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雜阿含經(jīng)

第十二卷 雜阿含經(jīng)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dú)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若于結(jié)所系法隨生味著、顧念、心縛,則愛生;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如人種樹,初小軟弱,愛護(hù)令安,壅以糞土,隨時(shí)溉灌,冷暖調(diào)適,以是因緣,然后彼樹得增長大。如是,比丘,結(jié)所系法味著將養(yǎng),則生恩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

“若于結(jié)所系法隨順無常觀,住生滅觀、無欲觀、滅觀、舍觀,不生顧念,心不縛著,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如是純大苦聚滅。猶如種樹,初小軟弱,不愛護(hù),不令安隱,不壅糞土,不隨時(shí)溉灌,冷暖不適,不得增長。若復(fù)斷根、截枝,段段斬截,分分解析,風(fēng)飄日炙,以火焚燒,燒以成糞,或揚(yáng)以疾風(fēng),或投之流水。比丘,于意云何?非為彼樹斷截其根,乃至焚燒,令其磨滅,于未來世成不生法耶?”

答言:“如是,世尊。”

“如是,比丘,于結(jié)所系法隨順無常觀,住生滅觀、無欲觀、滅觀、舍觀,不生顧念,心不縛著,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如是純大苦聚滅。”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dú)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若于所取法隨生味著、顧念、縛心,其心驅(qū)馳,追逐名色;名色緣六入處,六入處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譬大樹根干、枝條、柯葉、華果,下根深固,壅以糞土,溉灌以水,彼樹堅(jiān)固,永世不朽。如是,比丘,于所取法隨生味著、顧念、心縛,其心驅(qū)馳,追逐名色;名色緣六入處,六入處緣觸,觸緣受,受緣愛,愛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

“若于所取法隨順無常觀,住生滅觀、無欲觀、滅觀、厭觀,心不顧念,無所縛著,識(shí)則不驅(qū)馳、追逐名色,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處滅,六入處滅則觸滅,觸滅則受滅,受滅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如是則純大苦聚滅。猶如種樹,不隨時(shí)愛護(hù)令其安隱,不壅糞土,不隨時(shí)溉灌,冷暖不適,不得增長。若復(fù)斷根、截枝,段段斬截,分分解析,風(fēng)飄日炙,以火焚燒,燒以成糞,或揚(yáng)以疾風(fēng),或投之流水。比丘,于意云何?非為彼樹斷截其根,乃至焚燒,令其磨滅,于未來世成不生法耶?”

答言:“如是,世尊。”

“如是,比丘,于所取法隨順無常觀,住生滅觀、無欲觀、滅觀、舍觀,不生顧念,心不縛著,識(shí)不驅(qū)馳、追逐名色,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處滅,六入處滅則觸滅,觸滅則受滅,受滅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純大苦聚滅。”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善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dú)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我憶宿命未成正覺時(shí),獨(dú)一靜處,專精禪思,生如是念:‘世間難入,所謂若生、若老、若病、若死、若遷、若受生,然諸眾生,生、老、病、死上及所依不如實(shí)知。’我作是念:‘何法有故生有?何法緣故生有?’即正思惟,起無間等知:‘有有故生有,有緣故生有。’復(fù)思惟:‘何法有故有有?何法緣故有有?’即正思惟,如實(shí)無間等起知:‘取有故有有,取緣故有有。’又作是念:‘取復(fù)何緣、何法有故取有?何法緣故取有?’即正思惟,如實(shí)無間等起知:‘取法味著、顧念、心縛,愛欲增長;彼愛有故取有,愛故緣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

“諸比丘,于意云何?譬如緣膏油及炷,燈明得燒,數(shù)增油、炷,彼燈明得久住不?”

答言:“如是,世尊。”

“如是,諸比丘,于色取味著、顧念、愛縛,增長愛緣故取,取緣有,有緣生,生緣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我時(shí)復(fù)作是念:‘何法無故無此老、病、死?何法滅故老、病、死滅?’即正思惟,起如實(shí)無間等:‘無生則無老、病、死,生滅故,則老、病、死滅。’復(fù)作是念:‘何法無故無生?何法滅故生滅?’即正思惟,起如實(shí)無間等:‘有無故生無,有滅故生滅。’又復(fù)思惟:‘何法無故有無?何法滅故有滅?’即正思惟,生如實(shí)無間等觀:‘取無故有無,取滅故有滅。’又作是念:‘何法無故取無?何法滅故取滅?’即正思惟,生如實(shí)無間等觀:‘所取法無常、生滅、離欲、滅盡、舍離,心不顧念,心不縛著,愛則滅;彼愛滅故取滅,取滅故有滅,有滅故生滅,生滅故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如是純大苦聚滅。’

“諸比丘,于意云何?譬如油、炷燃燈,若不增油治炷,非彼燈明未來不生、盡、磨滅耶?”

比丘白佛:“如是,世尊。”

“如是,諸比丘,于所取法觀察無常、生滅、離欲、滅盡、舍離,心不顧念,心不縛著,愛則滅;愛滅則取滅,乃至純大苦聚滅。”

佛說此經(jīng)巳,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dú)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我憶宿命未成正覺時(shí),獨(dú)一靜處,專精禪思,如上廣說。差別者:譬如載樵十束、二十束、三十束、四十束、五十束、百束、千束、百千束,積聚燒燃,作大火聚。若復(fù)有人,增其干草樵薪。諸比丘,于意云何?此火相續(xù)長夜熾然不?”

比丘白佛言:“如是,世尊。”

“如是,諸比丘,于所取法味著、顧念、心縛著,增,其愛緣取,取緣有,乃至純大苦聚集。諸比丘,若彼火聚熾然,不增樵草。諸比丘,于意云何?彼火當(dāng)滅不?”

答言:“如是,世尊。”

“如是,諸比丘,于所取法觀察無常、生滅、離欲、滅盡、舍離,心不顧念、縛著,愛則滅;愛滅則取滅。如是廣說乃至純大苦聚滅。”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dú)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我憶宿命未成正覺時(shí),獨(dú)一靜處,專精禪思,作是念:‘何法有故老死有?何法緣故老死有?’即正思惟,生如實(shí)無間等:‘生有故老死有,生緣故老死有,如是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何法有故名色有?何法緣故名色有?’即正思惟,如實(shí)無間等生:‘識(shí)有故名色有,識(shí)緣故有名色有。’我作是思惟時(shí),齊識(shí)而還不能過彼,謂緣識(shí)名色,緣名色六入處,緣六入處觸,緣觸受,緣受愛,緣愛取,緣取有,緣有生,緣生、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

“我時(shí)作是念:‘何法無故則老死無?何法滅故老死滅?’即正思惟,生如實(shí)無間等:‘生無故老死無,生滅故老死滅。’如是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識(shí)、行廣說。我復(fù)作是思惟:‘何法無故行無?何法滅故行滅?’即正思惟如實(shí)無間等:‘無明無故行無,無明滅故行滅,行滅故識(shí)滅,識(shí)滅故名色滅,名色滅故六入處滅,六入處滅故觸滅,觸滅故受滅,受滅故愛滅,愛滅故取滅,取滅故有滅,有滅故生滅,生滅故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如是純大苦聚滅。’

“我時(shí)作是念:‘我得古仙人道、古仙人徑、古仙人道跡,古仙人從此跡去,我今隨去。’譬如有人游于曠野,披荒覓路,忽遇故道古人行處,彼則隨行,漸漸前進(jìn),見故城邑、古王宮殿、園觀浴池、林木清凈。彼作是念:‘我今當(dāng)往白王令知。’即往白王:‘大王當(dāng)知:我游曠野,披荒求路,忽見故道古人行處,我即隨行;我隨行已,見故城邑、故王宮殿、園觀浴池、林流清凈,大王可往居止其中。’王即往彼,止住其中,豐樂安隱,人民熾盛。今我如是,得古仙人道、古仙人徑、古仙人跡,古仙人去處,我得隨去,謂八圣道——正見、正志、正語、正業(yè)、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我從彼道,見老病死、老病死集、老病死滅、老病死滅道跡,見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識(shí)、行、行集、行滅、行滅道跡。我于此法自知自覺,成等正覺,為比丘、比丘尼、優(yōu)婆塞、優(yōu)婆夷,及余外道沙門、婆羅門、在家、出家,彼諸四眾聞法正向、信樂,知法善,梵行增廣,多所饒益,開示顯發(fā)。”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shí),尊者舍利弗、尊者摩訶拘絺羅在耆阇崛山。

爾時(shí),尊者舍利弗晡時(shí)從禪覺,詣尊者摩訶拘絺羅,共相問訊慶慰已,于一面坐,語尊者摩訶拘絺羅:“欲有所問,寧有閑暇見答與不?”

尊者摩訶拘絺羅語尊者舍利弗言:“仁者且問,知者當(dāng)答。”

尊者舍利弗問尊者摩訶拘絺羅:“云何,尊者摩訶拘絺羅,有老不?”

答言:“有。”

尊者舍利弗復(fù)問:“有死不?”

答言:“有。”

復(fù)問:“云何,老死自作耶?為他作耶?為自他作耶?為非自非他無因作耶?”

答言:“尊者舍利弗,老死非自作、非他作、非自他作、亦非非自他作無因作,然彼生緣故有老死。”

“如是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為自作、為他作、為自他作、為非自他無因作?”

答言:“尊者舍利弗,名色非自作、非他作、非自他作、非非自他作無因作,然彼名色緣識(shí)生。”

復(fù)問:“彼識(shí)為自作、為他作、為自他作、為非自非他無因作?”

答言:“尊者舍利弗,彼識(shí)非自作、非他作、非自他作、非非自他作無因作,然彼識(shí)緣名色生。”

尊者舍利弗復(fù)問:“尊者摩訶拘絺羅,先言名色非自作、非他作、非自他作、非非自他作無因作,然彼名色緣識(shí)生,而今復(fù)言名色緣識(shí),此義云何?”

尊者摩訶拘絺羅答言:“今當(dāng)說譬,如智者因譬得解。譬如三蘆立于空地,展轉(zhuǎn)相依,而得豎立。若去其一,二亦不立;若去其二,一亦不立;展轉(zhuǎn)相依,而得豎立。識(shí)緣名色亦復(fù)如是,展轉(zhuǎn)相依,而得生長。”

尊者舍利弗言:“善哉!善哉!尊者摩訶拘絺羅,世尊聲聞中,智慧明達(dá),善調(diào)無畏,見甘露法,以甘露法具足身作證者,謂尊者摩訶拘絺羅,乃有如是甚深義辯,種種難問,皆悉能答,如無價(jià)寶珠,世所頂戴;我今頂戴尊者摩訶拘絺羅亦復(fù)如是。我今于汝所,快得善利,諸余梵行數(shù)詣其所,亦得善利,以彼尊者善說法故。我今以此尊者摩訶拘絺羅所說法故,當(dāng)以三十種贊嘆稱揚(yáng)隨喜!

“尊者摩訶拘絺羅說老死厭患、離欲、滅盡,是名法師;說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識(shí),厭患、離欲、滅盡,是名法師。若比丘于老死厭患、離欲、滅盡向,是名法師;乃至識(shí)厭患、離欲、滅盡向,是名法師。若比丘于老死厭患、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善解脫,是名法師;乃至識(shí)厭患、離欲、滅盡,不起諸漏,心善解脫,是名法師。”

尊者摩訶拘絺羅語尊者舍利弗言:“善哉!善哉!于世尊聲聞中,智慧明達(dá),善調(diào)無畏,見甘露法,以甘露法具足身作證者,謂尊者舍利弗,能作如是種種甚深正智之問。猶如世間無價(jià)寶珠,人皆頂戴;汝今如是,普為一切諸梵行者之所頂戴、恭敬、奉事。我于今日快得善利,得與尊者共論妙義。”

時(shí),二正士更相隨喜,各還所住。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愚癡無聞凡夫于四大身厭患、離欲、背舍而非識(shí)。所以者何?見四大身有增、有減、有取、有舍,而于心、意、識(shí),愚癡無聞凡夫不能生厭、離欲、解脫。所以者何?彼長夜于此保惜系我,若得、若取,言是我、我所、相在。是故,愚癡無聞凡夫不能于彼生厭、離欲、背舍。愚癡無聞凡夫?qū)幱谒拇笊硐滴�、我�?不可于識(shí)系我、我所。所以者何?四大色身或見十年住,二十、三十乃至百年,若善消息,或復(fù)小過;彼心、意、識(shí)日夜時(shí)刻,須臾轉(zhuǎn)變,異生異滅。猶如獼猴游林樹間,須臾處處,攀捉枝條,放一取一;彼心、意、識(shí)亦復(fù)如是,異生異滅。

“多聞圣弟子于諸緣起善思惟觀察,所謂樂觸緣生樂受,樂受覺時(shí),如實(shí)知樂受覺;彼樂觸滅,樂觸因緣生受亦滅止、清涼、息沒。如樂受,苦觸、喜觸、憂觸、舍觸因緣生舍受,舍受覺時(shí),如實(shí)知舍受覺;彼舍觸滅,彼舍觸因緣生舍受亦滅止、清涼、息沒。彼如是思惟:‘此受觸生、觸樂、觸縛,彼彼觸樂故,彼彼受樂;彼彼觸樂滅,彼彼受樂亦滅止、清涼、息沒。’如是,多聞圣弟子于色生厭,于受、想、行、識(shí)生厭,厭故不樂,不樂故解脫,解脫知見: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愚癡無聞凡夫于四大色身生厭、離欲、背舍,但非識(shí)。所以者何?四大色身現(xiàn)有增減、有取、有舍;若心、若意、若識(shí),彼愚癡無聞凡夫不能于識(shí)生厭、離欲、背舍,長夜保惜系我,若得、若取,言是我、我所、相在。是故愚癡無聞凡夫不能于彼生厭、離欲、背舍。愚癡無聞凡夫?qū)幱谒拇笊�身系我、我�?不可于識(shí)系我、我所。所以者何?四大色身或見十年住,二十、三十乃至百年,若善消息,或復(fù)少過;彼心、意、識(shí)日夜時(shí)刻,須臾不停,種種轉(zhuǎn)變,異生異滅。譬如獼猴游林樹間,須臾處處,攀捉枝絳,放一取一;彼心、意、識(shí)亦復(fù)如是,種種變易,異生異滅。

“多聞圣弟子于諸緣起思惟觀察,所謂樂觸緣生樂受,樂受覺時(shí),如實(shí)知樂受覺;彼樂觸滅,樂因緣生樂受亦滅止、清涼、息沒。如樂受,苦觸、喜觸、憂觸、舍觸因緣生舍受,舍受覺時(shí),如實(shí)知舍受覺;彼舍觸滅,舍觸因緣生舍受亦滅止、清涼、息沒。譬如兩木相磨,和合生火;若兩木離散,火亦隨滅。如是諸受緣觸集,觸生觸集,若彼彼觸集故,彼彼受亦集;彼彼觸集滅故,彼彼受集亦滅止、清涼、息沒。多聞圣弟子如是觀者,于色解脫,于受、想、行、識(shí)解脫,于生、老、病、死、憂、悲、惱苦解脫,我說彼于苦得解脫。”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我說內(nèi)觸法,汝等為取不?”

時(shí),有異比丘從座起,整衣服,稽首禮足,合掌白佛言:“世尊,所說內(nèi)觸法,我已取也。”時(shí),彼比丘于佛前如是如是自記說,如是如是世尊不悅。

爾時(shí),尊者阿難在佛后執(zhí)扇扇佛,佛告阿難:“如圣法、律內(nèi)觸法,異于此比丘所說。”

阿難白佛:“今正是時(shí),惟愿世尊為諸比丘說賢圣法、律內(nèi)觸法,諸比丘聞已,當(dāng)受奉行。”

佛告阿難:“善哉!諦聽!當(dāng)為汝說。此諸比丘取內(nèi)觸法,應(yīng)如是思惟:‘若眾生所有種種眾苦生,此苦何因、何集、何生、何觸?作如是取時(shí),當(dāng)知此苦億波提因、億波提集、億波提生、億波提轉(zhuǎn)。’復(fù)次,比丘,內(nèi)觸法,又,億波提何因、何集、何生、何觸?彼取時(shí)當(dāng)復(fù)知億波提愛因、愛集、愛生、愛觸。復(fù)次,比丘,取內(nèi)觸法當(dāng)復(fù)知愛何因、何集、何生、何觸,如是取時(shí),當(dāng)知世間所念諦正之色,于彼愛生而生、系而系、住而住。

“若諸沙門、婆羅門于世間所念諦正之色,作常想、恒想、安隱想、無病想、我想、我所想而見,則于此色愛增長;愛憎長已,億波提增長;億波提增長已,苦增長;苦增長已,則不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我說彼不解脫苦。譬如路側(cè)清涼池水,香味具足,有人以毒著中,陽春之月,諸行路者風(fēng)熱渴逼,競(jìng)來欲飲。有人語言:‘士夫,此是清涼池,色香味具足。然中有毒,汝等勿飲。若當(dāng)飲者,或令汝死,或近死苦。’而彼渴者不信而飲,雖得美味,須臾或死,或近死苦。如是,沙門、婆羅門見世間可念端正之色,作常見、恒見、安隱見、無病見、我、我所見,乃至不得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

“若諸沙門、婆羅門于世間可念端正之色,觀察如病、如癰、如刺、如殺、無常、苦、空、非我,彼愛則離,愛離故億波提離,億波提離故則苦離,苦離故則生、老、病、死、憂、悲、惱苦離。譬如路側(cè)清涼池水,香味具足,有人以毒著中,陽春之月,諸行路者風(fēng)熱渴逼,競(jìng)來欲飲。有人語言:‘此水有毒!汝等勿飲!若當(dāng)飲者,或令汝死,或近死苦。’彼則念言:‘此水有毒,若當(dāng)飲者,或令我死,或近死苦。我且忍渴,食干麨飯,不取水飲。’如是,沙門、婆羅門于世間可念之色觀察如病、如癰、如刺、如殺、無常、苦、空、非我,乃至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是故,阿難,于此法如是見、如是聞、如是覺、如是知,于過去、未來亦如此道,如是觀察。”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云何思量觀察正盡苦,究竟苦邊?時(shí),思量眾生所有眾苦,種種差別,此諸苦何因、何集、何生、何觸?思量取因、取集、取生、取觸。若彼取滅無余,眾苦則滅,彼所乘苦滅道跡如實(shí)知,修行彼向次法,是名比丘向正盡苦,究竟苦邊,所謂取滅。

“復(fù)次,比丘思量觀察正盡苦,究竟苦邊。時(shí),思量彼取何因、何集、何生、何觸?思量彼取愛因、愛集、愛生、愛觸。彼愛永滅無余,取亦隨滅,彼所乘取滅道跡如實(shí)知,修習(xí)彼向次法,是名比丘向正盡苦,究竟苦邊,所謂愛滅。

“復(fù)次,比丘思量觀察正盡苦,究竟苦邊。則思量彼愛何因、何集、何生、何觸?知彼愛受因、受集、受生、受觸。彼受永滅無余,則愛滅,彼所乘愛滅道跡如實(shí)知,修習(xí)彼向次法,是名比丘向正盡苦,究竟苦邊,所謂受滅。

“復(fù)次,比丘思量觀察正盡苦,究竟苦邊。時(shí),思量彼受何因、何集、何生、何觸?知彼受觸因、觸集、觸生、觸緣。彼觸永滅無余,則受滅,彼所乘觸滅道跡如實(shí)知,修習(xí)彼向次法,是名比丘向正盡苦,究竟苦邊。

“復(fù)次,比丘思量觀察正盡苦,究竟苦邊。時(shí),思量彼觸何因、何集、何生、何觸?當(dāng)知彼觸六入處因、六入處集、六入處生、六入處觸。彼六入處滅無余,則觸滅,彼所乘六入處滅道跡如實(shí)知,修習(xí)彼向次法,是名比丘向正盡苦,究竟苦邊。

“復(fù)次,比丘思量觀察正盡苦,究竟苦邊。時(shí),思量彼六入處何因、何集、何生、何觸?知彼六入處名色因、名色集、名色生、名色觸。名色永滅無余,則六入處滅,彼所乘名色滅道跡如實(shí)知,修習(xí)彼向次法,是名比丘向正盡苦,究竟苦邊,所謂名色滅。

“復(fù)次,比丘思量正盡苦,究竟苦邊。時(shí),思量名色何因、何集、何生、何觸?知彼名色識(shí)因、識(shí)集、識(shí)生、識(shí)觸。彼識(shí)欲滅無余,則名色滅,彼所乘識(shí)滅道跡如實(shí)知,修習(xí)彼向次法,是名比丘向正盡苦,究竟苦邊,所謂識(shí)滅。

“復(fù)次,比丘思量觀察正盡苦,究竟苦邊。時(shí),思量彼識(shí)何因、何集、何生、何觸?知彼識(shí)行因、行集、行生、行觸,作諸福行,善識(shí)生;作諸不福不善行,不善識(shí)生;作無所有行,無所有識(shí)生,是為彼識(shí)行因、行集、行生、行觸。彼行欲滅無余,則識(shí)滅,彼所乘行滅道跡如實(shí)知,修習(xí)彼向次法,是名比丘向正盡苦,究竟苦邊,所謂行滅。

“復(fù)次,比丘思量觀察正盡苦,究竟苦邊。時(shí),思量彼行何因、何集、何生、何觸?知彼行無明因、無明集、無明生、無明觸。彼福行無明緣,非福行亦無明緣,非福不福行亦無明緣。是故當(dāng)知:彼行無明因、無明集、無明生、無明觸。彼無明永滅無余,則行滅,彼所乘無明滅道跡如實(shí)知,修習(xí)彼向次法,是名比丘向正盡苦,究竟苦邊,所謂無明滅。”

佛告比丘:“于意云何?若不樂無明而生明,復(fù)緣彼無明作福行、非福行、無所有行不?”

比丘白佛:“不也,世尊。所以者何?多聞圣弟子不樂無明而生明,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shí)滅,如是乃至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滅,如是如是純大苦聚滅。”

佛言:“善哉!善哉!比丘,我亦如是說,汝亦知此。于彼彼法起彼彼法,生彼彼法,滅彼彼法,滅止、清涼、息沒。若多聞圣弟子無明離欲而生明,身分齊受所覺,身分齊受所覺時(shí)如實(shí)知;若壽分齊受所覺,壽分齊受所覺時(shí)如實(shí)知;身壞時(shí)壽命欲盡,于此諸受一切所覺滅盡無余。譬如力士取新熟瓦器,乘熱置地,須臾散壞,熱勢(shì)悉滅;如是,比丘無明離欲而生明,身分齊受所覺如實(shí)知,壽分齊受所覺如實(shí)知,身壞命終,一切受所覺悉滅無余。”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shí),世尊告異比丘:“我已度疑,離于猶豫,拔邪見刺,不復(fù)退轉(zhuǎn)。心無所著故,何處有我為彼比丘說法?為彼比丘說賢圣出世空相應(yīng)緣起隨順法?所謂有是故是事有,是事有故是事起,所謂緣無明行,緣行識(shí),緣識(shí)名色,緣名色六入處,緣六入處觸,緣觸受,緣受愛,緣愛取,緣取有,緣有生,緣生、老、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乃至如是純大苦聚滅。

“如是說法,而彼比丘猶有疑惑猶豫。先不得得想、不獲獲想、不證證想;今聞法已,心生憂苦、悔恨、蒙沒、障礙。所以者何?此甚深處,所謂緣起,倍復(fù)甚深難見,所謂一切取離、愛盡、無欲、寂滅、涅槃;如此二法,謂有為、無為。有為者若生、若住、若異、若滅,無為者不生、不住、不異、不滅,是名比丘諸行苦寂滅涅槃。因集故苦集,因滅故苦滅;斷諸徑路,滅于相續(xù),相續(xù)滅滅,是名苦邊。比丘,彼何所滅?謂有余苦。彼若滅止、清涼、息沒,所謂一切取滅、愛盡、無欲、寂滅、涅槃。”

佛說此經(jīng)巳,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愚癡無聞凡夫無明覆,愛緣系得此識(shí)身,內(nèi)有此識(shí)身,外有名色,此二因緣生觸。此六觸入所觸,愚癡無聞凡夫苦、樂受覺,因起種種。云何為六?眼觸入處,耳、鼻、舌、身、意觸入處。若黠慧者無明覆,愛緣系得此識(shí)身,如是內(nèi)有識(shí)身,外有名色,此二緣生六觸入處。六觸所觸故,智者生苦、樂受覺,因起種種。何等為六?眼觸入處,耳、鼻、舌、身、意觸入處。愚夫、黠慧,彼于我所修諸梵行者,有何差別?”

比丘白佛言:“世尊是法根、法眼、法依。善哉!世尊,惟愿演說,諸比丘聞已,當(dāng)受奉行。”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諦聽!善思!當(dāng)為汝說。諸比丘,彼愚癡無聞凡夫無明所覆,愛緣所系,得此識(shí)身,彼無明不斷,愛緣不盡,身壞命終,還復(fù)受身;還受身故,不得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所以者何?此愚癡凡夫本不修梵行,向正盡苦,究竟苦邊故,是故身壞命終,還復(fù)受身;還受身故,不得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

“若黠慧者無明所覆,愛緣所系,得此識(shí)身,彼無明斷,愛緣盡;無明斷,愛緣盡故,身壞命終,更不復(fù)受;不更受故,得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所以者何?彼先修梵行,正向盡苦,究竟苦邊故,是故彼身壞命終,更不復(fù)受;更不受故,得解脫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是名凡夫及黠慧者,彼于我所修諸梵行,種種差別。”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此身非汝所有,亦非余人所有。謂六觸入處,本修行愿,受得此身。云何為六?眼觸入處,耳、鼻、舌、身、意觸入處。彼多聞圣弟子于諸緣起善正思惟觀察:‘有此六識(shí)身、六觸身、六受身、六想身、六思身。所謂此有故,有當(dāng)來生、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是名有因有緣世間集。謂此無故,六識(shí)身無,六觸身、六受身、六想身、六思身無。謂此無故,無有當(dāng)來生、老、病、死、憂、悲、惱苦,如是如是純大苦聚滅。’若多聞圣弟子于世間集、世間滅如實(shí)正知,善見、善覺、善入,是名圣弟子招此善法、得此善法、知此善法、入此善法,覺知、覺見世間生滅,成就賢圣出離、實(shí)寂、正盡苦,究竟苦邊。所以者何?謂多聞圣弟子世間集滅如實(shí)知,善見、善覺、善入故。”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我今當(dāng)說因緣法及緣生法。

“云何為因緣法?謂此有故彼有,謂緣無明行,緣行識(shí),乃至如是如是純大苦聚集。

“云何緣生法?謂無明、行……。若佛出世,若未出世,此法常住,法住法界,彼如來自所覺知,成等正覺,為人演說,開示顯發(fā),謂緣無明有行乃至緣生有老死。若佛出世,若未出世,此法常住,法住法界,彼如來自覺知,成等正覺,為人演說,開示顯發(fā),謂緣生故,有老、病、死、憂、悲、惱苦。此等諸法,法住、法空、法如、法爾,法不離如,法不異如,審諦真實(shí),不顛倒,如是隨順緣起,是名緣生法。謂無明、行、識(shí)、名色、六入處、觸、受、愛、取、有、生、老、病、死、憂、悲、惱苦,是名緣生法。

“多聞圣弟子于此因緣法、緣生法正知善見,不求前際,言:‘我過去世若有、若無?我過去世何等類?我過去世何如?’不求后際:‘我于當(dāng)來世為有、為無?云何類?何如?’內(nèi)不猶豫:‘此是何等?云何有此為前?誰終當(dāng)云何之?此眾生從何來?于此沒當(dāng)何之?’若沙門、婆羅門起凡俗見所系,謂說我見所系、說眾生見所系、說壽命見所系、忌諱吉慶見所系,爾時(shí)悉斷、悉知,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于未來世,成不生法。是名多聞圣弟子于因緣法、緣生法如實(shí)正知,善見、善覺、善修、善入。”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拘留搜調(diào)牛聚落。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我當(dāng)為汝等說法,初、中、后善,善義善味,純一清凈,梵行清白,所謂大空法經(jīng)。諦聽!善思!當(dāng)為汝說。云何為大空法經(jīng)?所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謂緣無明行,緣行識(shí),乃至純大苦聚集。

“緣生老死者,若有問言:‘彼誰老死?老死屬誰?’彼則答言:‘我即老死,今老死屬我,老死是我。’所言:‘命即是身。’或言:‘命異身異。’此則一義,而說有種種。若見言:‘命即是身。’彼梵行者所無有。若復(fù)見言:‘命異身異。’梵行者所無有。于此二邊,心所不隨,正向中道。賢圣出世,如實(shí)不顛倒正見,謂緣生老死,如是生、有、取、愛、受、觸、六入處、名色、識(shí)、行,緣無明故有行。若復(fù)問言:‘誰是行?行屬誰?’彼則答言:‘行則是我,行是我所。’彼如是:‘命即是身。’或言:‘命異身異。’彼見命即是身者,梵行者無有;或言‘命異身異’者,梵行者亦無有。離此二邊,正向中道。賢圣出世,如實(shí)不顛倒正見所知,所謂緣無明行。

“諸比丘,若無明離欲而生明,彼誰老死、老死屬誰者,老死則斷,則知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于未來世成不生法。若比丘無明離欲而生明,彼誰生、生屬誰,乃至誰是行、行屬誰者,行則斷,則知斷其根本,如截多羅樹頭,于未來世成不生法。若比丘無明離欲而生明,彼無明滅則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是名大空法經(jīng)。”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拘留搜調(diào)牛聚落。

爾時(shí),世尊告諸比丘:“我今當(dāng)說緣起法法說、義說。諦聽!善思!當(dāng)為汝說。

“云何緣起法法說?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謂緣無明行,乃至純大苦聚集,是名緣起法法說。

“云何義說?謂緣無明行者。彼云何無明?若不知前際、不知后際、不知前后際,不知于內(nèi)、不知于外、不知內(nèi)外,不知業(yè)、不知報(bào)、不知業(yè)報(bào),不知佛、不知法、不知僧,不知苦、不知集、不知滅、不知道,不知因、不知因所起法,不知善不善、有罪無罪、習(xí)不習(xí),若劣、若勝、染污、清凈,分別緣起,皆悉不知;于六觸入處,不如實(shí)覺知;于彼彼不知、不見、無無間等、癡暗、無明、大冥,是名無明。

“緣無明行者,云何為行?行有三種——身行、口行、意行。緣行識(shí)者,云何為識(shí)?謂六識(shí)身——眼識(shí)身、耳識(shí)身、鼻識(shí)身、舌識(shí)身、身識(shí)身、意識(shí)身。緣識(shí)名色者,云何名?謂四無色陰——受陰、想所、行陰、識(shí)陰。云何色?謂四大、四大所造色,是名為色,此色及前所說名是為名色。緣名色六入處者,云何為六入處?謂六內(nèi)入處——眼入處、耳入處、鼻入處、舌入處、身入處、意入處。緣六入處觸者,云何為觸?謂六觸身——眼觸身、耳觸身、鼻觸身、舌觸身、身觸身、意觸身。緣觸受者,云何為受?謂三受——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緣受愛者,彼云何為愛?謂三愛——欲愛、色愛、無色愛。緣愛取者,云何為取?四取——欲取、見取、戒取、我取。緣取有者,云何為有?三有——欲有、色有、無色有。緣有生者,云何為生?若彼彼眾生,彼彼身種類生,超越和合出生,得陰、得界、得入處、得命根,是名為生。緣生老死者,云何為老?若發(fā)白露頂,皮緩根熟,支弱背僂,垂頭呻吟,短氣前輸,拄杖而行,身體黧黑,四體班駁,暗鈍垂熟,造行艱難羸劣,是名為老。云何為死?彼彼眾生,彼彼種類沒、遷移、身壞、壽盡、火離、命滅,舍陰時(shí)到,是名為死。此死及前說老,是名老死,是名緣起義說。”

佛說此經(jīng)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拘留搜調(diào)牛聚落。

時(shí),有異比丘來詣佛所,稽首禮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謂緣起法為世尊作?為余人作耶?”

佛告比丘:“緣起法者,非我所作,亦非余人作。然彼如來出世及未出世,法界常住,彼如來自覺此法,成等正覺,為諸眾生分別演說,聞發(fā)顯示。所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謂緣無明行,乃至純大苦聚集;無明滅故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

佛說此經(jīng)已,時(shí)彼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拘留搜調(diào)牛聚落。

時(shí),有異婆羅門來詣佛所,與世尊面相慶慰,慶慰已,退坐一面,白佛言:“云何,瞿曇,為自作自覺耶?”

佛告婆羅門:“我說此是無記,自作自覺,此是無記。”

“云何,瞿曇,他作他覺耶?”

佛告婆羅門:“他作他覺,此是無記。”

婆羅門白佛:“云何,我問自作自覺,說言無記;他作他覺,說言無記,此義云何?”

佛告婆羅門:“自作自覺則墮常見,他作他覺則墮斷見,義說、法說,離此二邊,處于中道而說法,所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緣無明行,乃至純大苦聚集;無明滅則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

佛說此經(jīng)已,彼婆羅門歡喜隨喜,從座起去。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那梨聚落深林中待賓舍。

爾時(shí),尊者[跳-兆+散]陀迦旃延詣佛所,稽首佛足,退住一面,白佛言:“世尊,如世尊說正見。云何正見?云何世尊施設(shè)正見?”

佛告[跳-兆+散]陀迦旃延:“世間有二種依,若有、若無,為取所觸;取所觸故,或依有、或依無。若無此取者,心境系著使不取、不住、不計(jì)我苦生而生,苦滅而滅,于彼不疑、不惑,不由于他而自知,是名正見,是名如來所施設(shè)正見。所以者何?世間集如實(shí)正知見,若世間無者不有;世間滅如實(shí)正知見,若世間有者無有,是名離于二邊說于中道。所謂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謂緣無明行,乃至純大苦聚集;無明滅故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

佛說此經(jīng)已,尊者[跳-兆+散]陀迦旃延聞佛所說,不起諸漏,心得解脫,成阿羅漢。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

爾時(shí),世尊晨朝著衣持缽,出耆阇崛山,入王舍城乞食。

時(shí),阿支羅迦葉為營小事,出王舍城,向耆阇崛山,遙見世尊;見已,詣佛所,白佛言:“瞿曇,欲有所問,寧有閑暇見答與不?”

佛告迦葉:“今非論時(shí),我今入城乞食,來還則是其時(shí),當(dāng)為汝說。”

第二亦如是說。第三復(fù)問:“瞿曇,何為我作留難?瞿曇,云何有異?我今欲有所問,為我解說。”

佛告阿支羅迦葉:“隨汝所問。”

阿支羅迦葉白佛言:“云何,瞿曇,苦自作耶?”

佛告迦葉:“苦自作者,此是無記。”

迦葉復(fù)問:“云何,瞿曇,苦他作耶?”

佛告迦葉:“苦他作者,此亦無記。”

迦葉復(fù)問:“苦自他作耶?”

佛告迦葉:“苦自他作,此亦無記。”

迦葉復(fù)問:“云何,瞿曇,苦非自非他無因作耶?”

佛告迦葉:“苦非自非他無因作者,此亦無記。”

迦葉復(fù)問:“云何無因作者?瞿曇,所問苦自作耶?答言無記。他作耶?自他作耶?非自非他無因作耶?答言無記。今無此苦耶?”

佛告迦葉:“非無此苦,然有此苦。”

迦葉白佛言:“善哉!瞿曇,說有此苦,為我說法,令我知苦見苦。”

佛告迦葉:“若受即自受者,我應(yīng)說苦自作;若他受他即受者,是則他作;若受自受他受,復(fù)與苦者,如是者自他作,我亦不說;若不因自他,無因而生苦者,我亦不說。離此諸邊,說其中道,如來說法,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謂緣無明行,乃至純大苦聚集;無明滅則行滅,乃至純大苦聚滅。”

佛說此經(jīng)已,阿支羅迦葉遠(yuǎn)塵離垢,得法眼凈。

時(shí),阿支羅迦葉見法、得法、知法、入法,度諸狐疑,不由他知、不因他度,于正法、律心得無畏,合掌白佛言:“世尊,我今已度。我從今日,歸依佛、歸依法、歸依僧,盡壽作優(yōu)婆塞,證知我。”

阿支羅迦葉聞佛所說,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時(shí),阿支羅迦葉辭世尊去不久,為護(hù)犢牸牛所觸殺,于命終時(shí),諸根清凈,顏色鮮白。

爾時(shí),世尊入城乞食。時(shí),有眾多比丘亦入王舍城乞食,聞?dòng)袀髡f:“阿支羅迦葉從世尊聞法,辭去不久,為牛所觸殺。于命終時(shí),諸根清凈,顏色鮮白。”諸比丘乞食已,還出,舉衣缽,洗足,詣世尊所,稽首禮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今晨朝眾多比丘入城乞食,聞阿支羅迦葉從世尊聞法、律,辭去不久,為護(hù)犢牛所觸殺,于命終時(shí),諸根清凈,顏色鮮白。世尊,彼生何趣?何處受生?彼何所得?”

佛告諸比丘:“彼已見法、知法、次法、不受于法,已般涅槃,汝等當(dāng)往供養(yǎng)其身。”

爾時(shí),世尊為阿支羅迦葉受第一記。

如是我聞:一時(shí),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

爾時(shí),世尊晨朝著衣持缽,入王舍城乞食。于路見玷牟留外道出家,小有所營,至耆阇崛山游行,遙見世尊,往詣其所,共相慶慰,共相慶慰已,于一面住,白佛言:“瞿曇,欲有所問,寧有閑暇為解說不?”

佛告玷牟留外道出家:“今非論時(shí),須入城乞食,來還當(dāng)為汝說。”

第二說亦如是。第三復(fù)請(qǐng):“沙門瞿曇,將于我所作留難不?欲有所問,為我解說。”

佛告玷牟留外道出家:“隨汝意問,當(dāng)為汝說。”

玷牟留外道出家即問:“沙門瞿曇,苦、樂自作耶?”

佛告玷牟留外道出家:“說苦、樂自作者,此是無記。”

復(fù)問:“沙門瞿曇,苦、樂他作耶?”

佛告玷牟留外道出家:“說苦、樂他作者,此是無記。”

復(fù)問:“瞿曇,苦、樂為自他作耶?”

佛告玷牟留外道出家:“說苦、樂自他作者,此是無記。”

復(fù)問:“瞿曇,苦、樂非自非他無因作耶?”

佛告玷牟留外道出家:“說苦、樂非自非他無因作者,此是無記。”

廣說如上阿支羅迦葉經(jīng),乃至世尊為玷牟留外道出家授第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