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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月亮 反射的是太陽的光

  我只是月亮 反射的是太陽的光
  2012年2月加拿大總理斯蒂芬·哈珀訪華時,他的身后,總有這樣一位女翻譯——文靜娟秀,整齊的短發(fā),淡雅的妝容,書卷氣十足。她叫司徒完滿,加拿大翻譯局首席翻譯,曾為3任總理、3任總督擔任翻譯。讓記者沒想到的是,見面一交談,文靜的司徒完滿竟是快人快語,率真坦誠。盡管出國22年之久,可北京女人的爽快勁兒絲毫未改,還不時溜出兩句北京話口頭禪來。
  因《最后一課》愛上法語
  司徒完滿笑著告訴記者,她的姓名中嵌入了父母兩人的姓。她的母親司徒雙是畫家司徒喬與馮伊湄之女,上世紀50年代北京外語學院(以下簡稱“北外”)法語系的高材生。父親則是北宋時期大金完顏阿骨打的第三十一代直系世孫,大金戰(zhàn)敗后完顏氏為躲避滅門之險改姓完。滿,則取滿額之意,她出生時正值貫徹“三個太多,兩個正好”的生育政策,她上面還有個哥哥,正好是滿額了。
  她的第一位啟蒙老師是外婆馮伊湄,“她教我吟誦唐詩宋詞,欣賞國畫書法。春夏她帶我去頤和園長廊,一幅幅講廊上的名著典故;秋冬則帶我去中山公園看菊花梅花展,教我要學菊花戴霜怒放的堅忍,梅花凌寒獨秀的傲骨。”說起童年往事,司徒不覺莞爾。“我小時候是假小子性格,極貪玩,但有好奇心,愛讀書,到小學五年級時不僅讀完了安徒生童話和格林童話,還通讀了魯迅全集和朱自清散文。”
  父母由于常年在駐外使領館工作,有一段時間曾將她托付給好友楊天戈(曾任北外中文系主任)、邱惠芳夫婦。“楊叔叔國學深厚、滿腹經綸,鼓勵我和他的兒子一道背誦古文觀止,一天一篇;背宋詞,一天一首;每天還寫觀察日記。”
  考入北外附中后,母親多次來信勸她報英語,說是大語種,好找工作。她卻迷上了法國文學,“小學五年級課本中都德的《最后一課》深深打動了我”。她不管什么實用不實用,自作主張選了法語。母親尊重了女兒的選擇,還寄回了法語原文詞典和原聲磁帶,并告訴她,地道的口語來自枯燥的重復和苦練,優(yōu)美的語感來自大量的原文閱讀。
  流淚過感恩節(jié)
  1989年10月,感恩節(jié)。加拿大渥太華卡爾頓大學空蕩蕩的圖書館中,只有司徒完滿和一位值班的圖書管理員?粗巴獾窝募t葉徐徐落下,她尤感孤獨無助。從原先在校期間北外法語系唯一的市級三好學生,到如今舉目無親還要被老師同學以懷疑和不屑眼光看待,她一時難以適應這樣的心理落差,一邊做讀書卡一邊淚如雨下。
  兩個月前,司徒完滿從北外法語系畢業(yè),懷揣著不到40美元(約合250元人民幣)的現金和一封獎學金通知書,孤身踏上了遠赴加拿大的求學之旅。卡爾頓大學規(guī)定,獎學金獲得者的成績不得低于A-,否則將會被取消獎學金資格,而得A的比例又是極小。加拿大是個英法雙語國家,她必須要同母語是法語的同學競爭。司徒完滿硬著頭皮,放棄一切業(yè)余愛好,利用所有時間,惡補苦讀。支持她的只有一個信念:明天一定比今天好;仡櫮菚r的艱辛,她十分感慨,“那時真是靠著年輕,心中永遠充滿著希望,體力也吃得消,能夠一連幾天幾夜地趕論文。”最終,她只用了11個月就拿到了碩士學位。
  司徒完滿還想繼續(xù)讀博,朋友們都勸她別再讀了,學歷太高,工作和對象都難找。她向外婆的世交葉崇范老人(名士葉公超的胞妹)請教,老人對她說:“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教育就是人格的基石,它左右的是你的人生。”這堅定了她讀博的決心。之后她在激烈的競爭中拿到了渥太華大學法語系的博士獎學金,用4年拿到了博士學位,而母語學生一般需要6年。
  “你這樣孜孜不倦地學習,有沒有影響個人生活?”記者笑問。“還好吧。”司徒完滿也笑了。她的丈夫李征,曾是我國外交部國際司的處長,現任渥太華卡爾頓大學孔子學院的院長。
  胡主席的三次問候
  1995年,司徒完滿順利通過了英中、法中雙語雙向交傳口譯考試,開始了翻譯生涯。
  她第一次做高層領導人的翻譯是1997年;第一次為中國領導人服務,是在1998年朱镕基總理訪加期間。由于工作原因,司徒完滿有不少機會接觸到各國領導人,有些經歷令她至今難忘。胡錦濤主席對她的三次問候,更成了她翻譯生涯中最寶貴的記憶。
  2008年,胡錦濤主席和哈珀總理出席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宴會上恰好坐在一起。那時中加關系正處于冷卻期,哈珀總理2006年接任總理后尚未訪問過中國,而胡主席的前一次訪加則是2005年。席間,胡主席對哈珀總理提到了他上一次在加拿大的成功訪問,并說:“這位女士便是我上次訪問加拿大的翻譯,她的服務非常出色。”司徒完滿非常激動,她沒想到,事隔3年,胡主席還記得她,并特意向哈珀總理提到她以前的工作。
  2009年G20峰會時,胡主席向哈珀總理正式發(fā)出了訪華邀請,哈珀欣然接受。就在哈珀起身告別時,胡主席側過身向也準備告辭的司徒完滿說:“感謝你上次對我訪問的出色服務。”當時,她驚訝得不知該說什么好,只漲紅了臉說了聲:“謝謝您還記得我。”
  2010年,加拿大女總督米夏埃爾·讓一家訪華,胡主席在中南海設宴招待。一般在宴會時,翻譯總是坐在領導人身后不入席。但這次打破了常規(guī),雙方翻譯都入席并坐在領導人身邊。席間,胡主席問:“司徒小姐,你們是否習慣北京的桑拿天?”那時正值7月,北京當天氣溫超過40攝氏度,對于習慣加拿大涼爽天氣的人來說,確實是個考驗。胡主席向她直接問話,并且知道她的名字,這讓司徒完滿深受感動。
  職業(yè)生涯中的遺憾
  當記者問她做翻譯的心得時,司徒完滿說:“信達雅中,‘信’最為重要,不懂的話不能瞎編。如果對方聽后會意地笑了,那就說明是‘達’了。‘雅’則需要對兩個國家都有豐厚的知識積累與文化修養(yǎng)。口譯的一次出彩,可能是幾十年積累的瞬間閃光。但另一方面,翻譯尤其是口譯,永遠是遺憾的藝術。有時明知道不是最佳譯法,但在現場無法精雕細琢、推敲更正,只有盡力而為。我的職業(yè)生涯中充滿了遺憾的譯法,甚至可笑的錯誤,事后往往追悔莫及,但只能力求以后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給領導人當翻譯,在很多人眼中是很風光露臉的。但司徒完滿可不這樣認為,在她看來,“好的翻譯是領導人的影子和聲音,雖形影不離卻總在光環(huán)之外,翻譯只是要準確傳達領導人交流的信息。切記擺正自己的位置,記住你只是兩種或多種語言的溝通橋梁,而非高樓廣廈、引路燈塔。翻譯只是月亮而不是太陽,你反射的只是太陽的光輝而已,這光輝并非屬于你自己,也決不應屬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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