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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門敲門

  云門文偃是通過敲睦州道蹤之門,聞睦州道蹤言“秦時鍍轢鉆”一語,乃有所悟入。也許對云門文偃來說,這一事例不過是其參禪過程中很平常的一件,尤其是文偃在開宗立派以后,始終以雪峰義存為師,自認是青原系的傳人。睦州道蹤則屬于南岳系,是百丈門徒。但就其最基本的方面來看,云門文偃敲睦州之門.聞睦州言而悟所表現(xiàn)出來的意義,卻正好反映出了云門宗的宗風。

  我們在這里首先據(jù)史料來交代這一事例的大致情況。據(jù)說,文偃禪師敏質(zhì)生知,慧辨天縱,幼歲即進入本地的空王寺,依志澄律師出家。及長,落發(fā)稟具于毗陵壇。后又回到本地,在志澄左右侍奉數(shù)年,探究律藏。雖持戒清嚴,以己事未明,就離開志澄,到各地去參學。初參睦州道蹤和尚,道蹤即陳尊宿。睦州道蹤看見文偃前來,便關(guān)門卻之。文偃可不管這些,上前便敲門。于是門里門外在睦州道蹤與文偃之間便有一段問答。聽見敲門,道蹤便問是準,文偃回答說是誰。道蹤又問文偃來做什么,文偃回答說:“己事未明,乞師指示。”這表明幾年間在志澄處探究律藏,未能滿足文偃自己深切的需要。他想要悟見自性,因而來到睦州道蹤處,希望道蹤能給他指明一條出路。誰知睦州道蹤一見文偃來便閉門卻之。經(jīng)過一翻對話之后,睦州又是開門一見,旋即又是閉門卻之。如是三天,文偃敲門不斷,卻同樣被睦州拒之門外。到了第三天,當睦州道蹤一開門時,文偃便擠了進去,睦州便緊緊抓住他叫道:“快說,快說。”正當云門文偃要開口時,睦州便把他推開,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秦時鍍轢鉆。”于是就很快地又把門關(guān)上,夾傷了文偃的腳。文偃由此悟入,從此在睦州處參咨數(shù)年,深探玄微。

  云門文偃三天敲門,三天被拒,到第三天硬是在一開門便擠進去,聞睦州“秦時鍍轢鉆”一語,還被很快關(guān)上的門夾傷了腳,文偃卻由此悟入。這一事例對于后來云門宗形成自己的宗風,是很有意義的。云門宗系中所謂的三字旨、一字關(guān)等全都導源于此。這里,我們可以對此稍作一點說明。

  其一,云門宗接引學人有所謂的“三字旨”。據(jù)《人天眼目》卷二說,云門文偃上堂,每顧見僧,即曰:“鑒。”僧擬議,文偃則曰:“咦。”率以為常,所以門人錄之為“顧鑒咦”。頌曰:“舉不顧,即差互;擬思量,何劫悟?”這就是云門宗的三字旨,是用來看驗學者的一種方便設施。云門文偃本人在接引學人時,定睛一顧,或鑒或咦。后來云門宗學者把這三字看作云門宗旨,認為必須親自加以參究方能有所體會。云門宗的三字旨到了文偃的弟子德山緣密那里,作了一些修正,他刪去“顧”字,但曰“鑒咦”,禪門中稱之為抽顧頌。頌曰:“相見不揚眉,君東我亦西,紅霞穿落月,白日繞須彌。”從定睛一顧,曰鑒曰咦這一三字旨來看,源于云門之敲門是無疑的。云門離開志澄律師,初參睦州,睦州一見他來就關(guān)門。待云門敲門,兩人之間一番問答之后,睦州開門,也是定睛一顧便把門關(guān)了。如是者三天。由此可見,云門宗之三字旨與此之間有某種內(nèi)在的聯(lián)系。

  其二,云門在志澄律師處探究律藏,可以說對律藏已有了十分豐富的知識,但自己仍然覺得沒有能夠?qū)Ψ饘ΧU有所悟解,所以離開了志澄,游方參禪,尋求答案。幸運的是初參睦州,聞“秦時鍍轢鉆”一語即有所悟入。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為何能使文偃悟入?這也關(guān)涉到后來云門宗接引參禪者的方法。因為這一句“秦時鍍轢鉆”,卻似一把利劍,殺盡參禪者的知見妄想,截斷眾流,本來自性天真佛,自能顯現(xiàn)。因此文偃初聞此語,不用思,不容議,自然目瞪口呆,當下即顯現(xiàn)出真面目來。由此可得到一個啟示,即悟禪不是求佛求禪,而是剿滅知見妄想,掃除情解。后來云門宗中普遍流行的所謂一字關(guān),實質(zhì)上是指云門宗師在接引參禪者時,每用—語一字,通過答非所問的方式,驀地斬斷葛藤,截斷問者轉(zhuǎn)機,使其無可用心,從而能悟達世諦門中一法不立的境界。

  由此可見,在禪學中聞名的云門宗的三字旨、一字關(guān)等,實質(zhì)上皆由云門之敲門發(fā)展而來。云門之敲門不僅僅指的是云門文偃自己最初的悟入,對于云門宗宗風的形成,更是具有象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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