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卷 法苑珠林

第九十三卷 法苑珠林

酒肉篇第九十三(此有三部)

述意部 飲酒部 食肉部。

述意部第一

夫酒為放逸之門。大圣知其苦本。所以遠酣肆離酒緣。棄醉朋近法友。出昏門入惺境。肉是斷大慈之種。大圣知其殺因。所以去腥臊凈身口。啖蔬菜澄心神。招慈善感延年。故俗禮記云。見其生不忍其死。聞其聲不食其肉。斯亦不殺之義也。若使啖食酒肉之者。即同畜生豺狼禽獸。亦即具殺一切眷屬飲啖諸親。翻仇怨報。歷劫長夜無有窮已。如上論說。有一女人五百世害狼兒。狼兒亦五百世害其母。又有女人。五百世斷鬼命根。鬼亦五百世斷其命根。故知經(jīng)歷六道備受怨報。或經(jīng)為師長�；蚴歉改��；蚴切值堋；蚴擎⒚��；蚴莾簩O�；蚴桥笥选＝袷欠采�。各無道眼。不能分別。還相啖食不自覺知。啖食之時此物有靈。即生嗔恨還成怨仇。向到至親反變成怨。如是之事豈可不思。暫爭舌端一時少味。永與至親長為怨對。可為痛心。難以言說。是故涅槃經(jīng)云。一切肉者悉斷。及自死者。自死猶斷。何況不自死者。又楞伽經(jīng)云為利殺眾生。以財網(wǎng)諸肉。二業(yè)俱不善。死墜噭呼獄。何謂以財網(wǎng)肉。陸設(shè)罝罘。水設(shè)網(wǎng)罟。此是以網(wǎng)網(wǎng)肉。若于屠殺人間以錢買肉。此是以財網(wǎng)肉。若令此人不以財網(wǎng)肉者。習(xí)惡律儀。捕害眾生。此人為當專自供口。亦復(fù)別有所擬。若別有所擬。向食肉者。豈無殺分。何得云我不殺生。此是灼然。違背經(jīng)文。斷大慈種。障不見佛也。

飲酒部第二

述曰。此之一教有權(quán)有實。權(quán)則漸誘之訓(xùn)。以輕脫重。初開無犯。據(jù)其障理非無其過。若約實教輕重俱禁。始末不犯。是名持戒。初據(jù)權(quán)說者。故未曾有經(jīng)云。爾時國王太子。名曰只陀。聞佛所說十善道法果報無窮。長跪叉手白佛言。佛昔令我受持五戒。今欲還舍。所以者何。五戒法中酒戒難持。畏得罪故。世尊告曰。汝飲酒時為何惡耶。只陀白佛。國中豪強。時時相率赍持酒食。共相娛樂以致歡樂。自無惡也。何以故。得酒念戒無放逸故。飲酒不行惡也。佛言。善哉善哉。只陀。汝今已得智慧方便。若世間人能如汝者。終身飲酒有何惡哉。如是行者。乃應(yīng)生福無有罪也。若人飲酒不起惡業(yè)歡喜心故不起煩惱。善心因緣受善果報。如持五戒何有失乎。飲酒念戒益增其福。先持五戒今受十善。功德倍勝十善報也。

時波斯匿王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說。心歡喜時不起惡業(yè)名有漏善者。是事不然。何以故。人飲酒時心則歡喜。歡喜心故不起煩惱。無惱煩故不行惱害。不害物故三業(yè)清凈。清凈之道即無漏業(yè)。世尊。憶念我昔游行獵戲忘將廚宰。于深山中覺饑索食。左右答言。王朝去時不被命敕令將廚宰。即時無食。我聞是語已走馬還宮教令索食。王家廚監(jiān)名修迦羅。修迦羅言。即無現(xiàn)食。今方當作。我時饑逼忿不思惟。敕臣斬殺廚監(jiān)。臣被王教即共議言。簡括國中唯此一人忠良直事。今若殺者。更無有能為王監(jiān)廚稱王意者。時末利夫人聞王教敕殺修迦羅。情甚愛惜。知王饑乏。即令辦具好肉美酒沐浴名香莊嚴身體。將諸妓女往至我所。我見夫人裝束嚴麗將從妓女好酒肉來。嗔心即歇。何以故。末利夫人持五戒斷酒不飲。我心常恨。今日忽然將酒肉來。共相娛樂展釋情故。即與夫人飲酒食肉。作眾伎樂歡喜娛樂。恚心即滅。夫人知我忘失怒意。即遣黃門輒傳我命。令語外臣莫殺廚監(jiān)。即奉教旨。我至明旦。深自悔責(zé)。愁憂不食。顏色樵瘁。夫人問我。何故患愁。為何患耶。我言。吾因昨日為饑火所逼。嗔恚心故殺修迦羅。自計國中更無有人堪監(jiān)我廚如修迦羅者。為是之故悔恨愁耳。夫人笑曰。其人猶在。愿王莫愁。我重問曰。為實如是。為戲言耶。答言。實在。非戲言也。我令左右喚廚監(jiān)來。使者往召。須臾將來。我大歡喜憂悔即除。王白佛言。末利夫人持佛五戒。月行六齋。一日之中終身五戒。已犯飲酒妄語二戒。八齋戒中頓犯六戒。此事云何。所犯戒罪輕耶重耶。世尊答曰。如此犯戒。得大功德。無有罪也。何以故。為利益故。如我前說。夫人修善凡有二種。一有漏善。二無漏善。末利夫人所犯戒者入有漏善。不犯戒者名無漏善。依語義者。破戒修善名有漏善。依義語者。凡心所起善皆無漏業(yè)。王白佛言。如世尊說。末利夫人飲酒破戒不起惡心而有功德無罪報者。一切人民亦復(fù)皆然。何以故。我念近者舍衛(wèi)城中有諸豪族剎利王公。因小諍競乃致大怨。各各結(jié)謀興兵相伐。兩家并是國親。非可執(zhí)錄紛紜斗戰(zhàn)。不從理諫。深為憂之。復(fù)自念言。昔太子時共大臣提韋羅相忿。情實不分。意欲誅滅。因太后與酒飲已情和。思惟是已即敕忠臣。令辦好酒及諸甘膳。又使宣令國中豪族群臣士民。悉皆令集。欲有所論國中大事。諸臣諍競。兩徒眷屬各有五百。應(yīng)召來集。于王殿上莊嚴大樂。王敕忠臣辦琉璃碗。碗受三升。諸寶碗中盛滿好酒。我于眾前先[軗/口]一碗。王曰。今論國事想無異心。今當人人辦此一碗甘露良藥然后論事。咸言。唯諾。作唱大樂。諸人得酒并聞音樂。心中歡樂忘失仇恨。因酒息諍而得太平。此豈非是。酒之功也。竊見世間窮貧小人奴客婢使夷蠻之人�；蛞蚬�(jié)日�；蛴诰频�。聚會飲酒。歡樂心故。不須人教。各各起舞。未得酒時。都無是事。是故當知。人因飲酒即致歡樂。心歡樂時不起惡念。不起惡念即是善心。善心因緣應(yīng)受善報。獼猴得酒尚能起舞。況于世人。如世尊說施善善報施惡惡報。末利夫人皆由前身以好施人故。今得好報。世尊。云何令持五戒月行六齋。六齋之日不得莊嚴香華服飾作唱妓樂。又復(fù)不聽附近夫婿愛好之姿。竟何所施。徒云其功。豈非苦也。佛告王曰。大王所難非不如是。末利夫人在年少時。若我不敕令受戒法修智慧者。云何當有今日之德以能得度復(fù)度王身。如斯之功復(fù)歸誰也。

述曰。此第二約其實說。輕重不犯。真名持戒。故大圣知時量機通塞。通則開禁。隨時量前損益。如匿王欲殺廚監(jiān)太子欲害其父。此因酒忘忿得全身命免其大罪。以輕脫重不受累殃。然非無飲酒之咎來報之罪。不得見有前開遂即雷同總犯。各須量其教意。復(fù)省己身行德優(yōu)劣。得預(yù)圣人。斯匿末利開禁以既不同。此即須依經(jīng)纖毫勿犯。最為殊勝。故四分律云。是我弟子者。乃至不以草頭滴酒入口。何況多飲。是故咽咽結(jié)提。

又成論。問云。飲酒是實罪耶。答曰非也。所以者何。飲酒不為惱眾生故。而是罪因。若人飲酒則開不善門。以能障定及諸善法。如殖眾果必有墻障故。知酒過如果無園。

又優(yōu)婆塞經(jīng)云。若復(fù)有人樂飲酒者。是人現(xiàn)世喜失財物。身心多病常樂斗爭。惡名遠聞喪失智慧。心無慚愧得惡色力。常為一切之所呵責(zé)。人不樂見。不能修善。是名飲酒現(xiàn)世惡報。舍此身已處在地獄。受饑渴等無量苦惱。是名后世惡業(yè)之果。若得人身心常狂亂。不能系念思惟善法。是一惡因緣力故。令一切外物資生悉皆具爛。

又長阿含經(jīng)云。其飲酒者有六種失。一者失財。二者生病。三者斗爭。四者惡名流布。五者恚怒暴生。六者智慧日損。又智度論飲酒有三十五失。如前受戒篇說。

又沙彌尼戒經(jīng)云。不得飲酒。不得嗜酒不得嘗酒。酒有三十六失。失道。破家。危身。喪命。皆由之。牽東引西。持南著北。不能諷經(jīng)不敬三尊。輕易師友不孝父母。心閉意塞世世愚癡。不值大道。其心無識。故不飲酒。欲離五陰五欲五蓋得五神通得度五道。故不飲酒。

又薩遮尼干子經(jīng)偈云。

飲酒多放逸現(xiàn)世常愚癡

忘失一切事常被智者呵

來世常闇鈍多失諸功德

是故黠慧人離諸飲酒失

又十住婆沙論。問曰。若有人舍施酒。未知得罪以不。答曰。施者得福。受者不得飲。故論云。是菩薩或時樂舍一切。須食與食。須飲與飲。若以酒施。應(yīng)生是念。今是行檀時。隨所須與。后當方便教使離酒。得念智慧令不放逸。何以故。檀波羅蜜法悉滿人愿。在家菩薩以酒施者。是則無罪。

又梵網(wǎng)經(jīng)云。若自身手過酒器與人飲酒者。五百世中無手。何況自飲。不得教一切人飲及一切眾生飲酒。況自飲酒。又優(yōu)婆塞五戒相經(jīng)云。佛在支提國跋陀羅婆提邑。是處有惡龍名庵羅婆提陀。匈暴害人。無人得到其處。象馬無能近者。乃至諸鳥不得過上。秋谷熟時并皆破滅。時有長老莎伽陀羅漢比丘。游行支提國。漸到跋陀羅波提邑。過是夜已晨朝著衣持缽入村乞食。時聞此邑有惡龍匈暴害人鳥獸。及破滅秋谷。聞已乞食到庵婆羅提龍住處眾鳥樹下。敷座具大坐。龍聞衣氣即發(fā)嗔恚。從身出煙。長老莎伽陀即入三昧。以神通力身亦出煙。龍倍嗔恚。身上出火。莎伽陀復(fù)入火光三昧。身亦出火。龍復(fù)雨雹。莎伽陀即變雹作釋俱餅髓餅等。龍復(fù)霹靂。莎伽陀變作種。種歡喜丸。龍復(fù)雨弓箭刀槊。莎伽陀即變作優(yōu)缽羅華波頭摩華等。龍復(fù)雨毒蛇蜈蚣蝮虺蚰蜒。莎伽陀即變作優(yōu)缽羅華瓔珞瞻卜華瓔珞等。如是等龍所有勢力。盡現(xiàn)向莎伽陀皆不能勝即失威力光明。莎伽陀知龍力盡不能復(fù)動。即變作細身。從龍兩耳入從兩眼出已從鼻入。從鼻入已從口中出。在龍頭上。往來經(jīng)行。不傷龍身。爾時龍見如是事已。心即大驚怖毛豎。合掌向莎伽陀言。我歸依汝。莎伽陀答言。汝莫歸依我。當歸依我?guī)煼�。龍答言。我從今歸依三寶。知我盡形作佛優(yōu)婆塞。是龍受三自歸作佛弟子已。更不復(fù)作如先匈惡事。諸人及鳥獸皆得到所。秋谷不傷。名聲流布諸國。皆知長老莎伽陀。能降伏惡龍折伏令善。因莎伽陀名聲流布。諸人皆作食傳爭請之。是中有一貧女人。信敬請得莎伽陀。是女為辦酥乳糜食之。女人作念思惟。是沙門啖是酥乳糜�；虍斃浒l(fā)。便取似水色酒持與莎伽陀。莎伽陀不看便飲。飲已為說法。便去過向寺中。爾時酒勢便發(fā)。近寺門邊不覺倒地。僧伽梨衣漉水囊缽杖等。各在一處。身在一處。醉無所覺。佛與阿難。行到是處。見是比丘。知而故問。阿難。此是何人。答言。世尊。此是長老莎伽陀。佛即語阿難。是處為我敷座辦水集僧。阿難受教敷座辦水集僧已。白佛言。已集。佛自知時。佛即洗足坐已問諸比丘。汝等曾見聞。有龍名庵婆羅提陀。匈暴惡害。先無有人到其住處。乃至鳥獸無能到上。秋谷熟時破滅諸谷。莎伽陀能折伏令善。鳥獸得到泉上。是中有見聞?wù)哐月�。佛語諸比丘。于汝意云何。此善男子莎伽陀。今能折伏蝦蟆不。答言。不能。佛言。圣人飲酒尚如是失。何況凡夫。如是過罪皆由飲酒。今從自后。若言我是佛弟子者。不得飲酒。乃至小草頭一滴亦不得飲。佛種種呵責(zé)飲酒過失已。依律因此比丘便制不飲酒戒。

問曰。未審天上有酒味不。答曰。無實麴米所造之酒。但有業(yè)化所作酒也。故正法念經(jīng)云。彼夜摩天男共天女眾。入池游戲。同飲天酒。離于醉過�，F(xiàn)樂功德。味觸色香皆悉具足。其中諸天有以珠器而飲酒者。受用蘇陀之食。色觸香味皆悉具足。彼如是念。此水為酒令我得飲。即于念時皆是天酒。離于醉過。天既飲之增長勝樂。善業(yè)力故心生歡喜。然彼諸天自業(yè)力故。如是受樂。有鳥名為常樂。見彼諸天在歡喜河而飲酒故。為說偈言。

沒入放逸海貪著諸境界

此酒能迷心何用復(fù)飲酒

為境界火燒不知作不作

園林生貪心何用復(fù)飲酒

彼常樂鳥。見樂飲酒天在河飲酒。為調(diào)伏故如是說偈。

又正法念經(jīng)。閻羅王責(zé)疏罪人說偈云。

酒能亂人心令人如羊等

不知作不作如是應(yīng)舍酒

若酒醉之人如死人無異

若欲常不死彼人應(yīng)舍酒

酒是諸過處每常不饒益

一切惡道階黑暗所在處

飲酒到地獄亦到餓鬼處

行于畜生業(yè)是酒過所誑

酒為毒中毒地獄中地獄

病中之大病是智者所說

若人飲酒者無因緣歡喜

無因緣而嗔無因緣作惡

于佛所生癡壞世出世事

燒解脫如火所謂酒一法

若人能舍酒正行于法戒

彼到第一處無死無生處

問曰。無病飲得罪。有病開飲不。答曰。依四分律。實病余藥治不差。以酒為藥者不犯。

問曰。開服幾許。答曰。依文殊師利問經(jīng)云。若合藥醫(yī)師所說。多藥相和少酒多藥得用。

又舍利弗問經(jīng)云。舍利弗白佛言。云何世尊。說遮道法。不得飲酒如葶藶子。是名破戒。開放逸門云何。迦蘭陀竹園精舍有一比丘。疾病經(jīng)年危篤將死。時優(yōu)波離問言。汝須何藥。我為汝覓天上人間乃至十方。是所應(yīng)用我皆為取。答曰。我所須藥是違毗尼。故我不覓。以至于此。寧盡身命無容犯律。優(yōu)波離言。汝藥是何。答言。須酒五升。優(yōu)波離曰。若為病開如來所許。為乞得酒。服已消差。差已懷慚。猶謂犯律。往至佛所。殷勤悔過。佛為說法。聞已歡喜得羅漢道。佛言。酒有多失開放逸門。飲如葶藶子犯罪已積。若消病苦非先所斷。

述曰。不得見前文開籠通總飲。必須實病重困臨終。先用余藥治皆不差。要須酒和得差者。依前方開。比見無識之人。身力強壯日別馳走。不依眾儀。少有微患。便長情貪。不護道業(yè)。妄引經(jīng)律云。佛開種種湯藥名衣上服施佛及僧。因公傍私詭誑道俗。是故智人守戒如命。不敢犯之。

是故薩遮尼干子經(jīng)偈云。

酒為放逸根不飲閉惡道

寧舍百千身不毀犯法教

寧使身干枯終不飲此酒

假使毀犯戒壽命滿百年

不如護禁戒即時身磨滅

決定能使差我猶故不飲

況今不定知為差為不差

作是決定心心生大歡喜

即獲見真諦所患即消除

當知眾生所有病者。皆由貪嗔我慢為因。從因有果。得此苦報。非由不得藥酒病不得差。故涅槃經(jīng)云。一切眾生有四毒箭。則為病因。何等為四。一貪欲。二嗔恚。三愚癡。四憍慢。若有病因則有病生。所謂愛熱肺病上氣吐逆。膚體[病-丙+習(xí)][病-丙+習(xí)]其心悶亂。下痢噦噎小便淋瀝。眼耳疼痛腹背脹滿。顛狂干痟鬼魅所著。如是種種身心諸病。若識病本斷惡修善。三世苦報永除不受。若不觀理縱用天下藥酒所治。其病轉(zhuǎn)增難可得差。

又毗尼母經(jīng)云。尊者彌沙塞說曰。莎提比丘少小因酒長養(yǎng)身命。后出家已不得酒故四大不調(diào)。諸比丘白佛。佛言。病者聽甕上嗅之。若差不聽嗅。不差者聽用酒洗身。若復(fù)不差聽用酒和面作餅食之。若復(fù)不差聽酒中浸漬。

又新婆沙論云。如契經(jīng)。尊者舍利子于憍薩羅國住一林中。時有活命出家外道。亦住彼林。鄰近尊者。去林不遠。諸村邑中有時廣設(shè)四月節(jié)會。時彼外道巡諸村邑。飽食豬肉恣情飲酒。竊持殘者還至林中。見舍利子坐一樹下。酒所昏故起輕蔑心。我今與彼雖俱出家。我獨富樂而彼貧苦。尋趣尊者。作是頌曰。

我已飽酒肉復(fù)竊持余來

地上草木山皆視如金聚

時舍利子。聞已念言。此死外道都無慚愧。乃能無賴說此伽他。我今亦應(yīng)對彼說頌。作是念已即說頌曰。

我常飽無相常住空定門

地上草木山皆視如唾處

今此頌中。尊者舍利子作師子吼說三解脫門。謂于初句說無相解脫門。于第二句說空解脫門。于后二句說無愿解脫門。

食肉部第三

述曰。此之一教亦有權(quán)實。言權(quán)教者。據(jù)毗尼律中。世尊初成道為度粗惡凡夫。未堪說細。且于漸教之中說三種凈肉離見聞疑不為己殺。鳥殘自死者。開聽食之。先粗后細。漸令離過。是別時之意。不了之說。若據(jù)實教。始從得道至涅槃夜。大圣殷勤始終不開。

又涅槃經(jīng)云。一切眾生聞其肉氣。皆悉恐怖生畏死想。水陸空行有命之類。悉舍之走。咸言。此人是我等怨。是故菩薩不習(xí)食肉。為度眾生視現(xiàn)食肉。雖現(xiàn)食之其實不食。但諸眾生有執(zhí)見者。不解如來方便說意。便即偏執(zhí)毗尼局教。言佛聽食三種凈肉。亦謗我言。如來自食。彼愚癡人成大罪障。長夜墮于無利益處。亦不得見現(xiàn)在未來賢圣弟子。況當?shù)靡娭T佛如來。大慧諸聲聞人等。常所應(yīng)食米面油蜜等。能生凈命。非法貯畜。非法受取。我說不凈。尚不聽食。何況聽食肉血不凈耶。非直食肉壞善障道。乃至邪命諂曲。以求自活。亦是障道。

又文殊師利問經(jīng)云。若為己殺不得啖。若肉如材木。已自腐爛。欲食得食。若欲啖肉者當說此咒。

多[口*絰]咃(此言如是)阿捺摩阿捺摩(此言無我無我)阿視婆多阿視婆多(此言無壽命無壽命)那舍那舍(此言失失)陀呵陀呵(此言燒燒)婆弗婆弗(此言破破)僧柯栗多弭(此言有為)莎呵(此言除殺去)

此咒三說。乃得啖肉。飯亦不食。何以故。若無思惟飯不應(yīng)食。何況當啖肉。佛告文殊師利。以眾生無慈悲力懷殺害意。為此因緣故斷食肉。若能不懷害心。大慈悲心。為教化一切眾生故。無有過罪。

問曰。酒是和神之藥。肉為充饑之膳。古今同味。今獨何見鄙而不食。若使佛教清禁居喪禮制。即如對于嚴君敕賜俗食。豈關(guān)僧過拒而不食耶。

答曰。貪財喜色貞夫所鄙。好膳嗜美廉士所惡。割情從道前賢所嘆。抑欲崇德往哲同嗟。況肉由殺命。酒能亂神。不食是理。寧可為非�？v逢上抑終須嚴斷。雖違君命還順佛心。

問曰。肉由害命斷之且然。酒不損生何為頓制。若無損計罪無過言非。飲漿食飯亦應(yīng)得罪。而實不爾。酒何偏斷。答曰。結(jié)戒隨事得罪據(jù)心。肉體因害。食之即罪。酒性非損。過由弊神。余處生過。過生由酒。斷酒即除。所以遮制。不同非謂酒體是罪。

問曰。罪有遮性酒體生罪。今有耐酒之人能飲不醉。又不弊神亦不生罪。此人飲酒應(yīng)不得罪。斯則能飲無過。不能招咎。何關(guān)斷酒。以成戒善�？芍^能飲耐酒。常名持戒。少飲即醉是大罪人。答曰。制戒防非本為生善。戒是生善。身口無違。緣中止息。遮性兩斷。乃名戒善。今耐酒之人。既不亂神。未破余戒。實理非罪。正以飲生罪。因外違遮教。緣中生犯。仍名有罪。以乖不飲酒非持戒。

第一據(jù)實有損者。依經(jīng)食肉之人有十種過失。第一明一切眾生無始已來。皆是己親。不合食肉。故入楞伽經(jīng)云。我觀眾生輪回五道。同在生死共相生育。遞為父母兄弟姊妹。若男子若女中表內(nèi)外。六親眷屬。或生余道。善道惡道常為眷屬。以是因緣。我觀眾生更相啖肉無非親者。由食肉味遞互相啖。常生害心增長苦業(yè)。流轉(zhuǎn)生死不得出離。佛說是時。諸惡羅剎聞佛所說。悉舍惡心止不食肉。遞相勸發(fā)菩提之心。護眾生命。過自護身。離一切諸肉不食。悲泣流淚白言。世尊。我聞佛說諦觀六道。我所啖肉皆是我親。乃知食肉眾生是我大怨。斷大慈種長不善業(yè)。是大苦本。我從今日斷不食肉。及我眷屬亦不聽食。如來弟子有不食肉者。我當晝夜親近擁護。若食肉者。我當與作大不饒益。大慧羅剎惡鬼常食肉者。聞我所說。尚發(fā)慈心。舍肉不食。況我弟子行善法者。當聽食肉。若食肉者。當知即是眾生大怨。斷我圣種。大慧。若我弟子聞我所說。不諦觀察而食肉者。當知即是旃陀羅種。非我弟子。我非其師。

第二明食肉眾生見者皆悉驚怖。故不應(yīng)食。如彼經(jīng)說。食肉之人眾生聞氣。悉皆驚怖逃走遠離。是故菩薩修如實行。為化眾生不應(yīng)食肉。譬如旃陀羅獵師屠兒捕魚鳥人。一切行處眾生遙見作如是念。我今定死。而此來者。是大惡人不識罪福。斷眾生命求現(xiàn)前利。今來至此為覓我等。今我等身悉皆有肉。是故今來我等定死。大慧。由人食肉能令眾生見者皆生如是驚怖。大慧。一切虛空地中眾生見食肉者。皆生恐怖而起疑念。我于今者為死為活。如是惡人不修慈心。亦相豺狼游行世間常覓肉食。如牛啖草蜣螂逐糞不知飽足。我身是肉正是其食。不應(yīng)逢見。即舍逃走離之遠去。如人畏懼羅剎無異。

第三明食肉之人壞他信心。是故不應(yīng)食肉也。如彼經(jīng)云。若食肉者。眾生即失一切信心。便言世間無可信者。斷于信根。是故大慧。菩薩為護眾生信心。一切諸肉悉不應(yīng)食。何以故。世間有人見食肉故。謗毀三寶。作如是言。于佛法中何處當有真實沙門婆羅門修梵行者。舍于圣人本所應(yīng)食。食于眾生猶如羅剎。斷我法輪絕滅圣種。一切皆由食肉者過。是故大慧。我弟子者。為護惡人毀謗三寶。乃至不應(yīng)生念肉想。何況食啖也。

第四明慈心少欲行人不應(yīng)食肉。如彼經(jīng)說。菩薩為求出離生死。應(yīng)當專念慈悲之行少欲知足。厭世間苦速求解脫。若舍憒鬧就于空閑。住尸陀林阿蘭若處冢間樹下。獨坐思惟。觀諸世間。無一可樂。妻子眷屬如枷鎖想。宮殿臺觀如牢獄想。觀諸珍寶如糞聚想。見諸飲食如膿血想。受諸飲食如涂癰瘡想。趣得存活系念圣道。不為貪味酒肉蔥韭蒜薤葷味。悉舍不食。若如是者。是真修行�？笆芤磺腥颂�供養(yǎng)。若于世間不生厭離。貪著諸味酒肉葷辛。皆便啖食。不應(yīng)受于世間信施也。

第五明食肉之人。皆是過去曾作惡羅剎。由習(xí)氣故今故貪肉。是故不應(yīng)食肉也。如彼經(jīng)說。有諸眾生。過去曾修無量因緣。有微善根得聞我法。信心出家在我法中。過去曾作羅剎眷屬虎狼師子貓貍中生。雖在我法食肉余習(xí)。見食肉者歡喜親近。入諸城邑聚落塔寺。飲酒食肉。以為歡樂。諸天下視猶如羅剎。爭啖死尸等無有異。而不自知已失我眾成羅剎眷屬。雖服袈裟剃除須發(fā)。有命看見心生恐怖如畏羅剎。此明食肉皆是過去曾作羅剎師子虎狼貓貍中來。故應(yīng)裁斷也。

第六明食肉之人。學(xué)世咒術(shù)尚不得成。況出世法。何由可證。是故行者不應(yīng)食肉。如彼經(jīng)說。世間邪見諸咒術(shù)師。若其食肉咒術(shù)不成。為成邪術(shù)尚不食肉。況我弟子為求如來無上圣道出世解脫修大慈悲。精勤苦行猶恐不得。何處當有如是解脫。為彼癡人食肉而得其報。是故大慧。我諸弟子。為求出世解脫樂故不應(yīng)食肉也。

第七明眾生皆愛身命與己無別。是故行者不應(yīng)食肉。如彼經(jīng)說。食肉能壯色力嗜味。人多貪著。應(yīng)當諦觀。一切世間有身命者。各自寶重畏于死苦。護惜己身人畜無別。寧當樂存疥野干身。不能舍命受諸天樂。何以故。畏死苦故。以是觀察死為大苦。是可畏法。自身畏死。云何當?shù)枚�食他肉。是故大慧。欲食肉者。先自念身。次觀眾生。不應(yīng)貪肉也。

第八明食肉之人。諸天賢圣。皆悉遠離。惡神恐怖。是故行者。不應(yīng)食肉。如彼經(jīng)說。夫食肉者。諸天遠離。何況圣人。是故菩薩為見圣人。當修慈悲不應(yīng)食肉。大慧。食肉之人。睡眠亦苦。起時亦苦。若夢中見種種諸惡。驚怖毛豎心常不安。無慈心故。乏諸善力。若其獨在空閑之處。多為非人而伺其便�；⒗菐熥右鄟硭徘�。欲食其肉。心常驚怖。不得安隱也。

第九明食肉之人。凈者尚不應(yīng)食。況不凈肉。是故行者不應(yīng)食肉。如彼經(jīng)說。我說凡夫為求凈命啖于凈食。尚應(yīng)生心如子肉想。何況聽食非圣人食圣人離著。以肉能生無量諸過失故。于出世一切功德。云何言我聽諸弟子食諸肉血不凈等味。言我聽者。是則謗我。故內(nèi)律云。食生肉血等得偷蘭遮罪。

第十明食肉之人死則還生惡羅剎等中。是故行者不應(yīng)食肉。如彼經(jīng)說。食肉眾生依于過去食肉臐故。多生羅剎師子虎狼豺豹貓貍鴟梟雕鷲鷹鷂等中。有命之類。各自護身。不令得便。受饑餓苦。常生惡心。念食他肉。命終復(fù)墮惡道。受生人身難得。何況當有得涅槃道。當知食肉有如是等無量諸過。是故行者不食肉者。即是無量功德之聚也。

又鴦掘魔經(jīng)云。文殊師利白佛言。世尊。因如來藏故諸佛不食肉耶。佛言。如是一切眾生無始生死。死生輪轉(zhuǎn)。無非父母兄弟姊妹。猶如伎兒變易無常。自肉他肉則是一肉。是故諸佛悉不食肉。復(fù)告文殊。一切眾生界我界即是一界。所食之肉即是一肉。是故諸佛悉不食肉。佛告文殊。若自死牛。牛主持皮。用作革屣。施持戒人。為應(yīng)受不。若不受者。是比丘法。若受者非慈悲。然不破戒。以從展轉(zhuǎn)離殺因緣故也。

又此經(jīng)說。眾生身內(nèi)有八十萬戶蟲。若斷一眾生命。即斷八十萬戶蟲命。若炙若煮。若淹若暴。皆有小蟲飛蛾蠅蛆而附近之。如是展轉(zhuǎn)傍殺無量生命。雖不自手而殺。然屠者不敢自食。皆為食肉之人殺之。故知食肉之人即兼有殺業(yè)之罪�；蛴谐黾疑�尼。躬在伽藍。共諸白衣。公然聚會。飲酒食肉。葷辛雜穢。污染伽藍。不愧尊像。如斯渾雜奚如外道。

又尼羅浮陀地獄經(jīng)云。身如段肉無有識知此是何人。皆由飲酒。出家僧尼。豈不深信經(jīng)教心生重愧。自棄正法同于外道。若啖眾生父肉亦啖父肉。若啖眾生母肉亦啖母肉。如是姊兄弟妹男女六親。并有相對。怨怨相酬。未可得脫。又沙彌尼戒經(jīng)云。不得殺生。慈愍群生。如父母念子加哀。蠕動猶如赤子。何謂不殺。護身口意。身不殺人畜喘息之類。手亦不為。亦不教人。見殺不食。聞殺不食。疑殺不食。為我殺不食�？诓徽f言。當殺當害報怨。亦不得言死快殺快。某肉肥某肉瘦。某肉多好某肉少惡。意亦不念。哀愍眾生。如己骨髓。如父如母。如子如身。等無差別。普等一心常志大乘。

又賢愚經(jīng)云。佛告波斯匿王曰。過去久遠阿僧祇劫。此閻浮提有一大國。名波羅柰。于時國王名波羅摩達王。將四種兵入山獵戲。王到澤上馳逐禽獸。單只一乘。獨到深林。王時疲極下馬小休。爾時林中有牸師子。懷欲心盛行求其偶。因不能得值。于林間見王獨坐。淫意轉(zhuǎn)盛。思欲從王。近到其邊。舉尾背住。王知其意而自思惟。此是猛獸力能殺我。若不從意儻見危害。王以怖故即從師子成欲事已。師子還去。諸兵群從已復(fù)來到。王與人眾即還宮城。爾時師子從是懷胎。日月滿足便生一子。形盡似人。唯足斑斕。師子憶識知是王有。便銜擔(dān)來著于王前。王亦思憶知是己兒。即收取養(yǎng)。以足斑駿字為斑足。養(yǎng)之漸大雄才志猛。父王崩亡斑足繼治。時斑足王有二夫人。一是王種。二是婆羅門種。斑足出游。勸二夫人隨我后往。誰先到者。當與一日極相娛樂。其隨后者吾不見之王去之后。其二夫人極自莊飾。嚴駕俱往。到于道中見于天祠。梵志種者下車作禮。禮已后到。王從本言而不前之。于是夫人嗔怨天神。由禮汝故使王見薄。若有天力何不護我。后壞天祠令平如地。守天祠神。悲惱至宮欲傷王宮。天神遮不聽入。有一仙人住止山中。王常供養(yǎng)。日日食時飛來入宮。不食肴饌粗食粗供。偶值一日仙人不來。天神知之�；�作其形。坐于常處。不肯就食欲得魚肉。即如語辦食已還去。明舊仙來。為設(shè)肉食仙人嗔王。王言。大仙先日敕作。今何不食。仙人語言。昨日有患一日不來。是誰語汝。但相輕試。令王是后十二年中常食人肉。作是語竟飛還山中。是后廚監(jiān)忘不辦肉。臨時無計。出外求肉。見死小兒。肥白在地。念且稱急。即卻頭足。擔(dān)至廚中。加諸美藥。作食與王。王得食之覺美倍常。即問廚監(jiān)。由來食肉未有斯美。此是何肉。廚監(jiān)惶怖復(fù)白王言。若王原罪乃敢實說。王答之言。但實說之。不坐汝罪。廚監(jiān)白王。具述前報。王言。此肉甚美。自今已后如是求辦。廚監(jiān)白王。前者偶值死兒。更求叵得。王又語言。汝但密取。設(shè)令有覺斷處由我。廚監(jiān)受教夜常密捕得便殺之。日日供王。于時城中人民之類。各各行哭云亡失兒。展轉(zhuǎn)相問何由乃爾。諸臣聚議當試微伺。即于街衖處處察探。見王廚監(jiān)拽他小兒。伺捕得之�？`將詣王。具以前事白王。言是我所教。諸臣懷恨。各自外議。王便是賊食我等子。啖人之王云何共治。當共除之。去此禍害。一切同心咸共齊謀。一時同合。即圍其王。當取殺之。王見兵集驚怖問言。汝等何故而圍逼我。諸臣答言。夫為王者。養(yǎng)民為事。方驅(qū)廚宰殺人為食。不任苛酷故欲殺王。王語諸臣。自今已后更不復(fù)為。唯見恕放當自改勵。諸臣語曰。終不相放不須多云。時王聞已自知必死。即語諸臣。雖當殺我。小緩須臾。聽我一言。即自立誓。我身由來。所修善行。為王正治。供養(yǎng)仙人。合集眾德。回令今日我得變成飛行羅剎。其語已訖尋語而成。即飛虛空。告諸臣曰。汝等合力欲強殺我。賴我大幸復(fù)能自拔。自今已后汝等好忍所愛妻兒。我次第食。語訖飛去。止山林間。飛行搏人。擔(dān)以為食。人民之類恐怖藏避。如是之后殺啖多人。諸羅剎輩附為翼從群眾漸多所害轉(zhuǎn)廣。后諸羅剎白斑足王。我等奉事為王愿為一會。王即許之。當取諸王令滿五百。與汝為會。許之已訖。一一往取閉著深山。已得四百九十九王。殘少一人。后捕得須陀素彌。大有高德。從羅剎王乞得七日假。假滿還來。須陀素彌廣為說法。分別殺罪及其惡報。復(fù)說慈心不殺之福。斑足歡喜敬戴為禮。承用其教無復(fù)害心。即放諸王各還本國。須陀素彌。即佐兵眾還將斑足安置本國。前仙人誓十。二年滿。自是已后更不啖人。遂還霸王治民如舊。爾時須陀素彌王者。今我身是。斑足王者。今鴦掘摩羅是。爾時諸人十二年中為斑足王所食啖者。今此諸人為鴦掘摩羅所殺者是。此諸人等世世常為鴦掘所殺。我亦世世降之以善。鴦掘摩者。指鬘比丘是。時波斯匿王復(fù)白佛言。指鬘比丘殺此多人。食已得道。當受報不。佛告大王。行必有報。今此比丘在于房中。地獄之火。從毛孔出。極患苦痛。酸切叵言。佛敕一比丘。汝持戶排。往指鬘房。刺戶孔中。比丘即往奉教為之。排入戶內(nèi)。尋自融消。比丘驚愕還來白佛。佛告比丘。行報如是。王及眾會。生信。

頌曰。

財色與酒名為三惑臣耽喪家

君重亡國肉障大慈辛遮凈德

懷道君子斯穢不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