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惡僧行刺兩地空勞 大盜拜師二歐濟美
話說這鐵頭陀打點行囊包裹,帶了戒刀,辭別張七,又吩咐他的眾徒弟小心看守山寨,并嚴防山后小路。那張七殷勤相送,與他幾個徒弟到山下,大家辭別。那鐵頭陀乘著高興,且與張七夸下大口,獨自下山,一想只好先投環(huán)道村而來。
此時安大人已走了好幾天了。顧朗山于欽差走后,即命人排下各樣物件,密布天羅地網(wǎng),按奇門遁甲之法,自家人俱先有話告知躲避的道理,且按生門而入,決無差錯,早巳排定。至于雙流村,是派趙鵬帶領(lǐng)兵丁四十名,把總二員,去打公館。殷家堡是知會沂州參將徐惠辦理,又于省城內(nèi)備下公館,無須派人,就近寫了密信給衛(wèi)中丞,也叫他嚴防。至田大人處,也有密信,并囑舊日慕友趙靜峰,也赴省城公館照料。那趙先生名俊,年紀雖老,頗有智謀。此時顧師爺留下馮小江保護自己,并派田大人處巡捕一同管理印信、旗牌、緊要之物,按下不表。
再說鐵頭陀下得山來,直奔環(huán)道村。找下旅店,天已不早,打臉水洗臉,烹茶吃茶,諸事一完,即忙著出外面打聽欽差大人在此下馬不在,公館座落何處。店家與街上紛紛言講,有說欽差公館雖然在此,卻是欽差已往別處去了。原來安大人走后,那趙鵬往雙流村起身之時,反熱鬧人多,且有四十名兵,兩員官,倒像欽差起身了。這俱是顧師爺調(diào)度有方。又有說欽差未走的。
鐵頭陀聽了半信半疑,只得打聽明白公館座落,自己親去詢問欽差在與不在。晚間飽餐了晚飯,卻是大酒大肉,那行法卻不忌暈酒。待至三更,換了夜行衣,帶了戒刀,佩了錦囊等物,按著白天問明白的方向,直奔公館。進了東口,一看路北大門懸掛彩綢,甚是威嚴,門戶早巳關(guān)閉。雖然搖鈴喝號人不多,等著打更過去,他躥進墻去,見房不甚多,不過三層房。順著墻頭疾走如飛,躥上南房,扒著前坡一看,冷冷清清,面前只有四扇屏門,左右兩段卡子墻。縱在西卡子墻上一看,只見三間上房,出廊兩邊有耳房,各有廂房三間。往上房一看,燈燭輝煌,尚然點得大亮。上垂首坐著一人,年紀有四十上下,白凈面皮,一切看不清楚。下首的人是個武將模樣,有玻璃窗戶,故由外面可以看見,總不能真切,俱不像欽差。那鐵頭陀也聽見張七說過,那安欽差不過二十多歲,看起來欽差果然沒在此間。又聽上首那人與下首那人說道:“想大人此時許到了天目山了!毕率字苏f了一句話,聽不真。又聽上首人說了一句,越說聲兒越小。
鐵頭陀急于要聽,自己一想,非到窗欞之下方能聽得明白,躍身下墻,往上房就走。只顧心神念凈惦記到那里聽話,不料有一宗物件掛在腳面上,往前一走,繩子兜住腳面,身不由自主,撲的栽倒在地,往起一趴,連手都教繩子繞住。這一摔倒,把鐵頭陀嚇得膽裂魂飛,只聽見四面都是小鈴鐺亂響,一抬腿嘩啷啷鈴鐺亂響,又一抬那腿,也是嘩啷啷亂響。手一指,也是嘩啷啷亂響,手腳都教繩子拴住,鐵頭陀也不敢動轉(zhuǎn)。四面八方,墻頭底下,房檐底下,前后院鈴鐺亂響。并且更有奇事:先前下來之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時往四下一看,不知道有多少高墻。那頭陀到了此時,心中慌忙,不但武藝不甚高,就是武藝高,也難施展,只好用法術(shù)逃命。況且已知欽差不在此處,戀戀無益,于是口誦靈文,將手腳上繩子脫落。惟有高墻阻路,法術(shù)不靈。鐵頭陀急得無計可施,忽然想起奇門一事。他也略知生克之理,再濟以法術(shù)。雖如此,仍碰了個頭暈,方能脫身上墻。得到房上,方看見東西南北,認明方向,尚喜無人追趕。想了半晌,只好暫行回店,再作打算;氐降曛,出店時從墻頭而過,回去時仍越墻而過。睡下甚是煩悶,想欽差既不在此,只好明日起身,再向別處公館打聽,務(wù)要刺殺欽差。想畢,不覺一直睡到日出,起來打了早尖,動身奔雙流村而來。
沿路就有人傳說,安欽差在雙流村中間路北公館歇馬已經(jīng)數(shù)日。不料那雙流村并無許多大店,只有兩個大店,一個永升店,被安大人打了公館;尚有隆茂店一個,安寓客商房子也不甚多。此趙鵬在雙流村公館帶同兩個把總居住,其余四十名兵分散在大店小店各處。那是顧師爺?shù)闹饕?以便打聽惡僧的消息。其中就有朱善保朱三與徐三這二人,是前番破青云山有功之人。朱三能說會道,尤其伶俐。他與徐三帶了六名兵住在隆茂店西廂房。那日吃了早飯,睡了半晌。天交申末之時,他二人同在店門口閑看來往之人。只見外面走進一個僧人,身高八尺以外,頭大項短脖粗,面似鍋底,黑中透亮。兩道重眉,一雙大環(huán)眼,白眼珠努著,黑眼珠奕奕放光;準頭端正,四字海口,披散頭發(fā),打著金箍一道。身穿半截青僧衣,青中衣,高腰襪子,青僧鞋。肩上有行李一卷不大,并捆著戒刀兩把,亮光之甚。徐三拉了朱三一把,二人跟他進來。見他問有單間屋子沒有,并問欽差在此不在。朱、徐更為疑心,又細細看他所說之言,所行之事,十有八九是鐵頭陀來了。連忙叫徐三到公館,給趙鵬送信。
趙鵬正與兩員把總,一名魏永福,一名孫祥安,三人晚飯后就在一處閑談。見徐三來了,問他有何事。他將在店中看見一個頭陀,身量高大,面貌兇惡;恐系鐵頭陀前來行刺。趙鵬道:“既然有這個人,寧信其有,不可不大加小心。”孫祥安道:“論武藝,倒不怕他;惟法術(shù)可怕。師爺?shù)乃喤c箭俱未做成寄來,大人那邊又沒有音信,不知請的高僧怎么樣了?”魏永福向徐三道:“你今晚不必回店,幫我們一夜如何?”徐三應(yīng)了。說著天已初更。趙鵬就向兩把總說道:“咱們今晚上分前后彎,你們二位帶二十名兵丁分前后夜,我與徐三分前后夜。”兩把總應(yīng)了。魏永福道:“孫大哥,你后夜,你去睡覺,我與趙老爺醒著。徐三也是后夜,沒事你就去睡覺!睂O祥安與徐三去后,魏永福說道:“趙老爺,咱們勤出去繞個彎。”趙鵬道:“魏大哥,我勸你明兒別這么趙老爺、趙老爺?shù)慕?咱們哥倆這樣交情,一處當差,從今你我弟兄相稱為是。”魏永福道:“恭敬不如從命,以后我就叫你趙賢弟就是了!闭f著外面梆子響打了二更,有本地城守營兵巡更守夜。趙鵬出去到院中,一瞧滿天星斗,微有月亮,有幾塊遮著。隨即躥上房去,站在房上,四下一瞧,靜悄悄四顧無人,這才躥下房來,進了上房,西里間是徐三睡覺,他在東里間住。
那魏、孫二人,一個住東廂房,一個住西廂房。此時孫祥安已到西廂去睡去了。魏永福本來膽小,他的能為淺薄,又怕賊僧邪術(shù),一心只禱告和尚別來,才是萬幸。那孫祥安那里睡得著,就隔著屋子叫:“魏大哥,我睡不安穩(wěn),不如不睡。咱們要點酒,莫若與趙老爺喝酒!蔽河栏U谀悄康砂V呆,心血來潮之際,似乎要困,聽孫祥安叫他,忙答應(yīng)道:“正好,正好!本蛡髟拸N房要酒。須臾,廚房拿了三壺酒,四碟菜。三人坐在上房外間,開著屋門,當中放著八仙桌,趙鵬坐在正面,魏永福坐在東邊,孫祥安坐在西邊。三人正吃得高興,魏永福一瞧西房來了一個人,趴在后房坡,借著朦朦的月色,看不甚真,像是俗家打扮,后背著似乎是刀。孫祥安一瞧東邊也來了一個,這個人可像是頭陀,背著似乎是三節(jié)棍。孫祥安向他二人努嘴。魏永福一想,孫爺真機靈,他會有后眼,怎么打西邊來的人他會瞧見?遂低聲說道:“來了,小心著。”孫爺也納悶,怎么東邊來的人,他會知道?二人彼此一回頭,見東西房上都有個人,大約像一僧一俗,來了兩個刺客。二人嚇得渾身立抖,體似篩糠,身不搖而自顫,體不熱而汗流。想那鐵頭陀一人就不是他的對手,何況來了兩個!惟趙鵬見過大陣仗,尚不至于害怕,低頭想主意。
三人正在發(fā)愣,只見一人飛身下來,就往房里邁腿要進來。三人一急,正要找兵器迎敵,不想西里間嘩啷啷嘩啦大響,飛出一件物器,正打在那賊人身上。登時賊人滿身濕了,旋即飛身上房,竟自逃走,不知何故,滿屋騷氣難聞。及至再往外一看,那一個刺客也不知何時去了。只聽外面撲咚嘩啦扒噠一響,三人出去到院一瞧,只見房上瓦掉下四五塊來。那二十名兵也來了,有一個兵手中拿著一根三楞鋼錐,交與趙鵬,說是在西后院拾的。趙鵬接過來,借燈光一看,尖上有點血,聞了聞,有點臭味,像是打在屁眼里了。趙鵬又查問西里間打出物件原故。那徐三又是害怕,又是發(fā)笑。原來徐三自到西里間,放倒頭就睡。到三更以后,叫尿憋醒了。屋中沒有夜壺,摸了半天,伸手摸著趙鵬的洗臉手鏇,溺了滿滿一盆。剛要放下,恰是三人說“有刺客”、外面一人要進屋來之時。他見趙鵬三人都無兵刃,須現(xiàn)找,又都沒大本領(lǐng)。他一急,誰想急中生智,將手中銅鏈子打出,竟將賊人打走。大家喜出望外,又是講論,又是歡笑。只有徐三說:“趙老爺、眾位別喜歡了。我想那頭陀是有邪術(shù)之人,他焉能叫銅鏇打走?況且還有一個刺客。來者不善,想必另有別情,仍須加意小心為要,且須趕緊給顧師爺那里送信!边@且按下不表。
且說那一個是鐵頭陀不用說了,那個刺客又是誰呢?因何又容容易易就走了呢?書中交代,原來那一個刺客不是刺客,是個高來高去的賊,姓歐叫歐鶴,乃東昌府人。父母雙亡,只兄弟二人,自幼在北京,跟隨他叔父在碓房學徒。他弟名歐鵬,尚在年幼,跟他嬸母在家。那碓房在安定門內(nèi)。他十四五歲時偷空就往地壇閑逛。一日在地壇墻根遇見兩個老者,上首這位老者白面長髯,身穿藍洋縐大衫,足下白襪云鞋。雖然年邁,精神足滿。下首那位有六旬以外,身穿青綢大褂,足下緞子快靴,面皮微黑,重眉闊目,鼻如梁柱,花白胡子。歐鶴小時就有人緣,兩老頭把他叫住,說:“小孩,你姓什么,在那里住?我看你頗機靈。你家還有什么人?”歐鶴把他姓名一切對兩老者說了一遍。兩老頭說:“我們時常在此閑游,常見你打此經(jīng)過。你很靈便,我們教給你點武藝,收你作個徒弟,你愿意不愿意?”歐鶴本來好武,聽說喜歡不盡,說道:“二位老爺子收我作徒弟,我是求之不得。請問尊姓大名,教我在那里練?”那白面老者道:“我姓李名德芳,綽號人稱飛天虎!蹦俏坏:“我姓陳叫德明,人稱海底龍。你愿意,我們天天帶你在地壇里,有清凈地方!睔W鶴一聽,連忙趴地下就磕頭,道:“二位師父在上,徒兒行禮!眱蓚老者于是把他帶進地壇一個清凈之所,教給他拳腳,一教就會。從此天天午后就來學藝。兩老者囑咐他,不教他與外人提練把式,并且天天給他零錢花用。學了整三年,練得長拳短打十八般兵刃,件件精通,且習會水性。
一日,兩老者一個給他五十兩銀子,一個給他一口腰刀,道:“我二人要上江西訪友,你我?guī)熗胶髸衅!倍险咦吆?他將腰刀、銀子拿回碓房。誰知他叔叔本不疼他,又見他天天出去,總疑他不學好,又在他包裹內(nèi)搜出銀子、腰刀,又見天天有錢使,竟疑他作賊,就把他趕出碓房,把銀子留下。他無處存身,一想只好討要吃,回山東老家看兄弟。走了一個多月,本不用許多日子,因他會武藝,不免到處賣藝,也漸漸偷盜。及至回家看他兄弟,那歐鵬又受嬸娘氣,因此與他嬸娘鬧了一場,將他兄弟帶出來,哥兒倆度日。就教給他兄弟歐鵬練武,那歐鵬又是一教就會。后來有個碧桐,也是東昌人,只有兩個女兒:碧翠蓮、碧翠蘭,招他兄弟二人為婿。歐鵬跟人作小工去了。他出來云游,意欲偷富濟貧,作些俠義之事,又不得法門,總是未經(jīng)好人指教。如是過了十幾年,諸事不甚懂。一日到了雙流村,見有人在永升店打了公館,看見勢派不小,以為必有銀錢,故此立意來偷。不想上得西房,他早就來了,聽見趙鵬三人飲酒中間說的都是官事,并非過往闊外官,乃是欽差下處,而且本官不在此間,只有手下之人,無甚可偷,就要走了。他多顧上房聽話,未見鐵頭陀在東邊。及至他來到后院,見后面追來一人,他一忙,恐人追上,就用三楞銅錐打來。那追來之人不知打名否,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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