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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反對佛教到歸心凈土,凈土宗祖師蕅益大師略傳

從反對佛教到歸心凈土,凈土宗祖師蕅益大師略傳

  農歷正月廿一是凈土宗第九代祖師蕅益大師圓寂日。

  蕅益大師生活在明末清初,這是一個國土板蕩、風雨飄搖的時代。

  但即使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佛教界也出現了如蓮池祩宏、紫柏真可、憨山德清、蕅益智旭這樣的中興領袖,其中,蕅益大師一生為法忘軀、精勤不已,且貫通儒釋、著作宏富,終成為名滿天下的凈土宗祖師。

  然而,少年時的大師卻是反對佛教的,那么,他是如何盡棄前非,最后又歸心凈土的呢?這是一個極其傳奇又曲折的故事。

一、以千古道脈為己任

  據《年譜》(弘一大師撰)記載,蕅益大師生于明萬歷二十七年(公元1599),俗姓鐘,名際明,又名聲,字素華,又字振之。晚號“蕅益老人”,別號“八不道人”。江蘇吳縣木瀆鎮(zhèn)鐘氏子。父名岐仲,持誦大悲咒十年,母親金氏夢到觀世音菩薩抱著一個小男孩送給她,生下了后來名聞遐邇的大師。

  當時的父母已經四十歲了,年齡老大,加上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孩子,自然寵愛有加。因生在佛化家庭,大師很早就開始誦經禮佛,七歲吃素,而且持齋非常嚴格,曾經夢到觀世音菩薩相召勸勉。

  到了十二歲,父母送他出外就學。這時候的大師讀了很多儒書,虔心于格物致知之要、居敬慎獨之功,張揚得意,以傳承儒家道統(tǒng)為己任。不僅作了數十篇雄赳赳、氣昂昂的論文批駁佛教,而且從小茹素、久斷葷腥的他這時開始喝酒吃肉了。此舉真令父母大跌眼鏡!要是換做今天,恐怕父母早就氣急敗壞地四處追著打了。

二、傾心佛教,淹貫諸宗

  然而,蕅益大師的父母畢竟是講道理的。母親嚴厲的教誨,又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閱讀了蓮池大師的《自知錄序》和《竹窗隨筆》,才幡然悔悟,從此不再謗佛,并將以前所有辟佛的文稿付之一炬。

  二十歲時,詮釋《論語》“顏淵問仁章”中孔子回答顏淵說:“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對“天下歸仁”之語起發(fā)疑情,隨即苦參力究,不能下筆,廢寢忘食三晝夜,大悟孔顏心學。

  然而此時,父親不幸亡故,大師為父親誦《地藏經》超拔,由此萌生出家之心。

  后聽一法師講《楞嚴經》中“世界在空。空生大覺”時,懷疑為何有此大覺,能為空界做出預先安排,悶絕不知所措。此時決意出家,體究生死大事。

  天啟二年,在一月中三次夢見憨山大師,痛哭緣分淺薄、相見太晚。本欲從憨師出家,然而千里迢遙,遂依憨山大師的高足雪嶺禪師出家,命名智旭。

  出家后的大師如魚得水,飽餐佛法甘露,于宗門教下,深參力究。第二年夏,坐禪于余杭徑山,體究功極,身心世界忽皆消殞。因知此身從無始來,當處出生,隨處滅盡,但是堅固妄想所現之影,念念剎那不住,的確非父母所生。自此,性相二宗,一齊透徹;一切經論,禪宗公案,無不現前。隨即覺悟到此境界非為圣證,故絕不語一人。久之,則胸次空空如也。這個境界,即是天臺“六即”中的“名字位”。

  二十八歲那年,母親病重,大師回家親自侍奉湯藥,并四次割身肉做藥引,冀望以此孝心令母親增福延壽。然而,母親最終仍然病亡。料理完喪事后,即往深山閉關,以參禪功夫求生凈土。

  大師看到當時戒律衰頹,為匡正戒律,閱律三遍。雖然對于戒律的解悟很深,但自愧煩惱習氣強烈,行持不夠,故終其一生從未與人授戒。

  三十二歲時,大師私淑天臺,究心臺部。以天臺教觀匡救禪宗之弊,尤志求五比丘如法住世,令正法重興。

三、矢志安養(yǎng),一意西馳

  永歷二年,大師已經五十歲了。某天他對成時法師說:“我從前念念想要恢復比丘戒法,近年來卻念念想著求生西方了。”成時法師聽了非常驚訝。后來才知道,大師在家時發(fā)大菩提愿,后來為匡救圣教,終生孜孜力行。

  徑山大悟后,徹見近世禪者之病,在絕無正知見,非在多知見,在不尊重波羅提木叉,非在著戒相。故抹倒禪之一字,力以戒教匡救。尤志求五比丘如法共住,令正法重興。后決不可得。遂一意西馳,冀乘本愿輪,仗諸佛力,再來與拔。至于隨時著述,竭力講演,皆聊與有緣下圓頓種,非法界眾生一時成佛,直下相應,太平無事之初志矣。

  由此思路一轉,大師晚年就專修凈業(yè)了。在《自像贊》中,大師自況:“不參禪,不學教,一句彌陀真心要。不談玄,不說妙,數珠一串真風調。”念佛矢志凈土的目標確定,又假之以懺悔自訟,洗濯心垢,藉此慚愧種子,方堪送想樂邦。大師以身說法,感人至深。

  大師的文字般若皆從徹底悲心中流出,可謂婆心切切。故日本京都沙門光廉比丘在1723年重刊《靈峰宗論》序中說:“余亦嘗言,讀蕅益《宗論》而不墮血淚者,其人必無菩提心。”蓮宗十三祖印光大師敬仰贊嘆蕅祖“言言見諦,語語超宗,如走盤珠,利益無盡”。又贊言“宗乘教義兩融通,所悟與佛無異同;髽I(yè)未斷猶坯器,經雨則化棄前功。由此力修念佛行,決欲現生出樊籠。苦口切勸學道者,生西方可繼大雄。”

  印光大師又曰:“若論逗機最妙之書,當以《凈土十要》為冠。而《彌陀要解》一書。為蕅益最精最妙之注。自佛說此經以來之注,當推第一。即令古佛再出于世,現廣長舌相,重注此經,當亦不能超出其上。”此言可謂高山仰止,心心相應之語。

  永歷八年,大師示疾,當時他寄給錢牧齋的信說:“今夏兩番大病垂死。季秋閱藏方竟。仲冬一病更甚。七晝夜不能坐臥。不能飲食。不可療治。無術分解。唯痛哭稱佛菩薩名字。求生凈土而已。具縛凡夫損己利人。人未必利。己之受害如此。平日實唯在心性上用力。尚不得力。況僅從文字上用力者哉。出生死。成菩提。殊非易事。非丈室誰知此實語也。”

  大師病到七日七夜不能合眼,唯有痛哭稱念佛名,專求佛力救拔,這對自負高慢者,不啻當頭一棒。

  清順治十二年(公元1655)正月二十一日午時,大師趺坐繩床,向西舉手而寂,世壽五十有七歲,法臘三十四。僧夏從癸亥臘月至癸酉自恣日,又從乙酉春至乙未正月,共計夏十有九。

  流水有心終匯海?v觀祖師一生含辛茹苦,護持圣教,為報四重恩,樹立禪、教、律、密、凈之正法,匡正儒家宋明理學之弊端,救世之慈心、宏愿、深忍、大行。最后導歸凈土,藉乘本愿輪,再來救度娑婆苦難眾生。其深慈大悲,貫徹始終,令見聞者無不興起,被后世奉為凈土宗第九代祖師。

文章轉自微信公眾號:江西廬山東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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