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卷 大寶積經(jīng)

第八十七卷 大寶積經(jīng)

唐三藏法師菩提流志奉詔譯

大神變會(huì)第二十二之二

爾時(shí),世尊于大眾中,贊商主天子:“善哉!善哉!如汝所言。天子,汝聞文殊師利所說神變,而能了知于余神變,更無驚怖。何以故?一切世間大驚怖者,所謂于常想中說無常想,于樂想中說于苦想,于我想中說無我想,于凈想中說不凈想,于有想中說于無想,于諸見中而說空想,寂靜想中說于無想,于三界中說無愿想,于我我所說無著想。若于是中不驚不怖,是則名為住正調(diào)伏。何以故?若生驚怖,則于是法不能受持,所謂執(zhí)著于我及以我所。若無執(zhí)著則無所住,無所住則無所動(dòng),無所動(dòng)則無來去,無來去則無所受,無所受則無所取,無所取則無顛倒,無顛倒則無邪見,無邪見則無正信,無正信則無正見,無正見則無正定,無正定則無亂心,無亂心則無住處,無住處則無建立,無建立則無識(shí)相,無識(shí)相則無思惟,無思惟則無所得,無所得則無攀緣,無攀緣則無分別,無分別則不見自他,不見自他故則無相續(xù),無相續(xù)故則無熱惱,無熱惱故則無煩惱因,無煩惱因故得見光明,見光明故則得智慧,得智慧故得廣大心,得廣大心故魔不得便,摧伏魔故則無障礙,無障礙故則為現(xiàn)前得一切佛法。如是,天子,于一切法無生無作,開示演說,是則名為說大神變�！�

爾時(shí),舍利弗白文殊師利言:“如我所問,仁者皆以秘密說耶?”

文殊師利言:“舍利弗,一切諸法,文字合集假名安立。文字無盡,隨樂而說諸法無性,如應(yīng)得解。舍利弗,一切法自性離,無積集,無所見,但隨樂欲如應(yīng)演說。而此法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不在方,不離方,無集無散。若以文字說一切佛法、一切眾生法,不從身出,不從心出,從因緣生。如彼文字無有積集,心心所法亦無積集;如心心所無有積集,一切煩惱障礙亦無積集;如煩惱障礙無有積集,智慧亦無所積集。是故煩惱、智慧二俱舍離,煩惱、智慧無所住故,是則名為說大神變�！�

爾時(shí),商主天子白文殊師利言:“何等是菩薩智?”

文殊師利言:“苦智不厭諸蘊(yùn)故,集智積集善根故,滅智示有生故,道智離惡道故,因智所作不壞故,緣智斷生死故,佛智令入證故,緣生智無所著故,蘊(yùn)智除蘊(yùn)魔故,界智法界平等故,處智善觀空聚故,施智無非時(shí)故,戒智攝諸破戒故,忍智守護(hù)眾生故,精進(jìn)智作善業(yè)故,禪定智不離定心故,智慧智了知諸法故,方便智成熟眾生故,慈智拔諸有故,悲智無疲倦故,喜智愛樂法故,舍智成就佛法故,觀察智住念處故,正勤智順平等故,神足智無作用故,信根力智離一切著故,精進(jìn)根力智摧破一切煩惱故,念根力智不失念故,定根力智一切法平等故,慧根力智知諸根性故,菩提分智自然覺故,道智拔諸惡趣故,盡智善根無盡故,無生智得無生忍故,念佛智成就佛身故,念法智轉(zhuǎn)法輪故,念僧智入平等眾故,念舍智不舍一切眾生故,念戒智圓滿一切愿故,念天智離一切惡故,眾生根智了知無量故,圓滿智于戒無缺故,眾生藥智如實(shí)相應(yīng)故,處非處智不見處故,十力智攝諸聲聞、緣覺故,無畏智了知障非障故,過去世無礙智無所著故,未來世無礙智一切法無所趣故,現(xiàn)在世無礙智無所住故,一切眾生受無量身智從語言生故,一切眾生言音差別智從心生故,一切眾生心所動(dòng)智能覺了故,無過失智了知一切眾生過失故,無卒暴智能息一切諸斗諍故,不失念智安住亂心眾生故,攝眾生智攝諸懈怠故,佛不共智知應(yīng)化故,大方便智依般若故。天子,是名諸菩薩智。以是智故,當(dāng)?shù)萌鐏頍o礙大智。”

爾時(shí),商主天子白文殊師利言:“希有!希有!是菩薩智,于三界中最為殊勝,不可以少莊嚴(yán)而能成就。若能發(fā)生是智慧者,為大神變。文殊師利,云何菩薩,能于此法具足莊嚴(yán)?”

文殊師利言:“天子,若聞一切眾生本來寂滅,不生驚怖,是名菩薩具足莊嚴(yán)�！�

天子言:“文殊師利,云何名菩薩?”

答言:“若行菩提而無所住,是名菩薩�！�

又問:“云何名摩訶薩?”

答曰:“已度諸行圓滿大智,為摩訶薩�！�

又問:“云何說為殊勝眾生?”

答曰:“以智慧故不著于法,以方便力攝受一切,是故說為殊勝眾生�！�

又問:“云何名為清凈眾生?”

答曰:“不與一切煩惱住故,為除眾生煩惱病故,發(fā)大精進(jìn),是名清凈眾生�！�

又問:“云何名為極清凈眾生?”

答言:“若為度脫一切眾生,凈修道品,是名極清凈眾生�！�

又問:“云何菩薩為世導(dǎo)師?”

答曰:“若能安住所行之道,成熟無量無邊眾生,是名導(dǎo)師。”

又問:“云何菩薩住于調(diào)伏?”

答曰:“若于所應(yīng)調(diào)伏眾生,能令安住究竟調(diào)伏,是名調(diào)伏。”

又問:“云何菩薩而得勇猛?”

答曰:“若能成熟一切眾生,摧破魔怨令出生死,是名勇猛�！�

又問:“云何菩薩難可沮壞?”

答曰:“若能成滿往昔誓愿,不求聲聞、緣覺道證,是名菩薩難可沮壞。”

又問:“云何菩薩勝出一切?”

答曰:“以智方便護(hù)持正法,成熟眾生,一切天人靡不瞻仰,是名勝出�！�

又問:“云何說法?”

答曰:“依佛所說,摧滅一切眾邪異論,是名說法�！�

又問:“云何說律?”

答曰:“自住于戒,能斷眾生煩惱惡業(yè),是名說律�！�

又問:“云何具足利益眾生?”

答曰:“所集善根回向一切,是名具足利益眾生�！�

又問:“云何直心?”

答曰:“于貪恚癡諂曲眾生,不生恚礙�！�

又問:“云何不諂?”

答曰:“所言誠實(shí)�！�

又問:“云何離誑?”

答曰:“諦思后言�！�

又問:“云何離慢?”

答曰:“于一切眾生不起貢高�！�

又問:“云何大施?”

答曰:“所集難得無上菩提,猶施眾生,何況世間所有之物!”

又問:“云何具戒?”

答曰:“乃至失命終不舍于菩提之心。”

又問:“云何為忍?”

答曰:“能忍逼迫,不逼惱他。”

又問:“云何精進(jìn)?”

答曰:“簡擇諸法無少可得。”

又問:“云何禪定?”

答曰:“不見欲界。”

又問:“云何智慧?”

答曰:“無所分別�！�

又問:“云何住慈?”

答曰:“觀眾生界空無所有。”

“云何住悲?”

答曰:“知諸法空而不舍精進(jìn)�！�

“云何住喜?”

答曰:“住大寂樂,求法無厭�！�

“云何住舍?”

答曰:“不染世法能救世間�！�

“云何身清凈?”

答曰:“隨意生身,于一切眾生平等示現(xiàn)。”

“云何語清凈?”

答曰:“凡所說法終不空過,悉能滿足一切眾生�！�

“云何意清凈?”

答曰:“一切眾生所有心念,于一心中悉能了知�！�

“云何天眼?”

答曰:“能見一切色相光明,而無所著�！�

“云何天耳?”

答曰:“聞一切聲離諸聲相�！�

“云何他心?”

答曰:“了知諸心生滅流注。”

“云何宿命?”

答曰:“不動(dòng)實(shí)際了知前際�！�

“云何神通?”

答曰:“不動(dòng)魔業(yè)摧破諸魔。”

“云何調(diào)伏?”

答曰:“能調(diào)一切難調(diào)伏者。”

“云何為護(hù)?”

答曰:“不為諸根之所擾亂�！�

“云何調(diào)順?”

答曰:“一切諸法所不能動(dòng)。”

“云何寂靜?”

答曰:“處煩惱火而不為燒,度煩惱者而演說法。”

“云何凈信?”

答曰:“若說佛身是色相法,終不信受不為所壞�！�

“云何菩薩善巧方便?”

答曰:“若見眾生煩惱過失,等于菩提,是名菩薩善巧方便�！�

說此法時(shí),萬二千眾生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五百菩薩得無生法忍。

爾時(shí),世尊贊言:“善哉!善哉!文殊師利,善能演說諸菩薩行,則為已攝一切菩薩無量功德。”

爾時(shí),商主天子白文殊師利言:“仁于往昔,恭敬供養(yǎng)幾佛世尊得是辯才?”

文殊師利言:“譬如幻人心數(shù)已滅�！�

天曰:“眾生心相尚不可得,何況幻人而有心滅?”

答曰:“諸佛如來性相如是,我依是法供養(yǎng)如來�！�

天曰:“仁者,行檀波羅蜜為久近耶?”

答曰:“如佛所化人,若有問言久近行檀波羅蜜,當(dāng)云何答?”

天曰:“無可答也。”

文殊師利言:“我亦如是,云何乃問久近行耶?”

天曰:“汝住慳耶?”

答言:“如是。”

又問:“汝意云何?”

答曰:“我不舍佛法及一切眾生,是故為慳�！�

天曰:“如文殊師利所說義者,亦破戒耶?”

答言:“如是�！�

天曰:“汝意云何?”

答曰:“夫破戒者,則墮惡趣。我為度脫苦眾生故,入惡趣中,故名破戒。”

又問:“汝起害心耶?”

答言:“如是�！�

天曰:“汝意云何?”

答曰:“夫害心者,名為不愛。我于煩惱及以二乘,都無所愛,故名害心�！�

又問:“汝懈怠耶?”

答言:“如是。”

又問:“汝意云何?”

答曰:“我不起身口意業(yè),無所進(jìn)求,不取不舍故名懈怠。”

又問:“汝散亂耶?”

答言:“如是�！�

天曰:“汝意云何?”

答曰:“夫散亂者,非謂不住解脫心耶?”

天曰:“如是�！�

答曰:“我為成熟一切眾生,不住解脫,故名亂心�！�

又問:“汝無智耶?”

答曰:“如是。”

又問:“汝意云何?”

答曰:“夫無智者,同諸愚惑,不怖生死,豈不爾耶?”

天曰:“如是�！�

答曰:“我于生死不驚不怖,為欲成熟愚惑眾生,同其事業(yè),故名無智�！�

天曰:“汝為世間堪供養(yǎng)者?”

答曰:“我于一切生殺害心�！�

又問:“汝意云何?”

答曰:“我殺害彼貪欲瞋癡故,為世間堪供養(yǎng)者�！�

天曰:“如汝所說,令諸世間悉當(dāng)驚怖�！�

答言:“天子,若實(shí)際驚怖,則世間驚怖。何以故?一切世間即實(shí)際故�！�

又問:“若復(fù)有人謗毀此說,當(dāng)何所至?”

答曰:“當(dāng)至涅槃�！�

又問:“以何意耶?”

答曰:“圣解脫中無有文字,是故毀于言說,得至涅槃。以是義故,一切諸法本來解脫,不復(fù)解脫。”

又問:“是義云何?”

答曰:“已解脫者,寧更解脫?”

又問:“謗正法者,豈不入地獄耶?”

答曰:“若已解脫則離諸垢,云何趣地獄耶?”

天曰:“文殊師利,如汝所說無贊助者?”

答曰:“空無相愿中,何所贊助?”

又問:“修空行者,當(dāng)何所住?”

答曰:“當(dāng)住于慈。所以者何?眾生如幻自性空故。”

天曰:“文殊師利,云何了知諸眾生界?”

答曰:“見一切眾生,從因緣起,不斷不常,是故遍知眾生界也�！�

又問:“眾生界者,為何義耶?”

答曰:“眾生界者即是法界�！�

又問:“云何法界?”

答曰:“自性空界名為法界�！�

又問:“何謂空界?”

答曰:“超過一切境界是虛空界�！�

又問:“何等是超過界?”

答曰:“是佛境界。”

又問:“何謂佛境界?”

答曰:“眼界是佛境界,然佛境界非眼、眼色、眼識(shí)境界故;耳界是佛境界,然佛境界非耳、耳聲、耳識(shí)境界故;乃至意界是佛境界,然佛境界非意、意法、意識(shí)境界故。色界是佛境界,然佛境界非色境界故;受、想、行、識(shí)界是佛境界,然佛境界非受、想、行、識(shí)境界故。無明界是佛境界,然佛境界非無明界故;乃至老病死界是佛境界,然佛境界非老病死境界故。欲界是佛境界,無貪相故;色界是佛境界,非對(duì)除貪故;無色界是佛境界,非無明見故。無為界是佛境界,無二相故;有為界是佛境界,非三相故。天子,是名佛境界。如是境界入一切界,若邊無邊皆悉攝受。菩薩善入是境界故,常行世間一切境界,超過魔界,佛界、魔界如實(shí)了知,寂靜平等,是則名為最大神變。

“復(fù)次,菩薩不住平等,以平等法成熟眾生。云何平等及非平等?一切諸法自性空寂,如是了知名住平等;不能入于諸法性空,名非平等。菩薩成熟如是眾生,而亦不住空平等故。一切諸法,無愿平等,無作平等,無生平等,無滅平等,離染平等,寂靜平等,無性平等,滅平等,涅槃平等。彼不了知是平等法,菩薩成熟如是眾生,而亦不住于平等故。是故菩薩不住平等,不離平等,是菩薩行�！�

爾時(shí),商主天子白文殊師利言:“愿為我說諸菩薩行�！�

文殊師利言:“天子,菩薩行者,不可思議�！�

天子言:“云何菩薩行不可思議?”

文殊師利言:“貪行是菩薩行,貪不可思議故;瞋行是菩薩行,瞋不可思議故;癡行是菩薩行,癡不可思議故;慳吝是菩薩行,無施想故;不毀戒是菩薩行,不取戒相故;不恚害是菩薩行,無忍想故;不懈怠是菩薩行,離精進(jìn)念故;不散亂是菩薩行,不住定故;離愚癡是菩薩行,不作智想故;無煩惱是菩薩行,無所斷故;無貪愛是菩薩行,離身相故;悲愍心是菩薩行,舍女人慈故;無染污是菩薩行,呵責(zé)五欲故;離非法是菩薩行,積集善根故;無吝惜是菩薩行,舍身命故;滅諸惡是菩薩行,無熱惱故;無所著是菩薩行,離愛非愛故;無所壞是菩薩行,正觀煩惱故;不怖畏是菩薩行,入無邊生死故;大精進(jìn)是菩薩行,荷負(fù)一切眾生故;不退轉(zhuǎn)是菩薩行,成滿昔愿故;眾寶行是菩薩行,攝三寶故;一切行是菩薩行,勤修助道法故;無障礙是菩薩行,離二邊故;無過失是菩薩行,智者所贊故;安住心是菩薩行,念一切眾生故;無分別是菩薩行,等觀一切故;善丈夫是菩薩行,荷擔(dān)無倦故;勇猛是菩薩行,摧破一切煩惱故;堅(jiān)固是菩薩行,所作不中廢故;勝出是菩薩行,精進(jìn)不退故;隨順是菩薩行,于諸同侶無違逆故;歡喜是菩薩行,于行惡者令歡喜故;信樂是菩薩行,見佛聞法事師欣悅故;金剛甲胄是菩薩行,不毀律儀故;莊嚴(yán)佛土是菩薩行,凈其心故;超過一切是菩薩行,入最上乘故;知恩報(bào)恩是菩薩行,不斷佛種故;智慧方便是菩薩行,攝受無斷故�！�

說此菩薩行時(shí),五百菩薩得無生法忍。

爾時(shí),商主天子白文殊師利言:“快哉!善說此菩薩行。若諸菩薩能如是行,則為已受如來記別�！�

佛告天子:“如是,如是,汝如所言。我昔得此行時(shí),燃燈世尊與我授記,我時(shí)獲得無生法忍,是名如來最大神變。若久成就清凈業(yè)者,乃能修習(xí)此菩薩行�！�

爾時(shí),商主天子白佛言:“世尊,云何名無生?云何當(dāng)?shù)么藷o生忍?”

佛言:“無生者,非先有生后說無生,本自不生故名無生;非先有起后說無起,本來不起故名無起;非先有相后說無相,本來無相故名無相;非先有作后說無作,本自無作故名無作;非先有眾生后說于空,眾生性空故說為空。如是了知,無生無滅,本無所染,是名無生。

“云何為忍?如是忍可,一切眾生、一切剎土本來不生,是名為忍。如是忍可,一切聲聞、辟支佛本來不生,是名為忍。如是忍可,一切菩薩、一切諸佛本來不生,是名為忍。如是忍可,一切諸法本來不生,是名為忍。天子,以諸法不生故,剎那剎那空;以剎那空故,名為無相;剎那無相故,色剎那空;色剎那空故,受、想、行、識(shí)剎那空;識(shí)剎那空故,界剎那空;界剎那空故,處剎那空。若剎那空則無所有,無所有故則無所染,無所染故則自性離,自性離故,是名一切法本來寂靜。能如是忍入于平等,是則名為得無生忍,受菩提記。得此忍者為無所得。云何名為有所得者?見我、我所二相可得,名有所得;見眾生、壽者、養(yǎng)育、我、人二相可得,名有所得。何謂無所得?見我自性及我所性,了知無二,名無所得,是則名為成就于忍。天子,菩薩于無數(shù)劫修行此忍,是名如來最大神變。”

說此忍時(shí),三千大千世界六種震動(dòng),大光遍照一切世界,百千音樂不鼓自鳴,于虛空中雨眾妙華,四萬二千眾生皆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九萬菩薩得隨順法忍。以佛神力,令此娑婆世界,如燃燈佛入蓮華城時(shí),等無有異。

爾時(shí),世尊即便微笑,無量百千種種色光從佛口出,遍照無量無邊世界乃至梵世,日月光明悉不復(fù)現(xiàn),繞佛三匝還從頂入。

爾時(shí),慧命阿難,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即于佛前,而說偈言:

“我問光莊嚴(yán), 光明無與等,

破諸煩惱闇, 微笑何因緣?

摧破眾魔怨, 降伏諸外道,

我問十力者, 何緣現(xiàn)微笑?

如來殊妙色, 具三十二相,

十方所尊敬, 微笑何因緣?

智海智慧樹, 開導(dǎo)諸群生,

功德無有邊, 何緣現(xiàn)微笑?

名稱遍三世, 離垢具三明,

已度三解脫, 何緣現(xiàn)微笑?

破生死醫(yī)王, 足下輞輪具,

金剛身不壞, 微笑何因緣?

誰能具此忍? 誰修此凈行?

志求佛功德, 由是尊微笑?

導(dǎo)師所示現(xiàn), 是必有因緣,

善哉演梵音, 令眾咸歡喜�！�

佛告阿難:“我說此法門時(shí),七萬二千眾生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三萬二千菩薩獲無生忍。阿難,汝見是商主天子不?”

阿難白言:“唯然,已見�！�

佛言:“阿難,此商主天子,已曾供養(yǎng)無數(shù)諸佛,勸發(fā)無量眾生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阿難,此商主天子,過三百阿僧祇劫,當(dāng)?shù)冒Ⅰ穸嗔_三藐三菩提,號(hào)功德王光明如來、應(yīng)、正等覺、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diào)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國名清凈,劫名無垢。其土皆以七寶所成,地平如掌,有八階道,寶網(wǎng)彌覆,種種莊嚴(yán)。彼佛剎土,無有聲聞、辟支佛名,及余外道勒迦波利羅婆若迦等,無諸魔事壞正法者,亦無八難及諸非法苦惱之聲,隨心所念飲食自然。彼土眾生衣服珍玩,猶如他化自在諸天,身皆金色三十二相,住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名為清凈世界。彼功德王光明如來,壽四十小劫。彼佛法中有六十二俱胝菩薩,以愿力故隨佛涅槃。阿難,若有菩薩,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得如是忍,一切當(dāng)生清凈世界,為功德王光明如來授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記。”

爾時(shí),會(huì)中有天子名曰觀察,以天曼陀羅華散如來上,作如是言:“若功德王光明如來成無上道時(shí),我當(dāng)生彼清凈世界,為轉(zhuǎn)輪王,承事供養(yǎng)彼佛世尊、諸菩薩眾,次補(bǔ)佛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佛告阿難:“此觀察天子,當(dāng)于彼功德王光明如來法中,作轉(zhuǎn)輪王,名曰善見。以無量供具恭敬供養(yǎng)彼佛如來,具足圓滿助菩提法,當(dāng)于彼土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號(hào)普光明如來應(yīng)正等覺。阿難,彼善見王,立其長子紹王位已,于彼佛所出家修道。彼佛世尊臨涅槃時(shí),便與授記:‘此善見菩薩,于我滅后,次當(dāng)?shù)贸砂Ⅰ穸嗔_三藐三菩提。’佛授記已便入涅槃。”

爾時(shí),舍利子告商主天子言:“如來已授汝菩提記�！�

天子言:“大德,如佛所化人而與授記,我亦如是。如真如性不增不減,如來授記,亦無增減�！�

爾時(shí),世尊告阿難言:“如是法門,汝當(dāng)受持廣為人說,利益安樂無量眾生,攝受未來諸菩薩故。”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已頂受,當(dāng)何名之?云何奉持?”

佛告阿難:“此經(jīng)名為《說大神變》,亦名《文殊師利所說密語》,亦名《商主天子所問》,如是受持。阿難,若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經(jīng)信受讀誦,為他廣說,則為已攝一切功德。”

佛說此經(jīng)已,慧命阿難并余比丘,商主天子及無量無邊阿僧祇那由他諸天子等,文殊師利及無量阿僧祇十方世界諸來集會(huì)菩薩摩訶薩眾,及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等,聞佛所說,歡喜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