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卷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

第五百六十二卷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

第五分如來品第十五之二

爾時,欲界梵世天子,恭敬合掌俱白佛言:“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最為甚深極難信解,諸佛無上正等菩提,亦最甚深極難信得。”

爾時,佛告諸天子言:“如是,如是,如汝所說�！�

具壽善現(xiàn)便白佛言:“如我解佛所說義者,無上菩提非難信得。何以故?以一切法畢竟空故,空中無法信證余法。所以者何?以一切法自性皆空,若為永斷如是法故說如是法,此法亦空。由此因緣,于佛無上正等菩提,能證、所證、能知、所知一切空寂,是故無上正等菩提非難信解、非難證得,以一切法無不皆空,如是信知便證得故�！�

佛告善現(xiàn):“無上菩提能信證者不可得故,無上菩提非實有故,無積集故,說難信得�！�

時,舍利子語善現(xiàn)言:“以一切法畢竟空故,無上菩提極難信得。所以者何?以一切法都無自性皆如虛空。譬如虛空不作是念:‘我當信得無上菩提。’諸法亦爾,是故無上正等菩提極難信得。

“復次,善現(xiàn),若佛菩提非難信得,則不應有如殑伽沙諸菩薩眾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后還退轉,故佛菩提極難信得�！�

善現(xiàn)對曰:“于意云何?色于菩提有退轉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受、想、行、識于菩提有退轉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離色,有法于菩提有退轉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離受、想、行、識,有法于菩提有退轉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色真如于菩提有退轉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受、想、行、識真如于菩提有退轉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離色真如,有法于菩提有退轉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離受、想、行、識真如,有法于菩提有退轉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真如于菩提有退轉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離真如于菩提有退轉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時,具壽善現(xiàn)謂舍利子言:“若一切法諦故、住故,都無所有皆不可得,說何等法可于無上正等菩提而有退轉?”

舍利子言:“如汝所說實無有法,亦無有情可于菩提說有退轉。若爾,何故佛說三種住菩薩乘,但應說一,又不應立三乘有異,唯應有一正等覺乘�！�

時,滿慈子便白具壽舍利子言:“應問善現(xiàn)為許有一菩薩乘不?然后可難應無三乘建立差別,唯應有一正等覺乘�！�

時,舍利子問善現(xiàn)言:“為許有一菩薩乘不?”

善現(xiàn)報言:“真如頗有三種菩薩及三乘耶?”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真如頗有一菩薩乘、一佛乘不?”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真如頗有一法可見名一菩薩及一乘耶?”

舍利子言:“不也,善現(xiàn)�！�

時,具壽善現(xiàn)謂舍利子言:“若一切法諦故、住故,都無所有皆不可得,菩薩三乘亦復如是,如何可責有一、有三?若諸菩薩聞說真如無差別相,不驚、不怖亦不沉沒,是諸菩薩疾證菩提,定無退轉。”

爾時,世尊贊善現(xiàn)曰:“善哉!善哉!汝今乃能為諸菩薩善說法要。汝之所說承佛威神,一切如來隨喜汝說。若諸菩薩于法真如無差別相深生信解,聞說如是諸法真如,不驚、不怖亦不沉沒,是諸菩薩疾證無上正等菩提,定無退轉。”

時,舍利子便白佛言:“若諸菩薩成就此法,定證無上正等覺耶?”

爾時,佛告舍利子言:“如是,如是,是諸菩薩決定不墮聲聞等地。”

爾時,善現(xiàn)便白佛言:“若諸菩薩欲證菩提,應云何住?應云何學?”

佛告善現(xiàn):“若諸菩薩欲證菩提,于諸有情應平等住,謂于彼類應起等心、慈心、悲心、喜心、舍心、不異心、謙下心、利益心、安樂心、無瞋惱心、如父母心,亦以此心應與其語。善現(xiàn)當知,若諸菩薩欲證菩提,應如是住、應如是學。”

第五分不退品第十六

爾時,善現(xiàn)便白佛言:“我等當以何行、狀、相知是不退轉菩薩摩訶薩?”

佛告善現(xiàn):“若諸菩薩能如實知異生、聲聞、獨覺、菩薩及如來地,雖說有異,而于諸法真如性中,無變異、無分別,無二、無二分。是諸菩薩雖實悟入諸法真如,而于真如無所分別;雖聞真如與一切法無二無別,而無疑滯;雖聞諸法種種異相,而于其中無所執(zhí)著。是諸菩薩終不輕爾而發(fā)語言,諸有所說皆引義利,終不觀他好惡長短,平等憐愍而為說法。若諸菩薩成就如是諸行、狀、相,定于無上正等菩提不復退轉。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不觀外道沙門梵志形相言說,謂彼于法實知實見,或能施設正見法門,無有是處,終不禮敬外道天神,亦不供養(yǎng)而求勝福。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不墮惡趣,不受女身,亦不生于卑賤種族,除為度脫彼有情類示同類生方便攝受。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常樂受行十善業(yè)道,亦能方便勸他受行,乃至夢中亦無所犯。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諸所受持、思惟、讀誦種種經(jīng)典令極通利,皆為利樂一切有情。恒作是念:‘我以此法為諸有情宣說開示,常令一切法愿滿足。’復持如是法施善根,與諸有情平等共有回向所求一切智智。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于佛所說甚深法門,決定不生疑惑、猶豫,亦不迷悶,歡喜信受;諸所發(fā)言皆為饒益,知量而說言詞柔軟;寢寐輕少煩惱不行,入出往來心不迷謬;恒時安住正念正知,進止威儀亦復如是;諸所游履必觀其地,安詳系念正視而行,運動語言常無卒暴;諸所受用臥具、衣服皆常香潔無諸臭穢,亦無垢膩蟣虱等蟲;恒樂清閑常無疾病,身中無有八萬戶蟲。所以者何?是諸菩薩善根增上出過世間,如如善根漸漸增長,如是如是身心清凈。”

爾時,善現(xiàn)便白佛言:“是菩薩心云何清凈?”

佛告善現(xiàn):“是諸菩薩如如善根漸漸增長,如是如是心中一切諂曲矯誑皆永不行,由此因緣,一切煩惱及余不善皆永息滅,亦超聲聞及獨覺地,疾趣無上正等菩提,由此應知心常清凈。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不重利養(yǎng)、不徇名譽,心離嫉慳、身無愆失,聞甚深法心不迷謬,智慧深固恭敬信受,隨所聽聞皆能會入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諸所造作世間事業(yè)亦依般若波羅蜜多方便善巧會入法性,不見一事出法性者;設有不與法性相應,亦能方便會入般若波羅蜜多甚深理趣,由斯不見出法性者。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設有惡魔現(xiàn)前化作八大地獄,一一獄中化作無量百千菩薩皆被猛焰交徹燒然,告菩薩言:‘此諸菩薩皆由受得不退轉記,故墮如是大地獄中,恒受如斯猛利大苦。汝等既受不退轉記,當如此類受斯大苦。是故汝等應疾舍棄大菩提心,可脫斯苦當生天上或生人中,富貴自在受諸快樂。’時,諸菩薩見聞此事,其心不動亦不驚疑,但作是念:‘若諸菩薩已受菩提不退轉記,更墮惡趣受諸苦惱如愚異生,必無是處。今見聞者定是惡魔所作所說,皆非實有。’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設有惡魔作沙門像,來至其所說如是言:‘汝先所聞、受持、讀誦甚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經(jīng)典皆是邪說,應疾舍棄勿謂為真。汝等若能速疾舍棄,我當教汝真凈佛法,令汝速證無上菩提。汝先所聞非真佛語,是諸文頌者虛誑撰集,我之所說是真佛語。’善現(xiàn)當知,若諸菩薩聞如是語心動驚疑,應知未受不退轉記。若諸菩薩聞如是語心不驚疑,但隨無作、無相、無生法性而住,應知已受不退轉記,是諸菩薩諸有所作,不信他語,不隨他教而便動轉。如阿羅漢諸有所為,不信他語,現(xiàn)證法性無惑無疑,一切惡魔不能傾動;不退菩薩亦復如是,一切聲聞、獨覺、外道、諸惡魔等不能破壞,令于菩提而生退屈。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設有惡魔來詣其所,詐現(xiàn)親友作如是言:‘汝等所行是生死法非菩提行。汝等今應修盡苦道,速盡眾苦得般涅槃,現(xiàn)在苦身尚應厭舍,況更樂受當來苦身!宜自審思舍先所信。’是諸菩薩聞彼語時心不驚疑,但作是念:‘如是說者定是惡魔。’時,彼惡魔復語菩薩:‘欲聞菩薩無益行耶?謂諸菩薩經(jīng)如殑伽沙數(shù)大劫,以無量種上妙供具供養(yǎng)諸佛,復于殑伽沙等佛所修無量種難行梵行,親近承事如殑伽沙諸佛世尊,請問無量無邊菩薩所應修道:云何應住?云何應行?云何應學諸菩薩道?殑伽沙等諸佛世尊如所請問次第為說,彼諸菩薩如教而住、如教而行、如教而學,經(jīng)無量劫尚不能證所求無上正等菩提,況今汝等可能證得?’是時,菩薩雖聞其言,而心不動亦無疑惑。

“時,彼惡魔復于是處,化作無量苾芻形像,告菩薩曰:‘此諸苾芻皆于過去,經(jīng)無數(shù)劫修無量種難行梵行,而不能得無上菩提,今皆退住阿羅漢果,云何汝等能證菩提?’是諸菩薩見聞此已,即作是念:‘定是惡魔為擾亂我作如是事,定無菩薩修行般若波羅蜜多,至圓滿位不證無上正等菩提,退住聲聞、獨覺等地。’復作是念:‘若諸菩薩如佛所說修菩提行,不證無上正等菩提,必無是處。當知今者所見所聞,定是惡魔所作所說。’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設有惡魔作苾芻像,來至其所作如是言:‘一切智智與虛空等,無性為性自相本空,諸法亦然都無所有,此中無法可名能證,亦無有法可名所證,證處、證時及由此證皆不可得。既一切法與虛空等,無性為性自相本空,汝等何緣唐受勤苦,求證無上正等菩提?汝先所聞諸菩薩眾應求無上正等菩提,皆是魔說非真佛語。汝等應舍大菩提心,勿妄為他虛受勤苦。’是諸菩薩聞彼語時,能如實知:‘是惡魔事欲退敗我大菩提心,我今更應堅固其志,不應信受惡魔所說。’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若欲調(diào)心入四靜慮,隨意能入游觀自在,為度有情還生欲界,雖生欲界而不染欲,亦不退失所修靜慮。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不貴名聲不著稱譽,于有情類無恚恨心,常欲令其得勝利樂;往來入出無散亂心,進止威儀恒住正念;為有情故雖處居家,而于其中不生貪著;雖現(xiàn)受欲而常厭怖,如涉險路心恒驚恐;雖有所食惶懼不安,但念何時出斯險難;雖現(xiàn)受用種種珍財,而于其中不起貪愛;不以邪命非法自活,寧自殞歿不損于人。所以者何?是諸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是人中尊、人中善士、人中龍象、人中蓮花、人中調(diào)御、人中勇健,本為利樂一切有情,現(xiàn)處居家方便饒益,豈為自活侵損于人?所以者何?是諸菩薩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方便善巧力所持故。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有執(zhí)金剛藥叉神王常隨左右密為守護,不為一切人非人等邪魅威力損害身心。由此因緣,是諸菩薩乃至無上正等菩提,身意泰然常不狂亂,具丈夫相諸根圓滿,心行調(diào)善恒修凈命,不行幻術、占相、吉兇、咒禁、鬼神、合和湯藥、誘誑卑末、結好貴人、侮傲圣賢、親昵男女,不為名利自贊毀他,不以染心瞻顧戲笑,戒見清凈志性淳質。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于諸世間文章技藝,雖得善巧而不愛著,達一切法不可得故,皆雜穢語邪命攝故。于諸世俗外道書論,雖亦善知而不樂著,達一切法本性空故。又諸世俗外道書論,所說理事多有增減,于菩薩道非隨順故。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復有所余諸行、狀、相,吾當為汝分別解說。謂彼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達諸法空,不樂觀察論說眾事、王事、賊事、軍事、戰(zhàn)事、城邑、聚落、象馬車乘、衣服、飲食、臥具、花香、男女好丑、園林、池沼、山海等事,不樂觀察論說藥叉、羅剎娑等諸鬼神事,不樂觀察論說街衢、市肆、樓閣、商賈等事,不樂觀察論說歌舞、伎樂、俳優(yōu)、戲謔等事,不樂觀察論說洲渚、船筏、橋梁、珠寶等事,不樂觀察論說星辰、寒熱、風雨、吉兇等事,不樂觀察論說種種法義相違、文頌等事,不樂觀察論說異生、獨覺、聲聞相應之事;但樂觀察論說般若波羅蜜多相應之事。是諸菩薩常不遠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作意,常不遠離一切智心,不好乖違、樂和諍訟,常希正法、不愛非法,恒慕善友、不樂惡友,好出法言、離非法言,樂見如來、欣出家眾;十方國土有佛世尊宣說法要,愿往生彼親近供養(yǎng)聽聞正法。是諸菩薩多從欲界、色界天歿,生贍部洲中國人趣,善于妓藝、咒術、經(jīng)書、地理、天文及諸法義,或生邊地大國大城,與諸有情作大饒益。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終不自疑‘我為退轉、為不退轉?’于自地法亦不生疑‘為有、為無?’于諸魔事善能覺了,如預流者于自地法終不生疑,設有惡魔種種惑亂不能傾動。如有造作無間業(yè)者,彼無間心恒常隨逐,乃至命盡不能舍離,設起余心不能遮伏;此諸菩薩亦復如是,不退轉心恒常隨逐,安住菩薩不退轉地,世間天、人、阿素洛等不能動壞自所得法。于諸魔業(yè)善能覺知,所證法中常無疑惑,雖生他世亦不發(fā)起聲聞、獨覺相應之心,亦不自疑‘我于來世能證無上佛菩提?’不安住自地,不隨他緣,于自地法無能壞者。

“所以者何?是諸菩薩成就無動無退轉智,一切惡緣不能傾動,其心堅固踰于金剛。設有惡魔作佛形像,來至其所作如是言:‘汝今應求阿羅漢果,永盡諸漏入般涅槃。汝未堪受大菩提記,亦未證得無生法忍。汝今未有不退轉地諸行、狀、相,如來不應授汝無上大菩提記。’是諸菩薩聞彼語時,心無變動亦不退沒、無驚、無怖,但作是念:‘此定惡魔或魔眷屬化作佛像,來至我所作如是說,若真佛說不應有異。’若諸菩薩聞彼語時,能作如是觀察憶念:‘定是惡魔化為佛像,令我遠離甚深般若,令我棄舍無上菩提,是故不應隨彼所說。’時,魔驚怖即便隱沒。是諸菩薩定已安住不退轉地,過去諸佛久已授彼大菩提記。所以者何?是諸菩薩具不退地諸行、狀、相,故能覺知惡魔事業(yè),令彼隱沒更不復現(xiàn)。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攝護正法不惜身命,況余珍財、朋友、眷屬?為護正法勇猛精進,恒作是念:‘如是正法即是諸佛清凈法身,一切如來恭敬供養(yǎng)。我今攝護如是正法,即為攝護諸佛法身。’復作是念:‘如是正法通屬三世諸佛世尊,我亦墮在未來佛數(shù)。佛已授我大菩提記,諸佛正法即我所有,我今即為護自正法。我未來世得作佛時,亦為有情宣說此法。’是諸菩薩見斯義利,攝護如來所說正法、不惜身命、親屬、珍財,乃至菩提常無懈倦。

“復次,善現(xiàn),是諸菩薩聞佛說法無惑無疑,聞已受持常不忘失�！�

爾時,善現(xiàn)便白佛言:“是諸菩薩但聞佛語,無惑、無疑、常不忘失,為聞菩薩及聲聞等所說正法,亦能如是?”

佛告善現(xiàn):“是諸菩薩普聞一切有情言音、文字、義理皆能通達,無惑、無疑、常不忘失。所以者何?是諸菩薩于諸法中得無生忍,已善通達諸法實性,聞皆耳順并無疑惑,又得聞持陀羅尼故,常能憶念終不忘失。善現(xiàn)當知,是為不退轉菩薩摩訶薩諸行、狀、相�！�

第五分貪行品第十七之一

爾時,善現(xiàn)便白佛言:“希有,世尊!是諸菩薩成就如是大功德聚。世尊能如殑伽沙劫說不退轉諸行、狀、相,唯愿如來、應、正等覺復為宣說甚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令諸菩薩安住其中修菩提行疾得圓滿!”

佛告善現(xiàn):“善哉!善哉!汝今乃能問如是事。諦聽!諦聽!當為汝說。善現(xiàn)當知,甚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謂空、無相、無愿、無作、無生、無滅、非有、寂靜、離染、涅槃增語所顯�！�

具壽善現(xiàn)復白佛言:“為但此法名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為一切法皆得名為甚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

佛告善現(xiàn):“余一切法亦得名為甚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所以者何?謂一切色、受、想、行、識亦名甚深。

“善現(xiàn),云何色乃至識亦名甚深?謂真如甚深故,色乃至識亦名甚深。復次,善現(xiàn),若處無色名色甚深,廣說乃至若處無識名識甚深�！�

爾時,善現(xiàn)復白佛言:“希有,世尊!微妙方便遮遣五蘊顯示涅槃�！�

佛告善現(xiàn):“如是,如是。若諸菩薩能于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審諦觀察,作如是念:‘我今應如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所教而住,我今應如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學。’是諸菩薩由能如此依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審諦觀察,精進修行乃至一日,所獲福聚無量無邊。

“如貪行人復多尋伺,與他美女共為邀契,彼女限礙不獲赴期,此人欲心熾盛流注。善現(xiàn),于意云何?其人欲心于何處轉?”

“世尊,此人欲心于女處轉,謂作是念:‘彼何當來共會,于此歡娛戲樂?’”

“善現(xiàn),于意云何?其人晝夜幾欲念生?”

“世尊,此人晝夜欲念甚多�！�

佛告善現(xiàn):“若諸菩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審諦觀察,精進修行乃至一日,所超生死流轉劫數(shù),與貪行人經(jīng)一晝夜所起欲念其數(shù)量等。

“善現(xiàn)當知,是諸菩薩隨依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審諦觀察精進修行,隨能解脫能礙無上正等菩提所有過失,是故菩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審諦觀察精進修行無懈倦者,疾證無上正等菩提。

“善現(xiàn)當知,若諸菩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審諦觀察精勤修行,經(jīng)一晝夜,所獲功德,勝諸菩薩離深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如殑伽沙數(shù)大劫布施功德無量無邊。

“復次,善現(xiàn),若諸菩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相應義處,審諦觀察精進修行,經(jīng)一晝夜,所獲功德,勝諸菩薩離深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如殑伽沙數(shù)大劫,以諸供具供養(yǎng)預流、一來、不還、阿羅漢、獨覺、菩薩、如來布施功德無量無邊。

“復次,善現(xiàn),若諸菩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經(jīng)一晝夜,精勤修學布施、凈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所獲功德,勝諸菩薩離深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如殑伽沙數(shù)大劫,精勤修學布施、凈戒、安忍、精進、靜慮、般若所獲功德無量無邊。

“復次,善現(xiàn),若諸菩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經(jīng)一晝夜,以微妙法施諸有情所獲功德,勝諸菩薩離深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如殑伽沙數(shù)大劫,以微妙法施諸有情所獲功德無量無邊。

“復次,善現(xiàn),若諸菩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經(jīng)一晝夜,修三十七菩提分法及余善根所獲功德,勝諸菩薩離深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如殑伽沙數(shù)大劫,修三十七菩提分法及余善根所獲功德無量無邊。

“復次,善現(xiàn),若諸菩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經(jīng)一晝夜,修行種種財施、法施,住空閑處系念思惟,先所修行種種福業(yè)回向無上正等菩提所獲功德,勝諸菩薩離深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如殑伽沙數(shù)大劫,修行種種財施、法施,住空閑處系念思惟,先所修行種種福業(yè)回向無上正等菩提所獲功德無量無邊。

“復次,善現(xiàn),若諸菩薩依深般若波羅蜜多所說而住,經(jīng)一晝夜,普緣三世佛及弟子功德善根,和合稱量現(xiàn)前隨喜,回向無上正等菩提所獲功德,勝諸菩薩離深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如殑伽沙數(shù)大劫,普緣三世佛及弟子功德善根,和合稱量現(xiàn)前隨喜,回向無上正等菩提所獲功德無量無邊�！�

爾時,善現(xiàn)便白佛言:“如來常說諸行皆是分別所作、都非實有,以何因緣,此諸菩薩所獲功德無量無邊?”

佛告善現(xiàn):“是諸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亦常觀察所作善事空無所有、虛妄不實,如如觀察所作善事空無所有、虛妄不實,如是如是便能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如如不離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如是如是所獲功德無量無邊�！�

具壽善現(xiàn)便白佛言:“無量、無邊義有何別?”

佛告善現(xiàn):“言無量者,謂于此中其量永息;言無邊者,謂于是處數(shù)不可盡。”

具壽善現(xiàn)復白佛言:“頗有因緣,色乃至識亦無量無邊耶?”

佛告善現(xiàn):“亦有因緣,色乃至識無量無邊。”

具壽善現(xiàn)復白佛言:“何因緣故,色乃至識無量無邊?”

佛告善現(xiàn):“色乃至識皆性空故無量無邊�！�

具壽善現(xiàn)復白佛言:“為但色、受、想、行、識空,為一切法皆悉空耶?”

佛告善現(xiàn):“我說諸法無不皆空�！�

具壽善現(xiàn)復白佛言:“無量無邊是何增語?”

佛告善現(xiàn):“無量無邊是空、無相、無愿增語�！�

具壽善現(xiàn)復白佛言:“無量無邊為但是空、無相、無愿,為更有余義耶?”

佛告善現(xiàn):“于意云何?我豈不說一切法門無不皆空?”

善現(xiàn)答言:“如來常說一切法門無不皆空�！�

佛告善現(xiàn):“空即無盡,空即無量,空即無邊,空即余義。是故,善現(xiàn),一切法門雖有種種言說差別而義無異。

“善現(xiàn)當知,諸法空理皆不可說,如來方便說為無盡,或說無量,或說無邊,或說為空,或說無相,或說無愿,或說無作,或說無生,或說無滅,或說非有,或說寂靜,或說離染,或說涅槃。諸如是等無量法門義實無異,皆是如來方便演說。”

爾時,善現(xiàn)便白佛言:“希有,世尊!方便善巧諸法實性皆不可說,而為有情方便顯示。如我解佛所說義者,諸法實性皆不可說�！�

佛告善現(xiàn):“如是,如是。所以者何?一切法性皆畢竟空,無能宣說畢竟空者。”

具壽善現(xiàn)復白佛言:“不可說義有增減不?”

佛告善現(xiàn):“不可說義無增無減�！�

具壽善現(xiàn)復白佛言:“若不可說義無增無減者,即應布施乃至般若波羅蜜多亦無增減。若此六種波羅蜜多亦無增減,云何菩薩以無增減波羅蜜多,求證無上正等菩提,能近無上正等菩提?若諸菩薩增減六種波羅蜜多,便不能近無上菩提。”

佛告善現(xiàn):“如是,如是,不可說義波羅蜜多皆無增減,然諸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方便善巧,不作是念:‘如是六種波羅蜜多有增有減。’但作是念:‘唯有名相,謂為布施乃至般若波羅蜜多。’是諸菩薩修行布施乃至般若波羅蜜多,持此六種俱行作意,并依此起心及善根,與諸有情平等共有回向無上正等菩提。如佛無上正等菩提,微妙甚深而起回向,由此回向方便善巧增上勢力,能證無上正等菩提�！�

爾時,善現(xiàn)便白佛言:“何謂無上正等菩提?”

佛告善現(xiàn):“諸法真如是謂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當知,諸法真如無增減故,諸佛無上正等菩提亦無增減。若諸菩薩數(shù)多安住如是真如相應作意,便近無上正等菩提。如是,善現(xiàn),不可說義雖無增減,而不退失真如作意;波羅蜜多雖無增減,而不退失所求無上正等菩提。若諸菩薩安住如是真如作意,修行六種波羅蜜多,便近無上正等菩提�！�

具壽善現(xiàn)便白佛言:“是諸菩薩為初心起能近菩提,為后心起能近菩提?若初心起能近菩提,初心起時后心未起,無和合義;若后心起能近菩提,后心起時前心已滅,無和合義。如是前后心、心所法,進退推徵無和合義,如何可得積集善根?若諸善根不可積集,云何菩薩能近菩提?”

佛告善現(xiàn):“于意云何?如燃燈時,為初焰能燋炷,為后焰能燋炷?”

善現(xiàn)答言:“如我意解,非初焰能燋炷亦不離初焰,非后焰能燋炷亦不離后焰�！�

佛告善現(xiàn):“于意云何?炷為燋不?”

善現(xiàn)答言:“世間現(xiàn)見其炷實燋�！�

佛告善現(xiàn):“菩薩亦爾,非初心起能近菩提亦不離初心,非后心起能近菩提亦不離后心,而諸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方便善巧,令諸善根增長圓滿能近菩提�！�

具壽善現(xiàn)便白佛言:“如是緣起理趣甚深,非即前后諸心起故能近菩提,非離前后諸心起故能近菩提,而諸菩薩能近菩提�！�

佛告善現(xiàn):“于意云何?若心滅已,更可生不?”

善現(xiàn)對曰:“不也,世尊。是心已滅,不可更生�！�

“于意云何?若心已生,有滅法不?”

“如是,世尊。若心已生,定有滅法�！�

“于意云何?有滅法心,非當滅不?”

“不也,世尊。有滅法心,決定當滅�！�

“于意云何?無滅法心,為可生不?”

“不也,世尊。無滅法心,無可生義�！�

“于意云何?無生法心,為可滅不?”

“不也,世尊。無生法心,無可滅義。”

“于意云何?無生滅法,心為可生滅不?”

“不也,世尊。無生滅法,心無可生滅義�！�

“于意云何?若法已滅,更可滅不?”

“不也,世尊。若法已滅,不可更滅�！�

“于意云何?若法已生,更可生不?”

“不也,世尊。若法已生,不可更生�！�

“于意云何?諸法實性,有生滅不?”

“不也,世尊。諸法實性無生無滅。”

“于意云何?心住為如心真如不?”

“如是,世尊。如心真如,心如是住�！�

“于意云何?若心住如真如,是心為如真如、實際性常住不?”

“不也,世尊。是心非如真如、實際其性常住�！�

“于意云何?諸法真如極甚深不?”

“如是,世尊。諸法真如極為甚深。”

“于意云何?即真如是心不?”

“不也,世尊�！�

“于意云何?離真如有心不?”

“不也,世尊�！�

“于意云何?即心是真如不?”

“不也,世尊�！�

“于意云何?離心有真如不?”

“不也,世尊�！�

“于意云何?真如為能見真如不?”

“不也,世尊�！�

“于意云何?汝為見有實真如不?”

“不也,世尊�！�

“于意云何?若諸菩薩能如是行,是行深般若波羅蜜多不?”

“如是,世尊。若諸菩薩能如是行,是行深般若波羅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