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失燕土偽帝作囚奴 平宣州徐氏專政柄
卻說劉守光僭稱帝號,遂欲并吞鄰鎮(zhèn),擬攻易定。參軍馮道,系景城人,長樂老出身,應(yīng)該略詳。面諫守光,勸阻行軍。守光不從,反將道拘系獄中。道素性和平,能得人歡,所以燕人聞他下獄,都代為救解,幸得釋出。道料守光必亡,舉家潛遁,奔入晉陽,晉王李存勗,令掌書記,且問及燕事,得知虛實。
正擬發(fā)兵攻燕,可巧王處直派使乞援,遂遣振武節(jié)度使周德威,領(lǐng)兵三萬,往救定州。德威東出飛狐,與趙將王德明,義武即定州,見前。將程嚴,會師易水,同攻岐溝關(guān)。一鼓即下,進圍涿州。刺史劉知溫,令偏將劉守奇拒守。守奇有門客劉去非,大呼城下道:“河?xùn)|兵為父討賊,干汝甚事,乃出力固守呢?”守兵被他一呼,各無斗志,多半逃去。知溫料不能守,開門迎降。守奇奔梁,得任博州刺史。晉將周德威,即率眾抵幽州城下,另派裨將李存暉等往攻瓦橋關(guān)。守關(guān)將吏,及莫州刺史李嚴皆降。守光連接敗報,驚惶的了不得,卑辭厚幣,向梁求援。梁主溫督兵攻趙,為晉將李存審所卻。見第七回。本段是回溯文字。幽州失一大援,益覺孤危,只好誓死堅守。
晉將周德威,因幽州城大且固,兵不敷用,再向晉陽濟師。晉王李存勗,便調(diào)李存審援應(yīng),帶領(lǐng)吐谷渾、契苾兩部番兵,往會德威。德威已得增兵,即四面筑壘,為圍攻計,守光益懼。
燕將單廷珪,素號驍勇,獨請出戰(zhàn)。守光乃撥精兵萬人,令他開城逆擊。廷珪披甲上馬,揚鞭出城,一聲狂呼,萬人隨進,左沖右突,恰是有些利害。晉軍攔阻不住,退至龍頭岡。岡巒高出云表,勢頗險峻,周德威倚岡立寨,據(jù)險自固,猛見單廷珪躍馬前來,勢甚兇猛,即令部將排定陣勢,自己登岡指揮,準備對敵。廷珪遙見德威,便顧左右道:“今日必擒周陽五以獻!”大言何益?陽五系德威小字。說畢,持著一枝長槍,當先突陣,槍鋒所至,無人不靡。晉軍三進三卻,由廷珪沖過陣后,一人一騎,不管甚么死活,竟上岡去捉德威。德威究是老將,沒甚慌忙,但佯作膽怯狀,回馬急走,跑上峰巒。廷珪也躍馬追上,覷著德威背后,一槍刺去,正道是洞穿胸腹,那知德威早已防著,閃過一旁,讓開槍頭,右手恰掣出鐵檛,向廷珪馬頭猛擊。馬忍痛不住,滾了下去,岡巒本是不平,這一滾約有數(shù)丈。任你廷珪如何驍悍,也是約束不住,人仰馬翻,統(tǒng)跌得皮開血裂,湊巧下面尚有晉軍,順手撳住廷珪,把他捆綁起來。燕兵見主將被擒,慌忙退走。被晉軍驅(qū)殺一陣,斬首三千級,余眾逃入城中,全城奪氣。
德威斬了廷珪,又分兵攻下順州檀州,復(fù)拔蘆臺軍,再克居庸關(guān)。劉守光惶急異常,屢使人赴梁告急,正值梁廷內(nèi)亂,不暇應(yīng)命。他只得自去設(shè)法,命大將元行欽募兵山北,騎將高行珪出守武州,作為外援。晉王李存勗,即遣李嗣源往攻武州,行珪出戰(zhàn)失利,遂降嗣源,嗣源乃退。元行欽聞武州失守,亟引兵攻行珪。行珪令弟行周往質(zhì)晉軍,求他援助。嗣源再進兵擊行欽,八戰(zhàn)八勝,行欽力屈乃降。嗣源愛他材勇,養(yǎng)為己子,令為代州刺史。
行周留事嗣源,常與嗣源養(yǎng)子從珂,分領(lǐng)牙兵,轉(zhuǎn)戰(zhàn)有功。從珂母魏氏,先為王氏婦,生子名阿三,嗣源隨克用出師河北,掠得魏氏,見她秀色可餐,便納為妾媵。阿三即拜嗣源為義父,取名從珂。及年已成立,以勇健聞。晉王存勗,嘗呼他小字道:“阿三與我同年,勇敢亦與我相類,恰是個不凡子!焙髞砼烟拼蹏,就是此人,事見下文。不第敘過從珂,并帶過高行周。
且說周德威圍攻幽州,已是逾年。從前因幽州四近,尚有燕兵散布,須要遠近兼顧,內(nèi)外合籌,一時不便進副,唯連營豎柵,與燕相持。嗣聞四面犄角,均已毀滅,乃進軍南門,專力攻城。守光晝夜不安,自知兵力不支,不得已致書乞憐,愿為城下盟。德威笑語來使道:“大燕皇帝,尚未郊天,何故雌伏如此!我受命討罪,不知他事,繼盟修好,更非樂聞,請為我轉(zhuǎn)語燕帝,休想乞和,快來一戰(zhàn)!鞭揶淼妹。遂叱退來使,不答一字。守光聞報,越加窘迫,又遣將周遵業(yè),赍絹千匹,銀千兩,錦百段,獻入晉營,哀求德威道:“富貴成敗,人生常理,錄功敘過,也是霸主盛業(yè)。我王守光,不欲為朱溫下,所以背梁稱尊。那知得罪大國,勞師經(jīng)年,現(xiàn)已自知罪戾,還祈少恕!”德威道:“能戰(zhàn)即來,不能戰(zhàn)即降,何必多言!”遵業(yè)尚欲開口,見德威起身入內(nèi),只好怏怏退還,報知守光。守光搔首挖耳,無法可施。躊躇了許多時候,突聞城外喊聲大震,又來攻城,不得已硬著頭皮,登陴巡守。遙見周德威跨著駿馬,手執(zhí)令旗,指揮戰(zhàn)士,遂凄聲遙呼道:“周將軍!汝系三晉賢士,奈何迫人危急,不開一網(wǎng)呢?”淫威掃地。德威答道:“公已為俎上肉,但教責己,不必責人!”守光語塞,流涕而下。
既而平營、莫瀛諸州,均已降晉,他卻情急智生,暗覷晉軍少懈,自引兵夜出城中,潛抵順州城下,假充晉軍,呼開城門。守卒被他所紿,又當黑夜無光,竟開城放入。城門甫啟,守光麾兵大進,亂殺亂砍,傷斃許多守卒,占住城池,復(fù)乘勝轉(zhuǎn)趨檀州,那時周德威已經(jīng)聞知,急引兵至檀州邀擊。適與守光相遇,一場混戰(zhàn),大破守光,守光帶領(lǐng)殘卒百余騎,逃回幽州。晉王存勗,遣張承業(yè)犒慰行營,并與德威商議軍情。事為守光偵悉,又致書承業(yè),舉城乞降。承業(yè)知他狡猾,拒回來使。急得守光真正沒法,再派人往契丹,吁請援兵。契丹酋長阿保機,也聞他平日無信,不肯出援。無信之害如此。守光急上加急,除出降外無別法,乃屢遣使向德威乞降,德威始終不許,守光復(fù)登城語德威道:“我已力屈計窮,只求將軍少寬一線,俟晉王親至,我便開門迎謁,泥首聽命!”皇帝也不愿做了。
德威乃托張承業(yè)返報晉王。晉王命承業(yè)居守,權(quán)知軍府事,自詣幽州,單騎抵城下,呼守光與語道:“朱溫篡逆,我本欲會合河朔五鎮(zhèn)兵馬,興復(fù)唐祚,公不肯與我同心,乃效尤逆溫,居然僭號稱帝,且欲并吞鎮(zhèn)、定,是以大眾憤發(fā),至有今日。成敗亦丈夫常事,必須自擇所向,敢問公將何從?”守光流涕道:“我今已為釜中魚,甕中鱉了,惟王所命!”晉王也覺動憐,即折斷弓矢,向他設(shè)誓道:“但出來相見,保無他虞。”守光聞言,又道他是仁柔易欺,便含糊答應(yīng)道:“再俟他日!”是謂無信。
晉王且笑且憤,返入德威營中,決定明日督軍猛攻,誓入此城。是夕有燕將李小喜,縋城來降,報稱城中力竭?垂俚肋@小喜是何等人物?他原是守光嬖臣,教守光切勿降晉,守光被他哄動,遇著危急時候,不得不作書乞降,其實是借此緩兵,并非實心投誠,不料小喜卻先走一著,竟已奔投晉營。欺人者反為人欺,可為后鑒。晉王存勗,即命五更造飯,飭各軍飽餐一頓,俟至黎明,一聲鼓角,全營涌出。晉王親披甲胄,督令進攻,這邊豎梯,那邊攀堞,四面八方,同時動手。燕兵已經(jīng)力盡,哪里還能支持,就使有心拒守,也是防不勝防,霎時間閤城鼎沸,紛紛亂竄。晉兵一齊登城,拔去燕幟,改張晉幟,趁勢下城往捉守光。守光已挈妻李氏、祝氏,子繼珣、繼方、繼祚等,逃出城外,南走滄州,只有乃父仁恭,還幽住別室,被晉軍馬到擒來。此外有家族三百口,逃奔不及,一齊作了俘囚。
晉王存勗入幽州城,禁殺安民,授德威盧龍節(jié)度使,兼官侍中,改命李嗣本為振武節(jié)度使,更遣別將追捕守光。可憐守光抱頭南奔,途次又復(fù)失道,向荒徑中走了數(shù)日,身旁未帶干糧,只是枵腹逃難。到了燕樂界內(nèi),見有村落數(shù)處,乃遣妻祝氏乞食田家,可稱作討飯皇后。田家見她衣服華麗,并沒有乞人形相,遂向他盤問,祝氏直言不諱。大抵想用皇后威勢去嚇平民。田家主人張師造,假意留她食宿,且令家人往紿守光,一同到家,暗中卻飛報晉軍。晉軍疾趨而至,將守光及二妻三子,一并捉住,械送軍門。晉王存勗,方宴犒將士,見將吏擒到守光,便笑語道:“王是本城主人,奈何出城避客?”守光匍伏階下,叩首乞命。晉王命與仁恭同系館舍,給與酒食。
守光正是腹饑,樂得一飽。寫盡狂愚。
越數(shù)日,晉王下令班師,令守光父子,荷校隨行。守光父母,對著守光,且唾且罵道:“逆賊破滅我家,竟到這般!”守光俯首無言。路過趙州,趙王镕盛帳行幄,迎犒晉軍。且請晉王上坐,奉觴稱壽,酒酣起請道:“愿見大燕皇帝劉守光一面!蓖诳嘀畼O。晉王乃命將吏牽入仁恭父子,脫去桎梏,就席與飲。仁恭父子拜镕,镕亦答拜,又贈他衣服鞍馬,守光飲食自如,毫無慚色。
及晉王辭別趙王返至?xí)x陽,即將仁恭父子,用白鏈牽入太廟,自己親往監(jiān)刑,守光呼道:“守光死亦無恨,但教守光不降,實出李小喜一人!”晉王召小喜入證,小喜瞋目叱守光道:“囚父殺兄,上烝父妾,難道亦我教汝么?”晉王怒指小喜道:“汝究竟做過燕臣,不應(yīng)如此無禮!”便喝令左右,先將小喜梟首,然后命斬守光。守光又呼道:“守光素善騎射,大王欲成霸業(yè),何不開恩赦罪,令得自效!”晉王不答,二妻恰在旁叱責道:“事已至此,生亦何為?我等情愿先死,即伸頸就戮!”還是二婦豪爽。守光臨刑,尚哀求不已,直至刀起首落,方才寂然。獨留住仁恭,不即處斬,另派節(jié)度副使盧汝弼,押仁恭至代州,剖心祭先王克用墓,然后梟首示眾。所有劉氏家口,盡行處死,不消絮述。
王镕與王處直,推晉王存勗為尚書令。晉王三讓乃受,始開府置行臺,仿唐太宗故事,再命李嗣源會同周德威及鎮(zhèn)州兵馬,攻梁邢州。梁天雄節(jié)度使楊師厚,發(fā)兵救邢。晉軍前鋒失利,便即引還。
話分兩頭,且說淮南節(jié)度使楊隆演,既得嗣位,又由徐溫遣將周本,戡定江西,內(nèi)外無事;貞(yīng)第五回。乃令將軍萬全感分詣晉、岐,報告襲位。晉、岐兩國,承認他為嗣吳王,隆演自然喜慰。惟徐溫輔政,權(quán)勢日盛一日,鎮(zhèn)南節(jié)度使劉威,歙州觀察使陶雅,宣州觀察使李遇,常州刺史李簡,統(tǒng)是楊行密宿將,恃有舊勛,蔑視徐溫。李遇嘗語人道:“徐溫何人!我未曾與他會面,乃儼然為吳相么?”這語傳入溫耳,溫派館驛使徐玠,出使吳越,令他道過宣州,順便召遇入朝。遇踟躕未決。玠又說道:“公若不即入謁,恐人將疑有反意了!”遇忿然道:“君說遇反,日前與殺侍中,指楊渥,渥曾自兼侍中。還是反不是反呢?”及玠回來報溫,溫觸著隱情,頓時動怒,便令淮南節(jié)度副使王玠,出為宣州制置使,即加遇抗命不朝的罪狀,遣都指揮使柴再用,及徐知誥兩人,領(lǐng)兵納壇,乘勢討遇。遇怎肯聽命,閉城拒守,再用等圍攻月余,竟不能下。遇少子曾為淮南牙將,被溫捕送軍前,由再用呼遇指示道:“如再抗命,當殺汝少子。”遇見少子悲號求生,心中好似刀割,乃答再用道:“限我兩日,當即報命!”再用乃牽遇少子還營,適值典客何蕘,由溫派令勸遇,即入城語遇道:“公若不肯改圖,蕘此來亦不想求生,任憑斬首,止靠此一城,恐未能長持過去,不若隨蕘納款,保全身家!”遇左思右想,實無良法,沒奈何依了蕘言,開門請降,那知徐溫卻是利害,竟令柴再用把遇殺死,且將遇全家人口,一并誅夷。如此殘虐,宜其無后。于是諸將相率畏溫,不敢逆命。
知誥以功升昇州刺史,選用廉吏,修明政教,特延洪州進士宋齊邱,辟為推官,與判官王令謀,參軍王翊,同主謀議,牙吏馬仁裕、周宗、曹悰為腹心,隱然有籠絡(luò)眾心,締造宏基的思想。惟向溫通問,恪守子道,一些兒不露驕態(tài)。溫嘗謂諸子道:“汝等事我,能如知誥否?”恐也著了道兒。從此知誥所請,無不依從。
知誥密陳劉威專恣,不可不防,溫又欲興兵往討。
威有幕客黃訥,向威獻議道:“公雖遭讒謗,究竟未得確據(jù),若輕舟見溫,自然嫌疑盡釋了!蓖缭G言,便乘一小舟,只帶侍從二三人,徑詣廣陵,陶雅亦至,與溫相見。溫館待甚恭,以后進自居,且轉(zhuǎn)達吳王隆演,優(yōu)加二人官爵。威、雅很是悅服,一住經(jīng)旬,方才告別。溫盛筵餞行,席間備極殷勤,佯作戀戀不舍的狀態(tài),引得威、雅兩人,死心塌地,誓不相負,方灑淚還鎮(zhèn)去了。徐溫頗有莽操手段。
已而溫與威、雅,推吳王楊隆演為太師,溫亦得升官加爵,領(lǐng)鎮(zhèn)海軍治潤州。節(jié)度使,兼同平章事職銜。溫尚在廣陵,遣將陳章攻楚,取得岳州,擒歸刺史苑玫。又在無錫擊退吳越兵。楚與吳越,先后訴梁,梁命大將王景仁為淮南招討使,率兵萬人,進攻廬、壽二州。溫與東南諸道副都統(tǒng)朱瑾,聯(lián)兵出御,大破梁軍。溫遂超任馬步諸軍都指揮使,并兩浙招討使,兼官侍中,晉爵齊國公。乃徙鎮(zhèn)潤州,留子知訓(xùn)居廣陵,知訓(xùn)已得充淮南行軍副使,至是更握內(nèi)政,小事悉由知訓(xùn)裁決,大事始遙與溫商。當時淮南一大鎮(zhèn),只知有徐氏父子,不知有楊隆演了。
梁主友貞,聞淮南勢盛,恐東南各鎮(zhèn),或與淮南連兵,將為梁患,正擬設(shè)法牢籠?汕汕G南節(jié)度使高季昌,見第四回。造戰(zhàn)艦五百艘,治城塹,繕器械,招兵買馬,有志稱雄,梁主亟封他為渤海王,賜給袞冕劍佩,為羈縻計。季昌意氣益豪,日謀拓地,探得蜀有內(nèi)變,即親率戰(zhàn)船,攻蜀夔州。小子先將蜀中亂事,大略補述,方好敘明戰(zhàn)事。
蜀王王建,自僭號稱帝后,與岐王失和構(gòu)兵,爭戰(zhàn)經(jīng)年,得將岐兵擊退,氣焰益張。見第八回。左相王宗佶,本王建養(yǎng)子,與太子宗懿不協(xié),并因樞密使唐道襲,以舞僮得寵,素常輕視,致為所譖,被建撲死。宗懿改名元膺,豭喙齲齒,好勇善射,既與道襲譖死宗佶,復(fù)好面辱大臣,最喜與道襲戲謔,嘗在大庭廣眾中,效為舞僮模樣,任意揶揄。道襲老羞成怒,引為深恨。他本是王建寵臣,每事必與熟商,遂得乘隙進讒,誣稱元膺謀亂。王建初尚未信,禁不得道襲再三浸潤,復(fù)由諸王大臣,加添數(shù)語,也不覺動疑起來,遂令道襲召兵入衛(wèi)。也怕作劉仁恭耶!元膺聞信,驚懼交并,遂囑大將徐瑤、常謙等,引兵猝攻道襲,道襲身中流矢,墜馬而亡。那時王建得報,果道是元膺為逆,即遣王宗侃調(diào)集大軍,出討元兵所殺。建追廢元膺為庶人,改立幼子宗衍為太子。
高季昌以蜀遭內(nèi)亂,有隙可乘,遂進攻夔州。夔州刺史王成先出兵逆戰(zhàn),季昌令軍士乘風(fēng)縱火,焚蜀浮橋。蜀兵頗有懼色,幸蜀將張武,舉鐵絙拒住敵艦。季昌仍不能進軍,忽然間風(fēng)勢倒吹,害得季昌放火自燃,荊南兵不被焚死,也被溺死,季昌忙易小舟,狼狽奔還。小子有詩詠道:
返風(fēng)撲火自當災(zāi),數(shù)載經(jīng)營一炬灰!
天意未容公滅蜀,艨艟多事溯江來。
荊蜀戰(zhàn)罷,梁、晉又復(fù)交兵,欲知勝負如何,試看下回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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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守光父子,有必亡之道,亦有應(yīng)誅之罪。晉王存勗,出兵滅燕,縶歸守光父子,聲其罪而誅之,宜也,但必駢戮家屬,毋乃過甚。李遇自恃舊勛,蔑視徐溫,不過驕矜之失,無甚大惡,且既夸命出降,黜其官而赦之,可也,即不赦之,而家族何辜,寧必誅夷而后快!周文王治岐,罪人不孥,方卜世至八百年,蓋不嗜殺人,方垂久遠。李存勗已為過暴,而徐溫尤甚。是欲垂裕后昆,其可得乎?蜀事隨手敘入,亦為按時敘事起見,僭偽之徒,且不能自全骨肉,雄鷙亦何益乎?
- 第一百二十五回 趙炎午起兵援鄂 梁任公馳函勸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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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回 遣軍隊馮河間宣戰(zhàn) 劫兵械徐樹錚逞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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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回 傅良佐棄城避敵 段祺瑞卸職出都
- 第八十八回 代總統(tǒng)啟節(jié)入都 投照會決謀宣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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