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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法句譬喻經(jīng)

  第一卷 法句譬喻經(jīng)

  無常品第一

  昔者天帝釋五德離身。自知命盡當(dāng)下生世間。在陶作家受驢胞胎。何謂五德。一者身上光滅。二者頭上華萎。三者不樂本坐。四者腋下汗臭。五者塵土著身。以此五事自知福盡甚大愁憂。自念三界之中濟(jì)人苦厄唯有佛耳。于是奔馳往到佛所。時佛在耆阇崛山石室中。坐禪入普濟(jì)三昧。天帝見佛稽首作禮伏地。至心三自歸命佛法圣眾。未起之間其命忽出。便至陶家驢母腹中作子。時驢自解走瓦壞間破壞壞器。其主打之尋時傷胎。其神即還入故身中。五德還備復(fù)為天帝。佛三昧覺贊言。善哉天帝。能于殞命之際。歸命三尊罪對已畢不更勤苦。爾時世尊以偈頌曰。

  所行非常謂興衰法夫生輒死

  此滅為樂譬如陶家埏埴作器

  一切要壞人命亦然

  帝釋聞偈知無常之要。達(dá)罪福之變。解興衰之本。遵寂滅之行。歡喜奉受得須陀洹道。

  昔佛在舍衛(wèi)國精舍中。為諸天人龍鬼說法。時國王波斯匿大夫人。年過九十卒得重病。毉藥望差遂便喪亡。王及國臣如法葬送。遷神墳?zāi)埂T崴彤呌欉過佛所。脫服跣襪前禮佛足。佛命令坐而問之曰。王所從來衣粗形異何所施為也。王稽首曰。國大夫人年過九十間得重病。奄便喪亡。遣送靈柩遷葬墳?zāi)埂=袷紒磉過覲圣尊。佛告王曰。自古至今大畏有四。生則老枯病無光澤。死則神去親屬別離。是謂為四。不與人期萬物無常難得久居。一日過去人命亦然。如五河流晝夜無息。人命駛疾亦復(fù)如是。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如河駛流往而不返人命如是

  逝者不還

  佛告大王世皆有是。無長存者皆當(dāng)歸死無有脫者。往昔國王諸佛真人五通仙士。亦皆過去無能住者。空為悲感以殞軀形。夫為孝子哀愍亡者為福為德。以歸流之福祐往追如餉遠(yuǎn)人。佛說是時。王及群臣莫不歡喜忘憂除患。諸來一切皆得道跡。

  昔佛在羅閱只竹園中。與諸弟子入城受請說法畢訖。晡時出城道逢一人驅(qū)大群牛放還入城。肥飽跳騰轉(zhuǎn)相抵觸。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譬人操杖行牧食牛老死猶然

  亦養(yǎng)命去千百非一族姓男女

  貯聚財產(chǎn)無不衰喪生者日夜

  命自攻削壽之消盡如[榮-木+巾][雨/井]水

  佛到竹林洗足卻坐。阿難即前稽首問言世尊。向者道中說此三偈。不審其義愿蒙開化。佛告阿難。汝見有人驅(qū)放群牛不。唯然見之。佛告阿難。此屠家群牛。本有千頭。屠兒日日遣人出城。求好水草養(yǎng)令肥長。擇取肥者日牽殺之。殺之死者過半而余者不覺。方相抵粗跳騰鳴吼。傷其無智故說偈耳。佛語阿難。何但此牛。世人亦爾。計于吾我不知非常。饕餮五欲養(yǎng)育其身。快心極意更相殘賊。無常宿對卒至無期。曚曚不覺何異于此也。時坐中有貪養(yǎng)比丘二百人。聞法自勵逮六神通得阿羅漢。眾坐悲喜為佛作禮。

  昔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為諸弟子說法。時有梵志女。年十四五。端正聰辯。父甚憐愛。卒得重病即便喪亡。田有熟麥為野火所燒。梵志得此憂惱愁憒失意恍惚。譬如狂人不能自解。傳聞人說佛為大圣天人之師。演說經(jīng)道忘憂除患。于是梵志往到佛所。作禮長跪白佛言。素少子息。唯有一女。愛以忘憂。卒得重病舍我喪亡。天性悼愍。情不自勝。唯愿世尊垂神開化釋我憂結(jié)。佛告梵志世有四事。不可得久。何謂為四。一者有常必?zé)o常。二者富貴必貧賤。三者合會必別離。四者強(qiáng)健必當(dāng)死。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常者皆盡高者必墮合會有離

  生者有死

  梵志聞偈心即開解。愿作比丘。須發(fā)自墮即成比丘。重惟非常得羅漢道。

  昔佛在羅閱只耆阇崛山中。時城內(nèi)有淫女人。名曰蓮華。姿容端正國中無雙。大臣子弟莫不尋敬。爾時蓮華善心自生。欲棄世事作比丘尼。即詣山中就到佛所。未至中道有流泉水。蓮華飲水澡手。自見面像容色紅輝頭發(fā)紺青。形貌方正挺特?zé)o比。心自悔曰。人生于世形體如此。云何自棄行作沙門。且當(dāng)順時快我私情。念已便還。佛知蓮華應(yīng)當(dāng)化度。化作一婦人端正絕世。復(fù)勝蓮華數(shù)千萬倍尋路逆來。蓮華見之心甚愛敬。即問化人從何所來。夫主兒子父兄中外皆在何許。云何獨行而無將從;舜鹧詮某侵衼碛歸家。雖不相識寧可共還。到泉水上坐息共語不。蓮華言善。二人相將還到水上。陳意委曲。化人睡來枕蓮華膝眠。須臾之頃忽然命絕。膖脹臭爛腹?jié)⑾x出。齒落發(fā)墮肢體解散。蓮華見之心大驚怖。云何好人忽便無常。此人尚爾我豈久存。故當(dāng)詣佛精進(jìn)學(xué)道。即至佛所五體投地。作禮已訖具以所見向佛說之。佛告蓮華。人有四事不可恃怙。何謂為四。一者少壯會當(dāng)歸老。二者強(qiáng)健會當(dāng)歸死。三者六親聚歡娛樂會當(dāng)別離。四者財寶積聚要當(dāng)分散。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老則色衰所病自壞形敗腐朽

  命終其然是身何用洹漏臭處

  為病所困有老死患嗜欲自恣

  非法是增不見聞變壽命無常

  非有子恃亦非父兄為死所迫

  無親可怙

  蓮華聞法欣然解釋。觀身如化命不久停。唯有道德泥洹永安。即前白佛愿為比丘尼。佛言善哉頭發(fā)自墮。即成比丘尼。思惟止觀即得羅漢。諸在坐者聞佛所說莫不歡喜。

  昔佛在王舍城竹園中說法。時有梵志兄弟四人。各得五通。卻后七日皆當(dāng)命盡。自共議言五通之力。反覆天地手捫日月。移山住流靡所不能。寧當(dāng)不能避此死。對一人言。吾入大海上不出現(xiàn)。下不至底正處其中。無常殺鬼安知我處一人言。吾入須彌山中。還合其表令無際現(xiàn)。無常殺鬼安知吾處。一人言。吾當(dāng)輕舉隱虛空中。無常殺鬼安知吾處。一人言。吾當(dāng)藏入大市之中。無常殺鬼趣得一人。何必求吾也。四人議訖相將辭王。吾等壽算余有七日。今欲逃命冀當(dāng)?shù)妹撨。乃覲省唯愿進(jìn)德。于是別去。各到所在七日期滿。各以命終猶果熟落。市監(jiān)白王有一梵志卒死市中。王乃悟曰。四人避對。一人已死其余三人豈得獨免。王即嚴(yán)駕往至佛所。作禮卻坐王白佛言。近有梵志兄弟四人。各獲五通自知命盡皆共避之。不審今者皆能得脫不。佛告大王人有四事。不可得離。何謂為四。一者在中陰中。不得不受生。二者已生不得不受老。三者已老不得不受病。四者已病不得不受死。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非空非海中非入山石間

  無有地方所脫之不受死

  是務(wù)是吾作當(dāng)作令致是

  人為此躁擾履踐老死憂

  知此能自靜如是見生盡

  比丘厭魔兵從生死得度

  王聞佛言嘆曰。善哉誠如尊教。四人避對一人已死。祿命有分余復(fù)然矣。群臣從官莫不信受。

  教學(xué)品第二

  昔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精舍。佛告諸比丘。當(dāng)勤修道除棄陰蓋。心明神定可免眾苦。有一比丘志不明達(dá)。飽食入室閉房靜眠。愛身快意不觀非常。冥冥懈怠無復(fù)晝夜。卻后七日其命將終。佛愍傷之。懼墮惡道即入其室。彈指覺曰。

  咄起何為寐螉螺蚌蠹類

  隱蔽以不凈迷惑計為身

  焉有被斫瘡心如嬰病痛

  遘于眾厄難而反為用眠

  思而不放逸為仁學(xué)仁跡

  從是無有憂常念自滅意

  正見學(xué)務(wù)增是為世間明

  所生福千倍終不墮惡道

  比丘聞偈即便驚寤。見佛親誨加敬悚息。即起稽首為佛作禮。佛告比丘。汝寧自識本宿命不。比丘對曰。陰蓋所覆實不自識也。佛告比丘。昔維衛(wèi)佛時。汝曾出家貪身利養(yǎng)。不念經(jīng)戒。飽食卻眠不念非常。命終魂神生螉蟲中。積五萬歲壽盡復(fù)為螺蚌之蟲。樹中蠹蟲各五萬歲。此四品蟲生長冥中。貪身愛命樂處幽隱。以冥為家不喜光明。一眠之時百歲乃覺。纏綿罪網(wǎng)不求出要。今始罪畢得為沙門。如何睡眠不知厭足。于是比丘重聞宿緣。慚怖自責(zé)。五蓋云除即得羅漢。

  昔佛在舍衛(wèi)國祇樹給孤獨園。與諸天人四輩說法。時有一年少比丘。為人頑愚質(zhì)直疏野。未解道要。情意興盛思想于欲。陽氣隆盛不能自制。以此為惱不獲度世。坐自思惟有根斷者。然后清凈可得道跡。即至檀越家。從之借斧還房閉戶脫去衣服。坐木板上欲自斫陰正坐。此陰令我勤苦。經(jīng)歷生死無央數(shù)劫。三涂六趣皆由色欲。不斷此者無緣得道。佛知其意愚癡乃爾。道從制心心是根源。不知當(dāng)死自害墮罪長受苦痛。于是世尊往入其房。即問比丘。欲作何等。放斧著衣禮佛自陳。學(xué)道日久未解法門。每坐禪定垂當(dāng)?shù)玫罏橛w。陽氣隆盛意惑目冥。不覺天地諦自責(zé)念事皆由此。是以借斧欲斷制之。佛告比丘。卿何愚癡不解道理。欲求道者先斷其癡然后制心。心者善惡之根源。欲斷根者先制其心。心定意解然后得道。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學(xué)先斷母率君二臣廢諸營從

  是上道人

  佛告比丘。十二因緣以癡為本。癡者眾罪之源。智者眾行之本。先當(dāng)斷癡然后意定。佛說是已比丘慚愧即自責(zé)言。我為愚癡迷惑來。久不解古典使如此耳。今佛所說甚為妙哉。內(nèi)思正定安般。守意制心伏情杜閉諸欲。即得定意在于佛前逮得應(yīng)真。

  昔佛在羅閱只國靈鷲山中。為諸天人國王大臣說甘露法。有一比丘剛猛勇健。佛知其意遣至山后鬼神谷中。令樹下坐數(shù)息求定。知息長短安般守意。斷求滅苦可得泥洹。比丘受教往至谷中欲坐定意。但聞山中鬼神語聲不見其形。但有音聲悚息。怖懼不能自寧。意欲悔還即自念言。居家大富宗族。又強(qiáng)出家學(xué)道獨見安處。鬼神深山既無伴侶又無行人。但有諸鬼數(shù)來怖人。思惟如是未去之間。于是世尊往到其邊。坐一樹下而問之曰。汝獨在此將無怖懼耶。比丘稽首白言。初未曾入山在此實憂。須臾之間有一野象王來在邊。倚一樹臥心獨歡喜。遠(yuǎn)離諸象一何快哉。佛知象意告比丘曰。汝寧知是象所由來不。對曰。不審。佛告比丘。此象眷屬大小五百余頭。厭患小象舍來至此倚樹而臥。自念得離恩愛牢獄一何快哉。象是畜生猶思閑靜。況汝舍家欲求度世。方以獨自欲求伴侶。愚冥伴侶多所傷敗。獨住無對亦無謀議。寧獨修道不用愚伴。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學(xué)無朋類不得善友寧獨守善

  不與愚偕樂戒學(xué)行奚用伴為

  獨善無憂如空野象

  佛說是時比丘意解。內(nèi)思圣教即得應(yīng)真。谷中鬼神亦皆聞解為佛弟子。受誓誡敕不復(fù)侵民。佛與比丘共還精舍。

  護(hù)戒品第二

  昔佛在舍衛(wèi)國只桓精舍。為諸天人宣演經(jīng)法。時羅閱只國有二新學(xué)比丘。欲往見佛。二國中間曠無人民。于時旱熱泉水枯竭。二人饑渴熱暍呼吸故泉之中有升余水而有細(xì)蟲不可得飲二人相對曰。故從遠(yuǎn)來欲望見佛。不圖今日沒命于此也。一人言曰且當(dāng)飲水以濟(jì)吾命。進(jìn)前見佛焉知其余也。一人答曰。佛之明戒仁慈為首。殘生自活見佛無益寧守戒而死不犯戒而生也。一人即起極意快飲。于是進(jìn)路。一人不飲遂致殞命。即生第二忉利天上。思惟自省即識宿命持戒不犯。今來生此信哉福報其不遠(yuǎn)矣。即持華香下到佛所。為佛作禮卻住一面。其飲水者道路疲頓經(jīng)日乃達(dá)。見佛神德至尊巍巍;锥Y畢涕泣自陳。我伴一人于彼命終感其不達(dá)愿佛知之。佛言。吾已明矣。佛以手指曰。今此天人則汝伴也。全戒生天又先至矣。于是世尊披胸示之。汝觀我形不奉我戒。雖云見我我不見汝也。去我萬里奉行經(jīng)戒此人則為在我目前。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學(xué)而多聞持戒不失兩世見譽

  所愿者得學(xué)而寡聞持戒不完

  兩世受痛喪其本愿夫?qū)W有二

  常親多聞安諦解義雖困不耶

  于是比丘聞偈。慚怖稽首悔過嘿思所行。天人聞偈心意欣悅逮得法眼。天人眾會莫不奉行。

  多聞品第三

  昔舍衛(wèi)國有一貧家。夫婦慳惡不信道德。佛愍其愚現(xiàn)為貧凡沙門。詣門分衛(wèi)。時夫不在其婦罵詈無有道理。沙門語曰。吾為道士乞丐自居。不得罵詈唯望一食耳。主人婦曰。若汝立死食尚叵得。況今平健欲望我食。但稽留時節(jié)不如早去。于是沙門住立其前。戴眼抒氣便現(xiàn)死相。身體膖脹鼻口蟲出。腹?jié)⒛c爛不凈流漫。其婦見此恐怖失聲。棄而舍走于是道人忽然舍去。去舍數(shù)里坐樹下息。其夫來歸道中見婦怪其驚怖。其婦語夫。有一沙門見怖如此。夫大嗔怒問為所在。婦曰。已去想亦未遠(yuǎn)。夫即執(zhí)弓。帶刀。尋跡往逐張弓拔刀。奔走直前欲斫道人。道人即化作琉璃小城以自圍繞其人。繞城數(shù)匝不能得入。即問道人何不開門。道人曰。欲使開門棄汝弓刀。其人自念。當(dāng)隨其語。若當(dāng)?shù)萌胧秩又。尋棄弓刀門故不開。復(fù)語道人。已棄弓刀門何不開。道人曰。吾使汝棄心中惡意弓刀耳。非謂手中弓刀也。于是其人心驚體悸。道人神圣乃知我心。即便叩頭悔過稽首道人曰。我有弊妻不識真人。使我興惡。愿小垂慈莫便見舍。今欲將來勸令修道。即起還歸。其妻問曰。沙門所在。其夫具說神變之德。今者在彼卿自宜往改悔滅罪。于是夫妻至道人所。五體悔過愿為弟子。長跪問曰。道人神變圣達(dá)乃爾。有琉璃城堅固難踰。志明意定。永無憂患。行何道德致此神妙。道人答曰。吾博學(xué)無厭奉法不懈。精進(jìn)持戒慧不放逸。緣是得道自致泥洹。于是道人因說偈言。

  多聞能持故奉法為垣墻

  精進(jìn)難踰毀從是戒慧成

  多聞令志明已明智慧

  智則博解義見義行法安

  多聞能除憂能以定為歡

  善說甘露法自致得泥洹

  聞為知法律解疑亦見正

  從聞舍非法行到不死處

  道人說偈已,F(xiàn)佛光相洪暉赫奕照曜天地。夫妻驚愕精神戰(zhàn)懼。改惡洗心頭腦打地。壞二十億惡得須陀洹道。

  昔佛在拘睒尼國美音精舍。與諸四輩廣說大法。有一梵志道士。智博通達(dá)眾經(jīng)備舉無事不貫。貢高自譽天下無比。求敵而行無敢應(yīng)者。晝?nèi)請?zhí)炬行城市中。人問之曰。何以晝?nèi)請?zhí)炬而行。梵志答曰。世皆愚冥目無所見。是以執(zhí)炬以照之耳。觀察世間無敢言者。佛知梵志宿福應(yīng)度。而行貢高求勝名譽。不計無常自恃憍。恣如是當(dāng)墮太山地獄。無央數(shù)劫求出甚難。佛即化作一賢者居肆上坐。即呼梵志何為作此。梵志答曰。以眾人冥晝夜不見明。故執(zhí)炬火而照之耳。賢者重問梵志。經(jīng)中有四明法為知之不。對曰。不審。何謂四明法。一者明于天文地理和調(diào)四時。二者明于星宿分別五行。三者明于治國綏化有方。四者明于將兵固而無失。卿為梵志有此四明法以不。梵志慚愧棄炬叉手有不及心。佛知其意即還復(fù)身。光明炳然晃照天地。便持梵聲為梵志說偈言。

  若多少有聞自大以憍人

  是如盲執(zhí)燭照彼不自明

  佛說偈已告梵志曰。冥中之甚無過于汝。而晝執(zhí)炬行入大國。如卿所知何如一塵。梵志聞之有慚愧色。即便叩頭愿為弟子。佛即受之令作沙門。意解妄止即得應(yīng)真。

  昔舍衛(wèi)國有大長者。名曰須達(dá)。得須陀洹。有親友長者名曰好施。不信佛道及諸醫(yī)術(shù)。時得重病痿頓著床。宗親知友皆就省問。勸令治病至死不肯。答眾人言。吾事日月忠孝君父。畢命于此終不改志。須達(dá)語曰。吾所事師號曰為佛。神德廣被見者得福。可試請來說經(jīng)咒愿聽其所說。言行進(jìn)趣何如余道。事之與不隨卿所志。以卿病久不時除差。勸卿請佛冀蒙其福。好施日佳。卿便為吾請佛及眾弟子。須達(dá)即便請佛及僧。往詣其門佛放光明內(nèi)外通徹。長者見光欣然身輕佛前就坐。慰問長者所病何如。昔事何神作何療治。長者白佛。奉事日月君長先人。恭敬齋戒祈請萬端。得病經(jīng)時未蒙恩祐。醫(yī)藥針炙居門所忌。經(jīng)戒福德素所不知。先人以來守死于此。佛告長者。人生世間。橫死有三有病不治為一橫死。治而不慎為二橫死。憍恣自用不達(dá)逆順為三橫死。如此病者非日月天地先人君父所能除遣。當(dāng)以明道隨時安濟(jì)。一者四大寒熱當(dāng)須醫(yī)藥。二者眾邪惡鬼當(dāng)須經(jīng)戒。三者奉事賢圣矜濟(jì)窮厄。德威神祇福祐群生。以大智慧消去陰蓋。奉行如此現(xiàn)世安吉終無抂橫。戒慧清凈世世常安。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事日為明故事父為恩故

  事君以力故聞故事道人

  人為命事毉欲勝依豪強(qiáng)

  法在智慧處福行世世明

  察友在為務(wù)別伴在急時

  觀妻在房樂欲知智在說

  為能師見道解疑令學(xué)明

  亦與清凈本能奉持法藏

  聞能今世利妻子昆弟友

  亦致后世福積聞成圣智

  能攝為解義解則戒不穿

  受法猗法者從是疾得安

  是能散憂恚亦除不祥衰

  欲得安隱吉當(dāng)事多聞?wù)?/p>

  于是長者聞佛說法。心意疑結(jié)[火*霍]然云除。良?xì)M(jìn)療委心道德。四大安靜眾患消除如飲甘露。中外怡懌身安心定。得須陀洹道。宗室國人莫不敬奉。

  昔羅閱只國南有大山。去城二百里。南土諸國路由此山。山道深邃有五百賊依崄劫人。后遂縱橫所害狼藉眾賈被毒王路不通。國王追討不能擒獲。時佛在國哀愍群生。念彼賊輩不知罪福。世有如來而目不睹。法鼓日震而耳不聞。吾不往度如石沉淵。化作一人著好衣服。乘馬帶劍手執(zhí)弓矢。鞍勒嚴(yán)飾金銀莊校。以明月珠垂絡(luò)馬體?珩R鳴弦往入山中。群賊見之以為成事。作賊積年未有此便。卵之投石與此何異。群賊齊頭住前。圍繞挽弓拔刀諍欲剝脫。于是化人舉弓一發(fā)。使五百賊各被一箭。以刀指擬各被一瘡。瘡重箭深即皆顛倒。五百群賊宛轉(zhuǎn)臥地叩頭歸降。為是何神威力乃爾。乞蒙原赦以活微命。愿時拔箭使瘡除愈。今者瘡?fù)床豢煽叭。化人答曰。是瘡不痛箭不為深。天下瘡重莫過于憂。殘害之甚莫過于愚。汝懷貪得之憂殘殺之愚。刀瘡毒箭終不可愈。此二事者。根本深固勇力壯士所不能拔。唯有經(jīng)戒多聞慧義。以此明道療治心病。拔除憂愛愚癡貢高。制伏剛強(qiáng)豪富貪欲積德學(xué)慧乃可得除長獲安隱。于是化人即現(xiàn)佛身。相好挺特金顏英妙。即說偈言。

  斫瘡無過憂射箭無過愚

  是壯莫能拔唯從多聞除

  盲者從得眼闇者從得燭

  示導(dǎo)世間人如目將無目

  是故可舍癡離慢豪富樂

  務(wù)學(xué)事聞?wù)呤敲e聚德

  于是五百人見佛光相重聞此偈。叩頭歸命克心悔過刀瘡毒箭自然除愈。歡喜心開即受五戒。國界安寧莫不歡喜。

  篤信品第四

  昔者舍衛(wèi)國東南有大江。水既深而廣。有五百余家居在岸邊。未聞道德度世之行。習(xí)于剛強(qiáng)欺詐為務(wù)。貪利自恣快心極意。世尊常念其應(yīng)度者當(dāng)往度之。知此諸家福應(yīng)當(dāng)度。于是世尊往至水邊坐一樹下。村人見佛光相。奇異莫不驚肅。皆往禮敬或拜或揖問訊起居。佛命令坐為說經(jīng)法。眾人聞之而心不信。習(xí)于欺怠不信真言。佛便化作一人從江南來。足行水上正沒其踝。來至佛前稽首禮佛。眾人見之莫不驚怪。問化人曰。吾等先人以來居此江邊。未曾聞人行水上者。卿是何人有何道術(shù)履水不沒。愿聞其意;舜鹪弧N崾墙嫌拗敝。聞佛在此貪樂道德至南岸邊不時得度。問彼岸人水為深淺。彼人見語。水可齊踝何不涉渡。吾信其言。便爾來過無他異術(shù)。佛時贊言。善哉善哉。夫執(zhí)信誠諦可度生死之淵。數(shù)里之江何足為奇。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信能渡淵攝為船師精進(jìn)除苦

  慧到彼岸士有信行為圣所譽

  樂無為者一切縛解信乃得道

  法致滅度從聞得智所到有明

  信之與戒慧意能行健夫度慧

  從是脫淵

  于是村人聞佛所說見信之證。心開信堅皆受五戒為清信士。明信日修法教普聞。

  昔佛在世時有大長者名修陀羅。財富無數(shù)信向道德。自誓常以臘月八日請佛及僧。終身子孫奉行不廢。長者亡時囑兒勿廢。兒名比羅陀。后日漸貧居無所有。臘月已至無有供辦愁戚不樂。佛遣目連往問比羅陀。汝父直月欲至當(dāng)設(shè)何計。比羅陀答言亡父教令不敢違之。唯愿世尊勿見忽棄也。八日中時回光臨眄目連還白如是。比羅陀即將妻子至外家質(zhì)取百兩金。還舍供辦一切具足。佛與千二百五十眾僧。往詣其舍。坐畢行水下食澡竟還于精舍。比羅陀歡喜不敢悔恨。其日夜半諸故藏中。自然寶物悉滿如故。比羅陀夫婦明旦見之。喜而且懼。懼官見問所從得此。夫妻共議當(dāng)往問佛。尋到佛所具白如此。佛告比羅陀。安意快用勿有疑難。汝之履信不違父教。持戒慚愧沒命不二。聞施慧道七財滿具。福德所致非為災(zāi)變。智者能行不問男女所生之處。福應(yīng)自然。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信財戒財慚愧亦財聞財施財

  慧為七財從信守戒常凈觀法

  慧而履行奉教不忘生有此財

  不問男女終已不貧賢者識真

  比羅陀聞佛所說益加篤信稽首佛足歡喜還家。具宣佛教誨其妻子。遂相承繼皆得道跡。

  戒慎品第五

  昔波羅奈國有山。去城四五十里。有五沙門處山學(xué)道。晨旦出山人間乞食。食訖還山晚暮乃到。往還疲極不堪坐禪思惟正定。歷年如是不能得道。佛愍念之勞而無獲化作一道人往到其所。問諸道人隱居修道得無勞惓。諸沙門言。吾等在此去城既遠(yuǎn)。四大之身當(dāng)須飲食。日日供給往還疲勞。經(jīng)年歷歲勤苦竟已。晝?nèi)胀的狠m疲頓。不暇復(fù)得修道。為當(dāng)正爾畢命而已。道人語曰。夫為道者以戒為本攝心為行。賤形貴真捐棄軀命。食以支形守意正定。內(nèi)學(xué)止觀滅意得道。養(yǎng)身順情安得免苦。愿諸道人明日莫行吾當(dāng)供養(yǎng)。使諸道人休息一日。時五沙門意大歡喜怪未曾有。安心定意不復(fù)憂行。明日日中此化道人送食而來。食訖安和心意惔怕。于是化人為說偈言。

  比丘立戒守攝諸根食知自節(jié)

  寤意令應(yīng)以戒降心守意正定

  內(nèi)學(xué)止觀無忘正智明哲守戒

  內(nèi)思正智行道如應(yīng)自凈除苦

  化道人說此偈已。顯現(xiàn)佛身光相之容。于是五沙門精神震疊。咸思惟戒即得阿羅漢道。

  惟念品第六

  昔佛在世時。弗加沙王與瓶沙王親友。弗加沙王未知佛道。作七寶華以遺瓶沙。瓶沙王得之轉(zhuǎn)奉上佛。白佛言。弗加沙王與我為友。遺我此華今已上佛。愿令彼王心開意解見佛聞法奉敬圣眾。當(dāng)以何物以報所遺。佛告瓶沙。寫十二因緣經(jīng)。送持與之。彼王得經(jīng)心必信解。即寫經(jīng)卷。別書文曰。卿以寶華見遺。今以法華相上。詳思其義果報深美。到便誦習(xí)以同道味。弗加沙王得經(jīng)讀之。尋省反覆亙?nèi)恍沤。喟然嘆曰。道化真妙精義安神國榮。五欲憂惱之元。累劫習(xí)迷始今乃寤。顧視流俗無可貪樂。即召群臣國付太子。便自剃頭行作沙門。法服持缽詣羅閱只城外在陶家窯中寄宿。明日當(dāng)入城分衛(wèi)。食訖當(dāng)至佛所奉受經(jīng)戒。佛以神通知弗加沙明日食時其命將終。故從遠(yuǎn)來不得見佛。又不聞經(jīng)甚可憐愍。于是世尊化作沙門。往至陶家欲求寄宿。陶家語曰。向有一沙門。在彼窯中可往共止宿也。把草入窯坐于一面。問弗加沙從何所來師為是誰。以何因緣行作沙門。為見佛未。弗加沙言。吾未見佛。聞十二因緣便作沙門。明日入城乃分衛(wèi)已。當(dāng)往見佛耳;抽T言。人命危脆朝夕有變。無常宿對卒至無期。但當(dāng)觀身四大所由。合成散滅各還其本。思惟覺意空凈無想專念三尊。布施戒德能知無常見佛無異。方念明日種無益想。時化沙門即說偈言。

  夫人得善利乃來自歸佛

  是故當(dāng)晝夜常念佛法眾

  己知自覺意是為佛弟子

  常當(dāng)晝夜念佛與法及眾

  念身念非常念戒布施德

  空不愿無想晝夜當(dāng)念是

  時化沙門在于窯中。為弗加沙說非常之要。弗加沙王思惟意定。即得阿那含道。佛知已解為現(xiàn)佛身光明相好。弗加沙王驚喜踴躍;鬃鞫Y。佛重告之曰。罪對無常畢故莫恐。弗加沙王言。敬奉尊教忽然別去。明日食時弗加沙王。入城分衛(wèi)。于城門中逢新產(chǎn)牸牛護(hù)犢。抵殺弗加沙王潰腹命終。即生阿那含天。佛遣諸弟子耶旬起塔。佛語諸弟子。罪對之根不可不慎。

  慈仁品第七

  昔佛在羅閱只。去國五百里有山。山中有一家。有百二十二人生長。山藪殺獵為業(yè)。衣皮食肉初不田作。奉事鬼神不識三尊。佛以圣智明其應(yīng)度。往詣其家坐一樹下。男子行獵唯有婦女在。見佛光相明照天地。山中木石皆變金色。大小驚喜知佛神人。皆往禮拜供施坐席。佛為諸母人說殺生之罪行慈之福。恩愛一時會有離別。諸母人聞經(jīng)歡喜。前白佛言。山民貪害以肉為食。欲設(shè)微供愿當(dāng)納受。佛告諸母人諸佛之法不以肉食。吾已食來不須復(fù)辦。因告之曰。夫人生世所食無數(shù)。何以不作有益之食。而殘害群生以自濟(jì)活。死墮惡道損而無益。人食五谷當(dāng)愍眾生蠕動之類。莫不貪生。殺彼活已殃罪不朽。慈仁不殺世世無患。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為仁不殺常能攝身是處不死

  所適無患不殺為仁慎言守心

  是處不死所適無患垂拱無為

  不害眾生無所嬈惱是應(yīng)梵天

  常以慈哀凈如佛教知足知止

  是度生死

  佛說偈已男子獵還。諸婦聽經(jīng)不復(fù)行迎。其夫驚疑怪不如常。棄肉來歸謂有變故至見。諸婦皆坐佛前叉手聽經(jīng)。嗔恚聲張欲圖毀佛。諸婦諫曰。此是神人勿興惡意也。即各悔過為佛作禮。佛重為說不殺之福殘害之罪。夫主意解長跪白佛。吾等生長深山。以殺獵自居。罪過累積當(dāng)行何法得免重殃。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履仁行慈博愛濟(jì)眾有十一譽

  福常隨身臥安覺安不見惡夢

  天護(hù)仁愛不毒不兵水火不喪

  所在得利死升梵天是為十一

  佛說偈已男女大小百二十二人。歡欣信受皆奉持五戒。佛語瓶沙王。給其田地賜與谷食。仁化廣普國界安寧。

  昔有大國王名和默處。在邊境未睹三尊圣妙之化。奉事梵志外道妖蠱舉國奉邪殺生。祭祀以此為常。時王母病痿頓著床。使諸醫(yī)師不蒙湯藥。遣諸毉女所在請求。經(jīng)年歷歲未得除差。更召國內(nèi)諸婆羅門得二百人。請入令坐供設(shè)飲食而告之曰。吾大夫人病困經(jīng)久。不知何故乃使如此。卿等多智明識相法天地星宿。有何不可具見告示。諸婆羅門言。星宿倒錯陰陽不調(diào)故使?fàn)柖。王曰。作何方宜使得除愈。婆羅門言。當(dāng)于城外平治凈處郊祠四山日月星宿。當(dāng)?shù)冒兕^畜生種種各異類及一少兒殺以祠天。王自躬身將母至彼跪拜請命。然后乃差。王即供辦如其所言。驅(qū)人象馬牛羊百頭。隨道悲鳴震動天地。從東門出當(dāng)就祭壇殺以祠天。世尊大慈普濟(jì)眾生。愍是國王頑愚之甚。云何興惡殺眾生命。欲救一人。于是世尊將從大眾往到其國。在城東門道路逢王及婆羅門輩。所驅(qū)畜生悲鳴而來。王遙見佛如日初出如月盛滿。光相炳然照曜天地。人民見者莫不愛敬。所驅(qū)畜生祭餟之具。皆愿求脫。王即前進(jìn)下車。卻蓋為佛作禮。叉手長跪問訊世尊。佛命令坐問欲所至。拱手答言。國大夫人得病經(jīng)久。良醫(yī)神祇無不周遍。今始欲行解謝星宿四山五岳。為母請命冀蒙得差。佛告大王善聽一言。欲得谷食當(dāng)行耕種。欲得大富當(dāng)行布施。欲得長命當(dāng)行大慈。欲得智慧當(dāng)行學(xué)問。行此四事隨其所種。還得其果。夫富貴之家。不貪貧賤之食。諸天以七寶為宮殿。衣食自然。豈當(dāng)舍甘露之餐來食粗穢也。祠祀淫亂以邪為正。殺生求生去生道遠(yuǎn)殺害眾命欲救一人安得如此。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若人壽百歲勤事天下神

  象馬用祭祀不如行一慈

  佛說偈時即放光明烈照天地。三涂八難莫不歡喜。各得其所。國王和默聞?wù)f妙法。又睹光明甚大歡喜。即得道跡。病母聞法五情悅豫所患消除。二百梵志睹佛光相。重聞其言慚愧悔過。愿為弟子。佛盡受之。皆作沙門各得如愿。王及大臣請佛供養(yǎng)一月乃去。以法治正國遂興隆。

  言語品第八

  昔弗加沙王入羅閱只城分衛(wèi)。于城門中為新產(chǎn)牸牛所抵殺。牛主怖懅賣牛轉(zhuǎn)與他人。其人牽牛欲飲之。牛從后復(fù)抵殺其主。其主有子嗔恚取牛殺之。于市賣肉。有田舍人買取牛頭。貫擔(dān)持歸去舍里余。坐樹下息。以牛頭掛樹枝上。須臾繩斷牛頭來下正墮人上。牛角刺人即時命終。一日之中凡殺三人。瓶沙王聞之怪其如此。即與群臣行詣佛所。到作禮畢卻坐王位。叉手白佛言。大可怪。世尊。一頭牸牛而殺三人。將有變故愿聞其意。佛告瓶沙王。罪對有原。非適今也。王曰。愿聞其由。佛言。往昔有賈客三人。到他國治生。寄住孤獨老母舍。應(yīng)雇舍直。見老母孤獨欺不欲與。伺老母不在。默聲舍去竟不與直。老母來歸不見賈客。即問比居云皆已去。老母嗔恚尋后追逐疲頓乃及。責(zé)索舍直。三賈客逆罵詈言。我前已相與云何復(fù)索。同聲共抵不肯與直。老母單弱不能奈何。懊惱咒誓語三賈客。我今窮厄何忍欺抵。于我愿我后世所生之處。若當(dāng)相值要當(dāng)殺汝。正使得道終不相置也。殺汝乃休不爾不止。佛語瓶沙王。爾時老母者。今此牸牛是也。三賈客者弗迦沙等三人為牛所抵殺者是也。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惡言罵詈憍陵蔑人興起是行

  疾怨茲生遜言順辭尊敬于人

  棄結(jié)忍惡疾怨自滅夫士之生

  斧在口中所以斬身由其惡言

  佛說是時瓶沙王官屬。一切莫不恭肅。愿崇善行作禮而去。

  雙要品第九

  昔舍衛(wèi)國王名波斯匿。來至佛所。下車卻蓋解劍脫履拱手直進(jìn)。五體投地稽首足下長跪白佛。愿以來日于四街道。施設(shè)微食欲使國人知佛至尊。愿令眾生遠(yuǎn)鬼妖蠱。悉奉五戒以消國患。佛言。善哉。夫為國主宜有明導(dǎo)率民以道求來世福。王曰。至真請退嚴(yán)辦。手自為饌身往奉迎佛與眾僧。俱至四衢。佛至就座。即行澡水手自斟酌。佛飯食畢。于四道頭為王說法。觀者無數(shù)。時有兩商人。一人念曰。佛如帝王。弟子猶忠臣。佛陳明法。弟子誦宣。斯王明矣。知佛可尊屈意奉之。一人念曰。斯王愚哉。爾為國王將復(fù)何求。佛者若牛。弟子猶車。彼牛牽車東西南北。佛亦如是。子有何道而下意奉之。二人俱去行三十里。亭宿沽酒共飲平論屬事。其善念者四王護(hù)之。其惡念者太山鬼神。令酒入腹如火燒身。出亭路臥宛轉(zhuǎn)轍中。晨商人車五百乘轢殺之焉。伴明日求之已然曰。還國見疑殺人取物去。不義輕身委財。逝至他國。國王崩亡無有大子。讖書云。中土有微人當(dāng)王斯土。故王有神馬任王必屈膝。即具嚴(yán)駕神馬印綬行求國主。觀者數(shù)千商人亦出國。太史曰。彼有黃云之蓋。斯王者氣也。神馬屈膝舐商人足。群臣豫作香湯澡浴。拜為國王于是遂處位聽省國事。深自思曰。余無微善何緣獲此。必是佛恩使之然也。即與群臣向舍衛(wèi)國遙稽首曰。賤人無德蒙世尊慈恩得王此國。明日愿與應(yīng)真眾俱垂意顧斯。一時三月佛告阿難敕諸比丘。明日彼王請。皆當(dāng)作變化。令彼國王人民歡喜。各作神足往到彼國。皆次就座如法儼然。下食畢訖澡手為王說法。王曰。吾本微人素?zé)o快德。何緣獲斯。佛告王曰。昔彼大王飯佛于四衢道。王心念言。佛如國王。弟子猶臣下。王種斯核。今自獲果。后一人云佛者若牛弟子猶車。彼人自種車轢之核。今在太山地獄為火車所。轢自獲其果然。非王勇健所能致矣。為善福隨為惡禍追。此為自作。非天龍鬼神所不能與此。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心為法本心尊心使中心念惡

  即言即行罪苦自追車轢于轍

  心為法本心尊心使中心念善

  即言即行福樂自追如影隨形

  佛說經(jīng)偈已。王及臣民聽者無數(shù)。皆大歡喜逮得法眼。

  昔長者須達(dá)買太子園田。共造精舍奉上世尊。各請佛及僧供養(yǎng)一月。佛為二人廣陳明法。皆得道跡。太子只陀歡喜還東宮。嘆佛之德作樂自娛。只弟琉璃。常在王邊。時王素服與諸近臣及后宮夫人。往詣佛所稽首禮畢。一心聽經(jīng)。琉璃在后典衛(wèi)御座。時諸倿臣阿薩陀等。奸謀啟曰。試著大王印綬。坐御座上如似王不。于是琉璃即隨其言。被服升座。諸倿臣等皆共拜賀。正似大王千載遭遇黎庶之愿。豈使東宮窺[門@俞]于此。此之御座豈可升而復(fù)下也。即率所從貫甲拔劍。自就到祇洹精舍。斥徙大王不得還宮。與王官屬戰(zhàn)祇洹間。殺王近臣五百余人。王與夫人播迸。晨夜至舍夷國。中道饑餓。王啖蘆菔腹脹而薨。于是琉璃遂即專制便拔劍入東宮斫殺兄只。只知無常。心不恐懼顏色不變。含笑熙怡甘心受刃。命未絕間。聞虛空中自然音樂聲迎其魂神。佛于祇洹即說偈言。

  造喜后喜行善兩喜彼喜惟歡

  見福心安今歡后歡為善兩歡

  厥為自祐受福悅豫

  是時琉璃王尋興兵眾伐舍夷國。殺害釋種道跡之人。殘暴無道五逆兼?zhèn)。佛記琉璃不孝不忠眾罪深重。卻后七日當(dāng)為地獄火所燒殺。又太史記記與佛同。王大怖懅即乘船入江。吾今處水火焉得來。七日日中有自然火。從水中出燒船覆沒。王亦被燒恐怖毒熱忽然沈終。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造憂后憂行惡兩憂彼憂唯懼

  見罪心懅今悔后悔為惡兩悔

  厥為自殃受罪熱惱

  佛說是已告諸比丘。太子只者不貪榮位守死懷道。上生天上安樂自然。琉璃王者狂愚快意死墮地獄受苦無數(shù)。一切世間豪貴貧賤。皆歸無常無長存者。是以高士殞命。全行為精神寶。佛說是時莫不信受。

  昔耆阇崛山后有婆羅門七十余家宿福應(yīng)度。佛到其村現(xiàn)道神化。眾人見佛光相巍巍莫不敬伏。佛坐樹下問諸梵志。居此山中為幾何世。有何方業(yè)以自供給。答曰。居此以來三十余世。田作畜牧以此為業(yè)。又問。奉修何行求離生死。答曰。事日月水火。隨時祭祠。若有死者。大小聚會唱生梵天以離生死。佛語諸婆羅門。夫田作畜牧祭祠日月水火唱叫生天。非是長存離生死法。極福無過二十八天。無有道慧還墮三涂。唯有出家修清凈志。履行寂義可得泥洹。于得世尊即說偈言。

  以真為偽以偽為真是為邪計

  不得真利知真為真見偽為偽

  是為正計必得真利世皆有死

  三界無安諸天雖樂福盡亦喪

  觀諸世間無生不終欲離生死

  當(dāng)行道真

  七十婆羅門聞佛所說。欣然意解愿作沙門。佛言。善來比丘。須發(fā)自墮皆成沙門。佛與比丘共還精舍。至于中路顧戀妻息各有退意。時遇天雨益懷憂慘。佛知其意。便于道邊化作數(shù)十間舍。入中避雨而舍穿漏。佛因舍漏而說偈言。

  蓋屋不密天雨則漏意不惟行

  淫泆為穿蓋屋善密雨則不漏

  攝意惟行淫匿不生

  七十沙門聞?wù)f此偈。雖強(qiáng)自進(jìn)猶懷瞢瞢。雨止前行。地有故紙。佛告比丘取之。受教即取佛問比丘。以為何紙。諸比丘白佛。此裹香紙。今雖捐棄處香如故。佛復(fù)前行地有斷索。佛告比丘取之。受教即取。佛復(fù)問曰。此何等索。諸比丘白佛。其索腥臭。此系魚之索。佛語比丘。夫物本凈。皆由因緣以興罪福。近賢明則道義隆。友愚闇則殃罪臻。譬彼紙索近香則香。系魚則腥。漸染玩習(xí)各不自覺。于是世尊即說偈言。

  鄙夫染人如近臭物漸迷習(xí)非

  不覺成惡賢夫染人如附香熏

  進(jìn)智習(xí)善行成芳潔

  七十沙門重聞此偈。知家欲為穢藪。妻子為桎梏。執(zhí)信堅固往至精舍。攝意惟行。得羅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