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七十九

列傳第一百二十五憲宗二十子 穆宗五子 敬宗五子 文宗二子 武宗五子 宣宗十一子懿宗八子 僖宗二子 昭宗十子(嗣襄王掞 硃玫 王行瑜附)

○憲宗二十子:穆宗皇帝、宣宗皇帝、惠昭太子寧、澧王惲、深王悰、洋王忻、絳王悟、建王恪、鄜王憬、瓊王悅、沔王恂、婺王懌、茂王愔、淄王協(xié)、衡王憺、澶王忄充、棣王惴、彭王惕、信王憻、榮王忄責(zé)。

惠昭太子寧,憲宗長子也。母曰紀(jì)美人。貞元二十一年四月,封平原郡王。元和元年八月,進(jìn)封鄧王。四年閏三月,立為皇太子,改名宙,尋復(fù)今名。其年有司將行冊禮,以孟夏、孟秋再卜日,臨事皆以雨罷,至十月方行冊禮。元和六年十二月薨,年十九,廢朝十三日。時敕國子司業(yè)裴茝攝太常博士,西內(nèi)勾當(dāng)。茝?fù)��?xí)古今禮儀,嘗為太常博士。及官至郎中,每兼其職,至改司業(yè),方罷兼領(lǐng)。國典無皇太子薨禮,故又命茝領(lǐng)之。廢朝十三日,蓋用期服以日易月之制也。謚曰惠昭。

澧王惲,憲宗第二子也,本名寬。貞元二十一年,封同安郡王。元和元年,進(jìn)封澧王。七年,改今名。時吐突承璀恩寵特異,惠昭太子薨,議立儲副,承璀獨(dú)排群議,屬澧王,欲以威權(quán)自樹,賴憲宗明斷不惑。上將冊拜太子,詔翰林學(xué)士崔群代澧王作讓表一章。群奏曰:「凡事己合當(dāng)之而不為,則有退讓焉�！股仙罴{之。及憲宗晏駕,承璀死,王亦薨于其夕。以元和十五年四月丁丑發(fā)喪,廢朝三日。長子漢,東陽郡王。次子源,安陸郡王。第三子演,臨安郡王。

深王悰,本名察,憲宗第四子也。貞元二十一年,封彭城郡王。元和元年,進(jìn)封深王,改今名。長子潭,河內(nèi)郡王。次子淑,吳興郡王。

洋王忻,本名寰,憲宗第五子也。貞元二十一年,封為高密郡王。元和元年,進(jìn)封洋王。七年,改今名。太和二年薨。長子沛,太和八年,封潁川郡王。

絳王悟,本名寮,憲宗第六子也。貞元二十一年,封文安郡王。元和元年,進(jìn)封絳王。七年,改今名。寶歷二年冬遇害。長子洙,太和八年,封新安郡王。第二子滂,封高平郡王。

建王恪,本名審,憲宗第十子也。元和元年八月,淄青節(jié)度李師古卒,其弟師道擅領(lǐng)軍務(wù),以邀符節(jié)。朝廷方興討罰之師,不欲分兵兩地,乃封審為建王。間一日,授開府儀同三司、鄆州大都督,充平盧軍淄青等州節(jié)度營田觀察處置、陸運(yùn)海運(yùn)、押新羅渤海兩蕃等使,而以師道為節(jié)度留后。不出閣。七年,改今名。長慶元年薨。

鄜王憬,長慶元年封,開成四年七月薨。長子溥,平陽郡王。

瓊王悅,長慶元年封。第二子津,河間郡王。

沔王恂,長慶元年封。長子瀛,晉陵郡王。

婺王懌,長慶元年封。長子清,新平郡王。

茂王愔,長慶元年封。長子潓,武功郡王。

淄王協(xié),憲宗第十四子也。長慶元年封,開成元年薨。長子浣,太和八年八月封許昌郡王。第三子渙,馮翊郡王。

衡王憺,長慶元年封。長子涉,晉平郡王。

澶王忄充,長慶元年封。長子濘,雁門郡王。

棣王惴,大中六年封,咸通三年薨。

彭王惕,大中三年封。

信王憻,大中十四年封,咸通八年薨。

榮王忄責(zé),咸通三年封,廣明元年八月十九日,授開府儀同三司,守司空,其年十月九日薨。其子令平嗣王。

穆宗五子:敬宗皇帝、文宗皇帝、武宗皇帝、懷懿太子湊、安王溶。

懷懿太子湊,穆宗第六子。少寬和溫雅,齊莊有度。長慶初,封漳王。文宗以王守澄恃權(quán),深怒閹官,欲盡誅之,密令宰相宋申錫與外臣謀畫其計(jì)。守澄門人鄭注伺知其事,欲先事誅申錫。以漳王賢而有望,乃令神策虞候豆盧著告變言:「十六宅宮市典宴敬則、硃訓(xùn)與申錫親吏王師文同謀不軌,硃訓(xùn)與王師文言圣上多病,太子年小,若立兄弟,次是漳王,要先結(jié)托,乃于師文處得銀五鋌、絹八百匹;又晏敬則于十六宅將出漳王吳綾汗衫一領(lǐng)、熟線綾一匹,以答申錫。」其事皆鄭注憑虛結(jié)構(gòu),而擒硃訓(xùn)等于黃門獄,鍛煉偽成其款。居三四日,朝臣方悟其誣構(gòu)。諫官崔玄亮等閣中極諫,叩頭出血,請出申錫獄付外勘鞫。鄭注輩恐其偽跡敗露,乃請行貶黜。制曰:「王者教先入愛,義不遺親。豈于同氣之中,可致異詞之間。如或慎修不至,詿誤有聞,構(gòu)為厲階,犯我邦紀(jì),未加殛竄,尚屈彝章。漳王湊手足之親,盤石是固,居崇寵秩,列在戚籓。頃多克順之心,亦有尚賢之志。而滿盈生患,敗覆是圖,奸兇會同,謀議聯(lián)及。污我皇化,彰于外朝,初駭予衷,再驚群聽。尚以未具獄詞,猶資審慎,建侯之命,姑務(wù)從寬�？山捣獬部h公。」制下,上令中使赍巢縣官告,就十宅賜湊。言國法須此,爾宜寬勉。八年薨,贈封齊王。

鄭注伏誅。帝思湊被陷而心傷之,開成三年正月制曰:

褒善飾終,王者常典。況我友于之愛,手足之親,永言痛悼之懷,用錫元良之命。故齊王湊孕靈天宇,擢秀本枝,孝敬知于孩提,惠和洽于親愛。將固磐石,遂分茅社。學(xué)探蟻術(shù)之精,智有象舟之妙。好書樂善,造次不失其清規(guī);置醴尊師,風(fēng)雨不忘其至敬。方期臺耇,以保怡怡,天胡不仁,殲我同氣。念周宣好愛之分,長慟莫追;覽魏文榮樂之言,軫懷無已。由是稽諸前典,式殿追榮,特峻彝章,表恩泉壞。雖禮命之儀則爾,而天倫之恨何攄?遐想幽魂,宜膺寵數(shù)�？少洃衍蔡�子,有司擇日冊命。

安王溶,穆宗第八子。母楊賢妃,長慶元年封。太和八年,授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吏部尚書。開成初,敕安王、潁王,并以百官例,逐月給料錢。武宗即位,李德裕秉政,或告文宗崩時,楊嗣復(fù)以與賢妃宗家,欲立安王為嗣,故王受禍,嗣復(fù)貶官。

敬宗五子:悼懷太子普、梁王休復(fù)、襄王執(zhí)中、紀(jì)王言揚(yáng)、陳王成美。

悼懷太子普,敬宗長子也。母曰郭妃。實(shí)歷元年,封晉王。太和二年薨,年五歲。上撫念之甚厚,冊贈悼懷太子。

梁王休復(fù)。開成二年八月詔曰:「王者胙土畫疆,封建子弟,所以承衛(wèi)帝室,蕃茂本枝,祖宗成式,朕曷敢廢?況天付正性,夙奉至訓(xùn),尊賢好善,體仁由禮,是可舉建侯之命,膺分社之榮。親親賢賢,于是乎在。敬宗皇帝第二子休復(fù)、第三子執(zhí)中、第四子言揚(yáng)、第六子成美,皆氣蘊(yùn)中和,行推敬慎,游泳《墳》、《索》,佩服師言。宜開土宇之封,用申睦族之典。休復(fù)可封梁王,執(zhí)中可封襄王,言揚(yáng)可封紀(jì)王,成美可封陳王。宜令有司擇日備禮冊命。」

襄王執(zhí)中,與梁王同時受封。第三男采,樂平郡王。

紀(jì)王,與襄王同時受封。

陳王成美,與紀(jì)王言揚(yáng)同時受封。開成四年十月,詔曰:「古先哲王之有天下也,何嘗不正國本而承天序,建儲貳而主重離?朕以寡昧,祗荷丕圖。虔恭寅畏,思固鴻業(yè),慎擇全懿,曠于旬時。而卿士獻(xiàn)謀,龜筮告吉,以為少陽虛位,愿舉盛儀。列圣垂休,俾合予志,選賢而立,式表無私。敬宗皇帝第六男陳王成美,天假忠孝,日新道德;溫文合雅,謙敬保和。裕端明之體度,尚《詩》、《書》之辭訓(xùn),言皆中禮,行不違仁。是可以訓(xùn)考舊章,欽若成命,授之匕鬯,以奉粢盛。宜回硃邸之榮,俾踐青宮之重,可立為皇太子。宜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棺郧f恪太子薨,將相大臣洎職言者,拜章面陳凡累月,上遂命立陳王。未行冊禮,復(fù)降仍舊,其年殂于籓邸。第十九男儼,宣城郡王。

文宗二子:莊恪太子永、蔣王宗儉。

莊恪太子永,文宗長子也。母曰王德妃。太和四年正月,封魯王。六年,上以王年幼,思得賢傅輔導(dǎo)之。時王傅和元亮,因待制召問。元亮出于卒吏,不知書,一不能對。后宰相延英奏事,上從容曰:「魯王質(zhì)性可教,宜擇賢士大夫?yàn)楣賹?不可復(fù)用和元亮之輩。」因以戶部侍郎庾敬休守本官,兼魯王傅;太常卿鄭肅守本官,兼王府長史;戶部郎中李踐方守本官,兼王府司馬。其年十月,降詔冊為皇太子。

上自即位,承敬宗盤游荒怠之后,恭儉惕慎,以安天下。以晉王謹(jǐn)愿,且欲建為儲貳。未幾,晉王薨,上哀悼甚,不復(fù)言東宮事久之。今有是命,中外慶悅。后以王起、陳夷行為侍讀。

開成三年,上以皇太子宴游敗度,不可教導(dǎo),將議廢黜。特開延英,召宰臣及兩省御史臺五品已上、南班四品已上官對。宰臣及眾官以為儲后年小,可俟改過,國本至重,愿寬宥。御史中丞狄兼謨上前雪涕以諫,詞理懇切。翌日,翰林學(xué)士六人洎神策六軍軍使十六人又進(jìn)表陳論,上意稍解。

其日一更,太子歸少陽院,以中人張克己、柏常心充少陽院使;如京使王少華、判官袁載和及品官、白身、內(nèi)園小兒、官人等數(shù)十人,連坐至死及剝色、流竄。尋詔侍讀竇宗直、周敬慎依前隔日入少陽院。

其年薨,敕兵部尚書王起撰哀冊文曰:

維大唐開成三年,歲次戊午,十月乙酉朔,十六日庚子,皇太子薨于少陽院。十七日辛丑,遷座于大吉殿。十一月乙卯朔,二十四日戊寅,命冊使太子太師兼右仆射、門下侍郎、國子祭酒、平章事鄭覃,副使中書侍郎、平章事楊嗣復(fù),持節(jié)冊謚曰莊恪。十二月乙酉朔,十二日丙申,葬于驪山之北原莊恪陵,禮也。玉琯歲窮,金壺漏盡,祖奠告徹,哀笳將引。庭滅燎而月寒,路搖旍而風(fēng)緊�；实勰钪髹酥�缺位,悼佩觿之夭年。銅樓已閉,銀牒徒懸。方追思于對日,遽冥寞而賓天。典冊具舉,文物咸備。爰詔侍臣,顯揚(yáng)上嗣,其詞曰:

皇矣帝緒,肇基綿古;種德尊道,宗文祖武。上圣開成,天下和平;儲祉發(fā)祥,是生元良。覃訏之初,岐嶷用彰;蘊(yùn)才游藝,玉裕金相。既免孩提,是加封殖;俾維城于東魯,錫介珪于上國。辭榮硃邸,正位青宮;尊師重傅,養(yǎng)德含聰。畏馳道而不絕,問寢門而益恭。招賢警戒,齒胄謙沖;冀日躋于三善,奉天慈于九重。漢莊好學(xué),既顯于外;魏丕能文,方循于內(nèi)。美不二于顏過,嘉得三于鯉退。焜耀甲觀,鏗鏘瑜珮。方積善于為山,何反真而游岱。嗚呼哀哉!

憂兢損壽,沉疴始遘;群望并走,百靈宜祐。吳客之問徒為,越人之方靡救。占前星之掩曜,知東朝之降咎;天垂象而則然,人由己而何有?嗚呼哀哉!稅駕乘華兮即宮夜臺,鳳笙長絕兮蜃輅徐來。啟青宮而右出,歷玄灞而左回;度凋林兮魂斷,入曠野兮心摧。水助挽而幽咽,云帶翣而徘徊;悲佳城之已掩,見新廟之方開。嗚呼哀哉!授經(jīng)兮曷期,執(zhí)紼兮增欷;九原作兮何嗟及,七日還兮安可希。有少海之波逝,無西園之蓋飛;商山之羽翼已散,望苑之賓客咸歸。瑟彼玉簡,閟于泉扉;用傳信于文字,愿不昧于音徽。嗚呼哀哉!

初,上以太子稍長,不循法度,昵近小人,欲加廢黜。迫于公卿之請,乃止。太子終不悛改,至是暴薨。時傳云:太子德妃之出也,晚年寵衰。賢妃楊氏,恩渥方深。懼太子他日不利于己,故日加誣譖,太子終不能自辨明也。太子既薨,上意追悔。四年,因會寧殿宴。小兒緣橦,有一夫在下,憂其墮地,有若狂者。止問之,乃其父也。上因感泣,謂左右曰:「朕富有天下,不能全一子�！顾煺贅饭賱⒊�材、宮人張十十等責(zé)之,曰:「陷吾太子,皆爾曹也。今已有太子,更欲踵前耶?」立命殺之。

蔣王宗儉,文宗第二子,開成二年封。

武宗五子:杞王峻,開成五年封;益王峴、兗王岐、德王嶧、昌王嵯,皆會昌二年封。

宣宗十一子:懿宗皇帝,余并封王。

靖懷太子漢,會昌六年封雍王,大中六年薨,冊贈靖懷太子。

雅王涇,宣宗第二子。大中元年封。

衛(wèi)王灌,大中十一年封,十四年薨。

夔王滋,宣宗第三子也。會昌六年封,咸通四年薨。

慶王沂,第四子也。會昌六年封,大中四十年薨。

濮王澤,第五子也。大中二年封。

鄂王潤,第六子也。大中五年封,乾符三年薨。

懷王洽,第七子也。大中八年封。

昭王汭,第八子也。大中八年封,乾符三年薨。

康王汶,大中八年封。

廣王澭,大中十一年封。

懿宗八子:僖宗皇帝、昭宗皇帝,余并封王。

魏王佾,咸通三年封。

涼王健,咸通三年封,乾符六年薨。

蜀王佶,咸通三年封。

咸王侃,咸通六年封郢王,十年改封今王。

吉王保,咸通十三年封,文德元年八月九日授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傅,仍加食邑三百戶。

睦王倚,咸通十三年封。

僖宗二子:

建王震,中和元年九月十六日封。

益王升,光啟三年十一月十四日封。

昭宗十子:哀帝,余并封王。

德王裕,昭宗長子也。大順二年六月二十八日封,乾寧四年二月十四日冊為皇太子。時駕在華州,韓建畏諸王主兵,誘防城卒張行思、花重武相次告通王以下欲殺建。建他日又造訛言云:諸王欲劫遷車駕,別幸籓鎮(zhèn)。諸王懼,詣建自陳。建乃延入臥內(nèi),密遣人奏云:「今日睦王、濟(jì)王、韶王、通王、彭王、韓王、儀王、陳王等八人到臣理所,不測事由。臣竊量事體,不合與諸王相見,兼恐久在臣所,于事非宜。忽然及門,意不可測�！褂稚鲜杩拐垰w十六宅。如是者數(shù)四,帝不允。建懼為諸王所圖,乃以精甲數(shù)千圍行宮,請誅定州護(hù)駕軍都將李筠。帝懼甚,詔斬筠于大云橋。其三都軍士,尋放還本道。殿后都,亦與三都元繞行宮扈蹕。至昌,并急詔散之。罷諸王兵柄。建慮上不悅,乃上表請立德王為皇太子。其年八月,嗣延王戒丕自太原還,詔與通王已下八王并賜死于石堤谷。

光化末,樞密使劉季述、王仲先等幽昭宗于東門,冊裕為帝。及天復(fù)初誅季述、仲先,與寺人藏于右軍。群臣請殺之,昭宗曰:「太子沖幼,為賊輩所立。」依舊令歸少陽院。及硃全忠自鳳翔迎駕還京,以德王眉目疏秀,春秋漸盛,常惡之。謂崔胤曰:「德王曾竊居寶位,天下知之。大義滅親,何得久留?是教后代以不孝也。請公密啟�！关啡恢�,昭宗不納。他日言于全忠,全忠曰:「此國家大事,臣安敢竊議?乃崔胤賣臣也�！箤ひ园У蹫樘煜卤�馬元帥。

后昭宗至洛下,一日幸福先寺,謂樞密使蔣玄暉曰:「德王,朕之愛子,全忠何故須令廢之,又欲殺之?」言訖淚下,因嚙其中指血流。玄暉具報全忠,由是轉(zhuǎn)恚。昭宗遇弒之日,蔣玄暉于西內(nèi)置社筵;酒酣,德王已下六王皆為玄暉所殺,投尸九曲池。

棣王祤。乾寧元年十月八日封。

虔王禊、沂王禋、遂王祎,并與棣王同時封冊。

景王秘,乾寧四年十月二十二日封。

祁王祺與景王同時封冊。

雅王禛、瓊王祥,并光化元年十一月九日封。

嗣襄王襜,性柔善,無他能。光啟二年春,車駕在寶雞,西軍逼請幸岐隴;帝以數(shù)十騎自大散關(guān)幸興元。時襜有疾,不能從,因?yàn)槌p玫所挾至鳳翔。有臺省官從行未及者僅百人。四月,玫乃與宰相蕭遘、裴澈率群僚冊襜為監(jiān)國。襜以鄭昌圖判度支,而鹽鐵、戶部各置副使,三司之事,一以委焉,目曰「廢置相公」。五月,襜遣偽戶部侍郎柳陟等十余人,分諭關(guān)東、河北諸道,納偽命者甚眾。十月,硃玫率蕭遘等冊襜為帝,改元曰永貞,遙尊僖宗為太上元皇圣帝。

初,河中王重榮表率東諸侯進(jìn)貢,唯蔡賊與太原不順。秦宗權(quán)自僭號,太原不協(xié)于硃玫故也。及王行瑜殺硃玫,襜奔至渭上,王重榮使人迎之,襜與偽百官泣別,謂曰:「朕見重榮,當(dāng)令與卿等各備所服以接卿�！箽⒊p玫之翌日,襜為鄜州亂軍所殺,行瑜遂函首送行在。襜四月監(jiān)國,至十二月死,凡在偽位九月矣。

硃玫者,邠州人也。少從邊,以功歷郡守。乾符末,領(lǐng)邠寧節(jié)制。中和中,收復(fù)京師,與太原李克用、東方達(dá)同制加使相。光啟元年冬,受詔招討河中,軍敗。以軍容使田令孜失策,時諸軍皆怒,乃徇人情,表請誅令孜。令孜與楊復(fù)恭挾帝西幸,玫又失策。乃虜嗣襄王襜,與蕭遘等同立為帝,大行封拜,以啖諸侯;而天下之人,歸者十五六焉。與李昌符始謀冊立,及后,玫自稱大丞相,吐握在己。昌符怒之。乃以表送款行在,復(fù)密結(jié)樞密使楊復(fù)恭,人心乃離。

時行在出令,有能斬硃玫首者,則授以邠帥。賊將王行瑜以大唐峰不利,退保鳳州。終慮得罪,與腹心密謀,徑入京師。時玫有第在和善里,行瑜率兵仗入見。玫猶責(zé)以擅還,行瑜曰:「我要代爾領(lǐng)邠州節(jié)制,何復(fù)多言?」遂斬之。

王行瑜者,邠州人也。少隸本軍,事硃玫為偏將,平巢寇有功。光啟二年,玫冊嗣襄王襜為偽帝,授天平軍節(jié)度使。領(lǐng)兵守大散關(guān),攻大唐峰,為李鋌所敗,乃送款行在。以部下反攻硃玫于闕下,斬之,因授邠州節(jié)度使。后平楊守亮于山南,以功累加至中書令。景福中,逼朝廷加尚書令。宰臣韋昭度密奏不可。會韓建、李茂貞稱兵入覲,欲行廢立。不果,乃請殺昭度與李磎。是歲,又遣弟行約攻河中;河中引太原軍至,由是大敗。行約、行實(shí)劫駕不獲,遂歸邠州。行瑜率兵屯梨園,王師圍急。行實(shí)、行約先敗,次保龍泉。行瑜又遁至邠州,不能守。乾寧二年十一月,挈族至慶州,為部下所殺。

史臣曰:自天寶已降,內(nèi)官握禁旋,中闈纂繼,皆出其心。故手才攬于萬機(jī),目己睨于六宅;防閑禁錮,不近人情。文守好古睦親,至敦友悌。悔前非于齊湊,褒以儲闈;付后事于陳王,歸其胄席�；蚪递洺p邸,對食瓊筵,怡怡申肺腑之情,穆穆盡棣華之義;近朝盛美,可洽風(fēng)謠。昭肅惑讒,毒流安邸。雖覽大臣之議,欲使磐維;竟無出閣之儀,終身幽枉�！豆蕊L(fēng)》之怨,可為傷心。大中、咸通已來,寶圖世及。犬牙麟趾,雖不迨于姬周;平什布謠,未甚悲于宗籍。于姬不足,比魏有余。

贊曰:周封子弟,運(yùn)祚綿長。管、蔡剿絕,魯、魏克昌。誅叛賞順,王者大綱。法不私親,棣萼其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