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卷十四（起十年，盡十八年）

文公卷十四(起十年,盡十八年)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孫辰卒。

夏,秦伐晉。謂之秦者,起令狐之戰(zhàn),敵均不敗,晉先昧以師奔秦,可以足矣,而猶不知止,故夷狄之。

楚殺其大夫宜申�！鹱哉�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公子遂之所招。及蘇子盟于女栗�！鹋�,音汝,本亦作汝。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屈貉。魯恐,故書,剌微弱也。○屈貉,居勿反,又音厥;下麥,又戶各反,二傳作“厥貉”。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圈�！鹑�,求阮反,一音卷,《說文》作“圈”,《字林》臼萬反,二傳作“麋”。

夏,叔彭生會(huì)晉卻缺于承匡。

秋,曹伯來朝。

公子遂如宋。

狄侵齊。

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咸。狄者何?以日,嫌夷狄不能偏戰(zhàn),故問也�！鹣桃粝�。

[疏]注“以日”至“問也”。

○解云:正以《春秋》之例,偏戰(zhàn)日,詐戰(zhàn)月,夷狄不能偏戰(zhàn),今而書日,故執(zhí)不知問。

長(zhǎng)狄也。蓋長(zhǎng)百尺。

[疏]注“蓋長(zhǎng)百尺”。

○解云:何氏蓋取《關(guān)中記》云“秦始皇二十六年,有長(zhǎng)人十二,見於臨洮,身長(zhǎng)百尺,皆夷狄服。天誠(chéng)若曰:勿大為夷狄行,將滅其國(guó)。始皇不知,反喜。是時(shí)初并六國(guó),以為瑞,乃收天下兵器,鑄作銅人十二象之”是也。其文《穀梁》、《左氏》與此長(zhǎng)短不同者,不可強(qiáng)合。

兄弟三人,言相類如兄弟。

[疏]注“言相類如兄弟”。

○解云:正以別之三國(guó),不相援助,是以知其非親兄弟。

一者之齊,一者之魯,一者之晉。不書者,外異也。

[疏]注“不書者,外異也”。

○解云:案上文“狄侵齊”,而云不書者,蓋以為侵齊之狄,非此等也。

其之齊者,王子成父殺之;其之魯者,叔孫得臣?xì)⒅�。�?jīng)言敗,殺不明,故復(fù)云爾�！饛�(fù),扶又反。則未知其之晉者也。其言敗何?據(jù)敗者,內(nèi)戰(zhàn)文,非殺一人也。

[疏]注“敗者”至“人也”。

○解云:以《春秋》之義,內(nèi)魯為王,王王於諸侯無敵之義,但當(dāng)戰(zhàn),戰(zhàn)則是內(nèi)敗之文;言敗某師,則是內(nèi)戰(zhàn)之文。今敵其一人而言“敗狄于咸”,作內(nèi)戰(zhàn)之經(jīng),故難之。

大之也。長(zhǎng)狄之三國(guó),皆欲為君。長(zhǎng)大非一人所能討,興師動(dòng)眾,然后殺之,如大戰(zhàn),故就其事言敗。

[疏]注“長(zhǎng)狄”至“為君”。

○解云:正以各之一國(guó)故也,何者?雖非兄弟,若不為君,群行亦得,即“長(zhǎng)人十二,見於臨洮”是也。

其日何?據(jù)日而言敗,與公子友敗莒師于犁同,非殺一人文�！鹄�,力知反,又力兮反。

[疏]注“據(jù)日”至“人文”。

○解云:即僖元年“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犁,獲莒挐”,傳云“莒人聞之曰:‘吾已得子之賊矣。\’以求賂于魯,魯人不與。為是興師而伐魯,季子待之以偏戰(zhàn)”是也。

大之也,如結(jié)日大戰(zhàn)。其地何?大之也。如大戰(zhàn),故地。何以書?記異也。魯成就周道之封,齊、晉霸尊周室之后,長(zhǎng)狄之操,無羽翮之助,別之三國(guó),皆欲為君,比象周室衰,禮義廢,大人無輔佐,有夷狄行,事以三成,不可茍指一,故自宣、成以往,弒君二十八,亡國(guó)四十�！鹦�,下孟反。

[疏]注“魯成就周道之封”。

○解云:正以周公相成王而致太平意,封于魯,故云爾。

○注“齊晉”至“之后”。

○解云:正以晉文、齊桓皆率諸侯尊事天子,此是齊、晉之君子孫,故云爾。

○注“長(zhǎng)狄”至“之助”解云:謂執(zhí)持此意也。

○注“事以三成”。

○解云:即長(zhǎng)狄之三國(guó),共成其異是也。言不可茍指一者,明知其異,亦不茍指一事而已。

○注“故自宣成”至“四十”。

○解云:案今《春秋》之經(jīng),自宣、成以下訖于哀十四年,止有弒君二十,亡國(guó)二十四,則知此注誤也。宜云弒君二十也,“八”是衍字;亡國(guó)二十四也,作“四十”者錯(cuò)也。其殺君二十:即宣二年“趙盾弒其君夷獆”;四年“歸生弒其君夷”;十年“夏徵舒弒其君平國(guó)”;襄二十五年“崔杼弒其君光”;“吳子謁伐楚,門于巢卒”,為巢人所弒;二十六年“衛(wèi)甯喜弒其君剽”;二十九年“閽弒吳子馀祭”;三十年“蔡世子般弒其君固”;三十一年“莒人弒其君密州”;昭八年陳招殺偃師;十一年“楚子虔誘蔡侯般殺之”;十三年公子比殺其君虔,棄疾殺比;十九年“許世子止弒其君買”;二十三年吳殺胡子髡、沈子楹;二十七年“吳弒其君僚”;定四年蔡殺沈子嘉;十三年“薛弒其君比”;哀六年齊陳乞弒其君舍之屬是也。其滅國(guó)二十四者:宣八年楚滅舒蓼,十二年楚滅蕭,十五年晉滅潞氏,十六年滅甲氏及留吁,成十七年楚滅舒庸,襄六年莒人滅鄫,齊滅萊,十年遂滅逼陽,十三年取詩,二十五年楚滅舒鳩,昭四年遂滅厲,八年楚滅陳,十一年楚滅蔡,十七年晉滅賁渾戎,二十三年胡子髡、沈子楹滅,二十四年吳滅巢,三十年吳滅徐,定四年蔡滅沈,六年鄭滅許,十四年楚滅頓,十五年楚滅胡,哀八年宋滅曹之屬,是其二十四也。然則三國(guó)變異,起自今年,而注者所以不言自今以后,而言自宣、成以往者,蓋以文公之年,巳過半以后,既不得其初,故遺去,其實(shí)楚人滅庸,宋弒處臼,莒弒庶其之屬,皆由此禍耳�；蛘邚s君二十八,亡國(guó)四十者,《春秋說》文。其間亦有經(jīng)不書者,故不同耳。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盛伯來奔。盛伯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辭也。與郜子同義。月者,前為魯所滅,今來見歸,尤當(dāng)加意厚遇之。

[疏]“盛伯者何”。

○解云:欲言諸侯,不見存文;欲言大夫,而經(jīng)書伯,故執(zhí)不知問�！稹昂我圆幻�”。

○解云:桓七年夏穀伯綏、鄧侯吾離來朝之下,傳云“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是以此處見道失地之君,即責(zé)云“何以不名”。然則何氏此處不言據(jù)穀、鄧名者,正以僖公二十年“郜子來朝”之下,巳注訖故也。

○注“與郜子同義”。

○解云:即僖二十年“郜子來朝”,傳云“郜子者何?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辭也”,何氏云“郜,魯之同姓,故不忍言其絕賤,明當(dāng)尊遇之,異於穀、鄧也。書者,喜內(nèi)見歸”是也。然則言同義者,謂尊遇兄弟異於他姓,是以不忍言其名,不謂朝奔之文相似。

○注“月者”至“遇之”。解云:正以穀、鄧、郜子之屬皆書時(shí),此特書月,故須解也。言前為魯所滅者,即莊八年“夏,師及齊師圍成,成降于齊師”,傳云“成者何?盛也。盛則曷為謂之成?諱滅同姓也”是也。

杞伯來朝。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卒者,許嫁。

[疏]注“卒者,許嫁”。

○解云:舊本皆無此注,且理亦不須,疑衍字。

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死則以成人之喪治之。其稱子何?據(jù)伯姬卒,亦許嫁不稱子。

[疏]“此未”至“以卒”。

○解云:正以叔姬無所系,故知未適人也。

○注“據(jù)伯”至“稱子”。解云:即僖九年“秋,七月,乙酉,伯姬卒”是也。

貴也。其貴奈何?母弟也。不稱母妹而系先君言子者,遠(yuǎn)別也。禮,男子不絕婦人之手,婦人不絕男子之手。

[疏]注“禮男”至“之手”。

○解云:《既夕禮》及《喪大記》皆有此文。

夏,楚人圍巢。

秋,滕子來朝。

秦伯使遂來聘。遂者何?秦大夫也。秦?zé)o大夫,此何以書?賢繆公也。何賢乎繆公?據(jù)聘不足與大夫,荊人來聘是也�！鹗顾�,二傳作“術(shù)”�？�,音木。

[疏]“秦伯使遂來聘”。解云:《左氏》、《穀梁》皆作“術(shù)”字。經(jīng)亦有作“術(shù)”字者,疑“遂”字誤�！稹八煺吆巍�。

○解云:欲言微者,書名見經(jīng);欲言大夫,不錄其氏,故執(zhí)不知問。

○注“荊人來聘是也”。

○解云:莊二十三年夏,“荊人來聘”,傳云“荊何以稱人?始能聘也”是也。

以為能變也。其為能變奈何?惟諓諓善竫言。諓諓,淺薄之貌。竫,猶撰也。○諓諓,徐在淺反,又子淺反,又音箋,《尚書》作“截”,淺薄貌也;賈逵注《外傳》云“巧言也”。善竫,在井反,撰也;本或作“讠扁”,皮勉反,又必淺反;本作“譔”,七全反,又仕勉反。

[疏]“惟諓諓善竫言”。

○解云:謂其念有淺薄之善而撰其言也。

俾君子易怠,俾,使也。易怠,猶輕惰也�！鹳�,必爾反,注同,使也。易,以豉反,注同。惰,大臥反。

[疏]“俾君子易怠”。解云:能撰善言,故謂之君子。言使此君子易為輕惰,何者?自恃其善,而欲慢人以自尊矣。

而況乎我多有之,惟一介斷斷焉,無他技。一介,猶一?。斷斷,猶專一也。他技,奇巧異端也�？鬃釉�:“攻乎異端,斯害也巳。”○一介,古拜反,一介猶一?也,《尚書》音古貨反。斷斷,丁亂反,專一也,注同。技,其綺反。?,古愛反。奇,其宜反,本又作“琦”,同。

[疏]“而況”至“有之”。

○解云:我,謂秦伯也。言況於秦伯之懷,其善言無算,故曰多有之�！稹拔┮弧敝痢八�技”。

○解云:秦伯之善,雖曰無算,若思念之,皆是一?專一之事,更無奇巧異端之術(shù)。言其醇粹其善無擇矣。

○注“斷斷”至“異端”。

○解云:即鄭注《大學(xué)》云“斷斷,誠(chéng)一之貌也。他技,異端之技也”,是與此合。

其心休休,休休,美大貌�！鹦菪�,許虬反,美大貌。能有容,能含容賢者逆耳之言。是難也。是難行也。秦繆公自傷前不能用百里子、蹇叔子之言,感而自變悔,遂霸西戎,故因其能聘中國(guó),善而與之,使有大夫。子貢曰:“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贝酥�謂也。

[疏]注“秦繆”至“言之”。

○解云:事在僖三十三年。

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zhàn)于河曲。此偏戰(zhàn)也,何以不言師敗績(jī)?敵也。曷為以水地?以水地者,謂以水曲折,起地遠(yuǎn)近所在也。據(jù)戰(zhàn)于泓不言曲�！鹫�,之設(shè)反。

[疏]“此偏戰(zhàn)”。

○解云:以其書日,故知之。

○注“據(jù)戰(zhàn)于泓不言曲”。

○解云:即僖二十二年冬,“宋公及楚人戰(zhàn)于泓,宋師敗績(jī)”是也。

河曲疏矣,河千里而一曲也。河曲流,以據(jù)地明,故可以曲地,因以起二國(guó)之君,數(shù)興兵相伐,戰(zhàn)無已時(shí),故不言及。不別曲直,而地以河曲,明兩曲也�！饠�(shù),所角反。不別,彼列反,下同。

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運(yùn)。帥帥師者,剌魯微弱,臣下不可使,邑久不脩,不敢徒行,興師厲眾,然后敢城之。言及者,別君邑臣邑也�！疬\(yùn),二傳作“鄆”后皆爾。

[疏]注“書帥”至“城之”。

○解云:如此注者,正見隱七年“夏,城中丘”之屬,皆不言帥師故也。言臣下不可使者,即上八年“公孫敖如京師,不至復(fù)。丙戌,奔莒”,傳云“不至復(fù)者何?不至復(fù)者,內(nèi)辭也,不可使往也”之屬是也。

○注“言及”至“邑也”。

○解云:正見昭五年“莒牟夷以牟婁及防茲來奔”,彼傳云“其言及防茲來奔何?不以私邑累公邑也”,何氏云“公邑,君邑也。私邑,臣邑也。累,次也。義不可使臣邑與公邑相次序,故言及以絕之”是也。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不書葬者,盈為晉文諱也。晉文雖霸,會(huì)人孤以尊天子,自補(bǔ)有馀,故復(fù)盈為諱�！鹩癁�,于偽反,下文“盈為”、“為周公”皆同。復(fù),扶又反。

[疏]注“不書”至“盈為諱”。

○解云:盈者,相接足之辭。晉文於僖二十八年之時(shí),此朔之父陳侯款夏六月卒,至冬末未葬,而晉文會(huì)諸侯於溫,經(jīng)有陳子,是強(qiáng)會(huì)人孤,令失子行,亦是文公恥之,是以《春秋》遂卒,竟不書款葬,深為文公諱也。今若款之子陳侯朔書葬,則文公之惡還見,是以此處須去朔葬,使若陳國(guó)之君例不書葬然,故言盈為晉文諱。故僖二十八年夏,“陳侯款卒”之下,注云“不書葬者,為晉文諱,行霸不務(wù)教人以孝,陳有大喪而彊會(huì)其孤,故深為恥之”是也。

邾婁子蘧篨卒�！疝竞X,其居反;下直居反。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公子遂所致。

世室屋壞。世室者何?魯公之廟也。魯公,周公子伯禽�！鹗朗�,二傳作“太室”。

[疏]“世室者何”。

○解云:欲言君寢,於例不書;欲言宗廟,未有世室之名,故執(zhí)不知問。

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群公稱宮。少差異其下者,所上尊周公�！鸫髲R,音泰,下同。

[疏]“周公稱大廟”。解云:即僖八年“禘于大廟”,文二年“大事于大廟”是也�！稹棒敼�稱世室”。

○解云:即此經(jīng)是也�！稹叭汗�稱宮”。

○解云:即武宮、煬宮之屬是也。

○注“少差”至“周公”。

○解云:正以廟者,尊卑達(dá)名,鬼神所居之稱。今此稱異其名,知上尊周公故也。

此魯公之廟也,曷為謂之世室?世室猶世室也,世世不毀也。魯公始封之君,故不毀也。

[疏]“世室猶世室也”。

○解云:言謂之世室者,猶世世室也。

周公何以稱大廟于魯?據(jù)魯公始封也。封魯公以為周公也。為周公故,語在下。周公拜乎前,魯公拜乎后。始受封時(shí),拜于文王廟也�！渡袝�》曰“用命賞于祖”是也。父子俱拜者,明以周公之功封魯公也。

[疏]注“尚書”至“於祖”。解云:《甘誓》文也。

曰:生以養(yǎng)周公,生以魯國(guó)供養(yǎng)周公�！鹨责B(yǎng),馀亮反,注皆同。供養(yǎng),九用反,下同。死以為周公主。如周公死,當(dāng)以魯公為祭祀主。加曰者,成王始受其茅土之辭�！�禮記·明堂位》曰:“封周公於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車千乘,蓋以為有王功,故半天子也”�！鹚酪詾�,如字,注“死以為周公主”同。乘,繩證反。王,于況反。

[疏]注“加曰”至“之辭”。

○解云:即《周書·作洛》篇曰“封人社壝,諸侯受命于周,乃建大社于國(guó)中,其壝東青土,南赤土,西白土,北驪土,中央釁以黃土。將建諸侯,鑿取其一面之土,苞以黃土,苴以白茅,以為社之封”,孔氏云“王者封五色土為社,建諸侯則各割其方土與之,使立社,燾以黃土,苴以白茅。茅取其絜,黃取其王者覆四方”者,是其茅土之文耳。

○注“蓋以”至“子也”。解云:正以天子千里,方百里者百;周公七百里,方百里者四十九,大判言之,故得言半天子矣。

然則周公之魯乎?曰:不之魯也。封魯公以為周公。主然則周公曷為不之魯?據(jù)為周公者,謂生以養(yǎng)周公,死以為周公主。周公不之魯,則不得供養(yǎng)為主。欲天下之一乎周也。周公圣人,德至重,功至大,東征則西國(guó)怨,西征則東國(guó)怨。嫌之魯,恐天下迥心趣鄉(xiāng)之,故封伯禽,命使遙供養(yǎng),死則奔喪為主,所以一天下之心于周室�！疣l(xiāng),許亮反。

[疏]注“東征”至“東國(guó)怨”。解云:僖四年傳文。

魯祭周公何以為牲?據(jù)廟異也。周公用白牲,白牡,殷牲也。周公死有王禮,謙不敢與文、武同也。不以夏黑牡者,謙改周之文,當(dāng)以夏辟嫌也。

[疏]注“不以”至“嫌也”。

○解云:知黑牡為夏牲者,出《明堂位》文。正朔三而改,改天正十一月者,當(dāng)以十三月為正,故言當(dāng)以夏矣。

魯公用骍犅,骍犅,赤脊,周牲也。魯公以諸侯不嫌,故從周制,以脊為差。○骍,息營(yíng)反。犅,音剛�！对姟纷鲃�,骍犅,赤脊也。

[疏]注“骍犅”至“牲也”。

○解云:正以山脊曰岡,故知骍犅為赤脊矣。

群公不毛。不毛,不純色,所以降于尊祖。

[疏]注“不毛”至“尊祖”。

○解云:正以牲用純色,祭祀之禮而言不毛,故以降子尊祖解之。

魯祭周公,何以為盛?據(jù)牲異也�！鹗�,成政反,又音成,粢盛也,在器曰盛。周公盛,盛者,新穀。魯公燾,燾者,冒也,故上一新也�！馉c,徒報(bào)反,一本作“濤”,音同,冒也。冒,亡報(bào)反。

[疏]注“燾者”至“新也”。

○解云:正以燾詁為覆故也。若似《周書》“燾以黃土”之類也。然則言周公盛者,謂新穀滿其器。言魯公燾者,謂下故上新,裁可半平。

群公廩。廩者,連新於陳上,財(cái)令半相連爾。此謂方祫祭之時(shí),序昭穆之差。○廩,力甚反。財(cái)令,力呈反,下同。

[疏]“群公廩”。

○解云:廩,謂全是故穀,但在上少有新穀,財(cái)?shù)孟噙B而已,故謂之廩。廩者,希少之名,是以鄭注《周易》云“廩讀如‘群公廩\’之廩”者是也。

○注“謂方”至“之差”。

○解云:正以若其時(shí)祭,粢食精鑿,群公之饌一何至此?故知正是祫祭之時(shí),序昭穆之差,所以降子尊祖故也。

世室屋壞何以書?譏。何譏爾?久不脩也。簡(jiǎn)忽,久不以時(shí)脩治,至令壞敗,故譏之。言屋者重宗廟,詳錄之。以不務(wù)公室不月者,知久不脩,當(dāng)蒙上月。

[疏]注“以不務(wù)”至“上月”。

○解云:當(dāng)蒙上月者,謂蒙上秋七月也。不務(wù)公室月者,即定二年“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傳云“其言新作之何?脩大也。脩舊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不務(wù)乎公室也”,何氏云“務(wù),勉也。不務(wù)公室,亦可施於久不脩,亦可施于不務(wù)如公室之禮,微辭也。月者,久也,當(dāng)即脩之如諸侯禮”是也。然則彼久不脩,是以書月。此亦久不脩,故知當(dāng)蒙上月爾。

冬,公如晉。

衛(wèi)侯會(huì)于沓�！痦�,徒合反。

狄侵衛(wèi)。

十有二月,已丑,公及晉侯盟。

還自晉。

鄭伯會(huì)公于斐。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往黨,衛(wèi)侯會(huì)公于沓,至得與晉侯盟。反黨,鄭伯會(huì)公于斐,故善之也。黨,所也。所,猶時(shí),齊人語也。文公前扈之盟不見序,后能救鄭之難,不逆王者之求,上得尊尊之義,下得解患之恩,一出三為諸侯所榮,故加錄,於其還時(shí)皆深善之�！痨�,本又作“棐”芳尾反。難,乃旦反。

[疏]“還者何”。

○解云:正以不言至而言還,異於常例,故執(zhí)不知問。

○注“文公”至“見序”。

○解云:即上七年“秋,公會(huì)諸侯、晉大夫盟于扈”,傳云“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是也。

○注“后能”至“之難”。

○解云:即上九年春,“楚人伐鄭。公子遂會(huì)晉人、宋人、衛(wèi)人、許人救鄭”是也。

○注“不逆王者之求”。

○解云:即上九年“春,毛伯來求金”,經(jīng)無不與之文是也。

○注“上得”至“之義”。

○解云:即“不逆王者之求”是也。

○注“下得”至“之恩”。

○解云:即公子遂救鄭是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晉。月者,為臣子喜錄上事。○為臣,于偽反,下“為后”、“當(dāng)為”同。

[疏]注“月者”至“上事”。解云:出上文也。

邾婁人伐我南鄙。

叔彭生帥師伐邾婁。

夏,五月,乙亥,齊侯潘卒。不書葬者,潘立儲(chǔ)嗣不明,乍欲立舍,乍欲立商人,至使臨葬更相篡弒,故絕其身,明當(dāng)更立其先君之次�！鹋�,普于反。更相,音庚,下“吳楚更”同。篡殺,申志反,下同。

[疏]注“至使”至“篡弒”。

○解云:即下九月“齊公子商人弒其君舍”,是其臨葬相篡弒之文。

六月,公會(huì)宋公、陳侯、衛(wèi)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同盟于新城。盟下日者,剌諸侯微弱,信在趙盾。○盾,徒本反。

[疏]注“盟下”至“趙盾”。

○解云:言信任在於趙盾,若如盟日定否趙盾制之然,是以下日以近之。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孛者何?彗星也。狀如篲�！鹭�,步內(nèi)反,徐扶憒反。

[疏]“孛者何”。

○解云:欲言是星,星名未有;欲言非星,錄為星稱,故執(zhí)不知問。

其言入于北斗何?據(jù)大辰不言入,又不言孛名。

[疏]注“據(jù)大”至“言入”。

○解云:即昭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是也。

○注“又不言孛名”。

○解云:謂昭十七年直言于大辰,不言所孛之星名。今此言“有星孛入于北斗”,故難之,何者?大辰非星名故也,是以昭十七年傳云“其言于大辰何”,彼注云“據(jù)北斗言入于大辰,非常名”是也。

北斗有中也。中者,魁中。何以書?記異也。孛者,邪亂之氣。篲者,掃故置新之象也。北斗,天之樞機(jī)玉衡,七政所出,是時(shí)桓文跡息,王者不能統(tǒng)政,自是之后,齊、晉并爭(zhēng),吳、楚更謀,競(jìng)行天子之事,齊、宋、莒、魯弒其君而立之應(yīng)�！馉�(zhēng),爭(zhēng)斗之爭(zhēng)。

[疏]注“北斗”至“所出”。

○解云:即《堯典》云“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逼哒�,謂日月五星也。

○注“齊宋”至“之應(yīng)”。

○解云:即下文九月“齊公子商人弒其君舍”,十八年夏五月,“齊人弒其君商人”,是齊弒君事也。十六年冬,“宋人弒其君處臼”,是宋弒其君事也。十八年冬,“莒弒其君庶其”,是莒弒其君事。十八年“冬,十月,子卒”,傳云“子卒者孰謂?謂子赤也。何以不日,隱之也。何隱爾?弒也。弒則何以不日,不忍言也”者,是魯弒其君事也。

公至自會(huì)。

晉人納接菑于邾婁,弗克納。納者何?入辭也。其言弗克納何?據(jù)言于邾婁,與納頓子于頓同,俱入國(guó)得立辭�！鸾萸�,在妾反,又如字;下側(cè)其反,二傳作“捷菑”。

[疏]“納者何”。

○解云:欲言得國(guó),下有不克之文;欲言不得國(guó),納者入辭,故執(zhí)不知問。

○注“據(jù)言”至“立辭”。

○解云:即僖二十五年“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是也。此上言于邾婁,是其得國(guó);下云弗克納,自相違,故難之。

大其弗克納也。克,勝也。鄭伯以勝為惡,此弗勝,故為大。

[疏]注“鄭伯以勝為惡”。

○解云:即隱元年“夏,五月,鄭伯克段于鄢”,傳云“克之者何?殺之也。殺之,則曷為謂之克?大鄭伯之惡也。曷為大鄭伯之惡?母欲立之,已殺之,如弗與而已矣”,注云“克者詁為殺,亦為能,惡其能忍戾母而親殺之”是也。

何大乎其弗克納?據(jù)伐齊納子糾,恥不能納。

[疏]注“據(jù)伐”至“能納”。

○解云:即莊九年“夏,公伐齊,納糾”,傳云“納者何?入辭也。其言伐之何?伐而言納者,猶不能納也”是也。

晉郤缺帥師,革車八百乘,以納接菑于邾婁,力沛若有馀,沛,有馀貌�！鸪�,繩證反。沛若,普具反,有馀貌。而納之。邾婁人言曰:“接菑,晉出也。玃且,齊出也。出,外孫也�！皤P且,俱縛反;下子馀反。子以其指,指,手指。

[疏]“子以其指”。注“指,手指”。

○解云:子謂卻缺,言子以手指,指麾于邾婁,令使納接菑也。

則接菑也四,玃且也六。言俱不得天之正性。

[疏]注“言俱”至“正性”。

○解云:地四生金于西方,地六成水于北方,皆非天數(shù)也。言此者,喻皆庶子矣,貴則皆貴矣。

子以大國(guó)壓之,壓,服也。服邾婁使從命�！饓�,於甲反,又於輒反,服也。則未知齊、晉孰有之也。設(shè)齊復(fù)興兵來納玃且,亦欲服邾婁使從命,未知齊、晉誰能使外孫有邾婁者。○齊復(fù),扶又反,下同。貴則皆貴矣。時(shí)邾婁再娶,二子母尊同體敵。

[疏]注“時(shí)邾”至“體敵”。

○解云:蓋皆是古媵之子,或是左媵之子,言非侄娣所生也。舊云子以其指者,言凡立子之法,以其手指相似,則接菑猶人之四指,玃且猶人之六指,皆異於人,故曰俱不得天之正性也。雖然者,雖皆不得正性,但四不如六,故長(zhǎng)者宜立矣。

雖然,玃且也長(zhǎng)。既兩不得正性,又皆貴,唯當(dāng)以年長(zhǎng)故立之�！痖L(zhǎng),丁丈反,注同。郤缺曰:“非吾力不能納也,義實(shí)不爾克也”。如邾婁人言,義不可奪也,故云爾。引師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弗克納也。大其不以已非奪人之是。此晉郤缺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據(jù)趙鞅納蒯聵不貶。

[疏]注“據(jù)趙”至“不貶”。解云:即哀二年夏,“晉趙鞅帥師,納衛(wèi)世子蒯聵于戚”是也。

不與大夫?qū)�廢置君也。曷為不與?據(jù)大其弗克納。實(shí)與,弗克納是。而文不與。文曷為不與?大夫之義,不得專廢置君也。不復(fù)發(fā)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傳者,諸侯本有錫命征伐憂天下之道故,明有亂義,大夫不得專也。接菑不系邾婁者,見挈于郤缺也。不氏者,本當(dāng)言郤婁接菑,見當(dāng)國(guó)也�！鹨婈�,賢遍反;下音苦結(jié)反。

[疏]注“不復(fù)”至“之道故”。

○解云:欲道僖元年“救邢”、“城楚丘”之經(jīng),悉是實(shí)與而文不與,文與此同。其傳皆云“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今此不復(fù)言之,故云爾。言諸侯本有錫命征伐憂天下之道故者,正謂保五連帥,本有共相存恤之義,是以上無天子,下無方伯之時(shí),容有存恤之道,是故異於大夫耳。

○注“明有”至“專也”。

○解云:言大夫若有專廢置君者,即是亂義,故曰明有亂義,大夫不得專也,正由大夫不得專廢置故也。

○注“接菑”至“缺也”。解云:據(jù)僖二十五年納頓子系頓也。

○注“不氏者”。

○解云:據(jù)宣十一年“納公孫甯、儀行父于陳”皆言氏也。

○注“本當(dāng)”至“當(dāng)國(guó)也”。

○解云:即隱元年傳云“段者何?鄭伯之弟也。何以不稱弟?當(dāng)國(guó)也”,注云“欲當(dāng)國(guó)為之君,故如其意,使如國(guó)君,氏上鄭,所以見段之逆”是也。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已絕,卒之者,為后齊脅魯歸其喪有恥,故為內(nèi)諱,使若尚為大夫。

[疏]注“已絕”至“大夫”。

○解云:言已絕者,即上八年公孫敖奔莒是也�！洞呵铩分�例,大夫出奔之后,即絕於大夫之位,不復(fù)書其卒,即公子慶父、臧孫紇之屬是,是以於此怪其書卒矣。言為后齊脅魯歸其喪有恥者,即下十五年夏,“齊人歸公孫敖之喪”,傳云“何以不言來?內(nèi)辭也,脅我而歸之”是也。

齊公子商人弒其君舍。此未逾年之君也,其言弒其君舍何?據(jù)弒其君之子奚齊也。連名何之者,弒成君未成君俱名,問例所從也。

[疏]注“據(jù)弒”至“齊也”。

○解云:即僖九年“冬,晉里克弒其君之子奚齊”,傳云“弒未逾年君之號(hào)”是也。

已立之,已殺之,商人本正當(dāng)立,恐舍緣潘意為害,故先立而弒之。

[疏]注“商人本正當(dāng)立”。

○解云:正以弒舍不書日,見不正遇禍,則知商人本正明矣。

成死者而賤生者也。惡商人懷詐無道,故成舍之君號(hào),以賤商人之所為。不解名者,言成君可知。從成君不日者,與卓子同�！饜�,烏路反。卓,敕角反。

[疏]注“從成君”至“子同”。

○解云:即僖十年春,“晉里克弒其君卓子”,彼下注云“不日者,不正遇禍,終始惡明,故略之”是也。

宋子哀來奔。宋子哀者何?無聞焉爾。

[疏]“宋子哀者何”。

○解云:欲言宋君,經(jīng)書子哀;欲言大夫,文不言氏,故執(zhí)不知問�！稹盁o聞焉爾”。

○解云:即隱二年注云“言無聞?wù)?《春秋》有改周受命之制,孔子畏時(shí)遠(yuǎn)害,又知秦將燔《詩》、《書》,其說口授相傳,至漢公羊氏及弟子胡毌生等,乃始記於竹帛,故有所失也”是也�！鸲�,單伯如齊。齊人執(zhí)單伯。齊人執(zhí)子叔姬。執(zhí)者曷為或稱行人?或不稱行人?此問諸侯相執(zhí)大夫所稱例。

稱行人而執(zhí)者,以其事執(zhí)也。以其所銜奉國(guó)事執(zhí)之,晉人執(zhí)我行人叔孫舍是也。

[疏]注“晉人”至“是也”。

○解云:即昭二十三年,“晉人執(zhí)我行人叔孫舍”是。

不稱行人而執(zhí)者,以巳執(zhí)也。巳者,巳大夫,自以大夫之罪執(zhí)之。分別之者,罪惡各當(dāng)歸其本。○別,彼列反。單伯之罪何?道淫也。惡乎淫?淫乎子叔姬。時(shí)子叔姬嫁,當(dāng)為齊夫人,使單伯送之。○惡,音烏。然則曷為不言齊人執(zhí)單伯及子叔姬?據(jù)夫人婦姜系公子遂。

[疏]注“據(jù)夫”至“子遂”。

○解云:即宣元年“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是也。

內(nèi)辭也,使若異罪然。深諱使若各自以他事見執(zhí)者。不書叔姬歸于齊者,深諱以起道淫。書單伯如齊者,起送叔姬也。齊稱人者,順諱文,使若非伯討。

[疏]注“不書”至“姬也”。

○解云:言此者,欲決隱二年“冬,十月,伯姬歸于紀(jì)”之屬書歸也。言深諱者,正以子叔姬有罪故也。言以起道淫者,謂深諱不言其歸,即是以起道淫之義,何者?若更為小事而見執(zhí),何須諱其歸于齊?今不言歸于齊,而與單伯俱見執(zhí),明其在道與單伯淫,于歸事不醒醒矣�；蛉詹粫鴼w于齊者,深諱其起道淫故也。何者?若言叔姬歸于齊,齊人執(zhí)單伯,齊人執(zhí)子叔姬,即有道淫之理也。

○注“齊稱人”至“伯討”。解云:即僖四年夏,“齊人執(zhí)袁濤涂”之下,傳云“稱侯而執(zhí)者,伯討也。稱人而執(zhí)者,非伯討也”是也。

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

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月者,文公微弱,大夫秉政,宋亦蔽於三世之黨,二亂結(jié)盟,故不與信辭。不稱使者,宋無大夫。官舉者,見宋亂也。錄華孫者,明惡二國(guó),非以月惡華孫也�！鹑A孫,戶化反。見,賢遍反。惡二,烏路反,下皆同。

[疏]注“月者”至“秉政”。

○解云:即公子遂是也。

○注“宋亦”至“之黨”。

○解云:即上八年傳云“曷為皆官舉?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內(nèi)娶也”是也。言為三世內(nèi)娶之故,三世妃黨皆強(qiáng),而為君之所蔽,故云蔽于三世之黨矣。

○注“故不與信辭”。

○解云:正以《春秋》之例,凡蒞盟、來盟例皆書時(shí),所以然者,欲見王者當(dāng)以至信先于天下故也,是以桓十四年夏,“鄭伯使其弟語來盟”,注云“時(shí)者,從內(nèi)為王義,明王者當(dāng)以至信先天下”是也。今而書月,故言不與信辭耳。

○注“不稱使”至“大夫”。

○解云:正決“鄭伯使其弟語來盟”之文也。

○注“官舉”至“孫也”。

○解云:大夫之義,例不官舉,而此言司馬者,正以見宋之亂,是以詳錄華孫,明其書月不與信辭者,不由華孫之故也。

夏,曹伯來朝。

齊人歸公孫敖之喪。何以不言來?據(jù)齊人來歸子叔姬。

[疏]注“據(jù)齊”至“叔姬”。解云:在此年十二月。

內(nèi)辭也。脅我而歸之,筍將而來也。筍者,竹箯,一名編輿,齊、魯以此名之曰筍。將,送也。為叔姬淫,惡魯類,故取其尸置編輿中,傳送而來,脅魯令受之,故諱不言來,起其來有恥,不可言來也。不月者,不以恩錄,與子叔姬異。○筍將,音峻,竹箯也。將,送也。竹箯,婢綿反,一音步賢反,服虔音編,韋昭音如頻反。編,必綿反,一音篇,郭璞音步典反。輿,音馀。為叔,于偽反,下“父為”、“子為”、“若為”、“實(shí)為”同。傳,直專反。令受,力呈反,下同。

[疏]注“故取其尸”。解云:謂取其死尸矣。

○注“不月”至“姬異”。解云:正以下“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書月故也。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是后楚人滅庸,宋人弒其君處臼,齊人弒其君商人,宣公弒子赤,莒弒其君庶其。

[疏]注“是后楚人滅庸”。

○解云:即下十六年秋,“楚人、秦人、巴人滅庸”是也。

○注“宋人弒處臼”。

○解云:在十六年冬。

○注“齊人弒商人”。

○解云:在十八年夏五月。

○注“宣公弒子赤”。

○解云:即十八年冬子卒,傳云“子卒者孰謂?謂子赤也。何以不日?隱之也。何隱爾?弒也”者是也。

○注“莒弒其君庶其”。解云:在十八年冬。

單伯至自齊。大夫不致,此致者,喜患禍解也。不省去氏者,淫當(dāng)絕,使若他單伯至也。

○解,戶買反。省,所景反。

[疏]注“大夫不”至“禍解也”。

○解云:正以內(nèi)大夫出聘,例不書至故也。

○注“不省”至“伯至也”。解云:正以昭十四年“春,隱如至自晉”,彼是被執(zhí)而歸,省去其氏,今單伯存氏,故解之。

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入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其日何?據(jù)甲寅齊人伐衛(wèi)日伐也。

[疏]“入不言伐”。

○解云:莊十年師解云爾,故此弟子據(jù)而難之。

○注“據(jù)甲”至“伐也”。

○解云:即莊二十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衛(wèi)。衛(wèi)人及齊人戰(zhàn),衛(wèi)人敗績(jī)”是也。

至之日也。嫌至日伐,不至日入,故曰入也。主書,與甲寅同義。

[疏]注“主書”至“同義”。

○解云:即彼云“伐不日,此何以日?至之日也”,何氏云“用兵之道,當(dāng)先至竟侵責(zé)之,不服,乃伐之。今日至,便以今日伐之,故日以起其暴也”是也。然則令此郤缺亦今日至便以今日伐之,故書以日起其暴也。

秋,齊人侵我西鄙。

季孫行父如晉。

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不序不日者,順上諱文,使若扈之盟,都不可得而知。

[疏]注“不序”至“而知”。

○解云:上七年“秋,八月,公會(huì)諸侯、晉大夫盟于扈”傳云“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公失序也。公失序奈何?諸侯不可使與公盟”云云,何氏云“文公內(nèi)則欲久喪而后不能,喪娶逆祀;外則貪利取邑,為諸侯所薄賤,不見序,故深諱為不可知之辭。不日者,順諱為善文也”。然則此不序者,為不可知之辭。不日者,順諱為善文也,何者?盟不日,善文故也。

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其言來何?據(jù)齊人歸公孫敖之喪不言來。閔之也。閔傷其棄絕來歸。此有罪,何閔爾?父母之於子,雖有罪,猶若其不欲服罪然。孔子曰:“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所以崇父子之親也。言齊人不以棄歸為文者,令與敖同文相發(fā)明。叔姬于文公為姊妹,言父母者,時(shí)文公母在,明孝子當(dāng)申母恩也。月者,閔錄之,從無罪例。

[疏]注“所以”至“親也”。

○解云:即言來以閔之是也。

○注“言齊人”至“母者”。

○解云:若以棄歸為文,即言子叔姬來歸,不言齊人,即宣十六年“郯伯姬來歸”之文是,今言齊人來歸,故謂之同文也。言相發(fā)明者,言敖為齊所惡而來歸之,今此亦為齊人所歸之,故曰相發(fā)明耳。

○注“時(shí)文”至“恩也”。

○解云:正以下十六年“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十七年夏,“葬我小君圣姜”,傳云“圣姜者何?文公之母也”是。

○注“月者閔”至“罪例”。

○解云:正以棄歸之例,有罪者時(shí),無罪者月故也。其有罪者時(shí),即宣十六年“秋,剡伯姬來歸”是也。其無罪者月,成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來歸”之屬是也。

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人其郛。郛者何?恢郭也。恢,大也。郭,城外大郭。○郛,芳夫反,郭也�；掷�,苦回反,大也。

[疏]“郛者何”。

○解云:欲言城郭,經(jīng)無城郭之文;欲言非城郭,上文言入,故執(zhí)不知問。

入郛書乎?曰:不書。圍不言入,入郛吳也。

[疏]“入郛”至“不書”。

○解云:案諸舊本,此傳之下悉皆無注。有注云“圍不言入,入郛是也”者,衍字耳。

入郛不書,此何以書?動(dòng)我也。諱使若為同姓見入郛故,動(dòng)懼我也。動(dòng)我者何?內(nèi)辭也。其實(shí)我動(dòng)焉爾。齊侵魯,魯實(shí)為子叔姬故,動(dòng)懼失操云爾。鄉(xiāng)者不去,幾亦入我郛,故舉入郛以起魯恥,且明兵之所鄉(xiāng),茍得其罪,則莫敢不懼�！疣l(xiāng)者,許亮反,下同。幾,音祈。

十有六年,春,季孫行父會(huì)齊侯于陽穀,齊侯弗及盟。其言弗及盟何?據(jù)序上會(huì)也。連盟何者,嫌據(jù)盟。

[疏]注“據(jù)序”至“據(jù)盟”。解云:據(jù)序上會(huì),何得弗及盟乎?是以問之。云嫌據(jù)盟者,嫌直據(jù)盟問之。

不見與盟也。與齊期盟,為叔姬故,中見簡(jiǎn)賤,不見與盟,侮辱有恥,故諱使若行父會(huì)而去,齊侯不及得與盟,故言齊侯弗及,亦所以起齊侯不肯。○為,于偽反。

[疏]注“使若”至“與盟”。

○解云:使若行父會(huì)齊侯于陽穀訖即棄之而去,齊侯不及盟。

○注“亦所以起齊侯不肯”。

○解云:若直言不及盟,文體已具,足見不得盟矣。而更言齊侯不及者,欲道是時(shí)不肯盟者是齊侯也。若直言季孫行父會(huì)齊侯于陽穀不及盟,不妨行父不及,無以見齊侯不肯矣。

夏,五月,公四不視朔。視朔說在六年。不舉不朝廟者,禮,月終于廟先受朝政,乃朝,明王教尊也;朝廟,私也,故以不視朔為重。常以朔者,重始也。

[疏]注“視朔說在六年”。

○解云:即上六年注云“禮,諸侯受十二月朔政於天子,藏于大祖廟,每月朔朝廟,使大夫南面奉天子命,君北面而受之”是也。

○注“不舉”至“為重”。

○解云:正以視朔之時(shí),必有朝廟之禮,故上六年經(jīng)云“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是也。今此經(jīng)直言“四不視朔”,不道不朝廟,故解之。

○注“常以”至“始也”。

○解云:言十二月之政令,所以不在年初一受之而巳,必以月之朔日受之者,重月之始故也。

公曷為四不視朔?據(jù)無事也。公有疾也。以不諱舉公如有疾,公有疾乃復(fù)舉公是也�！鹉藦�(fù),扶又反,下同。

[疏]注“公有”至“是也”。

○解云:即昭二十三年“冬,公如晉,至河。公有疾,乃復(fù)”是也。

何言乎公有疾不視朔?據(jù)有疾無惡也。

[疏]注“據(jù)有疾無惡也”。

○解云:即昭二十三年傳云“何言乎公有疾乃復(fù)?殺恥也”者是。

自是公無疾,不視朔也。有疾無惡不當(dāng)書。又不言有疾者,欲起公自是無疾不視朔也。

[疏]注“公自”至“朔也”。

○解云:即鄭氏云“魯自文公四不視朔,視朔之禮已后遂廢”者,正取此文也。

然則曷為不言公無疾不視朔?有疾,猶可言也,無疾,不可言也。言無疾大惡,不可言也。是后公不復(fù)視朔,政事委任公子遂。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齊侯盟于犀丘。○犀丘,彥西,《左氏》作“郪丘”,《穀梁》作“師丘”。

[疏]“盟于犀丘”。

○解云:正本作“菑丘”,故賈氏《公羊》曰“菑丘,《穀梁》曰‘師丘\’”是也。今《左氏》經(jīng)作“郪”字。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毀泉臺(tái)。泉臺(tái)者何?郎臺(tái)也。莊公所筑臺(tái)于郎,以郎譏臨民之漱浣�！鹗�,素侯反。浣,戶管反。

[疏]“泉臺(tái)者何”。何解云:泉臺(tái)之名,自前未有,今而言毀,故執(zhí)不知問。

○注“莊公”至“漱浣”。

○解云:即莊二十一年“春,筑臺(tái)于郎”,傳云“何以書?譏。何譏爾?臨民之所漱浣也”是也。然則何以知泉臺(tái)為郎臺(tái)?正以彼傳云“譏臨民之所漱浣”書,與此泉臺(tái)之義合故也。

郎臺(tái)則曷為謂之泉臺(tái)?未成為郎臺(tái),未成時(shí),但以地名之。既成為泉臺(tái)。既成,更以所置名之。毀泉臺(tái)何以書?譏。何譏爾?筑之譏,毀之譏。先祖為之,已毀之,不如勿居而已矣。但當(dāng)勿居,令自毀壞,不當(dāng)故毀,暴揚(yáng)先祖之惡也。筑毀譏同,知例皆時(shí)。○令,力呈反。暴,步卜反。

[疏]注“筑毀”至“皆時(shí)”。

○解云:言筑毀譏同者,即上傳云“筑之譏,毀之譏”是也。言知例皆時(shí)者,正以此經(jīng)文承月下,恐蒙月,故如此解。

楚人、秦人、巴人滅庸�！鸢�,布加反。

冬,十有一月,宋人弒其君處臼。弒君者曷為或稱名氏?或不稱名氏?大夫弒君稱名氏,賤者窮諸人;賤者,謂士也。士正自當(dāng)稱人。○處臼,二傳作“杵臼”。大夫相殺稱人,賤者窮諸盜。賤者窮諸人者,言士先自稱人,今弒君亦稱人,故曰窮諸人矣。云賤者窮諸盜者,言士之賤名不過于盜故也。降大夫使稱人,降士使稱盜者,所以別死刑有輕重也。無尊上,非圣人,不孝者,斬首梟之;無營(yíng)上,犯軍法者,斬要;殺人者,刎脰,故重者錄,輕者略也。不日者,內(nèi)娶略賤之�！饎e,彼列反。梟,古堯反。要,一遙反。刎,亡粉反。頭,如字。本又作“脰”,音豆。

[疏]注“故重”至“略也”。

○解云:謂大夫弒君罪重,故稱名氏責(zé)之深。若大夫相殺,罪輕於犯君,故降稱盜者,義之輕然也。

○注“不日”至“賤之”者,既說于上。

十有七年,春,晉人、衛(wèi)人、陳人、鄭人伐宋。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圣姜。圣姜者何?文公之母也�！鹗ソ�,二傳作“聲姜”。

[疏]“圣姜者何”。

○解云:欲言夫人,謚異其夫號(hào);欲言為妾,而卒葬并不見,故執(zhí)不知問。

齊侯伐我西鄙。

六月,癸未,公及齊侯盟于穀。

諸侯會(huì)于扈。

秋,公至自穀。

冬,公子遂如齊。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tái)下。

秦伯罃卒。秦穆公也。至此卒者,因其賢�！鸩�罃,乙耕反,何云“穆公也”�！蹲笫稀�:穆公子康公。

[疏]注“秦穆”至“其賢”。

○解云:正以秦是戎狄,《春秋》外之,往前以來未錄其卒,今乃始書,故以賢解之。而《左氏》為康公者,與此別。《穀梁》無解。

夏,五月,戊戌,齊人弒其君商人。商人弒君賊,復(fù)見者,與大夫異。齊人已君事之,殺之且當(dāng)坐弒君�！饛�(fù)見,扶又反,下同;下賢遍反。

[疏]注“商人”至“弒君”。

○解云:《春秋》之義,諸是弒君之賊,皆不復(fù)見,所以賤之,是以宣六年書“晉趙盾、衛(wèi)孫免侵陳”,傳云“趙盾弒君,此其復(fù)見何”,注云“據(jù)宋督、鄭歸生、齊崔杼弒其君,后不復(fù)見”;傳又云“親弒君者,趙穿也”,注云“復(fù)見趙盾者,欲起親弒者趙穿,非盾”是也。今此商人於上十四年“弒其君舍”而復(fù)見者,正以其為君故也。與大夫異者,齊人以君事之,殺之宜當(dāng)坐弒君。然則商人弒其君舍而存之,欲責(zé)臣子不討賊故也,是以莊二十二年注云“不與念母而譏忌省者,本不事母則已,不當(dāng)忌省,猶為商人責(zé)不討賊”,義亦通於此。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鹎�,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不舉重者,譏魯猥使二大夫出,虛國(guó)家,廢政事,重錄內(nèi)也。

[疏]注“不舉”至“內(nèi)也”。解云:書事舉重,《春秋》之常,今而悉舉,故解之�！斗Y梁傳》云“使舉上客而不稱介,不正其同倫而相為介,故列而數(shù)之也”者,亦是直舉重之義也。而言重錄內(nèi)者,正以外大夫未有并見者,於內(nèi)唯有此經(jīng),及定六年“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之文,故知正是重錄內(nèi)也。

冬,十月,子卒。子卒者孰謂?謂子赤也。何以不日?據(jù)子般卒日。隱之也。何隱爾?弒也。弒則何以不日?據(jù)子般卒日�！饛s也,音試,下及注同。

[疏]注“據(jù)子般卒日”。

○解云:即莊三十二年“冬,十月,乙未,子般卒”是也。

不忍言也。所聞世,臣子恩痛王父深厚,故不忍言其日,與子般異。

[疏]注“故不忍”至“般異”。

○解云:正以子般為所傳聞之世故也,是以莊三十三年“子般卒”之下,何氏云“殺不去日見隱者,降子赤也”是。

夫人姜氏歸于齊。歸者,大歸也。夫死子殺賊人立,無所歸留,故去也。有去道書者,重絕不復(fù)反。

[疏]注“歸者,大歸也”。

○解云:凡言大歸,一出不反之辭,若“紀(jì)侯大去其國(guó)”之類,故言歸者大歸也。

○注“有去”至“復(fù)反”。

○解云:正以常事不書故也。

季孫行父如齊。

莒弒其君庶其。稱國(guó)以弒何?據(jù)莒人弒其君密州。

[疏]注“據(jù)莒”至“密州”。

○解云:即襄三十一年“十有一月,莒人弒其君密州”是也。

稱國(guó)以弒者,眾弒君之辭。一人弒君,國(guó)中人人盡喜,故舉國(guó)以明失眾,當(dāng)坐絕也。例皆時(shí)者,略之也。

[疏]注“例皆”至“之也”。解云:謂是失眾而稱國(guó)以弒者,皆書時(shí)以略之,即定十三年冬,“薛弒其君比”之屬是也。若然,昭二十七年“夏,四月,吳弒其君僚”,亦是稱國(guó)而書月者,彼非失眾,但以見弒之義,故不書時(shí)賤之,是以何氏云“不書闔閭弒其君者,為季子諱,明季子不忍父子兄弟自相弒,讓國(guó)闔閭,欲其享之,故為沒其罪也”,“月者,非失眾見弒,故不略之”者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