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小白龍又逢強(qiáng)中手　大英雄攻打石平州

《天福歌》曰:閑,閑,閑,柴門雖設(shè)晝常關(guān)。尋顏樂,憚許煩。世事忙來催白發(fā),幾人休去伴青山。

朱天飛,王天寵又聽后窗戶有人耍笑,王天寵二位英雄氣往上撞,出離了上房,往房上一躥,再往后看,并不見一人。店中小伙計一看客人全上了房了,他說:“好安頓,住店的,你們幾位下來吧,有什么話慢慢說,別滿房上亂跑!”朱天飛等二入下來,說:“你們后頭院是什么人住著?告訴我,我好找他去!”小二說:“沒什么人在后邊住著。”朱天飛同王天寵回到上房屋中,把馬成龍的眼都?xì)庵绷?說:“這還了得!說話的這個東西,萬不是好人!我要見著他,必要把他碎尸萬段!”正說著,又聽后窗戶外說:“你別吹,爺爺在這等著你哪!”朱天飛說:“你真要是英雄,你請進(jìn)來。我等與你遠(yuǎn)日無冤,近日無仇,生而未會,面不相識,何必你耍笑我們?”外邊那人說:“我要進(jìn)去,你們可別急�！瘪R成龍說:“不急,你進(jìn)來吧!”只見外面“嗖”的一個箭步躥下房來,進(jìn)得上房,馬成龍睜眼一看,原來就是柳樹底下歇涼的那個男子。王天寵說:“朋友,你這可不對!咱們并無冤仇,你怎么耍笑起來了?朋友,你貴姓?”此人“噗哧”一笑,說:“是,眾位,我多有得罪!在下姓何,名瑞,綽號人稱混水猿。我就在此處居住�！蓖跆鞂櫼宦�,說:“是了。前者占馬鞍島,就是尊駕么?”何瑞說:“不才就是在下。尊駕如何認(rèn)識?”王天寵說:“久仰大名,在這一方水面的英雄,尊駕屬為第一�！焙稳鹫f:“適才間多有沖犯眾位的虎威,望眾位擔(dān)待一二�！蓖跆鞂櫿f:“方才那兩個小孩子,你必認(rèn)得�！被焖�猿何瑞說:“你們問那兩個小孩,不是外人,一個是我的兒子,一個是我的外甥�！苯谢镉�:“去把兩個人叫來,給眾位引見引見。”王天寵說:“何寨主,你乃是當(dāng)世的英雄,遇此荒亂之年,應(yīng)該致君澤民,替國家出力,方是奇男子大丈夫所為。”

那何瑞說:“我有此心,無奈把機(jī)會都錯過去了。你們幾位大人進(jìn)兵云南,如有用我之處,千萬給我一個信,我父子必到�！蓖跆鞂櫿f:“你給搭座浮橋,等候穆將軍從此經(jīng)過。”何瑞說:“那可現(xiàn)成。明日大隊(duì)到的時節(jié),我這里有木料,自管請用,我分文不取,毫厘不要�！闭�說話之間,伙計把兩位小少爺帶進(jìn)來。王天寵一瞧,兩個小孩子全把衣服穿上了。頭里走的梳雙歪辮的,穿一身寶藍(lán)綢子褲褂,足下青緞子三鑲抓地虎靴子;白生生的臉膛,五官端正,品貌不俗。后面梳沖天小辮子的,穿一身青洋縐的大褂,內(nèi)襯藍(lán)綢子褲褂,足下青緞子快靴。二個小孩子進(jìn)來,向眾位行禮,然后一抱拳,向馬成龍、王天寵說:“適才間我二人無知,多有得罪二位!”王天寵說:“你們二人叫什么?”混水猿何瑞用手一指那個梳雙歪辮的,說:“王義士,這乃是我的兒子何道明,皆因常跟我在外面游走江湖,闖蕩四海,人家送他一個綽號,叫夜渡長江何道明。”用手一指后頭那個說:“姓魯,叫魯化,綽號人稱面條魚,由七歲跟著我練能為武技。他父母雙亡,就剩他孤身一人�！瘪R成龍甚愛惜這兩個小孩子,說:“多咱我到軍營,你們兩個找我去,我保舉你作官,光宗耀祖,顯達(dá)門庭�！焙蔚烂髡f:“求馬大人格外施恩,提拔提拔我們二人!”何瑞吩咐:“擺酒,給眾位老爺們接風(fēng)撢塵。”手下之人答應(yīng)。

少時之間,把酒席擺齊,連何瑞父子三人,陪著眾位英雄在上房吃酒。

馬成龍問道:“何賢弟,你久居此地,必曉天地會八卦教的虛實(shí)�！焙稳鹫f:“略知一二。那天地會仰仗著妖術(shù)邪法,蠱惑民心。在云南府昆明縣有一座五華山,山上有一位化地?zé)o形白練祖,在那里煉諸般的法寶,善曉先天之?dāng)?shù),這乃是天地會八卦教中第一個妖人。第二個是勸善會總蔡文增。還有一個八路都會總吳代光,此時他逃往大竹子山。他手下有雄兵百萬,猛將千員。前面有一座石平州,是鐵掌道人馬陵鎮(zhèn)守。此人精通邪術(shù),善能呼風(fēng)喚雨,撤豆成兵,排兵布陣,斗藝埋伏,樣樣精通。此一去,要到石平州,多要小心留神,此人詭詐多端。如要遇見他,千萬另加一番小心!”馬成龍等點(diǎn)頭。酒飯已畢,小二收拾下去,獻(xiàn)上茶來。眾人吃完茶,天色已晚,就在何瑞店中安歇。一夜晚景無話。次日天明,高杰、玉斗、巴德哩前敵大隊(duì)來到,在何家洼安營。馬成龍等來到大營,大家見面,提說天地會八卦教的情由。高杰吩咐手下差官帶領(lǐng)兵丁前去搭造浮橋。手下差官運(yùn)用木料,兩天工夫把浮橋搭起。高杰等帶大隊(duì)殺奔石平州而來。這一日,到了石平州,擇吉地安營下寨。手下兵丁埋好了牙叉、鹿角,撒下鐵蒺藜、絆馬索,安好了糧臺,立下行營。一夜晚景無話。

次日,高杰調(diào)齊了大隊(duì),率帶一干諸戰(zhàn)將,出離大營。在馬上抬頭一看,見石平州上殺氣騰騰,城上遍插旌旗,都是弓上弦,刀出鞘。石平州敵樓之上插著一桿白八卦旗,上面繡著“干三連、坤六斷、離中虛、坎中滿、上缺、巽下斷、震仰盂、艮覆碗”,當(dāng)中乃是一個八卦太極圖。高杰想要帶兵攻城,忽聽石平州城內(nèi)三聲驚天大炮響亮,城門大開,從里面出來二千馬隊(duì),雙龍出水勢,當(dāng)中間三千步隊(duì),有一桿大纛旗,是緞色,上繡白字,寫的是“云南三勇士”,當(dāng)中是一個“姚”字。見門旗開處,這員賊將平頂身高七尺向外,頭戴三角白綾巾,勒著金抹額,二龍斗寶,身穿白緞蟒箭袖袍,周身繡黑團(tuán)花,腰系絲鸞帶,套玉環(huán),佩玉黼,足下青緞快靴;頭大項(xiàng)短,面如黑炭,兩道粗眉,一雙闊目,神光足滿,高顴骨,海下一部連鬢絡(luò)腮的胡子;坐騎黑馬,手使渾鐵點(diǎn)鋼槍。高杰一見,知道賊人定是一員勇將,撒馬當(dāng)先來至兩軍陣前,用手中槍一指,說:“叛逆賊人,前來送死!今有高杰在此!”云南三勇士搖山動姚興催馬擰槍,來至兩軍陣前。兩人各通名姓,擺槍殺在一處。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個人殺了十?dāng)?shù)個回合,姚興不是高杰的對手,累的渾身是汗,遍體生津,自己撥馬敗回本隊(duì)。只聽賊隊(duì)之中一聲“無量佛”,出來一位羽士黃冠,玄門道教。高杰等眾人一遇此人,都有殺身之禍。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