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中阿含經(jīng)

第十一卷 中阿含經(jīng)

王相應(yīng)品第六(有十四經(jīng))(初一日誦)

七寶、相、四洲,牛糞、摩竭王,

鞞鞞婆麗陵耆,天使最在后。

王相應(yīng)品七寶經(jīng)第一

我聞如是:一時(shí),佛游舍衛(wèi)國,在勝林給孤獨(dú)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若轉(zhuǎn)輪王出于世時(shí),當(dāng)知便有七寶出世,云何為七?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居士寶、主兵臣寶,是謂為七。

“若轉(zhuǎn)輪王出于世時(shí),當(dāng)知有此七寶出世;如是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出于世時(shí),當(dāng)知亦有七覺支寶出于世間。云何為七?念覺支寶、擇法覺支、精進(jìn)覺支、喜覺支、息覺支、定覺支、舍覺支寶,是謂為七。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出于世時(shí),當(dāng)知有此七覺支寶出于世間。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王相應(yīng)品三十二相經(jīng)第二

我聞如是:一時(shí),佛游舍衛(wèi)國,在勝林給孤獨(dú)園。

爾時(shí),諸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講堂,共論此事:“諸賢,甚奇!甚特!大人成就三十二相,必有二處真諦不虛:若在家者,必為轉(zhuǎn)輪王,聰明智慧,有四種軍,整御天下,由己自在,如法法王成就七寶。彼七寶者,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居士寶、主兵臣寶,是為七。千子具足,顏貌端正,勇猛無畏,能伏他眾。彼必統(tǒng)領(lǐng)此一切地乃至大海,不以刀杖,以法教令,令得安樂。若剃除須發(fā),著袈裟衣,至信、舍家、無家、學(xué)道者,必得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名稱流布,周聞十方。”

爾時(shí),世尊在于宴坐,以凈天耳出過于人,聞諸比丘于中食后集坐講堂,共論此事:“諸賢,甚奇!甚特!大人成就三十二相,必有二處真諦不虛:若在家者,必為轉(zhuǎn)輪王,聰明智慧,有四種軍,整御天下,由己自在,如法法王成就七寶。彼七寶者,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居士寶、主兵臣寶,是為七。千子具足,顏貌端正,勇猛無畏,能伏他眾。彼必統(tǒng)領(lǐng)此一切地乃至大海,不以刀杖,以法教令,令得安樂。若剃除須發(fā),著袈裟衣,至信、舍家、無家、學(xué)道者,必得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名稱流布,周聞十方。”

世尊聞已,則于晡時(shí)從宴坐起,往詣講堂比丘眾前敷座而坐,問諸比丘:“汝等今日共論何事集坐講堂?”

時(shí),諸比丘白曰:“世尊,我等今日集坐講堂共論此事:‘諸賢,甚奇!甚特!大人成就三十二相,必有二處真諦不虛:若在家者,必為轉(zhuǎn)輪王,聰明智慧,有四種軍,整御天下,由己自在,如法法王成就七寶。彼七寶者,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居士寶、主兵臣寶,是為七。千子具足,顏貌端正,勇猛無畏,能伏他眾。彼必統(tǒng)領(lǐng)此一切地乃至大海,不以刀杖,以法教令,令得安樂。若剃除須發(fā),著袈裟衣,至信、舍家、無家、學(xué)道者,必得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名稱流布,周聞十方。’世尊,我等共論如此事故集坐講堂。”

于是,世尊告曰:“比丘,汝等欲得從如來聞三十二相耶?謂大人所成,必有二處真諦不虛:若在家者,必為轉(zhuǎn)輪王,聰明智慧,有四種軍,整御天下,由己自在,如法法王成就七寶。彼七寶者,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居士寶、主兵臣寶,是為七。千子具足,顏貌端正,勇猛無畏,能伏他眾。彼必統(tǒng)領(lǐng)此一切地乃至大海,不以刀杖,以法教令,令得安樂。若剃除須發(fā),著袈裟衣,至信、舍家、無家、學(xué)道者,必得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名稱流布、周聞十方�！�

時(shí),諸比丘聞已,白曰:“世尊,今正是時(shí)。善逝,今正是時(shí)。若世尊為諸比丘說三十二相者,諸比丘聞已當(dāng)善受持�！�

世尊告曰:“諸比丘,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吾當(dāng)為汝廣分別說�！睍r(shí),諸比丘受教而聽。

佛言:“大人足安平立,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足下生輪,輪有千輻,一切具足,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足指纖長,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足周正直,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足跟踝后兩邊平滿,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足兩踝[月+庸],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身毛上向,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手足網(wǎng)縵,猶如雁王,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手足極妙柔弱軟敷,猶兜羅華,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肌皮軟細(xì),塵水不著,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一一毛;一一毛者,身一孔一毛生,色若紺青,如螺右旋,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鹿腨腸,猶如鹿王,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陰馬藏,猶良馬王,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身形圓好,猶如尼拘類樹,上下圓相稱,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身不阿曲;身不曲者,平立伸手以摩其膝,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身黃金色,如紫磨金,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身七處滿;七處滿者,兩手、兩足、兩肩及頸,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其上身大,猶如師子,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師子頰車,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脊背平直,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兩肩上連,通頸平滿,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四十齒牙、平齒、不疏齒、白齒、通味第一味,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梵音可愛,其聲猶如加羅毗伽,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廣長舌;廣長舌者,舌從口出遍覆其面,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承淚處滿,猶如牛王,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眼色紺青,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頂有肉髻,團(tuán)圓相稱,發(fā)螺右旋,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復(fù)次,大人眉間生毛,潔白右縈,是謂大人大人之相。

“諸比丘,大人成就此三十二相,必有二處真諦不虛:若在家者,必為轉(zhuǎn)輪王,聰明智慧,有四種軍,整御天下,由己自在,如法法王成就七寶。彼七寶者,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居士寶、主兵臣寶,是為七。千子具足,顏貌端正,勇猛無畏,能伏他眾,彼必統(tǒng)領(lǐng)此一切地乃至大海,不以刀杖,以法教令,令得安樂。若剃除發(fā)須,著袈裟衣,至信、舍家、無家、學(xué)道者,必得如來、無所著、等正覺,名稱流布,周聞十方�！�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王相應(yīng)品四洲經(jīng)第三

我聞如是:一時(shí),佛游舍衛(wèi)國,在勝林給孤獨(dú)園。

爾時(shí),尊者阿難在安靜處,宴坐思惟而作是念:“世人甚少少能于欲有滿足意,少有厭患于欲而命終者。世人于欲有滿足意,厭患于欲而命終者,為甚難得�！�

尊者阿難則于晡時(shí)從宴坐起,往詣佛所,到已作禮,卻住一面,白曰:“世尊,我今在安靜處,宴坐思惟而作是念:‘世人甚少少能于欲有滿足意,少有厭患于欲而命終者。世人于欲有滿足意,厭患于欲而命終者,為甚難得。’”

佛告阿難:“如是!如是!世人甚少少能于欲有滿足意,少有厭患于欲而命終者。阿難,世人于欲有滿足意,厭患于欲而命終者,為甚難得。阿難,世人極甚難得,極甚難得于欲有滿足意,厭患于欲而命終者。阿難,但世間人甚多甚多,于欲無滿足意,不厭患欲而命終也。所以者何?阿難,往昔有王名曰頂生,作轉(zhuǎn)輪王,聰明智慧,有四種軍,整御天下,由己自在,如法法王成就七寶。彼七寶者,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居士寶、主兵臣寶,是為七。千子具足,顏貌端正,勇猛無畏,能伏他眾。彼必統(tǒng)領(lǐng)此一切地乃至大海,不以刀杖,以法教令,令得安樂。阿難,彼頂生王而于后時(shí)極大久遠(yuǎn),便作是念:‘我有閻浮洲,極大富樂,多有人民。我有七寶,千子具足。我欲于宮雨寶七日,積至于膝。’阿難,彼頂生王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適發(fā)心已,即于宮中雨寶七日,積至于膝。

“阿難,彼頂生王而于后時(shí)極大久遠(yuǎn),復(fù)作是念:‘我有閻浮洲,極大富樂,多有人民。我有七寶,千子具足;及于宮中雨寶七日,積至于膝。我憶曾從古人聞之,西方有洲名瞿陀尼,極大富樂,多有人民。我今欲往見瞿陀尼洲,到已整御。’阿難,彼頂生王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適發(fā)心已,即以如意足乘虛而去,及四種軍。阿難,彼頂生王即時(shí)往到,住瞿陀尼洲。阿難,彼頂生王住已,整御瞿陀尼洲,乃至無量百千萬歲。

“阿難,彼頂生王而于后時(shí)極大久遠(yuǎn),復(fù)作是念:‘我有閻浮洲,極大富樂,多有人民。我有七寶,千子具足;及于宮中雨寶七日,積至于膝。我亦復(fù)有瞿陀尼洲。我復(fù)曾從古人聞之,東方有洲名弗婆鞞陀提,極大富樂,多有人民。我今欲往見弗婆鞞陀提洲,到已整御。’阿難,彼頂生王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適發(fā)心已,即以如意足乘虛而去,及四種軍。阿難,彼頂生王即時(shí)往到,住弗婆鞞陀提洲。阿難,彼頂生王住已,整御弗婆鞞陀提洲,乃至無量百千萬歲。

“阿難,彼頂生王而于后時(shí)極大久遠(yuǎn),復(fù)作是念:‘我有閻浮洲,極大富樂,多有人民。我有七寶,千子具足;及于宮中雨寶七日,積至于膝。我亦復(fù)有瞿陀尼洲,亦有弗婆鞞陀提洲。我復(fù)曾從古人聞之,北方有洲名郁單曰,極大富樂,多有人民。彼雖無我想亦無所受,我今欲往見郁單曰洲,到已整御,及諸眷屬。’阿難,彼頂生王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適發(fā)心已,即以如意足乘虛而去,及四種軍。

“阿難,彼頂生王遙見平地白,告諸臣曰:‘卿等見郁單曰平地白耶?’諸臣對(duì)曰:‘見也,天王。’王復(fù)告曰:‘卿等知不?彼是郁單曰人自然粳米,郁單曰人常所食者,卿等亦應(yīng)共食此食。’阿難,彼頂生王復(fù)遙見郁單曰洲中,若干種樹,凈妙嚴(yán)飾,種種彩色,在欄楯里,告諸臣曰:‘卿等見郁單曰洲中,若干種樹,凈妙嚴(yán)飾,種種彩色,在欄楯里耶?’諸臣對(duì)曰:‘見也,天王。’王復(fù)告曰:‘卿等知不?是郁單曰人衣樹,郁單曰人取此衣著,卿等亦應(yīng)取此衣著。’阿難,彼頂生王即時(shí)往到,住郁單曰洲。阿難,彼頂生王住已,整御郁單曰洲,乃至無量百千萬歲,及諸眷屬。

“阿難,彼頂生王而于后時(shí)極大久遠(yuǎn),復(fù)作是念:‘我有閻浮洲,極大富樂,多有人民。我有七寶,千子具足;及于宮中雨寶七日,積至于膝。我亦復(fù)有瞿陀尼洲,亦有弗婆鞞陀提洲,亦有郁單曰洲。我復(fù)曾從古人聞之,有天名曰三十三天,我今欲往見三十三天。’阿難,彼頂生王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適發(fā)心已,即以如意足乘虛而往,及四種軍,向日光去。

“阿難,彼頂生王遙見三十三天中,須彌山王上猶如大云,告諸臣曰:‘卿等見三十三天中,須彌山王上猶如大云耶?’諸臣對(duì)曰:‘見也,天王。’王復(fù)告曰:‘卿等知不?是三十三天晝度樹也。三十三天在此樹下,于夏四月,具足五欲,而自娛樂。’

“阿難,彼頂生王復(fù)遙見三十三天中,須彌山王上近于南邊猶如大云,告諸臣曰:‘卿等見三十三天中,須彌山王上近于南邊猶如大云耶?’諸臣對(duì)曰:‘見也,天王。’王復(fù)告曰:‘卿等知不?是三十三天正法之堂。三十三天于此堂中,八日、十四日、十五日,為天為人,思法思義。’

“阿難,彼頂生王即到三十三天。彼頂生王到三十三天已,即入法堂。于是,天帝釋便與頂生王半座令坐,彼頂生王即坐天帝釋半座。于是,頂生王及天帝釋都無差別,光光無異,色色無異,形形無異,威儀禮節(jié)及其衣服亦無有異,唯眼眴異。

“阿難,彼頂生王而于后時(shí)極大久遠(yuǎn),復(fù)作是念:‘我有閻浮洲,極大富樂,多有人民。我有七寶,千子具足;及于宮中雨寶七日,積至于膝。我亦復(fù)有瞿陀尼洲,亦有弗婆鞞陀提洲,亦有郁單曰洲。我又已見三十三天云集大會(huì),我已得入諸天法堂。又天帝釋與我半座,我已得坐帝釋半座。我與帝釋都無差別,光光無異,色色無異,形形無異,威儀禮節(jié)及其衣服亦無有異,唯眼眴異。我今寧可驅(qū)帝釋去,奪取半座,作天人王,由己自在。’

“阿難,彼頂生王適發(fā)此念,不覺已下在閻浮洲,便失如意足,生極重病。命將終時(shí),諸臣往詣頂生王所,白曰:‘天王,若有梵志、居士及臣人民,來問我等:“頂生王臨命終時(shí)說何等事?”天王,我等當(dāng)云何答梵志、居士及臣人民?’

“時(shí),頂生王告諸臣曰:‘若梵志、居士及臣人民,來問卿等:“頂生王臨命終時(shí)說何等事?”卿等應(yīng)當(dāng)如是答之:“頂生王得閻浮洲,意不滿足而命終。頂生王得七寶,意不滿足而命終。千子具足,意不滿足而命終。頂生王七日雨寶,意不滿足而命終。頂生王得瞿陀尼洲,意不滿足而命終。頂生王得弗婆鞞陀提洲,意不滿足而命終。頂生王得郁單曰洲,意不滿足而命終。頂生王見諸天集會(huì),意不滿足而命終。頂生王具足五欲功德——色、聲、香、味、觸,意不滿足而命終。”若梵志、居士及臣人民,來問卿等:“頂生王臨命終時(shí)說何等事?”卿等應(yīng)當(dāng)如是答之。’”

于是,世尊而說頌曰:

“天雨妙珍寶,欲者無厭足,

欲苦無有樂,慧者應(yīng)當(dāng)知。

若有得金積,猶如大雪山,

一一無有足,慧者作是念。

得天妙五欲,不以此五樂,

斷愛不著欲,等正覺弟子。”

于是,世尊告曰:“阿難,昔頂生王,汝謂異人耶?莫作斯念,當(dāng)知即是我也。

“阿難,我于爾時(shí)為自饒益,亦饒益他,饒益多人,愍傷世間,為天、為人求義及饒益,求安隱快樂。爾時(shí)說法不至究竟,不究竟白凈,不究竟梵行;不究竟梵行訖,爾時(shí)不離生老病死、啼哭憂戚,亦未能得脫一切苦。

“阿難,我今出世,如來、無所著、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hào)佛、眾佑。我今自饒益,亦饒益他,饒益多人,愍傷世間,為天、為人求義及饒益,求安隱快樂。我今說法得至究竟,究竟白凈,究竟梵行;究竟梵行訖,我今得離生老病死、啼哭憂戚,我今已得脫一切苦�！�

佛說如是,尊者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王相應(yīng)品牛糞喻經(jīng)第四

我聞如是:一時(shí),佛游舍衛(wèi)國,在勝林給孤獨(dú)園。

爾時(shí),有一比丘在安靜處,宴坐思惟而作是念:“頗復(fù)有色常住不變,而一向樂,恒久存耶?頗有覺、想、行、識(shí)常住不變,而一向樂,恒久存耶?”

彼一比丘則于晡時(shí)從宴坐起,往詣佛所,稽首作禮,卻坐一面,白曰:“世尊,我今在安靜處宴坐思惟而作是念:‘頗復(fù)有色常住不變,而一向樂,恒久存耶?頗有覺、想、行、識(shí)常住不變,而一向樂,恒久存耶?’”

佛告比丘:“無有一色常住不變,而一向樂,恒久存者;無有覺、想、行、識(shí)常住不變,而一向樂,恒久存者�！�

于是,世尊以手指爪抄少牛糞,告曰:“比丘,汝今見我以手指爪抄少牛糞耶?”

比丘白曰:“見也,世尊�！�

佛復(fù)告曰:“比丘,如是無有少色常住不變,而一向樂,恒久存也;如是無有少覺、想、行、識(shí)常住不變,而一向樂,恒久存也。所以者何?比丘,我憶昔時(shí)長夜作福,長作福已,長受樂報(bào)。比丘,我在昔時(shí)七年行慈,七反成敗,不來此世。世敗壞時(shí),生晃昱天;世成立時(shí),來下生空梵宮殿中,于彼梵中作大梵天。余處千返,作自在天王;三十六返,作天帝釋。復(fù)無量反,作剎利頂生王。

“比丘,我作剎利頂生王時(shí),有八萬四千大象,被好乘具,眾寶校飾,白珠珞覆,于娑賀象王為首。比丘,我作剎利頂生王時(shí),有八萬四千馬,被好乘具,眾寶莊飾,金銀珓珞,[馬+毛]馬王為首。比丘,我作剎利頂生王時(shí),有八萬四千車,四種校飾,莊以眾好、師子、虎豹斑文之皮,織成雜色,種種莊飾,極利疾,名樂聲車為首。比丘,我作剎利頂生王時(shí),有八萬四千大城,極大富樂,多有人民,拘舍惒堤王城為首。比丘,我作剎利頂生王時(shí),有八萬四千樓,四種寶樓,金、銀、琉璃及水精,正法殿為首。

“比丘,我作剎利頂生王時(shí),有八萬四千御座,四種寶座,金、銀、琉璃及水精,敷以氍氀、毾[毯-炎+登],覆以錦綺羅縠,有襯體被,兩頭安枕,加陵伽波惒邏波遮悉多羅那。比丘,我作剎利頂生王時(shí),有八萬四千雙衣,初摩衣、錦衣、繒衣、劫貝衣、加陵伽波惒邏衣。比丘,我作剎利頂生王時(shí),有八萬四千女,身體光澤,皎潔明凈,美色過人,小不及天,姿容端正,睹者歡悅,眾寶瓔珞嚴(yán)飾具足,盡剎利種女,余族無量。比丘,我作剎利頂生王時(shí),有八萬四千種食,晝夜常供,為我故設(shè),欲令我食。

“比丘,彼八萬四千種食中,有一種食,極美凈潔,無量種味,是我常所食。比丘,彼八萬四千女中,有一剎利女,最端正姝好,常奉侍我。比丘,彼八萬四千雙衣中,有一雙衣,或初摩衣、或錦衣、或繒衣、或劫貝衣、或加陵伽波惒邏衣,是我常所著。比丘,彼八萬四千御座中,有一御座,或金、或銀、或琉璃、或水精,敷以氍氀、毾[毯-炎+登],覆以錦綺羅縠,有襯體被,兩頭安枕,加陵伽波惒邏波遮悉多羅那,是我常所臥。比丘,彼八萬四千樓觀中,有一樓觀,或金、或銀、或琉璃、或水精,名正法殿,是我常所住。

“比丘,彼八萬四千大城中,而有一城,極大富樂,多有人民,名拘舍惒堤,是我常所居。比丘,彼八萬四千車中,而有一車,莊以眾好、師子、虎豹斑文之皮,織成雜色,種種莊飾,極利疾,名樂聲車,是我常所載,至觀望園觀。比丘,彼八萬四千馬中,而有一馬,體紺青色,頭像如鳥,名[馬+毛]馬王,是我常所騎,至觀望園觀。比丘,彼八萬四千大象中,而有一象,舉體極白,七支盡正,名于娑賀象王,是我常所乘,至觀望園觀。

“比丘,我作此念:‘是何業(yè)果?為何業(yè)報(bào)?令我今日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比丘,我復(fù)作此念:‘是三業(yè)果,為三業(yè)報(bào),令我今日有大如意足,有大威德,有大福佑,有大威神:一者、布施,二者、調(diào)御,三者、守護(hù)。’比丘,汝觀彼一切所有盡滅,如意足亦失。比丘,于意云何?色為有常?為無常耶?”

答曰:“無常也,世尊�！�

復(fù)問曰:“若無常者,是苦?非苦耶?”

答曰:“苦、變易也,世尊�！�

復(fù)問曰:“若無常、苦、變易法者,是多聞圣弟子頗受是我,是我所,我是彼所耶?”

答曰:“不也,世尊�！�

復(fù)問曰:“比丘,于意云何?覺、想、行、識(shí)為有常?為無常耶?

答曰:“無常也,世尊�！�

復(fù)問曰:“若無常者,是苦?非苦耶?”

答曰:“苦、變易也,世尊。”

復(fù)問曰:“若無常、苦、變易法者,是多聞圣弟子頗受是我,是我所,我是彼所耶?”

答曰:“不也,世尊�！�

“是故,比丘,汝應(yīng)如是學(xué),若有色,或過去、或未來、或現(xiàn)在,或內(nèi)、或外,或粗、或細(xì),或好、或惡,或近、或遠(yuǎn),彼一切非我,非我所,我非彼所,當(dāng)以慧觀知如真。若有覺、想、行、識(shí),或過去、或未來、或現(xiàn)在,或內(nèi)、或外,或粗、或細(xì),或好、或惡,或近、或遠(yuǎn),彼一切非我,非我所,我非彼所,當(dāng)以慧觀知如真。比丘,若多聞圣弟子如是觀者,彼便厭色,厭覺、想、行、識(shí);厭已便無欲;無欲已便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

于是,彼比丘聞佛所說,善受善持,即從坐起,稽首佛足,繞三匝而去。

彼比丘受佛化已,獨(dú)住遠(yuǎn)離,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彼獨(dú)住遠(yuǎn)離,心無放逸,修行精勤已,族姓子所為,剃除須發(fā),著袈裟衣,至信、舍家、無家、學(xué)道者,唯無上梵行訖,于現(xiàn)法中自知、自覺、自作證成就游: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如是彼比丘知法已,乃至得阿羅訶。

佛說如是,彼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王相應(yīng)品頻鞞娑邏王迎佛經(jīng)第五

我聞如是:一時(shí),佛游摩竭陀國,與大比丘眾俱,比丘一千悉無著、至真,本皆編發(fā),往詣王舍城摩竭陀邑。于是,摩竭陀王頻鞞娑邏聞世尊游摩竭陀國,與大比丘眾俱,比丘一千悉無著、至真,本皆編發(fā),來此王舍城摩竭陀邑。摩竭陀王頻鞞娑邏聞已,即集四種軍,象軍、馬軍、車軍、步軍。集四種軍已,與無數(shù)眾俱,長一由延,往詣佛所。于是,世尊遙見摩竭陀王頻鞞娑邏來,則便避道,往至善住尼拘類樹王下,敷尼師檀,結(jié)跏趺坐,及比丘眾。

摩竭陀王頻鞞娑邏遙見世尊在林樹間,端正姝好,猶星中月,光耀暐曄,晃若金山,相好具足,威神巍巍,諸根寂定,無有蔽礙,成就調(diào)御,息心靜默,見已下車。若諸王剎利以水灑頂,得為人主,整御大地,有五儀式:一者、劍,二者、蓋,三者、天冠,四者、珠柄拂,五者、嚴(yán)飾屣。一切除卻,及四種軍;步進(jìn)詣佛,到已作禮,三自稱名姓:“世尊,我是摩竭陀王洗尼頻鞞娑邏�！比缡侵寥�。

于是,世尊告曰:“大王,如是!如是!汝是摩竭陀王洗尼頻鞞娑邏�！�

于是,摩竭陀王洗尼頻鞞娑邏再三自稱名姓已,為佛作禮,卻坐一面。諸摩竭陀人或禮佛足,卻坐一面;或問訊佛,卻坐一面;或叉手向佛,卻坐一面;或遙見佛已,默然而坐。

爾時(shí),尊者郁毗邏迦葉亦在眾坐。尊者郁毗羅迦葉是摩竭陀人意之所系,謂大尊師是無著真人。于是,摩竭陀人悉作是念:“沙門瞿曇從郁毗羅迦葉學(xué)梵行耶?為郁毗羅迦葉從沙門瞿曇學(xué)梵行耶?”

爾時(shí),世尊即知摩竭陀人心之所念,便向尊者郁毗羅迦葉而說頌曰:

“郁毗見何等,斷火來就此?

迦葉為我說,所由不事火。”

“飲食種種味,為欲故事火,

生中見如此,是故不樂事�！�

“迦葉意不樂,飲食種種味,

何不樂天人?迦葉為我說�！�

“見寂靜滅盡,無為不欲有,

更無有尊天,是故不事火。

世尊為最勝,世尊不邪思,

了解覺諸法,我受最勝法�！�

于是,世尊告曰:“迦葉,汝今當(dāng)為現(xiàn)如意足,令此眾會(huì)咸得信樂�！�

于是,尊者郁毗羅迦葉即如其像作如意足,便在坐沒,從東方出,飛騰虛空,現(xiàn)四種威儀:一行、二住、三坐、四臥。復(fù)次,入于火定,尊者郁毗羅迦葉入火定已,身中便出種種火焰,青、黃、赤、白中水精色,下身出火,上身出水;上身出火,下身出水。如是南、西、北方,飛騰虛空,現(xiàn)四種威儀:一行、二住、三坐、四臥。復(fù)次,入于火定,尊者郁毗羅迦葉入火定已,身中便出種種火焰,青、黃、赤、白中水精色,下身出火,上身出水;上身出火,下身出水。

于是,尊者郁毗羅迦葉現(xiàn)如意足已,為佛作禮,白曰:“世尊,佛是我?guī)?我是佛弟子;佛具一切智,我無一切智。

世尊告曰:“如是,迦葉。如是,迦葉。我有一切智,汝無一切智。”

爾時(shí),尊者郁毗羅迦葉因自己故,而說頌曰:

“昔無所知時(shí),為解脫事火,

雖老猶生盲,邪不見真際。

我今見上跡,無上龍所說,

無為盡脫苦,見已生死盡�！�

諸摩竭陀人見如此已,便作是念:“沙門瞿曇不從郁毗羅迦葉學(xué)梵行,郁毗羅迦葉從沙門瞿曇學(xué)梵行也。”

世尊知諸摩竭陀人心之所念,便為摩竭陀王洗尼頻鞞娑邏說法,勸發(fā)渴仰,成就歡喜;無量方便為彼說法,勸發(fā)渴仰,成就歡喜已,如諸佛法,先說端正法,聞?wù)邭g悅,謂說施、說戒、說生天法,毀呰欲為災(zāi)患,生死為穢,稱嘆無欲為妙,道品白凈。

世尊為彼大王說之,佛已知彼有歡喜心、具足心、柔軟心、堪耐心、升上心、一向心、無疑心、無蓋心,有能、有力堪受正法。謂如諸佛所說正要,世尊即為彼說苦、集、滅、道:“大王,色生滅,汝當(dāng)知色生滅。大王,覺、想、行、識(shí)生滅,汝當(dāng)知識(shí)生滅。大王,猶如大雨時(shí),水上之泡或生或滅。大王,色生滅亦如是,汝當(dāng)知色生滅。大王,覺、想、行、識(shí)生滅,汝當(dāng)知識(shí)生滅。

“大王,若族姓子知色生滅,便知不復(fù)生當(dāng)來色。大王,若族姓子知覺、想、行、識(shí)生滅,便知不復(fù)生當(dāng)來識(shí)。大王,若族姓子知色如真,便不著色,不計(jì)色,不染色,不住色,不樂色是我。大王,若族姓子知覺、想、行、識(shí)如真,便不著識(shí),不計(jì)識(shí),不染識(shí),不住識(shí),不樂識(shí)是我。大王,若族姓子不著色,不計(jì)色,不染色,不住色,不樂色是我者,便不復(fù)更受當(dāng)來色。大王,若族姓子不著覺、想、行、識(shí),不計(jì)識(shí),不染識(shí),不住識(shí),不樂識(shí)是我者,便不復(fù)更受當(dāng)來識(shí)。大王,此族姓子無量、不可計(jì)、無限,得息寂。若舍此五陰已,則不更受陰也�！�

于是,諸摩竭陀人而作是念:“若使色無常,覺、想、行識(shí)無常者,誰活?誰受苦樂?”

世尊即知摩竭陀人心之所念,便告比丘:“愚癡凡夫不有所聞,見我是我而著于我,但無我、無我所,空我、空我所,法生則生,法滅則滅,皆由因緣合會(huì)生苦。若無因緣,諸苦便滅。眾生因緣會(huì)相連續(xù)則生諸法。如來見眾生相連續(xù)生已,便作是說:‘有生有死。’我以清凈天眼出過于人,見此眾生死時(shí)、生時(shí),好色、惡色,或妙、不妙,往來善處及不善處,隨此眾生之所作業(yè),見其如真。若此眾生成就身惡行,口、意惡行,誹謗圣人,邪見成就邪見業(yè);彼因緣此,身壞命終,必至惡處,生地獄中。若此眾生成就身善行,口、意善行,不誹謗圣人,正見成就正見業(yè);彼因緣此,身壞命終,必升善處,乃至天上。我知彼如是,然不語彼。此是我為能覺、能語、作教、作起、教起,謂彼彼處受善惡業(yè)報(bào)。于中或有作是念:‘此不相應(yīng),此不得住,其行如法,因此生彼。’若無此因,便不生彼,因此有彼;若此滅者,彼便滅也。所謂緣無明有行,乃至緣生有老死;若無明滅則行便滅,乃至生滅則老死滅。大王,于意云何?色為有常?為無常耶?”

答曰:“無常也,世尊。”

復(fù)問曰:“若無常者,是苦?非苦耶?”

答曰:“苦、變易也,世尊。”

復(fù)問曰:“若無常、苦、變易法者,是多聞圣弟子頗受是我,是我所,我是彼所耶?”

答曰:“不也,世尊。”

“大王,于意云何?覺、想、行、識(shí)為有常?為無常耶?”

答曰:“無常也,世尊�！�

復(fù)問曰:“若無常者,是苦?非苦耶?”

答曰:“苦、變易也,世尊�！�

復(fù)問曰:“若無常、苦、變易法者,是多聞圣弟子頗受是我,是我所,我是彼所耶?”

答曰:“不也,世尊�！�

“大王,是故汝當(dāng)如是學(xué):若有色,或過去、或未來、或現(xiàn)在,或內(nèi)、或外,或粗、或細(xì),或好、或惡,或近、或遠(yuǎn);彼一切非我,非我所,我非彼所,當(dāng)以慧觀知如真。大王,若有覺、想、行、識(shí),或過去、或未來、或現(xiàn)在,或內(nèi)、或外,或粗、或細(xì),或好、或惡,或近、或遠(yuǎn);彼一切非我,非我所,我非彼所,當(dāng)以慧觀知如真。大王,若多聞圣弟子如是觀者,彼便厭色,厭覺、想、行、識(shí);厭已便無欲;無欲已便得解脫;解脫已便知解脫: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更受有,知如真�！�

佛說此法時(shí),摩竭陀王洗尼頻鞞娑邏遠(yuǎn)塵離垢,諸法法眼生,及千八萬天、摩竭陀諸人萬二千遠(yuǎn)塵離垢,諸法法眼生。于是,摩竭陀王洗尼頻鞞娑邏見法得法,覺白凈法,斷疑度惑,更無余尊,不復(fù)從他,無有猶豫,已住果證,于世尊法得無所畏;即從座起,稽首佛足,白曰:“世尊,我今自歸于佛、法及比丘眾,惟愿世尊受我為優(yōu)婆塞!從今日始,終身自歸,乃至命盡�！�

佛說如是,摩竭陀王洗尼頻鞞娑邏及八萬天、摩竭諸人萬二千及千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