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讓第十九
貞觀二年,太宗謂侍臣曰:“人言作天子則得自尊崇,無所畏懼,朕則以為正合自守謙恭,常懷畏懼。昔舜誡禹曰:‘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duì)幠?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duì)幑。’又《易》?‘人道惡盈而好謙。\’凡為天子,若惟自尊崇,不守謙恭者,在身倘有不是之事,誰肯犯顏諫奏?朕每思出一言,行一事,必上畏皇天,下懼群臣。天高聽卑,何得不畏?群公卿士,皆見瞻仰,何得不懼?以此思之,但知常謙常懼,猶恐不稱天心及百姓意也。”魏征曰:“古人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副菹率卮顺Vt常懼之道,日慎一日,則宗社永固,無傾覆矣。唐、虞所以太平,實(shí)用此法!
貞觀三年,太宗問給事中孔穎達(dá)曰:“《論語》云:‘以能問于不能,以多問于寡,有若無,實(shí)若虛。’何謂也?”穎達(dá)對曰:“圣人設(shè)教,欲人謙光。己雖有能,不自矜大,仍就不能之人求訪能事。己之才藝雖多,猶病以為少,仍就寡少之人更求所益。己之雖有,其狀若無,己之雖實(shí),其容若虛。非惟匹庶,帝王之德,亦當(dāng)如此。夫帝王內(nèi)蘊(yùn)神明,外須玄默,使深不可知。故《易》稱‘以蒙養(yǎng)正;以明夷蒞眾’。若其位居尊極,炫耀聰明,以才陵人,飾非拒諫,則上下情隔,君臣道乖。自古滅亡,莫不由此也!碧谠:“《易》云:‘勞謙,君子有終,吉!\如卿言!痹t賜物二百段。
河間王孝恭,武德初封為趙郡王,累授東南道行臺(tái)尚書左仆射。孝恭既討平蕭銑、輔公祏,遂領(lǐng)江、淮及嶺南、北,皆統(tǒng)攝之。專制一方,威名甚著,累遷禮部尚書。孝恭性惟退讓,無驕矜自伐之色。時(shí)有特進(jìn)江夏王道宗,尤以將略馳名,兼好學(xué),敬慕賢士,動(dòng)修禮讓,太宗并加親待。諸宗室中,惟孝恭、道宗莫與為比,一代宗英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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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傳第八十
- 第001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