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二 昭二年，盡四年

【經(jīng)】二年,春,晉侯使韓起來聘。

夏,叔弓如晉。叔弓,叔老子。

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黑。書名,惡之。薰隧盟,子產(chǎn)不討,遂以為卿故書之。○惡,烏路反。

[疏]“書名”至“書之”。

○正義曰:傳稱子產(chǎn)數(shù)其罪,是書名為惡之也。往年傳云“子晢上大夫”也。則非卿,非卿則不合書。薰隧之盟,子晢強(qiáng)與卿列,子產(chǎn)不討,即以為卿,故書之。

冬,公如晉,至河乃復(fù)。吊少姜也,故還。○少,詩照反,傳放此。

季孫宿如晉。致襚服也。公實(shí)以秋行,冬還乃書。○致襚,音遂。

[疏]注“致襚”至“乃書”。

○正義曰:傳稱“季孫宿遂致服焉”,知其致襚服也。傳說此事,文正在冬上,而經(jīng)書在冬,知公實(shí)以秋行,至冬還乃書,即書還時日月,不復(fù)追言秋,故文在冬也。

【傳】二年,春,晉侯使韓宣子來聘,(公即位故。)

[疏]注“公即位故”。

○正義曰:傳言“且告為政而來見”,則其來非獨(dú)為為政,故知主為公即位故也。襄元年傳曰:“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國聘焉”是也。

且告為政而來見,禮也。代趙武為政。雖盟主,而脩好同盟,故曰“禮”。○見,賢遍反。好,呼報(bào)反。

[疏]注“代趙武為政”。

○正義曰:五年傳曰:“韓起之下”,有“趙成、中行吳、魏舒、范鞅、知盈”。則六者,三軍之將佐也。韓起代趙武將中軍。趙成繼父為卿,代韓起也。

觀書於大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易象》,上下經(jīng)之象辭�！遏敶呵铩�,史記之策書�！洞呵铩纷裰芄�之典以序事,故曰“周禮盡在魯矣”。

[疏]“觀書”至“王也”。

○正義曰:大史之官職掌書籍,必有藏書之處,若今之秘閣也。觀書於大史氏者,氏猶家也,就其所司之處,觀其書也。見《易象》,《易象》魯無增改,故不言“魯易象”。其《春秋》用周公之法,書魯國之事,故言“《魯春秋》”也。魯國寶文王之書,遵周公之典,故云“周禮盡在魯矣”。文王、周公,能制此典,因見此書,而追嘆周德:吾乃於今日始知周公之德,以周公制《春秋》之法故也;與周之所以得王天下之由,由文王以圣德,能作《易象》故也。此二書,晉國亦應(yīng)有之,韓子舊應(yīng)經(jīng)見,而至魯始嘆之,乃云“今知”者,因味其義,而善其人,非為素不見也。

吾乃今知周公之德,與周之所以王也�！薄兑紫蟆�、《春秋》,文王周公之制。當(dāng)此時,儒道廢,諸國多闕,唯魯備,故宣子適魯而說之�！鹨酝�,于況反,周弘正依字讀。說音悅。

[疏]注“易象”至“魯矣”。

○正義曰:《易》有六十四卦,分為上下二篇。及孔子,又作《易傳》十篇以翼成之。后世謂孔子所作為傳,謂本文為經(jīng),故云上下經(jīng)也�！兑住肺耐蒲葚池�,象物而為之辭,故《易·系辭》云:“八卦成列,象在其中�！庇衷�:“易者,象也�！笔枪手^之“易象”�？鬃邮鲐韵驴傓o,謂之為“彖”。述爻下別辭,謂之為“象”。以其無所分別,故別立二名以辨之。其實(shí)卦下之語,亦是象物為辭,故二者俱為象也。定四年傳稱“分魯公以備物典策”,所言“典策”,則史官書策之法,若發(fā)凡言例,皆是周公制之。周衰之后,諸國典策各違舊章,唯《魯春秋》遵此周公之典,以序時事,故云“周禮盡在魯矣”。注“易象”至“說之”。

○正義曰:《易象》,文王所作;《春秋》,周公垂法,故杜雙舉,釋之云:“《易象》、《春秋》,文王、周公之所制也�！兑�·系辭》云:“《易》之興也,其當(dāng)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當(dāng)文王與紂之事邪!”鄭玄云:“據(jù)此言,以《易》是文王所作,斷可知矣。且史傳讖緯,皆言文王演《易》,演謂為其辭以演說之,《易經(jīng)》必是文王作也。”但《易》之爻辭,有箕子之“明夷利貞”,箕子明傷,乃在武王之世,文王不得言之。又云“王用亨于岐山”,又云“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shí)受其�！�。二者之意,皆斥文王。若是文王作經(jīng),無容自伐其德,故先代大儒鄭眾、賈逵等,或以為卦下之彖辭,文王所作;爻下之象辭,周公所作。雖復(fù)紛競大久,無能決當(dāng)是非。杜今雙舉并釋,以同鄭說也。然據(jù)傳先言《易象》,后言《春秋》,則應(yīng)先云周之所以王,與周公之德也。今傳乃先云“周公之德”者,《易象》諸國同有,其《春秋》獨(dú)遵周公典法,韓子美周禮在魯,故先云周公之德。

公享之。季武子賦《綿》之卒章�！毒d》,《詩·大雅》。卒章取文王有四臣,故能以綿綿致興盛。以晉侯比文王,以韓子比四輔。○四臣:大顛、閎夭、散宜生、南宮適。四輔,謂先后、奔走、疏附、御侮。

[疏]注“文王有四臣”。

○正義曰:《綿》詩云:“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弊⒃�:“率下親上曰疏附,相道前后曰先后,喻德宣譽(yù)曰奔奏,武臣折沖曰御侮�！�

韓子賦《角弓》�！督枪�》,《詩·小雅》。取其“兄弟昏姻,無胥遠(yuǎn)矣”。言兄弟之國宜相親。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彌縫敝邑,寡君有望矣。”彌縫,猶補(bǔ)合也。謂以兄弟之義�！鹂p,扶恭反。合,如字,一音閤。武子賦《節(jié)》之卒章�！豆�(jié)》,《詩·小雅》。卒章取“式訛爾心,以畜萬邦”,以言晉德可以畜萬邦。○節(jié),才結(jié)反,徐又如字。訛,五禾反。既享,宴于季氏,有嘉樹焉,宣子譽(yù)之。譽(yù)其好也�！鹱u(yù)音馀,注同。

[疏]注“譽(yù)其好也”。

○正義曰:服虔云:“譽(yù),游也。宣子游其樹下。夏諺曰:‘一游一譽(yù),為諸侯度�！�”所引夏諺,《孟子》文也。若是游於其下,宣子本自無言,武子何以輒對?故杜以為譽(yù)其美好也。

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樹,以無忘《角弓》�！狈�,厚也。殖,長也。○長,丁丈反。遂賦《甘棠》�！陡侍摹�,《詩·召南》。召伯息於甘棠之下,詩人思之,而愛其樹。武子欲封殖嘉樹如甘棠,以宣子比召公�！鹫�,上照反,下同。宣子曰:“起不堪也,無以及召公�！毙�子遂如齊納幣,為平公聘少姜�！馂�,于偽反,下“為之請”同。見子雅。子雅召子旗,子旗,子雅之子。使見宣子。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敝練饪骸！鹨�,賢遍反,下“見彊”同。亢,苦浪反。見子尾。子尾見彊。彊,子尾之子。宣子謂之如子旗。亦不臣。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夫子,韓起。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睘槭�年齊欒施、高彊來奔張本。自齊聘於衛(wèi),衛(wèi)侯享之。北宮文子賦《淇澳》�！朵堪摹�,《詩·衛(wèi)風(fēng)》。美武公也。言宣子有武公之德。○淇音其,澳,於六反。宣子賦《木瓜》�！赌竟稀�,亦《衛(wèi)風(fēng)》。義取於欲厚報(bào)以為好�！鸷�,呼報(bào)反,后文注皆同。夏,四月,韓須如齊逆女。須,韓起之子。逆少姜。齊陳無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寵於晉侯,晉侯謂之少齊。為立別號,所以寵異之�！鹕�,詩照反。

[疏]注“為立”至“異之”。

○正義曰:婦人稱姓,姜是其常。蓋以其齊女,故以“齊”為別號,所以寵異之。言少姜、少齊,蓋本字為少也。服虔云:“所以寵異,不與齊眾女字等,言齊國如此好女甚少�！�

謂陳無宇非卿,欲使齊以適夫人禮送少姜�！疬m,丁歷反。執(zhí)諸中都。中都,晉邑。在西河界休縣東南�！鸾缫艚�。休,許蚪反。少姜為之請?jiān)?“送從逆班,班,列也。

[疏]“送從逆班”。

○正義曰:《昏禮》:“諸侯以下,法當(dāng)親迎,有故得使卿。”明是使上卿也。桓三年傳例云:“凡公女嫁于敵國,姊妹則上卿送之,以禮於先君。公子則下卿送之。於大國,雖公子,亦上卿送之�！笔撬驼吲c逆者,俱為上卿,是送者依逆者班列。若公子嫁於敵國,及姊妹嫁於小國,皆下卿送之,是降逆者一等。公子嫁於小國,上大夫送之,是降逆者二等也。若晉以少姜為夫人,當(dāng)以上卿逆,齊當(dāng)以上卿送,是亦送逆同班。少姜據(jù)多言之,故云“送從逆班”。或可晉使公族大夫逆少姜,元不以夫人之禮,則同妾媵之屬,送者皆從者班次,不與桓三年逆夫人之禮同。少姜據(jù)此而言,故云“送從逆班”也。劉炫云:“《昏禮》:‘諸侯以下,法當(dāng)親迎,有故得使卿。’明是使上卿也。凡例云:‘凡公女嫁于敵國,姊妹則上卿送之,公子則下卿送之�！�是送卑於逆者一等,故云送者從逆者之班次,言當(dāng)卑於逆者也。”

畏大國也,猶有所易,是以亂作�！表n須,公族大夫。陳無宇,上大夫。言齊畏晉,改易禮制,使上大夫送,遂致此執(zhí)辱之罪。蓋少姜謙以示譏。

叔弓聘于晉,報(bào)宣子也。此春韓宣子來聘。晉侯使郊勞。《聘禮》:賓至近郊,君使卿勞之。○勞,力報(bào)反,注皆同。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為賓!’徹命於執(zhí)事,敝邑弘矣。徹,達(dá)也�！鹋�音汝,下及注皆同。敢辱郊使?請辭�！鞭o郊勞�！鹗�,所吏反,下同。致館,辭曰:“寡君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成,臣之祿也。得通君命,則於已為榮祿。敢辱大館?”敢,不敢。叔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宗猶主也。辭不忘國,忠信也。謂稱舊好。先國后已,卑讓也。始稱敝邑之弘,先國也。次稱臣之祿,后已也�！对姟吩�:‘敬慎威儀,以近有德�！�夫子近德矣�！薄对�·大雅》�！鸾�,附近之近,下同。

秋,鄭公孫黑將作亂,欲去游氏而代其位,游氏,大叔之族。黑為游楚所傷,故欲害其族�！鹑�,起呂反。傷疾作而不果。前年游楚所擊創(chuàng)�！饎�(chuàng),初良反。駟氏與諸大夫欲殺之。駟氏,黑之族。子產(chǎn)在鄙聞之,懼弗及,乘遽而至。遽,傳驛。○遽,其據(jù)反�！稜栄拧吩�:“驲,遽,傳也�！睂O炎注云:“傳車驛馬�！眰�,中戀反。驛音亦。

[疏]注“據(jù)傳驛”。

○正義曰:《釋言》云:“驲,遽,傳也�！睂O炎曰:“傳車驛馬也�！�

使吏數(shù)之,責(zé)數(shù)其罪。曰:“伯有之亂,在襄三十一年。以大國之事,而未爾討也。務(wù)共大國之命,不暇治女罪�！鸸惨艄�,下文注皆同。爾有亂心,無厭,國不女堪。專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爭室,而罪二也。謂爭徐吾犯之妹�！饏�,於鹽反。薰隧之盟,女矯君位,而罪三也。謂使大史書七子。○矯,居表反。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死,大刑將至�！痹侔莼�首,辭曰:“死在朝夕,無助天為虐�！弊赢a(chǎn)曰:“人誰不死。兇人不終,命也。作兇事,為兇人。不助天,其助兇人乎?”請以印為褚?guī)�。�?子晳之子。褚?guī)?市官�！鸪�,如字,下同。印,一刃反。褚,張呂反,注同。

[疏]“死在”至“為虐”。

○正義曰:言我創(chuàng)疾見作,死在朝夕之間。天已虐我,無更助天為為虐也。

○注“褚?guī)熓泄佟薄?/p>

○正義曰:蓋相傳說也。

子產(chǎn)曰:“印也若才,君將任之。不才,將朝夕從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請焉?不速死,司寇將至�！逼咴�,壬寅,縊。尸諸周氏之衢,衢,道也�！疳�,其于反。加木焉。書其罪於木,以加尸上。

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晉侯溺於所幸,為少姜行夫人之服,故諸侯吊。不敢以私煩諸侯,故止之�！鹭�,苦浪反。儷,力計(jì)反。

[疏]“非伉儷也”。

○正義曰:成十一年注云:“伉,敵也。儷,耦也�！毖陨俳�是妾,非敵身對耦之人也。少姜是妾,杜言晉侯“為少姜行夫人之服”者,以明年傳云“寡君在縗绖之中”,知其為之服也。

請君無辱!”公還,季孫宿遂致服焉。致少姜之襚服。公以末秋行,始冬還,乃書之,故經(jīng)在冬。叔向言陳無宇於晉侯曰:“彼何罪?彼,無宇。君使公族逆之,齊使上大夫送之,猶曰不共,君求以貪,國則不共,逆卑於送,是晉國不共。而執(zhí)其使。君刑已頗,何以為盟主?頗,不平�！鹗�,所吏反。頗,普多反。且少姜有辭�！敝^請無宇之辭。冬,十月,陳無宇歸。晉侯赦之。

十一月,鄭印段如晉吊。吊少姜。

【經(jīng)】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襄二十五年盟重丘。○重,直恭反。)

[疏]注“襄二”至“重丘”。

○正義曰:杜《世族譜》,滕成公是文公之子。成十六年滕子卒。自爾以來,襄五年盟于戚,九年于戲,十一年于亳城北,十九年于祝柯,二十年于澶淵,二十五年于重丘,皆魯、滕俱在,凡六同盟。但經(jīng)、傳更無明文,未知皆是滕成公以否。杜氏之意疑,故指重丘近者而言。劉炫以為皆是滕成公而規(guī)杜氏,非也。

夏,叔弓如滕。

五月,葬滕成公。卿共小國之葬,禮過厚。葬襄公,滕子來會,故魯厚報(bào)之�！鸸惨艄�,傳仿此。

秋,小邾子來朝。

八月,大雩。

冬,大雨雹。無傳。記災(zāi)�！鹩�,于付反。雹,蒲學(xué)反。

北燕伯款出奔齊。不書大夫逐之而言奔,罪之也。書名,從告。

[疏]注“不書”至“從告”。

○正義曰:傳稱“燕大夫比以殺公之外嬖,公懼,奔齊”。是被逐而出,非自去也。傳又云:“書曰:‘北燕伯款出奔齊\’,罪之。”是仲尼新意,不書大夫逐之,而言其自奔,是罪之也�！夺尷�》曰:“諸侯奔亡,皆迫逐而茍免,非自出也。傳稱孫林父、甯殖出其君,名在諸侯之策。此以臣名赴告之文也。仲尼之經(jīng),更沒逐者主名,以自奔文,責(zé)其君不能自安自固,所犯非徒所逐之臣也。衛(wèi)赴不以名,而燕赴以名,各隨赴而書之,義在彼,不在此也。傳不發(fā)於蔡朱、衛(wèi)衎,而發(fā)於燕款者,款罪輕於衛(wèi)衎,而重於蔡朱,故舉中示例,以兼通上下也。晉悼感衛(wèi)衎而發(fā)問,師曠恃其目盲,因問以極言,且明君不能君,故臣亦不能臣,罪不純在臣也�！倍叛栽诒瞬辉诖苏�,書其出奔,已是罪賤,不假書名以見罪。故名與不名,皆從本赴,不復(fù)更見義也。

【傳】三年,春,王正月,鄭游吉如晉,送少姜之葬。梁丙與張趯見之。(二子,晉大夫�！疒�,他歷反。)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卿共妾葬,過禮甚�！馂�,于偽反。)子大叔曰:“將得已乎?(言不得止。)昔文、襄之霸也,(晉文公、襄公。)

[疏]“文襄”至“霸也”。正義曰:襄是文公子,能繼父業(yè),故連言之。其命朝聘之之?dāng)?shù),吊葬之使,皆文公令之,非襄公也。

其務(wù)不煩諸侯,令諸侯三歲而聘,五歲而朝,有事而會,不協(xié)而盟。明王之制,歲聘間朝,在十三年,今簡之�！痖g,間廁之間。

[疏]注“明王”至“簡之”。正義曰:十三年傳云:“明王之制,使諸侯歲聘以志業(yè),間朝以講禮,再朝而會以示威,再會而盟以顯昭明�！北酥^諸侯於天子朝聘會盟之?dāng)?shù),計(jì)十二年而有八聘、四朝、再會、一盟。此說文、襄之霸令諸侯朝聘霸主、大國之法也。諸侯朝天子,因朝而為盟會,所以同好惡,獎王室。霸主之合諸侯,不得令其同盟以獎已,故令有事而會,不協(xié)而盟,不復(fù)設(shè)年限之期。周室既衰,政在霸主。霸主不可自同天子,以明王舊制大煩諸侯,不敢依用,故設(shè)此制以簡之。

君薨,大夫吊,卿共葬事。夫人,士吊,大夫送葬。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吊,大夫送葬。在三十年。蓋時俗過制,故文、襄雖節(jié)之,猶過於古。足以昭禮、命事、謀闕而已,朝聘以昭禮,盟會以謀闕。無加命矣。命有常。今嬖寵之喪,不敢擇位,而數(shù)於守適,不敢以其位卑,而令禮數(shù)如守適夫人。然則時適夫人之喪,吊送之禮,以過文、襄之制�！鸲鴶�(shù),所具反,徐所主反。適,丁歷反,注同,本或作“嫡”,下同。令,力呈反。

[疏]“今嬖”至“守適”。正義曰:今嬖寵賤妾之喪,不敢計(jì)擇妾位卑賤,而令禮數(shù)即同於守適夫人也。言守適者,夫守外職,妻守內(nèi)職。言夫人守內(nèi)官之適長,故以守適言夫人也。文、襄之制,夫人喪,士吊,大夫送葬。今游吉,卿也,而云“同於守適則於時適夫人喪,已令卿送葬矣。故杜云“然則時適夫人之喪,吊送之禮,以過文襄之制”也。劉炫云:“不敢擇取使人於卑賤之位,而禮數(shù)同於守內(nèi)官之適夫人也�！�

唯懼獲戾,豈敢憚煩?少姜有寵而死,齊必繼室。繼室,復(fù)薦女。○復(fù),扶又反,下不出者皆同。今茲吾又將來賀,不唯此行也�！睆堏屧�:“善哉!吾得聞此數(shù)也。然自今子其無事矣。譬如火焉,火,心星�；鹬�,寒暑乃退。心以季夏昏中而暑退,季冬旦中而寒退。

[疏]注“心以”至“寒退”。

○正義曰:《月令》:“季夏之月,日在柳,昏心中,旦奎中�！薄凹径�之月,日在婺女,昏婁中,旦氐中”。氐后即次房心,是季冬旦火中也。

此其極也,能無退乎?晉將失諸侯,諸侯求煩不獲�！毖詫⒉荒軓�(fù)煩諸侯。二大夫退。子大叔告人曰:“張趯有知,其猶在君子之后乎!”譏其無隱諱�！鹬�音智。

丁未,滕子原卒。同盟,故書名。同盟於襄之世,亦應(yīng)從同盟之禮,故傳發(fā)之。

[疏]注“同盟”至“發(fā)之”。

○正義曰:文三年,王子虎卒,傳曰:“吊如同盟,禮也”。杜云:“王子虎與僖公同盟于翟泉,文公是同盟之子,故赴以名�！比粍t與其父盟,得以名赴其子。於子虎之卒,既已發(fā)傳,而此復(fù)發(fā)者,以子虎非諸侯,又滕入春秋以來,未嘗書滕子名,故於此重發(fā)傳也。

齊侯使晏嬰請繼室於晉,復(fù)以女繼少姜。曰:“寡君使嬰曰:‘寡人原事君,朝夕不倦,將奉質(zhì)幣,以無失時,則國家多難,是以不獲。不得自來�！鸪�,如字。質(zhì),徐之一反,又音如字。難,乃旦反。不腆先君之適,謂少姜�！鹛�,他典反。以備內(nèi)官,焜燿寡人之望,則又無祿,早世隕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顧齊國,辱收寡人,徼福於大公、丁公,徼,要也。二公,齊先君。言收恤寡人,則先君與之福也�！馃j,胡本反,又音昆,服云“明也”。燿,羊照反,服云“照也”。隕,于敏反。好,呼報(bào)反。徼,古堯反。大公,音泰。要,一遙反。

[疏]“焜燿寡人之望”。

○正義曰:服處云:“燿,照也。焜,明也。”言得備妃嬪之列,照明已之意望也。

照臨敝邑,鎮(zhèn)撫其社稷,則猶有先君之適,適夫人之女。及遺姑姊妹,遺,馀也。

[疏]“及遺姑姊妹”。

○正義曰:姑姊妹,亦先君之女也。上云“先君之適”,謂適夫人所生�！凹斑z姑姊妹”,謂非夫人所生者也。

若而人。言如常人,不敢譽(yù)。○譽(yù)音馀。君若不棄敝邑,而辱使董振擇之,以備嬪嬙,寡人之望也�！�”董,正也。振,整也。嬪嬙,婦官�！鹫�,之刃反,一音真,注同。嬙,本又作“廧”,在良反。

[疏]注“董正”至“婦官”。

○正義曰:“董,正”,《釋詁》文也。振為整理之意。言正整選擇,示精審也�！吨芏Y》:“天子有九嬪。”嬪是婦官,知嬙亦婦官。哀元年傳說“夫差宿有妃嬙婦御焉”,蓋周末婦官有此名。漢成帝時,匈奴來朝,詔以掖庭王嬙賜之,是名因於古也。

韓宣子使叔向?qū)υ?“寡君之原也。寡君不能獨(dú)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儷,在縗绖之中,是以未敢請。制夫人之服,則葬訖,君臣乃釋服�！鹑我羧��？\,本亦作“衰”,七雷反。绖,直結(jié)反。

[疏]“未有伉儷”。

○正義曰:少姜本非正夫人,而云“未有伉儷”者,蓋晉侯當(dāng)時無正夫人。其繼室者,使韓起上卿逆之,鄭罕虎如晉賀之,則后娶者為夫人也。

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顧敝邑,撫有晉國,賜之內(nèi)主,豈惟寡君,舉群臣實(shí)受其貺。其自唐叔以下,實(shí)寵嘉之�！碧剖�,晉之祖�！鹳L音況。

[疏]“舉群臣”。

○正義曰:舉亦皆之義,言舉朝群臣也。

既成昏,許昏成。晏子受禮,受賓享之禮。叔向從之宴,相與語。叔向曰:“齊其何如?”問興衰。晏子曰:“此季世也,吾弗知齊其為陳氏矣!不知其他,唯知齊將為陳氏。○“吾弗知”絕句。公棄其民而歸於陳氏。棄民不恤。齊舊四量:豆、區(qū)、釜、鍾。四升為豆,各自其四,以登於釜。四豆為區(qū),區(qū)斗六升。四區(qū)為釜,釜六斗四升。登,成也。量音亮,下及注同。區(qū),烏侯反,注及下皆同。釜十則鍾。六斛四斗。陳氏三量,皆登一焉,鍾乃大矣。登,加也。加一,謂加舊量之一也。以五升為豆,五豆為區(qū),五區(qū)為釜,則區(qū)三斗,釜八斗,鍾八斛�！鹋f本以五升為豆,四豆為區(qū),四區(qū)為釜,直加豆為五升,而區(qū)釜自大。故杜云“區(qū)二斗,釜八斗”是也。本或作“五豆為區(qū),五區(qū)為釜”者,為加舊豆區(qū)為五,亦與杜注相會,非於五升之豆,又五五而加也。

[疏]“鍾乃大矣”。

○正義曰:陳氏三量,各登其一,則釜為八斗。陳氏亦自依釜數(shù),釜十為鍾,比於齊之舊鍾。不言四而加一,故云“鍾乃大矣”。言其大於齊鍾,明亦自十其釜也。

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貸厚而收薄�！鹳J,他代反。山木如市,弗加於山;魚鹽蜃蛤,弗加於海。賈如在山、海,不加貴。○蜃,食軫反。蛤,古答反。賈音嫁。

[疏]“山木”至“於�！�。

○正義曰:如訓(xùn)往也。言將山木往至市也。於木既云“如市”,魚鹽蜃蛤亦如市可知,蒙上文也。

民參其力,二入於公,而衣食其一。言公重賦斂�！饏�,七南反,又音三。斂,力驗(yàn)反。公聚朽蠹,而三老凍餒。三老,謂上壽、中壽、下壽,皆八十巳上,不見養(yǎng)遇�！鹁�,徐在喻反,一音在主反。蠹,丁故反。三老,服云:“工老、商老、農(nóng)老也。”凍,丁貢反。餒,奴罪反。壽音授,下同。上,時掌反。

[疏]注“三老”至“養(yǎng)遇”。

○正義曰:服虔云:“三老者,工老、商老、農(nóng)老。”案:民有四民,其老無別,不宜以三種之民為三老。且士之老者,亦應(yīng)須恤,不當(dāng)獨(dú)遺士也。故杜以為上、中、下壽,言皆八十以上,則上壽百年以上,中壽九十以上,下壽八十以上。此亦以意言之,釋此文耳,不通於馀文也。若秦伯謂蹇叔云:“中壽,爾墓之木拱矣�！辈谎跃攀�而死,木已拱矣。

國之諸市,屨賤踴貴,踴,刖足者,屨言刖多�！饘�,九具反。踴,音勇,刖足者之屨也。刖音月,又五刮反。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燠休,痛念之聲。謂陳氏也�！痨�,於喻反,徐音憂,又於到反,一音於六反。休,虛喻反,徐許留反。賈云:“燠,厚也。休,美也�！�

[疏]注“燠休”至“氏也”。

○正義曰:賈逵云:“燠,厚也。休,美也�！狈�虔云:“燠休,痛其痛而念之。若今時小兒痛,父母以口就之曰燠休,代其痛也�！倍旁啤办坌萃茨钪�聲”,其意如服言也。此民人痛疾,承踴貴之下,以其傳文相連,無所分別,故言謂陳氏也。

其愛之如父母,而歸之如流水。欲無獲民,將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戲,四人皆舜后,陳氏之先�！鹧�,於虔反。戲,許宜反。

[疏]注“四人”至“之先”。

○正義曰:論陳氏而言此四人,知四人皆陳氏之先也。八年傳云:“舜重之以明德,寘德於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淫。”遂在舜之后,知四人皆舜之后,世數(shù)遠(yuǎn)近,不可復(fù)知也。

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齊矣�！焙�公,四人之后,周始封陳之祖。大姬,其妃也。言陳氏雖為人臣,然將有國。其先祖鬼神已與胡公共在齊�！鹣�,息亮反,服如字。大姬音泰。

[疏]“其相”至“齊矣”。

○正義曰:杜不解相。服虔云:“相,隨也�！鄙w相訓(xùn)為助,不為隨也。言箕伯四人,其皆助胡公、大姬,神靈已在齊矣。神之在否,不可測度,而晏子為此言者,以陳氏必興,姜姓必滅,示己審見其事,故言先神歸之。其實(shí)神歸以否,非晏子所能知也。今定本“相”作“祖”。

叔向曰:“然。雖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馬不駕,卿無軍行,言晉衰弱,不能征討救諸侯�！鹦�,戶郎反。公乘無人,卒列無長。百人為卒。言人皆非其人,非其長�！鸪�,繩證反。卒,子忽反,注同。長,丁丈反,注同。庶民罷敝,而宮室滋侈。滋,益也�！鹆T音皮,侈,尺氏反,又昌氏反。道殣相望,餓死為殣。○殣音覲�！墩f文》云:“道中死者,人所覆也�！薄睹�詩》作“墐”。傳云:“墐,路冢也。”而女溢尢。女,嬖寵之家。民聞公命,如逃寇讎。欒、郤、胥、原、狐、續(xù)、慶、伯,降在皂隸。八姓,晉舊臣之族也。皂隸,賤官�！疣S,去逆反。皂,才早反。隸,力計(jì)反。

[疏]注“八姓”至“賤官”。

○正義曰:此八姓之先,欒、郤、胥、原、狐,皆卿也。續(xù)簡伯、慶鄭、伯宗亦見於傳,先皆大夫也。

政在家門,大夫?qū)Ｕ�。民無所依。君日不悛,以樂慆憂。慆,藏也。悛,改也�！疸�,七全反。樂音洛,又音岳。慆,他刀反。

[疏]“以樂慆憂”。

○正義曰:劉炫云:“慆,慢也。好音樂而慢易憂禍也。”杜以慆為藏,當(dāng)讀如弓韜之韜。言以音樂樂身,埋藏憂愁於樂中,猶古詩云“埋憂地下”也。

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言今至�！蹲嫸Α分�銘讒,鼎名也。○讒,任咸反。服云:“疾讒之鼎也�！�

[疏]注“讒鼎名也”。

○正義曰:服虔云:“讒鼎,疾讒之鼎,《明堂位》所云‘崇鼎\’是也�！币辉谱�,地名。禹鑄九鼎於甘讒之地,故曰“讒鼎”。二者并無案據(jù),其名不可審知,故杜直云“鼎名”而已。

曰:‘昧旦顯,后世猶怠�！�昧旦,早起也。,大也。言夙興以務(wù)大顯,后世猶解怠�！鹈烈裘谩Ｘ�,普悲反。解,佳賣反。況日不悛,其能久乎?”晏子曰:“子將若何?”問何以免此難�！饹r日,人實(shí)反。難,乃旦反。叔向曰:“晉之公族盡矣。肸聞之,公室將卑,其宗族枝葉先落,則公從之。肸之宗十一族,同祖為宗�！鹈Z,許乙反。

[疏]“肸之宗十一族”。

○正義曰:《世族譜》云:“羊舌氏,晉之公族也。羊舌,其所食邑名�！蔽ㄑ詴x之公族,不知出何公也。杜云“同祖為宗”,謂同出一公,有十一族也。譜又云:“或曰:“羊舌氏姓李,名果。有人盜羊而遺其頭,不敢不受,受而埋之。后盜羊事發(fā),辭連李氏。李氏掘羊頭示之,以明已不食,唯識其舌存,得免,號曰:‘羊舌氏\’。杜言“或曰”,蓋舊有此說,杜所不從,記異聞耳。

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無子。無賢子。公室無度,無法度。幸而得死,言得以壽終為幸。豈其獲祀?”言必不得祀。初,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市,湫隘囂塵,不可以居,湫,下。隘,小。囂,聲。塵,土�！鸾�,附近之近,下同。湫,子小反,徐音秋,又在酒反,下同。隘,於賣反。囂,許驕反,一音五高反。請更諸爽塏者�！彼�,明。塏,燥也�！饓N,苦代反。燥,素刀反。

[疏]注“爽明塏燥”。

○正義曰:塏,高地,故為燥也。以所居下濕塵埃,故欲更於明燥之處�！�晏子春秋》云:“將更於豫章之圃�！痹フ轮�圃,高燥之地也。

辭曰:“君之先臣容焉,先臣,晏子之先人。臣不足以嗣之,於臣侈矣。侈,奢也。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敢煩里旅?”旅,眾也。不敢勞眾為己宅�！鸪�,如字,下“朝夕”同。公笑曰:“子近市,識貴賤乎?”對曰:“既利之,敢不識乎?”公曰:“何貴何賤?”於是景公繁於刑,繁,多也。有鬻踴者,故對曰:“踴貴屨賤�！奔纫迅骒毒�,故與叔向語而稱之。傳護(hù)晏子,令不與張趯同譏�！疱�,羊六反,賣也。令,力呈反。

[疏]注“傳護(hù)晏子”。

○正義曰:傳護(hù)晏子,故為發(fā)此傳。而叔向亦言已國,傳雖無說,蓋亦嘗以諫君故無譏也。

景公為是省於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博哉!晏子一言而齊侯省刑�！对姟吩�:‘君子如祉,亂庶遄已�！�《詩·小雅》。如,行也。祉,福也。遄,疾也。言君子行福,則庶幾亂疾止也�！馂槭�,于偽反。省,所景反,下同。祉音恥。遄,市專反。其是之謂乎!”及晏子如晉,公更其宅,反則成矣。既拜,拜謝新宅。乃毀之,而為里室,皆如其舊。本壞里室,以大晏子之宅,故復(fù)之�！饓囊艄�。復(fù)音服,下“卒復(fù)”、“為其復(fù)”、“欲復(fù)之”同。則使宅人反之。還其故室�！疬�音環(huán)�！扒抑V曰:‘非宅是卜,唯鄰是卜�！�卜良鄰�！鹬V音彥。二三子先卜鄰矣,二三子,謂鄰人。違卜不祥。君子不犯非禮,去儉即奢為非禮。小人不犯不祥,古之制也。吾敢違諸乎?”卒復(fù)其舊宅。公弗許。因陳桓子以請,乃許之。傳言齊、晉之衰,賢臣懷憂,且言陳氏之興。

夏,四月,鄭伯如晉,公孫段相,甚敬而卑,禮無違者。晉侯嘉焉,授之以策策,賜命之書。○相,息亮反。策,初革反。曰:“子豐有勞於晉國,子豐,段之父。

[疏]“子豐”至“晉國”。

○正義曰:服虔云:“鄭僖公之為大子,子豐與之俱適晉�！庇�(jì)從大子一朝於晉,不足以為勞也,或當(dāng)別有功勞,事無所見,故杜不解之。

余聞而弗忘。賜女州田,州縣,今屬河內(nèi)郡�！鹋�音汝。以胙乃舊勛。”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君子曰:“禮,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汏也,汱,驕也。○胙,十路反。汏音泰。一為禮於晉,猶荷其祿,況以禮終始乎?《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其是之謂乎!”初,州縣,欒豹之邑也。豹,欒盈族�！鸷�,戶可反,任也,又音可。及欒氏亡,范宣子、趙文子、韓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溫,吾縣也�！敝荼緦贉�。溫,趙氏邑。二宣子曰:“自郤稱以別,三傳矣。郤稱,晉大夫,始受州。自是州與溫別,至今傳三家。○稱,尺證反�！耙詣e”絕句。三傳,直專反,注同。晉之別縣,不唯州,誰獲治之?”言縣邑既別甚多,無有得追而治取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議而自與也�！苯陨嶂�。及文子為政,趙獲曰:“可以取州矣�！鲍@,趙文子之子�！鹉松�,音赦,又音舍,下同。文子曰:“退!使獲退也。二子之言,義也。二子,二宣子也。違義,禍也。余不能治余縣,又焉用州?其以徼禍也。君子曰:‘弗知實(shí)難。\’患不知禍所起�！鹧�,於虔反。知而弗從,禍莫大焉。有言州必死!”豐氏故主韓氏,故,猶舊也。豐氏至?xí)x,舊以韓氏為主人。伯石之獲州也,韓宣子為之請之,為其復(fù)取之之故。后若還晉,因自欲取之。為七年豐氏歸州張本�！馂橹�,于偽反,下“為其”、“復(fù)為少姜”,下注“為之辟仇”、“為平公逆”皆同。

五月,叔弓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為介。及郊,遇懿伯之忌,敬子不入。忌,怨也。懿伯,椒之叔父。敬子,叔弓也。叔弓禮椒,為之辟仇�！鸾橐艚�。辟音避。

[疏]“五月”至“成公”。

○正義曰:經(jīng)書“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今傳文“叔弓如滕”,亦在五月之下。杜於桓十六年注引此事,以為本事異,兩書之,故或言月,或言時,事異故文異。其實(shí)叔弓亦以五月行也。劉炫云:“叔弓以四月發(fā)魯,滕以五月葬君。叔弓書始行之月,滕書實(shí)葬之月。故書經(jīng)異文也。傳述遇讎之事,并就葬月言耳�！薄稹白臃�”至“不入”。

○正義曰:《檀弓》下云:“滕成公之喪,使子叔敬叔吊,進(jìn)書。子服惠伯為介。及郊,為懿伯之忌,不入�；莶�曰:‘政也,不可以叔父之私,不將公事�！�遂入�！本词�,即此敬子也。懿伯是惠伯之叔父,為人所殺。及滕郊,遇懿伯之忌,逢其讎也。敬叔不入,以禮惠伯,欲使惠伯報(bào)叔父之讎,殺彼人也�；莶�以公義不可,先入受館。記文雖字有小異,意與傳同。而鄭玄注云:“敬叔有怨於懿伯,難惠伯,故不入�！庇衷�:“敬叔於昭穆,以懿伯為叔父�！逼溲圆铄e,不可顯解,是鄭之謬也。

○注“忌怨”至“辟仇”。

○正義曰:記云:“不可以叔父之私”,知懿伯是椒之叔父也。叔弓不入者,禮椒也。為椒有辟仇之恥,禮之,欲使殺之。

惠伯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椒請先入�！蹦讼仁莛^,敬子從之�；莶�,子服椒也。傳言叔弓之有禮。

[疏]“惠伯”至“從之”。

○正義曰:《檀弓》云:“子夏請問‘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不與共國,銜君命而使,雖遇之不斗�！�鄭玄云:“為負(fù)而廢君命也�！笔甯钢�與昆弟,親疏同耳,故有公利無私忌。辟仇非恥,故椒請先入也。

晉韓起如齊逆女。為平公逆。公孫蠆為少姜之有寵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更嫁公女�！鹣�,敕邁反。人謂宣子,“子尾欺晉,晉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齊而遠(yuǎn)其寵,寵將來乎?”寵,謂子尾�！疬h(yuǎn),于萬反。

秋,七月,鄭罕虎如晉,賀夫人,且告曰:“楚人日徵敝邑,以不朝立王之故。楚靈王新立。敝邑之往,則畏執(zhí)事其謂寡君而固有外心。其不往,則宋之盟云。云“交相見”。進(jìn)退罪也。寡君使虎布之。”布,陳也。宣子使叔向?qū)υ?“君若辱有寡君,在楚何害?脩宋盟也。君茍思盟,寡君乃知免於戾矣。君若不有寡君,雖朝夕辱於敝邑,寡君猜焉。猜,疑也。○猜,七才反。君實(shí)有心,何辱命焉?言若有事晉心,至楚可不須告。君其往也!茍有寡君,在楚猶在晉也�！睆堏屖怪^大叔曰:“自子之歸也,歸在此年春。小人糞除先人之敝廬,曰:‘子其將來。\’今子皮實(shí)來,小人失望�！贝笫逶�:“吉賤,不獲來,賤,非上卿。○糞,甫問反。

[疏]“吉賤不獲來”。

○正義曰:張趯自晉使告大叔,大叔在鄭遙報(bào)趯語,而云“不獲來”者,教使者報(bào)趯,作至?xí)x時語,故云“不獲來”。今人之語猶然也。

畏大國,尊夫人也。且孟曰:‘而將無事。\’吉庶幾焉�！泵�,張趯也。庶幾如趯言。

小邾穆公來朝。季武子欲卑之。不欲以諸侯禮待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實(shí)不忘我好。敬以逆之,猶懼其貳,又卑一睦,焉一睦,謂小邾�！稹皩�(shí)不忘我好”絕句,一讀以“好”字向下。好,呼報(bào)反,下文“群好”同音。

[疏]注“一睦謂小邾”。

○正義曰:睦,親也。言曹、滕、二邾皆親魯。小邾是親魯者之一國也。

逆群好也?其如舊而加敬焉!《志》曰:‘能敬無災(zāi)。\’又曰:‘敬逆來者,天所福也�！�”季孫從之。

八月,大雩,旱也。

齊侯田於莒,莒,齊東竟�！鹁挂艟�,下同。盧蒲嫳見,泣且請?jiān)?“余發(fā)如此種種,余奚能為?”嫳,慶封之黨。襄二十八年,放之於竟。種種,短也。自言衰老,不能復(fù)為害�！饗�,普結(jié)反,又匹舌反。見,賢遍反。種,本亦作“董”。董,章勇反。公曰:“諾,吾告二子�！倍�子,子雅、子尾。歸而告之。子尾欲復(fù)之,子雅不可,曰:“彼其發(fā)短而心甚長,其或?qū)嬏幬乙印！毖圆豢尚拧＞旁?子雅放盧蒲嫳于北燕�？制鋸�(fù)作亂。

[疏]“放盧”至“北燕”。

○正義曰:前己在竟,今復(fù)徙之遠(yuǎn)國也。

燕簡公多嬖寵,欲去諸大夫而立其寵人。冬,燕大夫比以殺公之外嬖。比,相親比�！疰�,起呂反。比,毗志反,注同。公懼,奔齊。書曰“北燕伯款出奔齊”,罪之也�？钭镙p於衛(wèi)衎,重於蔡朱,故舉中示例。○衎,苦旦反。

十月,鄭伯如楚,子產(chǎn)相。楚子享之,賦《吉日》�！都�日》,《詩·小雅》。宣王田獵之詩。楚王欲與鄭伯共田,故賦之。○相,息亮反。既享,子產(chǎn)乃具田備,王以田江南之夢。楚之云夢,跨江南北�！饓�,如字,徐莫公反,注同。

齊公孫灶卒。灶,子雅。司馬灶見晏子,司馬灶,齊大夫。曰:“又喪子雅矣。”晏子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以其不臣�！饐�,息浪反。姜族弱矣,而媯將始昌。媯,陳氏�！饗�,九危反。二惠競爽,猶可,子雅、子尾皆齊惠公之孫也。競,彊也。爽,明也。又弱一焉,姜其危哉!”○個,古賀反。

【經(jīng)】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當(dāng)雪而雹,故以為災(zāi)而書之�！鹩�,于付反。傳文“雨雹”同。雹,蒲學(xué)反。)

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會于申。楚靈王始會諸侯�！鹕蛞魧�。

楚人執(zhí)徐子。稱人以執(zhí),以不道於其民告。

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因申會以伐吳。不言諸侯者,鄭、徐、滕、小邾、宋不在故也。胡國,汝陰縣西北有胡城。

[疏]“楚子”至“于申”。

○正義曰:《釋例·班序譜》稱:“齊桓既沒,宋、楚爭盟。起僖十八年,盡二十七年,陳與蔡凡三會,在蔡上。楚合諸侯,蔡與陳凡六會,其五在陳上�！鼻f十六年注云:“陳國小,每盟會皆在衛(wèi)下。齊桓始霸,楚亦始彊。陳侯介於二大國之間,而為三恪之客,故齊桓因而進(jìn)之,遂班在衛(wèi)上,終於《春秋》�！比粍t陳實(shí)小於蔡、衛(wèi),桓公進(jìn)陳班耳。楚以大小為序,不進(jìn)陳班,故蔡多在陳上。

○注“因申”至“胡城”。

○正義曰:傳稱“楚子以諸侯伐吳”,則因會而遂行。《春秋》一事而再見者,皆前目而后凡。計(jì)此當(dāng)云“諸侯遂伐吳”。不言諸侯者,以屬晉之國鄭、徐、滕、小邾、宋,皆不在行,不得總言“諸侯”,故別序之也。傳稱“宋華費(fèi)遂、鄭大夫從”,則宋、鄭在行,亦不序者,楚既慰遣,彼自義從。楚人成已意,遣不以告也。

執(zhí)齊慶封,殺之。楚子欲行霸,為齊討慶封,故稱“齊”。○為,于偽反。遂滅賴。

九月,取鄫。鄫,莒邑。傳例曰:“克邑不用師徒曰取”�！疣�,才陵反。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

【傳】四年,春,王正月,許男如楚,楚子止之,(欲與俱田。)遂止鄭伯,復(fù)田江南,許男與焉。(前年楚子已與鄭伯田江南,故言“復(fù)”。○復(fù),扶又反,注同。與焉,音預(yù)。)使椒舉如晉求諸侯,二君待之。(二君,鄭、許。)椒舉致命曰:“寡君使舉曰:‘日君有惠,賜盟于宋,(宋盟在襄二十七年。)曰,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以歲之不易,(不易,言有難�！鹨�,以豉反,注同。難,乃旦反,下文注同。)寡人原結(jié)驩於二三君�！�(欲得諸侯,謀事補(bǔ)闕�！痼O,喚端反。)使舉請間。君若茍無四方之虞,(虞,度也�！鹫堥g,徐音閑,一音如字。度,待洛反。)則原假寵以請於諸侯�！�(欲借君之威寵以致諸侯。)晉侯欲勿許。司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唯天所相,(相,助也�！鸪�,昌氏反,又尺氏反。逞,敕景反。相,息亮反,注同。)不可與爭。君其許之,而脩德以待其歸。若歸於德,吾猶將事之,況諸侯乎?若適淫虐,楚將棄之,(棄,不以為君。)吾又誰與爭?”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殆,危也�！鸫�,直改反。)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多篡弒之難。○篡,初患反。弒,申志反。)有是三者,何鄉(xiāng)而不濟(jì)?”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鄰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岳、(東岳岱、西岳華、南岳衡、北岳恒。○鄉(xiāng),許亮反,本又作“鄉(xiāng)”。岳音岳。岱音代,在兗州。華如字,又胡化反,在雍州。衡如字,在荊州。恒如字,或作“常”,在冀州。案:作“恒”者,是也。北岳本名“恒山”,漢為文帝諱,改作“常”耳。)

[疏]“四岳”。

○正義曰:《釋山》云:“河南華、河?xùn)|岱、河北恒、江南衡�！崩钛苍�:“華,西岳華山也。岱,東岳泰山也。恒,北岳恒山也。衡,南岳衡山也�！薄夺尷�·土地名》云:“東岳泰山,奉高縣泰山也。南岳,長沙湘南縣衡山也。西岳,弘農(nóng)華陰縣西南華山也。北岳,中山曲陽縣西北恒山也�！惫�璞注:“恒山名常山,辟漢文帝諱耳。”《爾雅》於《釋山》發(fā)首言此四山,明其即是四岳,故注者皆以岳解之。且諸書史傳讖緯,皆以岱、衡、華、恒為四岳,四岳必是此四山也�！夺屔健酚衷�:“泰山為東岳,華山為西岳,霍山為南岳,恒山為北岳�！贬�、泰、衡、霍,二文不同者,此二岳者,皆一山而二名也。《白虎通》云:“岳者何?岳之為言桷也。桷,功德也�！睉�(yīng)劭《風(fēng)俗通》云:“岳,桷也。桷,考功德黜陟也�！比粍t四方,方有一山,天子巡狩至其下,桷考諸侯功德,而黜陟之,故謂之岳也。《風(fēng)俗通》又云:“泰山,山之尊者,一曰岱宗。岱,始也。宗,長也。萬物之始,陰陽交代,故為五岳長。王者受命,恒封禪之。衡山,一名霍山,言萬物霍然大也。華,變也。萬物成變,由於西方也。恒,常也。萬物伏北方有常也。”是解衡之與霍,泰之與岱,皆一山有二名也。張揖云:“天柱謂之霍山�！薄�漢書·地理志》云:“天柱在廬江灊縣�！薄讹L(fēng)俗通》亦云:“霍山廟在廬江灊縣。”如彼所云,則霍山在江北,而得與江南衡山為一者,本江南衡山,一名霍山,漢武帝移岳神於天柱,又名天柱為霍山,故漢、魏以來,衡、霍別耳。郭璞注《爾雅》云:“霍山,今廬江灊縣,灊水出焉。別名天柱山。漢武帝以衡山遼曠,故移其神於此。今其上俗人皆呼之為南岳。南岳本自以兩山為名,非從近來也�！倍鴮W(xué)者多以霍山不得為南岳。又云“從漢武帝來始有名”,即如此言,為武帝在《爾雅》之前乎?斯不然也。是解衡、霍二名之山也。書傳多云“五岳”,此傳云“四岳”者,中岳嵩高,即大室是也。下別言之,故此云“四岳”也。

三涂、在河南陸渾縣南。○三涂,山名,大行、轘轅、崤澠也�！睖�,戶昏反,又戶困反。

[疏]“三涂”。正義曰:服虔云:“三涂,大行、轘轅、崤澠也�！敝^三涂為三處道也。杜云:“在河南陸渾縣南”,則以三涂為一�！夺尷�·土地名》云:“三涂,河南陸渾縣南山名�；蛟蝗�涂,伊闕、大谷、轘轅三道也。傳曰:‘晉將伐陸渾,而先有事於洛與三涂,先祭山川也。’謂三道,皆非也�！笔嵌艙�(jù)彼十七年傳文,知三涂是山,非三道也。

陽城、在陽城縣東北。

[疏]“陽城”。

○正義曰:陽城,山名也。《土地名》云:“河南陽城縣東北,山淆水所出也�！�

大室、在河南陽城縣西北�！鸫笫�,音泰,下文“大室”同。大室,即中岳嵩高山也,在豫州。

[疏]“大室”。

○正義曰:大室,即嵩高也�！夺屔健吩�:“嵩高為中岳。”郭璞云:“大室山也,別名外方,今在河南陽城縣西北�！薄锻恋孛�》云:“大室,河南陽城縣西嵩高山,中岳也�！薄兜乩碇尽吩�:“武帝置嵩高縣,以奉大室之山,是為中岳�！庇钟猩偈�,在大室之西也。

荊山、在新城沶鄉(xiāng)縣南�！饹n音市,又音爾。《漢書音義》音稚,或一音隸,則當(dāng)水旁,作示恐非。本或作“渫”,字誤也。中南,在始平武功縣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雖是天下至險,無德則滅亡。冀之北土,燕、代�！鹧�,烏賢反。馬之所生,無興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以然。是以先王務(wù)脩德音,以亨神人,亨,通也�！鸷�,許庚反,注同。

[疏]注“亨通也”。

○正義曰:《易·文言》云:“亨者,嘉之會也。”嘉會禮通謂之亨,是亨為通也。言治民事神,使人神通說,故云“以亨神人”也。

不聞其務(wù)險與馬也。鄰國之難,不可虞也�；蚨嚯y以固其國,啟其疆土;或無難以喪其國,失其守宇。於國則四垂為宇�！鸾�,居良反。喪,息浪反,下同。

[疏]注“於國”至“為宇”。

○正義曰:《易》稱“上棟下宇”,宇謂屋檐也。於屋則檐邊為宇也,於國則四垂為宇也,四垂,謂四竟邊垂。

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仲孫,公孫無知。事在莊九年。晉有里、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里克、鄭,事在僖九年�！�,普悲反。衛(wèi)、邢無難,敵亦喪之。閔二年,狄滅衛(wèi)。僖二十五年,衛(wèi)滅邢�！鹦弦粜�。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脩政德,亡於不暇,又何能濟(jì)?君其許之。紂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爭諸侯?”乃許楚使。使叔向?qū)υ?“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言不得自往,謙辭�！鸺q,直救反。隕,于敏反。楚使,所吏反。向,許丈反。見,賢遍反,下注“朝見”、“昏見”同。諸侯,君實(shí)有之,何辱命焉?”椒舉遂請昏,蓋楚子遣舉時,兼使求昏。晉侯許之。楚子問於子產(chǎn)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少安,不在諸侯。安於小,小不能遠(yuǎn)圖。○少安,如字。其大夫多求,貪也。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晉、楚同也。

[疏]“莫匡其君”。

○正義曰:《釋言》云:“匡,正也�！薄�孝經(jīng)》云:“君子之事上也,將順其美,匡救其惡。”

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焉用宋盟�！鹧�,於虔反,注同。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大國,晉也。何故不來?不來者,其魯、衛(wèi)、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衛(wèi)逼於齊而親於晉,唯是不來。其馀,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言楚威力所能及�！鸨�,彼力反。

[疏]“其馀”至“不至”。

○正義曰:言其馀諸侯,君之威力所能及,誰敢不來至楚者也。

王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於人,不可。逞,快也。求人以快意,人必違之。與人同欲,盡濟(jì)�！睘橄聲�申傳。

大雨雹。季武子問於申豐曰:“雹可御乎?”御,止也。申豐,魯大夫。對曰:“圣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zāi)。古者,日在北陸而藏冰,陸,道也。謂夏十二月,日在虛危,冰堅(jiān)而藏之。

[疏]“圣人”至“為災(zāi)”。

○正義曰:無雹,謂無害物之雹。雖有依時小雹,不與物為災(zāi)也。劉炫云:“既云‘無雹\’,復(fù)云‘雖有不為災(zāi)\’者,言有相形之勢也�！�圣人在上,無雹’,言必?zé)o�！薄�雖有不為災(zāi)\’,復(fù)見無雹之意,猶《論語》‘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

○注“陸道”至“藏之”。

○正義曰:《釋天》云:“北陸,虛也。西陸,昴也�！睂O炎云:“陸,中也。北方之宿,虛為中也;西方之宿,昴為中也。”彼以陸為中,杜以陸為道者,陸之為中、為道,皆無正訓(xùn),各以意言耳。杜以“西陸朝覿”,謂“奎星朝見”。昴為西方中宿,則昴未得見。宿是日行之道�！稜栄拧费浴捌皆魂憽�,高平是道路之處,故以陸為道也。日在北陸,為夏之十二月也。十二月,日在玄枵之次,小寒節(jié),大寒中�！稘h書·律歷志》載劉歆《三統(tǒng)歷》云:“玄枵之初,日在婺女八度為小寒節(jié);在危初度為大寒中;終於危十五度。”是夏之十二月,日在虛危也。於是之時,寒極冰厚,故取而藏之也�！吨芏Y·凌人》:“正歲十有二月,令斬冰�！薄对姟吩�:“二之日鑿冰沖沖�！薄对铝睢�:“季冬冰盛水腹,命取冰�！编嵭�云:“腹,厚也。”以此知日在北陸,謂夏之十二月也。

西陸朝覿而出之。謂夏三月,日在昴畢,蟄蟲出而用冰。春分之中,奎星朝見東方。

[疏]“西陸朝覿而出之”。

○正義曰:覿,見也。西道之宿,有星朝見者,於是而出之,謂奎星晨見而出冰也。

○注“謂夏”至“東方”。

○正義曰:杜以西陸為三月,日在大梁之次,清明節(jié),穀雨中�！度�統(tǒng)歷》云:“大梁之初,日在胃七度,為清明節(jié);在昴八度,為穀雨中;終於畢十一度�！笔窍闹�三月,日在昴畢。於是之時,蟄蟲已出,有溫暑臭穢,宜當(dāng)用冰,故以時出之也。歷法:星去日半次,則得朝見�！度�統(tǒng)歷》:“春分日在婁四度,宿分奎有十六度,乃次婁�！眲t春分之日,奎之初度,去日己二十度矣,故春分之中,得早朝見東方也。西方凡有七宿,傳言“西陸朝覿”,於傳之文,未知何宿覿也。服虔以為“二月日在婁四度。春分之中,奎始朝見東方,以是時出冰�！对铝睢贰�仲春,天子乃獻(xiàn)羔啟冰’是也”。服虔又以此言“出之”,即是仲春啟冰,故為此說。案:下句再言其藏、其出,覆此藏、出之文,言“其出之也,朝之祿位,賓食喪祭,於是乎用之”,即是班冰之事,非初啟也。安得以“出之”為啟冰也?如鄭玄答其弟子孫皓問云:“西陸朝覿,謂四月立夏之時�！吨芏Y》夏班冰是也�！迸c杜說異,理亦通也。劉炫云:“春分奎星已見,杜以夏三月仍云‘奎始朝見\’,非其義也。杜、鄭及服三說,鄭為近之。”今知非者,杜以“西陸朝覿”,實(shí)是春分二月,故杜此注云:“春分之中,奎星朝見東方。”及下“獻(xiàn)羔啟之”,注云“謂二月春分,獻(xiàn)羔祭韭”是也。皆據(jù)初出其冰,公始用之時也。所以杜又注云“謂夏之三月,日在昴畢,蟄蟲出而用冰”者,以此傳云“西陸朝覿而出之”,下傳覆之云“其出之也,朝之祿位賓食喪祭於是乎用之”。既云“朝之祿位冰食喪祭”,則是普賜群臣,故杜云“謂夏三月”。又下注云“言不獨(dú)其公”,是據(jù)普班之時也。故下傳又云“火出而畢賦”是也。然冰之初出,在西陸始朝覿之時。冰之普出,在西陸朝覿之后�？偠�言之,亦得稱“西陸朝覿而出之”也。劉炫不細(xì)觀杜意,以為杜既言“春分朝見”,又言“謂夏三月”以規(guī)杜失,非也。

其藏冰也,深山窮谷,固陰冱寒於,是乎取之。冱,閉也。必取魁陰之冰,所以道遠(yuǎn)其氣,使不為災(zāi)。

[疏]“其藏”至“取之”。

○正義曰:此傳再言其藏其出者,上言取之用之之事,下言藏之出之之禮也。山則遠(yuǎn)而難窮,故言“深山”也。谷則近而易盡,故言“窮谷”也。固,牢也。冱,閉也。牢陰閉寒,言其不得見日寒甚之處,於是乎取之。

○注“冱閉”至“為災(zāi)”。

○正義曰:《周禮》“鱉人掌互物”。鄭司農(nóng)云:“互物,謂龜鱉有甲胡�！笔琴鼮殚]也。深山窮谷之冰,至夏猶未釋。陽氣起於下,隔於冰,伏積而不能出,憤發(fā)或散而為雹。藏冰必取此山谷之內(nèi)積陰之冰,所以道達(dá)其氣,使不為災(zāi)也。藏冰凌室,所藏不多,積陰之冰,不可取盡。不取川池之冰,以示道達(dá)其氣耳,未必陽氣皆待此而達(dá)也。

其出之也,朝之祿位,賓食喪祭,於是乎用之。言不獨(dú)共公。

[疏]“其出”至“用之”。

○正義曰:此謂公家用之也。朝廷之臣,食祿在位,大夫以上,皆當(dāng)賜之冰也。其公家有賓客享食,公家有喪有祭,於是乎用之,言其不獨(dú)共公身所用也�！吨芏Y·凌人》云:“春始治鑒,凡內(nèi)外饔之膳羞鑒焉,凡酒漿之酒醴亦如之。祭祀共冰鑒,賓客共冰,大喪共夷槃冰�！笔枪�家所用冰也。

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黑牡,黑牲也。秬,黑黍也。司寒,玄冥,北方之神。故物皆用黑。有事於冰,故祭其神�！鹉�,茂后反。秬音巨。冥,亡丁反。

[疏]注“黑牡”至“其神”。

○正義曰:此祭玄冥之神,非大神,且非正祭,計(jì)應(yīng)不用大牲。杜言“黑牡、黑牲”,當(dāng)是“黑牡”,羊也。“秬,黑黍”,《釋草》文也。啟冰唯獻(xiàn)羔、祭韭。藏冰則祭用牲黍者,啟唯告而已,藏則設(shè)享祭之禮,祭禮大而告禮小故也�！对铝睢缝抖�云“其神玄冥”,故知司寒是玄冥也。北方之神,故物皆用黑,從其方色也。有事於冰,故祭其寒神。

其出之也,桃弧棘矢,以除其災(zāi)。桃弓棘箭,所以禳除兇邪,將御至尊故�！鸹∫艉�。禳,如羊反。邪,似嗟反。

[疏]注“桃弓”至“尊故”。

○正義曰:《說文》云:“弧,木弓也。”謂空用木,無骨飾也。服虔云:“桃,所以逃兇也。棘矢者,棘赤有箴,取其名也。蓋出冰之時,置此弓矢於凌室之戶,所以禳除兇邪。將御至尊,故慎其事,為此禮也。”此傳言“其出之也”,雖覆上文“出之”之文其實(shí)此“出之”,謂二月初出之時,公將用之,故設(shè)弓矢也。劉炫云:“此言‘出之\’,覆上‘西陸朝覿\’,知是火出時事。二月已啟,此方用弓矢者,二月啟冰始薦宗廟,此公將用之,故設(shè)弓矢也�！�

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祿,冰皆與焉。食肉之祿,謂在朝廷治其職事就官食者。○與音預(yù)。

[疏]注“食肉”至“食者”。

○正義曰:在官治事,官皆給食。大夫以上,食乃有肉。故魯人謂曹劌曰“肉食者謀之”,又說子雅、子尾之食云“公膳日雙雞”。是大夫得食肉也。傳言“食肉之祿”,祿即此肉是也。若依禮,常所合食。案:《玉藻》云:“天子日食少牢,諸侯日食特牲,大夫特豕,士特豚。”則士亦食肉。但彼是在家之禮,非公朝常食也。杜言“謂在朝廷治其職事就官食者”,以明在官之食有冰耳。下云“自命夫命婦,無不受冰”,謂賜之冰,受以歸,在家用之也。

大夫命婦,喪浴用冰。命婦,大夫妻�！鹪∫粲�。

[疏]“大夫”至“用冰”。

○正義曰:《喪服傳》曰:“大夫吊於命婦,錫衰。命婦吊於大夫,亦錫衰�！贝藗髋c彼命婦之文,皆與大夫相對,故杜知是大夫妻也。《喪大記》云:“君設(shè)大盤,造冰焉;大夫設(shè)夷盤,造冰焉;士并瓦盤,無冰�！编嵭�云:“禮,自仲春之后,尸、既襲、既小斂,先內(nèi)冰盤中,乃設(shè)於其上,不施席而遷尸焉。秋涼而止。”《士喪禮》,君賜冰亦用夷盤,是當(dāng)喪之時,特賜之冰,浴訖乃設(shè),故云“喪浴用冰”。

祭寒而藏之,享司寒�！鸺篮�而藏之,本或作“祭司寒”者,非。獻(xiàn)羔而啟之,謂二月春分獻(xiàn)羔、祭韭,開冰室。○韭音九。

[疏]“祭寒”至“啟之”。

○正義曰:上巳云“其藏冰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今復(fù)云“祭寒而藏之”,與上一事而重其文者,欲明獻(xiàn)羔而啟之,還是獻(xiàn)之於寒神,故更使“藏之”、“啟之”文相對也。

○注”謂二”至“冰室“。

○正義曰:《詩》云:“四之日其蚤,獻(xiàn)羔祭韭�！彼闹�日,即夏之二月也。告神而始開冰室,始薦宗廟;薦神之后,公遂用之,俱在春分之月。

公始用之。公先用,優(yōu)尊�；鸪龆�畢賦�；鹦腔枰姈|方,謂三月、四月中。

[疏]注“火星”至“月中”。

○正義曰:十七年傳云:“火出於夏為三月,於商為四月,於周為五月�！贝嗽啤盎鸪龆�畢賦”,謂以火出而后賦之,以火出為始也�！吨芏Y》云“夏頒冰”,為正歲之夏,即四月是也,故杜兼言四月。

自命夫命婦,至於老疾,無不受冰。老,致仕在家者。山人取之,縣人傳之,山人,虞官。縣人,遂屬。○傳,直專反。

[疏]注“山人”至“遂屬”。

○正義曰:《周禮》“山虞掌山林之政令”,知山人虞官也�！吨芏Y》“五縣為遂”,是縣為遂之屬也。

輿人納之,隸人藏之。輿、隸,皆賤官�！疠浺翕�。夫冰以風(fēng)壯,冰因風(fēng)寒而堅(jiān)�！饓�,側(cè)亮反。而以風(fēng)出。順春風(fēng)而散用。其藏之也周,周,密也。其用之也徧,及老疾�！饛桃舯椤�則冬無愆陽,愆,過也。謂冬溫�！痦�,起虔反。夏無伏陰,伏陰,謂夏寒。春無凄風(fēng),凄,寒也�！鹌�,七西反。秋無苦雨,霖雨為人所患苦�！鹆匾袅�。

[疏]注“霖雨為人所患苦”。

○正義曰:《詩》云“以祈甘雨”,此云“苦雨”。雨水一也,味無甘苦之異,養(yǎng)物為甘害物為苦耳�！对铝睢吩�:“孟夏行秋令,則苦雨數(shù)來,五穀不滋�！笔橇赜隇槿怂�患,謂之“苦”也。鄭玄云:“申之氣乘之,苦雨、白露之類,時物得而傷也。”

雷出不震,震,霆也。○霆音亭,又音挺,又亭佞反。

[疏]注“震霆也”。

○正義曰:《說文》云:“震,劈歷震物者�！薄夺屘臁吩�:“疾雷為霆霓�！惫�璞云:“雷之急激者謂劈歷�！眲t霆是震之別名�！袄壮霾徽稹�,言有雷而不為霹靂也。下云“雷不發(fā)而震”,言無雷而有霹靂也。

無菑霜雹,癘疾不降,癘,惡氣也。○菑音災(zāi),下同。癘音例。

[疏]“無菑”至“不降”。

○正義曰:霜雹即是菑。言無此菑害之霜雹也。寒暑失時,則民多癘疾。癘疾,天氣為之,故云“降”也。

民不夭札。短折為夭,夭死為札�！鹪�,側(cè)八反,一音截,《字林》作壯列反。

[疏]注“短折”至“為札”。

○正義曰:《洪范》“六極:一曰兇短折”�？装矅�曰:“短未六十,折未三十�！笔嵌陶蹫樯儇仓�名也�！吨芏Y·膳夫》“大札則不舉”。鄭玄云:“夭札,疫癘也�！敝^遭疫癘而夭死也。癘疾,謂民病。夭札,謂人死。故云“夭死為札”。

今藏川池之冰,棄而不用。既不藏深山窮谷之冰,又火出不畢賦,有馀則棄之。風(fēng)不越而殺,雷不發(fā)而震。越,散也。言陰陽失序,雷風(fēng)為害�！饸�,如字,又色界反,徐色例反。

[疏]“風(fēng)不”至“而震”。

○正義曰:風(fēng)不以理舒散,而暴疾殺物;雷不徐緩動發(fā),而震擊為害。

雹之為菑,誰能御之?《七月》之卒章,藏冰之道也�！薄镀咴隆�,《詩·豳風(fēng)》。卒章曰:“二之日鑿冰沖沖”,謂十二月鑿而取之�！叭�之日納于凌陰”,凌陰,冰室也�！八闹�日其蚤,獻(xiàn)羔祭韭”,謂二月春風(fēng),蚤開冰室,以薦宗廟�！疳�,彼貧反。鑿,在洛反。沖沖,直忠反。凌,陵證反,一音陵。蚤音早。

[疏]注“七月”至“宗廟”。

○正義曰:《凌人》:“十二月,令斬冰�！薄对铝睢肥�二月令取冰,當(dāng)是即以其月納於凌室也�！对姟费浴叭�之日納于凌陰”,即是正月矣。不以鑿冰之月即納之者,鄭玄云:“豳土晚寒,可以正月納冰。”言由晚寒故也。上言將欲頒賦,“公始用之”,知蚤開冰室,唯薦宗廟。何休《膏肓》難此云:“《春秋》書‘雹\’,以為政之所致,非由冰也。若今朝廷藏冰,亦不於深山窮谷,何故或無雹?天下郡縣皆不藏冰,何故或不雹?若言有之於古者,必有驗(yàn)於今。此其不合於義,失天下相與之意。”鄭玄箴之曰:“雨雹,政失之所致,是固然也。國之失政,君子知其大者,其次知其小者。藏冰之禮,凌人掌之,《月令》載之,豳詩歌之,此獨(dú)非政與?故其小者耳。夫深山窮谷,固陰冱寒,極陰之處,冰凍所聚,不取其冰,則氣畜不泄,結(jié)滯而為伏陰。凡雨水,陽也。雪雹,陰也。雨水而伏陰薄之,則凝而為雹。雨雪而愆陽薄之,則合而為霰。申豐見時失藏冰之禮而有雹,推之陰陽,知此伏陰所致,亦圣人之寓言也。詳載其言者,以著藏冰之禮,不可廢耳�！膘胖^鄭言是也。申豐寄言於此,以諫失政,其雹不是盡由冰也。

夏,諸侯如楚,魯、衛(wèi)、曹、邾不會。曹、邾辭以難,公辭以時祭,衛(wèi)侯辭以疾。如子產(chǎn)言�！痣y,乃旦反。

[疏]“邾不會”。正義曰:宋之盟,邾、滕為私屬,不許交相見。而楚召邾、滕使從會者,邾、滕自欲辟役,不在宋盟,又晉合諸侯,常列於會,襄二十九年城杞,三十年會于澶淵,邾、滕皆在。楚知其事,故使召之。此申之會,滕至而邾不至。

鄭伯先待于申。自楚先至?xí)�地。六�?丙午,楚子合諸侯于申。椒舉言於楚子曰:“臣聞諸侯無歸禮,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慎禮矣。霸之濟(jì)否,在此會也。夏啟有鈞臺之享,啟,禹子也。河南陽翟縣南有鈞臺陂,蓋啟享諸侯於此�！鹣膯�,戶雅反,注仿此。鈞音均。陂,彼宜反。商湯有景亳之命。河南鞏縣西南有湯亭,或言亳即偃師�！鹳�,步各反。鞏,九勇反。周武有孟津之誓,將伐紂也�！鹈�,本又作“盟”,音孟。成有岐陽之蒐,周成王歸自奄,大蒐於岐山之陽。岐山在扶風(fēng)美陽縣西北�！疳�,其宜反。蒐,所求反�？涤雄簩m之朝,酆,在始平鄠縣東,有靈臺,康王於是朝諸侯。○酆,芳弓反。穆有涂山之會,周穆王會諸侯於涂山。涂山在壽春東北。

[疏]“夏啟”至“之會”。

○正義曰:此六王之事,唯周武王孟津之誓,《尚書》有其事,武王伐殷,作《泰誓》三篇是也。其馀五者,皆書傳無文,不能知其本末。

○注“周成”至“西北”。

○正義曰:《書·序》云:“成王歸自奄,在宗周,誥庶邦,作《多方》。”其經(jīng)云:“告爾四國多方。”則於時諸侯大集,故謂“岐陽之蒐”,在此時也。

齊桓有召陵之師,在僖四年�！鹫�,上照反。晉文有踐土之盟。在僖二十八年。君其何用?宋向戌、鄭公孫僑在,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選擇所用�！鹣�,舒亮反。戌音恤。僑,其驕反。王曰:“吾用齊桓�！庇脮�召陵之禮。

[疏]“吾用齊桓”。

○正義曰:用會召陵之禮,出自王意也。服虔云:“召陵之役,齊桓退舍以禮。楚靈王今感其意,是以用之�！�

王使問禮於左師與子產(chǎn)。左師曰:“小國習(xí)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毖运�聞,謙示所未行。獻(xiàn)公合諸侯之禮六。其禮六儀也。宋爵公,故獻(xiàn)公禮。

[疏]注“其禮六儀”。正義曰:以言“禮六”,故言“其禮六儀”。當(dāng)是會上有此六儀,不知六者何謂也。

子產(chǎn)曰:“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xiàn)伯、子、男會公之禮六。鄭,伯爵,故獻(xiàn)伯、子、男會公之禮。其禮同,所從言之異�！鸸惨艄�。守,手又反。

[疏]注“鄭伯”至“之異”。

○正義曰:杜知“其禮同,所從言之異”者,以左師獻(xiàn)公合諸侯之禮六,子產(chǎn)獻(xiàn)伯子男會公之禮六,若其各異,凡十二禮。下椒舉云“禮吾所未見者六焉”,故知其禮同也。於公言之,云“合諸侯之禮”,於伯子男言之,云“會公之禮”,是所從言之異。

君子謂“合左師善守先代,子產(chǎn)善相小國”。王使椒舉侍於后,以規(guī)過。規(guī)正二子之過�！鹣�,息亮反。卒事,不規(guī)。王問其故,對曰:“禮,吾未見者有六焉,又何以規(guī)?”左師、子產(chǎn)所獻(xiàn)六禮,楚皆未嘗行。宋大子佐后至,王田於武城,久而弗見。椒舉請辭焉。請王辭謝之。王使往曰:“屬有宗祧之事於武城,言為宗廟田獵�！饘�,章玉反,適也。祧,他彫反。為,于偽反。

[疏]“武城”。

○正義曰:《土地名》:“楚之武城在南陽宛縣北也。魯之武城在泰山南武城縣也,有澹臺子羽冢。”

寡君將墮幣焉,敢謝后見�！焙奁浜笾�,故言將因諸侯會,布幣乃相見。經(jīng)并書“宋太子佐”,知此言在會前�！饓�,許規(guī)反,布也,服云輸也。見如字,又賢遍反。

[疏]“將墮幣焉”。

○正義曰:杜唯云“將因諸侯會,布幣乃相見”,不解墮之義。案:隱六年《公羊傳》:“鄭人來輸平。輸平者何?輸平,猶墮成也�！比粍t墮是輸之義也。朝聘之禮,客必致幣於主。據(jù)主則為受,據(jù)客則為輸。襄三十一年傳,子產(chǎn)論幣云:“其輸之,則君之府實(shí)也。非薦陳之,不敢輸也。”是謂布幣為輸幣也。言將待輸幣之時,乃相見。見既在后,故遣我來,敢謝后見也。服虔云,墮,輸也。言將輸受宋之幣於宗廟。案:《禮》之享幣,皆令宰受,不以薦宗廟,雖訓(xùn)為輸,義不當(dāng)也。

徐子,吳出也,以為貳焉,故執(zhí)諸申。言楚子以疑罪執(zhí)諸侯。楚子示諸侯侈。自奢侈。椒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六王:啟、湯、武、成、康、穆也。二公:齊桓、晉文。皆所以示諸侯也,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為仍之會,有緡叛之;仍、緡,皆國名。○仍,而承反。緡,亡巾反。商紂為黎之蒐,東夷叛之;黎,東夷國名�！鹆�兮反。周幽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大室,中岳。皆所以示諸侯汏也,諸侯所由棄命也。今君以汏,無乃不濟(jì)乎?”王弗聽。子產(chǎn)見左師曰:“吾不患楚矣。汏而愎諫,愎,很也。汏音泰。愎,皮逼反。很,胡懇反。不過十年�！弊髱熢�:“然。不十年侈,其惡不遠(yuǎn),遠(yuǎn)惡而后棄。惡及元方,則人棄之。善亦如之,德遠(yuǎn)而后興�！睘槭�三年楚弒其君傳。

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吳。宋大子、鄭伯先歸。經(jīng)所以更敘諸侯也。時晉之屬國皆歸,獨(dú)言二國者,鄭伯久于楚,宋大子不得時見,故慰遣之�！鹨�,賢遍反,又如字。宋華費(fèi)遂、鄭大夫從。從伐吳,以答見慰�！鹳M(fèi),扶味反。從,才用反,注同。使屈申圍朱方,朱方,吳邑,齊慶封所封也。屈申,屈蕩之子�！鹎�,居忽反。八月,甲申,克之。執(zhí)齊慶封而盡滅其族。慶封以襄二十八年奔吳。八月無甲申,日誤。

[疏]“八月甲申”。

○正義曰:《長歷》推此年七月已未朔,二十六日得甲申。八月己丑朔,其月無甲申。而傳上有七月,下有九月,月不容誤,故知日誤。

將戮慶封。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封惟逆命是以在此,逆命是以在此謂性不恭順。其肯從于戮乎?言不肯默而從戮。播于諸侯,焉用之?”播,揚(yáng)也�！鸩�,坡佐反。徐云:字或作“幡”,敷袁反。焉,於虔反。王弗聽,負(fù)之斧鉞,以徇於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弒其君,弱其孤,以盟以其大夫�！饼R崔杼弒君,慶封其黨也,故以弒君罪責(zé)之�！疸X音越。徇,似俊反。杼,直呂反。

[疏]“弱其孤”。

○正義曰:崔杼弒莊公,立其弟景公。孤,謂景公也。以其幼小,輕弱之。

慶封曰:“無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圍,弒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諸侯。”王使速殺之。遂以諸侯滅賴。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