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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二門”與二程的“天理本體論”

  對于二程的哲學,程顥自稱:“吾學雖有所受,天理二字卻是自家體貼出來”【《河南程氏外書》卷十二,《二程集》,中華書局,1981年,424頁!俊“天理”認作為本體并以“理”之本體論取代以往流行的宇宙本源-宇宙生成論,是二程始創(chuàng)的。“理”是一個絕對精神實體。它是世界萬物存在的根源,亦是獨立于世界萬物而存在的觀念。程顥說:“理”不因具體人物為政的好壞而存在或滅亡,它沒有好惡的意志,它既獨立于萬物的存在,又不能存亡加減。從這個意義上說,它是唯一的存在。因此說,“萬物皆只是一個天理”【同上書,30頁!俊S捎“理”是獨一無二,故完全自足,而無絲毫欠缺,“萬物之理皆至足”【《人物篇》,《河南程氏粹言》卷二,《二程集》,1267頁!俊“理”不生不滅,不增不減,永恒存在,為其哲學邏輯結(jié)構(gòu)的最高范疇。

  如果反觀《起信論》的“真如心”, “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無有變易,不可破壞,唯是一心,故名真如”【《大乘起信論》,《大正藏》卷三二,576a。】,“真如心”與“理”都同樣具有實體的意義。在二程哲學中,程顥強調(diào)以主體與客體的合一,以一于“心”為歸宿,這與“真如心”更為相似。他說:“天地本一物,地亦天也。只是人為天地心,是心之動,則分了天為上,地為下,兼三才而兩之,故六也。”【《河南程氏遺書》卷二下,《二程集》,54頁!刻斓貫橐晃,人為天地之心,把“物”溶于“心”,由于心的能動,而分天、地、人三才;萬物有理,入“理”于“心”。這樣,以“我心”為基礎(chǔ),統(tǒng)一“理”、“天”、“地”、萬物,把認識客體溶于“我心”,便傾向于主觀唯心主義。這個“我心”就是“心”與“法性”的統(tǒng)一,也就是“真如心”。在程頤的哲學中,與《起信論》甚有關(guān)系的便是“理一分殊”。程頤和楊時討論《西銘》時正式提出“理一分殊”四字【《伊川先生文集五》,《二程集》,609頁!,后來“理一分殊”成為理學重要范疇。程頤認為,“理一”和“分殊”是體用本末關(guān)系,理只有一個,天下無二理,但其用其末則有許多。他說:

  譬如鏡燈之類,包含萬象,無有窮盡。此理如何?曰:只是釋氏要周遮,一言以蔽之,不過曰:萬理歸于一理也。又問:未知所以破佗處,曰:亦未得道他不是【《河南程氏遺書》卷十八,《二程集》,195頁。】。

  萬物雖有差別,但皆從此理來,理只有一個,是萬物的根源。

  “理一分殊”的思想明顯來自華嚴宗的“理事無礙”、“一多相攝”學說,后來朱熹所用“月印萬川”的比喻都是來自華嚴宗【葛兆光先生認為“理一分殊”的道理其實并不是宋儒的發(fā)明,甚至也不是佛教的專利,它本是古代中國哲人心中皆有、人人口中卻無的一種理念。見《七世紀至十九世紀中國的知識、思想與信仰》,《中國思想史》第2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0年,299頁!俊6A嚴宗的理事圓融觀是依《起信論》而立義,“心真如門”即是理法界,“心生滅門”即是事法界。所以,“理一分殊”的模式與“一心二門”都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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