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回 伍顯帶罪回嵩縣 石鑄陷身伏牛山

話說金眼雕離了清化鎮(zhèn),來到伏牛山,見來了一個(gè)挑水的,就把他叫住問道:“你挑水一天,能賣多少錢,是甜水苦水,從哪里挑來的?”那挑水之人說:“我們這里多是井水,這水在北邊,龍王廟里頭有井�！苯鹧鄣裾f:“你給我挑兩挑水,挑到伏牛山半山的那片空地,我給一塊銀子�！蹦翘羲�的窮人一聽,樂得心花俱開,長了這么大,還沒見過銀子,聽見金眼雕說給銀子,他連連答應(yīng)說:“老爺子,你頭里等我,這就到。”

金眼雕點(diǎn)頭,來到半山平川之地,在樹林中找一塊干凈之處落座。原來金眼雕練就了一宗水箭功夫,把水喝到肚腹之內(nèi),用混元真氣把它托住,一張嘴使這股水出來,厲害無比。今天金眼雕要拿這個(gè)來贏石鑄。正在思想之際,見挑水的已然來到,金眼雕搬起水桶,喝了一口,站起來走了幾步,把水滋出來,又照樣來三次。他告訴挑水的,再挑一挑來。挑水的去不多時(shí),又挑了水來。金眼雕給了他一塊銀子,約有二兩多重。挑水的接過來,只樂得歡天喜地。

金眼雕把水喝了,運(yùn)在肚腹之中,就見石鑄扛著勝奎從半山坡而來,來至近前,說:“姓邱的,把你這拜弟交給你吧!”

說罷,將勝奎放下,先把繩扣解開。勝奎站了起來,含羞帶愧。邱成一瞧,氣往上沖,就說:“一個(gè)蛤蟆崽子,邱大爺今天把你扒叉壞了。”石鑄抖桿棒過去,邱成說:“你先站住,我要跟你一般動手,贏了你不算英雄。象你這個(gè)能為,還擱不住我一口唾沫�！笔�鑄說:“好一個(gè)老雕,你不用拿大話嚇我,你贏得了石鑄,我甘拜下風(fēng),跪倒給你磕頭,拜你為老師�！鼻癯烧f:“好!我在這里站著,你過來使這桿棒兜我一個(gè)筋斗,我就給你跪倒磕頭�！笔�鑄趕過去,一抖手照老雕就纏。那邱成使千金大法一站,石鑄用盡平生之力也兜不動他。石鑄心中仍然不服,一連幾下,俱都如此。金眼雕往旁邊一閃,石鑄要往前躥。邱成說:“石鑄你站住,我一口唾沫要啐不倒你,就算我輸�！北惆芽趦�(nèi)的水,照定石鑄迎面張嘴一啐,白亮亮似水箭一樣,正打在面門上。石鑄翻身栽倒。邱成說:“我要拿他到京都完案。”勝奎說:“大哥不可,隨他去吧!”

說著話,二位老英雄轉(zhuǎn)身下了伏牛山,剛往前要走,只見那邊又來了挑水之人。邱成一瞧,正是方才那個(gè)挑水的。金眼雕把挑水之人叫住,說:“你把樹林之內(nèi)躺著的那人,背送三杰村石宅�！碧羲�之人說:“我認(rèn)得�！苯鹧鄣裼痔统隽硕�兩多銀子給他。那挑水之人接過銀子,找個(gè)地方把水桶先存好,就把石鑄背起來直奔三杰村。

邱成同勝奎回到店中,算還店帳,歇了一夜,次日便上路回京。那一日來到京都地方,住在西河沿高升店。次日換上衣服,邱成同勝奎來到了彭大人住宅。到了門房,有人往里回話。

彭公正在書房之內(nèi),聽見勝奎同金眼雕邱成前來,連忙吩咐有請。此時(shí),高通海已回來,彭大人正為石鑄這一案不能回奏,心中著急。勝奎同邱成來到書房之內(nèi),見了彭公施禮。彭公讓二位坐下,說:“二位義士從哪里來?”邱成把上河南之故細(xì)說了一遍。彭公說:“本部正為盜玉馬之案不能復(fù)奏,二位義士有何高論?“勝奎說:”要拿石鑄,大人必須遞折子奏明,由保安調(diào)來伍氏三雄,叫他等帶著內(nèi)大班去往河南,可以把他拿來,派別人去只是枉費(fèi)跋涉�！芭砉�一聽此言,深以為是。

即派人擺酒款待勝奎、邱成。次日大人遞了折子,提說盜玉馬之賊,有伍氏三雄知情。可以派人先調(diào)伍氏三雄,然后派內(nèi)大班跟隨至嵩縣辦案。圣上準(zhǔn)奏,即派內(nèi)大班的湯文龍、何瑞生,押著伍氏三雄前去辦案。

這日由京都起身,曉行夜住,來到了三仙莊。一打聽,石鑄此時(shí)正在家中養(yǎng)病,因他自從被邱成打壞身體,這時(shí)尚未養(yǎng)好。伍氏三雄帶著湯文龍、何瑞生來到三杰村,到村里一打門,六兒開了門。大爺說:“你家主人可在家?”六兒說:“在家�！�

伍氏三雄直奔書房,就來拿他。及至掀簾進(jìn)去,見房中無人,又連忙把六兒叫過來問道:“你說你家大爺在書房,此時(shí)哪里去了?”六兒說:“白日就在房里睡覺看書,小人此時(shí)并未見他,你老人家可在前后各處找尋吧!”伍氏三雄到里面去見伍大奶奶,提說石鑄之事。伍大奶奶說:“是在書房�！蔽榇鬆斦f:“既在書房,現(xiàn)在必是逃走了�！闭�在說話之際,家人來報(bào)說:“石大爺?shù)侥沁叞讯�奶奶、三奶奶房中的東西全給碎了�！�

此時(shí)西院的賈國棟、賈國梁也都過來了,對伍氏三雄說:“石鑄在家中歇了幾天,惹了禍啦,聽說后頭還有個(gè)人囤�！蔽榇鬆敯蚜鶅航羞M(jìn)來,說:“后頭人囤放著人么?”六兒說:“有人,有三位辦差的老爺,被我們大爺拿住了放在里面�！�

伍氏三雄趕緊到里面把三人救出來,一問劉芳、蘇永福、蘇永祿,才知道從前之事。賈國棟、賈國梁說:“如今他到三仙莊把東西碎了,你們何不前去找他?”伍氏三雄就同二位班頭和辦差官前去捉拿石鑄。方到了三仙莊,見王伯燕從里面出來,說:“石大爺走了,他把二奶奶、三奶奶房中的東西全給碎了。”伍大爺一想,他必然是跑了,決不敢回家來的。賈國棟、賈國梁說:“他跑了我知道,他所去的地方我也知道。我三人時(shí)常在一處,他這一走,必然是上青龍山、伏牛山的峽谷間,那里有座三清觀,有一老道劉道元跟他是拜兄弟,他準(zhǔn)往那里去了�！蔽槭先�雄說:“咱們到家中歇歇,回頭再去找他。”

先叫廚子做點(diǎn)菜喝酒。劉芳、蘇永福、蘇永祿都是河南瓜,大家敘了些閑話。正在說話之間,家人來報(bào)說:“石大爺跑到賈大爺、賈二爺家中去了�！北娙艘宦�,連忙站起,又回到三杰村。到了賈國棟、賈國梁家中一瞧,二人氣得半響不能說話。

原來,賈國梁之妻為人忠厚,素常與石鑄論著兄嫂,也說一言半語取笑話。如今他竟把賈國梁之妻抹上一臉鍋煙子,把賈國棟之妻捆在樹上,還將衣服剝?nèi)�。家人說:“我等已把二奶奶放開,石大爺他打完鬧完就定了�！辟Z國棟、賈國梁說:“好,我拿住了他,焉能與他善罷甘休?今天晚上到伏牛山去找,那里準(zhǔn)能把他找到�！北娙苏f:“也好�！睔獾梦榇鬆敎喩碇倍�,說:“石鑄你氣死我也!我自幼教他武藝,叫他做正大光明的事情。不想他任意胡來,惹下這等大禍,叫我跟他著急。我自今以后,與他誓不兩立。你們幾位跟我來,先到伏牛山去找他。”

眾人來至三清觀叩打廟門,里面劉道元出來迎接,一見是伍氏三雄,連忙往里讓。大爺說:“我們不進(jìn)去了,石鑄在這里沒有?”老道說:“沒來,石大爺這一向都沒來過�！蔽槭先�雄說:“既然如此,我們走了�！焙蛑撂旌�,眾人復(fù)又來至三清觀,把廟一圍,伍氏三雄躥過墻去,只聽得石鑄正與老道說話。大爺一聲喊嚷,石鑄便由后窗戶逃走。伍顯趕緊就追,石鑄一低頭,打出了緊背低頭錐,只聽大爺“哎喲”一聲!未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