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卷 大智度論

第五十一卷 大智度論

釋勝出品第二十二

【經(jīng)】慧命須菩提白佛言:“世尊,摩訶衍、摩訶衍者,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世尊,是摩訶衍與虛空等,如虛空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摩訶衍亦如是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世尊,是摩訶衍不見來處,不見去處,不見住處。是摩訶衍,前際不可得,后際不可得,中際不可得,三世等是摩訶衍。世尊,以是故,是乘名摩訶衍�！�

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是菩薩摩訶薩摩訶衍,所謂六波羅蜜,檀波羅蜜、尸羅波羅蜜、羼提波羅蜜、毗梨耶波羅蜜、禪波羅蜜、般若波羅蜜,是名菩薩摩訶薩摩訶衍。

“復(fù)次,須菩提,菩薩摩訶薩摩訶衍,一切陀羅尼門、一切三昧門,所謂首楞嚴(yán)三昧乃至離著虛空不染三昧,是名菩薩摩訶薩摩訶衍。

“復(fù)次,須菩提,菩薩摩訶薩摩訶衍,所謂內(nèi)空乃至無法有法空,是名菩薩摩訶薩摩訶衍。

“復(fù)次,須菩提,菩薩摩訶薩摩訶衍,所謂四念處乃至十八不共法,是名菩薩摩訶薩摩訶衍。

“如須菩提所言,是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欲界當(dāng)有實,不虛妄,不異諦,不顛倒,有常不壞相,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須菩提,以欲界虛妄憶想分別,和合名字等有,一切無常相、無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色界、無色界若當(dāng)實有,不虛妄,不異諦,不顛倒,有常不壞相,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須菩提,以色界、無色界虛妄憶想分別,和合名字等有,一切無常破壞相、無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色當(dāng)實有,不虛妄,不異諦,不顛倒,有常不壞相,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須菩提,以色虛妄憶想分別,和合名字等有,一切無常破壞相、無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受、想、行、識亦如是。

“須菩提,若眼乃至意,色乃至法,眼識乃至意識,眼觸乃至意觸,眼觸因緣生受,乃至意觸因緣生受,若當(dāng)實有,不虛妄,不異諦,不顛倒,有常不壞相,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須菩提,以眼乃至意觸因緣生受,虛妄憶想分別,和合名字等有,一切無常破壞相、無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法性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須菩提,以法性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如、實際、不可思議性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須菩提,以如、實際、不可思議性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檀波羅蜜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以檀波羅蜜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若尸羅波羅蜜、羼提波羅蜜、毗梨耶波羅蜜、禪波羅蜜、般若波羅蜜,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以尸羅波羅蜜乃至般若波羅蜜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內(nèi)空乃至無法有法空,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以內(nèi)空乃至無法有法空,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四念處乃至十八不共法,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以四念處乃至十八不共法,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性人法,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以性人法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八人法、須陀洹法、斯陀含法、阿那含法、阿羅漢法、辟支佛法、佛法,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以八人法乃至佛法,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性人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以性人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八人、須陀洹乃至佛,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以八人乃至佛,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是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以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菩薩摩訶薩,從初發(fā)心乃至道場,于其中間諸心,若當(dāng)有法,非無法者,是摩訶衍不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以菩薩從初發(fā)心乃至道場,于其中間諸心,無法、非法;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菩薩摩訶薩如金剛慧,若是有法,非無法者,是菩薩摩訶薩不能知一切結(jié)使及習(xí),無法、非法,得一切種智。須菩提,以菩薩摩訶薩如金剛慧,無法、非法,是故菩薩知一切結(jié)使及習(xí),無法、非法,得一切種智;以是故,摩訶衍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諸佛三十二相,是有法,非無法者,諸佛威德不能照然,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須菩提,以諸佛三十二相,無法、非法;以是故,諸佛威德照然,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

“須菩提,若諸佛光明,是有法、非無法者,諸佛光明不能普照恒河沙等世界。須菩提,以諸佛光明無法、非法;以是故,諸佛能以光明,普照恒河沙等世界。

“須菩提,若諸佛六十種莊嚴(yán)音聲,是有法、非無法者,諸佛不能以六十種莊嚴(yán)音聲,遍至十方無量阿僧祇世界。須菩提,以諸佛六十種莊嚴(yán)音聲,無法、非法;以是故,諸佛能以六十種莊嚴(yán)音聲,遍至十方無量阿僧祇世界。

“須菩提,諸佛法輪,若是有法、非無法者,諸佛不能轉(zhuǎn)法輪,諸沙門、婆羅門,若天、若魔、若梵及世間余眾所不能如法轉(zhuǎn)者。須菩提,以諸佛法輪,無法、非法;以是故,諸佛轉(zhuǎn)法輪,諸沙門、婆羅門,若天、若魔、若梵及世間余眾所不能如法轉(zhuǎn)者。

“須菩提,諸佛為眾生轉(zhuǎn)法輪,是眾生若實有法、非無法者,不能令是眾生于無余涅槃而般涅槃。須菩提,以諸佛為眾生轉(zhuǎn)法輪,是眾生無法、非法;以是故,能令眾生于無余涅槃中,已滅、今滅、當(dāng)滅�！�

【論】論者言:須菩提上以五事問摩訶衍,佛已答竟。須菩提歡喜贊嘆,作是言:世尊,是摩訶衍有大力勢,破壞人天世間,已能于中勝出。譬如三人度惡道:一者、于夜逃遁,獨脫其身;二者、以錢求免;三者、如大王將大軍眾,摧破寇賊,舉軍全濟(jì),無所畏難。三乘亦如是,如阿羅漢不能知一切總相、別相,亦不能破魔王,又不能降伏外道;厭老病死,直趣涅槃。如辟支佛入諸法實相,深于聲聞,少有悲心;以神通力化度眾生,能破煩惱,不能破魔人及外道。如菩薩從初發(fā)心,于一切眾生起大慈悲,雖未得佛,于其中間,利益無量眾生;決定知諸法實相,具足六波羅蜜故,破諸魔王及壞外道,斷煩惱習(xí),具足一切種智,總相、別相悉知悉了,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三人雖俱免生死,然方便道各異;是故須菩提贊嘆摩訶衍,摧破一切世間,勝出人天、阿修羅上。譬如虛空含受一切國土,而虛空故不盡;摩訶衍亦如是,含受三世諸佛及諸弟子,摩訶衍亦不滿。又如虛空常相故,無入相,無出相,無住相;是乘亦如是,無未來世入處,無過去世出處,無現(xiàn)在世住處,破三時故三世等,名摩訶衍。

問曰:佛應(yīng)贊須菩提所嘆言善哉,何以更說摩訶衍?

答曰:佛欲將順須菩提所嘆而贊說;以上說摩訶衍遠(yuǎn)故,今略說摩訶衍相,然后廣述。須菩提所贊摩訶衍者,所謂六波羅蜜,諸陀羅尼門、三昧門,十八空,四念處,乃至十八不共法等。如須菩提所說摩訶衍,破壞一切世間,勝出人、天、阿修羅上者,是事實爾。何以故?是三界虛誑,如幻如夢,無明虛妄,因緣故有,因果無有定實,一切無常,破壞磨滅,皆是空相。以摩訶衍與三界相違,故能摧破勝出。若三界定實,常不虛妄,是摩訶衍不能摧破勝出。何以故?力等故。五眾、十二入、十八界、六觸生諸受,亦如是。若法性是有法、非無法者,摩訶衍不能破世間得勝出;須菩提以法性非有故,摩訶衍能得勝出世間。

問曰:有為法,因緣和合虛誑故言無;如、法性、實際、不可思議性,是無為實法,名為實際,云何言無?

答曰:無為空故言無。

復(fù)次,佛說離有為,無為法不可得,有為法實相即是無為法。

復(fù)次,觀是有為法虛誑,如如、法性、實際,是實。以人于法性取相起諍故,言無法性;或說有,或說無,各有因緣故無咎。如,實際,不可思議性亦如是。世間檀波羅蜜著故有,出世間檀波羅蜜無故空;為破慳貪故,言有檀波羅蜜,破邪見故,言檀波羅蜜無;為度初學(xué)者說言有,若圣人心中說言無。如檀波羅蜜,乃至若眾生實有,非是無法,不應(yīng)令強滅,入無余涅槃。

問曰:從三十二相已后,何以不說言摩訶衍勝出?

答曰:應(yīng)當(dāng)說,直文煩故不說。

復(fù)次,三十二相,乃至為眾生轉(zhuǎn)法輪,亦是摩訶衍,但名字異耳!

復(fù)次,上總相說摩訶衍勝出,不知云何勝出;今別相說,所謂佛三十二相莊嚴(yán)身故,勝一切眾生;佛光明勝日月諸天一切光明;佛音聲勝一切音樂、世界妙聲、諸天梵音;佛法輪勝轉(zhuǎn)輪圣王寶輪,及諸外道一切法輪,無障無礙。余法輪所利益微淺,或一世二世,極至千萬世;佛法輪能令永入無余涅槃,不復(fù)還入生死。

復(fù)次,若眾生實有者,佛不應(yīng)令眾生入涅槃,永拔其根,此過于殺一身,有如是大咎。以眾生顛倒心見我故,佛破其顛倒,說言涅槃;無眾生可滅,故無咎。有如是功德故,摩訶衍能勝出一切世間。

問曰:一切世間者,十方六道眾生,何以獨說勝出諸天、人、阿修羅?

答曰:六道中,三是善道,三是惡道。摩訶衍尚能破三善道勝出,何況惡道!

問曰:龍王經(jīng)中說龍得菩薩道,何以說是惡道?

答曰:眾生無量無邊,龍得道者少。

復(fù)次,有人言:“大菩薩變化身教化故,作龍王身�！�

釋含受品第二十三

【經(jīng)】佛告須菩提:“汝所言,摩訶衍與空等,如是,如是。須菩提,衍與空等。須菩提,如虛空無東方,無南方、西方、北方,四維、上下;須菩提,摩訶衍亦如是,無東方,無南方、西方、北方,四維、上下。須菩提,如虛空非長非短,非方非圓;須菩提,摩訶衍亦如是,非長非短,非方非圓。須菩提,如虛空非青、非黃、非赤、非白、非黑;摩訶衍亦如是,非青、非黃、非赤、非白、非黑。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須菩提,如虛空非過去,非未來,非現(xiàn)在;摩訶衍亦如是,非過去,非未來,非現(xiàn)在。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須菩提,如虛空不增不減;摩訶衍亦如是,不增不減。須菩提,如虛空無垢無凈;摩訶衍亦如是,無垢無凈。須菩提,如虛空無生、無滅,無住、無異;摩訶衍亦如是,無生、無滅,無住、無異。須菩提,如虛空非善非不善,非記非無記;摩訶衍亦如是,非善非不善,非記非無記。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如虛空無見、無聞、無知、無識;摩訶衍亦如是,無見、無聞、無知、無識。如虛空不可知、不可識、不可見,不可斷、不可證、不可修;摩訶衍亦如是,不可知、不可識、不可見,不可斷、不可證、不可修。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如虛空非染相,非離相;摩訶衍亦如是,非染相,非離相。如虛空不系欲界,不系色界,不系無色界;摩訶衍亦如是,不系欲界,不系色界,不系無色界。如虛空無初發(fā)心、亦無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第十心;摩訶衍亦如是,無初發(fā)心乃至第十心。如虛空無干慧地、性地、八人地、見地、薄地、離欲地、已辦地;摩訶衍亦如是,無干慧地乃至無已辦地。如虛空無須陀洹果,無斯陀含果,無阿那含果,無阿羅漢果;摩訶衍亦如是,無須陀洹果,乃至無阿羅漢果。如虛空無聲聞地,無辟支佛地,無佛地;摩訶衍亦如是,無聲聞地,乃至無佛地。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如虛空非色、非無色,非可見、非不可見,非有對、非無對,非合、非散;摩訶衍亦如是,非色、非無色,非可見、非不可見,非有對、非無對,非合、非散。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須菩提,如虛空非常非無常,非樂非苦,非我非無我;摩訶衍亦如是,非常非無常,非樂非苦,非我非無我。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須菩提,如虛空非空非不空,非相非無相,非作非無作;摩訶衍亦如是,非空非不空,非相非無相,非作非無作。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須菩提,如虛空非寂滅非不寂滅,非離非不離;摩訶衍亦如是,非寂滅非不寂滅,非離非不離。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須菩提,如虛空非闇非明;摩訶衍亦如是,非闇非明。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須菩提,如虛空非可得,非不可得;摩訶衍亦如是,非可得,非不可得。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須菩提,如虛空非可說,非不可說;摩訶衍亦如是,非可說,非不可說。以是故,說摩訶衍與空等。須菩提,以是諸因緣故,說摩訶衍與空等。”

【論】論者言:須菩提贊衍如虛空,佛即廣述成其事。如虛空無十方,是摩訶衍亦無十方;無長短、方圓、青黃、赤白等,是摩訶衍亦如是。

問曰:虛空應(yīng)爾,是無為法,無色、無方。摩訶衍是有為法,是色法,所謂布施、持戒等,云何言與虛空等?

答曰:六波羅蜜有二種:世間、出世間。世間者,是有為法、色法,不同虛空;出世間者,與如、法性、實際、智慧和合故,似如虛空。從得無生忍已后,無所分別如虛空。

復(fù)次,如佛以無礙智,觀實相如虛空;余人則不然,智慧未畢竟清凈故。

復(fù)次,佛前后說諸法畢竟空,如無余涅槃相,如虛空,不應(yīng)致疑。余法亦如是,乃至如虛空非說非不說,亦如是。

問曰:如虛空,言無所有便足,何以說無種種相?

答曰:初發(fā)心菩薩,于內(nèi)外種種因緣法中著心;以是故佛說如虛空無是種種相,摩訶衍亦如是。

【經(jīng)】“須菩提,如汝所言,如虛空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摩訶衍亦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如是,如是,須菩提,眾生無有故,當(dāng)知虛空無有;虛空無有故,當(dāng)知摩訶衍亦無有。以是因緣故,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是眾生、虛空、摩訶衍,是法皆不可得故。

“復(fù)次,須菩提,摩訶衍無所有故,當(dāng)知阿僧祇無所有;阿僧祇無所有故,當(dāng)知無量無所有;無量無所有故,當(dāng)知無邊無所有;無邊無所有故,當(dāng)知一切諸法無所有。以是因緣故,須菩提,是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是眾生、虛空、摩訶衍、阿僧祇、無量、無邊,是一切法不可得故。

“復(fù)次,須菩提,我無所有乃至知者、見者無所有故,當(dāng)知如、法性、實際無所有;如、法性、實際無所有故,當(dāng)知乃至無量無邊阿僧祇無所有;無量無邊阿僧祇無所有故,當(dāng)知一切法無所有。以是因緣故,須菩提,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是眾生乃至知者、見者,實際乃至無量無邊阿僧祇,是一切法不可得故。

“復(fù)次,須菩提,我無所有乃至知者、見者無所有故,當(dāng)知不可思議性無所有;不可思議性無所有故,當(dāng)知色、受、想、行、識無所有;色、受、想、行、識無所有故,當(dāng)知虛空無所有;虛空無所有故,當(dāng)知摩訶衍無所有;摩訶衍無所有故,當(dāng)知阿僧祇無所有;阿僧祇無所有故,當(dāng)知無量無所有;無量無所有故,當(dāng)知無邊無所有;無邊無所有故,當(dāng)知一切諸法無所有。以是因緣故,須菩提,當(dāng)知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須菩提,我乃至知者、見者等,一切法皆不可得故。

“復(fù)次,須菩提,我無所有乃至知者、見者無所有故,當(dāng)知眼無所有,耳、鼻、舌、身、意無所有;眼乃至意無所有故,當(dāng)知虛空無所有;虛空無所有故,當(dāng)知摩訶衍無所有;摩訶衍無所有故,當(dāng)知阿僧祇無所有;阿僧祇無所有故,當(dāng)知無量無所有;無量無所有故,當(dāng)知無邊無所有;無邊無所有故,當(dāng)知一切諸法無所有。以是因緣故,須菩提,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須菩提,我乃至一切諸法,皆不可得故。

“復(fù)次,須菩提,我無所有乃至知者、見者無所有故,當(dāng)知檀波羅蜜無所有,尸羅波羅蜜、羼提波羅蜜、毗梨耶波羅蜜、禪波羅蜜、般若波羅蜜無所有;般若波羅蜜無所有故,當(dāng)知虛空無所有;虛空無所有故,當(dāng)知摩訶衍無所有;摩訶衍無所有故,當(dāng)知無量無邊阿僧祇無所有;無量無邊阿僧祇無所有故,當(dāng)知一切諸法無所有。以是因緣故,須菩提,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我、眾生乃至一切諸法,皆不可得故。

“復(fù)次,須菩提,我無所有乃至知者、見者無所有故,當(dāng)知內(nèi)空無所有,乃至無法有法空無所有;無法有法空無所有故,當(dāng)知虛空無所有;虛空無所有故,當(dāng)知摩訶衍無所有;摩訶衍無所有故,當(dāng)知阿僧祇無量無邊無所有;阿僧祇無量無邊無所有故,當(dāng)知一切諸法無所有。以是因緣故,須菩提,是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我、眾生乃至一切諸法,皆不可得故。

“復(fù)次,須菩提,我、眾生乃至知者、見者無所有故,當(dāng)知四念處無所有;四念處無所有故,乃至十八不共法無所有;十八不共法無所有故,當(dāng)知虛空無所有;虛空無所有故,當(dāng)知摩訶衍無所有;摩訶衍無所有故,當(dāng)知阿僧祇無量無邊無所有;阿僧祇無量無邊無所有故,當(dāng)知一切諸法無所有。以是因緣故,須菩提,是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我、眾生乃至一切諸法,皆不可得故。

“復(fù)次,須菩提,我、眾生無所有乃至知者見者無所有故,當(dāng)知性地?zé)o所有,乃至已作地?zé)o所有;已作地?zé)o所有故,當(dāng)知虛空無所有;虛空無所有故,當(dāng)知摩訶衍無所有;摩訶衍無所有故,當(dāng)知阿僧祇無量無邊無所有;阿僧祇無量無邊無所有故,當(dāng)知一切諸法無所有。以是因緣故,是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我、眾生乃至一切諸法,皆不可得故。

“復(fù)次,須菩提,我、眾生乃至知者、見者無所有故,當(dāng)知須陀洹無所有;須陀洹無所有故,當(dāng)知斯陀含無所有;斯陀含無所有故,當(dāng)知阿那含無所有;阿那含無所有故,當(dāng)知阿羅漢無所有;阿羅漢無所有故,當(dāng)知乃至一切諸法無所有。以是因緣故,須菩提,是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須菩提,我乃至一切諸法,皆不可得故。

“復(fù)次,須菩提,我乃至知者、見者無所有故,當(dāng)知聲聞乘無所有;聲聞乘無所有故,當(dāng)知辟支佛乘無所有;辟支佛乘無所有故,當(dāng)知佛乘無所有;佛乘無所有故,當(dāng)知聲聞人無所有;聲聞人無所有故,當(dāng)知須陀洹無所有;須陀洹無所有故,乃至佛無所有;佛無所有故,當(dāng)知一切種智無所有;一切種智無所有故,當(dāng)知虛空無所有;虛空無所有故,當(dāng)知摩訶衍無所有;摩訶衍無所有故,當(dāng)知乃至一切諸法無所有。以是因緣故,摩訶衍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何以故?我乃至一切諸法,皆不可得故。譬如,須菩提,涅槃性中,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是摩訶衍亦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以是因緣故,須菩提,如虛空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是摩訶衍亦如是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

【論】問曰:何以不說虛空廣大無邊故受一切物,而言虛空無所有故,能受一切物眾生,摩訶衍亦無所有?

答曰:現(xiàn)見虛空無所有,一切萬物皆在其中,以無所有故能受。

問曰:心心數(shù)法亦無形質(zhì),何以不受一切物?

答曰:心心數(shù)法覺知相,非是受相;又無住處,若內(nèi)若外、若近若遠(yuǎn),但以分別相故知有心。形色法有住處,因色處故,知有虛空,以色不受物故,則知虛空受物;色與虛空相違,色若不受,則知虛空是受。如以無明故知有明,以苦故知有樂,因色無故說有虛空,更無別相。

復(fù)次,心心數(shù)法更有不受義,如邪見心不受正見,正見心不受邪見;虛空則不然,一切皆受故。又心心數(shù)法生滅相,是可斷法,虛空則不然。心心數(shù)法、虛空,但無色、無形同,不得言都不異。以是故,諸法中說虛空能受一切。

問曰:我先問意不然!何以不言虛空無量無邊能受一切物,而言無所有受一切物?

答曰:我說虛空無自相,待色相說虛空;若無自相,則無虛空,云何言無量無邊?

問曰:汝言受相,則是虛空,云何言無?

答曰:受相即是無色相,色不到處,名為虛空;以是故無虛空。若實有虛空,未有色時應(yīng)有虛空!若未有色有虛空,虛空則無相。何以故?以未有色故。因色故知有虛空,有色故便有無色。若先有色,后有虛空,虛空則是作法,作法不名為常。若有無相法,是不可得,以是故無虛空。

問曰:若常有虛空,因色故虛空相現(xiàn),然后相在虛空?

答曰:若虛空先無相,后相亦無所住。若虛空先有相,相無所相;若先無相,相亦無所住。若離相、無相,以相無住處;若相無住處,所相處亦無;所相處無故,相亦無;離相及相處,更無有法。以是故,虛空不名為相、不名為所相,不名為法、不名為非法,不名為有、不名為無,斷諸語言,寂滅如無余涅槃。余一切法,亦如是。

問曰:若一切法如是者,即是虛空,何以復(fù)以虛空為喻?

答曰:諸法因果,皆是虛誑,因無明故有,誑眾生心。眾生于是法中生著,而不于虛空生著;六塵法誑眾生心,虛空雖復(fù)誑,則不爾!以是故,以虛空為喻,以粗現(xiàn)事破微細(xì)事。如虛空因色故,但有假名,無有定法;眾生亦如是,因五眾和合故,但有假名,亦無定法。摩訶衍亦如是,以眾生空,無佛無菩薩;以有眾生故,有佛有菩薩;若無佛無菩薩,則無摩訶衍。以是故,摩訶衍能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若是有法,不能受無量諸佛及弟子。

問曰:若實無虛空,云何能受無量無邊阿僧祇眾生?

答曰:以是故,佛說摩訶衍無故,阿僧祇無;阿僧祇無故,無量亦無;無量無故,無邊亦無;無邊無故,一切法亦無,以是故能受。阿僧祇者,僧祇、秦言數(shù),阿、秦言無。眾生諸法,各各不可得邊故,名無數(shù);數(shù)虛空十方遠(yuǎn)近不可得邊故,名無數(shù)。分別數(shù)六波羅蜜,種種布施、種種持戒等無有數(shù);數(shù)幾眾生已上乘、當(dāng)上乘、今上乘不可數(shù),是名無數(shù)。

復(fù)次,有人言:“初數(shù)為一,但有一;一一故言二,如是等皆一,更無余數(shù)法。若皆是一,則無數(shù)!”有人言:“一切法和合故有名字,如輪、輞、輻、轂和合故名為車,無有定實法。一法無故,多亦無,先一后多故�！�

復(fù)次,以數(shù)數(shù)事,事無故,數(shù)亦無。無量者,如以斗稱量物,以智慧量諸法亦如是。諸法空故無數(shù),無數(shù)故無量無邊,無有實智,云何能得諸法定相?無量故無邊,量名總相,邊名別相;量為初始,邊名終竟。

復(fù)次,我乃至知者、見者無故,實際亦無;實際無故,無數(shù)亦無;無數(shù)無故,無量亦無;無量無故,無邊亦無;無邊無故,一切法亦無。以是故,一切法畢竟清凈。是摩訶衍能含受一切眾生及法,二事相因;若無眾生則無法,若無法則無眾生。先總相說一切法空,后一一別說諸法空。實際是末后妙法,此若無者,何況余法!從不可思議性,乃至如涅槃性,亦如是。

【經(jīng)】“須菩提,汝所言,是摩訶衍不見來處,不見去處,不見住處。如是,如是,須菩提,是摩訶衍不見來處,不見去處,不見住處。何以故?須菩提,一切諸法不動相故,是法無來處,無去處,無住處。何以故?須菩提,色,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受、想、行、識,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須菩提,色法,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受、想、行、識法,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須菩提,色如,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受、想、行、識如,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須菩提,色性,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受、想、行、識性,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須菩提,色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受、想、行、識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須菩提,眼,眼法、眼如、眼性、眼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耳、鼻、舌、身、意,意法、意如、意性、意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色、聲、香、味、觸、法亦如是。須菩提,地種,地種法、地種如、地種性、地種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水、火、風(fēng)、空、識種,識種法、識種如、識種性、識種相,亦如是。須菩提,如,如法、如如、如性、如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須菩提,實際,實際法、實際如、實際性、實際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須菩提,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法、不可思議如、不可思議性、不可思議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

“須菩提,檀波羅蜜,檀波羅蜜法、檀波羅蜜如,檀波羅蜜性、檀波羅蜜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尸羅波羅蜜、羼提波羅蜜、毗梨耶波羅蜜、禪波羅蜜、般若波羅蜜,般若波羅蜜法、般若波羅蜜如、般若波羅蜜性、般若波羅蜜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須菩提,四念處,四念處法、四念處如、四念處性、四念處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乃至十八不共法亦如是。須菩提,菩薩,菩薩法、菩薩如、菩薩性、菩薩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佛,佛法、佛如、佛性、佛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如、性、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須菩提,有為法,有為法法、有為法如、有為法性、有為法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須菩提,無為法,無為法法、無為法如、無為法性、無為法相,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亦無所住。以是因緣故,須菩提,是摩訶衍不見來處,不見去處,不見住處�！�

【論】論者言:佛謂須菩提,汝何以但贊摩訶衍無來、無去、無住?一切法,亦如是無來、無去、無住,一切法實相不動故。

問曰:諸法現(xiàn)有來、去可見,云何言不動相,無來無去?

答曰:來、去相,先已破,今當(dāng)更說:一切佛法中,無我、無眾生乃至無知者、見者故,來者去者無;來者去者無故,來、去相亦應(yīng)無。

復(fù)次,三世中求去相不可得。所以者何?已去中無去,未去中亦無去,離已去未去,去時亦無去。

問曰:有身動處是名為去,已去、未去中無身動;以是故去時身動,即應(yīng)有去?

答曰:不然!離去相,去時不可得;離去時,去相不可得,云何言去時去!

復(fù)次,若去時有去相,應(yīng)離去相有去時。何以故?汝說去時有去故。

復(fù)次,若去時去,應(yīng)有二去:一者、知去時,二者、知去時去。

問曰:若爾,有何咎?

答曰:若爾,有二去者。何以故?離去者無去相,若離去者無去相,離去相無去者,是故去者不去,不去者亦不去。離去、不去,亦無有去。來者、住者亦如是。以是故佛說:凡夫人法,虛誑無實,雖復(fù)肉眼所見,與畜生無異,是不可信。是故說諸法無來,無去,無住處,亦無動。何者是?所謂色、色法、色如、色性、色相。色,名眼見事,未分別好丑、實不實,自相他相。色法,名無常生滅、不凈等。色如,名色和合有,如水沫不牢固,離散則無,虛偽無實,但誑人眼。色現(xiàn)在如是,過去、未來亦爾。如現(xiàn)在火熱,比知過去、未來亦如是。

復(fù)次,如諸佛觀色相畢竟清凈空,菩薩亦應(yīng)如是觀。色法、色如,何因緣不如凡夫人所見?性自爾故!此性深妙,云何可知?以色相力故可知。如火以煙為相,見煙則知有火;見今色無常,破壞、苦惱、粗澀相,知其性爾。此五法不去、不來、不住,如先說。乃至無為、無為法、如、性、相,不來、不去、不住,亦如是。

【經(jīng)】“須菩提,汝所言,是摩訶衍,前際不可得,后際不可得,中際不可得,是衍名三世等;以是故,說名摩訶衍。如是,如是,須菩提,是摩訶衍,前際不可得,后際不可得,中際不可得,是衍名三世等;以是故,說名摩訶衍。何以故?須菩提,過去世、過去世空,未來世、未來世空,現(xiàn)在世、現(xiàn)在世空,三世等、三世等空;摩訶衍、摩訶衍空,菩薩、菩薩空。何以故?須菩提,是空非一、非二、非三、非四、非五、非異。以是故,說名三世等,是菩薩摩訶薩摩訶衍。是衍中,等、不等相不可得故。染不染不可得,瞋不瞋不可得,癡不癡不可得,慢不慢不可得,乃至一切善法、不善法不可得。是衍中,常不可得,無常不可得;樂不可得,苦不可得;實不可得,空不可得;我不可得,無我不可得;欲界不可得,色界不可得,無色界不可得;度欲界不可得,度色界不可得,度無色界不可得。何以故?是摩訶衍自法不可得故。須菩提,過去色、過去色空,未來、現(xiàn)在色,未來、現(xiàn)在色空;過去受、想、行、識,過去受、想、行、識空;未來、現(xiàn)在受、想、行、識,未來、現(xiàn)在受、想、行、識空�？罩羞^去色不可得。何以故?空中空亦不可得,何況空中過去色可得?空中未來、現(xiàn)在色不可得。何以故?空中空亦不可得,何況空中未來、現(xiàn)在色可得?空中過去受、想、行、識不可得。何以故?空中空亦不可得,何況空中過去受、想、行、識可得?空中未來、現(xiàn)在受、想、行、識不可得。何以故?空中空亦不可得,何況空中未來、現(xiàn)在受、想、行、識可得?須菩提,過去檀波羅蜜不可得,未來檀波羅蜜不可得,現(xiàn)在檀波羅蜜不可得,三世等中檀波羅蜜亦不可得。何以故?等中過去世不可得,未來世不可得,現(xiàn)在世不可得。等中等亦不可得,何況等中過去世、未來世、現(xiàn)在世可得?尸羅波羅蜜、羼提波羅蜜、毗梨耶波羅蜜、禪波羅蜜、般若波羅蜜亦如是。

“復(fù)次,須菩提,過去世中四念處不可得,乃至過去世中十八不共法不可得;未來世、現(xiàn)在世亦如是。

“復(fù)次,須菩提,三世等中四念處不可得,三世等中乃至十八不共法亦不可得。何以故?等中過去世四念處不可得,等中未來世四念處不可得,等中現(xiàn)在世四念處不可得,等中等亦不可得,何況等中過去世四念處,未來、現(xiàn)在世四念處可得?等中等亦不可得,何況等中過去乃至十八不共法可得?未來、現(xiàn)在世亦如是。

“復(fù)次,須菩提,過去世凡夫人不可得,未來世、現(xiàn)在世中凡夫人不可得,三世等中凡夫人亦不可得。何以故?眾生不可得,乃至知者、見者不可得故。過去世中聲聞、辟支佛、菩薩、佛不可得,未來、現(xiàn)在世中聲聞、辟支佛、菩薩、佛不可得,三世等中聲聞、辟支佛、菩薩、佛不可得。何以故?眾生不可得,乃至知者、見者不可得故。如是,須菩提,菩薩摩訶薩住般若波羅蜜中,學(xué)三世等相,當(dāng)具足一切種智,是名菩薩摩訶薩摩訶衍,所謂三世等相。菩薩摩訶薩住是衍中,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成就薩婆若�！�

爾時,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善哉!善哉!是菩薩摩訶薩摩訶衍!何以故?過去諸菩薩是衍中學(xué)得一切種智,未來諸菩薩摩訶薩亦是衍中學(xué)當(dāng)?shù)靡磺蟹N智。世尊,今十方無量阿僧祇世界中諸菩薩摩訶薩,亦是衍中學(xué)得一切種智。以是故,世尊,是衍實是菩薩摩訶薩摩訶衍�！�

佛告須菩提:“如是,如是。過去、未來、現(xiàn)在諸佛,是摩訶衍中學(xué),已得一切種智,當(dāng)?shù)�、今得�！?/p>

【論】論者言:須菩提略贊說是摩訶衍,前際、后際、中際俱不可得,三世等故,名摩訶衍。今佛廣演須菩提所贊,是三世云何不可得?所謂過去世、過去世空,未來世、未來世空,現(xiàn)在世、現(xiàn)在世空故不可得。三世等,等者空:摩訶衍、摩訶衍自空;菩薩、菩薩自空。是三世中三世相空義,如先說。此中佛自說空因緣,所謂空、空相,非一、非二、非三、非四、非五等,不異、不合、不散,無有分別,是故三世等空相,無所有故,是等亦空。菩薩能如是解諸法三世等,不以無始世來為疲厭,不以未來世無邊故為難,是為菩薩三世等名摩訶衍。是摩訶衍中等相不可得,不等相亦不可得。得是三世等三昧,破是不等相。不等相待故有等,不等畢竟無故等亦無。欲不欲,乃至三界度三界,是相待法,亦如是。此中佛自說:是諸法皆從因緣和合故無自性,自性無故空。

復(fù)次,過去色、過去色相空,未來、現(xiàn)在亦如是。如色,余四眾亦如是。所以者何?空中空相不可得,何況空中有三世五眾相?菩薩觀五眾空,斷貪欲,入道行,所謂檀波羅蜜等,亦如五眾三世中不可得。三世等故,等即是空,是等中檀波羅蜜不可得。

問曰:何以故三世及三世等中檀波羅蜜不可得?

答曰:諸法等中無三世,等中等相亦不可得,何況三世?五波羅蜜,乃至十八不共法亦如是。

復(fù)次,三世中,凡夫相不可得,聲聞乃至佛亦不可得,以眾生空故。菩薩住般若波羅蜜,能如是學(xué)三世等空,集諸善功德,便具足一切種智。佛說,菩薩能如是三世等中住,則能勝出一切世間及諸天、人、阿修羅。是時,須菩提贊言:世尊,善哉!善哉!是摩訶衍利益諸菩薩。所以者何?過去諸菩薩學(xué)是摩訶衍,得一切種智,未得、今得亦如是。有人言:“得清凈無因緣,染垢穢亦無因緣,大小好丑縛解,皆無主所與�！庇腥搜�:“好丑縛解,至?xí)r節(jié)自得�！庇腥搜�:“福德成就故,得佛道�！庇腥搜�:“但得清凈實智慧,得佛道。”如是等說,皆是非因緣、少因緣,須菩提所不贊嘆。今佛舍非因緣,亦舍不具足因緣,說具足因緣,所謂六波羅蜜,三世菩薩學(xué)是乘具足,得成佛道。佛亦可須菩提所嘆,言:如是,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