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 　　舜受終而攝政禹治水以定計

郊天之事既畢,轉(zhuǎn)瞬年終歲首。這日已是帝堯在位七十載的正月初一。太尉舜因為將實行他攝政的任務(wù),所以于上午時,率領(lǐng)群臣百官到五府中來。那五府亦叫衢室,是帝堯即位初年造在平陽的。后來因小災(zāi),遷到太原,因為典制所在,不可缺廢,仍舊照樣造一個。照五行之德算起來,帝堯是以火德王天下。所以他受命的

始祖,是赤帝文祖。因此舜這次徑到文祖之前來祝告,表明攝位之意,亦叫作受終。受終的意思,是表明帝堯

政治上的責(zé)任至此而終。以后責(zé)任,由舜承受,以分界限。哪知舜正在行禮的時候,天空忽發(fā)現(xiàn)一只赤色的鳳凰,自南方翱翔而來,棲息在五府外面的梧桐樹上,引

頸長鳴。直待舜行禮既畢,走出文祖之門,方才展翅向南方而去。這時萬民瞻仰,都頌揚太尉舜,說是他的盛德所感召。閑話不提。

且說太尉舜受終文祖之后,剛出廟門,忽有從人遞上一封書函,說道:“剛才有人送來的。”舜詫異之至,以為是個要事,慌忙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并無別話,只有六句,叫作:避天下之逆,從天下之順,天下不足取也。避天下之從天下之逆,天下不足失也。

六句之下,署名是“務(wù)成昭”三個字。舜暗想:“這六句話,分明是我老師的口氣。但是我老師的名字,

是‘跗\’,不是‘昭\’,這個務(wù)成昭是哪個呢?”既而一想:“或者是老師的化名,亦未可知。老師游戲韜晦,往往有這種方法,不然哪個待我如此關(guān)切,來教導(dǎo)我呢?”想到此處,也不再深求,藏好書函,即便登車。

回到朝中,開始與群臣討論國家大政。那提議的大綱共分三部,第一部是天,第二部是地,第三部是人。

天的一部,就是日月五星七種的運行,有無差忒。這一部向來是歸羲和兄弟執(zhí)掌。太尉舜幼時,從務(wù)成子學(xué)習(xí)

數(shù)學(xué)、測量;又從尹壽肄業(yè)天象;又是農(nóng)夫出身,平時露宿披星戴月慣了,所以于天文之學(xué)非常擅長。攝政之

初,為敬天順時起見,當(dāng)然以這七種政治為先。但是這七種的運動齊與不齊,非用儀器實驗不可,一時無從空

談。所以約了羲和兄弟,定期到那天文臺上去,視察那璇璣玉衡。這天文一部,就此議決了。

地的一部,最緊要的就是治水。當(dāng)下文命就將他預(yù)先草就的儀案和方法一概呈上。請?zhí)�尉和其他群臣共�?/p>

商酌。太尉舜接來一看,只見他上面開著,共分三款:第一款,施治之次第。就其輕重緩急,分為六段:第一

段,冀州全部及雍州、豫州、兗州之一部。冀州不但帝都所在,理宜從先,而且受災(zāi)最久,受患最深,非盡先施治不可。第二段,兗州及青州全部。因為青州瀕海,地勢卑下,水患亦甚。第三段,徐州全部及豫州一部。

長、淮泛濫,患?xì)v多年,所以施治亦宜從速。第四段,揚州、荊州、梁州全部。長江千里,外通東海,地亦卑

下,其西梁州,就地勢上看起來,似乎另為一區(qū),但近來視查地形,已多更變,故宜一并施治。第五段,九州

邊境。第六段,外國。王者無外,普天之下,一視同仁,故中國治平之后,海外諸國亦宜周歷視察,相機(jī)施治。

第二款,施治之方法。第一項是宣傳勸導(dǎo)。水患既深,災(zāi)區(qū)亦廣,工程尤大,非多集人夫不可。深恐小民無知,或有誤會,或不肯努力,所以在末施治之前,每段宜先派遣賢員前往,會同當(dāng)?shù)刂T侯,懇切向百姓說明

。庶施功之際,可以順手。第二項是征集人夫。以就地征集為原則,必不得已,得募之異地。

凡年在二十五歲以上,五十以下之男子,皆可征集。其征集之法,另定之。第三項是明定撫恤。工程艱巨

,禍患不測。設(shè)有積勞病故者,或猝遭危險之人,應(yīng)贍養(yǎng)其終身,或撫養(yǎng)其家屬,使之溫飽,方足以資鼓勵而

昭激勸。第四項是預(yù)算經(jīng)費。耒鑿、畚鍤、刀斧、繩索以及車輿、器用,皆須經(jīng)費備辦。工程既大,費用必巨

。再加夫役眾多。人民對于國家,固應(yīng)有力役之義務(wù),然既用其力,必使之棄其本業(yè),一家贍養(yǎng),費從何出?且彼既服務(wù)公家,彼自己一身之衣食,勢必由公家給與,斷不能再令自費。以人夫百萬計,每月應(yīng)給幾何,此

須視察國庫之財力如何,再定標(biāo)準(zhǔn)。

第三款,施治之期限。第一段期以三年,因為工程最大。

第二、第三兩段,平地較多,施治較易,各期以一年。第四段范圍廣闊,期以兩年。第五、第六兩段,范

圍尤廣,然工程似不甚費,共期以三年�？傆嬍�年之中,使水土悉數(shù)平治。議案方法之后,又附以細(xì)圖一紙,

系詳述第一段施工情形。大致大山之須鑿?fù)ㄕ哂腥?小山不計;大川之須掘成者有三,小川不計。總干之須開

掘者長逾千里,深廣未定。

舜看完之后,就遞與群臣傳觀。一面向文命道:“擘畫得很不錯!只有經(jīng)費一層,須與大司農(nóng)細(xì)商,其余均由汝自定罷了。”文命道:“前日天子面允,奏調(diào)人員�，F(xiàn)在某擬請伯奮、仲堪、叔獻(xiàn)、季仲、叔豹、季貍

六位,先往各處,擔(dān)任宣傳勸導(dǎo)之事。又?jǐn)M請隤敳及伯虎、仲熊、朱、羆五位,擔(dān)任驅(qū)除猛獸之事。又?jǐn)M請垂

、殳、斨、伯輿幾位,擔(dān)任一切制造器具之事。又?jǐn)M請蒼舒、大臨、梼戭、龐降、庭堅、仲容、叔達(dá)各位,擔(dān)

任各處監(jiān)督指揮工人之事。某一人則往來各處,隨時商量進(jìn)行。未知可否?未知諸位肯襄助否?”太尉道:“

這個沒有不可。不過某的意思,大司農(nóng)亦須偕行。一則經(jīng)費之事,處處可與大司農(nóng)籌劃,省得文書往返,遷延時日;二則一面治水,一面即須建設(shè)。洪水?dāng)?shù)十年,民鮮蓋藏久矣!一面治水,水退之后,就教百姓種藝,比

較便捷了。”眾人皆道:“極是,極是!

”

太尉又道:“剛才崇伯歷舉群賢,各當(dāng)其才。但是我還要薦舉一個人。這個人年齒雖稚,卻是奇才�！北�

人忙問何人,太尉道:“士師皋陶的世兄伯益�！备尢章犃�,忙辭道:“乳臭未干,哪里可以做事呢?”太尉道:“但看他的才不才,不管他年齡的長與幼,士師何必客氣呢!”文命道:“伯益這人,某已見過,確系不

凡!自當(dāng)任用�！闭f罷,又提起大司農(nóng)之子水平,如何英果。太尉道:“那么正好一并前去,跟隨效力。不過二人年齡既幼,最好就在汝身畔參贊擘畫,不要獨當(dāng)一面就是了�！蔽拿�亦應(yīng)道:“是。”羲仲兄弟

齊聲道:“某等還要薦舉一人,就是大司徒的世兄昭明。此人長于算學(xué),崇伯此番治水,測量高卑,計算道里

,大概非算學(xué)不可,此人可以勝任�！蔽拿�道:“那么好極了!”當(dāng)下又討論了一會,時已過午。第三部人的

政治不及再議,即便退朝。文命回到寓處,午餐過了,又約了八元愷、伯益、水平、大司農(nóng)、昭明、朱、羆、有、垂、殳、斨、伯輿

及七員天將等三十余人,聚集商酌。文命的意思,第一段冀州、兗州之地,再分三節(jié)施治。第一節(jié)在兗州,其

地盡屬平原,掘地之工程最多。先遣叔豹、季貍二人前去宣傳勸導(dǎo),募集人夫。大臨、叔達(dá)二人擔(dān)任監(jiān)工指導(dǎo),黃魔、大翳二將防御危險。朱、羆二人軀除禽獸。

第二節(jié)在冀州、豫州之間,其地勢山岳與平原參半,工程較難。遣叔獻(xiàn)、季仲二人前住宣傳勸導(dǎo),募集人

夫。龐降、庭堅二人擔(dān)任監(jiān)工指導(dǎo)。童律、狂章二將防御危險。伯虎、仲熊軀除禽獸。

第三節(jié)冀州、雍州之間,純系山岳,平原絕少,工程浩大。

遣伯奮、仲戡二人前往宣傳勸導(dǎo),募集人夫。蒼舒、梼戭二人擔(dān)任監(jiān)工指導(dǎo)。繇余、烏木田二將防御危險。隤敳、仲容二人,軀除禽獸。大章、豎亥二人奔走通信。文命自己帶了橫革、真窺、之交、國哀、昭明、水平、伯益、庚辰等,往來巡視教導(dǎo)。

大司農(nóng)則在后方籌劃經(jīng)費,勸教稼檣。垂與殳、斨、伯輿則在后方,盡力的制造器具。職司分布既畢,仲戡起身說道:“宣傳勸導(dǎo),某等極應(yīng)努力。但是征集人夫,每節(jié)需用若干,須有一個標(biāo)準(zhǔn)�！蔽拿�道:“大概全部需用六十萬人,每節(jié)二十萬,標(biāo)準(zhǔn)如此。至于或多或少,且再就各地情形斟奪�！�

說畢,回頭向垂道:“人數(shù)標(biāo)準(zhǔn),既然如此,那么各人所用的器具,亦以此為標(biāo)準(zhǔn),請老先生派人趕快制備吧

!”垂應(yīng)道:“是�！蔽拿�又道:“陸行乘車,水行乘舟。車舟二種,隨處可以征集借用。至于山行,不可不特造一種器具,以

便上下。水退之后,一片涂泥,行走頗難,亦不可不特制一種,以便應(yīng)用。某今擬有兩種式樣在此,請為制備。”說著,將圖樣取出,交付與垂。垂接來一看,只見上面繪著兩種物

件:一種是屨形,底下前后有齒,齒長約半寸,旁邊有字注云:“上山去前齒,下山去后齒,其名曰梮。”一

種是箕形,其底坦平,而前有數(shù)孔,貫之以過,旁亦有字注云:“使牛馬挽而前,利用滑力,以資進(jìn)行,其名

曰撬�！蔽拿�指著圖問垂道:“這兩件都是某一人之理想,不知道可以制造嗎?”垂道:“理想為事實之母。

既然有這個理想,必可以成事實,有什么不可造呢?”

于是大家再討論分路出發(fā)的日期。大司農(nóng)道:“民生倒懸久矣!愈早愈妙。宣傳勸導(dǎo)的幾位應(yīng)最先出發(fā)。

到得人夫征集齊全,有些器具,大約亦可以制備齊了�！北娙硕嫉�:“極是,極是。”散會之后,次日,伯奮

、仲堪、叔獻(xiàn)、季仲、叔豹、季貍六人,先分頭向各人指定的地段而去。過了兩日,陸續(xù)起身。文命帶了橫革

、真窺、之交、國哀、大章、豎亥、伯益、水平、昭明、庚辰等,徑往兗州而來。到得青、兗二州交界之地,只見一片汪洋,盡是澤國,遠(yuǎn)連東海。

那時叔豹、季貍,早已有數(shù)千人夫召集了。文命便命駕舟,齊向東海濱一帶察看。只見從北到南,山峰連接不斷,界住內(nèi)湖與外海,仿佛生了一條門檻似的。而山峰之中,一塊大石,兀立于前,原來就是碣石山了。

礙石山之外,驚濤駭浪,極目無際。當(dāng)下文命等到了碣石山邊,相度形勢,拿出規(guī)矩準(zhǔn)繩來,和昭明兩個細(xì)細(xì)測量一回。就派了一千個人夫,將碣石山左面的山峰鑿開,想將里面的水泄他到海中去。眾人領(lǐng)命,斤斧齊施

,大臨、叔達(dá)二人正在指揮之際,忽然海中一陣狂風(fēng),海水頓然壁立,頃刻之間,向碣石山頂冒進(jìn)來。工人不

曾留心,立腳不穩(wěn),登時沖翻了幾百個,一直滾到山下,幸而后面另有預(yù)備人員,趕快救起,然已個個受傷了

。

文命詫異之極,想道:“今日天氣尚正,何以忽來狂風(fēng)?

”就親自到山嶺來望,哪知狂風(fēng)更大,幾乎連人都站不牢,那波濤更是洶涌不斷的打來。文命周身盡濕,

站腳不住,由真窺等扶著下山。只見二千人夫及大臨叔達(dá)等,個個都如水浸過一般,齊向舟中躲避。船小人雜

,加以爭先亂擠,頃刻之間,小舟翻了幾只,溺死多人,余皆救起。文命嘆道:“今日第一次動手,就如此失

敗,殊覺掃興!但是倉卒征集的人夫,沒有加以訓(xùn)練,以至一遇意外,就亂到如此,亦是某之過也�！碑�(dāng)下大眾都上了船,風(fēng)勢漸平,波濤亦息。

文命和大臨、叔達(dá)二人商量:“對于工人,每日作工之先,先用軍法部勒,加以半時之訓(xùn)話,庶幾可以有

用�！贝笈R、叔達(dá),均以為然,自去設(shè)法編制、訓(xùn)練。

過了幾日,覺得天氣很好,一輪紅日,萬里波平。文命親自操了斤斧,帶了工人,到山上來施工。不料丁

丁幾聲之后,天色陡變,狂風(fēng)又作,黑云四合,波濤又洶涌而來。大眾工人嚇得丟了器械,沒命的向山下跑,

失足倒地,前后踐踏,死傷者又有十?dāng)?shù)人。大臨、叔達(dá)、黃魔、大翳等竭力彈壓,哪里阻得住?文命無法,亦只得退下,心中憂悶不已。庚辰上前啟道:“某看這種情形,恐怕不是偶然之天變,必是有妖魔在里面阻梗為

祟。主公何不請?zhí)焐駚韱枂柲?”文命聽了,如夢方醒。

急忙照著云華夫人所授寶箓中的真言念了一遍,仰天喝道:“風(fēng)神何在?”響聲未絕,只見半空中一朵白

云,如激箭的直飄下來。云上站著一個紅顏綠鬢的中年婦人,向文命斂衽道:“風(fēng)神巽二謁見。不知崇伯見召

有何吩咐?”文命道:“某受命治水,兩登此山,無端疊起大風(fēng),涌起海水,傷害工人,工不能施。風(fēng)是尊神

的職掌,所以要請問,兩日大風(fēng),究竟是有定的呢,還是偶然的呢?”巽二道:“這幾日并無大風(fēng)呀!”說著

用手向空中一招,只見空中又是兩朵白云,如飛而來。一朵云上,站著一個鬢發(fā)如銀的老婆婆,一朵云上,站

著一個神禽,身如鹿,頭如雀,有角而蛇尾的怪物。那老婆婆向文命斂衽道:“颶母謁見�！惫治镆嚯S著向文

命點兩點頭,喊道:“風(fēng)伯飛廉謁見。”巽二在旁,就向他們道:“這幾日我們在海邊,并無特異之風(fēng)。但是

據(jù)崇伯說,連日大風(fēng),傷害工人,汝等知道嗎?”颶母道:“海上之風(fēng),是我的專職。除特別原因外,年年有

定時,現(xiàn)在尚不到這個時候,哪里會有風(fēng)?不要是被妖魔假弄的嗎!”文命道:“三位尊神既然說沒有,當(dāng)然

是妖魔假弄的了。但不知是何等妖魔?三位有方法,能偵探出來嗎?”

巽二道:“某等均在上界,不知下界之事。崇伯如要偵探,最好叫了本地山澤之神來問,他是一定知道的。”文命大喜,忙謝道:“有勞三位,請轉(zhuǎn)身吧!”那巽二、颶母、飛廉三神,亦再向文命行禮,直上云霄而

去。

這里文命又取出一塊素帛,帛上畫了一道符,用火焚去,隨即喝一聲道:“碣石山神何在?”驀地見山石

之中走出一個彘身八足蛇尾的怪物來,向文命點頭,并喊道:“小神謁見。

崇伯見召,有何吩咐?”文命和眾人都大吃一驚。文命忙問道:“汝是碣石山神嗎?”那怪物應(yīng)道是。文命道:“此處有什么妖魔,來妨害治水工程?汝可知道嗎?”碣石山神道:“是,有的。那妖魔住在東海朝陽

之谷。四十年前,到此地沿海來興波作浪,為患百姓。十年之前,又來了一個極可恐怖的妖物。

兩個狼狽為奸,殘害地方,將平地陷成大海,以至人煙斷絕。

小神亦無從得到祭祀,困苦極了!”文命道:“那兩妖物叫什么名字?”碣石山神道:“聽說一個叫水伯

,一個叫沐腫,但不知確不確。崇伯如要探聽,最好請海神來問,他必知其詳。

”文命點首稱是,便說道:“既然如此,汝請退吧�！表偈�山神點頭行禮而退,仍舊入于山石之中。

文命取出素帛,畫符焚燒,喝道:“東海神何在?”忽見碣石山外一個王者裝束的神人,冕旒執(zhí)笏,跨著青龍而來。見了文命,下龍稽首道:“東海神阿明謁見。崇伯以何事見召?

”文命答禮后,說道:“近有妖物,潛藏水宮,虐害生靈,妨礙治水工作,汝知道嗎?”阿明道:“小神

知道。”文命道:“那么何不設(shè)法驅(qū)除呢?”阿明道:“一則天數(shù)所定;二則小神之力實在不及;三則大海本

以包涵容納為貴,盡可聽其自便。

如今既然崇伯?dāng)M加驅(qū)除,想來他的氣數(shù)已到,倘有差遣,小神理應(yīng)效力。”黃魔、大翳二天將早已不耐煩

了,也不等文命指揮,就向阿明說:“既然如此,那兩個妖物究竟在何處?你指出地方來,我們就好去擒捉。

”阿明道:“要知道他們在的地方,可跟我來。但是他們非常武勇刁滑,二位須要小心!”黃魔聽他這一激,

不禁大怒,叱阿明道:“你敢小覷我們嗎!”

文命忙喝黃魔道:“不要如此!古人臨事而懼,驕兵必敗,總以謹(jǐn)慎小心為是�！卑⒚鞯�:“豈但要臨事

而懼,還須要好謀而成。二位去捉兩妖,兩妖未必肯束手就縛,勢必于出戰(zhàn)。戰(zhàn)起來勝負(fù)如何,是另一個問題

。但是戰(zhàn)的時候,兩妖必定興風(fēng)作浪,以助威勢,那沿岸一帶的生靈不知道要傷害多少!即使大眾在此,有無危險,尚不得而知,可是應(yīng)該先防備到的�！贝篝璧�:“那么,依你說不要去擒捉他們,水亦不要治了?”

阿明答道:“不要生氣,慢慢的講。諸位果要擒妖,讓我先回去,帶了我的部下來,將沿海各處都防備好

了,使波濤不能侵入岸內(nèi),那就是我效力的事務(wù)了�！蔽拿�聽了,忙說道:“甚是甚是!就請尊神布置,今日已晚,準(zhǔn)備明日動手吧。”阿明聽說,稽首告辭,

跨上青龍,越過碣石山,入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