列傳第一百六十
金國鳳(楊振 楊國柱) 曹變蛟(硃文德 李輔明) 劉肇基(乙邦才馬應(yīng)魁 莊子固)
金國鳳,宣府人。崇禎中,以副總兵守松山。十二年二月,大清以重兵來攻,環(huán)城發(fā)砲,臺堞俱摧。城中人負(fù)扉以行。國鳳間出兵突擊,輒敗還,乃以木石甃補城壞處。大清兵屢登屢卻,遂分兵攻塔山、連山,令銳卒分道穴城。國鳳多方拒守,終不下,閱四旬圍解。帝大喜,立擢署都督僉事,為寧遠(yuǎn)團練總兵官。再論功,署都督同知,廕錦衣衛(wèi)千戶。是年十月,大清兵復(fù)攻寧遠(yuǎn)。國鳳憤將士忄匡怯,率親丁數(shù)十人出據(jù)北山岡鏖戰(zhàn)。移時矢盡力竭,與二子俱死。帝聞痛悼,贈特進(jìn)榮祿大夫,左都督,賜祭葬,有司建祠,增世職三級�?偠胶槌挟犐涎�:“國鳳素懷忠勇。前守松山,兵不滿三千,乃能力抗強敵,卒保孤城。非其才力優(yōu)也,以事權(quán)專,號令一,而人心肅也。迨擢任大將,兵近萬人,反致隕命。非其才力短也,由營伍紛紜,號令難施,而人心不一也。乞自今設(shè)連營節(jié)制之法,凡遇警守城,及統(tǒng)兵出戰(zhàn),惟總兵官令是聽。庶軍心齊肅,戰(zhàn)守有資,所系于封疆甚大�!钡奂丛市兄<皣P父子柩歸,帝念其忠,命所過有司給以舟車,且加二祭。其妻張氏援劉綎例,乞加宮保。部議格不行,而請于世職增級外,再廕本衛(wèi)試百戶世襲,以勸忠臣。帝可之。
當(dāng)松山被圍,巡撫方一藻議遣兵救援,諸將莫敢應(yīng)。獨副將楊振請行,至呂洪山遇伏,一軍盡覆。振被執(zhí),令往松山說降。未至里許,踞地南向坐,語從官李祿曰:“為我告城中人堅守,援軍即日至矣。”祿詣城下致振語,城中守益堅。振、祿皆被殺。事聞,命優(yōu)恤。
振,義州衛(wèi)人。世為本衛(wèi)指揮使。天啟二年,河?xùn)|失守,歸路梗,其母自縊。振隨父及弟夜行晝伏,渡鴨綠江入皮島。毛文龍知其父子才,并署軍職。文龍死,振歸袁崇煥,為寧遠(yuǎn)千總。崇禎二年從入衛(wèi)。救開平有功,進(jìn)都司僉書。郵馬山之戰(zhàn),以游擊進(jìn)參將。久之,擢副總兵。監(jiān)視中官高起潛招致之,不往。中以他事,落職。用一藻薦,復(fù)官,及是死難。
振從父國柱,崇禎九年為宣府總兵官。十一年冬,入衛(wèi)畿輔,從總督盧象升戰(zhàn)賈莊。象升敗歿,國柱當(dāng)坐罪。大學(xué)士劉宇亮、侍郎孫傳庭皆言其身入重圍,非臨敵退卻者比。乃充為事官,戴罪圖功。十四年,祖大壽被困錦州,總督洪承疇率八大將往救。國柱先至松山,陷伏中。大清兵四面呼降,國柱太息,語其下曰:“此吾兄子昔年殉難處也,吾獨為降將軍乎!”突圍,中矢墮馬卒。事聞,贈恤如制。
國柱二子俱殀。妻何氏以所遺甲胄弓矢及戰(zhàn)馬五十三匹獻(xiàn)諸朝。帝深嘉嘆,命授一品夫人,有司月給米石,餼之終身。
曹變蛟,文詔從子也,幼從文詔積軍功至游擊。崇禎四年從復(fù)河曲。明年連破賊紅軍友等于張麻村、隴安、水落城、唐毛山,又破劉道江等于銅川橋,勇冠諸軍。以御史吳甡薦,進(jìn)參將。文詔移山西,變蛟從戰(zhàn)輒勝。及文詔改鎮(zhèn)大同,山西巡撫許鼎臣言:“晉賊紫金梁雖死,老回回、過天星、大天王、蝎子塊、闖塌天諸渠未滅。變蛟驍勇絕人,麾下健兒千百,才乃文詔亞,乞留之晉中�!睆闹�
七年,群賊入湖廣,命變蛟南征。文詔困于大同,又命北援。七月遇大清兵廣武,有戰(zhàn)功。其冬,文詔失事論戍,變蛟亦以疾歸。明年,文詔起討陜西賊,變蛟以故官從。大捷金嶺川,鏖真寧之湫頭鎮(zhèn),皆為軍鋒。文詔既戰(zhàn)歿,變蛟收潰卒,復(fù)成一軍�?偠胶槌挟犓]為副總兵,置麾下,與高杰破賊關(guān)山鎮(zhèn),逐北三十余里。又與副將尤翟文、游擊孫守法追闖王高迎祥,與戰(zhàn)鳳翔官亭,斬首七百余級。又與總兵左光先敗迎祥乾州。迎祥中箭走,斬首三百五十余級。已而迎祥自華陰南原絕大嶺,夜出硃陽關(guān)。光先戰(zhàn)不利,賴變蛟陷陣,乃獲全。九年破闖將澄城。偕光先等追至靖虜衛(wèi),轉(zhuǎn)戰(zhàn)安定、會寧,抵靜寧、固寧,賊屢挫。其秋追混天星等,敗之蒲城。賊西走平?jīng)觥㈧柌?復(fù)擊破之。
十年二月,巡撫孫傳庭部卒許忠叛,勾賊混十萬謀犯西安。變蛟方西追過天星,聞亂急還,賊遂遁。傳庭已誅迎祥,其黨闖將混天星、過天星踞洮、岷、階、文深谷間。承疇遣變蛟、光先及祖大弼、孫顯祖合擊。四月望,入山,遇賊郭家壩,大雨。諸將力戰(zhàn),賊死傷無算,食盡引還。九月,階州陷,與光先并停俸。俄擢都督僉事,為臨洮總兵官。當(dāng)是時,承疇、傳庭共矢滅賊。傳庭戰(zhàn)于東,承疇?wèi)?zhàn)于西,東賊幾盡。賊在西者,復(fù)由階、成出西和、禮縣。光先、顯祖皆無功,獨變蛟降小紅狼。余賊竄走徽州、兩當(dāng)、成、鳳間,不敢大逞。十月,賊瞷蜀中虛,陷寧羌州,分三道,連陷三十余州縣。承疇率變蛟等由沔縣歷寧羌,過七盤、朝天二關(guān)。山高道狹,士馬饑疲,歲暮抵廣元,賊已走還秦。變蛟等回軍邀擊,斬首五百余級。時兵部尚書楊嗣昌創(chuàng)“四正六隅”之說,限三月平賊。十一年四月以滅賊逾期,普議降罰,變蛟、光先并鐫五級,戴罪辦賊。
賊之再入秦也,其渠魁號六隊者,與大天王、混天王、爭管王四部連營東犯,混天星、過天星二部仍伏階、文,獨闖將李自成以三月自洮州出番地。承疇令變蛟偕賀人龍追之,連戰(zhàn)斬首六千七百有奇。番地乏食,賊多死亡。變蛟轉(zhuǎn)戰(zhàn)千里,身不解甲者二十七晝夜。余賊潰入塞。大弼駐洮州,扼戰(zhàn)不力。乃走入岷州及西和、禮縣山中。變蛟還剿,賊伏匿不敢出,惟六隊勢猶張。六月,光先自固原進(jìn)兵,賊已奔隴州、清水。光先追至秦州,六隊及爭管王復(fù)走成縣、階州,為變蛟所扼。其別部號三隊及仁義王、混天王降于光先,而自成、六隊及其黨祁總管避秦兵,復(fù)謀犯蜀,副將馬科、賀人龍拒之。將還走階、文及西鄉(xiāng),憚變蛟,乃走漢中,又為光先所扼。六隊、祁總管皆降,惟自成東遁。承疇令變蛟窮追,而設(shè)三伏于潼關(guān)之南原。變蛟追及,大呼斫賊。伏盡起,賊尸相枕藉。村民用大棒擊逃者。自成妻女俱失,從七騎遁去。余皆降。是時,曹兵最強,各鎮(zhèn)依之以為固,錄關(guān)中平賊功,進(jìn)變蛟左都督。
十一月,京師戒嚴(yán),召承疇入衛(wèi),變蛟及光先從之。明年二月,抵近畿,帝遣使迎勞,將士各有賜。未幾,戰(zhàn)渾河,無功。再戰(zhàn)太平砦北,小有斬獲。及解嚴(yán),留屯遵化。麾下皆秦卒,思?xì)w,多逃亡者,追斬之乃定。時張獻(xiàn)忠、羅汝才既降復(fù)叛,陜西再用兵。總督鄭崇儉乞令變蛟兵西還,帝不許,尋用為東協(xié)總兵官。
十三年五月,錦州告急。從總督承疇出關(guān),駐寧遠(yuǎn)。七月與援剿總兵左光先、山�?偙R科、寧遠(yuǎn)總兵吳三桂、遼東總兵劉肇基,遇大清兵于黃土臺及松山、杏山,互有殺傷。大清兵退屯義州。承疇議遣變蛟、光先、科之兵入關(guān)養(yǎng)銳,留三桂、肇基于松、杏間,佯示進(jìn)兵狀。又請解肇基任,代以王廷臣;遣光先西歸,代以白廣恩。部議咸從之,而請調(diào)旁近邊軍,合關(guān)內(nèi)外見卒十五萬人備戰(zhàn)守。用承疇言,師行糧從,必芻糧足支一歲,然后可議益兵。帝然之,敕所司速措給。
征宣府總兵楊國柱、大同總兵王樸、密云總兵唐通各揀精兵赴援。以十四年三月偕變蛟、科、廣恩先后出關(guān),合三桂、廷臣凡八大將,兵十三萬,馬四萬,并駐寧遠(yuǎn)。
承疇主持重,而朝議以兵多餉艱,職方郎張若麒趣戰(zhàn)。承疇念祖大壽被圍久,乃議急救錦州。七月二十八日,諸軍次松山,營西北岡。數(shù)戰(zhàn),圍不解。八月,國柱戰(zhàn)歿,以山西總兵李輔明代之。承疇命變蛟營松山之北,乳峰山之西,兩山間列七營,環(huán)以長壕。俄聞我太宗文皇帝親臨督陣,諸將大懼。及出戰(zhàn),連敗,餉道又絕。樸先夜遁。通、科、三桂、廣恩、輔明相繼走。自杏山迤南沿海,東至塔山,為大清兵邀擊,溺海死者無算。變蛟、廷臣聞敗,馳至松山,與承疇固守。三桂、樸奔據(jù)杏山。越數(shù)日,欲走還寧遠(yuǎn)。至高橋遇伏,大敗,僅以身免。先后喪士卒凡五萬三千七百余人。自是錦州圍益急,而松山亦被圍,應(yīng)援俱絕矣。九月,承疇、變蛟等盡出城中馬步兵,欲突圍出,敗還。守半年,至明年二月,副將夏成德為內(nèi)應(yīng),松山遂破。承疇、變蛟、廷臣及巡撫丘民仰,故總兵祖大樂,兵備道張斗、姚恭、王之楨,副將江翥、饒勛、硃文德,參將以下百余人皆被執(zhí)見殺,獨承疇與大樂獲免。
文德,義州衛(wèi)人,后家錦州。崇禎時,積功至松山副將。忤監(jiān)視中官高起潛,為所中,斥罷。十一年起故官。及城被圍,領(lǐng)前鋒拒守甚力,城破竟死。
三月,大壽遂以錦州降。杏山、塔山連失,京師大震。詔賜諸臣祭葬,有司建祠。變蛟妻高氏以贈廕請,乃贈榮祿大夫、太子少保,世廕錦衣指揮僉事。
法司會鞫王樸罪。御史郝晉言:“六鎮(zhèn)罪同,皆宜死。三桂實遼左主將,不戰(zhàn)而逃,奈何反加提督?”兵部尚書陳新甲覆議,請獨斬樸,勒科軍令狀,再失機即斬決。三桂失地應(yīng)斬,念守寧遠(yuǎn)功,與輔明、廣恩、通皆貶秩,充為事官。
輔明,遼東人,累官副總兵。崇禎八年從祖寬擊賊,連蹙之嵩縣、汝州、確山。明年追破賊于滁州。敘功,加都督僉事。十二年擢山西總兵官,被劾罷。明年從承疇出關(guān),使代國柱,竟敗。十六年為援剿總兵。是冬,大清兵薄寧遠(yuǎn),輔明馳援,軍敗猶力戰(zhàn),歿于陣。事聞,贈特進(jìn)榮祿大夫、左都督,世廕錦衣副千戶,賜祭葬,列壇前屯祀之。
樸,榆林衛(wèi)人。父威,官左都督,九佩將印,為提鎮(zhèn)者五十年。兄世欽,里居殉難,見《尤世威傳》中。樸由父廕屢遷京營副將。崇禎六年,賊躪畿南,命樸與倪寵為總兵官,將京軍六千,監(jiān)以中官楊應(yīng)朝、盧九德,屢有斬獲功,進(jìn)右都督。明年代曹文詔鎮(zhèn)大同,進(jìn)左都督。九年秋,都城被兵,詔樸入衛(wèi),賚蟒衣彩幣,竟無功。十一年加太子太保。是冬,從總督盧象升入衛(wèi),方戰(zhàn)欒城、束鹿間�;蜓源笸芯匆鴼w。及是救錦州,以首逃下詔獄。十五年五月伏誅。
科,起偏裨至大帥,戰(zhàn)功亞變蛟,與三桂同守寧遠(yuǎn)有功。十六年春,督兵入衛(wèi),賜宴武英殿,命從大學(xué)士吳甡南征,不果行。明年三月從李建泰西征。李自成兵至,科遂降,封懷仁伯。
廣恩,初從混天猴為盜。既降,屢立戰(zhàn)功。松山敗還,代馬科鎮(zhèn)山海關(guān)。是年十一月,京師戒嚴(yán),廣恩入衛(wèi),賚銀幣羊酒。俄戰(zhàn)龍王口,稍有斬獲,以捷聞。帝始惡廣恩觀望,降旨譙責(zé),而冀其后效,特命敘功。明年四月合八鎮(zhèn)兵戰(zhàn)螺山,悉潰敗�?偠节w光抃請帝召之入,用為武經(jīng)略。廣恩以帝頻戮大將,己又多過,懼不敢至,假索餉名,頓真定。大學(xué)士吳甡將南征,密請帝嚴(yán)旨逮治,而己力救,率之剿寇。廣恩感甚。無何,帝遣中官赍二萬金犒其軍,且諭以溫旨。廣恩遂驕,不為甡用,大掠臨洺關(guān),徑歸陜西。帝不得已,命隸督師孫傳庭辦賊。十月,郟縣師覆,加廣恩蕩寇將軍,俾緣道收潰卒以保潼關(guān)。未幾,潼關(guān)亦破,廣恩西奔固原。賊將追躡及之,即開門降。自成大喜,握手共飲,封桃源伯。
通,口辯無勇略。既敗歸,仍鎮(zhèn)密云。其年冬,奉詔入衛(wèi),命守御三河、平谷。大清兵下山東,通尾之而南,抵青州,迄不敢一戰(zhàn)。明年復(fù)尾而北,戰(zhàn)螺山,敗績。已,命從甡南征。甡未行而斥,乃令通轄薊鎮(zhèn)西協(xié)。五月汰密云總兵官,命兼轄中協(xié)四路。尋用孔希貴于西協(xié),而命通專轄中協(xié)。十月,關(guān)外有警,命率師赴援,以銀牌二百為賞功用。事定,復(fù)移鎮(zhèn)西協(xié)。帝顧通厚,有蟒衣玉帶之賜,召見稱卿而不名,錫之宴,獎勞備至。明年,賊逼宣府,命移守居庸,封定西伯。無何,賊犯關(guān),即偕中官杜之秩迎降,京師遂陷。
光先,梟將也,與賊角陜西,功最多。自遼左遣還,廢不用。后聞廣恩從賊,亦詣賊降。
又有陳永福者,守開封,射李自成中目。及自成陷山西,令廣恩諭之降。永福懼誅,意猶豫。自成折箭以示信,乃降,封為文水伯。后自成敗還山西,永福為守太原,殺晉府宗室殆盡。
劉肇基,字鼎維,遼東人。嗣世職指揮僉事,遷都司僉書,隸山海總兵官尤世威麾下。崇禎七年從世威援宣府,又從剿中原賊。進(jìn)游擊,戍雒南蘭草川。明年遇賊,戰(zhàn)敗傷臂。未幾,世威罷,肇基及游擊羅岱分將其兵,與祖寬大破賊汝州,斬首千六百有奇。后從寬數(shù)有功,而其部下皆邊軍,久戍思?xì)w,與寬軍噪而走。總理盧象升乃遣之入秦。其秋,畿輔有警,始還山海,竟坐前罪解職,令從征自效。俄以固守永平功復(fù)職,屢遷遼東副總兵。
十二年冬,薊遼總督洪承疇請用為署總兵官,分練寧遠(yuǎn)諸營卒。兵部尚書傅宗龍稍持之,帝怒,下宗龍獄,擢肇基都督僉事任之。明年三月,錦州有警。承疇命吳三桂偕肇基赴松山為聲援。三桂困松、杏間,肇基救出之,喪士卒千人。七月與曹變蛟等戰(zhàn)黃土臺及松山、杏山。九月,復(fù)戰(zhàn)杏山,肇基軍稍卻。承疇甄別諸將,解肇基職,代以王廷臣。十七年春,加都督同知,提督南京大教場,及福王立,史可法督師淮、揚,肇基請從征自效。屢加左都督、太子太保�?煞ㄗh分布諸將,奏薦李成棟、賀大成、王之綱、李本身、胡茂楨為總兵官。成棟鎮(zhèn)徐州,大成揚州,之綱開封。本身、茂楨隸高杰麾下,為前鋒。而令肇基駐高家集,李樓鳳駐睢寧,以防河。棲鳳本甘肅總兵,以地失留淮、揚間也。閣標(biāo)前鋒,則用張?zhí)斓擇v瓜洲。十一月,肇基、棲鳳以可法命謀取宿遷。初八日渡河,復(fù)其城。越數(shù)日,大清兵圍邳州,軍城北,肇基軍城南,相持半月,大清兵引去。
順治二年三月,大清兵抵揚州,可法邀諸將赴援。獨肇基自白洋河趨赴,過高郵不見妻子。既入城,請乘大清兵未集,背城一戰(zhàn)�?煞ǔ种�,肇基乃分守北門,發(fā)砲傷圍者。已而城破,率所部四百人巷戰(zhàn),格殺數(shù)百人。后騎來益眾,力不支,一軍皆沒。副將乙邦才、馬應(yīng)魁、莊子固等皆同死。
乙邦才,青州人。崇禎中,以隊長擊賊于河南、江北間。大將黃得功與賊戰(zhàn)霍山,單騎逐賊,陷淖中。賊圍而射之,馬斃,得功徒步斗。天將暮,僅余二矢。邦才大呼沖賊走,得功乃得出。邦才授以己馬,分矢與之,且走且射,殪追騎十余人,始得及其軍。得功自是知邦才。
時有張衡者,亦以驍敢名。賊圍六安急,總督馬士英救之。甫至,斥其左右副將,而號于軍中曰:“孰為乙邦才、張衡者?”兩人入謁,即牒補副將,以其兵授之,曰:“為我入六安,取知州狀來報�!眱扇顺�,即簡精騎二百,夜沖賊陣而入,繞城大呼,曰:“大軍至矣,固守勿懈!”城中人喜,守益堅。兩人促知州署狀,復(fù)奪圍出,不損一騎。
時潁、壽、六安、霍山諸州縣數(shù)被寇,邦才大小十余戰(zhàn),咸有功。及可法鎮(zhèn)揚州,攜之行。至是戰(zhàn)敗,自刎死。
馬應(yīng)魁,字守卿,貴池入。初為小將,率家丁五十人巡村落間。猝遇賊,眾懼欲奔。應(yīng)魁大聲曰:“勿怖死!死,命也。”連發(fā)二矢殪二賊,賊即退。可法因拔為副總兵,俾領(lǐng)旗鼓。每戰(zhàn)披白甲,大書“盡忠報國”四字于背,至是巷戰(zhàn)死。
莊子固,字憲伯,遼東人,年十三,殺人亡命。后從軍有功,積官至參將。嘗從山西總兵許定國救開封,軍半道噪歸,定國獲罪。子固輯余眾,得免議。后可法出鎮(zhèn),用為副總兵,俾興屯于徐州、歸德間。 子固募壯士七百人,以赤心報國為號。聞?chuàng)P州被圍,率眾馳救,三日而至。城將破,欲擁可法出城,遇大清兵,格斗死。
他若副將樓挺、江云龍、李豫,參將陶國祚、許謹(jǐn)、馮國用、陳光玉、李隆、徐純?nèi)?游擊李大忠、孫開忠,都司姚懷龍、解學(xué)曾等十余人,皆以巷戰(zhàn)死。
贊曰:金國鳳之善守,曹變蛟之力戰(zhàn),均無愧良將材。然而運移事易,難于建功,而易于挫敗,遂至謀勇兼絀,以身殉之。蓋天命有歸,莫之為而為者矣。
- 七 亂宮闈太子淫母妃 宴仲秋康熙祭上蒼
- 六十二回 蘇舜卿含冤歸太虛 劉墨林暴怒斥禽獸
- 齊宿瘤女
- 景公病水夢與日斗晏子教占夢者以對第六
- 伯夷列傳第一
- 卷一百三十六
- 魯季敬姜
- 卷一百八十三
- 一百二十九回 戀舊情雍正幸引娣 慰小妾允祉違圣旨
- 魏芒慈母
- 卷二百一十三
- 列傳第八十九
- 第十七章 聰敏
- 十三 張五哥君前訴冤情 十三爺府邸賞親兵
- 隋書卷三十九 列傳第四
- 列傳第二百二十五宦者一
- 卷二十八
- 三十四 入地牢明珠受酷刑 抗權(quán)貴劉華報君恩
- 第六章 潞河驛奸宄逞淫戲 瞞真情巧舌釋新憾
- 列傳第一百七十七
- 六十一回 稱名士偏遇大方家 探情人又見死對頭
- 景公逐得斬竹者囚之晏子諫第三
- 列傳第二百二十四外戚下
- 列傳第六宗室四
- 卷一百四十五
- 第三十一章 貴婦人慈心憫沉淪 帝乾隆雷雨理國政
- 列傳第二十 范泰王淮之王韶之荀伯子
- 景公問明王之教民何若晏子對以先行義第十八
- 列傳第一百七
- 列傳第二十
- 六十三回 鬧王府文士敢撒野 演陣法將軍忘形骸
- 卷七十
- 列傳第八
- 三十四 入地牢明珠受酷刑 抗權(quán)貴劉華報君恩
- 卷八
- 列傳第六十一
- 楚成鄭瞀
- 卷二十七 南中王門學(xué)案三
- 列傳第八十
- 第001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