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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留無意,寵辱不驚

去留無意,寵辱不驚

  “去留無意,寵辱不驚”是一種很高深的人生哲學。說它高深并非其晦澀難懂,而是很多看似明白各中道理的人,經(jīng)常執(zhí)迷不悟。他們在浮華面前卑躬屈膝、恃寵而驕,經(jīng)不起一點風浪的打擊,看似強硬實則脆弱至極。

  生命生活本都是無常的東西,所以經(jīng)常聽到有人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并認為這是一種至高的境界,其實如果真的可以放下,就不會談得與失的問題。“去留無意,寵辱不驚”的最高境界不是克己忘憂,而是真正明白去留、寵辱就是一種生命的原態(tài),就像人們每天呼吸的無形的空氣那樣,融入了生命的本體。

  秦穆公手下的賢臣百里奚,早年曾和宮之奇在虞國做大夫,后來晉滅虞,百里奚成了階下囚。但晉獻公早就聽說過百里奚善于輔政之事,一心想要將他留在晉國效力,可百里奚卻拒絕了。

  后來百里奚作為仆役隨晉國公主出嫁秦國,他又在路上逃跑,流落到楚國。楚國人將他當成細作抓了起來,他卻謊稱自己只是一個放牛人,就此在楚國落了腳。

  百里奚無論是輔政還是放牛都做得有聲有色,放牛還得到了一個“看牛大王”的稱號。漸漸地,他的事跡被秦穆公知曉了,于是秦穆公用計將百里奚從楚國贖了出來。

  秦穆公將百里奚奉為上賓,親自與他討論政務,百里奚卻不買賬,拒絕為秦國效力。秦穆公百般勸說,百里奚終于答應與秦穆公探討富國強兵之策。接下來的幾天里,秦穆公越來越欣賞百里奚,就邀請他出任秦國的宰相,可百里奚卻沒有喜出望外,而是向秦穆公舉薦了自己的好友蹇叔。

  秦穆公最終將蹇叔拜為秦國右相,百里奚為秦國左相,共同幫他處理政務。在他們的協(xié)助下,秦國國力漸強。然而秦穆公野心很大,一心想要統(tǒng)治整個中原。

  有一次,秦穆公要攻打千里之外的鄭國,但蹇叔和百里奚都表示反對,可秦穆公不聽勸告,痛斥百里奚和蹇叔已經(jīng)是衰老的朽木,一意孤行,讓百里奚的兒子孟明視,蹇叔的兒子西乞術、白乙丙作為主帥統(tǒng)領大軍出師鄭國。

  臨行前,百里奚和蹇叔到城外送行,他們一邊走一邊哭,秦穆公見到此情此景很惱怒,就罵道:“哭什么哭,你們這是在表示對我的不滿嗎?你們竟然敢向我即將出師的部隊哭喪,這不是故意擾亂軍心嗎?”可百里奚和蹇叔卻說:“我們不是在哭您的軍隊,我們是擔心自己兒子才流淚的。”

  秦國的這次討伐計劃果然失敗了,還被晉軍全殲,只有孟明視和西乞術、白乙丙三人死里逃生跑回了秦國。百里奚在告誡兒子為秦國盡忠后,就向秦穆公告老還鄉(xiāng)了。

  百里奚對于自己波瀾壯闊的一生沒有什么過多的評論,從他最后告誡兒子的話也可看出,善盡人事是他處世為人的唯一準則。無論是得到重用時,還是受到冷落后,基本上看不到他喜形于色或悲天憫人。他與蹇叔哭師一事,也是出于國家大義,而并非個人私利,其哭師行為的本身也是善盡人事的一種表現(xiàn)。百里奚來得從容,走得瀟灑,實為古今中外少有的賢德智者。

  話雖如此,但去留寵辱還是經(jīng)常擾亂世人的心。即便是參禪禮佛之人也常有想不明白的時候。

  白云守端禪師跟從楊岐方會禮佛參禪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始終不能完全領悟佛法。于是楊岐方會禪師想借機點悟一下他。

  楊岐方會禪師找了一個機會問白云守端:“你以前師從何人?”白云守端回答說:“茶陵郁山主。”

  禪師聽后點點頭,又問道:“聽說此人是因為走在路上摔跤后才完全領悟佛法的,為此他還做了一首詩,你能說給我聽聽嗎?”

  “好的,那首詩的大意就是,我身懷一顆蒙塵明珠,如今所有的塵埃被拂去了,它又恢復了光華。”

  楊岐方會禪師聽后面露詭異的笑容,然后就一聲不吭地走開了。

  可白云守端卻感到不解,久久也不能明白為什么禪師會那么詭異地笑。他輾轉(zhuǎn)反側(cè),心中一直想著這件事,難以入眠。

  天剛亮,白云守端就起身去找楊岐方會禪師,他一見到禪師就問:“您昨天為什么會那樣怪笑呢?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楊岐方會禪師看著白云守端,意味深長地對他說:“你還不如昨天在廟宇前耍猴的小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逗笑別人,可你卻害怕別人笑。”

  心中掛礙,所有的寵辱之念,都是那原本華光萬千的明珠上的塵埃。塵埃無論是大是小、是美是丑,都不會為明珠添彩,反而會遮蔽明珠本身的光彩,只有拂去所有的塵埃,明珠才能重見天日,展現(xiàn)自身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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