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佛說長(zhǎng)阿含經(jīng)

第三卷 佛說長(zhǎng)阿含經(jīng)

游行經(jīng)第二之二

佛告阿難:“世有八眾。何謂八?一曰、剎利眾,二曰、婆羅門眾,三曰、居士眾,四曰、沙門眾,五曰、四天王眾,六曰、忉利天眾,七曰、魔眾,八曰、梵天眾。我自憶念昔者,往來與剎利眾坐起言語,不可稱數(shù),以精進(jìn)定力,在所能現(xiàn)。彼有好色,我色勝彼。彼有妙聲,我聲勝彼。彼辭我退,我不辭彼。彼所能說,我亦能說。彼所不能,我亦能說。阿難,我廣為說法,示教利喜已,即于彼沒,彼不知我是天、是人。如是至梵天眾,往返無數(shù),廣為說法,而莫知我誰�！�

阿難白佛言:“甚奇!世尊,未曾有也,乃能成就如是。”

佛言:“如是微妙希有之法,阿難,甚奇!甚特!未曾有也。唯有如來能成此法�！�

又告阿難:“如來能知受起、住、滅,想起、住、滅,觀起、住、滅。此乃如來甚奇甚特未曾有法!汝當(dāng)受持�！�

爾時(shí),世尊告阿難:“俱詣香塔,在一樹下,敷座而坐�！�

佛告阿難:“香塔左右現(xiàn)諸比丘,普敕令集講堂�！�

阿難受教,宣令普集。阿難白佛:“大眾已集,唯圣知時(shí)。”

爾時(shí),世尊即詣講堂,就座而坐,告諸比丘:“汝等當(dāng)知,我以此法自身作證,成最正覺,謂四念處、四意斷、四神足、四禪、五根、五力、七覺意、賢圣八道。汝等宜當(dāng)于此法中和同敬順,勿生諍訟,同一師受,同一水乳,于我法中宜勤受學(xué),共相熾然,共相娛樂。比丘當(dāng)知,我于此法自身作證,布現(xiàn)于彼,謂貫經(jīng)、祇夜經(jīng)、受記經(jīng)、偈經(jīng)、法句經(jīng)、相應(yīng)經(jīng)、本緣經(jīng)、天本經(jīng)、廣經(jīng)、未曾有經(jīng)、證喻經(jīng)、大教經(jīng)。汝等當(dāng)善受持,稱量分別,隨事修行。所以者何?如來不久,是后三月當(dāng)般泥洹�！�

諸比丘聞此語已,皆悉愕然,殞絕迷荒,自投于地,舉聲大呼曰:“一何駛哉!佛取滅度。一何痛哉!世間眼滅。我等于此,已為長(zhǎng)衰�！被蛴斜惹鸨�泣躃踴,宛轉(zhuǎn)嗥咷,不能自勝,猶如斬蛇,宛轉(zhuǎn)回遑,莫知所奉。

佛告諸比丘曰:“汝等且止,勿懷憂悲。天地人物,無生不終。欲使有為不變易者,無有是處。我亦先說恩愛無常,合會(huì)有離,身非己有,命不久存�！�

爾時(shí),世尊以偈頌曰:

“我今自在,到安隱處,

和合大眾,為說此義。

吾年老矣,余命無幾,

所作已辦,今當(dāng)舍壽。

念無放逸,比丘戒具,

自攝定意,守護(hù)其心。

若于我法,無放逸者,

能滅苦本,盡生老死�！�

又告比丘:“吾今所以誡汝者何?天魔波旬向來請(qǐng)我:‘佛意無欲,可般泥洹,今正是時(shí),宜速滅度。’我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時(shí),須我諸比丘集,乃至諸天普見神變。’波旬復(fù)言:‘佛昔于郁鞞羅尼連禪河水邊,阿游波尼俱律樹下初成佛道,我時(shí)白佛:“佛意無欲,可般泥洹,今正是時(shí),宜速滅度�！睜枙r(shí),如來即報(bào)我言:“止!止!波旬,我自知時(shí)。如來今者未取滅度,須我諸弟子集,乃至天人見神變化,乃取滅度�！苯裾呷鐏淼茏右鸭�,乃至天人見神變化,今正是時(shí),宜可滅度。’我言:‘止!止!波旬,佛自知時(shí),不久住也。是后三月,當(dāng)般涅槃。’時(shí),魔即念:‘佛不虛言,今必滅度。’歡喜踴躍,忽然不現(xiàn)。魔去未久,即于遮波羅塔,定意三昧,舍命住壽。當(dāng)此之時(shí),地大震動(dòng),天人驚怖,衣毛為豎。佛放大光,徹照無窮,幽冥之處,莫不蒙明,各得相見。我時(shí)頌曰:

“‘有無二行中,吾今舍有為,

內(nèi)專三昧定,如鳥出于卵。’”

爾時(shí),賢者阿難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長(zhǎng)跪叉手白佛言:“惟愿世尊留住一劫,勿取滅度,慈愍眾生,饒益天人!”

爾時(shí),世尊默然不對(duì)。如是三請(qǐng),佛告阿難:“汝信如來正覺道不?”

對(duì)曰:“唯然,實(shí)信�！�

佛言:“汝若信者,何故三來觸嬈我為?汝親從佛聞,親從佛受:‘諸有能修四神足,多修習(xí)行,常念不忘,在意所欲,可得不死一劫有余。佛四神足已多習(xí)行,專念不忘,在意所欲,可止不死一劫有余,為世除冥,多所饒益,天人獲安。’爾時(shí),何不重請(qǐng),使不滅度?再聞尚可,乃至三聞,猶不勸請(qǐng)留住一劫,一劫有余,為世除冥,多所饒益,天人獲安。今汝方言,豈不愚耶?吾三現(xiàn)相,汝三默然。汝于爾時(shí),何不報(bào)我:如來可止一劫,一劫有余,為世除冥,多所饒益?且止!阿難,吾已舍性命,已棄已吐,欲使如來自違言者,無有是處。譬如豪貴長(zhǎng)者,吐食于地,寧當(dāng)復(fù)有肯還取食不?”

對(duì)曰:“不也�！�

“如來亦然,已舍已吐,豈當(dāng)復(fù)自還食言乎?”

佛告阿難俱詣庵婆羅村,即嚴(yán)衣缽,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跋祇,到庵婆羅村,在一山林。爾時(shí),世尊為諸大眾說戒、定、慧。修戒獲定,得大果報(bào);修定獲智,得大果報(bào);修智心凈,得等解脫,盡于三漏——欲漏、有漏、無明漏;已得解脫,生解脫智: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后有。

爾時(shí),世尊于庵婆羅村,隨宜往已,佛告阿難:“汝等皆嚴(yán),當(dāng)詣?wù)捌糯�、揵荼村、婆梨婆村及詣負(fù)彌城。”

對(duì)曰:“唯然�！奔磭�(yán)衣缽,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跋祇,漸至他城,于負(fù)彌城北,止尸舍婆林。

佛告諸比丘:“當(dāng)與汝等說四大教法,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諸比丘言:“唯然,世尊,愿樂欲聞!”

“何謂為四?若有比丘作如是言:‘諸賢,我于彼村、彼城、彼國,躬從佛聞,躬受是教。’從其聞?wù)?不應(yīng)不信,亦不應(yīng)毀,當(dāng)于諸經(jīng)推其虛實(shí),依律、依法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經(jīng)、非律、非法,當(dāng)語彼言:‘佛不說此,汝謬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jīng)、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受持,莫為人說,當(dāng)捐舍之。’若其所言依經(jīng)、依律、依法者,當(dāng)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然者?我依諸經(jīng)、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yīng)。賢士,汝當(dāng)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舍。’此為第一大教法也。

“復(fù)次,比丘作如是言:‘我于彼村、彼城、彼國,和合眾僧、多聞耆舊,親從其聞,親受是法、是律、是教。’從其聞?wù)?不應(yīng)不信,亦不應(yīng)毀,當(dāng)于諸經(jīng)推其虛實(shí),依法、依律究其本末。若其所言非經(jīng)、非律、非法者,當(dāng)語彼言:‘佛不說此,汝于彼眾謬聽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jīng)、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持此,莫為人說,當(dāng)捐舍之。’若其所言依經(jīng)、依律、依法者,當(dāng)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者何?我依諸經(jīng)、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yīng)。賢士,汝當(dāng)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舍。’此為第二大教法也。

“復(fù)次,比丘作如是言:‘我于彼村、彼城、彼國,眾多比丘持法、持律、持律儀者,親從其聞,親受是法、是律、是教。’從其聞?wù)?不應(yīng)不信,亦不應(yīng)毀,當(dāng)于諸經(jīng)推其虛實(shí),依法、依律究其本未。若其所言非經(jīng)、非律、非法者,當(dāng)語彼言:‘佛不說此,汝于眾多比丘謬聽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jīng)、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受持,莫為人說,當(dāng)捐舍之。’若其所言依經(jīng)、依律、依法者,當(dāng)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然者?我依諸經(jīng)、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yīng)。賢士,汝當(dāng)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舍。’是為第三大教法也。

“復(fù)次,比丘作如是言:‘我于彼村、彼城、彼國,一比丘持法、持律、持律儀者,親從其聞,親受是法、是律、是教。’從其聞?wù)?不應(yīng)不信,亦不應(yīng)毀,當(dāng)于諸經(jīng)推其虛實(shí),依法、依律究其本末。若所言非經(jīng)、非律、非法者,當(dāng)語彼言:‘佛不說此,汝于一比丘所謬聽受耶?所以然者?我依諸經(jīng)、依法、依律,汝先所言,與法相違。賢士,汝莫受持,莫為人說,當(dāng)捐舍之。’若其所言依經(jīng)、依律、依法者,當(dāng)語彼言:‘汝所言是真佛所說。所以然者?我依諸經(jīng)、依律、依法,汝先所言,與法相應(yīng)。賢士,當(dāng)勤受持,廣為人說,慎勿捐舍。’是為第四大教法也�！�

爾時(shí),世尊于負(fù)彌城隨宜住已,告賢者阿難俱詣波婆城,對(duì)曰:“唯然�！奔磭�(yán)衣缽,與諸大眾侍從世尊,路由末羅,至波婆城阇頭園中。時(shí),有工師子,名曰周那,聞佛從彼末羅來至此城,即自嚴(yán)服,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時(shí),佛漸為周那說法正化,示教利喜。周那聞佛說法,信心歡喜,即請(qǐng)世尊明日舍食。時(shí),佛默然受請(qǐng)。周那知佛許可,即從座起,禮佛而歸,尋于其夜供設(shè)飯食。明日時(shí)到,唯圣知時(shí)。

爾時(shí),世尊法服持缽,大眾圍繞,往詣其舍,就座而坐。是時(shí),周那尋設(shè)飲食,供佛及僧,別煮栴檀樹耳,世所奇珍,獨(dú)奉世尊。

佛告周那:“勿以此耳與諸比丘�！敝苣鞘芙�,不敢輒與。時(shí),彼眾中有一長(zhǎng)老比丘,晚暮出家,于其座上以余器取。

爾時(shí),周那見眾食訖,并除缽器,行澡水畢,即于佛前以偈問曰:

“敢問大圣智,正覺二足尊,

善御上調(diào)伏,世有幾沙門?”

爾時(shí),世尊以偈答曰:

“如汝所問者,沙門凡有四,

志趣各不同,汝當(dāng)識(shí)別之。

一行道殊勝,二善說道義,

三依道生活,四為道作穢。

何謂道殊勝,善說于道義,

依道而生活,有為道作穢?

能度恩愛刺,入涅槃無疑,

超越天人路,說此道殊勝。

善解第一義,說道無垢穢,

慈仁決眾疑,是為善說道。

善敷演法句,依道以自生,

遙望無垢場(chǎng),名依道生活。

內(nèi)懷于奸邪,外像如清白,

虛誑無誠實(shí),此為道作穢。

云何善惡俱?凈與不凈雜,

相似現(xiàn)外好,如銅為金涂。

俗人遂見此,謂圣智弟子,

余者不盡爾,勿舍清凈信。

一人持大眾,內(nèi)濁而外清,

現(xiàn)閉奸邪跡,而實(shí)懷放蕩。

勿視外容貌,卒見便親敬,

現(xiàn)閉奸邪跡,而實(shí)懷放蕩�！�

爾時(shí),周那取一小座于佛前坐。佛漸為說法,示教利喜已,大眾圍繞,侍從而還;中路止一樹下,告阿難言:“吾患背痛,汝可敷座�！�

對(duì)曰:“唯然�！睂ぜ捶笞�,世尊止息。時(shí),阿難又敷一小座于佛前坐。

佛告阿難:“向者周那無悔恨意耶?設(shè)有此意,為由何生?”

阿難白佛言:“周那設(shè)供,無有福利。所以者何?如來最后于其舍食便取涅槃�！�

佛告阿難:“勿作是言!勿作是言!今者周那為獲大利,為得壽命,得色,得力,得善名譽(yù),生多財(cái)寶,死得生天,所欲自然。所以者何?佛初成道能施食者,佛臨滅度能施食者,此二功德正等無異。汝今可往語彼周那:‘我親從佛聞,親受佛教,周那設(shè)食,今獲大利,得大果報(bào)。’”

時(shí),阿難承佛教旨,即詣彼所,告周那曰:“我親從佛聞,親從佛受教,周那設(shè)食,今獲大利,得大果報(bào)。所以然者?佛初得道能飯食者,及臨滅度能飯食者,此二功德正等無異。”

周那舍食已,始聞如此言,

如來患甚篤,壽行今將訖。

雖食栴檀耳,而患猶更增,

抱病而涉路,漸向拘夷城。

爾時(shí),世尊即從座起。小復(fù)前行,詣一樹下,又告阿難:“吾背痛甚,汝可敷座�！�

對(duì)曰:“唯然。”尋即敷座。如來止息,阿難禮佛足已,在一面坐。

時(shí),有阿羅漢弟子,名曰福貴,于拘夷那竭城向波婆城,中路見佛在一樹下,容貌端正,諸根寂定,得上調(diào)意第一寂滅。譬如大龍,亦如澄水,清凈無穢;見已歡喜,善心生焉,即到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而白佛言:“世尊,出家之人在清凈處,慕樂閑居,甚奇特也。有五百乘車經(jīng)過其邊,而不聞見。我?guī)熞粫r(shí)在拘夷那竭城、波婆城,二城中間道側(cè)樹下,靜默而坐,時(shí)有五百乘車經(jīng)過其邊,車聲轟轟覺而不聞。是時(shí),有人來問我?guī)?‘向群車過,寧見不耶?’對(duì)曰:‘不見。’又問:‘聞耶?’對(duì)曰:‘不聞。’又問:‘汝在此耶?在余處耶?’答曰:‘在此。’又問:‘汝醒悟耶?’答曰:‘醒悟。’又問:‘汝為覺寐?’答曰:‘不寐。’彼人默念:‘是希有也!出家之人專精乃爾,車聲轟轟覺而不聞。’即語我?guī)熢?‘向有五百乘車從此道過,車聲振動(dòng),尚且不聞,豈他聞哉?’即為作禮,歡喜而去�！�

佛告福貴:“我今問汝,隨意所答。群車振動(dòng)覺而不聞,雷動(dòng)天地覺而不聞,何者為難?”

福貴白佛言:“千萬車聲,豈等雷電?不聞車聲未足為難,雷動(dòng)天地覺而不聞,斯乃為難。”

佛告福貴:“我于一時(shí)游阿越村,在一草廬,時(shí)有異云暴起,雷電霹靂,殺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人眾大聚。時(shí),我出草廬,彷徉經(jīng)行。彼大眾中有一人來至我所,頭面禮足,隨我經(jīng)行,我知而故問:‘彼大眾聚何所為耶?’其人即問:‘佛向在何所?為覺寐耶?’答曰:‘在此,時(shí)不寐也。’其人亦嘆希聞得定如佛者也,雷電霹靂,聲聒天地,而獨(dú)寂定覺而不聞,乃白佛言:‘向有異云暴起,雷電霹靂,殺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彼大眾聚,其正為此。’其人心悅,即得法喜,禮佛而去�！�

爾時(shí),福貴被二黃疊,價(jià)值百千,即從座起,長(zhǎng)跪叉手而白佛言:“今以此疊奉上世尊,愿垂納受!”

佛告福貴:“汝以一疊施我,一施阿難。”爾時(shí),福貴承佛教旨,一奉如來,一施阿難。佛愍彼故,即為納受。時(shí),福貴禮佛足已,于一面坐,佛漸為說法,示教利喜: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大患、不凈、穢污,上漏為礙,出要為上。時(shí),佛知福貴意,歡喜柔軟,無諸蓋、纏,易可開化,如諸佛常法,即為福貴說苦圣諦,苦集、苦滅、苦出要諦。

時(shí),福貴信心清凈,譬如凈潔白疊易為受色,即于座上遠(yuǎn)塵離垢,諸法法眼生,見法得法,決定正住,不墮惡道,成就無畏,而白佛言:“我今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惟愿如來聽我于正法中為優(yōu)婆塞!自今已后,盡壽不殺、不盜、不淫、不欺、不飲酒,惟愿世尊聽我于正法中為優(yōu)婆塞!”

又白佛言:“世尊,游化若詣波婆城,惟愿屈意過貧聚中!所以然者?欲盡家所有飲食、床臥、衣服、湯藥,奉獻(xiàn)世尊!世尊受已,家內(nèi)獲安。”

佛言:“汝所言善�！�

爾時(shí),世尊為福貴說法,示教利喜已,即從座起,頭面禮足,歡喜而去。其去未久,阿難尋以黃疊奉上如來,如來哀愍,即為受之,被于身上。

爾時(shí),世尊顏貌從容,威光熾盛,諸根清凈,面色和悅。阿難見已,默自思念:“自我得侍二十五年,未曾見佛面色光澤,發(fā)明如今�！奔磸淖�起,右膝著地,叉手合掌,前白佛言:“自我得侍二十五年,未曾見佛光色如今,不審何緣?愿聞其意!”

佛告阿難:“有二因緣,如來光色有殊于常:一者、佛初得道,成無上正真覺時(shí);二者、臨欲滅度,舍于性命般涅槃時(shí)。阿難,以此二緣,光色殊常�！�

爾時(shí),世尊即說頌曰:

“金色衣光悅,細(xì)軟極鮮凈,

福貴奉世尊,如雪白毫光�！�

佛命阿難:“吾渴欲飲,汝取水來�！�

阿難白言:“向有五百乘車于上流渡,水濁未清,可以洗足,不中飲也�！�

如是三敕:“阿難,汝取水來!”

阿難白言:“今拘孫河去此不遠(yuǎn),清冷可飲,亦可澡浴。”

時(shí),有鬼神居在雪山,篤信佛道,即以缽盛八種凈水,奉上世尊。佛愍彼故,尋為受之。而說頌曰:

“佛以八種音,敕阿難取水:

吾渴今欲飲,飲已詣拘尸。

柔軟和雅音,所言悅眾心,

給侍佛左右,尋白于世尊:

向有五百車,截流渡彼岸,

渾濁于此水,飲恐不便身;

拘孫河不遠(yuǎn),水美甚清冷,

往彼可取飲,亦可澡浴身。

雪山有鬼神,奉上如來水,

飲已威勢(shì)強(qiáng),眾中師子步。

其水神龍居,清澄無濁穢,

圣顏如雪山,安詳度拘孫�！�

爾時(shí),世尊即詣拘孫河,飲已澡浴,與眾而去。中路止息在一樹下,告周那曰:“汝取僧伽梨四牒而敷,吾患背痛,欲暫止息�！敝苣鞘芙�,敷置已訖,佛坐其上。周那禮已,于一面坐,而白佛言:“我欲般涅槃,我欲般涅槃�！�

佛告之曰:“宜知是時(shí)�！庇谑�,周那即于佛前便般涅槃。佛時(shí)頌曰:

“佛趣拘孫河,清涼無濁穢,

人中尊入水,澡浴度彼岸。

大眾之元首,教敕于周那:

吾今身疲極,汝速敷臥具。

周那尋受教,四牒衣而敷,

如來既止息,周那于前坐,

即白于世尊:我欲取滅度,

無愛無憎處,今當(dāng)?shù)奖朔健?/p>

無量功德海,最勝告彼曰:

汝所作已辦,今宜知是時(shí)。

見佛已聽許,周那倍精勤,

滅行無有余,如燈盡火滅。”

時(shí),阿難即從座起,前白佛言:“佛滅度后,葬法云何?”

佛告阿難:“汝且默然,思汝所業(yè),諸清信士自樂為之。”

時(shí),阿難復(fù)重三啟:“佛滅度后,葬法云何?”

佛言:“欲知葬法者,當(dāng)如轉(zhuǎn)輪圣王�！�

阿難又白:“轉(zhuǎn)輪圣王葬法云何?”

佛告阿難:“圣王葬法,先以香湯洗浴其體,以新劫貝周遍纏身,以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nèi)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于第二大鐵槨中,栴檀香槨次重于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阇維之。訖收舍利,于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國行人皆見法王塔,思慕正化,多所饒益。

“阿難,汝欲葬我,先以香湯洗浴,用新劫貝周遍纏身,以五百張疊次如纏之。內(nèi)身金棺灌以麻油畢,舉金棺置于第二大鐵槨中,栴檀香槨次重于外,積眾名香,厚衣其上而阇維之。訖收舍利,于四衢道起立塔廟,表剎懸繒,使諸行人皆見佛塔,思慕如來法王道化,生獲福利,死得上天。”

于時(shí),世尊重觀此義,而說頌曰:

“阿難從坐起,長(zhǎng)跪白世尊:

如來滅度后,當(dāng)以何法葬?

阿難汝且默,思惟汝所行,

國內(nèi)諸清信,自當(dāng)樂為之。

阿難三請(qǐng)已,佛說轉(zhuǎn)輪葬,

欲葬如來身,疊裹內(nèi)棺槨,

四衢起塔廟,為利益眾生,

諸有禮敬者,皆獲無量福�！�

佛告阿難:“天下有四種人,應(yīng)得起塔,香華繒蓋,伎樂供養(yǎng)。何等為四?一者、如來應(yīng)得起塔,二者、辟支佛,三者、聲聞人,四者、轉(zhuǎn)輪王。阿難,此四種人應(yīng)得起塔,香華繒蓋,伎樂供養(yǎng)�！�

爾時(shí),世尊以偈頌曰:

“佛應(yīng)第一塔,辟支佛、聲聞,

及轉(zhuǎn)輪圣王,典領(lǐng)四域主。

斯四應(yīng)供養(yǎng),如來之所記,

佛、辟支、聲聞,及轉(zhuǎn)輪王塔�！�

爾時(shí),世尊告阿難:“俱詣拘尸城,末羅雙樹間。”

對(duì)曰:“唯然。”即與大眾圍繞世尊,在道而行。

有一梵志從拘尸城趣波婆城,中路遙見世尊顏貌端正,諸根寂定,見已歡喜,善心自生,前至佛所,問訊訖,一面住,而白佛言:“我所居村去此不遠(yuǎn),惟愿瞿曇于彼止宿,清旦食已,然后趣城�！�

佛告梵志:“且止!且止!汝今便為供養(yǎng)我已�！�

時(shí),梵志殷勤三請(qǐng),佛答如初,又告梵志:“阿難在后,汝可語意�！�

時(shí),梵志聞佛教已,即詣阿難,問訊已,于一面立,白阿難言:“我所居村去此不遠(yuǎn)。欲屈瞿曇于彼止宿,清旦食已,然后趣城。”

阿難答曰:“止!止!梵志,汝今已為得供養(yǎng)已。”

梵志復(fù)請(qǐng),殷勤至三。阿難答曰:“時(shí)既暑熱,彼村遠(yuǎn)迥。世尊疲極,不足勞嬈�！�

爾時(shí),世尊觀此義已,即說頌曰:

“凈眼前進(jìn)路,疲極向雙樹,

梵志遙見佛,速詣而稽首:

我村今在近,哀愍留一宿,

清旦設(shè)微供,然后向彼城。

梵志我身倦,道遠(yuǎn)不能過,

監(jiān)藏者在后,汝可往語意。

承佛教旨已,即詣阿難所:

惟愿至我村,清旦食已去。

阿難曰止止,時(shí)熱不相赴。

三請(qǐng)不遂愿,憂惱不悅樂。

咄此有為法,流遷不常住,

今于雙樹間,滅我無漏身。

佛、辟支、聲聞,一切皆歸滅,

無常無撰擇,如火焚山林�！�

爾時(shí),世尊入拘尸城,向本生處末羅雙樹間,告阿難曰:“汝為如來于雙樹間敷置床座,使頭北首,面向西方。所以然者?吾法流布,當(dāng)久住北方。”

對(duì)曰:“唯然�！奔捶笞�,令北首。

爾時(shí),世尊自四牒僧伽梨,偃右脅如師子王,累足而臥。

時(shí),雙樹間所有鬼神篤信佛者,以非時(shí)華布散于地。爾時(shí),世尊告阿難曰:“此雙樹神以非時(shí)華供養(yǎng)于我,此非供養(yǎng)如來。”

阿難白言:“云何名為供養(yǎng)如來?”

佛語阿難:“人能受法、能行法者,斯乃名曰供養(yǎng)如來�！狈鹩^此義,而說頌曰:

“佛在雙樹間,偃臥心不亂,

樹神心清凈,以華散佛上。

阿難白佛言:云何名供養(yǎng)?

受法而能行,覺華而為供。

紫金華如輪,散佛未為供;

陰、界、入無我,乃名第一供。”

爾時(shí),梵摩那在于佛前執(zhí)扇扇佛,佛言:“汝卻,勿在吾前�！�

時(shí),阿難默自思念:“此梵摩那常在佛左右,供給所須,當(dāng)尊敬如來,視無厭足。今者末后須其瞻視,乃命使卻,意將何因?”于是,阿難即整衣服,前白佛言:“此梵摩那常在佛左右,供給所須,當(dāng)尊敬如來,視無厭足。今者末后須其瞻視,而命使卻,將有何因?”

佛告阿難:“此拘尸城外有十二由旬,皆是諸大神天之所居宅,無空缺處。此諸大神皆嫌此比丘當(dāng)佛前立:‘今佛末后垂當(dāng)滅度,吾等諸神,冀一奉覲,而此比丘有大威德,光明映蔽,使我曹等不得親近禮拜供養(yǎng)。’阿難,我以是緣,故命使卻�！�

阿難白佛:“此尊比丘本積何德?修何行業(yè)?今者威德乃如是乎?”

佛告阿難:“乃往過去久遠(yuǎn)九十一劫,時(shí)世有佛,名毗婆尸。時(shí)此比丘以歡喜心,手執(zhí)草炬,以照彼塔,由此因緣,使今威光上徹二十八天,諸天神光所不能及�！�

爾時(shí),阿難即從座起,偏袒右肩,長(zhǎng)跪叉手而白佛言:“莫于此鄙陋小城荒毀之土取滅度也。所以者何?更有大國——瞻婆大國、毗舍離國、王舍城、婆祇國、舍衛(wèi)國、迦維羅衛(wèi)國、波羅柰國,其土人民眾多,信樂佛法,佛滅度已,必能恭敬供養(yǎng)舍利。”

佛言:“止!止!勿造斯觀!無謂此土以為鄙陋。所以者何?昔者,此國有王名大善見,此城時(shí)名拘舍婆提,大王之都城,長(zhǎng)四百八十里,廣二百八十里。是時(shí),谷米豐賤,人民熾盛,其城七重,繞城欄楯亦復(fù)七重,雕文刻鏤,間懸寶鈴。其城下基深三仞,高十二仞,城上樓觀高十二仞,柱圍三仞。金城銀門,銀城金門;琉璃城水精門,水精城琉璃門。

“其城周圍四寶莊嚴(yán),間錯(cuò)欄楯亦以四寶。金樓銀鈴,銀樓金鈴,寶塹七重,中生蓮華,優(yōu)缽羅華、缽頭摩華、俱物頭華、分陀利華,下有金沙布現(xiàn)其底,夾道兩邊生多鄰樹。其金樹者,銀葉華實(shí)。其銀樹者,金葉華實(shí)。水精樹者,琉璃華實(shí)。琉璃樹者,水精華實(shí)。多鄰樹間有眾浴池,清流深潭,潔凈無穢,以四寶磚間砌其邊。金梯銀磴,銀梯金磴;琉璃梯金磴,琉璃梯陛水精為磴,水精梯陛琉璃為磴。周匝欄楯,遼繞相承。其城處處生多鄰樹。其金樹者,銀葉華實(shí)。其銀樹者,金葉華實(shí)。水精樹者,琉璃華實(shí)。琉璃樹者,水精華實(shí)。樹間亦有四種寶池,生四種華。街巷齊整,行伍相當(dāng),風(fēng)吹眾華,紛紛路側(cè)。微風(fēng)四起,吹諸寶樹,出柔軟音,猶如天樂。其國人民,男女大小,共游樹間,以自娛樂。其國常有十種聲:貝聲、鼓聲、波羅聲、歌聲、舞聲、吹聲、象聲、馬聲、車聲、飲食戲笑聲。

“爾時(shí),大善見王七寶具足,王有四德,主四天下。何謂七寶?一、金輪寶,二、白象寶,三、紺馬寶,四、神珠寶,五、玉女寶,六、居士寶,七、主兵寶。

“云何善見大王成就金輪寶?王常以十五日月滿時(shí),沐浴香湯,升高殿上,婇女圍繞,自然輪寶忽現(xiàn)在前;輪有千輻,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真金所成,輪徑丈四。大善見王默自念言:‘我曾從先宿耆舊聞如是語:剎利王水澆頭種,以十五日月滿時(shí),沐浴香湯,升寶殿上,婇女圍繞,自然金輪忽現(xiàn)在前;輪有千輻,光色具足,天匠所造,非世所有,真金所成,輪徑丈四,是則名為轉(zhuǎn)輪圣王。今此輪現(xiàn),將無是耶?今我寧可試此輪寶。’

“時(shí)大善見王即召四兵,向金輪寶偏露右臂,右膝著地,以右手摩抆金輪,語言:‘汝向東方,如法而轉(zhuǎn),勿違常則。’輪即東轉(zhuǎn)。時(shí),善見王即將四兵隨其后行,金輪寶前有四神引導(dǎo),輪所住處,王即止駕。爾時(shí),東方諸小國王見大王至,以金缽盛銀粟,銀缽盛金粟,來趣王所,拜首白言:‘善來!大王,今此東方土地豐樂,人民熾盛,志性仁和,慈孝忠順。惟愿圣王于此治政!我等當(dāng)給使左右,承受所宜。’當(dāng)時(shí),善見大王語小王言:‘止!止!諸賢,汝等則為供養(yǎng)我已,但當(dāng)以正法治,勿使偏枉,無令國內(nèi)有非法行,此即名曰我之所治。’

“時(shí)諸小王聞此教已,即從大王巡行諸國,至東海表;次行南方、西方、北方,隨輪所至,其諸國王各獻(xiàn)國土,亦如東方諸小王。此時(shí),善見王既隨金輪,周行四海,以道開化,安慰民庶,已還本國拘舍婆城。時(shí),金輪寶在宮門上虛空中住,大善見王踴躍而言:‘此金輪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zhuǎn)輪圣王。’是為金輪寶成就。

“云何善見大王成就白象寶?時(shí),善見大王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象寶忽現(xiàn)在前,其毛純白,七處平住,力能飛行,其首雜色,六牙纖[月+庸],真金間填。時(shí)王見已,念言:‘此象賢良,若善調(diào)者,可中御乘。’即試調(diào)習(xí),諸能悉備。時(shí),善見大王欲自試象,即乘其上,清旦出城,周行四海,食時(shí)已還。時(shí),善見王踴躍而言:‘此白象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zhuǎn)輪圣王。’是為象寶成就。

“云何善見大王成就馬寶?時(shí),善見大王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馬寶忽現(xiàn)在前,紺青色,朱髦尾,頭頸如烏,力能飛行。時(shí)王見已,念言:‘此馬賢良,若善調(diào)者,可中御乘。’即試調(diào)習(xí),諸能悉備。時(shí),善見王欲自試馬寶,即乘其上,清旦出城,周行四海,食時(shí)已還。時(shí),善見王踴躍而言:‘此紺馬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zhuǎn)輪圣王。’是為紺馬寶成就。

“云何善見大王神珠寶成就?時(shí),善見大王于清旦在正殿上坐,自然神珠忽現(xiàn)在前,質(zhì)色清徹,無有瑕穢。時(shí)王見已,言:‘此珠妙好,若有光明,可照宮內(nèi)。’時(shí),善見王欲試此珠,即召四兵,以此寶珠置高幢上,于夜冥中赍幢出城。其珠光明,照諸軍眾,猶如晝?nèi)?于軍眾外周匝,復(fù)能照一由旬;現(xiàn)城中人皆起作務(wù),謂為是晝。時(shí),王善見踴躍而言:‘今此神珠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zhuǎn)輪圣王。’是為神珠寶成就。

“云何善見大王成就玉女寶?時(shí),玉女寶忽然出現(xiàn),顏色從容,面貌端正,不長(zhǎng)不短,不粗不細(xì),不白不黑,不剛不柔,冬則身溫,夏則身涼,舉身毛孔出栴檀香,口出優(yōu)缽羅華香,言語柔軟,舉動(dòng)安詳,先起后坐,不失宜則。時(shí),王善見清凈無著,心不暫念,況復(fù)親近?時(shí),王善見踴躍而言:‘此玉女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zhuǎn)輪圣王。’是為玉女寶成就。

“云何善見大王居士寶成就?時(shí),居士丈夫忽然自出,寶藏自然,財(cái)富無量。居士宿福,眼能徹視地中伏藏,有主無主,皆悉見知。其有主者,能為擁護(hù);其無主者,取給王用。時(shí),居士寶往白王言:‘大王,有所給與,不足為憂,我自能辦。’時(shí),善見王欲試居士寶,即敕嚴(yán)船于水游戲,告居士曰:‘我須金寶,汝速與我。’居士報(bào)曰:‘大王小待,須至岸上。’王尋逼言:‘我停須用,正今得來。’時(shí),居士寶被王嚴(yán)敕,即于船上長(zhǎng)跪,以右手內(nèi)著水中,水中寶瓶隨手而出,如蟲緣樹。彼居士寶,亦復(fù)如是,內(nèi)手水中,寶緣手出,充滿船上,而白王言:‘向須寶用,為須幾許?’時(shí),王善見語居士言:‘止!止!吾無所須,向相試耳!汝今便為供養(yǎng)我已。’時(shí),彼居士聞王語已,尋以寶物還投水中。時(shí),善見王踴躍而言:‘此居士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zhuǎn)輪圣王。’是為居士寶成就。

“云何善見大王主兵寶成就?時(shí),主兵寶忽然出現(xiàn),智謀雄猛,英略獨(dú)決,即詣王所,白言:‘大王,有所討伐,王不足憂,我自能辦。’時(shí),善見大王欲試主兵寶,即集四兵而告之曰:‘汝今用兵,未集者集,已集者放;未嚴(yán)者嚴(yán),已嚴(yán)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時(shí),主兵寶聞王語已,即令四兵,未集者集,已集者放;未嚴(yán)者嚴(yán),已嚴(yán)者解;未去者去,已去者住。時(shí),善見王踴躍而言:‘此主兵寶真為我瑞,我今真為轉(zhuǎn)輪圣王。’阿難,是為善見轉(zhuǎn)輪圣王成就七寶。

“何謂四神德?一者、長(zhǎng)壽不夭,無能及者;二者、身強(qiáng)無患,無能及者;三者、顏貌端正,無能及者;四者、寶藏盈溢,無能及者。是為轉(zhuǎn)輪圣王成就七寶及四功德。

“阿難,時(shí),善見王久乃命駕,出游后園,尋告御者:‘汝當(dāng)善御,安詳而行。所以然者?吾欲諦觀國土人民安樂無患。’時(shí),國人民路次觀者,復(fù)語侍人:‘汝且徐行,吾欲諦觀圣王威顏。’阿難,時(shí),善見王慈育民物,如父愛子;國民慕王,如子仰父,所有珍奇盡以貢王,愿垂納受,在意所與。時(shí)王報(bào)曰:‘且止!諸人!吾自有寶,汝可自用。’復(fù)于異時(shí),王作是念:‘我今寧可造作宮觀。’適生是意,時(shí)國人民詣王善見,各白王言:‘我今為王造作宮殿。’王報(bào)之曰:‘我今以為得汝供養(yǎng),我有寶物,自足成辦。’時(shí),國人民復(fù)重啟王:‘我欲與王造立宮殿。’王告人民:‘隨汝等意。’時(shí),諸人民承王教已,即以八萬四千兩車,載金而來,詣拘舍婆城,造立法殿。時(shí),第二忉利妙匠天子默自思念:‘唯我能堪與善見王起正法殿。’

“阿難,時(shí),妙匠天造正法殿,長(zhǎng)六十里,廣三十里,四寶莊嚴(yán),下基平整,七重寶磚以砌其階。其法殿柱有八萬四千,金柱銀櫨,銀柱金櫨,琉璃、水精櫨柱亦然。繞殿周匝,有四欄楯,皆四寶成,又四階陛亦四寶成。其法殿上有八萬四千寶樓,其金樓者銀為戶牖,其銀樓者金為戶牖,水精、琉璃樓戶亦然。金樓銀床,銀樓金床,綩綖細(xì)軟,金縷織成,布其座上,水精、琉璃樓床亦然。其殿光明,眩曜人目,猶日盛明,無能視者。時(shí),善見王自生念言:‘我今可于是殿左右起多鄰園池。’即造園池,縱廣一由旬。

“又復(fù)自念:‘于法殿前造一法池。’尋即施造,縱廣一由旬。其水清澄,潔凈無穢,以四寶磚廁砌其下,繞池四邊,欄楯周匝,皆以黃金、白銀、水精、琉璃四寶合成。其池中水生眾雜華,優(yōu)缽羅華、缽頭摩華、俱物頭華、分陀利華,出微妙香,馚馥四散。其池四面陸地生華,阿醯物多華、瞻卜華、波羅羅華、須曼陀華、婆師迦華、檀俱摩梨華。使人典池,諸行過者將入洗浴,游戲清涼,隨意所欲,須漿與漿,須食與食。衣服、車馬、香華、財(cái)寶,不逆人意。

“阿難,時(shí),善見王有八萬四千象,金銀校飾,絡(luò)用寶珠,齊象王為第一。八萬四千馬,金銀校飾,絡(luò)用寶珠,力馬王為第一。八萬四千車,師子革絡(luò),四寶莊嚴(yán),金輪寶為第一。八萬四千珠,神珠寶為第一。八萬四千玉女,玉女寶為第一。八萬四千居士,居士寶為第一。八萬四千剎利,主兵寶為第一。八萬四千城,拘尸婆提城為第一。八萬四千殿,正法殿為第一。八萬四千樓,大正樓為第一。八萬四千床,皆以黃金、白銀、眾寶所成,氍氀毾[毯-炎+登],綩綖細(xì)軟,以布其上。八萬四千億衣,初摩衣、迦尸衣、劫波衣為第一。八萬四千種食,日日供設(shè),味味各異。

“阿難,時(shí)善見王八萬四千象,乘齊象上,清旦出拘尸城,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須臾之間,還入城食。八萬四千馬,乘力馬寶,清旦出游,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須臾之間,還入城食。八萬四千車,乘金輪車,駕力馬寶,清旦出游,案行天下,周遍四海,須臾之間,還入城食。八萬四千神珠,以神珠寶,照于宮內(nèi),晝夜常明。八萬四千玉女,玉女寶善賢給侍左右。八萬四千居士,有所給與,任居士寶。八萬四千剎利,有所討伐,任主兵寶。八萬四千城,常所治都,在拘尸城。八萬四千殿,王所常止,在正法殿。八萬四千樓,王所常止,在大正樓。八萬四千座,王所常止,在頗梨座,以安禪故。八萬四千億衣,上妙寶飾,隨意所服,以慚愧故。八萬四千種食,王所常食,食自然飯,以知足故。

“時(shí),八萬四千象來現(xiàn),王時(shí)蹋蹈沖突,傷害眾生,不可稱數(shù)。時(shí)王念言:‘此象數(shù)來,多所損傷。自今而后,百年聽現(xiàn)一象。’如是轉(zhuǎn)次百年現(xiàn),一周而復(fù)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