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四十二

志四禮志上

案:《禮志序》,原本闕佚。

梁開平元年夏四月,太祖初受禪,乃立四廟于西京,從近古之制也。

唐同光二年六月,太常禮院奏:「國家興建之初,已于北都置廟,今克復(fù)天下,遷都洛陽,卻復(fù)本朝宗廟。按禮無二廟之文,其北都宗廟請廢�！鼓讼�尚書省集議。禮部尚書王正言等奏議曰:「伏以都邑之制,宗廟為先。今卜洛居尊,開基御宇,事當(dāng)師古,神必依人。北都先置宗廟,不宜并設(shè)。況每年朝享,禮有常規(guī),時日既同,神何所據(jù)。竊聞近例,亦有從權(quán)。如神主已修,迎之藏于夾室;若廟宇已崇,虛之以為恆制。若齊桓公之廟二主,禮無明文,古者師行,亦無遷于廟主。昔天后之崇鞏、洛,禮謂非宜;漢皇之戀豐、滕,事無所法。況本朝故事,禮院具明,洛邑舊都,嵩高正位,豈宜遠(yuǎn)宮闕之居,建祖宗之廟。事非可久,理在從長。其北都宗廟,請準(zhǔn)太常禮院申奏停廢。」從之。

天成元年,中書舍人馬縞奏曰:「伏見漢、晉已來,諸侯王宗室承襲帝統(tǒng),除七廟之外,皆別追尊親廟。漢光武皇帝立先四代于南陽,其后桓帝已下,亦皆上考前修,追崇先代。乞依兩漢故事,別立親廟�！乖t下尚書省,集百官定議。禮部尚書蕭頃等議曰:「伏見方冊所載,圣概所存,將達(dá)蘋藻之誠,宜有楶棁之制,臣等集議,其追尊位號及建廟都邑,乞特降制命,依馬縞所議。」

二年,中書門下又上奏曰:「伏以兩漢以諸侯王入繼帝統(tǒng),則必易名上謚,廣孝稱皇,載于諸王故事,孝德皇、孝仁皇、孝元皇是也。伏乞圣慈,俯從人愿,許取皇而薦號,兼上謚以尊名,改置圓陵,仍增兵衛(wèi)。」遂詔太常禮院定其儀制焉。太常博士王丕等引漢桓帝入嗣,尊其祖河間孝王曰孝穆皇帝、父蠡吾侯曰孝崇皇帝為例,請付太常卿定謚。刑部侍郎、權(quán)判太常卿馬縞復(fù)議曰:「伏準(zhǔn)兩漢故事,以諸侯王宗室入承帝統(tǒng),則必追尊父祖,修樹園陵,西漢宣帝、東漢光武,孝饗之道,故事具存。自安帝入嗣,遂有皇太后令,別崇謚法,追曰某皇,所謂孝德、孝穆之類是也。前代惟孫皓自烏程侯繼嗣,追父和為文皇帝,事出非常,不堪垂訓(xùn)。今據(jù)禮院狀,漢安帝以下,若據(jù)本紀(jì),又不見「帝」字。伏以謚法「德象天地曰帝」。伏緣禮院已曾奏聞,難將兩漢故事,便述尊名,請詔百官集議�！箷r右仆射李琪等議曰:「伏睹歷代已來,宗廟成制,繼襲無異,沿革或殊。馬縞所奏,禮有按據(jù),乞下制命,令馬縞虔依典冊,以述尊名�！箷r明宗意欲兼加「帝」字,乃下詔曰;「朕聞開國承家,得以制禮作樂,故三皇不相襲,五帝不相沿,隨代創(chuàng)規(guī),于禮無爽。矧或情關(guān)祖禰,事系丞嘗。且追謚追尊,稱皇與帝,既有減增之字,合陳褒貶之辭。大約二名俱為尊稱,若三皇之代故不可加帝,五帝之代不可言皇。爰自秦朝,便兼二號。至若圣祖老君,事隔千祀,宗追一源,猶顯冊于鴻名,豈須遵于漢典。況朕居九五之位,為億兆之尊,不可總二名于眇躬,惜一字于先代,茍隨執(zhí)議,何表孝誠!可委宰臣與百官詳定,集兩班于中書,逐班各陳所見。」惟李琪等請于祖禰二室先加「帝」字。宰臣合眾議奏曰:「恭以朝廷之重,宗廟為先,事系承祧,義符致美。且圣朝追尊之日,即引漢氏舊儀,在漢氏封崇之時,復(fù)依何代故事?理關(guān)凝滯,未協(xié)圣謨;道合變通,方為民則。且王者功成治定,制禮作樂,正朔服色,尚有改更,尊祖奉先,何妨沿革。若應(yīng)州必立別廟,即地遠(yuǎn)上都。今據(jù)開元中追尊皋陶為德明皇帝,涼武昭王為興圣皇帝,皆立廟于京都。臣等商量所議追尊四廟,望依御札并加皇帝之號,兼請于洛京立廟�！闺�:「宜于應(yīng)州舊宅立廟,余依所奏�！拱浮段墨I(xiàn)通考》:后唐之所謂七廟者,以沙陀之獻(xiàn)祖國昌、太祖克用、莊宗存勖而上繼唐之高祖、太宗、懿宗、昭宗。此所謂四廟者,又明宗代北之高、曾、祖、父也。

其年八月,太常禮院奏:「莊宗神主以此月十日祔廟,七室之內(nèi),合有祧遷�！怪袝�門下奏議,請祧懿祖一室。后下百僚集議,禮部尚書蕭頃等奏,請從中書所奏,從之。

應(yīng)順元年正月,中書門下奏:「太常以大行山陵畢祔廟。今太廟見饗七室,高祖、太宗、懿宗、昭宗、獻(xiàn)祖、太祖、莊宗,大行升祔,禮合祧遷獻(xiàn)祖,請下尚書省集議�！固�子少傅盧質(zhì)等議曰:「臣等以親盡從祧,垂于舊典,疑事無質(zhì),素有明文。頃莊宗皇帝再造寰區(qū)。復(fù)隆宗廟,追三祖于先遠(yuǎn),復(fù)四室于本朝,式遇祧遷,旋成沿革。及莊宗升祔,以懿祖從祧,蓋非嗣立之君,所以先遷其室。光武滅新之后,始有追尊之儀,比只在于南陽,元不歸于太廟,引事且疏于故實,此時須稟于新規(guī)。將來升祔先廟,次合祧遷獻(xiàn)祖,既協(xié)隨時之義,又符變體之文�！箯闹�。時議以懿祖賜姓于懿宗,以支庶系大宗例,宜以懿祖為始祖,次昭宗可也,不必祖神堯而宗太宗。若依漢光武,則宜于代州立獻(xiàn)祖而下親廟,其唐廟依舊禮行之可也,而議謚者忘咸通之懿宗,又稱懿祖,父子俱「懿」,于理可乎!將硃耶三世與唐室四廟連敘昭穆,非禮之甚也。議祧者不知受氏于唐懿宗而祧之,今又及獻(xiàn)祖。以禮論之,始祧昭宗,次祧獻(xiàn)祖可也,而懿祖如唐景皇帝,豈可祧乎?

晉天福二年正月,中書門下奏:「皇帝到京,未立宗廟,望令所司速具制度典禮以聞。」從之。二月,太常埔士段颙議曰:

夫宗廟之制,歷代為難,須考禮經(jīng),以求故事。謹(jǐn)按《尚書·舜典》曰:「正月上日,受終于文祖�！勾耸菆蛑畯R也,猶未載其數(shù)。又按《郊祀錄》曰:夏立五廟,商立六廟,周立七廟。漢初立祖宗廟于郡國,共計一百六十七所。后漢光武中興后,別立六廟。魏明帝初立親廟四,后重議依周法立七廟。晉武帝受禪,初立六廟,后復(fù)立七廟。宋武帝初立六廟,齊朝亦立六廟。隋文帝受命,初立親廟四,至大業(yè)元年,煬帝欲遵周法,議立七廟。次屬傳禪于唐,武德元年六月四日,始立四廟于長安,至貞觀九年,命有司詳議廟制,遂立七廟,至開元十一年后,創(chuàng)立九廟。又按《禮記·喪服小記》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灌嵤献⒃�:高祖巳下至禰四世,即親盡也,更立始祖為不遷之廟,共五廟也。又按《禮記·祭法》及《王制》、《孔子家語》、《春秋穀梁傳》并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一廟。此是降殺以兩之義。又按《尚書·咸有一德》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褂职础兑闪x》云:天子立七廟,或四廟,蓋有其義也。如四廟者,從禰至高祖已下親盡,故有四廟之理。又立七廟者,緣自古圣王,祖有功,宗有德,更封立始祖,即于四親廟之外,或祖功宗德,不拘定數(shù),所以有五廟、六廟,或七廟、九廟,欲后代子孫觀其功德,故《尚書》云「七世之廟,可以觀德」矣。又按周舍論云:「自江左已來,晉、宋、齊、梁相承,多立七廟。」今臣等參詳,唯立七廟,即并通其理。伏緣宗廟事大,不敢執(zhí)以一理定之,故檢七廟、四廟二件之文,俱得其宜,他所論者,并皆勿取。請下三省集百官詳議。

敕旨宜依。左仆射劉昫等議曰:

臣等今月八日,伏奉敕命于尚書省集議太常博士段颙所議宗廟事。伏以將敷至化,以達(dá)萬方,克致平和,必先宗廟。故《禮記·王制》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疏云:「周制之七者,太祖廟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太祖,后稷也。商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夏則五廟,無太祖,禹與二昭、二穆而已。自夏及周,少不減五,多不過七�！褂衷�:「天子七廟,皆據(jù)周也。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若諸侯廟制,雖有其人,則不過五。此則天子、諸侯七、五之異明矣�！怪劣谌�代已后魏、晉、宋、齊、隋及唐初,多立六廟或四廟,蓋于建國之始,不盈七廟之?dāng)?shù)也。今欲請立自高祖已下四親廟,其始祖一廟,未敢輕議,伏俟圣裁。

御史中丞張昭遠(yuǎn)奏議曰:

臣前月中預(yù)都省集議宗廟事,伏見議狀于親廟之外,請別立始祖一廟,近奏中書門下牒,再令百官于都省議定聞奏者。

臣讀十四代史書,見二千年故事,觀諸家宗廟,都無始祖之稱,唯商、周二代,以稷、契為太祖。《禮記》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灌嵭�注:「此周制也。七者,太祖后稷及文王、武王與四親廟�！褂衷�:「商人六廟,契及成湯與二昭、二穆也。夏后氏立五廟,不立太祖,惟禹與二昭、二穆而已�！箵�(jù)《王制》鄭玄所釋,即商、周以稷、契為太祖,夏后無太祖,亦無追謚之廟。自商、周以來,時更十代,皆于親廟之中,以有功者為太祖,無追崇始祖之例。具引今古,即恐詞繁,事要證明,須陳梗概。漢以高祖父太上皇執(zhí)嘉無社稷功,不立廟號,高帝自為高祖。魏以曹公相漢,垂三十年,始封于魏,故為太祖。晉以宣王輔魏有功,立為高祖,以景帝始封晉,故為太祖。宋氏先世,官閥卑微,雖追崇帝號,劉裕自為高祖。南齊高帝之父,位至右將軍,生無封爵,不得為太祖,高帝自為太祖。梁武帝父順之,佐佑齊室,封侯,位至領(lǐng)軍、丹陽尹,雖不受封于梁,亦為太祖。陳武帝父文贊,生無名位,以武帝功,梁室贈侍中,封義興公,及武帝即位,亦追為太祖。周閔帝以父泰相西魏,經(jīng)營王業(yè),始封于周,故為太祖。隋文帝父忠,輔周室有大功,始封于隋,故為太祖。唐高祖神堯祖父虎為周八柱國,隋代追封唐公,故為太祖。唐末梁室硃氏有帝位,亦立四廟,硃公先世無名位,雖追冊四廟,不立太祖,硃公自為太祖。此則前代追冊太祖,不出親廟之成例也。

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德,漢、魏之制,非有功德不得立為祖宗,商、周受命,以稷、契有大功于唐、虞之際,故追尊為太祖。自秦、漢之后,其禮不然,雖祖有功,仍須親廟。今亦粗言往例,以取證明。秦稱造父之后,不以造父為始祖;漢稱唐堯、劉累之后,不以堯、累為始祖;魏稱曹參之后,不以參為始祖;晉稱趙將司馬卯之后,不以仰為始祖;宋稱漢楚元王之后,不以元王為始祖;齊、梁皆稱蕭何之后,不以蕭何為始祖;陳稱太丘長陳實之后,不以實為始祖;元魏稱李陵之后,不以陵為始祖;后周稱神農(nóng)之后,不以神農(nóng)為始祖;隋稱楊震之后,不以楊震為始祖;唐稱皋陶、老子之后,不以皋陶、老子為始祖。唯唐高宗則天武后臨朝,革唐稱周,又立七廟,仍追冊周文王姬昌為始祖,此蓋當(dāng)時附麗之徒,不諳故實,武立姬廟,乖越已甚,曲臺之人,到今嗤誚。臣遠(yuǎn)觀秦、漢,下至周、隋,禮樂衣冠,聲明文物,未有如唐室之盛。武德議廟之初,英才間出,如溫、魏、顏、虞通今古,封、蕭、薛、杜達(dá)禮儀,制度憲章,必有師法。

夫追崇先王、先母之儀,起于周代。據(jù)《史記》及禮經(jīng)云:「武王纘太王、王季、文王之緒,一戎衣而有天下,尊為天子,宗廟饗之。周公成文、武之德,追王太王、王季,祀先公以天子之禮�！褂衷弧附检牒箴⒁耘涮��！箵�(jù)此言之,周武雖祀七世,追為王號者,但四世而已。故自東漢以來,有國之初,多崇四廟,從周制也。況商因夏禮,漢習(xí)秦儀,無勞博訪之文,宜約已成之制。請依隋、唐有國之初,創(chuàng)立四廟,推四世之中名位高者為太祖。謹(jǐn)議以聞。

敕:宜令尚書省集百官,將前議狀與張昭遠(yuǎn)所陳,速定奪聞奏。左仆射劉昫等再議奏曰:

臣等今月十三日,再于尚書省集百官詳議。夫王者祖武宗文,郊天祀地,故有追崇之典,以申配饗之儀。初詳太常禮院議狀,唯立七廟四廟,即并通其理。其他所論,并皆勿取。七廟者,按《禮記·王制》曰:「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太祖之廟而七�！灌嵭�注云:「此周制也�！乖斊涠Y經(jīng),即是周家七廟之定數(shù)。四廟者,謂高、曾、祖、禰四世也。按《周本紀(jì)》及《禮記·大傳》皆曰:「武王即位,追王太王、王季、文王。以后稷為堯稷官,故追尊為太祖。」此即周武王初有天下,追尊四廟之明文也。故自嘆、魏已降,迄于周、隋,創(chuàng)業(yè)之君,追謚不過四世,約周制也。此禮行之已久,事在不疑。今參詳都省前議狀,請立四廟外,別引始祖,取裁未為定議。續(xù)準(zhǔn)敕據(jù)御史中丞張昭遠(yuǎn)奏,請創(chuàng)立四廟之外,無別封始祖之文。況國家禮樂刑名,皆依唐典,宗廟之制,須約舊章。請依唐朝追尊獻(xiàn)祖宣皇帝、懿祖光皇帝、太祖景皇帝、代祖元皇帝故事,追尊四廟為定」

從之。

七年七月,太常禮院奏:「國朝見饗四廟:靖祖、肅祖、睿祖、憲祖。今大行皇帝將行升祔,按《會要》:唐武德元年,立四廟于長安;貞觀九年,高祖神堯皇帝崩,命有司詳議廟制,議以高祖神主并舊四室祔廟。今先帝神主,請同唐高祖升祔。」從之。

漢天福十三年閏七月,時漢高祖已即位,尚仍天福之號。太常博士段颙奏議曰:「伏以宗廟之制,歷代為難,須按禮經(jīng),旁求故實,又緣禮貴隨時,損益不定。今參詳歷代故事,立高、曾、祖、禰四廟,更上追遠(yuǎn)祖光武皇帝為始祖百代不遷之廟,居?xùn)|向之位,共為五廟,庶符往例,又合禮經(jīng)�！乖t尚書省集百官議。吏部尚書竇貞固等議云:「按《禮記·王制》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故柙�:「周制之七廟者,太祖及文王、武王之祧,與親廟四。太祖,后稷也�！�。又云:「天子七廟,皆據(jù)周也。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怪劣诠馕渲信d及歷代多立六廟或四廟,蓋建國之始,未盈七廟之?dāng)?shù)。又按《郊祀錄》王肅云:「德厚者流澤廣,天子可以事六代之義也。」今欲請立高祖已下四親廟。又自古圣王,祖有功,宗有德,即于四親廟之外,祖功宗德,不拘定數(shù)。今除四親廟外,更請上追高皇帝、光武皇帝,更立六廟�！箯闹��！段墨I(xiàn)通考》:莊宗、明宗既舍其祖而祖唐之祖矣,及敬瑭、知遠(yuǎn)崛起而登帝位,俱欲以華胃自詭,故于四親之外,必求所謂始祖而祖之。張昭遠(yuǎn)之言,議正而詞偉矣。至漢初,則段颙、竇貞固之徒,曲為諂附,乃至上祖高、光,以為六廟云。

周廣順元年正月,中書門下奏:「太常禮院議,合立太廟室數(shù)。若守文繼體,則魏、晉有七廟之文;若創(chuàng)業(yè)開基,則隋、唐有四廟之議。圣朝請依近禮,追謚四廟。伏恐所議未同,請下百官集議。」太子太傅和凝等議:「請據(jù)禮官議,立四親廟�！箯闹��！段宕鷷�要》:和凝議曰:「恭以肇啟洪圖,惟新黃屋。左宗廟而右社稷,率由舊章;崇祖禰而辨尊卑,載于前史。雖質(zhì)文互變,義趣各殊,或觀損益之規(guī),或系興隆之始。陛下體元立極,本義祖仁,開變家成國之基,遵奉先思孝之道,合據(jù)禮官議,立四親廟,以葉前文�！箯闹�。其年四月,中書門下奏:「太常禮院申,七月一日,皇帝御崇元殿,命使奏冊四廟。準(zhǔn)舊儀,服兗冕即座,太尉引冊案入,皇帝降座,引立于御座前南向,中書令奉冊案進(jìn),皇帝搢珪捧授,冊使跪受,轉(zhuǎn)授舁冊官,其進(jìn)寶授寶儀如冊案。臣等參詳,至?xí)r請皇帝降階授冊。」從之。

三年九月,將有事于南郊,議于東京別建太廟。時太常禮院言:「準(zhǔn)洛京廟室一十五間,分為四室,東西各有夾室,四神門,每方屋一間,各三門,戟二十四,別有齋宮神廚屋宇。準(zhǔn)禮,左宗廟,右社稷,在國城內(nèi),請下所司修奉。」從之。其月,太常禮院奏:「迎太廟社稷神主到京,其日未審皇帝親出郊外迎奉否。檢討故事,元無禮例,伏請召三省官集議�！闺�:「宜令尚書省四品以上、中書門下五品已上同參議�！顾就礁]貞固、司空蘇禹珪等議:「按吳主孫休即位,迎祖父神主于吳郡,人祔太廟,前一日出城野次,明日常服奉迎,此其例也。」遂署狀言車駕出城奉迎為是,請下禮儀使草定儀注。至十月,禮儀使奏:「太祖神主將至,前一日儀仗出城掌次,于西御莊東北設(shè)神主行廟幄幕,面南。其日放朝,群臣早出西門,皇帝常服出城詣行宮,群臣起居畢,就次。神主將至,群臣班定,皇帝立于班前。神主至,太常卿請皇帝再拜,群臣俱拜。神主就行廟幄幕座,設(shè)常饌,群臣班于神幄前。侍中就次,請皇帝謁神主。既至,群臣再拜,皇帝進(jìn)酒畢再拜,群臣俱拜�；实圻�幄,群臣先赴太廟門外立班,俟皇帝至起居。俟神主至,群臣班于廟門外,皇帝立于班前,太常卿請皇帝再拜,群臣俱拜�；实圻�幄,群臣就次,宮闈令安神主于本室訖,群臣班于廟庭。太常卿請皇帝于四室奠饗,逐室皇帝再拜,群臣俱拜。四室祔饗畢,皇帝還宮。前件儀注,望付中書門下宣下�！箯闹�。

顯德六年七月,詔以大行皇帝山陵有期,神主將祔太廟,其廟殿室宇合添修否?國子司業(yè)兼太常博士聶崇義奏議曰:「奉敕,為大行皇帝山陵有期,神主祔廟,恐殿室間數(shù)少,合重添修。今詣廟中相度,若是添修廟殿一間至兩間,并須移動諸神門及角樓宮墻仗舍,及堂殿正面檐栿階道,亦須東省牲立班位,直至齋宮,漸近迫窄。今重拆廟殿,續(xù)更添修,不唯重勞,兼恐未便。竊見廟殿見虛東西二夾室,況未有祧遷之主,欲請不拆廟殿,更添間數(shù),即便將夾室重安排六室位次。所有動移神主,若準(zhǔn)舊禮,于殿庭權(quán)設(shè)行廟幕殿,即恐雨水猶多,難于陳設(shè)。伏請權(quán)于太廟齋宮內(nèi)奉安神主,至修奉畢日,庶為宜稱。又,按《禮記》云:廟成則于中屋刲羊以釁之,夾室則用雞。又,《大戴禮》及《通典》亦有夾室,察文觀義,乃是備廟之制。況新主祔廟,諸經(jīng)有遷易之文,考古沿今,庶合通禮。伏請遞遷諸室奉安大行皇帝神主,以符禮意�！闺芬赖涠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