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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二年】正月初一日,粘罕遣人入城朝賀,頗不為禮。

十一日,粘罕遣人入城請車駕軍前議事。廿一日,金人遣使入城,出榜通衢曰:“元帥奉北國皇帝圣旨,今者兵馬遠(yuǎn)來,所議事理,今已兩國通和,要得金一百廿萬兩,銀一百五十萬兩!庇谑墙鹑藞(zhí)開封府尹何

,分廂拘括民戶金、銀、釵、釧、钚、鈿等,星銖無余,如有藏匿不赍出者依軍法,動輒殺害,刑及無辜。廿三日,金人遣人入城,持北書曰:“今兩國通和,所有合理事件,仰元帥府請兩朝皇帝軍前面議可否申奏!必ゾ湃,金人復(fù)遣使請車駕出城,且赍到北國書曰:“今已破汴梁,二帝不可復(fù)居,宜于族中別立一人以為宋國主,仍去皇帝號,但稱宋王。封太上為天水郡王,少帝為天水郡公,于東宮外筑臺室居止。文字到日,仰元帥府請兩人到軍前共議申奏!

金使又言:“國相元帥數(shù)數(shù)遣請陛下出城同共議事,陛下不肯出。今發(fā)北國皇帝手詔,陛下之意如何”帝曰:“卿且退,容商議!笔拐咴:“事急矣!從且福,逆則禍。陛下為臣所誤以至于此,尚復(fù)取臣下之言,恐禍在不測。況北國皇帝寬慈正直,不比你兩人反復(fù)無狀。頃之,使者辭色俱厲,不拜而退。

二月二日,粘罕部左統(tǒng)軍郎游麗將甲兵騎七百人至內(nèi)門,稱有兩國利害見國王。左右入奏,帝登門,郎游麗厲聲曰:“元帥遣我上聞國主!前日已曾遣人將到北國皇帝圣旨,所議事理,如何更無一言相報,使我元帥無可奏知北國皇帝!今特遣我來見國主,其事若何兩日不見來意,禍出不測矣!蓋昨已有盟在前,不欲倉卒,今先此上聞,伏取指揮!钡墼:“已降指揮,今月十八日出城見元帥,可報知。所有事候面見元帥說及,爾且退!崩捎嘻愒:“陛下十一日若不出城,元帥更不來商議請求也!”復(fù)白帝曰:“我眾人馬七百余人,欲得少犒,設(shè)每人要金一兩,望陛下給之!”時左藏庫金帛已罄盡,乃于宮中需素得金钚等八百兩與之,其人不謝而去。

十一日,車駕出幸金兵營,百姓數(shù)萬人扼車駕曰:“陛下不可輕出!若出,事在不測!”號泣不與行,帝亦泣下。范瓊按劍曰:“皇帝本為兩國生靈,屈己求和。今幸虜營,旦去暮返;若不使車駕出城,汝等亦無生理!”百姓大怒,爭罵,投瓦礫擊之。瓊以劍殺死數(shù)輩,蓋攀輅之人也。車駕遂出城。至軍門,軍吏止帝于小室曰:“元帥睡尚未起,可俟于此!比菀茣r,有小黃頭奴至曰:“元帥請國主!钡弁叫兄岭A下,粘罕下階執(zhí)其手曰:“臣遠(yuǎn)酋長,不知中國禮義曲折!蹦艘九c升階,命左右坐,帝面西,粘罕南向,移時不語。左右各執(zhí)利刃大刀。所侍帝祗應(yīng)只有王副、周可成二人而已。粘罕使左右以所降北國詔書使左右白帝,帝曰:“敢不從命!茍利生靈以息兵革,顧何事不可!闭澈睆(fù)命左右白帝曰:“既如此,請國王歸幕,等候北朝皇帝圣旨。”乃令介人引帝歸幕。俄有人進(jìn)酒食,帝不復(fù)舉。移三時間,帝問左右曰:“可白元帥令吾歸宮矣。所議事既從,他無余策!弊笥野椎墼:“元帥造表請皇帝同發(fā),來日早行未晚!钡勰。左右又進(jìn)酒食,命伶人作樂,帝吁噓不能食。夜闌寒甚,帷幙風(fēng)急,坐不能安,倚案憑坐,左右勸勉,帝泣涕而已。俄五更,有人至帝前曰:“請國王同元帥發(fā)表!币壑翈は,旋次升階,惟有一案設(shè)香燭。粘罕使左右以其表示帝,帝視之,其詞曰:“臣侄南宋國王趙某,今蒙叔北國皇帝圣旨,令某同父退避大位,別選宗中賢君立以為君,敢不遵從!今同元帥申發(fā)前去,其次居止及別擇到賢族,未敢先次奏問,候允從日,別具申請!睍髲(fù)請帝署名,帝從之。緘畢,帳下馳一騎,黃旗素馬,前去訖。方命左右設(shè)椅,粘罕西向,帝東向。少刻,有一紫衣人自外至,粘罕與帝并起身。紫衣人望帳下馬,升階坐西向,相揖各就坐。

粘罕使人白帝曰:“此北國皇后弟也。傳宣至此,催促陛下議論事!钡畚ㄎ。令進(jìn)酒,時天氣甚寒,帝連飲二杯。紫衣曰:“陛下且宜止此,晚刻面奉北國皇帝指揮事,與陛下言之。”

揖退,令左右引帝歸幕,帝回視粘罕與紫衣尚同坐復(fù)飲。帝歸至幕,天尚未明,少憩幾上,寒不成寐。左右有綠衣者語帝曰:“早來紫衣乃北國皇后弟也,姓野耶葛,名多波,今為十七軍都統(tǒng),位在粘罕上。今暫來此,要往來東京,取選到后宮女子一千五百人,三兩日北去也!鄙倏,天明,俄聞報曰:“統(tǒng)軍來相見!钡塾,乃早上紫衣人。帝與之接坐,語不可曉,帝但加禮告以周旋,少不回顏色,命左右指瓶中物,左右因以酒進(jìn),紫衣者舉大杯連四五盞,帝亦舉一二杯。酒退,顧左右謂帝曰:“安心也!币径。上在幕中五日,累欲歸,粘罕止之,且言候北國皇帝回命到日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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