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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卷 增壹阿含經(jīng)

第二十六卷 增壹阿含經(jīng)

等見品第三十四

聞如是:一時,尊者舍利弗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

爾時,眾多比丘到舍利弗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爾時,眾多比丘白舍利弗言:“戒成就比丘當思惟何等法?”

舍利弗報言:“戒成就比丘當思惟五盛陰無常、為苦、為惱、為多痛畏,亦當思惟苦、空、無我。云何為五?所謂色陰、痛陰、想陰、行陰、識陰。爾時,戒成就比丘思惟此五盛陰,便成須陀洹道!

比丘白舍利弗言:“須陀洹比丘當思惟何等法?”

舍利弗報言:“須陀洹比丘亦當思惟此五盛陰為苦、為惱、為多痛畏,亦當思惟苦、空、無我。諸賢當知:若須陀洹比丘思惟此五盛陰時,便成斯陀含果!

諸比丘問曰:“斯陀含比丘當思惟何等法?”

舍利弗報言:“斯陀含比丘亦當思惟此五盛陰為苦、為惱、為多痛畏,亦當思惟苦、空、無我。爾時,斯陀含比丘當思惟此五盛陰時,便成阿那含果!

諸比丘問曰:“阿那含比丘當思惟何等法?”

舍利弗報言:“阿那含比丘亦當思惟此五盛陰為苦、為惱、為多痛畏,亦當思惟此五盛陰苦、空、無我。爾時,阿那含比丘當思惟此五盛陰時,便成阿羅漢!

諸比丘問曰:“阿羅漢比丘當思惟何等法!

舍利弗報言:“汝等所問何其過乎?羅漢比丘所作已過,更不造行,有漏心得解脫,不向五趣生死之海,更不受有,有所造作。是故,諸賢,持戒比丘、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當思惟此五盛陰。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舍利弗所說,歡喜奉行。

聞如是:一時,佛在波羅柰仙人鹿野苑中。

爾時,如來成道未久,世人稱之為大沙門。爾時,波斯匿王新紹王位。是時,波斯匿王便作是念:“我今新紹王位,先應取釋家女。設與我者,乃適我心;若不見與,我今當以力往逼之!睜枙r,波斯匿王即告一臣曰:“往至迦毗羅衛(wèi),至釋種家,持我名字,告彼釋種云:‘波斯匿王問訊起居輕利,致問無量。’又語彼釋:‘吾欲取釋種女,設與我者,抱德永已;若見違者,當以力相逼。’”

爾時,大臣受王教敕,往至迦毗羅國。爾時,迦毗羅衛(wèi)釋種五百人,集在一處。是時,大臣即往至五百釋種所,持波斯匿王名字,語彼釋種言:“波斯匿王問訊殷勤,起居輕利,致意無量。吾欲取釋種之女,設與吾者,是其大幸;設不與者,當以力相逼。”

時,諸釋種聞此語已,極懷瞋恚:“吾等大姓,何緣當與婢子結(jié)親?”其眾中或言當與,或言不可與。

爾時,有一釋集彼眾中,名摩呵男,語眾人言:“諸賢,勿共瞋恚。所以然者?波斯匿王為人暴惡,設當波斯匿王來者,壞我國界。我今躬自當往與波斯匿王相見,說此事情!

時,摩呵男家中婢生一女,面貌端正,世之希有。時,摩呵男沐浴此女,與著好衣,載寶羽車,送與波斯匿王,又白王言:“此是我女,可共成親。”

時,波斯匿王得此女,極懷歡喜,即立此女為第一夫人。未經(jīng)數(shù)日,而身懷妊;復經(jīng)八九月,生一男兒,端正無雙,世所殊特。時波斯匿王集諸相師與此太子立字。

時,諸相師聞王語已,即白王言:“大王當知:求夫人時,諸釋共諍,或言當與,或言不可與,使彼此流離。今當立名,名曰毗流勒!毕鄮熈⑻栆,各從座起而去。

時,波斯匿王愛此流離太子,未曾離目前。然流離太子年向八歲,王告之曰:“汝今已大,可詣迦毗羅衛(wèi)學諸射術(shù)!

是時,波斯匿王給諸使人,使乘大象往詣釋種家,至摩呵男舍,語摩呵男言:“波斯匿王使我至此學諸射術(shù),惟愿祖父母事事教授。”

時,摩呵男報曰:“欲學術(shù)者善可習之!笔菚r,摩呵男釋種集五百童子,使共學術(shù)。時,流離太子與五百童子共學射術(shù)。

爾時,迦毗羅衛(wèi)城中新起一講堂,天及人民、魔若魔天不在此講堂中住。時,諸釋種各各自相謂言:“今此講堂成來未久,畫彩已竟,猶如天宮而無有異。我等先應請如來于中供養(yǎng)及比丘僧,令我等受福無窮。”是時,釋種即于堂上敷種種坐具,懸繒幡蓋,香汁灑地,燒眾名香,復儲好水,燃諸明燈。

是時,流離太子將五百童子往至講堂所,即升師子之座。時,諸釋種見之,極懷瞋恚,即前捉臂,逐出門外,各共罵之:“此是婢子!諸天、世人未有居中者,此婢生物敢入中坐!睆妥搅麟x太子撲之著地。

是時,流離太子即從地起,長嘆息而視后。是時,有梵志子名好苦。是時,流離太子語好苦梵志子曰:“此諸釋種取我毀辱乃至于斯。設我后紹王位時,汝當告我此事!

是時,好苦梵志子報曰:“如太子教!睍r,彼梵志子日三時白太子曰:“憶釋所辱!北阏f此偈:

“一切歸于盡,果熟亦當墮,

合集必當散,有生必有死。”

是時,波斯匿王隨壽在世,后取命終,便立流離太子為王。是時,好苦梵志至王所,而作是說:“王當憶本釋所毀辱!

是時,流離王報曰:“善哉!善哉!善憶本事!笔菚r,流離王便起瞋恚,告群臣曰:“今人民主者為是何人?”

群臣報曰:“大王,今日之所統(tǒng)領(lǐng)流離王!

時曰:“汝等速嚴駕,集四部兵,吾欲往征釋種!

諸臣對曰:“如是,大王!笔菚r,群臣受王教令,即云集四種之兵。是時,流離王將四部之兵,往至迦毗羅越。

爾時,眾多比丘聞流離王往征釋種,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

是時,世尊聞此語已,即往逆流離王,便在一枯樹下,無有枝葉,于中結(jié)跏跌坐。是時,流離王遙見世尊在樹下坐,即下車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

爾時,流離王白世尊言:“更有好樹,枝葉繁茂,尼拘留之等,何故此枯樹下坐?”

世尊告曰:“親族之蔭,故勝外人!

是時,流離王便作是念:“今日世尊故為親族,然我今日應還本國,不應往征迦毗羅越!笔菚r,流離王即辭還退。

是時,好苦梵志復白王言:“當憶本為釋所辱!

是時,流離王聞此語已,復興瞋恚:“汝等速嚴駕,集四部兵,吾欲往征迦毗羅越!

是時,群臣即集四部之兵,出舍衛(wèi)城,往詣迦毗羅越征伐釋種。

是時,眾多比丘聞已,往白世尊:“今流離王興兵眾,往攻釋種。”

爾時,世尊聞此語已,即以神足,往在道側(cè),在一枯樹下坐。時,流離王遙見世尊在樹下坐,即下車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

爾時,流離王白世尊言:“更有好樹,不在彼坐,世尊今日何故在此枯樹下坐?”

世尊告曰:“親族之蔭,勝外人也!

是時,世尊便說此偈:

“親族之蔭涼,釋種出于佛,

盡是我枝葉,故坐斯樹下!

是時,流離王復作是念:“世尊今日出于釋種,吾不應往征,宜可齊此還歸本土!笔菚r,流離王即還舍衛(wèi)城。

是時,好苦梵志復語王曰:“王當憶本釋種所辱!

是時,流離王聞此語已,復集四種兵出舍衛(wèi)城,詣迦毗羅越。

是時,大目揵連聞流離王往征釋種,聞已,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目連白世尊言:“今日流離王集四種兵往攻釋種,我今堪任使流離王及四部兵,擲著他方世界!

世尊告曰:“汝豈能取釋種宿緣,著他方世界乎?”

時,目連白佛言:“實不堪任使宿命緣,著他方世界!

爾時,世尊語目連曰:“汝還就坐。”

目連復白佛言:“我今堪任移此迦毗羅越,著虛空中!

世尊告曰:“汝今堪能移釋種宿緣著虛空中乎?”

目連報曰:“不也,世尊!

佛告目連:“汝今還就本位!

爾時,目連復白佛言:“惟愿聽許以鐵籠疏覆迦毗羅越城上!

世尊告曰:“云何,目連,能以鐵籠疏覆宿緣乎?”

目連白佛:“不也,世尊!

佛告目連:“汝今還就本位,釋種今日宿緣已熟,今當受報!

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欲使空為地,復使地為空,

本緣之所系,此緣不腐敗。”

是時,流離王往詣迦毗羅越。時,諸釋種聞流離王將四部之兵,來攻我等,復集四部之眾,一由旬中往逆流離王。是時,諸釋一由旬內(nèi)遙射流離王,或射耳孔,不傷其耳;或射頭髻,不傷其頭;或射弓壞,或射弓弦,不害其人;或射鎧器,不傷其人;或射床座,不害其人;或射車輪壞,不傷其人;或壞幢麾,不害其人。是時,流離王見此事已,便懷恐怖,告群臣曰:“汝等觀此箭為從何來?”

群臣報曰:“此諸釋種,去此一由旬中射箭使來。”

流離王報言:“彼設發(fā)心欲害我者,普當死盡,宜可于中還歸舍衛(wèi)!”

是時,好苦梵志前白王言:“大王勿懼!此諸釋種皆持戒,蟲尚不害,況害人乎?今宜前進,必壞釋種。”

是時,流離王漸漸前進向彼釋種。是時,諸釋退入城中。時,流離王在城外而告之曰:“汝等速開城門,若不爾者,盡當取汝殺之!”

爾時,迦毗羅越城有釋童子,年向十五,名曰奢摩,聞流離王今在門外,即著鎧持仗至城上,獨與流離王兵共斗。是時,奢摩童子多殺害兵眾,各各馳散,并作是說:“此是何人?為是天也?為是鬼神也?遙見如似小兒!”

是時,流離王便懷恐怖,即入地孔中而避之。

時,釋種聞壞流離王眾。是時,諸釋即呼奢摩童子而告之曰:“汝年幼小,何故辱我等門戶?豈不知諸釋修行善法乎?我等尚不能害蟲,況復人命乎?我等能壞此軍眾,一人敵萬人。然我等復作是念,然殺害眾生不可稱計。世尊亦作是說:‘夫人殺人命,死入地獄;若生人中,壽命極短。’汝速去,不復住此!”

是時,奢摩童子即出國去,更不入迦毗羅越。

是時,流離王復至門中,語彼人曰:“速開城門,不須稽留!”

是時,諸釋自相謂言:“可與開門,為不可乎?”

爾時,弊魔波旬在釋眾中作一釋形,告諸釋言:“汝等速開城門,勿共受困于今日。”

是時,諸釋即與開城門。是時,流離王即告群臣曰:“今此釋眾人民極多,非刀劍所能害盡,盡取埋腳地中,然后使暴象蹈殺!

爾時,群臣受王教敕,即以象蹈殺之。

時,流離王敕群臣曰:“汝等速選好面手釋女五百人。”

時,諸臣受王教令,即選五百端正女人,將詣王所。

是時,摩訶男釋至流離王所,而作是說:“當從我愿!”

流離王言:“欲何等愿?”

摩呵男曰:“我今沒在水底,隨我遲疾,使諸釋種并得逃走。若我出水,隨意殺之!

流離王曰:“此事大佳!”

是時,摩呵男釋即入水底,以頭發(fā)系樹根而取命終。

是時,迦毗羅越城中諸釋,從東門出,復從南門入;或從南門出,還從北門入;或從西門出,而從北門入。是時,流離王告群臣曰:“摩呵男父何故隱在水中,如今不出?”

爾時,諸臣聞王教令,即入水中出摩呵男,已取命終。爾時,流離王以見摩呵男命終,時王方生悔心:“我今祖父已取命終,皆由愛親族故。我先不知當取命終,設當知者,終不來攻伐此釋!”

是時,流離王殺九千九百九十萬人,流血成河,燒迦毗羅越城,往詣尼拘留園中。是時,流離王語五百釋女言:“汝等慎莫愁憂,我是汝夫,汝是我婦,要當相接!笔菚r,流離王便舒手捉一釋女而欲弄之。

時,女問曰:“大王欲何所為?”

時,王報言:“欲與汝情通。”

女報王曰:“我今何故與婢生種情通!”

是時,流離王甚懷瞋恚,敕群臣曰:“速取此女!兀其手足,著深坑中!

諸臣受王教令,兀其手足,擲著深坑中。及五百女人皆罵王言:“誰持此身與婢生種共交通?”

時,王瞋恚,盡取五百釋女,兀其手足,著深坑中。是時,流離王悉壞迦毗羅越已,還詣舍衛(wèi)城。

爾時,祇陀太子在深宮中與諸妓女共相娛樂。是時,流離王聞作倡伎聲,即便問之:“此是何音聲,乃至于斯?”

群臣報王言:“此是祇陀王子在深宮中,作倡伎樂而自娛樂!

時,流離王即敕御者:“汝回此象詣祇陀王子所!

是時,守門人遙見王來而白言:“王小徐行,祇陀王子今在宮中五樂自娛,勿相觸嬈!笔菚r,流離王即時拔劍,取守門人殺之。

是時,祇陀王子聞流離王在門外住,竟不辭諸妓女,便出在外與王相見:“善來!大王,可入小停駕!

時,流離王報言:“豈不知吾與諸釋共斗乎?”

祇陀對曰:“聞之!

流離王報言:“汝今何故與妓女游戲而不佐我也?”

祇陀王子報言:“我不堪任殺害眾生之命!

是時,流離王極懷瞋恚,即復拔劍斫殺祇陀王子。是時,祇陀王子命終之后,生三十三天中,與五百天女共相娛樂。

爾時,世尊以天眼觀祇陀王子以取命終,生三十三天,即便說此偈:

“人天中受福,祇陀王子德,

為善后受報,皆由現(xiàn)報故。

此憂彼亦憂,流離二處憂,

為惡后受惡,皆由現(xiàn)報故。

當依福佑功,前作后亦然,

或獨而為者,或復人不知。

作惡有知惡,前作后亦然,

或獨而為者,或復人不知。

人天中受福,二處俱受福,

為善后受報,皆由現(xiàn)報故。

此憂彼亦憂,為惡二處憂,

為惡后受報,皆由現(xiàn)報故!

是時,五百釋女自歸,稱喚如來名號:“如來于此生,亦從此間出家學道,而后成佛。然佛今日永不見憶,遭此苦惱,受此毒痛。世尊何故而不見憶?”

爾時,世尊以天耳清徹,聞諸釋女稱怨向佛。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盡來,共觀迦毗羅越,及看諸親命終!

比丘對曰:“如是,世尊!

爾時,世尊將諸比丘出舍衛(wèi)城,往至迦毗羅越。時,五百釋女遙見世尊將諸比丘來,見已,皆懷慚愧。

爾時,釋提桓因及毗沙門王在世尊后而扇。爾時,世尊還顧,語釋提桓因言:“此諸釋女皆懷慚愧!

釋提桓因報言:“如是,世尊。”是時,釋提桓因即以天衣覆此五百女身體上。

爾時,世尊告毗沙門王曰:“此諸女人饑渴日久,當作何方宜?”

毗沙門王白佛言:“如是,世尊!

時,毗沙門天王即辦自然天食,與諸釋女,皆悉充足。

是時,世尊漸與諸女說微妙法:“所謂諸法皆當離散,會有別離。諸女當知:此五盛陰皆當受此苦痛諸惱,墮五趣中。夫受五盛陰之身,必當受此行報;以有行報,便當受胎;已受胎分,復當受苦樂之報。設當無五盛陰者,便不復受形;若不受形,則無有生;以無有生,則無有老;以無有老,則無有病;以無有病,則無有死;以無有死,則無合會別離之惱。是故,諸女,當念此五陰成敗之變。所以然者?以知五陰,則知五欲;以知五欲,則知愛法;以知愛法,則知染著之法。知此眾事已,則不復受胎;以不受胎,則無生、老、病、死!

爾時,世尊與眾釋女漸說此法,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凈想,出要為樂。爾時,世尊觀此諸女心開意解,諸佛世尊常所說法——苦、集、盡、道,爾時世尊盡與彼說之。爾時,諸女諸塵垢盡,得法眼凈,各于其所而取命終,皆生天上。

爾時,世尊詣城東門,見城中煙火洞燃,即時而說此偈:

“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死,

不生則不死,此滅為最樂!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盡來往詣尼拘留園中,就座而坐。”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此是尼拘留園,我昔在中與諸比丘廣說其法。如今空虛,無有人民,昔日之時。數(shù)千萬眾于中得道,獲法眼凈。自今以后,如來更不復至此間!

爾時,世尊與諸比丘說法已,各從座起而去,往舍衛(wèi)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今流離王及此兵眾不久在世,卻后七日盡當磨滅!

是時,流離王聞世尊所記:“流離王及諸兵眾,卻后七日盡當消滅!甭勔芽植,告群臣曰:“如來今以記之云:‘流離王不久在世,卻后七日及兵眾盡當沒滅。’汝等觀外境,無有盜賊、水火災變來侵國者。何以故?諸佛如來語無有二,所言終不異!

爾時,好苦梵志白王言:“王勿恐懼,今外境無有盜賊畏難,亦無水火災變;今日大王快自娛樂!

流離王言:“梵志當知:諸佛世尊,言無有異!”

時,流離王使人數(shù)日,至七日頭,大王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將諸兵眾及諸婇女,往阿脂羅河側(cè)而自娛樂,即于彼宿。是時,夜半有非時云起,暴風疾雨。是時,流離王及兵眾盡為水所漂,皆悉消滅,身壞命終,入阿鼻地獄中。復有天火燒城內(nèi)宮殿。

爾時,世尊以天眼觀見流離王及四種兵為水所漂,皆悉命終,入地獄中。

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作惡極為甚,皆由身口行,

今身亦受惱,壽命亦短促。

設在家中時,為火之所燒,

若其命終時,必生地獄中。”

爾時,眾中多比丘白世尊言:“流離王及四部兵,今已命絕,為生何處?”

世尊告曰:“流離王者,今入阿鼻地獄中。”

諸比丘白世尊言:“今此諸釋昔日作何因緣,今為流離王所害?”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昔日之時,此羅閱城中有捕魚村。時世極饑儉,人食草根,一升金貿(mào)一升米。時,彼村中有大池水,又復饒魚。時,羅閱城中人民之類,往至池中而捕魚食之。當于爾時,水中有二種魚:一名、拘璅,二名、兩舌。是時,二魚各相謂言:‘我等于此眾人,先無過失,我是水性之蟲,不處平地,此人民之類,皆來食啖我等。設前世時,少多有福德者,其當用報怨。’

“爾時,村中有小兒年向八歲,亦不捕魚,復非害命。然復彼魚在岸上者,皆悉命終;小兒見已,極懷歡喜。

“比丘當知:汝等莫作是觀!爾時羅閱城中人民之類,豈異人乎?今釋種是也。爾時拘璅魚者,今流離王是也。爾時兩舌魚者,今好苦梵志是也。爾時小兒見魚在岸上而笑者,今我身是也。爾時,釋種坐取魚食,由此因緣,無數(shù)劫中入地獄中,今受此對。我爾時,坐見而笑之,今患頭痛,如似石押,猶如以頭戴須彌山。所以然者?如來更不受形,以舍眾行,度諸厄難。是謂,比丘,由此因緣今受此報。諸比丘當護身、口、意行,當念恭敬承事梵行人。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當天子欲命終時,有五未曾有瑞應而現(xiàn)在前。云何為五?一者、華冠自萎,二者、衣裳垢坌,三者、身體汗臭,四者、不樂本座,五者、天女星散。是謂天子當命終時有此五瑞應。爾時,天子極懷愁憂,椎胸喚叫。爾時,諸天子來至此天子所,語此天子言:‘汝今爾來可生善處,快得善處,快得善利;以得善利,當念安處善業(yè)。’爾時,諸天而教授之!

爾時,有一比丘白世尊言:“三十三天云何得生善處?云何快得善利?云何安處善業(yè)?”

世尊告曰:“人間于天則是善處。得善處、得善利者,生正見家,與善知識從事,于如來法中得信根,是謂名為快得善利!彼云何名為安處善業(yè)?于如法中而得信根,剃除須發(fā),以信堅固,出家學道;彼以學道,戒性具足,諸根不缺,飯食知足,恒念經(jīng)行,得三達明,是謂名為安處善業(yè)。”

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人為天善處,良友為善利,

出家為善業(yè),有漏盡無漏。

“比丘當知:三十三天著于五欲,彼以人間為善趣;于如來法得出家,為善利而得三達。所以然者?諸佛世尊皆出人間,非由天而得也。是故,比丘,于此命終當生天上!

爾時,彼比丘白世尊:“云何比丘當生善趣?”

世尊告曰:“涅槃者,即是比丘善趣。汝今,比丘,當求方便,得至涅槃。如是,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沙門出家有五毀辱之法。云何為五?一者、頭發(fā)長,二者、爪長,三者、衣裳垢坌,四者、不知時宜,五者、多有所論。所以然者?多有論說比丘復有五事。云何為五?一者、人不信言,二者、不受其教,三者、人所不喜見,四者、妄言,五者、斗亂彼此。是謂多論說之人有此五事。比丘,當除此五,而無邪想。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與諸比丘五百人俱。

爾時,頻毗娑羅王敕諸群臣:“速嚴駕寶羽之車,吾欲至舍衛(wèi)城親覲世尊。”

是時,群臣聞王教敕,即駕寶羽之車,前白王言:“嚴駕已訖,王知是時!

爾時,頻毗娑羅王乘寶羽之車出羅閱城,往詣舍衛(wèi)城,漸至祇洹精舍,欲入祇洹精舍。夫水灌頭王法有五威容,悉舍之一面。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

爾時,世尊漸與說微妙之法。爾時,王聞法已,白世尊言:“惟愿如來當在羅閱城夏坐!亦當供給衣被、飯食、床敷臥具、病瘦醫(yī)藥!

爾時,世尊默然受頻毗娑羅王請。是時,王以見世尊默然受請,即從座起,頭面禮足,繞三匝,便退而去,還詣羅閱城,入于宮中。

爾時,頻毗娑羅王在閑靜處,便生此念:“我亦堪任供養(yǎng)如來及比丘僧,盡其形壽,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醫(yī)藥,但當愍其下劣!笔菚r,頻毗娑羅王尋其日告群臣曰:“我昨日而生此念:‘我能盡形壽供養(yǎng)如來及比丘僧,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醫(yī)藥,亦復當愍諸下劣。’汝等各各相率,次第飯如來諸賢,長夜受福無窮!

爾時,摩竭國王即于宮門前起大講堂,復辦種種食具。

爾時,世尊出舍衛(wèi)國,及將五百比丘,漸漸人間游化,至羅閱城迦蘭陀竹園所。是時,頻毗娑羅王聞世尊來至迦蘭陀竹園中,尋時乘羽寶之車,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頻毗娑羅王白世尊言:“我在閑靜之處,便生此念:‘如我今日能供辦衣被、飯食、床敷臥具、病瘦醫(yī)藥,但念下劣之家。’即告群臣:‘汝等各各供辦飲食之具,次第飯佛。’云何,世尊,此是其宜?為非其宜?”

世尊告曰:“善哉!善哉!大王,多所饒益,為天、世人而作福田!

爾時,頻毗娑羅王白世尊言:“惟愿世尊明日就宮中食!”

爾時,頻毗娑羅王以見世尊默然受請,時王尋起,頭面禮足,便退而去。

爾時,世尊明日清旦,著衣持缽,入城至王宮中各次第坐。爾時,王給以百味食,手自斟酌,歡喜不亂。爾時,頻毗娑羅王見世尊食訖,除去缽器,便取一卑座,在如來前坐。

爾時,世尊漸與王說微妙之法,令發(fā)歡喜之心。爾時,世尊與諸大王及群臣之類,說微妙之法,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凈想,淫為穢惡,出要為樂。

爾時,世尊以知彼眾生心開意解,無復狐疑,諸佛世尊常所說法——苦、集、盡、道,爾時世尊盡與說之。當于座上六十余人諸塵垢盡,得法眼凈;六十大臣及五百天人諸塵垢盡,得法眼凈。

爾時,世尊即與頻毗娑羅王及諸人民說此頌偈:

“祠祀火為上,書中頌為最,

王為人中尊,眾流海為源,

星中月照明,光明日為上。

上下及四方,諸所有萬物,

天及世人民,佛為最尊上。

欲求其福者,當供養(yǎng)于佛!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便從座起而去。爾時,羅閱城中人民之類,隨其貴賤,從家多少,飯佛及比丘僧。

爾時,世尊在迦蘭陀竹園中住,國界人民靡不供養(yǎng)者。爾時,羅閱城中諸梵志等次應作食。是時,彼梵志集在一處,各作是論:“吾等各各出三兩金錢,以供食具。”

爾時,羅閱城中有梵志,名曰雞頭,極為貧匱,趣自存活,無金錢可輸,便為諸梵志所驅(qū)逐,使出眾中。是時,雞頭梵志還至家中,而告其婦:“卿今當知:諸梵志等所見驅(qū)逐,不聽在眾。所以然者?由無金錢故。”

時,婦報言:“還入城中,隨人舉債,必當?shù)弥。又語其主:‘七日之后,當相報償。設不償者,我身及婦沒為奴婢。’”

是時,梵志隨其婦言,即入城中,處處求索,了不能得。還至婦所,而告之曰:“吾所在求索了不能得,當如之何?”

時,婦報曰:“羅閱城東有大長者,名不奢蜜多羅,饒財多寶,可往至彼而求債之:‘見與三兩金錢,七日之后自當相還;設不還者,我身及婦沒為奴婢。’”

是時,梵志從婦受語,往詣不奢蜜多羅,從求金錢:“不過七日自當相還,若不相還者,我與婦沒身為奴婢!笔菚r,不奢蜜多羅即與金錢。

是時,雞頭梵志持此金錢還至婦所,而告之曰:“以得金錢,當何方宜?”

時,婦報言:“可持此錢,眾中輸之!

時,彼梵志即持金錢,往眾中輸之。諸梵志等語此梵志曰:“我等辦具已訖,可持此金錢還歸所在,不須住此眾中!

時,彼梵志即還到舍,以此因緣,向婦說之。其婦報言:“我等二人共至世尊所,自宣微意。”

爾時,梵志即將其婦至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又復其婦禮如來足,在一面坐。爾時,梵志以此因緣,具白世尊。爾時,世尊告梵志曰:“如今可為如來及比丘僧辦其飲食。”

爾時,梵志還熟視其婦,時婦報曰:“但隨佛教,不足疑難!

爾時,梵志即從座起,前白佛言:“惟愿世尊及比丘眾當受我請!”

是時,世尊默然受梵志請。

爾時,釋提桓因在世尊后,叉手侍焉。爾時,世尊回顧,謂釋提桓因:“汝可佐此梵志共辦食具!

釋提桓因白佛言:“如是,世尊!

爾時,毗沙門天王去如來不遠,將諸鬼神眾不可稱計,遙扇世尊。是時,釋提桓因語毗沙門天王曰:“汝亦可佐此梵志辦此食具!

毗沙門報曰:“甚善!天王!

是時,毗沙門天王前至佛所,頭面禮足,繞佛三匝,自隱其形,化作人像,領(lǐng)五百鬼神共辦食具。是時,毗沙門天王敕諸鬼神:“汝等速往至栴檀林中而取栴檀,著鐵廚中。”爾時,廚中有五百鬼神與中作食。

是時,釋提桓因告自在天子曰:“毗沙門今日已造鐵廚,與佛、比丘僧作飯食。汝今可化作講堂,使佛、比丘僧于中得飯食!

自在天子報曰:“此事甚佳!”是時,自在天子聞釋提桓因語,去羅閱城不遠,化作七寶講堂。所謂七寶者:金、銀、水精、琉璃、瑪瑙、赤珠、硨磲。復化作四梯陛:金、銀、水精、琉璃。金梯陛上化作銀樹,銀梯陛上化作金樹,金根、銀莖、銀枝、銀葉。若復金梯陛上化作銀葉、銀枝,水精梯陛上化作琉璃樹,亦各雜種不可稱計。復以雜寶而廁其間,復以七寶而覆其上,周匝四面懸好金鈴,然彼鈴聲皆出八種之音。復化作好床座,敷以好褥,懸繒幡蓋,世所希有。爾時,以牛頭栴檀,燃火作食,羅閱城側(cè)十二由旬,香熏遍滿其中。

是時,摩竭國王告諸群臣:“我生長深宮,初不聞此香,羅閱城側(cè)何緣聞此好香?”

群臣白王:“此是雞頭梵志在食廚中然天栴檀香,是其瑞應。”

是時,頻毗娑羅王敕諸群臣:“速嚴駕羽寶之車,吾欲往至世尊所問訊此緣!

是時,諸臣報王:“如是,大王!

頻毗婆羅王即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國王見此鐵廚中有五百人作食,見已,便作是語:“此是何人所作飲食?”

時,諸鬼神以人形報曰:“雞頭梵志請佛及比丘僧而供養(yǎng)之。”

是時,國王復遙見高廣講堂,問侍人曰:“此是何人所造講堂?昔所未有,為誰所造?”

群臣報曰:“不知此緣!

是時,頻毗娑羅王作是念:“我今至世尊所而問此義,然佛世尊無事不知,無事不見!

是時,摩竭國頻毗娑羅王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頻毗娑羅王白世尊言:“昔日不見此高廣講堂,今日見之。昔日不見此鐵廚,今日見之。將是何物?為是誰變?”

世尊告曰:“大王當知:此毗沙門天王所造鐵廚,及自在天子造此講堂!

是時,摩竭國王即于座上悲泣交集,不能自勝。世尊告曰:“大王,何故悲泣乃至于斯?”

時,頻毗娑羅王白佛言:“不敢悲泣,但念后生人民不睹圣興!當來之人慳著財物,無有威德,尚不聞此奇寶之名,何況見乎?今蒙如來有奇特之變,出現(xiàn)于世,是故悲泣!”

世尊告曰:“當來之世,國王、人民實不睹此變!睜枙r,世尊即與國王說法,使發(fā)歡喜之心。王聞法已,即從座而去。

是時,毗沙門天王即其日語雞頭梵志曰:“汝舒右手!笔菚r,雞頭即舒右手。毗沙門天王即授與金鋌,又告之曰:“自以此金鋌投于地上。”

是時,梵志即投于地上,乃成百千兩金。毗沙門天王報曰:“汝持此金鋌入城中買種種飲食,持來此間。”

是時,梵志受天王教,即持此金入城買種種飲食,持來廚所。是時,毗沙門天王沐浴梵志,與著種種衣裳,手執(zhí)香火,教白:“時到,今正是時,愿尊屈顧!”

是時,梵志即受其教,手執(zhí)香爐而白:“時到,惟愿屈顧!”

爾時,世尊以知時至,著衣持缽,將諸比丘眾往至講堂所,各次第坐,及比丘尼眾亦次第坐。是時,雞頭梵志見飲食極多,然眾僧復少,前白世尊言:“今日食飲極為豐多,然比丘僧少,不審云何?”

世尊告曰:“汝今,梵志,手執(zhí)香爐,上高臺上,向東、南、西、北,并作是說:‘諸釋迦文佛弟子得六神通,漏盡阿羅漢者,盡集此講堂。’”

梵志白言:“如是,世尊!笔菚r,梵志從佛受教,即上樓上請諸漏盡阿羅漢。是時,東方有二萬一千阿羅漢,從東方來詣此講堂;南方二萬一千,西方二萬一千,北方二萬一千阿羅漢集此講堂。爾時,講堂上有八萬四千阿羅漢集在一處。

是時,頻毗娑羅王將諸群臣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及禮比丘僧。是時,雞頭梵志見比丘僧已,歡喜踴躍,不能自勝。以飯食之具,飯佛及比丘僧,手自斟酌,歡喜不辭。然故有遺余之食,是時雞頭梵志前白佛言:“今飯佛及比丘僧,故有遺余飯食在。”

世尊告曰:“汝今可請佛及比丘僧七日供養(yǎng)。”

梵志對曰:“如是,瞿曇!笔菚r,雞頭梵志即前長跪,白世尊言:“今請佛及比丘僧七日供養(yǎng),自當供給衣被、飯食、床敷臥具、病瘦醫(yī)藥!

爾時,世尊默然受請。

爾時,大眾之中有比丘尼名舍鳩利。是時,比丘尼白世尊言:“我今心中生念:‘頗有釋迦文佛弟子漏盡阿羅漢不集此乎?’又以天眼觀東方界,南方、西方、北方皆悉觀之,靡不來者,皆悉云集。今此大會純是羅漢真人云集!

世尊告曰:“如是,舍鳩利,如汝所言,此之大會純是真人,東、西、南、北無不集者。”爾時,世尊以此因緣,告諸比丘:“汝等頗見比丘尼中天眼徹睹,如此比丘尼等乎?”

諸比丘對曰:“不見也,世尊!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聲聞中第一弟子天眼第一者,所謂舍鳩利比丘尼是!

時,雞頭梵志七日之中供養(yǎng)圣眾衣被、飯食、床敷臥具、病瘦醫(yī)藥,復以華香散如來上。是時,此華在虛空中化作七寶交露臺。是時,梵志見交露臺已,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前白佛言:“惟愿世尊聽在道次,得作沙門!

爾時,雞頭梵志即得為道,諸根寂靜,自修其志。除去睡眠,設眼見色亦不起想念,其眼根亦無惡想流馳諸念而護眼根;若耳聞聲、鼻嗅香、舌知味、身知細滑,不起細滑之想,意知法亦然。是時,便滅五結(jié)蓋——覆蔽人心者,令人無智慧。亦無殺害之意,而凈其心,不殺,不念殺,不教人殺,手不執(zhí)刀杖;起仁慈之心向一切眾生。除去不與取,不起盜心,而凈其意;恒有施心于一切眾生,亦使不盜。己不淫泆,亦復教人使不淫泆;恒修梵行,清凈無瑕穢,于梵行中而凈其心。亦不妄語,亦不教人使行妄語;恒念至誠,無有虛詐誑惑世人,于中而凈其心。復不兩舌,亦不教人使兩舌,若此間語不傳至彼,設彼間語不傳至此,于中而凈其意。于食知足,不著氣味,不著榮色,不著肥白,但欲支其形體,使全其命。欲除故痛,使新者不生,得修行道,長處無為之地。猶如有男女,以脂膏涂瘡者,但欲除愈故也;此亦如是,所以于食知足者,欲使故痛除愈,新者不生。

或復是時,達曉行道,不失時節(jié),不失三十七道品之行;蜃蛐,除去睡眠之蓋;或初夜時,或坐或行,除去睡眠之蓋;或中夜時,右脅著地,腳腳相累,系意在明;彼復以后夜時,或坐、或經(jīng)行而凈其意。是時,飲食知足,經(jīng)行不失時節(jié),除去欲不凈想,無諸惡行,而游初禪;有覺、有觀、息念、猗歡樂,而游二禪;無有樂,護念清靜,自知身有樂,諸賢所求護念清凈者,而游三禪;彼苦樂已滅,無有愁憂,無苦無樂,護念清凈,游于四禪。

彼以三昧心,清凈無瑕穢,亦得無所畏。復得三昧,自憶無數(shù)世事。彼便憶過去之事,若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萬生、數(shù)千萬生,成劫、敗劫、成敗之劫,我曾生彼處,姓某、字某,食如此之食,受如是苦樂,壽命長短,彼死此生,死此生彼,因緣本末,皆悉知之。彼復以三昧心清凈無瑕穢,得無所畏,觀眾生類生者、死者。

彼復以天眼觀眾生類,生者、死者,善趣、惡趣,善色、惡色,若好、若丑,隨行所種,皆悉知之;蛴斜娚惿、口、意行惡,誹謗賢圣,造邪業(yè)本,身壞命終,生地獄中。或復有眾生身、口、意、行善,不誹謗賢圣,身壞命終,生善處天上。復以清凈天眼觀眾生類若好、若丑,善趣、惡趣,善色、惡色,皆悉知之,得無所畏,復施心盡漏,后觀此苦,如實知之。此是苦,此是苦集、苦盡、苦出要,如實知之。彼作是觀已,欲漏心、有漏心、無明漏心得解脫;已得解脫,便得解脫智: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是時,雞頭梵志便成阿羅漢。

爾時,尊者雞頭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世間五事最不可得。云何為五?應喪之物欲使不喪者,此不可得;滅盡之法欲使不盡者,此不可得;夫老之法欲使不老者,此不可得;夫病之法欲使不病者,此不可得也;夫死之法欲使不死者,此不可得。是謂,比丘,有此五事最不可得。若如來出世,若如來不出世,此法界恒住如故,而不朽敗。有喪滅之聲,生、老、病、死,若生、若逝,皆歸于本。是謂,比丘,此五難得之物。

“當求方便,修行五根。云何為五?所謂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是謂,比丘,行此五根已,便成須陀洹;家家、一種,轉(zhuǎn)進成斯陀含;轉(zhuǎn)進滅五結(jié)使,成阿那含,于彼般涅槃,不來此世;轉(zhuǎn)進有漏盡,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自身作證而自游化,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當求方便,除前五事,修后五根。如是,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今有五人不可療治。云何為五?一者諛諂之人不可療治;奸邪之人不可療治;惡口之人不可療治;嫉妒之人不可療治;無反復之人不可療治。是謂,比丘,有此五人不可療治。”

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奸邪惡口人,嫉妒無反復,

此人不可療,智者之所棄。

“是故,諸比丘,常當學正意,除去嫉妒;修行威儀,所說如法;當知反復,識其恩養(yǎng),小恩尚不忘,何況大者!勿懷慳貪,又不自譽,復不毀他人。如是,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昔者,釋提桓因告三十三天曰:‘若諸賢與阿須倫共斗時,設阿須倫不如,諸天得勝者,汝等捉毗摩質(zhì)多羅阿須倫,將來至此,身為五系。’是時,毗摩質(zhì)多羅阿須倫,復告諸阿須倫曰:‘卿等,今日與諸天共斗,設得勝者,便捉釋提桓因,縛送此間。’比丘當知:爾時,二家共斗,諸天得勝,阿須倫不如。是時,三十三天躬捉毗摩質(zhì)多羅阿須倫王,束縛其身,將詣釋提桓因所,著中門外,自觀彼五系。

“是時,毗摩質(zhì)多羅阿須倫王便作是念:‘此諸天法正,阿須倫所行非法。我今不樂阿須倫,便當即住此諸天宮。’是時,以生此念言:‘諸天法正,阿須倫非法,我欲住此間。’作此念已,是時,毗摩質(zhì)多羅阿須倫王便自覺知身無縛系,五欲而自娛樂。設毗摩質(zhì)多羅阿須倫王生此念已,言:‘諸天非法,阿須倫法正。我不用此三十三天,還欲詣阿須倫宮。’是時,阿須倫王身被五系,五欲娛樂自然消滅。

“比丘當知:纏縛之急,莫過此事,魔之所縛,復甚于斯。設興結(jié)使,魔以被縛,動魔被縛,不動魔不被縛。是故,諸比丘,當求方便,使心不被縛,樂閑靜之處。所以然者?此諸結(jié)使是摩境界。若有比丘在魔境界者,終不脫生、老、病、死,不脫愁、憂、苦、惱。我今說此苦際,若復比丘心不移動,不著結(jié)使,便脫生、老、病、死、愁、憂、苦、惱,我今說此苦際。是故,諸比丘,當作是學,無有結(jié)使,越出魔界。如是,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尊者阿難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是時,阿難白世尊言:“夫言盡者,名何等法言盡乎?”

世尊告曰:“阿難,色者無為,因緣而有此名;無欲、無為,名滅盡法。彼盡者,名曰滅盡。痛、想、行、識,無為、無作,皆是磨滅之法;無欲、無污,彼滅盡者,故名滅盡。阿難當知:五盛陰無欲、無作,為磨滅法;彼滅盡者,名為滅盡。此五盛陰永以滅盡,更不復生,故名滅盡!

是時,尊者阿難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生漏梵志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是時,生漏梵志白世尊言:“云何,瞿曇,有何因緣,有何宿行,使此人民之類有盡、有滅、有減少者?本為城廓,今日已壞;本有人民,今日丘荒!

世尊告曰:“梵志,欲知由此人民所行非法故,使本有城廓,今日磨滅;本有人民,今日丘荒。皆由生民慳貪結(jié)縛,習行愛欲之所致故,使風以不時,雨以不時,所種根栽,不得長大,其中人民死者盈路。梵志當知:由此因緣,使國毀壞,民不熾盛。

“復次,梵志,人民之類所行非法,便有雷電霹靂自然之應,天降雹雨,壞敗生苗,爾時人民死者難計。復次,梵志,人民之類所行非法,共相諍競,或以手拳相加,瓦石相擲,各各自喪其命。復次,梵志,彼人民之類已共諍竟,不安其所,國主不寧,各興兵眾共相攻伐,至大眾死者難計,或有被刀死者,或有矟箭死者。如是,梵志,由此因緣,使民減少,不復熾盛。復次,梵志,人民之類所行非法故,使神祇不佑而得其便,或遭困厄,疾病著床,除降者少,疫死者多。是謂,梵志,由此因緣,使民減少,不復熾盛。”

是時,生漏梵志白世尊言:“瞿曇,所說甚為快哉!說此人本減少之義。實如來教,本有城廓,今日磨滅;本有人民,今日丘荒。所以然者?以有非法,便生慳嫉;以生慳嫉,便生邪業(yè);以生邪業(yè),故使天雨不時,五谷不熟,人民不熾,故使非法流行,天降災變,壞敗生苗。彼以行非法,著貪慳疾,是時國主不寧,各興兵眾,共相攻伐,死者叵計,故使國土流荒,人民迸散。今日世尊所說甚善!快哉!由非法故致此災患。正使為他所捉,便斷其命,由非法故便生盜心;以生盜心,后為王殺;以生邪業(yè),非人得其便,由此因緣,便取命終,人民減少,故使無有城廓之所居處。

“瞿曇,今日所話以自過多,猶如僂者得伸,盲者得眼目,冥中得明,無目者為作眼目。今沙門瞿曇無數(shù)方便而說法,我今重自歸佛、法、眾,愿聽為優(yōu)婆塞,盡形壽,不敢復殺。若沙門瞿曇見我若乘象騎馬,我由恭敬。所以然者?我為王波斯匿、頻毗娑羅王、優(yōu)填王、惡生王、優(yōu)陀延王,受梵之福,我恐失此之德。設我偏露右肩時,惟愿世尊受我禮拜!設我步行時,見瞿曇來,我當去履,惟愿世尊受我等禮!”

爾時,世尊儼頭可之。是時,生漏梵志歡喜踴躍,不能自勝,前白佛言:“我今重自歸沙門瞿曇,惟愿世尊聽為優(yōu)婆塞!”

爾時,世尊漸與說法,使發(fā)歡喜之心。梵志聞法已,即從座起,便退而去。

爾時,生漏梵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