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回 　　桐柏山風(fēng)雷震驚兩儲君霍潛迎禹

且說文命入朝白帝,報告兗州、青州水患已平,帝堯竭力嘉慰。因問以后當(dāng)治何地,文命對說,打算治徐

州,及豫州的大部。帝堯道:“數(shù)十年前,朕南巡走過長淮,見那泛濫之害甚大�，F(xiàn)今更不知道糟到如何?汝

此番去治,愿汝早日成功!

”文命稽首受命,朝罷趨山。

帝堯看見他行步甚為蹇滯,便又叫他轉(zhuǎn)來,問道:“汝患足疾嗎?”文命道:“是。”帝堯道:“何以患

足疾?”文命道:“臣連年治水,奔走的時候多,有時勉強而行,筋絡(luò)遂受損傷,所以走起來,兩只腳不能相

過。亦曾請醫(yī)生醫(yī)治,不能求速效,臣亦不能久待,只好隨它去吧�！�

帝堯及太尉舜等聽了,都太息道:“太辛苦了!”仔細(xì)一看,文命的面色亦覺憔悴,神氣蒼老。帝堯又問

道:“汝今年已到三十歲嗎,曾娶過親嗎?”文命對道:“臣今年尚未到三十歲,亦未曾娶過親�！钡蹐虻�:

“三十而娶親,是男子極遲的限度。汝雖則未到三十歲,但亦應(yīng)該娶親了。宗桃嗣續(xù),關(guān)系非淺,以從速娶妻

為是!”文命連聲答應(yīng)道:“是�！�

退朝之后,文命又來見太尉舜。說起伯夷與夔兩人之才德,請舜薦之于帝堯。太尉舜道:“崇伯所賞識的

人當(dāng)然不錯,我明日就保奏吧。”兩人又談了一會公事,文命就要動身,舜道:“且慢,剛才天子勸你娶妻,

這話極不錯。你以年紀(jì)論,真?zhèn)�應(yīng)該娶了!”文命道:“某非不想到。不過水患未平,哪有工夫顧及家事!且

等幾年再說�！彼吹�:“不是如此。治水固然要緊,娶妻亦屬重要。況且你孑然一身,無兄無弟,尤其應(yīng)該早點娶妻生子,上慰先靈。不能以治水為推托,況且娶妻不過一個月半月之事。娶妻之后,即可以去治水,于工

作并無妨害,何必固執(zhí)呢!”文命聽了,亦無話可說,只得答應(yīng)道:“是�！睖惽婶耸迮軄�,看見文命,就說道:“剛才天子勸崇伯娶親,我到有好幾家才德兼?zhèn)涞呐�子認(rèn)識,我和

你執(zhí)柯吧�！闭f著,歷舉了幾家出來,文命聽了,無所可否。太尉舜知道文命都不愿意,就說道:“且再談吧!”

當(dāng)下文命辭了太尉出都。大章、豎亥兩個是鯀的舊臣,本來極盼望文命早成家室�？吹轿拿�如此辛勤勞瘁

,常常心中擔(dān)憂。不過文命事忙,無機會可說。如今聽見天子、太尉都敦勸,又有大臣作伐,怕文命不愿,不

覺同來諫勸崇伯娶親。文命嘆道:“我年已長,深恐時候太遲,失其制度,豈有不愿娶妻之理?不過我現(xiàn)在,

一則無暇,二則沒有遇到可以和我匹配之人,所以只好延遲了。”大章道:“小人聽說,羲叔舉了好幾個,都

是富貴之家才德雙全的女子,何不揀選一個呢?”文命聽了,笑道:“我的娶妻,不愿于尋常女子中去尋,我

亦不愿尋常的人來替我做媒。以我歷來所經(jīng)過的事跡推測起來,我如果娶妻,必有一種奇異的征應(yīng)呢�！贝笳�

等見文命如此說,不便再言。文命出都之后,逾過王屋山,由河人濟,一直到陶邱附近,與大隊會全,就商量去治淮水。可是過了沛澤

,彌漫一片的都是水,南與江海相通,而且驚濤濁浪,不住的掀顛,舟楫亦難通行。正在躊躇之際,只見遠邊

有一個白色的動物,蠕蠕的向北方而來。愈行愈近,仔細(xì)一看原來是一只九尾的白狐。眾人無不詫異,只見那白狐走到文命面前,忽然人立起來,將兩只前足向文命一拱,口中發(fā)出人言道:“崇伯請了!”

文命看了奇怪,大喝一聲道:“你是什么妖怪?來此何事?”那九尾狐道:“我家在南方涂山旁邊一個涂

山國。那涂山國的國君,就是我的苗裔。那國君的兩個女公子美麗非常,才德兼?zhèn)?要想嫁給崇伯。這是天緣

,不可錯過�！蔽拿�大怒道:“你是個畜類,涂山國君是你的一族、當(dāng)然也是個畜類,難說我來和畜類為偶嗎

?”

那九尾狐聽了,呵呵大笑道:“崇伯,你說我不是人類,這句話未免大輕率了!崇伯,你想想看,你自從

得了云華大人傳授之后,所見過的神仙有多少,是不是一定是個人身?那形狀怪異,如海神禺虢,風(fēng)神飛廉之類,是否都是畜生,不是神仙嗎?西王母蓬頭戴勝,豹尾虎齒,莫非也是畜生嗎?你再自己想想看,你的真神

如果出現(xiàn)起來,還是人形呢?還是獸形呢?”這兩句話一問,眾人聽了都莫名其妙。只有文命自己恰恰刺在心

窩里,啞口無言,做聲不得。

九尾狐又接著說道:“這個叫做半斤八兩,天然的對偶,有什么虧負(fù)你嗎?況且現(xiàn)在我用這個九尾白狐的形狀來見你,因為你前日有一句話,說你的娶妻必定有奇異征應(yīng),所以我才給你個奇異征應(yīng),亦是來預(yù)先報告

你一個祥瑞。你是聰明人,難道這個理由都想不到嗎?你要我是個人身,這又何難?”說著,將身一搖,轉(zhuǎn)眼

之間便化成一個白須老者,仙風(fēng)道骨,氣概不凡。拱拱手向文命道:“這次我是個人了。我的苗裔,亦當(dāng)然是

個人了。這頭姻事,到底要不要?”文命至此,才知道他是個大仙,慌忙還禮道歉。又想想他的所謂祥瑞,白色就是我的衣服,九尾就是王者之證,莫非我將來有帝王的希望嗎?

但是涂山氏的女兒究竟好不好,未曾打聽過,哪里就好答應(yīng)呢?正在躊躇,那九尾狐已知道文命的意思,

就解釋道:“這是天緣,不必遲疑了。涂山那邊,近幾百年來,有一個歌謠,人人所唱的,叫作:‘綏綏白狐

,九尾龐龐。我家嘉夷,來賓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際,于茲則行�！�照這歌詞看起來,豈不不

是應(yīng)在崇伯,豈不是明明白白的說是天緣嗎?好了,不必遲疑了!”

文命聽了,還不能就答應(yīng)。蒼舒在旁代文命說道:“崇伯此時因治水事忙,無暇顧到婚姻私事。且待將來

行到涂山的時候再議吧�！本盼埠�道:“這種地理我亦有點知道。治它種水,應(yīng)該從下流治起;治這條淮水,

卻必須從上流治起。我要崇伯答應(yīng)這件親事一半固然為天緣,一半也是為治水的便利起見呢�！蔽拿�聽到這句

話,不免問道:“為什么淮水不能從下流治起呢?”

九尾狐道:“我們涂山氏之國本在淮水旁邊。洪水未起之先,淮水早先為患�？梢娏撕樗�之患,是天然的,普通的;淮水之患,是人為的?特別的。天然的,普通的,可以用普通的法則去治它;人為的,特別的,非

先將它為患的根本決了不可。

這淮水為患的根本,在上流,所以只能從上流治起。”文命忙問道:“所謂人為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九尾狐道:“不是人,是個妖物。然而亦仿佛是個人�！蔽拿�道:“是什么妖物呢?”九尾狐道:“這個我現(xiàn)

在還不能說�！蔽拿�道:“何以不能說?”九尾狐道:“當(dāng)初這妖物為患的時候,我早知道。

但是因為力量不及它,只好將國都遷讓到南方去以避其害�，F(xiàn)在我若說出來,它一定知道,必來和我們尋

仇。那時無人救援,無人抵御,涂山之民無噍類矣!”文命道:“我答應(yīng)了這件親事之后,怎樣呢?”九尾狐道:“親事之后,我還要要求你到那邊去就親。你既在那邊,自然能夠救援我們,抵御妖物,我就可以相告了

�！蔽拿�躊躇了一回,說道:“那么我就答應(yīng)。

但是婚姻大事,媒妁不可不請,六禮不可不備。我雖沒有父母,亦須告過祖廟,才可議卜日期。草率成禮

,是不可能的�！本盼埠�道:“這個自然。只要你答應(yīng)了,一切自可慢慢的商議。

照例,男女姻事必須男家向女家提出求親。我現(xiàn)在只好算一個串媒,請你告過廟之后,就請正式媒人來求

親吧。不過路途遙阻,往返不便。最好到那時,你與媒的一同前來較為省事�！蔽拿�答應(yīng)了。九尾狐大喜,便拱手道:“如此甚好!我在涂山拱候。再會,再會!”說罷,化一道白光向

南而去。

叔獻向文命道:“這個是否妖狐,崇伯何以就答應(yīng)他?”

文命道:“當(dāng)初我亦疑心。后來細(xì)看他神氣,絕無妖意。又暗將軒轅寶鏡向他一股,他亦絕無感覺。他說的話,又亦如此懇切,所以我就答應(yīng)了,料來決無害我之心。”說罷,就叫大章過來,吩咐道:“你快到石紐

村去,代我設(shè)祭告廟,說我要娶于涂山了。”大章領(lǐng)命而去。

文命仍領(lǐng)了從人來治淮水,要行它那掘地注海的方法。哪知愈掘水愈多,泛濫愈甚,工人頗多溺死。偶然

筑起一個堤防,不到一日,又被洪濤沖去。文命大怒,作起法來。大叫:“淮水之神何在?”叫了半日,不見

答應(yīng)。料想九尾狐之話不錯。

于是改變方針,先從大野東原沂水、泅水等處著手,分派了工程叫從人去做。自己決計到涂山去就姻,帶

了真窺、橫革、之交、國哀、豎亥五個同行,其余人員,一概不同去。因為此次婚禮務(wù)以簡略為主,所以用不

著多人。治水一切任務(wù)暫請伯益代理。天地十四將深恐路上或是有危險,要求同去。文命一定不肯,說道:“

這是我的私事,不是公。不敢以私假公,你們應(yīng)該在此保護伯益,保護大眾,就如保護我一樣�！北妼⒙犃�,

只得罷休。

文命率領(lǐng)五人匆匆就道。沿著淮水之北而西,一路水勢彌漫,洪波疊起,竟沒有一個可以濟渡之處。一直

到淮水之源,又是桐柏山了。前次所坐遇著風(fēng)雨鬼怪的亭子依然尚在,六個人不免又進去息足。文命坐下,回

想前次過此之時父親尚在,如今父親去世已久了。前次過此之時,尚未能得到各種神靈的佑助,如今治水,居然已有些成績。心中兔起鶻落,思潮正濃,忽聽得雷聲隱隱自上而來,狂風(fēng)陣陣四面而至。沙飛石走天昏地暗

之中,無數(shù)鬼怪的黑影直向亭中撲來。

文命非常詫異:“怎樣又會得有這樣事呢?前次赤手空拳,只能以正心誠意的工夫卻此邪魔。此次則不然

,胸中有赤碧二珪,兼有軒轅寶鏡,膽量愈壯�！毕蛘娓Q等道:“汝等休怕,且看它如何?”哪知道這次的妖

魔亦較前次為兇,起初不過在亭外憧憧往來,后來竟?jié)u漸到亭中來,作撲攫之勢。真窺等早已掣出武器,預(yù)備

抵?jǐn)场Ｎ拿�亦暗將寶鏡和赤碧珪拿在手中。這時雷聲愈大,風(fēng)勢愈狂,天色愈暗,幾于伸手不見五指,仿佛有

兩個身長丈余的魔鬼,伸著它如箕一般的大掌,猛向文命撲來。文命急將寶鏡及赤碧二珪向外一照,三道光芒

儼如烈日,直向外邊射去。在那光芒之中,看出無數(shù)奇形怪狀之魔,有面藍如靛的,有發(fā)赤如朱的,有牙長二

尺、露出口外如象的,有頭生兩角、角又生歧如鹿的,或如禽,或如獸,或如木石之形,種種怪相,不可勝紀(jì)。自從三道光芒齊射之后,那當(dāng)頭兩個大魔吃了一驚,仿佛似受了打擊,狂叫一聲,聲如怪鳥,尖而且厲,往后就逃。其余的亦都驚惶退竄,霎時間無影無蹤。

雷也止了,風(fēng)也息了,天氣清明起來了。

國哀等都喜躍而起,說道:“真是寶貝,有這種力量!”

文命收了三件寶物,說道:“我們趕快走吧,此地恐非樂土呢!

”豎亥道:“有三件寶貝在此怕它做甚?”文命道:“我兩次經(jīng)過此地都遇著妖魔。這次情形又比前次兇,別人走過并沒有聽說如此。照此看來,難保不是專與我尋釁。我雖有三寶防身,但是它們能夠號令風(fēng)、雷,

本領(lǐng)也不�；蛘哌@種尚不過是個小卒,還有渠魁在后亦未可知。我們深陷重地,眾寡懸殊,何苦冒此險呢!”

說罷,帶了五人,匆匆離了桐柏山,沿著山系的南麓而行。

走了幾日,只見前面一座大山,突兀崢嶸矗立天半,四面群峰攢簇,氣象不凡。之交道:“好山,好山,不知叫什么名字?”那時山麓中,有幾個村落,雖在水災(zāi)之中,獨見整齊完善。文命暗想:“這個諸侯,必有才德,能夠治民�！笨匆娨粋�村氓就問他道:“汝等是何國人?”那村氓道:“我是陰國人�！蔽拿�聽了,沉

吟一回說道:“我覺得陰國不在此地呀?”村氓道:“是的。從前在淮水北岸。后來因為淮水泛濫,受災(zāi)甚重,萬難居住,我國君和鄰國君主開會

商議,大家遷居吧,北面平原水勢更厲害,所以遷到此地,如今幾十年了。”文命道:“從前鄰近有一個涂山

國嗎?”村氓道:“有的,他們在我們之南涂山地方。后來聽說遷到大江以南去了。”文命又探問陰侯的政績

,確是甚佳。心中非常佩服,但因私事倉促,未去拜訪。又問那村氓,才知道這座大山叫作霍山。于是謝了村

氓,就上霍山而來。到得山半,忽聽得音樂之聲泛泛入耳,旋聞異香馥郁。文命舉頭四望,橫革忽手指山坳,大叫道:“在這里呢�！北娙艘豢�,只見樹林隱約之中有無數(shù)道者紛紛向前而來。過了一會,跑下一只大虎,虎背上跨著一位神人,頭戴啟明之冠,身穿青錦之袍,腰佩道君之玉策。后面又是一位神君,頭戴參靈之冠,身穿紫光繡衣,腰佩朱宮之印,乘著赤龍之車�？匆娢拿�,一齊下來,拱手行禮道:“崇伯駕臨。有失遠迎,罪甚,罪甚!

”文命慌忙還禮,問道:“二位尊神,是何法號?有勞玉趾,不安之至!”跨虎的神人道:“某乃霍山儲

君是也�！背顺帻埖纳袢说�:“某乃潛山儲君是也�！蔽拿�聽見“儲君”二字,甚為稀奇,暗想:“天子的兒

子稱為儲君,何以山神亦稱儲君?

”

正在想時,霍山儲君已有點覺察,就說道:“小神等這個封號是黃帝軒轅氏封贈的。當(dāng)初黃帝遍游天下名

山,各有封號,如賻城山叫‘五岳丈人\’,敷淺原叫‘盧山使者\’。南岳衡山路太遠,就封某等作為儲君。”

文命聽了,方才恍然,便說道:“某從前治水,經(jīng)過恒華泰各岳,都承各岳神出來招待,那是因公幫助指教,某已覺萬分不安�，F(xiàn)在某以私事過此,又勞二位光降,某更覺惶悚之至!”潛山儲君道:“崇伯嘉禮在即,某等理應(yīng)前來道賀。況且崇伯駕臨徐州,來治淮水。淮水為患,匪伊朝夕,其中有妖物憑陵作祟,尤覺不易措手

,某等應(yīng)該追隨左右,稍效微勞。所以今日此來,一則賀喜,二則將妖物歷史略為報告,亦是私而兼公之意。

”

文命大喜,忙問:“淮水妖物究竟何類?”霍山儲君道:“那妖物名叫巫支祁,上沏天文,下通地理,力

逾九象,術(shù)妙萬端,所有千里之內(nèi),木魅、水靈、山妖、石怪莫不聽他的命令,受他的節(jié)制。他還有三個兒子

,亦都有非常本領(lǐng),第三個兒子尤為了得。他們父子四個占據(jù)了淮水流域,揚波跋浪,幾十年來,受他們毒害

的百姓,不知有幾千幾萬。所以崇伯如要平治淮水,非先除去此妖不可�！�

文命聽了,恍然道:“淮水發(fā)源桐柏山,那么桐柏山亦在他們的勢力范圍之中嗎?”潛山儲君道:“豈止

桐柏山,自桐柏山以南,直至云夢大澤,更通到湘水之源,都有他的黨羽到處潛伏呢。近二十年來,他又竭力

擴張勢力,振起洪水,將淮水下流與長江下流合而為一。他卻隨處往來,逍遙自在。他的三個兒子則到處收羅

幺魔小鬼,做他的黨羽,以擴大他的地盤,打算立一個不可動搖的根基�？偠�言之,這個水妖,真是世界古今

第一奇妖�！蔽拿�聽了這番話,心中默默籌畫制伏巫支祁的方法�；羯絻�君道:“崇伯此刻且慢著手。等到嘉禮告成之

后,再處置他吧�！蔽拿�道:“百姓倒懸已久,渴望解除,今日既然知道這種底細(xì),理應(yīng)即刻動手去擒治他。何可以一人私事

而廢公務(wù)呢!

”說罷,就和真窺橫革等道:“我此刻不到涂山去了,仍舊回轉(zhuǎn)去吧。”真窺等未及答言,潛山儲君道:“回去不得了。崇伯在桐伯山上傷了他的黨羽。他的黨羽,已經(jīng)報告巫支祁,巫支祁正下令到處搜捕崇伯呢。

假使崇伯轉(zhuǎn)去,豈不是投到他陷井去嗎?崇伯吉人天相,雖則決無意外,可是這幾位尊從性命危險了�！蔽拿�

道:“那么我就使到了涂山,完了姻事,那里就能夠飛渡過淮水去嗎?還不是和現(xiàn)在一樣!”霍山儲君道:“到那時自有助手,不必著急�！蔽拿鼪]法,只得改變方針,吩咐真窺等仍舊到涂山去。潛山儲君道:“涂山國

現(xiàn)在已搬到江南,從此地去,恐怕至少須三日以上。但是一路多是巫支祁的勢力范圍,危險可怕。某等打算設(shè)法送崇伯過去,既免跋涉之勞,又少妖魔之?dāng)_,崇伯以為何如?”

文命聽了,極道感謝�；羯絻�君用手向山上一招,只見山頂上一乘科車冉冉凌空而來。又向山上高叫一聲

來,只見一條蒼龍長髯下垂,拿舞而至�；羯絻�君道:“這兩種都是某平日所坐的,現(xiàn)在請崇伯委曲,暫坐一

坐吧�！蔽拿�答應(yīng),就與兩儲君深深道謝,然后跨上蒼龍。潛山儲君又招呼真窺、橫革等五人坐在科車?yán)?一

切行李放在后面,小小一輛車子,毫不覺其擁擠,真是可怪。眾人都坐好了,霍山、潛山兩儲君向文命等拱后道:“再見,恕不遠送!”又向那蒼龍道:“送到涂山國�！蹦巧n龍點點頭,奮然升空而起,后面科車亦升起

了。文命乘龍數(shù)次,頗有經(jīng)驗,雖則一人,亦毫無恐怖。俯首看那兩儲君隨從的靈官滿山滿谷,約有三萬之?dāng)?shù)

,還是站立未散。文命心中頗感激兩儲君,那蒼龍到得空中昂首直向東行,激如飛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