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喝透五教

　　棒喝在禪宗的作用頗為廣博而微妙, 德山棒、臨濟(jì)喝是響徹古今的宗門風(fēng)范。不知有多少豪邁英俊之士于斯豁開正眼而歸家穩(wěn)坐, 可見其作用之微妙, 非言語所能表達(dá)。茲舉一則“喝”的公案供養(yǎng)大眾, 以略窺其微妙:

　　宋徽宗時, 當(dāng)朝太尉請諸山長老來家開無遮大會, 當(dāng)時禪宗的大德圓悟勤也在座, 徽宗皇帝也著便衣來會隨喜。

　　會間有華嚴(yán)座主提問道: “在我們教下講來要成佛須經(jīng)三大阿僧祗劫, 而禪宗則說一棒一喝即能證道, 這和佛所說大相徑庭,不能使人無疑。今宗下大德在此, 如一喝能透得賢首五教, 則能使大家信服, 棒喝確有此功效; 如透不過五教, 則所謂棒喝能使人成道者, 便同魔說。敬請宗下大德來開示愚蒙。”

　　時圓悟以目視凈因成禪師, 成會意, 乃對大眾曰: 此問題很簡單, 不值前輩長老解答, 由我小長老來試答。

　　要透五教, 先將五教的教義立明, 以免下喝時混淆不清:

　　①小乘教: 小乘著有, 以有法可修, 有生死可了, 有涅槃可證為義。

　�、诖蟪耸冀�: 乃真空絕相之理法界, 以一法不立, 一塵不染為尚。

　　③大乘終教: 以非空非有為義, 空有雙非, 乃空有皆不住之事法界。

　�、艽蟪祟D教: 以即空即有為義, 空不礙有, 有不礙空, 乃空有雙運(yùn)之理事無礙法界。

　�、荽蟪藞A教: 以非空而非有, 非有而非空, 圓融無礙為旨,乃佛祖心髓之事事無礙法界。

　　成舉罷問座主:“五教之義旨是否如此?”主曰:“如是如是”。

　　成乃大喝一聲,問眾曰:“還聽見否?”眾曰:“聽見了”。成曰:“那末是有了,可透小乘教”。

　　歷久聲消,成問眾曰:“還聽見否?”眾曰:“聽不見了”。成曰:“那么是空了,能透大乘始教。”

　　成進(jìn)云:“現(xiàn)在無聲,剛剛有聲,是非空;剛才雖有而現(xiàn)在則無,是非有,這非有非空能透大乘終教了。”

　　“現(xiàn)在說空,因剛剛有才說空,如剛剛無有,現(xiàn)在無從說空。那么,說空之時有在空。例此,因空才說有,如無空說什么有?故說有之時空在有,這是相對相成的,這就是即空即有,即有即空,透得過大乘終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