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肇論新疏

第四卷 肇論新疏

般若無知論第三釋茲分二。初明般若。后解無知。初有二種。一本覺般若。即眾生等有智慧是也。大論四十三中翻為智慧。故華嚴(yán)出現(xiàn)說。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等。二始覺般若。即六度之一。然通淺深。淺則生空般若。深則法空般若。此復(fù)有二。一因修。謂歷位漸得故。二果證。謂覺至究竟故。然始本平等唯一覺也。又有三種。一實相般若。大論指般若是一切諸法實相故。二觀照般若。照理照事故。三文字般若。能顯總持故。而此論中具攝前理。至文隨示。后言無知者。據(jù)下論文�？傆卸�義。一揀妄。下云。本無惑取之知等。二顯真有三。一本覺離念。知即非知。故下云。果有無相之知等。二始覺無知。謂窮幽亡鑒撫會無慮故。實相觀照可以例知。三文字無知。謂言說即如文字性空非知非不知。仍曰無知。修文字者不著不離。是名修諸佛智母。應(yīng)知甚深般若總持一切之功德。出生無盡之法門。破裂煩籠優(yōu)游正覺也。據(jù)梁傳。什公初譯大品。論主宗之以作此論。竟以呈什。什嘆曰。吾解不謝子。辭當(dāng)相揖。論者。謂假文字般若。問答析理。顯示實相等。

夫般若虛玄者。蓋是三乘之宗極也非知非見曰虛。不有不無曰玄。又四句不攝曰虛。靈鑒亡照曰玄。此牒經(jīng)也。極至也。三乘之人皆宗尚于般若。各各修學(xué)。但機有小大成自乘菩提。故大品聞持品云。善男子欲得阿羅漢果。當(dāng)習(xí)行般若波羅蜜等。

誠真一之無差。然異端之論紛然久矣正理唯一至當(dāng)不差。人學(xué)般若隨見成殊。各興異論。紛然亂轍久矣。

有天竺沙門鳩摩羅什者。少踐大方研(磨)機(心)斯趣(旨)獨拔(出)于言象之表。妙契于希夷之境天竺或曰印土身毒。即五印婆羅門國。什公生龜茲。以父鳩摩羅炎本南天竺人。今從本稱。盛德如傳。言象出易經(jīng)略例。言生于象象生于意。今以言喻能詮。象喻所詮。希夷出老氏。彼云。聽之不聞名曰希。視之不見名曰夷。今喻般若。離名曰希。離相曰夷。按什公本傳。幼學(xué)小乘。因悟蘇摩說阿耨達經(jīng)。復(fù)學(xué)大方研心此趣。孤出于言象之外。妙合于實相之境。

集異學(xué)于迦夷異學(xué)即西域外道。迦夷即佛生之國。亦通指諸國。集猶正也。師在天竺。破邪顯正非一。

揚淳(粹)風(fēng)(教)于東扇。將爰(語辭)燭(照)殊方。而匿(隱)耀(光)涼土者。所以道不虛應(yīng)。應(yīng)必有由矣殊方謂他國。涼土今西涼也。意謂什公將欲舉揚教風(fēng)東傳漢地。值符堅失國姚萇僣逆。品光父子心不存法。師蘊其深解無所宣化。在涼十有三年。機緣未會隨世浮沉。是知佛法流行。亦待時節(jié)因緣。茍非其時道不虛行。

弘始三年歲次星紀(jì)。秦乘入國之謀。舉師(眾)以來之意也萇子興即位歲號弘始。星紀(jì)者�，幨柙�。丑月星紀(jì)。今以月紀(jì)年也。秦乘下。梁傳云。弘始三年廟庭木生連理。逍遙觀蔥變成茞。以為美瑞。謂智人應(yīng)入。五月秦遣隴西公碩德伐之。隆軍大破。九月品隆上表歸降。故云入國之謀。至十二月末。師至長安。亦可師即什公。西伐之意舉師令來。

北天之運數(shù)其然矣大品云。般若于佛滅后先至南方。次至西方。次至北方大盛。震旦在天竺東北。今什公道通應(yīng)斯懸記。

大秦天王者。道契百王之端(首)德洽(沾)千載之下。游刃萬機(事)弘道終日。信季(末)俗蒼生之所天。釋迦遺法之所仗也王謙故不稱皇帝。但比跡三王。以春秋尊周為天王。故百王但泛舉前代帝王。游刃出莊子。庖丁解牛運刃熟妙。故曰游刃。彼云。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謂秦王日親萬事。判決合宜如游刃爾。又復(fù)終日弘闡佛法。蒼生即眾生也。謂蒼蒼然而生。亦可蒼者天也。自天生故。蓋隨俗說所天者。王德配天物蒙其蔭。昔金河顧命令王臣弘護。今王遵行法門依仗。

時乃集義學(xué)沙門五百余人于逍遙觀。躬(親)執(zhí)秦文。與什公參正方等義學(xué)即僧史十科中義解。逍遙觀即今秦中草堂寺。本姚置層觀。于此什公入關(guān)。遂施為寺。準(zhǔn)晉書載紀(jì)。王雅信佛法。請師宣譯。師執(zhí)梵本王執(zhí)秦文。更互參正譯出諸經(jīng)(云云)方等者方正平等。即方廣分。

其所開拓者。豈唯當(dāng)時之益。乃累劫之津梁矣拓手承物也。亦拓開戶也。謂所譯經(jīng)論開化一切。非直益于彼時。實為積劫迷津之橋梁。今藏�，樅瘮�(shù)越五千。師所出經(jīng)世多弘贊。

予以短乏。曾(則)廁(預(yù))嘉會。以為上聞。異要始于時(此)也論主謙云。我以才短智乏。則預(yù)什公嘉善之會。殊異要妙之義始于此時。聞自什公故云上聞。

然則圣智幽微深隱難測。無相無名。乃非言象之所得。為試罔象其懷。寄之狂言爾。豈曰圣心而可辯哉。試論之曰圣智為般若之體離諸分別故云幽微。無相故非義象可思。無名故非言詮可議。故云難測。為試下意云。般若雖非名相可及。將欲悟物。亦當(dāng)內(nèi)亡其象。外寄其言以辯之。非言欲言故云狂也。莊子云。使罔象求而得之。舊本作惘字誤。豈曰下理非言辯。但寄言顯之自下先引經(jīng)定宗。后九次問答。決擇宗中之意。令無余惑。

放光云。般若無所有相無生滅相。道行云。般若無所知無所見略引二經(jīng)。以示此論之所宗。放光即大品也。但兩譯成異。二十卷云。般若無所有相。第十五云。須菩提般若波羅蜜不生不滅相。道行第一云。般若波羅蜜當(dāng)何從說。菩薩都不可得見亦不可知。無所有相者。謂有無知見等相皆離故。無生滅相者。非因緣所生故。亦四相不遷三際莫易。余如下釋。

此辯智照之用。而曰無相無知者何邪。果有無相之知不知之照明矣初二句反核。未了之者云。二經(jīng)正明智用。乃云無知無相。何故后二句略標(biāo)。若斯之理果然而有(云云)謂真心靈鑒知非知相。無知而知。

何者(征)夫有所知。則有所不知。以圣心無知故。無所不知。不知之知乃曰一切知初二句舉妄。謂妄識取境能所昭然。故曰有知。妄見不周故。曰有所不知。何者。且丈夫心主秖臨器身。常侍末那唯持見分。謀臣之識徒知有漏之鄉(xiāng)。五將之能但擊塵囂之境。各有分量知亦何真。故云爾爾。后四句示真。圣心不然。非能所取。故云無知。本覺靈明無法不照。故曰遍知。良以即智之體宛爾無涯。即體之智亦擴充無外。此以諸法本居智內(nèi)。豈有智內(nèi)之法而不知邪。佛性論云。以如如智稱如如境(云云)況法依心現(xiàn)無法非心。以即法之心。知即心之法尤遍知也。

故經(jīng)云。圣心無所知。無所不知信矣思益經(jīng)第一云。以無所知故知。

是以圣人虛其心而實其照。終日知而未嘗(曾)知也。故能默獨韜光虛心玄(妙)鑒。閉智塞聰而獨覺冥冥(深遠(yuǎn))者矣文似老書。義意實殊。虛心者。無知相故。實照者。有照用故。終日下知即無知故。默耀下正顯無相。但般若之體了非分別。義言韜默非故藏匿。閉智下智及聰屬能證之智。冥冥屬所證之理。以智證理返照歸寂。亦義言閉塞。獨覺者。智無二故。金光明說。佛果功德唯如如及如如智獨存。如如深窅故曰冥冥。慈恩大師云。性質(zhì)杳冥。義正同此。上乃權(quán)實不分。寂用雙融。實相般若該于一切。自下約二諦以明二智。不二而二。二而不二。即開實相為觀照也。以演宗中悲智相導(dǎo)。一念之力權(quán)慧具矣。

然則智有窮(極)幽(深)之鑒。而無知焉。神有應(yīng)會之用而無慮焉幽屬于理智。謂真智照無不極。故云窮幽。真諦非相故云無知。神謂俗智。應(yīng)用難測。故名曰神。應(yīng)會(者)感之必應(yīng)不失其會。然水澄月現(xiàn)無心于化。故曰無慮。問大悲大愿豈非知邪。答無緣之悲無相之愿。皆亡知照也。故金剛三昧經(jīng)云。若化眾生無生于化。不生無化其化大焉。問觀機審化寧非知邪。答據(jù)論本意。但由機感。雖應(yīng)萬類神亦無思。教合根宜謂言觀審。一論上下此理昭然。

神無慮故。能獨王于世表。智無知故能玄(深妙)照于事外神用涉有。由無思慮有不能縛。故云世表。王榮也。正智契真由非知故。事不為礙。故云事外。如清涼釋離世間。疏云。處世無染即是離也。

智雖事外未始無事。神雖世表終日域中(世間)恐人聞實智事外。謂有外證空。故云未始無事。言即事見真。起信云以一切法悉皆真故。又聞權(quán)智世表謂不化物。故云爾也。謂處世不染即是世表。

所以俯仰順化應(yīng)接無窮。無幽不察而無照功。斯則無知之所知。圣神之所會初二句權(quán)用順機�；蚋┗蜓龈�熟即應(yīng)。應(yīng)無窮極正由無思方能如是。俯謂俯就。即隨他意語。如人天小乘等。仰謂企仰。即隨自意語。如實教一乘等。次二句實智覺法法無不盡。非知非見故無照功。后二句雙結(jié)正由非知非會。然后能知能會。豈但知而無知等邪。權(quán)智亦合云非會之所會。上論二智知即非知非知而知等。下通論智體非有非無。

然其為物(體)也。實而非有虛而不無。存而不可論者。其唯圣智乎欲揀前義故。再起文勢云然其等。實而非有者。雖真照炳然亦非有相。若取為有則著常見。虛而不無者。雖妙湛杳然。亦非無心。若取為無則落斷見。故般若妙存所以能圣。若無般若亦無圣人。但不可作有無等思議。其唯下結(jié)屬。

何者(征釋)欲言其有無狀無名。欲言其無圣以之靈無狀等者。名依相立相自緣生。有為法也。且即心覺照不從緣生。何有名相。圣以之靈者。圣人諸法盡覺萬緣普應(yīng)。正由般若力通難思。何為無邪。

圣以之靈故虛不失照。無狀無名故照不失虛。照不失虛故混而不渝(變)虛不失照故動以接粗(俗事)虛寂也。正由非有故寂立。非無故照存。正寂而常照。正照而常寂。展轉(zhuǎn)躡跡釋成前義。混而不渝者。謂正漚和時長在般若。故入生界不染不縛動。以等者。謂正般若時恒漚和故。義利流行。接引凡夫之粗也。

是以圣智之用未始暫廢。求之形相未暫可得始初萌也。靈智妙存。如何暫時可廢。有無兩非。如何形相可得。言暫者少選不可。況久廢久得邪。非直有無諸相等不得。而智亦無得。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故寶積曰。以無心意而現(xiàn)行。放光云。不動等覺而建立諸法。所以圣跡萬端其致(旨)一而已矣寶積即凈名經(jīng)。長者子寶積嘆佛偈言。佛心意已滅寂也。而現(xiàn)行照也。放光二十九云。不動真際為諸法立處。圣跡教也。屬上二經(jīng)。古譯句為跡。尋跡得兔如尋句得義。下論直云教跡。致一者。謂在文有異于旨無殊。

是以般若可虛而照(心)真諦可亡而知(境)萬動可即而靜(境)圣應(yīng)可無而為(心)以所觀真諦妙絕諸相。但可非知而知故般若照時亡能亡所。唯虛而照。仁王云。正住觀察而無照相。萬動等者。以所應(yīng)俗諦緣生性空即動而靜。亦令能應(yīng)權(quán)智無為而為。心境前后互舉者。以心由境以境即心皆可。亦順文便不以辭害志。

斯則不知而自知(實)不為而自為(權(quán))復(fù)何知哉。復(fù)何為哉前二句結(jié)成知為。復(fù)何下恐聞知為心復(fù)住著。此又遣之。般若菩薩少有所住。便落妄想。著我人相即非菩薩。是故有得無得皆無所得。迥然無寄真智現(xiàn)前。然燈記別而得菩提自下大段九重問答。決擇前義。前依宗致粗述大綱。今賓主往復(fù)令人精曉。故遺民云。此辯遂通。則般若眾流殆不言而會。良有以也。

難曰。夫圣人真心獨朗物物斯照。應(yīng)接無方動與事會。物物斯照故知無所遺。動與事會故會不失機。會不失機故必有會于可會。知無所遺故必有知于可知。必有知于可知故。圣無虛知。必有會于可會故。圣不虛會難曰。下至?xí)�不失機。謂真智盡諸法之實。權(quán)智應(yīng)萬物之感。皆不失也。會不下四句云庵達公云。必有能會之智。應(yīng)可會之機。亦有能知之智。知可知之理。必有下四句言實有知會。

既知既會。而曰無知無會者何邪正難可知。

能夫忘知遺會者。則是圣人無私于知會。以成其私耳初句敘救后皆明意。此同老氏。以前文難定有知有會。恐救云。圣人雖有知會。以其不矜不恃。知如不知會如不會。故云忘知遺會。若爾此則但是圣人不以知會自長取為己私。然由虛心不自長。故為物推載。返以知會歸于圣人。是圣人不能逃其知會之長。竟成己私爾。如老氏云。后其身而身先。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彼意云。后其身不欲私己也。然己讓人。人必讓己。本欲在后而返在前。是成其私耳。

斯可謂(說)不自有其知。安(豈)得無知哉據(jù)上所救。但是圣人不以知會自取為長。豈一向無知會。非無之太甚邪。

答曰。夫圣人功高二儀而不仁(權(quán))明逾(越)日月而彌(益)昏(實)二儀天地容儀。不仁文出老氏。取義不同。彼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意云。天地?zé)o私。雖以仁恩生成萬物。于物不望其報。如人縛芻為狗亦不責(zé)于吠守。此老氏意也。論意云。大權(quán)普度功高天地。然無緣之慈化而無化不住化相。故云不仁。如金剛般若云。四生九類我皆度之。功高也。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不仁也。明逾等者。謂實智照理明也。都無分別昏也。又明逾日月遍知也。彌昏無知也。唐光瑤和尚意同。

豈曰。木石瞽(盲)其懷其于無知而已哉。我言無知知即。無知非如。木石聾瞽無覺。

誠以異于人者神明故。不可以事相求之耳神妙靈明謂般若也。事相謂人之情見。蓋前所難者。于知不恃于會不矜。但人之情識虛心容物比無相般若。相去邈然。莫認(rèn)不矜便為般若。顏子虛懷。孟反不伐。未聞入理。

子意欲令圣人不自有其知。而圣人未嘗不有知復(fù)審前難。以前云此可謂圣人不自有其知。安得無知哉。故先審定下。責(zé)云。

無(不)乃(助辭)乖于圣心。失于文旨者乎無乃文簡。具云豈不乃也。如外典云。無乃為佞乎。若定有知。豈不乖心違教。

何者。經(jīng)云。真般若者。清凈如虛空。無知無見無作無緣大品含受品云。摩訶衍如虛空。無見無聞無知無識。三假品云。般若于諸法無所見等。真揀惑取。清凈者。絕相之義。無知下釋成清凈。作者。造也。謂無師自然之智。非因所作非緣所生。仁王云。無行無緣義同。

斯則知自無知矣。豈待返照然后無知哉斯者。指所引經(jīng)。既云般若即是知體。復(fù)云無知無見。據(jù)斯經(jīng)意。知即無知。豈待反收其照閉目塞聰。絕圣去智冥如木石。謂無知邪。

若有知性空而稱凈者假牒彼救也。恐難者別會經(jīng)意救云。經(jīng)稱般若清凈者。非謂無知故清凈。約知見性空故云清凈。若云爾者下反詰云。

則不辨于惑智。三毒四倒皆亦清凈。有何獨尊凈于般若若云。般若有知有見但性空故。經(jīng)說清凈者。則與惑智不相殊畏。何者。夫三毒四倒皆亦性空。亦應(yīng)清凈。據(jù)此而知不約性空。但約無知無見�；笾羌慈�毒等分別名智。如下云惑智之無。起信六粗智相是惑故。

若以所知美般若所知者。即真諦�？蛛y者再救云。經(jīng)稱清凈。非約能知般若無知無見。但約所知真諦清凈。故美般若云。清凈者。

所知非般若。所知自常凈。故般若未嘗(曾)凈。亦無緣(因)致(得)凈嘆于般若能所宛然。豈所知凈故令能知亦凈。而嘆美之。

然經(jīng)云。般若清凈者。將無以般若體性真凈。本無惑取之知。本無惑取之知。不可以知名哉。豈唯無知名無知。知自無知矣會經(jīng)正意。將無者。豈非也。既不約性空及所知。云清凈。然經(jīng)言清凈。有二意。一智體真凈非知見故。二本無惑取之知故。既本無矣。難以知名。豈唯下恐疑者聞前云。性凈無知。謂兀然絕照。故今遣云。以知無知相故。本無惑取故。知即無知也。

是以圣人以無知之般若。照彼無相之真諦。真諦無兔馬之遺(跡)般若無不窮之鑒前二句明以智證理。后二句證理之相。兔馬者。即經(jīng)中所說象馬兔同渡一河。河自無殊得有淺深。以喻三乘同入法性淺深三異。今意云。以所證真諦本無兔馬淺深之跡以軌般若。般若亦無差別無窮之鑒照也。

所以會而不差當(dāng)而無是(權(quán))寂怕(靜)無知而無不知者矣(實)不差者。應(yīng)不失機即前無不為也。無是者。由感而應(yīng)。本非我故。寂怕下可知。此但決擇前宗中真諦可亡而知等。

難曰。夫物無以自通。故立名以通物。物雖非名果有可名之物。當(dāng)于此名矣。是以即名求物。物不能隱此難知及無知二名互違。今且立理文亦易通。意云。名能召物名正則物順。此依世諦名可得物。如召火時不以水應(yīng)。而論云。圣心無知。又云。無所不知。二名互違也。難實例權(quán)。

意謂無知未嘗知。知未嘗無知。斯則名教之所通。立言(名)之本意也例如寒暖相反得失互非。言教詮量太通之理。立名本意自有定體。

然論者欲一于圣心。異于文旨。尋文(名)求實(心)未見其當(dāng)知即無知是一其心。然二名互非。心豈成一哉。

何者。若知得于圣心。無知無所辨。若無知得于圣心。知亦無所辨。若二都無得。無所復(fù)論哉此言若圣心有知。宜置無知。若圣心無知。宜置有知。若圣心雙非。更不復(fù)說二名。二名既成互非三義。皆為不可。

答曰。經(jīng)云。般若義者。無名無說非有。非無非實非虛。虛不失照。照不失虛。斯則無名之法。故非言所能言也亦義引放光等經(jīng)。由難者。依名求實二名既違。謂圣心亦異。不知般若非名非相。故引經(jīng)以遮令忘名會旨。經(jīng)約遮詮可知。斯則下論辭略釋無名無說。以起下文。

言雖不能言。然非言無以傳。是以圣人終日言而未嘗言也。今試為子狂言辨之大方便佛報恩經(jīng)初卷云。法無言說。如來以妙方便。能以無名相法作名相說。

夫圣心者。微妙無相不可為有。用之彌勒不可為無。不可為無。故圣智存焉。不可為有。故名教絕焉微妙等者。謂圣心離知見作緣等相。非有也。用之下圣心靈妙照理達事。用無怠息非無也。亦擬老氏。既云。妙無諸相。名教詮之不及以通。前難即名求物。物不能隱。今般若非物名依何立。欲以有知無知定名圣心邪。大論三十七云。一切世間著有無二見等。

是以言知不為知。欲以通其鑒。不知非不知。欲以辨其相言知下若說有知。但欲令人通曉其鑒照之用。豈有知相可取。不知下若說無知。但欲令人知無惑取之相。豈謂一向無知。

辨相不為無通鑒不為有。非有故知而無知。非無故無知而知謂般若之體無知無見。亦非是無。有鑒有靈。亦非是有。非有下但躡前。釋成知與無知非一非異。方詺中道之心。

是以知即無知無知即知。無以言(名)異而異于圣心也無以者。戒止之辭。

難曰。夫真諦深玄非智不測。圣智之能在茲而顯法性深廣玄妙難思。唯般若能證。故此智證真功能顯著。

故經(jīng)云。不得般若不見真諦反明也。亦義引般若。智論十八云。解脫涅槃道皆從般若得。

真諦則般若之緣也。以緣求智智則知矣意云。境為心緣。真即所證之境。智即能證之心。當(dāng)證理時寧不知邪。

答曰。以緣求智智非知也上句順難縱之。下句總斷非知。此但斷定非知。下釋不知之所以云。

何者。放光云。不緣色生識。是名不見色。又云。五陰清凈故般若清凈文即大品義同放光。十六云。不以五陰因緣起識者。是為不見五陰。又云。下即放光第十四文。謂不以五陰為緣。而生般若知識。是名不見者。成無知也。以色即空故智無所得。

般若即能知也。五陰即所知也。所知即緣也但釋后文。前亦例解。經(jīng)雖云色意在色空�？张c清凈義非異也。欲明真諦無相故。非是般若發(fā)知之緣。今且對前問以所知為緣。然后真妄對辨。究竟即顯真諦非緣真智非知。委細(xì)開示令人深悟。善巧方便其在于斯。遺民云。宛轉(zhuǎn)窮盡極于精巧�？芍^知言矣。

夫知(心)與所知(境)相與(待)而有相與而無初句通標(biāo)。次句妄心妄境相待而起。后句真心真境相待而無。廣如下釋。

相與而無故物莫之有(真)相與而有故物莫之無(妄)物莫之無。故為緣之所起(妄)物莫之有故。則緣所不能生(真)物者通屬真妄心境初二句躡前。相因顯真心真境寂然無相。后物莫之有下躡前無相。以明真心真境互非緣互非起。以第一義諦空慧雙融本非心境。要人悟入一體義分�？占醇乓�。境也�；奂凑找�。心也。涅槃云。第一義空名為智慧。故法爾寂照湛然心境互現(xiàn)。性出自古實非緣生。今亦云緣者。且例妄說義言緣也。次二句躡前。相因顯妄法相待心境昭然。后物莫之無下躡前有相。以明妄心妄境互成緣互成起也。

緣所不能生故。照緣而非知(真)為緣之所起故。知緣相因而生(妄)真非緣起故。照境之時了無分別。妄自緣生故。能所歷然。外托塵境內(nèi)生分別故。云知緣等。

是以知(妄)與無知(真)生于所知矣所知者。通屬真妄二境。妄知因境而生故云生于等。無知亦言生者。實無生相。但因真諦無相。軌則真智成無分別。生者。因也成也。

何者(通征真妄)夫智以知所知取相故名知(妄)真諦自無相真智何由知(真)成前相與而有相與而無。妄智以能分別所知之境。一一于境取相。相既妄起心亦妄生。真則反此。故曰無知。對妄辨真義意昭然自下但廣釋前義。問何故真妄相因非因為緣非緣有知無知邪。

所以然者(通牒)夫所知非所知。所知生于知。所知既生知。知亦生所知妄心妄境相因相待互各生起。心境迢然有能所知。非所知者。境未對心之時亦未為境。生于知者。由現(xiàn)前境牽起內(nèi)心。此即因境生心。心故能知。故起信云。復(fù)次境界為緣。故生六種相。即六粗事識分別取著。是名知也。知亦生所知者。謂因心生境也。由心分別境亦隨生。知者。分別也。古德云。未有無心境曾無無境心。

所知既相生。相生即緣法。緣法故非真。非真故。非真諦也初句躡前。文簡。具云。知與所知等。緣法者。若心若境皆因緣所生法也。非真者。緣集故有緣離故無。自無主宰故成空假。中論云。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等。

故中觀云。物從因緣有故不真。不從因緣有故即真亦義引彼論破因緣品中之義。但前句證前后句證后。

今真諦曰真。真則非緣。真非緣故。無物從緣而生也初二句明真諦非緣集之境。后二句承前以明非緣。文亦或脫。應(yīng)云無物從非緣而生也。下引證中可見。

故經(jīng)云。不見有法無緣而生大品云。亦諸經(jīng)通義。未曾見有一法從非緣而生。無者。非也。如水土是生谷之緣�；鹗瘎t非。今真諦如空有知如芽種�？詹簧�芽空非緣故。緣真不生知真非緣故。中論云。不從非緣生。亦可無者有無之無。謂但見諸法賴緣而起。未有一法無緣而生。今真諦無緣性。亦不能生般若之知。中論初卷云。如諸佛所說真實微妙法。于此無緣法。云何有緣緣。

是以真智觀真諦。未嘗取所知。智不取所知。此智何由知初二句明不取。后二句顯非知。真智觀真。若取所知豈成真智。故永嘉大師云。若以知知寂此非無緣知。如手執(zhí)如意。非無如意手。若此則能所宛然。不唯不成于真智。亦不能證寂。問若竟無知何名般若。亦應(yīng)不名見道答。

然智非無知。但真諦非所知。故真智亦非知有所則有能。今所觀真諦離心緣相。故能照般若都無知相。誰謂般若絕于靈照。

而子欲以緣求智。故以智為知(舉難)緣自非緣。于(向)何而求知哉(反責(zé))已上唯約實智照真。真既非緣智亦非知。中吳集云。上三重問答通辨論旨。下之六重皆次第躡跡而生。

難曰。論云不取者。為無知故不取。為知然后不取邪設(shè)爾何失。

若無知故不取。圣人則冥。若夜游不辨緇素之異。若知然后不取。知則異于不取矣二俱有過也。此躡前為難。謂不取順于無知。應(yīng)合圣心冥暗。如人夜行不辨黑白。有取與知相順。焉有知而不取。以難前云未嘗取所知。又云智非無如。

答曰。非無知故不取。又非知然后不取雙非。

知即不取故。能不取而知了了妙存。故曰知。分別已亡故。曰不取。故能下正由遍計久空無明永盡。無能取相也。知由不取取則不知。故云不取而知。若此尚非自知。況取境邪。如永嘉云。若以自知知亦非無緣知。如手自作拳。非是不拳手。

難曰。論云不取者。誠以圣心不物(取)于物。故無惑取也不取之中含有二難。前約知與不取兩違。此約不取斷滅故二難成異。不取于物者。謂了物本空無我無法。無惑取者。謂二執(zhí)二障永已斷滅。

無取則無是。無是則無當(dāng)。誰當(dāng)圣心。而云圣心無所不知邪是者。印可于物不謬之稱。當(dāng)者。印物不謬有主質(zhì)之。謂若心有取。則定有是物之懷。有是物之懷。則有當(dāng)物主質(zhì)之心。今既不取。應(yīng)無印可之是。當(dāng)物之主。體用頓絕空空如也。故云誰當(dāng)?shù)取?/p>

答曰。然無是無當(dāng)者。夫無當(dāng)則物無不當(dāng)。無是則物無不是。物無不是故。是而無是。物無不當(dāng)故。當(dāng)而無當(dāng)有當(dāng)有是則屬惑取。求當(dāng)求是。終不得其真是真當(dāng)。今般若之照。由無惑取是當(dāng)之情。故能無物不印。印無不是是無不當(dāng)。豈云一向無是淪其心用。一向無當(dāng)喪其心主乎。物無不是下謂正是當(dāng)時。復(fù)無是當(dāng)之相少法當(dāng)懷。此亦無知即知。知即無知中。一分之義矣。

故經(jīng)云。盡見諸法而無所見義引放光等文。彼第十云。菩薩行般若波羅蜜。盡知一切眾生之意等。第三又云。行般若波羅蜜。于諸法無所見等。

難曰。圣心非不能是。誠以無是可是非不下心能了境。無是下境相既空。是念亦寂。

雖無是可是(縱成)故當(dāng)(應(yīng))是于無是矣境空心寂不可有是有當(dāng)。無是無當(dāng)應(yīng)可住乎。

是以經(jīng)云。真諦無相故般若無知者。誠以般若無有有相之知。若以無相為無相。又何累(去聲)于真諦邪因前決擇。已舍有知之念。故云無有有相之知。復(fù)取無相為是。故云。若以無相為無相等。為者。取著之相。累謂負(fù)累。亦罪也。意云。真諦無相般若無知心境俱無。住此無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