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棟梁材同佐賢良
那劉基與宋濂、孫炎說了半夜,次早起來,劉基到母親面前訴說前事,母親便說:“我也聞朱公是個英杰,我兒此去也好。”劉基便整頓衣裝,對孫炎說:“即日起行!睂O炎吩咐軍校將車馬完備,離青田縣施邐向東北進發(fā)。話不絮煩,早到杭州西湖湖南凈慈禪寺。章溢、葉琛挈領(lǐng)家眷并行李,已等候多時。軍校們也合做一處同往。正是:“一使不辭鞍馬苦,四賢同作棟梁材!痹诼肺辶找阎两鹆。次早,來到太祖帳前謁見。太祖遂易了衣服,率李善長眾官出迎,請入帳中,分賓而坐,太祖從容問及四人目下的治道急務(wù),酒筵談?wù)?直至天曉。因授劉基太史令,宋濂資善大夫,章溢、葉琛俱國子監(jiān)博士。四人叩頭而退。
太祖對諸將說:“今常州府及宜興、廣德、寧國、鎮(zhèn)江等處,正是金陵股肱,若不即取,誠為手足之患!彼熘笤獛浶爝_掛印征討。郭英為前部先鋒,廖永安為左副將,俞通海為右副將,張德勝統(tǒng)前軍,丁德興統(tǒng)后軍,馮國用統(tǒng)左軍,趙德勝統(tǒng)右軍,領(lǐng)兵五萬,征取各郡。徐達等受命而出,乃擇日起程。臨行之日,太祖出郊戒眾統(tǒng)將說:“爾等當(dāng)體上天不忍之心,嚴戒將士:城下之日,毋得焚掠殺戮,有犯令者處以軍法!毙爝_等頓首受命,率兵前進。大兵過了揚子江,至鎮(zhèn)江府地面,徐達下令安營,為攻城之計。
卻說把守鎮(zhèn)江府城,乃是張士誠所募驍將鄧清,并副將趙忠二人。他聞金陵兵至,便議迎敵之事。那趙忠說:“我聞和陽兵勢最大,所至無敵;且朱公厚德寬仁,真命世之英,非吳王(即是士誠)可比。況鎮(zhèn)江為金陵向臂,彼所力爭。今我兵微弱,戰(zhàn)、守兩難,奈何、奈何!我的主意:不如開城投降,一來可救百姓的傷殘;二來順天命之所歸;三來我們還有個出頭的日子!编嚽迓犃,大喝道:“你受吳王大恩,不思圖報,敵兵一至,便要投降,乃是狗彘之行!壁w忠又說:“我豈不知,食人之食,當(dāng)忠人之事,但張士誠貪饕不仁,決難成事。何如趁此機會,棄暗投明!编嚽逵,即抽刀向前,說:“先斬此賊,方破敵兵!壁w忠也持刀相迎。兩個戰(zhàn)到數(shù)合,鄧清力怯,便向后堂走脫。趙忠見左右俱有不平之色,恐事生不測,急忙也跑出衙門,恰遇著養(yǎng)子王鼎,備言前事。王鼎說:“事既如此,若不速避,禍必及身!彼艘虻郊,載母、挈妻,策馬向東而走。鄧清聞知,即聚軍民一千余人趕來,適遇徐達兵到,趙忠徑望軍中投拜,說:“鎮(zhèn)江副將趙忠,因勸鄧清投降,彼執(zhí)迷不悟,后來趕殺,乞元帥救我家屬入營,我便當(dāng)轉(zhuǎn)殺此賊,以為進見之功!毙爝_心中私喜,便與趙忠附耳說了兩三句話說:“如此而行。”趙忠得令自去。徐達即催兵前進,與鄧清迎敵,我陣上趙德勝躍馬橫槍,徑取鄧清。鄧清見德勝威猛,不戰(zhàn)而走,眾兵掩擊直逼城下。鄧清正要進城,只見趙忠在城上大呼:“奸賊鄧清何往?”清知事勢緊急,進退無門,遂下馬乞降。原來徐達吩咐趙忠,趁兩軍相敵之際,你可賺入城門,先奪了城池,以截鄧清歸路,所以趙忠先在城上。徐達入城撫恤了士卒,安慰了百姓,捷報太祖。太祖加徐達為樞密院同簽之職,率數(shù)萬人,攻打常州。太祖對徐達說:“我查張士誠系泰州白駒場人,原是鹽場中經(jīng)紀牙儈。因夾帶私鹽,官府拿究,癸巳年六月間,聚眾起兵,便陷入秦興,據(jù)了高郵州,今稱吳王,國號大周,改元天祐。前者,又遣士德,將五萬兵渡海,攻陷平江、松江一帶,與常州、湖州諸路,地廣兵強,實是勁敵。況渠奸詐百出,交必有變,鄰必有猜。爾今率三軍,攻毗陵,倘有說客,勿令擅言,便阻了詭詐之弊。營壘可坐困也。”徐達等領(lǐng)命而出,即合兵七萬,號稱十萬,徑望常州進發(fā)。
數(shù)日間,來到常州南門外安營。先鋒郭英便率兵三千出戰(zhàn),那把守常州的正是吳將統(tǒng)軍都督呂珍。原來呂珍有謀智、有膽力,善使一條畫戟,年紀約有三十五六歲,正直公平,撫民恤孤,每當(dāng)只是長聲的嘆息。人問他,便說:“此身已受了他的爵祿,雖死亦是臣子分內(nèi)事:但恨當(dāng)時不擇所主,將身誤托耳!常常聞得金陵朱公聲息,便道好個仁義之主,天下大分歸統(tǒng)于他了。然也是天數(shù),怎奈何他。只是今日,吾當(dāng)完吾事體!碧阶訄笳f:“朱兵攻取常州!彼憧v馬挺戟來戰(zhàn)。與郭英戰(zhàn)到三十余合。彼此心中俱暗暗喝采。只見營內(nèi)右哨中張德勝持了一管槍,奮力沖將出來,三將攪做一團。呂珍見兩拳敵不得四手,便將馬跳出圈子外邊,叫說:“天色已晚,晚來乘著錯誤,傷人性命,不見高強,你我俱各記兵多少,來日拼個勝負,方是好漢。”郭英便也鳴金收軍。次日,呂珍全身結(jié)束,出到城邊,早有郭英、張德勝二人迎住,自早又殺到未牌,不見勝負。朱陣上便麾動大軍,趕殺過來,呂珍急走入城,堅閉不出;一面作表,喚過兒了呂功,前往蘇州去求取接應(yīng)兵馬,不題。
且說呂功抄路往湖州舊館縣,由森林地方,轉(zhuǎn)到蘇州。次日,張士誠臨朝,文武百官依班行禮畢。呂功出奏,常州被困一事。張士誠大怒,說:“彼真不知分量,我姑蘇堅甲百萬,勇將三千,彼取金陵,我不與爭便了,反來奪我鎮(zhèn)江,今又困我常州,是何道理!”即召大元帥李伯升,領(lǐng)兵十萬往救,又吩咐說:“若得勝時,便可長驅(qū)收復(fù)鎮(zhèn)江,破取金陵,以擒朱某!辈昧,叩首將出,只見王弟張士德在階中大喝一聲道:“何勞元帥動兵,乞?qū)⒈f與臣,去救常州,決當(dāng)斬取徐達首級,入建康擄和陽王,飛報我主,萬祈允臣之奏!”士誠聞奏大喜,說:“得第一行,何懼敵兵哉!”便拜士德為元帥,張虎為先鋒,張鶴飛為參謀,率兵五萬,前往常州救應(yīng)。又遣呂功乘勢領(lǐng)兵二萬,攻打宜興,以分徐達之勢。連夜起行。探事探的實,報與徐達得知。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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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 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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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回 干嫂子色笑代承歡 老捕役潛身拿臬使
- 第001回 李節(jié)度拜佛求子 真羅漢降世投胎
- 第二十三卷 金海陵縱欲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