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卷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

第五百一十二卷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jīng)

第三分善友品第十八

爾時(shí),具壽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世尊,新學(xué)大乘諸菩薩摩訶薩,云何應(yīng)學(xué)般若、靜慮、精進(jìn)、安忍、凈戒、布施波羅蜜多?”

佛告善現(xiàn):“新學(xué)大乘諸菩薩摩訶薩,欲學(xué)般若乃至布施波羅蜜多,應(yīng)先親近、承事、供養(yǎng)能善宣說分別般若乃至布施波羅蜜多真凈善友。謂說般若波羅蜜多甚深經(jīng)時(shí),教誡教授新學(xué)大乘諸菩薩言:‘來!善男子,汝應(yīng)勤修布施、凈戒、安忍、精進(jìn)、靜慮、般若波羅蜜多。汝勤修時(shí)應(yīng)以無所得而為方便,與一切有情平等共有回向無上正等菩提。汝勿以色蘊(yùn)乃至識(shí)蘊(yùn)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眼處乃至意處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色處乃至法處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眼界乃至意界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色界乃至法界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眼識(shí)界乃至意識(shí)界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眼觸乃至意觸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眼觸為緣所生諸受乃至意觸為緣所生諸受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地界乃至識(shí)界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因緣乃至增上緣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無明乃至老死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內(nèi)空乃至無性自性空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真如乃至不思議界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苦、集、滅、道圣諦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四念住乃至八圣道支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八解脫、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空、無相、無愿解脫門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凈觀地乃至如來地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極喜地乃至法云地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五眼、六神通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三十二相、八十隨好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無忘失法、恒住舍性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預(yù)流果乃至獨(dú)覺菩提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一切菩薩摩訶薩行、諸佛無上正等菩提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亦勿以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而取無上正等菩提。何以故?善男子,若不取色便得無上正等菩提,乃至不取一切相智便得無上正等菩提。

“‘汝善男子,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shí),勿貪著色、受、想、行、識(shí),廣說乃至一切相智。所以者何?以色乃至一切相智非可貪著。何以故?善男子,以一切法自性空故。’”

爾時(shí),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諸菩薩摩訶薩能為難事,于一切法自相空中,希求無上正等菩提,欲證無上正等菩提�！�

佛告善現(xiàn):“如是,如是,諸菩薩摩訶薩能為難事,于一切法自相空中,希求無上正等菩提,欲證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當(dāng)知,諸菩薩摩訶薩雖知諸法皆如幻事,廣說乃至如尋香城自相皆空,而為世間得義利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令世間得利益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令世間得安樂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欲撥濟(jì)諸世間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與世間作歸依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與世間作舍宅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欲示世間究竟道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與世間作洲渚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與世間作日月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與世間作燈燭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與世間作導(dǎo)師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與世間作將帥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為與世間作所趣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令世間得義利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為欲解脫一切有情諸苦惱事,修行布施乃至般若,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是為菩薩摩訶薩為令世間得義利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令世間得利益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為撥五趣怖畏有情置于涅槃無畏彼岸,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是為菩薩摩訶薩為令世間得利益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令世間得安樂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為撥憂苦愁惱有情置于涅槃安隱彼岸,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是為菩薩摩訶薩為令世間得安樂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欲撥濟(jì)諸世間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見諸有情墮三惡趣,為欲撥濟(jì)令修善業(yè),漸依三乘而趣出離,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是為菩薩摩訶薩為欲撥濟(jì)諸世間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歸依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為令一切生老病死愁嘆憂苦所逼有情,速得解脫生等眾苦,住無余依般涅槃界,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是為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歸依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舍宅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欲為有情說一切法皆不和合,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是為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舍宅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具壽善現(xiàn)白佛言:“世尊,云何一切法皆不和合?”

佛告善現(xiàn):“諸色不和合即色不相屬,若色不相屬即色無生,若色無生即色無滅,若色無滅即色不和合,受、想、行、識(shí)廣說乃至一切相智亦復(fù)如是。諸菩薩摩訶薩欲為有情說一切法皆有如是不和合相,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欲示世間究竟道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欲為有情說如是法,謂色彼岸即非色,受、想、行、識(shí)彼岸即非受、想、行、識(shí),廣說乃至一切智彼岸即非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彼岸即非道相智、一切相智。善現(xiàn)當(dāng)知,如色等彼岸相,一切法亦爾�！�

具壽善現(xiàn)便白佛言:“若一切法皆如色等彼岸相者,云何菩薩摩訶薩于一切法應(yīng)現(xiàn)等覺?所以者何?非色彼岸中有如是分別,謂此是色,此是受、想、行、識(shí),廣說乃至一切相智。非受、想、行、識(shí)廣說乃至一切相智彼岸中有如是分別,謂此是色,此是受、想、行、識(shí),廣說乃至一切相智�！�

佛告善現(xiàn):“如是,如是,非色彼岸中有如是分別,謂此是色,廣說乃至一切相智,如是乃至非一切相智彼岸中有如是分別,謂此是色,廣說乃至一切相智,以一切法本性空故。善現(xiàn)當(dāng)知,諸菩薩摩訶薩甚為難事,謂雖觀一切法皆寂滅相甚深微妙而心不沉沒,作是念言:‘我于此法現(xiàn)等覺已,證得無上正等菩提,為諸有情宣說開示如是寂滅深妙之法。’是為菩薩摩訶薩欲示世間究竟道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洲渚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譬如大小海河池中,高地可居周回水?dāng)嗾f為洲渚。如是,善現(xiàn),色乃至識(shí)前后際斷,廣說乃至一切相智前后際斷。由此前際、后際斷故,一切法斷,此一切法前后際斷,即是寂滅微妙如實(shí),謂空無所得道斷愛盡無余,雜染永滅究竟涅槃。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求證無上正等菩提,欲為有情宣說開示如是諸法前后際斷甚深寂滅微妙如實(shí),是為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洲渚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日月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為破長(zhǎng)夜無明卵[穀-禾+卵]所覆有情重黑暗故,為療有情無知翳目令明朗故,為與一切愚冥有情作照明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是為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日月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燈燭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欲為有情宣說六種波羅蜜多及四攝事相應(yīng)經(jīng)典真實(shí)義趣,方便教導(dǎo)令勤修學(xué),除滅種種無明黑暗,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是為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燈燭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導(dǎo)師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欲令趣向邪道有情離行四種不應(yīng)行處,為說一道令歸正故,為雜染者得清凈故,為愁惱者得歡悅故,為憂苦者得喜樂故,為非理者得如理故,為流轉(zhuǎn)者得還滅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是為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導(dǎo)師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將帥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希求無上正等菩提,欲為有情宣說開示色無生無滅、無染無凈,受、想、行、識(shí)無生無滅、無染無凈,廣說乃至一切智無生無滅、無染無凈,道相智、一切相智無生無滅、無染無凈。是為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將帥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云何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所趣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善現(xiàn),菩薩摩訶薩希求無上正等菩提,欲為有情宣說開示色以虛空為所趣,受、想、行、識(shí)以虛空為所趣,廣說乃至一切智以虛空為所趣,道相智、一切相智以虛空為所趣。以一切法皆如虛空無所有故,欲為有情宣說開示色非趣非不趣。何以故?以色性空,空中無趣無不趣故。受、想、行、識(shí)非趣非不趣。何以故?以受、想、行、識(shí)性空,空中無趣無不趣故。廣說乃至一切智非趣非不趣。何以故?以一切智性空,空中無趣無不趣故。道相智、一切相智非趣非不趣。何以故?以道相智、一切相智性空,空中無趣無不趣故。是為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所趣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所以者何?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空、無相、無愿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空、無相、無愿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起無作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起無作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生無滅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生無滅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染無凈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染無凈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所有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所有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如夢(mèng)乃至如尋香城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如夢(mèng)乃至尋香城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量無邊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量無邊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不與不取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不與不取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不舉不下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不舉不下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去無來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去無來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增無減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增無減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入無出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入無出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集無散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集無散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合無離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合無離中,趣與非趣不可得故。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我乃至見者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我乃至見者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我乃至無見者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我乃至無見者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常、樂、我、凈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常、樂、我、凈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常、苦、無我、不凈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常、苦、無我、不凈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貪、瞋、癡事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貪、瞋、癡事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見所作事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見所作事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真如乃至不思議界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真如乃至不思議界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動(dòng)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動(dòng)性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五蘊(yùn)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色乃至識(shí)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六內(nèi)處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眼處乃至意處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六外處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色處乃至法處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六內(nèi)界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眼界乃至意界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六外界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色界乃至法界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六識(shí)界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眼識(shí)界乃至意識(shí)界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六觸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眼觸乃至意觸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六受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眼觸為緣所生諸受乃至意觸為緣所生諸受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六界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地界乃至識(shí)界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四緣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因緣乃至增上緣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十二支緣起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明乃至老死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六波羅蜜多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十六空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內(nèi)空乃至無性自性空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四圣諦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苦、集、滅、道圣諦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三十七菩提分法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四念住乃至八圣道支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八解脫、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八解脫、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三解脫門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空、無相、無愿解脫門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三乘十地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凈觀地乃至如來地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菩薩十地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極喜地乃至法云地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陀羅尼門、三摩地門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陀羅尼門、三摩地門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五眼、六神通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五眼、六神通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如來十力、四無所畏、四無礙解、十八佛不共法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大慈、大悲、大喜、大舍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大慈、大悲、大喜、大舍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三十二相、八十隨好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三十二相、八十隨好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無忘失法、恒住舍性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無忘失法、恒住舍性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預(yù)流果乃至獨(dú)覺菩提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預(yù)流果乃至獨(dú)覺菩提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一切菩薩摩訶薩行、諸佛無上正等菩提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一切菩薩摩訶薩行、諸佛無上正等菩提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善現(xiàn),一切法皆以預(yù)流乃至如來為趣,諸菩薩摩訶薩于如是趣不可超越。何以故?預(yù)流乃至如來尚畢竟無所有,況于其中有趣非趣可得?

“如是,善現(xiàn),諸菩薩摩訶薩為與世間作所趣故,發(fā)趣無上正等菩提�！�

爾時(shí),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誰能于此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深生信解?”

佛告善現(xiàn):“若菩薩摩訶薩久于無上正等菩提,發(fā)意趣求精勤修行,已曾供養(yǎng)無量諸佛,于諸佛所發(fā)弘誓愿,所種善根皆已淳熟,無量善友攝受護(hù)念,及能于此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深生信解。”

具壽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是菩薩摩訶薩何性?何相?何狀?何貌?能深信解如是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善現(xiàn):“是菩薩摩訶薩以調(diào)伏貪、瞋、癡性為性,以遠(yuǎn)離貪、瞋、癡相為相,以遠(yuǎn)離貪、瞋、癡狀為狀,以遠(yuǎn)離貪、瞋、癡貌為貌。

“復(fù)次,善現(xiàn),是菩薩摩訶薩以調(diào)伏貪、瞋、癡及無貪、瞋、癡性為性,以遠(yuǎn)離貪、瞋、癡及無貪、瞋、癡相為相,以遠(yuǎn)離貪、瞋、癡及無貪、瞋、癡狀為狀,以遠(yuǎn)離貪、瞋、癡及無貪、瞋、癡貌為貌。善現(xiàn)當(dāng)知,若菩薩摩訶薩成就如是性、相、狀、貌,乃能于此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深生信解�！�

具壽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若菩薩摩訶薩能于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深信解者,是菩薩摩訶薩當(dāng)何所趣?”

佛告善現(xiàn):“是菩薩摩訶薩當(dāng)趣一切智智。”

具壽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若菩薩摩訶薩趣一切智智者,是菩薩摩訶薩能與一切有情為所歸趣。”

佛告善現(xiàn):“如是,如是,若菩薩摩訶薩能于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深生信解,則能趣向一切智智,若能趣向一切智智,是則能與一切有情為所歸趣。”

具壽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是菩薩摩訶薩能為難事,謂著如是堅(jiān)固甲胄:‘我當(dāng)度脫一切有情,皆令證得究竟涅槃。雖于有情作如是事,而都不見有情施設(shè)。’”

佛告善現(xiàn):“如是,如是,如汝所說。復(fù)次,善現(xiàn),是菩薩摩訶薩所著甲胄,不屬色乃至識(shí)。何以故?色乃至識(shí)皆畢竟無所有,非菩薩非甲胄故,說彼甲胄不屬色乃至識(shí)。如是乃至是菩薩摩訶薩所著甲胄不屬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何以故?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皆畢竟無所有,非菩薩非甲胄故,說彼甲胄不屬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是菩薩摩訶薩所著甲胄不屬我乃至見者。何以故?我乃至見者皆畢竟無所有,非菩薩非甲胄故,說彼甲胄不屬我乃至見者。是菩薩摩訶薩所著甲胄不屬一切法。何以故?一切法皆畢竟無所有,非菩薩非甲胄故,說彼甲胄不屬一切法。

“善現(xiàn),是菩薩摩訶薩修行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能著如是堅(jiān)固甲胄,謂我當(dāng)度一切有情,皆令證得究竟涅槃�！�

具壽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若菩薩摩訶薩能著如是堅(jiān)固甲胄,謂我當(dāng)度一切有情,皆令證得般涅槃?wù)?不墮聲聞及獨(dú)覺地。是菩薩摩訶薩無處無容墮于聲聞或獨(dú)覺地。所以者何?是菩薩摩訶薩不于有情安立分限,而著如是堅(jiān)固甲胄�！�

佛告善現(xiàn):“汝觀何義而作是言:若菩薩摩訶薩能著如是堅(jiān)固甲胄,不墮聲聞或獨(dú)覺地?”

爾時(shí),善現(xiàn)白言:“世尊,是菩薩摩訶薩非為度脫少分有情而著如是堅(jiān)固甲胄,亦非為求少分智故而著如是堅(jiān)固甲胄。所以者何?是菩薩摩訶薩普為濟(jì)撥一切有情令般涅槃而著如是堅(jiān)固甲胄,但為求得一切智智而著如是堅(jiān)固甲胄,由此因緣不墮聲聞及獨(dú)覺地�！�

佛告善現(xiàn):“如是,如是,如汝所說,是菩薩摩訶薩普為濟(jì)撥一切有情令般涅槃,但為求得一切智智而著如是堅(jiān)固甲胄,由此因緣不墮聲聞及獨(dú)覺地�！�

爾時(shí),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如是般若波羅蜜多最為甚深,無能修者、無所修法、亦無修處、亦無由此而得修習(xí)。所以者何?非此般若波羅蜜多甚深義中,而有少分實(shí)法可得名能修者及所修法、若修習(xí)處、若由此修。

“世尊,若修虛空,是修般若波羅蜜多;若修一切法,是修般若波羅蜜多;若修不實(shí)法,是修般若波羅蜜多;若修無所有,是修般若波羅蜜多;若修無攝受,是修般若波羅蜜多;若修除遣法,是修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善現(xiàn):“修除遣何法,是修般若波羅蜜多?”

善現(xiàn)答言:“修除遣五蘊(yùn),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六內(nèi)處,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六外處,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六內(nèi)界,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六外界,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六識(shí)界,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六觸,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六受,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六界,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四緣,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十二支緣起,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我乃至見者,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布施波羅蜜多乃至般若波羅蜜多,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內(nèi)空乃至無性自性空,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真如乃至不思議界,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四圣諦,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四念住乃至八圣道支,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四靜慮、四無量、四無色定,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八解脫、八勝處、九次第定、十遍處,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空、無相、無愿解脫門,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凈觀地乃至如來地,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極喜地乃至法云地,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一切陀羅尼門、三摩地門,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五眼、六神通,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如來十力乃至十八佛不共法,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大慈、大悲、大喜、大舍,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三十二相、八十隨好,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無忘失法、恒住舍性,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預(yù)流果乃至獨(dú)覺菩提,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一切菩薩摩訶薩行、諸佛無上正等菩提,是修般若波羅蜜多;修除遣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是修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善現(xiàn):“如是,如是,若菩薩摩訶薩修除遣色廣說乃至一切相智,是修般若波羅蜜多。

“復(fù)次,善現(xiàn),應(yīng)依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驗(yàn)知不退轉(zhuǎn)菩薩摩訶薩。若菩薩摩訶薩雖行般若乃至布施波羅蜜多而無執(zhí)著,當(dāng)知是為不退轉(zhuǎn)菩薩摩訶薩,廣說乃至若菩薩摩訶薩雖行一切智、道相智、一切相智而無執(zhí)著,當(dāng)知是為不退轉(zhuǎn)菩薩摩訶薩。

“復(fù)次,善現(xiàn),諸有不退轉(zhuǎn)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shí),不觀他語及他教敕以為真要,非但信他而有所作,不為貪欲、瞋恚、愚癡、憍慢等過之所雜染,亦不為彼牽引其心。諸有不退轉(zhuǎn)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shí),不離布施乃至般若波羅蜜多。諸有不退轉(zhuǎn)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shí),聞?wù)f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其心不驚、不恐、不怖、不沉、不沒,亦不退舍所求無上正等菩提,于深般若波羅蜜多,歡喜樂聞、受持、讀誦、究竟通利、系念思惟如說修行常無厭倦。當(dāng)知如是不退轉(zhuǎn)菩薩摩訶薩,先世已聞甚深般若波羅蜜多所有義趣,受持、讀誦、如理思惟,精進(jìn)修行心無厭倦。所以者何?由此不退轉(zhuǎn)菩薩摩訶薩,聞?wù)f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其心不驚、不恐、不怖,廣說乃至如說修行常無厭倦�！�

具壽善現(xiàn)便白佛言:“若菩薩摩訶薩聞?wù)f如是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其心不驚、不恐、不怖、不沉、不沒,亦不退舍所求無上正等菩提,于深般若波羅蜜多,歡喜樂聞、受持、讀誦、究竟通利、系念思惟,如說修行常無厭倦。是菩薩摩訶薩云何修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善現(xiàn):“是菩薩摩訶薩相續(xù)隨順趣向臨入一切智智,應(yīng)作如是行深般若波羅蜜多�！�

具壽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是菩薩摩訶薩云何相續(xù)隨順趣向臨入一切智智,行深般若波羅蜜多?”

佛告善現(xiàn):“若菩薩摩訶薩相續(xù)隨順趣向臨入空、無相、無愿、虛空、無所有、無生、無滅、無染、無凈、真如乃至不思議界、無造、無作、如夢(mèng)乃至如尋香城,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是為菩薩摩訶薩相續(xù)隨順趣向臨入一切智智,行深般若波羅蜜多�！�

具壽善現(xiàn)復(fù)白佛言:“如世尊說‘若菩薩摩訶薩相續(xù)隨順趣向臨入空、無相、無愿廣說乃至如尋香城,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是為菩薩摩訶薩相續(xù)隨順趣向臨入一切智智,行深般若波羅蜜多’者,是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shí),為行五蘊(yùn)乃至一切相智不?”

佛告善現(xiàn):“是菩薩摩訶薩不行五蘊(yùn)乃至一切相智。所以者何?是菩薩摩訶薩所隨順趣向臨入一切智智,無能作者、無能壞者、無所從來、無所至去、亦無所住、無方無域、無數(shù)無量、無往無來,既無數(shù)量往來可得,亦無能證。

“善現(xiàn),如是一切智智,不可以五蘊(yùn)證,廣說乃至不可以一切相智證。所以者何?五蘊(yùn)即是一切智智,廣說乃至一切相智即是一切智智。何以故?若五蘊(yùn)真如,若一切智智真如,若一切法真如,皆一真如無二無別,廣說乃至若一切相智真如,若一切智智真如,若一切法真如,皆一真如無二無別。是故,一切智智不可以五蘊(yùn)證,廣說乃至不可以一切相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