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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貓叫

  夜半貓叫

  從走進校門的那一刻,我就覺得這所學(xué)校有一些不應(yīng)該有很多的東西。

  過了一些日子,終于明白了,原來是貓?zhí)嗔恕V灰S意的在校園里走走,你就會看到那林蔭道上漫步的老貓,草坪上打滾、睡懶覺的小貓,在花叢中追蜂攆蝶的半大不老的貓。至于品種,更是繁多,反正不逮老鼠,都搞的花里胡哨,讓我這個并不懂貓的人,完全不理解這種城市人心態(tài)。

  生活似乎不愿意在平靜的軌道上行駛,總是時不時的給我使絆子。

  周六的早晨沒能睡上懶覺,大清早就被女朋友給拎出了校門,能干什么事哪?買貓,我暈,這些個女孩子都怎么了,小范圍的時尚也不放過,在校園養(yǎng)什么寵物啊,還偏偏養(yǎng)貓,別的沒有,這貓,還不是一撈一大把嗎?“你要樂意,我馬上就給你逮一個。”這話讓女朋友樂然極為生氣,然后導(dǎo)致她大失淑女風(fēng)度的在我的大腿上使勁擰了一把。

  看她看那白色小貓咪的眼神,我就知道完了,自己好不容易混到的在她心中第一位置滑到了未知數(shù)。“我來抱抱吧。”我示好的說。果不起然,她撅起了小嘴“不行,你們男人好臟的。”現(xiàn)在就開始嫌我臟了,這還得了,真后悔這么寵著她,得采取措施,我暗暗下了決心,眼露殺機的看著小白貓。那貓慵懶的伸了前爪一下,“喵嗚”一聲,似乎沒把我放在眼里,我一個趔趄摔到在地,正好一只貓趾高氣昂的從我面前走過,照樣“喵嗚”一聲。

  晚上,夜色很濃,天陰著,秋風(fēng)似串門的?,不客氣的從門窗涌進來。

  斜依在靠枕上和樂然短信傳情,算她還有點人性,掛念著我的傷,發(fā)信息問我好了沒。一個趔趄的后果使我手掌和膝蓋不同程度的破皮,還流了點男兒血。誰知,磨到最后快要熄燈了的時候,樂然說“明天能陪我去買貓食嗎?”我當(dāng)時就想把手機摔了。怕她再跳到我的背上耍賴,我違心的答應(yīng)了,這調(diào)皮的丫頭。

  關(guān)了手機,鎖在抽屜里,我長出一口氣閉上眼睛要享受這秋夜的撫摩。

  我的床靠近窗子,風(fēng)可以很輕易的鉆到我的被褥里,那隨風(fēng)而來的點點滴滴也容易滲透到我的夢里。

  我恍恍惚惚地追逐在樂然身后,看她像花蝴蝶般的在我面前跳舞,奔跑。她一面笑著,一面又用青春的身體誘惑著我,“彬,來呀,呵呵,來呀,來追我啊。”我扮著鬼臉,“惡魔來抓你了。”嬉笑著向前撲。

  就這樣她一邊跑,我一邊追,跑到了一座高樓前。這樓很高,直入云霄,一眼看不到頂。我覺得有些什么不對勁,四周死寂一片,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我看樂然似要跑進高樓里的樣子,連忙喊她“小然,快停下,快停下。”她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聲音,還在往里跑,腳步已經(jīng)有些趔趄,而此時的我竟然沒了絲毫力氣。

  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她那粉紅色的裙子已經(jīng)和周圍的霧氣混在一起,成了白色,只有那飄逸的長發(fā),還在我眼前一閃一閃。

  我只能停下來喘氣,嗓子似乎也啞了,眼睛不甘的往樓里看,樂然消失了,沒有任何的痕跡。這座高樓在我的眼中一下子成了一個KB的怪物,它張大了嘴巴,把我的樂然給吃了。

  焦急的我眼淚也跑了出來,我知道要是讓樂然知道了她一定要笑我,我寧愿讓她笑也要讓她留在我身邊。

  樓里黑漆漆的,看不到東西。我只好抬起頭看樓頂,“!”我嚇的亡魂出殼,我的樂然竟站在樓頂,活生生的站在樓頂,手里還抱著今天剛給她買的小白貓,她的腳已經(jīng)有一半懸在了空中,而她似無所覺,身后的白霧變幻著丑惡的面孔,似在吞噬樂然又似在驅(qū)趕樂然走下半空。

  “哈哈,哈哈,哈哈……”樂然竟發(fā)出怪異的笑聲,先是如少女銀鈴般悅耳,繼而是少婦般媚惑,最后竟變成凄厲慘烈的聲音如鵜梟般刺耳。這,這,這不是樂然,她是誰?這聲音斷然不會是樂然,決不會是。她的衣服,衣服是白色的睡衣,不是粉紅的裙子,我的眼睛很清楚的透過了白霧的遮擋。那樂然哪里去了,我的樂然哪里去了,她去哪了?

  “不要啊。”我看到那個形似樂然的女子,突然中絕了笑聲,一躍而下,如將要捕捉獵物的雄鷹,要把屬于她的什么東西緊緊抓住。我不能看著她這么死,即使她不是樂然。我大喊著向她跑去,想在她落地前接住她。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奔跑速度實際上和烏龜差不多。在距他約有十米的地方,我眼睜睜看著她落地,腦漿迸裂,血紅一片。

  于此同時,那只在她手中抱著的貓,在她跳樓時被甩在了樓頂,那貓也緊隨著女子的死亡的那一刻,尖叫一聲“喵嗚”,一頭栽了下來,正死在女人的懷里。

  “啊,啊……”我大叫著從睡夢中坐起身來。

  今晚,宿舍就我一人,其他的室友都包夜去了,隔壁的宿舍咒罵了幾句,騷亂一陣也隨之進入了二次睡眠。

  我擁著被子,不敢再合眼,怕再見到那血腥KB的夢境,心里很是惦記著樂然。我想下床取手機,給她發(fā)個短信問問。猛然卻看到一雙詭異明亮的眼睛直盯著我。“啊……”我的心要跳出嗓子眼了,是一只貓,一只體形較大的貓,有點像那個調(diào)皮搗蛋的加菲。它在看著我,使我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事。

  門插的好好的,它怎么進來的,從窗戶嗎?真不可思議,從兩根比圓珠筆心略大些的鐵線上走進來的?

  那貓又瞪了我一會,覺得索然無味了,就“喵嗚”一聲,邁著步子在屋子里兜了一圈又從窗子里出去了。這聲叫幾乎又把我的魂叫出去。 我摸一把冷汗,幾乎癱瘓在床上,看來明天是買不成貓食了。貓的叫聲會給我?guī)矶蜻\,確實如此,這不是第一次了,趔趄、噩夢,天哪,我確信無疑。心里這么想著,窗外的貓咪們又“喵嗚、喵嗚……”的叫了起來,叫的我寒毛直豎。

  我把昨晚噩夢告訴了樂然,她瞪著眼睛看著我,用手指著我的鼻子說“撒謊,哼,找借口!”“不是啊。”我連忙又把自己打聽的事情告訴了她。

  學(xué)校養(yǎng)貓的風(fēng)氣也不知是那位前輩傳下來的,因為其模糊不清,后來者似乎就毫無怨言的延續(xù)了這種風(fēng)氣,一時間貓滿為患。那老師學(xué)生,爭相養(yǎng)貓并視之為高雅之事,尤其許多女孩子,很有愛心,雖然怕狗狗什么的,但對于貓啊,兔啊,特別鐘愛。也就是因為這樣,學(xué)校的不少對男女竟是這東西給牽的紅線,于是貓被本校視為愛情的象征。但好事多磨,悲劇似乎也由此而生。

  一個大我兩屆的學(xué)姐就是因為一只小白貓愛上了英俊的學(xué)長,然后被拋棄,在她苦苦哀求,沒有挽回自己的愛情的情況下,獨自一個人在深夜跑到樓頂,跳樓自殺,據(jù)說是死時腦漿迸裂,血紅一片。

  “哎呀,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樂然抱著我的腰把腦袋沉入我的肩頭生怕我會離開她似的。許久她抬起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問:“彬,你會永遠愛我嗎?”“會。”我吻吻她的額頭,堅定的說。

  下午,樂然把小白貓送人了。從此以后我再也沒做過噩夢,偶爾在半夜似睡似醒的時候再聽到那尖銳的“喵嗚”貓叫,也沒了當(dāng)初的恐懼,這早已是學(xué)院由來已久的風(fē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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