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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師吐血

  飲光是佛陀弟子迦葉的漢文譯名。佛經(jīng)中曾說∶飲光持釋迦丈六之衣,披彌勒百尺之身。那本是用比喻的手法,說飲光已得佛教的真?zhèn)?堪為傳法大器。但卻有人泥於文字,死鉆牛角,必要在丈六與百尺之間尋出一點「慧解」出來。

  據(jù)說,義寂法師一次在螺溪定慧寺講經(jīng)說法,正好提到上面那句經(jīng)文,但卻一語帶過,未作解釋。這便引起一位聽講僧人的疑云。那位僧人名叫興教明師,年方弱冠。他想,飲光怎麼能「持釋迦丈六之衣,披彌勒百尺之身」呢?是否釋迦的僧衣并非真的丈六,而應(yīng)更長一些呢?彌勒的身量并非真的百尺,而應(yīng)略短一些呢?對他來說,這可是個天大的難題。他不敢去問義寂,便去天臺云居寺求教德韶國師。

  德韶國師是位禪僧,有徒五百。他聽到興教明師提出的問題之後,禁不住心中萬分譏笑,嘆其愚笨。禪宗是最不講求經(jīng)文的文字意思的,向以「不立文字」著稱,教學(xué)方法也非常特殊,常以機(jī)鋒隱語激發(fā)對方的悟性,絕少逐章循句地解釋文字。德韶是禪僧,自然也受這種方法的影響,便嘲弄地對興教明師說∶「唉呀,你真是太聰明了,什麼問題都想得到!這個問題既然是你想出來的,看來也只有你能回答了,別人卻是不會!

  興教明師未能領(lǐng)會德韶的禪語深意,氣得表情立變,拂袖而去。他想,自己本是慕名前來求教,你不回答也就是了,何必要冷嘲熱諷,羞辱自己一番呢?他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回到螺溪定慧寺,便一口熱血噴出,重病起來。

  再說義寂法師獲悉弟子興教明師重病吐血,便立即前往探問。查其病因,方知原委,嘆息說道∶「天啊,你已經(jīng)冒犯德韶菩薩了!古d教明師仍不明所以,仍把這個問題向義寂提了出來。義寂說∶「你沒有領(lǐng)會德韶國師的用意,趕快去向他道歉,他會給你詳細(xì)解釋的!古d教明師不敢違抗師命,便打扮整齊,又來到云居寺德韶國師跟前。想到又將受番凌辱,禁不住悲從心來,一邊行禮致敬,一邊已是淚水流出,哭泣起來。豈知德韶國師這次并沒有難為他,而是對他說∶「世間有佛千千萬萬,他們的道法高低相等,完全一致。釋迦與彌勒則如印章按在印泥之上,沒什麼差別。經(jīng)文所說不過是一種比喻方法,不能強(qiáng)依文字作出牽強(qiáng)附會的理解。所以,你提的問題根本就不是什麼佛學(xué)問題啊!古d教明師恍然大悟,心情立即好轉(zhuǎn),不久病也就好了。後來他對義寂說∶「若非老師您的指教,弟子真會死掉呢!」自此對義寂極為佩服。

  佛教典籍汗牛充棟,浩若煙海,經(jīng)文之體裁固然變化多端,神話、傳說比比皆是;其文學(xué)手法亦是多種多樣,隱喻、夸張隨處可見。這些都是不能依據(jù)文字強(qiáng)作附會者。所以,對佛經(jīng)文句便不能抱著信以為實的態(tài)度全盤予以接受。對此,佛教徒本身亦有所感,而走得最遠(yuǎn)的莫過於禪宗,他們乾脆拋棄經(jīng)文,不立文字,不依文字,而是以修佛者自身為實踐的樣本,要於個人的心中挖掘出佛性的光輝來。對他們來說,佛經(jīng)已不再是修行的依據(jù),有時會適得其反,反成了人們開悟的障礙,他們稱之為「文字障」。上面興教明師的故事便是「文字障」害人的一個明證,也說明了禪宗的態(tài)度是合理的,有一定的道理。然而,禪宗的教學(xué)方法卻值得探討,既然并不是每個人都有慧能那麼高的悟性,總不能讓大多數(shù)修禪者都像興教明師那樣嘔心吐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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