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叔寶污敬德畫像

秦王拔寨而起,回兵直至長安。大軍屯于霸陵州,秦王引眾將回至西府。次日,朝見父皇,拜舞已畢,帝曰:“吾兒東征西討,削平海內,今日回來,大慰所望�！鼻赝踉�:“兒遠離膝下,有失晨昏之儀,望父皇赦兒不孝之罪�！钡墼�:“汝因王事靡監(jiān),不遑寧處,何罪之有�！鼻赝踉�:“兒與王世充相拒,每日廝殺,互有勝負。忽接見玉音降臨,始知劉武周猖獗入寇,每欲移兵前敵,恐世充乘虛而入,難以回軍。正在猶豫,忽值李世績來到,二人會計,著令鄭善果領兵三萬以防世充入寇,因引世充原降魏將秦叔寶、程知節(jié),并副將李君實、田留安及漢王之師陸德明五人同來此處,破武周必矣�！�

因引進見帝。帝見五人威風凜凜,志氣昂昂,皆統(tǒng)馭之材,即封叔寶為馬軍總管,程知節(jié)、李君實、田留安為統(tǒng)軍,陸德明為秦府長史,俱隨秦王征伐。五人謝恩已畢,帝曰:“今劉武周與突厥、王行本三處結連為患,其鋒甚銳難敵。汝弟元吉逃回長安,關中軍民恐懼。宜棄太原與河東,只謹守關西而已。”秦王曰:“太原,王業(yè)所基,國之根本;河東,人民殷實,京城糧草多托于此,若委而棄之,臣竊為之憤恨。愿再加京兵數萬,必擒武周,復卻汾晉之地,請父皇勿憂�！钡墼�:“武周有一名將尉遲敬德,有萬夫不當之勇,一月之間奪唐千里之地,勢如破竹。邊廷守將畫其形像,進獻于朕,以示威猛。”

遂令群臣,將敬德軸像當殿高掛。眾將見此像,俱各畏猛驚懼,獨有叔寶拜稱:“請筆�！钡墼�:“卿請筆如何?莫非欲贊詩于其上乎?”叔寶曰:“臣有用處�！彼炫e筆望畫上縱橫污之。

帝曰:“卿如何污之?”叔寶曰:“陛下夸敬德如天神一般,無人可及,以臣觀之,只一野匹夫,不足掛意,臣愿擒此賊,以報陛下。”帝曰:“卿乃漢之樊噲,朕之虎將也�！彼熨n酒賞花,以嘉其志。于是下詔,發(fā)關中精兵十萬,以益秦王,使擊武周。命李世績?yōu)檐妿?秦瓊為保駕。

秦王辭帝出朝,次日至教場中調遣軍馬。秦王顧謂世績曰:“今劉武周遣宋金剛、尉遲敬德侵吾數郡,其勢非同小可,汝等有何妙策?”世績挺身言曰:“武周深入吾境,兵驍將勇,利在速戰(zhàn),可將天下人馬分為十二軍,每軍以一總管領之,一將副之。通敵則各自用命,督之以戰(zhàn);閑暇督之以耕。互相耕守,以老其師,使吾不戰(zhàn)而武周自困矣。”秦王曰:“此只可敵得一路之兵,更有突厥、王行本二處,何以敵之?”世績曰:“突厥與吾唐已通好,想受武周賄賂,不得已假意從之。吾已使郭孝恪先去講其和好,退卻胡兵,此一路不足為敵;再使李靖領一軍去攻王行本,使其無相救援;次分一軍前去抄掠糧道,又分兩軍更換出入,東征西擊,以勞其兵,令武周首尾不能相顧;我王親統(tǒng)大軍,擇其要害,堅壁不戰(zhàn),且耕且守,以成犄角之勢。待其疲勞,將有思歸之意,則舉大軍邀而擊之,一鼓而可擒矣�！鼻赝踉�:“此妙論也�！盵遂]從世績之計,設置十二軍,分管諸將,皆取星宿為名。每一軍主將一員,副將一員,催耕督戰(zhàn),訓練精熟,則所向無敵。

十二州道星軍總管名目:第一萬年道參旗星軍,總管以秦叔寶領之;第二長安道鼓旌星軍,總管以程知節(jié)領之;第三富州道玄戈星軍,總管以侯君集領之;第四醴州道井泉星軍,總管以馬三保領之;第五同州道羽林星軍,總管以李靖領之;第六華州道游騎星軍,總管以劉正道領之;第七寧州道折威星軍,總管以段志玄領之;第八岐州道平道星軍,總管以李君實領之;第九幽州道招搖星軍,總管以羅士信領之;第十西麟道苑游星軍,總管以陶武欽領之;第十一怪州道天紀星軍,總管以殷開山領之;第十二宜州道天節(jié)星軍,總管以田留安領之。

當日秦王任世績?yōu)檐妿?授麾節(jié),掛大元帥印,總督諸軍,調遣各道人馬,隨王保駕征伐。果見英雄猛將,賽過天兵。將有孫、吳之略,戰(zhàn)有百萬之師。是時糧儲充足,武事咸修,選定夏四月丙寅日出師,以圖武周。未知勝負如何。

總批:叔寶等五人皆統(tǒng)馭之才,孫、吳之略也,擒武周而復汾晉,非其難事。向并州進敬德圖像,眾視之無不畏懾,獨叔寶一舉筆而污之,其雄心猛氣,目中更有何人?世績分天下為十二軍,互相耕戰(zhàn),以老其師,武周其能深入吾境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