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乘阿含部小乘單譯經(jīng)大乘單譯經(jīng)大乘律小乘律 大乘論小乘論宋元續(xù)入藏諸論 西土圣賢撰集此土著述
第四卷 雜阿含經(jīng)
第四卷 雜阿含經(jīng)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時,有年少婆羅門名郁多羅,來詣佛所,與世尊面相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我常如法行乞,持用供養(yǎng)父母,令得樂離苦。世尊,我作如是,為多福不?”
佛告郁多羅:“實有多福。所以者何?若有如法乞求,供養(yǎng)父母,令其安樂,除苦惱者,實有大福。”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如法于父母,恭敬修供養(yǎng),
現(xiàn)世名稱流,命終生天上。”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時,有年少婆羅門名優(yōu)波迦,來詣佛所,與世尊面相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曇,諸婆羅門常稱嘆邪盛大會,沙門瞿曇亦復(fù)稱嘆邪盛大會不?”
佛告優(yōu)波迦:“我不一向稱嘆,或有邪盛大會可稱嘆,或有邪盛大會不可稱嘆。”
優(yōu)波迦白佛:“何等邪盛大會可稱嘆?何等邪盛大會不可稱嘆?”
佛告優(yōu)波迦:“若邪盛大會系群少特牛、水特、水牸,及諸羊犢小小眾生悉皆傷殺,逼迫苦切,仆使作人,鞭笞恐怛,悲泣號呼,不喜不樂,眾苦作役,如是等邪盛大會,我不稱嘆,以造大難故。若復(fù)大會不系縛群牛,乃至不令眾生辛苦作役者,如是邪盛大會,我所稱嘆,以不造大難故。”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馬祀等大會,造諸大難事,
如是等邪盛,大仙不稱嘆。
系縛諸眾生,殺害微細(xì)蟲,
是非為正會,大仙不隨順。
若不害眾生,造作眾難者,
是等名正會,大仙隨稱嘆!
惠施修供養(yǎng),為應(yīng)法邪盛,
施者清凈心,梵行良福田。
如是大會者,是則羅漢會,
是會得大果,諸天皆歡喜。
自行恭敬請,自手而施與,
彼我悉清凈,是施得大果!
佛說此經(jīng)已,優(yōu)波迦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廣說如上。差別者,謂隨說異偈言:
“無為無諸難,邪盛時清凈,
如法隨順行,攝護(hù)諸梵行。
馨香歸世界,超過諸凡鄙,
佛于邪盛善,稱嘆此邪盛。
惠施修供養(yǎng),邪盛隨所應(yīng),
凈信平等施,梵行良福田。
彼作如是施,是施羅漢田,
如是廣大施,諸天所稱嘆!
自行恭敬請,自手而供養(yǎng),
等攝自他故,邪盛得大果。
慧者如是施,凈信心解脫,
于無罪世界,智者往生彼。”
佛說此經(jīng)已,優(yōu)波迦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作禮而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時,有年少婆羅門名郁阇迦,來詣佛所,稽首佛足,退坐一面,白佛言:“世尊,俗人在家當(dāng)行幾法,得現(xiàn)法安及現(xiàn)法樂?”
佛告婆羅門:“有四法,俗人在家得現(xiàn)法安、現(xiàn)法樂。何等為四?謂方便具足、守護(hù)具足、善知識具足、正命具足。
“何等為方便具足?謂善男子種種工巧業(yè)處以自營生,謂種田、商賈,或以王事,或以書疏算畫,于彼彼工巧業(yè)處精勤修行,是名方便具足。
“何等為守護(hù)具足?謂善男子所有錢谷,方便所得,自手執(zhí)作,如法而得,能極守護(hù),不令王、賊、水、火劫奪漂沒令失,不善守護(hù)者亡失,不愛念者輒取,及諸災(zāi)患所壞,是名善男子善守護(hù)。
“何等為善知識具足?若有善男子不落度、不放逸、不虛妄、不兇險,如是知識能善安慰,未生憂苦能令不生,已生憂苦能令開覺,未生喜樂能令速生,已生喜樂護(hù)令不失,是名善男子善知識具足。
“云何為正命具足?謂善男子所有錢財出內(nèi)稱量,周圓掌護(hù),不令多入少出也、多出少入也。如執(zhí)秤者,少則增之,多則減之,知平而舍;如是,善男子稱量財物,等入等出,莫令入多出少,出多入少。若善男子無有錢財而廣散用,以此生活,人皆名為優(yōu)曇缽果,無有種子,愚癡貪欲,不顧其后�；蛴猩颇凶迂斘镓S多,不能食用,傍人皆言是愚癡人如餓死狗。是故,善男子所有錢財能自稱量,等入等出,是名正命具足。
“如是,婆羅門,四法成就,現(xiàn)法安、現(xiàn)法樂。”
婆羅門白佛言:“世尊,在家之人有幾法,能令后世安、后世樂?”
佛告婆羅門:“在家之人有四法,能令后世安、后世樂。何等為四?謂信具足、戒具足、施具足、慧具足。
“何等為信具足?謂善男子于如來所,得信敬心,建立信本,非諸天、魔、梵及余世人同法所壞,是名善男子信具足。
“何等戒具足?謂善男子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是名戒具足。
“云何施具足?謂善男子離慳垢心,在于居家,行解脫施,常自手與,樂修行舍,等心行施,是名善男子施具足。
“云何為慧具足?謂善男子苦圣諦如實知,習(xí)、滅、道圣諦如實知,是名善男子慧具足。
“若善男子在家行此四法者,能得后世安、后世樂。”
爾時,世尊復(fù)說偈言:
“方便建諸業(yè),積集能守護(hù),
知識善男子,正命以自活。
凈信戒具足,惠施離慳垢,
凈除于迷道,得后世安樂!
若處于居家,成就于八法,
審諦尊所說,等正覺所知,
現(xiàn)法得安隱,現(xiàn)法喜樂住,
后世喜樂住。”
佛說此經(jīng)已,郁阇迦聞佛所說,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拘薩羅人間游行,至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舍衛(wèi)國有憍慢婆羅門止住,父母種姓俱凈,無瑕點能說者,七世相承悉皆清凈;為婆羅門師,言論通達(dá),諸論記典悉了萬名,解法優(yōu)劣,分別諸字,悉知萬事久遠(yuǎn)本末因緣,句句記說;容貌端正�；蛏靖摺⒆逍罩靖�、容色志高、聰明志高、財富志高,不敬父母、諸尊、師長。聞沙門瞿曇在拘薩羅國人間游行,至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聞已,作是念:“我當(dāng)往彼沙門瞿曇所。若有所說,我當(dāng)共論;無所說者,默然而還。”
時,憍慢婆羅門乘白馬車,諸年少婆羅門前后導(dǎo)從,持金柄傘蓋,手執(zhí)金瓶,往見世尊;至于園門,下車步進(jìn)。
爾時,世尊與諸大眾圍繞說法,不時顧念憍慢婆羅門。
時,憍慢婆羅門作是念:“沙門瞿曇不顧念我,且當(dāng)還去。”
爾時,世尊知憍慢婆羅門心念而說偈言:
“憍慢既來此,不善更增慢,
向以義故來,應(yīng)轉(zhuǎn)增其義。”
時,憍慢婆羅門作是念:“沙門瞿曇已知我心。”欲修敬禮。
爾時,世尊告憍慢婆羅門:“止!止!不須作禮,心凈已足。”
時,諸大眾咸各高聲唱言:“奇哉!世尊,大德大力。今此憍慢婆羅門恃生憍慢、族姓驕慢、容色驕慢、聰明驕慢、財富驕慢,不敬父母、諸尊、師長,今于沙門瞿曇所謙卑下下,欲接足禮。”
時,憍慢婆羅門于大眾前唱令靜默,而說偈言:
“云何不起慢?云何起恭敬?
云何善慰諭?云何善供養(yǎng)?”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父母及長兄,和尚諸師長,
及諸尊重者,所不應(yīng)生慢。
應(yīng)當(dāng)善恭敬,謙下而問訊,
盡心而奉事,兼設(shè)諸供養(yǎng)。
離貪恚癡心,漏盡阿羅漢,
正智善解脫,伏諸驕慢心,
于此賢圣等,合掌稽首禮!”
爾時,世尊為憍慢婆羅門種種說法,示教照喜。如佛世尊次第說法,說布施、持戒、生天功德,愛、欲、味、患,煩惱清凈,出要、遠(yuǎn)離諸清凈分,如是廣說。如白凈衣無諸黑惡,速受染色;憍慢婆羅門即于座上解四圣諦苦集滅道,得無間等。
時,憍慢婆羅門見法、得法、知法、入法,度諸疑惑,不由他度,于正法中得無所畏;即從座起,整衣服,為佛作禮,合掌白佛:“我今可得于正法中出家、受具足不?”
佛告憍慢婆羅門:“汝今可得于正法中出家、受具足。”
彼即出家,獨靜思惟,所以善男子剃除須發(fā),著袈裟衣,正信、非家、出家學(xué)道,得阿羅漢,心善解脫。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拘薩羅人間游行,至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時,有長身婆羅門,作如是邪盛大會:以七百特牛行列系柱,特、牸、水牛及諸羊犢、種種小蟲悉皆系縛,辦諸飲食、廣行布施,種種外道從諸國國皆悉來集邪盛會所。
時,長身婆羅門聞沙門瞿曇從拘薩羅人間游行,至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作是念:“我今辦邪盛大會,所以七百特牛行列系柱,乃至小小諸蟲皆悉系縛。為邪盛大會故,種種異道從諸國國來至?xí)�。我今�?dāng)往沙門瞿曇所問邪盛法,莫令我作邪盛大會分?jǐn)?shù)中有所短少。”作是念已,乘白馬車,諸年少婆羅門前后導(dǎo)從,持金柄傘蓋,執(zhí)金澡瓶,出舍衛(wèi)城,詣世尊所,恭敬承事;至精舍門,下車步進(jìn),至于佛前,面相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曇,我今欲作邪盛大會,以七百特牛行列系柱,乃至小小諸蟲皆悉系縛。為邪盛大會故,種種異道從諸國國皆悉來至邪盛會所。又聞瞿曇從拘薩羅人間游行,至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我今故來請問瞿曇邪盛大會法諸物分?jǐn)?shù),莫令我所作邪盛大會諸分?jǐn)?shù)之中有所短少。”
佛告婆羅門:“或有一邪盛大會主行施作福而生于罪,為三刀劍之所刻削,得不善果報。何等三?謂身刀劍、口刀劍、意刀劍。
“何等為意刀劍生諸苦報?如一會主造作大會,作是思惟:‘我作邪盛大會,當(dāng)殺爾所少壯特牛,爾所水特、水牸,爾所羊犢及種種諸蟲。’是名意刀劍生諸苦報。如是施主雖念作種種布施、種種供養(yǎng),實生于罪!
“云何為口刀劍生諸苦報?有一會主造作大會,作如是教:‘我今作邪盛大會,汝等當(dāng)殺爾所少壯特牛,乃至殺害爾所微細(xì)蟲。’是名口刀劍生諸苦報。大會主雖作是布施、供養(yǎng),實生于罪!
“云何為身刀劍生諸苦報?謂有一大會主造作大會,自手傷殺爾所特牛,乃至殺害種種細(xì)蟲,是名身刀劍生諸苦報。彼大會主雖作是念種種布施、種種供養(yǎng),實生于罪!
“然婆羅門當(dāng)勤供養(yǎng)三火,隨時恭敬,禮拜奉事,施其安樂。何等為三?一者、根本,二者、居家,三者、福田。
“何者為根本火,隨時恭敬,奉事供養(yǎng),施其安樂?謂善男子方便得財,手足勤苦,如法所得,供養(yǎng)父母,令得安樂,是名根本火。何故名為根本?若善男子從彼而生,所謂父母,故名根本。善男子以崇本故,隨時恭敬,奉事供養(yǎng),施以安樂。
“何等為居家火,善男子隨時育養(yǎng),施以安樂?謂善男子方便得財,手足勤苦,如法所得,供給妻子、宗親、眷屬、仆使、傭客,隨時給與,恭敬施安,是名家火。何故名家?其善男子處于居家,樂則同樂,苦則同苦,在所為作皆相順從,故名為家。是故善男子隨時供給,施與安樂。
“何等名福田火,善男子隨時恭敬,尊重供養(yǎng),施其安樂?謂善男子方便得財,手足勤勞,如法所得,奉事供養(yǎng)諸沙門、婆羅門——善能調(diào)伏貪、恚、癡者,如是等沙門、婆羅門,建立福田,祟向增進(jìn),樂分樂報,未來生天,是名福田火。何故名田?為世福田,謂為應(yīng)供,是故名田。是善男子隨時恭敬,奉事供養(yǎng),施其安樂。”
爾時,世尊復(fù)說偈言:
“根本及居家,應(yīng)供福田火,
是火增供養(yǎng),充足安隱樂。
無罪樂世間,慧者往生彼,
如法財復(fù)會,供養(yǎng)所應(yīng)養(yǎng),
供養(yǎng)應(yīng)養(yǎng)故,生天得名稱。
“然,婆羅門,今善男子先所供養(yǎng)三火應(yīng)斷令滅。何等為三?謂貪欲火、瞋�；稹⒂薨V火。所以者何?若貪火不斷不滅者,自害害他,自他俱害,現(xiàn)法得罪,后世得罪,現(xiàn)法后世得罪,緣彼而生心法憂苦;恚火、癡火亦復(fù)如是。婆羅門,若善男子事積薪火,隨時辛苦,隨時燃,隨時滅火因緣受苦。”
爾時,長身婆羅門默然而住。時,有婆羅門子名郁多羅,于會中坐。
長身婆羅門須臾默然,思惟已,告郁多羅:“汝能往至邪盛會所,放彼系柱特牛及諸眾生受系縛者,悉皆放不?而告之言:‘長身婆羅門語汝:隨意自在,山澤曠野,食不斷草,飲凈流水,四方風(fēng)中受諸快樂。’”
郁多羅白言:“隨大師教!”即往彼邪盛會所放諸眾生,而告之言:“長身婆羅門語汝:隨其所樂,山澤曠野,飲水食草,四風(fēng)自適。”
爾時,世尊知郁多羅,知已,為長身婆羅門種種說法,示教照喜。如律,世尊說法先后,說戒、說施及生天功德,愛、欲、味、患,出要清凈,煩惱清凈,開示顯現(xiàn)。譬如鮮凈白氎易受染色;長身婆羅門亦復(fù)如是,即于座上見四真諦,得無間等。
時,長身婆羅門見法、得法、知法、入法,度諸疑惑,不由他度,于正法中得無所畏;即從座起,整衣服,偏袒右肩,合掌白佛:“已度,世尊,我從今日盡其壽命,歸佛、歸法、歸比丘僧,為優(yōu)婆塞,證知我!惟愿世尊與諸大眾受我飯食!”爾時,世尊默然而許。
時,長身婆羅門知佛受請已,為佛作禮,右繞三匝而去。長身婆羅門還邪盛處,作諸供辦凈美好者,布置床座,遣使請佛,白言:“時到,惟圣知時。”
爾時,世尊著衣持缽,大眾圍繞,往到長身婆羅門會所,大眾前坐。
時,長身婆羅門知世尊坐定已,手自供養(yǎng)種種飲食;食已,澡漱洗缽畢,別敷卑床,于大眾前端坐聽法。
爾時,世尊為長身婆羅門說種種法,示教照喜已,從座起而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時,有年少婆羅門名僧迦羅,來詣佛所,與世尊面相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曇,不善男子云何可知?”
佛告婆羅門:“譬猶如月。”
婆羅門復(fù)問:“善男子云何可知?”
佛告婆羅門:“譬猶如月。”
婆羅門白佛:“云何不善男子如月?”
佛告婆羅門:“如月黑分,光明亦失,色亦失,所系亦失,日夜消減,乃至不現(xiàn)。如是,有人于如來所,得信寂心,受持凈戒,善學(xué)多聞,損己布施,正見真實。于如來所凈信、持戒、惠施、多聞、正見真直已,然后退失,于戒、聞、施、正見悉皆忘失,日夜消減,乃至須臾,一切忘失。復(fù)次,婆羅門,若善男子不習(xí)近善知識,不數(shù)聞法,不正思惟,身行惡行,口行惡行,意行惡行;行惡因緣故,身壞命終,墮惡趣泥梨中。如是,婆羅門,不善男子其譬如月。”
婆羅門白佛:“云何善男子其譬如月?”
佛告婆羅門:“譬如明月凈分光明,色澤日夜增明,乃至月滿,一切圓凈。如是,善男子于如來法、律得凈信心,乃至正見真凈增明,戒增、施增、聞增、慧增,日夜增長;復(fù)于余時親近善知識,聞?wù)f正法,內(nèi)正思惟,行身善行,行口善行,行意善行故,以是因緣,身壞命終,化生天上。婆羅門,是故善男子譬如月。”
爾時,世尊而說偈言:
“譬如月無垢,周行于虛空,
一切諸星中,其光最盛明。
凈信亦如是,戒聞離慳施,
于諸慳世間,其施特明顯。”
佛說此經(jīng)已,僧迦羅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隨喜,從座起而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時,有生聞婆羅門來詣佛所,與世尊面相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曇,我聞瞿曇說言:‘唯應(yīng)施我,不應(yīng)施余人;施我得大果,非施余人而得大果。應(yīng)施我弟子,不應(yīng)施余弟子;施我弟子得大果報,非施余弟子得大果報。’云何,瞿曇,作是語者,為實說耶?非為謗毀瞿曇乎?為如說說、如法說、法次法說,不為余人以同法來訶責(zé)耶?”
佛告婆羅門:“彼如是說者,謗毀我耳!非如說說、如法說、法次法說,不致他人來以同法呵責(zé)。所以者何?我不如是說:‘應(yīng)施于我,不應(yīng)施余;施我得大果報,非施余人得大果報。應(yīng)施我弟子,施我弟子得大果報,非施余弟子得大果報。’然,婆羅門,我作如是說者,作二種障——障施者施、障受者利。婆羅門乃至士夫,以洗器余食著于凈地,令彼處眾生即得利樂。我說斯等亦入福門,況復(fù)施人!婆羅門,然我復(fù)說:‘施持戒者得果報,不同犯戒。’”
生聞婆羅門白佛言:“如是,瞿曇,我亦如是說:‘施持戒者得大果報,非施犯戒。’”
爾時,世尊復(fù)說偈言:
“若黑若有白,若赤若有色,
犁雜及金色,純黃及鴿色;
如是等牸牛,牛犢姝好者,
丁壯力具足,調(diào)善行捷疾,
但使堪運重,不問本生色。
人亦復(fù)如是,各隨彼彼生,
剎利婆羅門,毗舍首陀羅,
旃陀羅下賤,所生悉不同。
但使持凈戒,離重?fù)?dān)煩惱,
純一修梵行,漏盡阿羅漢,
于世間善逝,施彼得大果。
愚者無智慧,未嘗聞?wù)?
施彼無大果,不近善友故。
若習(xí)善知識,如來及聲聞,
清凈信善逝,根生堅固力,
所住之善趣,及生大姓家,
究竟般涅槃,大仙如是說。”
佛說此經(jīng)已,生聞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晨朝著衣持缽,入舍衛(wèi)城乞食。時,有異婆羅門,年耆根熟,執(zhí)杖持缽,家家乞食。
爾時,世尊告婆羅門:“汝今云何年耆根熟,拄杖持缽,家家乞食?”
婆羅門白佛:“瞿曇,我家中所有財物悉付其子,為子娶妻,然后舍家,是故拄杖持缽,家家乞食。”
佛告婆羅門:“汝能于我所受誦一偈,還歸于眾中,為兒說耶?”
婆羅門白佛:“能受,瞿曇。”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生子心歡喜,為子聚財物,
亦為娉其妻,而自舍出家。
邊鄙田舍兒,違負(fù)于其父,
人形羅剎心,棄舍于尊老。
老馬無復(fù)用,則奪其[麩-夫+黃]麥,
兒少而父老,家家行乞食。
曲杖為最勝,非子為恩愛,
為我防惡牛,免險地得安,
能卻兇暴狗,扶我暗處行,
避深坑空井,草木棘刺林,
憑杖威力故,峙立不墮落。”
時,婆羅門從世尊受斯偈已,還歸婆羅門大眾中為子而說,先白大眾:“聽我所說。”然后誦偈,如上廣說。其子愧怖,即抱其父還將入家,摩身洗浴,覆以青衣被,立為家主。
時,婆羅門作是念:“我今得勝族姓,是沙門瞿曇恩。我經(jīng)所說:‘為師者如師供養(yǎng),為和尚者如和尚供養(yǎng)。’我今所得,皆沙門瞿曇力,即是我?guī)?我今當(dāng)以上妙好衣以奉瞿曇。”
時,婆羅門持上妙衣,至世尊所,面前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曇,我今居家成就,是瞿曇力。我經(jīng)記說:‘為師者以師供養(yǎng),為和尚者以和尚供養(yǎng)。’今日瞿曇即為我?guī)?愿受此衣,哀愍故!”世尊即受,為哀愍故。
爾時,世尊為婆羅門說種種法,示教照喜。
時,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世尊晨朝著衣持缽,入舍衛(wèi)城乞食。
時,有異婆羅門年耆根熟,攝杖持缽,家家乞食。彼婆羅門遙見世尊而作是念:“沙門瞿曇攝杖持缽,家家乞食;我亦攝杖持缽,家家乞食。我與瞿曇俱是比丘。”
爾時,世尊說偈答曰:
“所謂比丘者,非但以乞食,
受持在家法,是何名比丘?
于功德過惡,俱離修正行,
其心無所畏,是則名比丘。”
佛說是經(jīng)已,彼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拘薩羅人間游行,至一那羅聚落,住一那羅林中。
爾時,世尊著衣持缽,入一那羅聚落乞食,而作是念:“今日太早,今且可過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作飲食處。”
爾時,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五百具犁耕田,為作飲食。時,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遙見世尊,白言:“瞿曇,我今耕田下種,以供飲食。沙門瞿曇亦應(yīng)耕田下種,以供飲食。”
佛告婆羅門:“我亦耕田下種,以供飲食。”
婆羅門白佛:“我都不見沙門瞿曇若犁、若軛、若鞅、若縻、若镵、若鞭,而今瞿曇說言:‘我亦耕田下種,以供飲食。’”
爾時,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即說偈言:
“自說耕田者,而不見其耕,
為我說耕田,令我知耕法。”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信心為種子,苦行為時雨,
智慧為犁軛,慚愧心為轅。
正念自守護(hù),是則善御者,
包藏身口業(yè),知食處內(nèi)藏。
真實為真乘,樂住無懈怠,
精進(jìn)無廢荒,安隱而速進(jìn),
直往不轉(zhuǎn)還,得到無憂處。
如是耕田者,逮得甘露果;
如是耕田者,不還受諸有。”
時,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白佛言:“善耕田!瞿曇。極善耕田!瞿曇。”于是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聞世尊說偈,心轉(zhuǎn)增信,以滿缽香美飲食以奉世尊。世尊不受,以因說偈得故,即說偈言:
“不因說法故,受彼食而食。”
如是廣說,如前為火與婆羅門廣說。
時,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白佛言:“瞿曇,今以此食安著何處?”
佛告婆羅門:“我不見諸天、魔、梵、沙門、婆羅門、天神、世人堪食此食而得安身。婆羅門,汝持此食著無蟲水中,及少生草地。”
時,婆羅門即持此食著無蟲水中,水即煙起涌沸,啾啾作聲。如熱鐵丸投于冷水,啾啾作聲;如是彼食投著無蟲水中,煙起涌沸,啾啾作聲。
時,婆羅門作是念:“沙門瞿曇實為奇特!大德大力,乃令飲食神變?nèi)缡恰?rdquo;
時,彼婆羅門見食瑞應(yīng),信心轉(zhuǎn)增,白佛言:“瞿曇,我今可得于正法中出家、受具足不?”
佛告婆羅門:“汝今可得于正法中出家、受具足,得比丘分。”
彼即出家已,獨靜思惟,所以族姓子剃除須發(fā),著袈裟衣,正信、非家、出家學(xué)道,乃至得阿羅漢,心善解脫。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
時,有尊者名曰凈天,在鞞提訶國人間游行,至彌絺羅城庵羅園中。時,尊者凈天晨朝著衣持缽,入彌絺羅城乞食,次第乞食,到自本家。時,凈天母年老,在中堂持食祀火,求生梵天,不覺尊者凈天在門外立。
時,毗沙門天王于尊者凈天所極生敬信。時,毗沙門天王,諸夜叉導(dǎo)從,乘虛而行,見尊者凈天在門外立。又見其母手擎飲食,在中堂上供養(yǎng)祀火,不見其子在外門立;見已,從空中下,至凈天母前,而說偈言:
“此婆羅門尼,梵天極遼遠(yuǎn),
為求彼生故,于此祠祀火,
此非梵天道,何為徒祀此?
汝婆羅門尼,凈天住門外,
垢穢永無余,是則天中天,
蕭然無所有,獨一不兼資,
為乞食入舍,所應(yīng)供養(yǎng)者。
凈天善修身,人天良福田,
遠(yuǎn)離一切惡,不為染所染,
德同于梵天,形在人間住。
不著一切法,如彼淳熟龍,
比丘正念住,其心善解脫,
應(yīng)奉以初揣,是則上福田。
應(yīng)以正信心,及時速施與,
當(dāng)預(yù)建立洲,令未來安樂。
汝觀此牟尼,已渡苦海流,
是故當(dāng)信心,及時速施與,
當(dāng)預(yù)建立洲,令未來安樂。
毗沙門天王,開發(fā)彼令舍。”
時,尊者凈天即為其母種種說法,示教照喜已,復(fù)道而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
時,有異婆羅門來詣佛所,面前問訊,相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曇,所謂佛者,云何為佛?為是父母制名?為是婆羅門制名?”時,婆羅門即說偈言:
“佛者是世間,超渡之勝名?
為是父母制,名之為佛耶?”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佛見過去世,如是見未來,
亦見現(xiàn)在世,一切行起滅。
明智所了知,所應(yīng)修已修,
應(yīng)斷悉已斷,是故名為佛。
歷劫求選擇,純苦無暫樂,
生者悉磨滅,遠(yuǎn)離息塵垢,
拔諸使刺本,等覺故名佛。”
佛說偈已,彼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隨喜,從座起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拘薩羅人間游行,有從迦帝聚落、墮鳩羅聚落二村中間,一樹下坐,入晝正受。
時,有豆磨種姓婆羅門隨彼道行,尋佛后來,見佛腳跡千輻輪相,印文顯現(xiàn),齊輻圓輞,眾好滿足;見已,作是念:“我未曾見人間有如是足跡,今當(dāng)隨跡以求其人。”即尋腳跡至于佛所,見世尊坐一樹下,入晝正受,嚴(yán)容絕世,諸根澄靜,其心寂定,第一調(diào)伏,正觀成就,光相巍巍,猶若金山;見已,白言:“為是天耶?”
佛告婆羅門:“我非天也。”
“為龍、夜叉、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人、非人等?”
佛告婆羅門:“我非龍乃至人、非人也。”
婆羅門白佛:“若言非天、非龍乃至非人、非非人,為是何等?”
爾時,世尊說偈答言:
“天龍乾闥婆,緊那羅夜叉,
無善阿修羅,諸摩睺羅伽,
人與非人等,悉由煩惱生。
如是煩惱漏,一切我已舍,
已破已磨滅,如芬陀利生。
雖生于水中,而未曾著水,
我雖生世間,不為世間著。
歷劫常選擇,純苦無暫樂,
一切有為行,悉皆生滅故。
離垢不傾動,已拔諸劍刺,
佛說此經(jīng)已,豆摩種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隨喜,從路而去。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迦蘭陀竹園。
爾時,世尊晨朝著衣持缽,入王舍城乞食;次第乞食,至婆羅豆婆遮婆羅門舍。
時,婆羅門手執(zhí)木杓,盛諸飲食,供養(yǎng)火具,住于門邊,遙見佛來;見已,白佛作是言:“住!住!領(lǐng)群特!慎勿近我門!”
佛告婆羅門:“汝知領(lǐng)群特、領(lǐng)群特法耶?”
婆羅門言:“我不知領(lǐng)群特,亦不知領(lǐng)群特法。沙門瞿曇知領(lǐng)群特及領(lǐng)群特法不?”
佛言:“我善知是領(lǐng)群特及領(lǐng)群特法。”
是時,婆羅門即放事火具,疾敷床座,請佛令坐,白言:“瞿曇,為我說領(lǐng)群特及領(lǐng)群特法。”
佛即就座為說偈言:
“瞋恚心懷恨,隱覆諸過惡,
犯戒起惡見,虛偽不真實,
如是等士夫,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憋暴貪吝惜,惡欲慳諂偽,
無慚無愧心,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一生二生者,一切皆殺害,
無有慈愍心,是為領(lǐng)群特。
若殺縛椎打,聚落及城邑,
無道以切責(zé),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住止及行路,為眾之導(dǎo)首,
苦切諸群下,恐恒相迫愶,
取利以供己,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聚落及空地,有主無主物,
掠護(hù)為己有,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自棄薄其妻,又不入淫舍,
侵陵他所愛,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內(nèi)外諸親屬,同心善知識,
侵掠彼所受,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妄語欺誑人,詐取無證財,
他索而不還,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為已亦為他,舉責(zé)及財與,
或復(fù)順?biāo)Z,妄語為他證,
如是妄語者,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作惡不善業(yè),無有人知者,
隱諱覆藏惡,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若人問其義,而答以非義,
顛倒欺誑人,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實空無所有,而輕毀智者,
愚癡為利故,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高慢自稱舉,毀壞于他人,
是極卑鄙慢,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自造諸過惡,移過誣他人,
妄語謗清白,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前受他利養(yǎng),他若來詣己,
無有敬報心,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沙門婆羅門,如法來乞求,
呵責(zé)而不與,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若父母年老,少壯氣已謝,
不勤加奉養(yǎng),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父母諸尊長,兄弟親眷屬,
實非阿羅漢,自顯羅漢德,
世間之大賊,當(dāng)知領(lǐng)群特。
初上種姓生,習(xí)婆羅門典,
而于其中間,習(xí)行諸惡業(yè),
不以勝生故,障呵責(zé)惡道,
現(xiàn)法受呵責(zé),后世墮惡道。
生旃陀羅家,世稱須陀夷,
名聞遍天下,旃陀羅所無。
婆羅門剎利,大姓所供養(yǎng),
乘于凈天道,平等正直住。
不以生處障,令不生梵天,
現(xiàn)法善名譽,后世生善趣。
二生汝當(dāng)知,如我所顯示,
不以所生故,名為領(lǐng)群特,
不以所生故,名為婆羅門,
業(yè)為領(lǐng)群特,業(yè)為婆羅門。”
婆羅門白佛言:
“如是大精進(jìn),如是大牟尼,
不以所生故,名為領(lǐng)群特,
不以所生故,名為婆羅門,
業(yè)故領(lǐng)群特,業(yè)故婆羅門。”
時,事火婆羅豆婆遮婆羅門轉(zhuǎn)得信心,以滿缽好食奉上世尊。世尊不受,以說偈得故。偈如上說。
時,事火婆羅豆婆遮婆羅門見食瑞應(yīng)已,增其信心,白佛言:“世尊,我今可得于正法、律出家、受具足不?”
佛告婆羅門:“汝今可得于正法、律出家、受具足戒。”即得出家,獨靜思惟,如前說,乃至得阿羅漢,心善解脫。
時,婆羅豆婆遮婆羅門得阿羅漢,心善解脫,自覺喜樂,即說偈言:
“非道求清凈,供養(yǎng)祠祀火,
不識清凈道,猶如生盲者。
今已得安樂,出家受具足,
逮得于三明,佛所教已作。
先婆羅門難,今為婆羅門,
沐浴離塵垢,度諸天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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