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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頭巾

  遠處“隆隆”的槍聲使我們無法集中精力上課,我們彼此交換著目光,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忽然,一個女人破門而入,在老師的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后老師鎮(zhèn)靜地對我們說課就上到這兒,我們必須一小時后離開。

  現(xiàn)在,位于克茲道夫的這個小村已是人心惶惶,彼此之間惟一關心的問題就是:“你要走嗎?”

  我和我的那些年齡只有十歲的同學們已經被做出了安排。一輛汽車和兩個老師正在等著我們,但是車里容不下我們的父母。

  我的父親已經入伍打仗去了,而母親穆迪則很快地告訴我,她會騎著腳踏車緊跟在我們的汽車后面,圍一條紅頭巾,那樣就是她在遠處我也能看見。

  靠燒炭發(fā)動的汽車“噗”地一聲出發(fā)了,我們便加入了撤離的人群。在我們向山上緩緩行駛的過程中,我伸長了脖子向窗外張望,想看看穆迪是不是在跟著我們。當車子到達半山腰的時候,我終于看見了那條紅頭巾在緩慢地向我們靠近,自那以后我的目光幾乎再沒有離開過那條紅頭巾。

  傍晚,我們到了一個小村子,并在當?shù)氐囊粋小旅店里安頓下來過夜。我們六個女孩子同住一間屋子,睡上下鋪的木床。我們太累了,無論在哪兒都睡得著。可是穆迪在哪兒呢?我有好一陣子沒看見那條紅頭巾了,我開始擔心起來。

  第二天我們的汽車繼續(xù)行駛,可是那條紅頭巾卻沒有進入我的視線。不知為什么汽車拋錨了,老師讓我們按順序上了一輛火車,反正上哪兒都無所謂,只要躲開挺進的部隊就行。在薩爾茲堡,當警報汽笛響起的時候,我們就立即從車廂里撤出來,蜷縮在廢棄的鹽礦里,任憑鹽水滴在我們身上,一直等到警報解除為止。我們剛剛回到火車上,就又聽到低空飛行的飛機和機槍的“咔咔”聲,老師大喊:“趴下,趴下!”我們便立即趴在坐椅下面。

  夜已漸深的時候,我們到了海登斯坦的一個巴伐利亞人的小村莊,同樣是一個小旅店,主人領我們進去,我們住進樓上的一間有上下鋪和草墊子的大屋子。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我們能看到幾公里以外的地方炮彈從天空滑落。

  戰(zhàn)爭很快結束了。由于沒有父母跟著,女孩子們白天便分別被送到不同的農場,晚上再回到小旅店睡覺。我被送到一個小農場,那兒有牛有豬,有雞有鴨,甚至還有蜜蜂。好心的主人及其全家對我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白天我盡量使自己忙碌,而夜晚為母親焦慮的思緒又涌上心頭。她在哪兒?是不是還活著?我還會再見到她嗎?

  終于有一天有家長來接他們的女兒,我們便都開始盼著自己的父母也能很快地找到自己。

  數(shù)月過去,每天都要喂那些雞,食一扔出去,它們就圍過來,總是讓我發(fā)笑,在某種形式上它們替代了我不再擁有的玩具。忽然有一天,正在喂雞的時候,我看到遠處一個人影朝這邊走來,分不出是男是女,但是一樣東西卻緊緊地抓住我的目光,我是不是看到了一件紅色的東西?

  我停止喂雞,使勁地看,可能嗎?那紅色變得越來越明顯。是的,是媽媽!沒錯!

  喂雞用的碗從我手里滑到地上,雞嚇得四處跑。我放聲大叫:“穆迪,穆迪!”這時媽媽也看到了我,便開始用盡全力地朝山上跑。最后,媽媽終于到了我的面前,她頭上裹著的依舊是那條紅頭巾———就像她當初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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