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微笑

　　對自己微笑

　　淚光中,黃胖看到母親在前方對自己微笑。

　　黃胖處第一個對象的時候,姑娘盯著他的眼睛問: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媽同時掉進一條河里,而你只能救一個,你會先救誰?

　　黃胖急的滿頭大汗,想了半天。他很怕失去快要到手的幸福,只好違心的說:先救你。

　　女孩子望著胖說:一個連自己親生的母親的生命都不顧的人,我還能指望跟他過一輩子嗎?說完,兩只小辮一撅一撅地走開了,黃胖一下傻在原地。

　　和第二個女孩子認識后,不久她也問了同一個問題,黃胖心想,這次我一定要實話實說,于是他老老實實的回答,于是他實話實說:俺會先救俺娘,因為媳婦沒了可以再娶,而親娘只有一個。沒等他說完,女孩子早就不見了。

　　幾年后,黃胖和一個從不問他這個問題的女人結了婚。他們相濡以沫,生活美滿。黃胖偶而也會想起從前的故事,不過,早就是一笑了之。

　　可是,終于有一天,一場大水把那件事變成了現(xiàn)實。

　　當時的情形是:洪水怒吼,母親和妻子在巨浪翻滾的河堤下拼命掙扎,眼著著都要支撐不住了,黃胖焦急的站在岸邊,他的手中拿著一根竹桿,母親和妻子同樣的呼喊聲同樣慘烈地擊打著黃胖的心。

　　竹桿先遞給誰呢?

　　一個是生他養(yǎng)他的母親,一個是疼他愛他的妻子。

　　馬上就要來不及了!

　　黃胖咬破了嘴唇,他想起自己從前說過的話,妻子可以再找,可是親娘卻只有一個。但是,娘已經(jīng)老了,沒有幾年光陰了,而妻子卻要伴他一生,可……他終于狠下心,將竹桿遞給了妻子。

　　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在滔天的洪水中絕望的喊著黃胖的乳名,活活地被巨浪吞沒,黃胖“啊”的一聲坐了起來,從惡夢中驚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的妻子拉開燈,吃驚的望著丈夫,關切的問黃胖做了什么夢。

　　黃胖連說沒什么,然后勸妻子睡覺,妻子在半信半疑中睡去。黃胖摸著腦門的冷汗,再也睡不著。

　　天亮了,母親在廚房忙碌著,身后的黃胖默默地看著日益衰老地母親,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母親慈愛地嗔怪黃胖在身后礙事,黃胖竟面如土色,仿佛被看穿了心事一般。

　　一年后,黃胖的母親去世。

　　黃胖在莫名的悔恨中為母親送了終,從此以后,黃胖開始抑郁寡歡,常常一個人發(fā)呆,心中充滿了對母親的愧疚,一段時間后,黃胖成了瘦子。

　　妻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無論她怎么詢問,黃胖對此絕口不提,仍舊著魔一樣發(fā)呆,有時,竟無端向妻子發(fā)火,妻子很傷心。最后,她幾乎是央求著黃胖去看了心理醫(yī)生。

　　在一個密封的屋子里面,只有黃胖和心理醫(yī)生兩個人,黃胖斷斷續(xù)續(xù)的把憋在心里一年多的心事講了出來。

　　聽完之后,心理醫(yī)生緩緩對黃胖說: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的話,你會先救哪一個?

　　沒有如果了。黃胖說,那只是一個惡夢罷了。

　　呵呵,明知是夢,還有什么想不開的呢!人有的時候在夢中也許會做出與常理相違背的事情,心理醫(yī)生微笑著拿出一個奇怪的東西,慢慢的在黃胖眼前晃動,然后,用一種催眠的聲音幫助他進入夢鄉(xiāng)。

　　又是那條河,洪水肆虐,惡浪翻騰,母親和妻子拼命的尖叫,黃胖正拿著一根竹桿站在岸邊。突然而黃胖大喊一聲:娘,妻子,我來陪你們了。撲進了巨浪之中,和母親 、妻子一起被洪水吞沒。

　　睜開眼的時候,黃胖發(fā)現(xiàn)妻子淚流面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們彼此深深的擁抱對方。他說的一切,妻子全聽到了。妻子伏在丈夫的肩頭輕輕對他說,不管發(fā)生了什么,我都會一直陪你,照顧你,愛你。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會主動放手的。母親才是最需要你的。黃胖流著淚在妻子耳邊說: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