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guò)獅子林及樹人國(guó)第五

早起,七人約行十里,猴行者啟:“我?guī)?前去即是獅子林�！闭f(shuō)由未了,便到獅子林。只見麒麟迅速,獅子崢嶸,擺尾搖頭,出林迎接;口銜香花,皆來(lái)供養(yǎng)。法師合掌①向前,獅子舉頭②送出。五十余里,盡是麒麟。次行又(巾箱本作“有”)到荒野之所,法師回謝獅王迎送。

猴行者曰:“我?guī)熐叭ビ质菢淙藝?guó)�！比氲絿�(guó)中,盡是千年枯樹,萬(wàn)載石頭;松栢如龍,頑石似虎。又見山中有一村寺,并無(wú)僧行。只見林雞似鳳,山犬如龍;門外有兩道金橋,橋下盡是金線水。又覩紅日西斜,都無(wú)旅店。猴行者曰:“但請(qǐng)前行,自然不用憂慮�！庇中形辶�十里,有一小屋,七人遂止宿于此。

次③早起來(lái),七人嗟嘆:“夜來(lái)此處甚是蹊蹺!”遂令行者前去買菜做飯。主人曰:“此中人會(huì)妖法,宜早廻來(lái)�！狈◣熡缮形葱�。小行者去買菜,至午不廻。法師曰:“煩惱我心!小行者出去買菜,一午不見廻來(lái),莫是被此中人妖法定也?”猴行者曰:“待我自去尋看如何?”法師曰:“甚好,甚好!”

猴行者一去數(shù)里借問(wèn),見有一人家,魚舟系樹,門掛蓑衣。然小行者被他作法,變作一個(gè)驢兒,吊在廳前。驢兒見猴行者來(lái),非常叫噉。猴行者便問(wèn)主人:“我小行者買菜,從何去也?”

主人曰:“今早有小行者到此,被我變作驢兒,見在此中�！焙镄姓弋�(dāng)下怒發(fā),卻將主人家新婦,年方二八,美皃過(guò)人,行動(dòng)輕盈,西施難比④,被猴行者作法,化此新婦作一束青草,放在驢子口伴。

主人曰:“我新婦何處去也?”猴行者曰:“驢子口邊青草一束,便是你家新婦。”主人曰:“然你也會(huì)邪法?我將為無(wú)人會(huì)使此法。今告師兄,放還我家新婦�！焙镄姓咴�:“你且放還我小行者�！敝魅藝e水一口,驢子便成行者。猴行者噀水—口,青草化成新婦。

猴行者曰:“我即今有僧行七人,從此經(jīng)過(guò),不得妄有妖法。如敢故使妖術(shù),須教你一門刲草除根�！敝魅私�前拜謝:“豈敢有違�！睉�(zhàn)戰(zhàn)兢兢,乃成詩(shī)謝曰:

行者今朝到此時(shí),偶將妖法變驢兒。

從今拱手阿羅漢,免使家門禍及之。

猴行者乃留詩(shī)云:

莫將妖法亂施呈⑤,我見黃河九度清。

相次我?guī)熃?jīng)此過(guò),好將誠(chéng)意至祇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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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書校記

① “掌”,巾箱本作“堂”。

② “頭”,德富氏本作“身”。

③ “次”,巾箱本作“取”。

④ “比”,巾箱本作“此”。

⑤ “呈”,德富氏本作“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