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香山寺第四

迤邐登程,遇一座山,名號“香山”,是千手千眼菩薩之地,又是文殊菩薩修行之所。舉頭見一寺額,號“香山之寺”。

法師與猴行者不免進(jìn)上寺門歇息。見門下左右金剛,精神猛烈,氣象生獰,古皃楞層,威風(fēng)凜冽。法師一見,遍體汗流,寒毛卓豎。猴行者曰:“請我?guī)熑胨聝?nèi)巡賞一廻�！彼炫c行者同入殿內(nèi)。寺中都無一人。只見古殿巍峨,芳草連綿,清風(fēng)颯颯。法師思惟:此中得恁寂寞!猴行者知師意思,乃云:“我?guī)熌�訝西路寂寞�?此中別是一天。前去路途,盡是虎狼虵兔之處,逢人不語,萬種恓惶。此去人煙,都是邪法�！狈◣熉�?wù)Z,冷笑低頭�？幢橹芑�,相邀便出。

前行百里,猴行者曰:“我?guī)熐叭サ孛�虵子國�！鼻乙姶笸F小虵,變雜無數(shù),攘亂紛紛。大虵頭高丈六,小虵頭高八尺,怒眼如燈,張牙如劍,氣吐火光。法師一見,退步驚惶。猴行者曰:“我?guī)煵挥皿@惶。國名虵子,有此眾虵,雖大小差殊,且緣皆有佛性,逢人不傷,見物②不害�！狈◣熢�:“若然如此,皆賴小師威力�！边M(jìn)步前行。

大小虵兒見法師七人前來,其蛇盡皆避路,閉目低頭,人過一無所傷③。又行四十余里,盡是虵鄉(xiāng)。猴行者曰:“我?guī)熋魅沼诌^獅子林及樹人國�！狈◣熢�:“未言別事,且得平安過了!”七人停息,一時汗流如雨。法師乃留詩曰:

行過虵鄉(xiāng)數(shù)十里,清朝寂莫號香山。

前程更有多魔難,只為眾生覓佛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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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書校記

① “寞”,巾箱本作“莫”,德富氏本不清晰,似作“寞”。

② “物”,巾箱本作“人”。

③ “傷”,德富氏本作“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