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大方等大集經(jīng)

　　第十五卷 大方等大集經(jīng)

　　虛空藏菩薩所問品第六之四

　　爾時，虛空藏菩薩白佛言：“世尊，諸佛行處不可思議，菩薩所應(yīng)行法亦復(fù)無量，是故此行不可以少誓莊嚴(yán)，不可以少言說，不可以小乘道而得成就。快哉！世尊，唯愿說諸菩薩大誓莊嚴(yán)及道莊嚴(yán)。菩薩以大誓莊嚴(yán)及道莊嚴(yán)故，能乘大乘行真實最上出世間道，為當(dāng)?shù)贸鍪罒o上大乘，成就一切自然大智。雖未成一切智，能作佛事利益一切。”

　　佛告虛空藏菩薩言：“善男子，諦聽！諦聽！善思念之。吾當(dāng)為汝，分別解說諸菩薩大誓莊嚴(yán)、乘莊嚴(yán)、道莊嚴(yán)。”

　　“唯然！世尊，愿樂欲聞。”

　　佛言：“善男子，菩薩有二十莊嚴(yán)法以自莊嚴(yán)，自莊嚴(yán)已能乘大乘。何等為二十？善男子，若有菩薩畢竟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于一切眾生生最勝大悲，生利益眾生心；利益眾生心已，便能莊嚴(yán)無上大誓。何謂大誓莊嚴(yán)？為度未度者大誓莊嚴(yán)，乘大船舫故；為解未解者大誓莊嚴(yán)，脫虛妄顛倒故；為安未安者大誓莊嚴(yán)，安止無畏道故；為未得涅槃者令得涅槃大誓莊嚴(yán)，舍五陰重?fù)?dān)故；為常勤給足眾生大誓莊嚴(yán)，精進(jìn)不懈怠故；為不舍無量生死大誓莊嚴(yán)，不疲厭故；為悅可一切諸佛大誓莊嚴(yán)，現(xiàn)前供養(yǎng)恭敬故；為受持一切佛法大誓莊嚴(yán)，不斷三寶種故；為受持一切所聞不忘大誓莊嚴(yán)，得陀羅尼故；為善說法悅可一切眾生大誓莊嚴(yán)，得辯才故；為集無量功德資糧大誓莊嚴(yán)，成就相好故；為悅可一切善知識大誓莊嚴(yán)，堅固所行故；為遮馳散心大誓莊嚴(yán)，生諸禪解脫三昧故；為在阿練若處舍離身命大誓莊嚴(yán)，得六通故；為欲大師子吼無所畏懼大誓莊嚴(yán)，現(xiàn)前得無我法故；為欲至一切世界大誓莊嚴(yán)，欲知一切諸法如幻如夢如影故；為普照嚴(yán)飾一切世界大誓莊嚴(yán)，凈戒眾受持成就力故；為成就如來十力大誓莊嚴(yán)，滿足諸波羅蜜故；為得四無所畏大誓莊嚴(yán)，如所說行故；為盡得十八不共法大誓莊嚴(yán)，如所聞菩薩地法不戲論故。善男子，是為諸菩薩二十大誓莊嚴(yán)，以此莊嚴(yán)力故能乘于大乘。菩薩以此自莊嚴(yán)力故，斷三惡趣因緣，是名莊嚴(yán)；具足善為諸佛所護(hù)持，是名莊嚴(yán)；隨所欲至便得往生，是名莊嚴(yán)；舍一切胞胎能化生諸佛前，是名莊嚴(yán)；能行無諍身口意業(yè)，是名莊嚴(yán)；住不放逸行，為諸天世人之所恭敬，是名莊嚴(yán)；善通達(dá)三脫門而不證實際，是名莊嚴(yán)；一切無我法皆現(xiàn)在前而猶不舍大誓莊嚴(yán)，是名莊嚴(yán)。是為菩薩具足大誓莊嚴(yán)。

　　“云何云為莊嚴(yán)菩薩乘？善男子，乘者，謂無量也，無邊崖故，普遍一切喻如虛空，廣大容受一切眾生故，不與聲聞、辟支佛共，是故名大乘。復(fù)次，乘者，以正住四攝法為輪，以真凈十善業(yè)為輻，以凈功德資糧為轂，以堅固淳至畢竟為輨轄釘鑷，以善成就諸禪解脫三昧為轅，以四無量心為善調(diào)，以善知識為御，以知時非時為發(fā)動，以無常、苦、空、無我之音為驅(qū)策，以七覺寶繩為鞦纼，以凈五根為索帶，以弘普端直大悲為旒幢，以四正勤為網(wǎng)，以四念處為安詳，以四神足為速進(jìn)，以勝五力為鑒陣，以八圣道為直進(jìn)，于一切眾生無障礙慧明以為軒，以無住六波羅蜜回向薩婆若，以無等四諦度到彼岸，是為大乘。此乘諸佛所受，聲聞、辟支佛所觀，一切菩薩所乘，釋、梵、護(hù)世所應(yīng)敬禮，一切眾生所應(yīng)供養(yǎng)，一切智者所應(yīng)贊嘆，一切世間所應(yīng)歸趣，一切怨憎不能輕毀，一切諸魔不能破壞，一切外道不能測量，一切世智不能與競。此乘殊勝無能遏者，一切賢圣之所守護(hù)。此乘隨愿，能至一切佛界故；此乘普照，能放縵網(wǎng)光明故；此乘有大名稱，能出法門故；此乘強(qiáng)志，不退還故；此乘堅牢，不懈緩故；此乘正住，不傾動故；此乘眾事備具，能滿一切所愿故。善男子，是名大乘諸大誓莊嚴(yán)。菩薩乘此乘，乘此乘已能從一地至于一地，是其莊嚴(yán)；能舍諸地過患，是其莊嚴(yán)；能舍諸魔業(yè)，是其莊嚴(yán)；能化度眾生，是其莊嚴(yán)；能凈佛世界，是其莊嚴(yán)；能現(xiàn)菩薩神變，是其莊嚴(yán)；能度生死大饑饉，是其莊嚴(yán)；能入如來行處，是其莊嚴(yán)。

　　“善男子，云何菩薩莊嚴(yán)道？善男子，菩薩大誓莊嚴(yán)及乘大乘，已舍一切邪道，舍一切邪道已趣于真實正道到薩婆若。何謂正道耶？所謂不舍善法故行于大欲，不退菩提道故勤修精進(jìn)，善根不失故行不放逸，不動淳至不沒于所作，必能究竟仰攀上法，求功德資糧無有滿足，求智慧資糧終不廢舍，是為菩薩正道。復(fù)次，善男子，菩薩道者，所謂四禪、四無量心、四空定、五神通、三福業(yè)、三學(xué)、六應(yīng)敬、六念、四攝法、四念處、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分、八圣道分、三解脫門，知陰方便，知界方便，知入方便，知諦方便，知因緣方便，是名為道。菩薩得成就此道方便，皆能隨順入六波羅蜜道。所以然者？以菩薩六波羅蜜道不與一切聲聞、辟支佛共故。此道一切諸佛皆所稱嘆，從諸如來口出成就方便。

　　“菩薩能知一切法實性者，能住出世間六波羅蜜圣道。云何為��？善男子，若有菩薩成就自然慧方便而求菩提，于此五受陰中為如實覺故求于菩提。是菩薩知色無常而行布施，知色苦，知色無我，知色鈍，知色無智，知色如幻，知色如水中月，知色如夢，知色如影，知色如響，知色如旋火輪，知色無我，知色無眾生，知色無命，知色無人，知色無主，知色無養(yǎng)，知色空，知色無相，知色無愿，知色無作，知色無生，知色無起，知色無出，知色無形，知色寂靜，知色離，知色無終，知色無成，知色與虛空等，知色如涅槃性而行布施。菩薩如是行施時，以施離故知色亦離，以色離故知施亦離，以色施離故知愿亦離，以愿離故知色施亦離，以色施愿離故知菩提亦離，以菩提離故知色施愿離，而知一切法同菩提性。善男子，是為菩薩出世間檀波羅蜜。受、想、行亦如是。知識無常應(yīng)行布施，知識苦，知識無我，知識鈍，知識無智，知識如幻，知識如野馬，知識如水中月，知識如夢，知識如影，知識如響，知識如旋火輪，知識無我，知識無眾生，知識無命，知識無人，知識無主，知識無養(yǎng)，知識如空，知識無相，知識無愿，知識無作，知識無生，知識無起，知識無出，知識無形，知識寂靜，知識離，知識無終，知識無成就，知識與虛空等，知識如涅槃性而行布施。菩薩如是行布施時，以施離故知識亦離，以識離故知施亦離，以識施離故知愿亦離，以愿離故知識施亦離，以識施愿離故知菩提亦離，以菩提離故知識施愿離，而知一切法同菩提性。善男子，是為菩薩出世間檀波羅蜜。復(fù)次，善男子，菩薩知色無常而護(hù)于戒，乃至知色如涅槃性而護(hù)于戒。知受、想、行亦如是。知識無常而護(hù)于戒，乃至知識如涅槃性而護(hù)于戒，以戒離故知識亦離，知戒離故乃至于識亦離，乃至知一切法同菩提性。善男子，是為菩薩出世間尸羅波羅蜜，羼提波羅蜜、毗梨耶波羅蜜、禪波羅蜜亦如是。知色無常而行于慧，乃至知色如涅槃性而行于慧。知受、想、行無常而行于慧，乃至知識如涅槃性而行于慧。以慧平等故知識平等，以識平等故知慧平等，以慧識平等故知愿平等，以愿平等故知慧識平等，知慧識愿平等故知菩提平等，以菩提平等故知慧識愿平等，即知一切法同菩提性。善男子，是為出世間般若波羅蜜。是為菩薩出世間波羅蜜道，悉能攝取一切諸道，當(dāng)知一切諸道皆入在中。

　　“何故名之為出世間耶？善男子，五受陰名為世間。菩薩善分別五陰，觀是無常乃至如涅槃性，已知此道中無有世間及世間法，知此道是無漏，是出世間，無所系著，是名出世間。善男子，是名菩薩道。復(fù)次，道者，所謂如實求一切諸法，分別選擇不見一切諸法，相續(xù)積聚無二無別，是故名道。而此道者無有憎愛，無憎愛故名為平等，離思惟觀察余乘故名為廣大，去離諂故名為端直，去離曲心故名為無奸，斷除諸蓋故名無系滯，去離欲瞋、恚害覺故名無塵垢，不愛色、聲、香、味、觸故名為安樂，去離諸魔事故名為清涼，去離煩惱眾賊故名為無畏，能到涅槃故名為出要，成就靜定故名清涼水，慧善解故名為常明，善修慈故名為涼樂，不舍大悲故名進(jìn)無厭，常行喜故名為悅豫，成就舍故名無過失，順攝法故名為大富，成就施食波羅蜜力故，得薩婆若智辯諸佛善護(hù)持故名過四魔行法，不舍本愿故名進(jìn)無滯礙，渡一切煩惱流故名無有上，一切世間無能降伏故名無詶對。善男子，此道成就如是等及諸余無量功德。一切大士乘此道故能往來教化無量眾生，是為莊嚴(yán)；無諸煩惱現(xiàn)入煩惱，是其莊嚴(yán)；觀于生死而不證實際，到空、無相、無作門，而能教化行諸見諸相諸愿眾生，是其莊嚴(yán)；現(xiàn)入聲聞、辟支佛涅槃而不舍生死，是其莊嚴(yán)；現(xiàn)諸趣受生而不動于法性，現(xiàn)說一切言教而不動于無言，是其莊嚴(yán)；能現(xiàn)一切佛事而不舍菩薩行，是其莊嚴(yán)。

　　“善男子，是為菩薩大誓莊嚴(yán)、大乘莊嚴(yán)、道莊嚴(yán)。菩薩以大誓莊嚴(yán)自莊嚴(yán)故，能乘大乘順出世間圣道，未得薩婆若為眾生故能作佛事。”

　　爾時，眾中有菩薩名曰寶德，問虛空藏菩薩言：“善男子，汝已修此出世間圣道耶？”

　　虛空藏答言：“已修。”

　　寶德言：“云何修？”

　　虛空藏答言：“如得清凈道如是修？”

　　寶德問言：“云何為清凈道？”

　　虛空藏答言：“善男子，我凈故道凈。”

　　寶德問言：“云何為我凈？”

　　虛空藏答言：“如世凈。”

　　寶德問言：“云何世凈？”

　　虛空藏答言：“善男子，色過去際凈。所以然者？以色本際無來故。色未來際亦凈。所以然者？以色未來際無去故。色現(xiàn)在際亦凈。所以然者？以現(xiàn)在色無住故。善男子，是為世凈。受、想、行、識過去際凈。所以然者？以識本際無來故。識未來際亦凈。所以然者？以識未來際無去故。識現(xiàn)在際亦凈。所以然者？以識現(xiàn)在際無住故。善男子，是為世凈。善男子，以世中世凈故則我凈，以我凈故是名道凈。”

　　寶德言：“善男子，如是凈道能何所為？”

　　虛空藏答言：“能作大智慧光明。以此慧明力故，能知一切法過去、未來際。”

　　寶德復(fù)問言：“何謂過去、未來法際？”

　　虛空藏答言：“一切法于過去際無生，于未來際無滅，是名知過去、未來際。”

　　寶德復(fù)問：“若見過去、未來際者，為何所見？”

　　虛空藏答言：“見二俱離。”

　　寶德復(fù)問：“何謂二俱離？”

　　虛空藏答言：“離斷常者。善男子，若有見法生及著法者，則是斷常見。所以然者？由有生故則有滅，有生滅故則有斷常之見。若不見有法從自性、他性生者則見因緣，若見因緣則見法，若見法者則見如來，若見如來者則見如，若見如者則不滯于斷亦不執(zhí)于常，若不常不斷者即無生無滅。”

　　寶德復(fù)問：“善男子，若無生無滅，云何有名數(shù)？”

　　虛空藏答言：“假言說故名之法耳！善男子，猶如有空故，有色差別名，所謂青黃赤白色、紫色、玻瓈色、琉璃色、粗色、細(xì)色、長色、短色、方色、圓色。虛空不為如是等法所染，然一切色自性亦空，一切諸法亦復(fù)如是，同虛空性，但假言說有名數(shù)耳！所謂善法不善法、世間法出世間法、應(yīng)作法不應(yīng)作法、有漏法無漏法、有為法無為法。而菩薩亦不作一切非福行，所作福行皆是虛誑，非真不堅固。是菩薩知一切行非行，平等舍離一切相，成就般若波羅蜜力故，回向菩提而亦不見菩提有增有減。不于色中求菩提，亦不于受、想、行、識中求菩提。菩薩以無求故，住于清凈戒眾，修無愿解脫門，滿足一切諸愿，知生死性同涅槃性。雖入究竟涅槃，為斷除眾生虛妄顛倒故行菩薩行，亦無行法可行。善男子，如是菩薩入于涅槃行菩薩行。善男子，凡有所作皆是生死，無有所作是名涅槃。菩薩所行是無所作，是故菩薩名入涅槃行菩薩行。善男子，凡有染著樔窟妄想戲論取相，是名生死。涅槃?wù)�，無染著樔窟妄想戲論取相，是名涅槃。菩薩以修無樂著樔窟妄想戲論取相，行菩薩行，是名菩薩入于涅槃行菩薩行。”

　　當(dāng)說此法時，有五百菩薩得無生法忍。

　　爾時，世尊贊虛空藏菩薩言：“善哉！善哉！賢士，快說法性稱菩薩行真實不異。”

　　虛空藏白佛言：“世尊，此是如來快也。所以者何？由世尊慧明故，我等得斯辯分。世尊，喻如日光照閻浮提，由日威德力故，有眼之者得見色像作諸事業(yè)；由于如來大智力故，照一切眾生及諸世界亦復(fù)如是。諸法實性不可言說，諸言說性與虛空等，是故諸法不可得數(shù)。凡有數(shù)法則有限量，凡有限量則是有為，凡有有為則可知、可斷、可修，凡是可知、可斷、可修則有得、有證、有名數(shù)法，思惟籌量分別。不見有法可知、可斷、可修、可證、可得故，即無有得。所以然者？以一切法無生故。能如是正見諸法，于諸法中不生愛染，以無愛染故則無有著，以無著故則無近，以無近故則無受無取。何謂無受無取？謂色若常若無常，無受無取；受、想、行、識若常若無常，無受無取。色若苦若樂、若有我若無我、若凈若不凈，無受無取；受、想、行、識若苦若樂、若有我若無我，無受無取。色若空若非空，無受無�。皇�、想、行、識若空若非空，無受無取。色若離若非離，無受無��；受、想、行、識若離若非離，無受無取。菩薩以無受無取故，得諸法無受三昧；住是三昧已，諸佛世尊以無上心通授是菩薩記。是菩薩雖入涅槃，見一切眾生究竟同涅槃性，為教化眾生故，不舍大誓莊嚴(yán)及菩薩大悲。云何菩薩入于涅槃行菩薩行？善男子，凡有所作名為生死，凡無所作名為涅槃。菩薩以正智慧，見一切諸行離相。菩薩以法明眼明了見故，能說如來智明。”

　　爾時，寶德菩薩問虛空藏菩薩言：“善男子，汝何為自隱己智，言盡是如來力耶？”

　　虛空藏答寶德言：“善男子，如來豈不說隱善顯惡也？善男子，我還問汝，隨意答我。善男子，于汝意云何？若無阿那婆達(dá)多龍王時，阿耨大池能出四河，使諸眾生得受用不？”

　　寶德答言：“不也。”

　　虛空藏言：“善男子，若無如來則無法律，菩薩無由得成大智之海，亦不能利益一切眾生。以如來出世故則有法律，諸菩薩得成大智之海，亦能度化一切眾生。善男子，是故當(dāng)知一切菩薩所得辯說，能以利益眾生，皆是如來神力。”

　　寶德復(fù)問：“善男子，諸如來辯，可得轉(zhuǎn)至菩薩心不？”

　　虛空藏答言：“不也。”

　　寶德言：“云何由如來力故得辯說也？”

　　虛空藏答言：“善男子，喻如巧種果樹，因緣和合便得果實；然樹非即果，果不離樹。善男子，如來所說法，菩薩于此法中善順行故，便生大智明辯，因佛說得亦無有轉(zhuǎn)。”

　　寶德言：“希有！善男子，因緣生法如是甚深難測。”

　　虛空藏言：“善男子，一切諸法究竟無生。”

　　寶德言：“善男子，諸法謂從緣生。”

　　虛空藏言：“善男子，生已生也，未生生也。”

　　寶德言：“善男子，生已不生，未生亦不生。”

　　虛空藏言：“善男子，是故無生。”

　　寶德言：“善男子，緣中有因耶？”

　　虛空藏答言：“無也。”

　　寶德言：“因中有緣耶？”

　　虛空藏答言：“無也。”

　　寶德言：“于汝意云何？若因若緣自實有性耶？”

　　虛空藏言：“無也。”

　　寶德言：“善男子，于汝意云何？諸法無因緣生耶？”

　　虛空藏答言：“不也。善男子，是故一切法無自性，無生無起無出。是以緣不生因，因不生緣，自性不生自性，他性亦不生他性，自性不生他性，他性不生自性，是故說一切法自性無生。所以者何？以如無生無滅，法性、實際亦無生無滅。如如、法性、實際，如來所覺一切諸法亦復(fù)如是無生無滅。”

　　寶德言：“善男子，如來亦不出世也。”

　　虛空藏答言：“此不應(yīng)說也。所以者何？如來于一切法，盡不可說，不可言出，不得言不出。若有人問言：‘如來出世耶？不出世耶？’智者為不謗如來故應(yīng)置不答。”

　　寶德問言：“云何應(yīng)置？”

　　虛空藏言：“如法性住，應(yīng)如是置。”

　　寶德言：“云何法性住？”

　　虛空藏答言：“如虛空性住，住無所住，法性亦如是住。如法性，眾生性亦爾；如眾生性，一切法亦爾；如一切法，如來亦如是住，住無所住。無住處故，無住無不住，是故不得言生，不得言滅。”

　　寶德言：“善男子，如來出世事，甚深！甚深！”

　　虛空藏答言：“善男子，若能如實解了緣生法者，名為佛出世。”

　　寶德言：“善男子，誰當(dāng)解此說也？”

　　虛空藏答言：“若于一切法中不得增減者。”

　　寶德問言：“何謂為增？”

　　虛空藏答言：“增者所謂增上句，謂于無中妄生增上。無增上句者是平等句、無等句、無文字句、無句、無教句。無教之中，無句無增上，亦無心意識，以是故非句。喻如空中鳥跡究竟已無，當(dāng)無而言鳥跡；于一切法中無有字句亦復(fù)如是，無句而假名為句。如無跡假名為跡，如來出世亦無有出，假名為出亦復(fù)如是。是故智者不應(yīng)取著，以無取著故假名為出，而常依無出。所以者何？以無生是一切諸法實性故。無生者則無所有，是故名一切法無所有性，無所有性無有住處，無住處故是無住際。一切諸法及無住際即是實際，實際即是一切法際，是故言一切法與實際等。言實際者是三場分?jǐn)嚯H、不可壞際、不斷不常際、如實際、三世等際，以如是等際等一切法際。所以者何？實際及我際無二無別，實際及眾生壽命養(yǎng)育人際無二無別，實際及我見際無二無別。于我見中無有實際，能如是如實知者則無有二十種我見。所以者何？以實際中無一無多故。實際與平等等，無來無去，無盡無減，實際究竟空故，是故言一切法是無盡門無盡際。涅槃?wù)邿o盡，所謂空故無性故。如涅槃無盡無不盡，一切法亦復(fù)如是。以是故言一切法與涅槃等，諸法無等無不等無儔匹故。喻如虛空無有儔匹，一切諸法亦復(fù)如是。若見有詶匹言有涅槃?wù)撸�已言有涅槃，便求涅槃則與賢圣相違。已言有涅槃故，便言此應(yīng)知、此應(yīng)斷、此應(yīng)證、此應(yīng)修、此應(yīng)生、此應(yīng)滅，如是行不具者，不能如實知，不能如實見，則不識不解，不知不見；不識不解一切法故，則著于文字，于諸法中妄生諍競，生諍競者于佛法中則為可愍。所以然者？如來說言，沙門之法不應(yīng)諍競。”

　　爾時，大德阿難白佛言：“希有世尊！此賢士才辯乃能如是甚深明了難解難測也。于一切法不從他受，如身自證能如是說。”

　　虛空藏菩薩即謂阿難言：“大德，我已自身證知，是故如所證知能如是說。何以故？我身即是虛空，以虛空證知一切法，為虛空印所印。大德阿難，凡諸菩薩修身善解身相者，能以此身作諸佛事，現(xiàn)種種色像，而亦不退于真法身，亦復(fù)不離結(jié)業(yè)生身。又復(fù)不過于平等性，現(xiàn)變化身悉得自在，于一切佛國普能示現(xiàn)，終已不隱應(yīng)化之身，如是行者皆可名之為身證行。”

　　阿難問言：“善男子，汝于法頗有證耶？”

　　虛空藏答言：“大德阿難，我不見法離于身、身離于法。”

　　阿難言：“善男子，汝若身證者，汝得阿羅漢果耶？”

　　虛空藏言：“大德，無得不得無所得故，于一切法無惱行故，離貪欲、瞋恚、愚癡故，是謂阿羅漢。”

　　阿難言：“善男子，汝何時當(dāng)般涅槃耶？”

　　虛空藏言：“大德，阿羅漢者無般涅槃，知一切法究竟是涅槃亦無涅槃相。凡愚之人有如是分別戲論行，言此是生死、此是涅槃。阿羅漢者無是戲論也。”

　　大德阿難言：“善男子，如我解汝所說義。夫菩薩者，不應(yīng)言是凡夫，亦不應(yīng)言是學(xué)，不應(yīng)言是無學(xué)，去離二相故。”

　　虛空藏言：“大德阿難，善哉！善哉！以非凡夫、非學(xué)、非無學(xué)故，在在處處皆能示現(xiàn)，于一切處亦不取著。”

　　爾時，五百大聲聞各以己身所著憂多羅繒奉上虛空藏，奉上衣已，一時同聲說如是言：“其有眾生深心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快得善利！于如是大智法藏中不墮其外。”所上之衣即便不現(xiàn)。

　　彼諸聲聞問虛空藏言：“衣何所至也？”

　　虛空藏答言：“入我藏中。”又言：“如來知之，汝等可問。”

　　爾時，諸聲聞即白佛言：“世尊，衣何所至也？”

　　佛告諸比丘：“東方去此過無量阿僧祇諸佛剎土，有世界名曰袈裟幢，其界有佛，號曰山王如來，虛空藏已遣此衣至彼世界。”

　　諸聲聞即白佛言：“世尊，以何因緣遣衣至彼耶？”

　　佛言：“欲以此衣于彼世界施作佛事。虛空藏菩薩于此所說，如虛空藏等三昧印法門，此三昧于彼衣中當(dāng)演其義音。彼世界無量阿僧祇諸菩薩，聞此法故當(dāng)?shù)脽o生法忍。諸比丘當(dāng)知，菩薩作如是種種方便利益眾生。”

　　說此法時，于上虛空中雨無量金色華，以此諸華遍覆妙寶莊嚴(yán)堂。于諸華中出如是法音：“其有眾生信此虛空藏所說法，善順?biāo)嘉┓謩e其義者，皆當(dāng)為不退轉(zhuǎn)印所印，畢定得至無上道場。”

　　爾時，阿難白佛言：“世尊，是何瑞應(yīng)乃雨此華，出如是妙音安慰眾生？”

　　佛告阿難：“有梵天名曰光明莊嚴(yán)，從梵天上與六十八百千梵眾俱欲來詣此。”

　　如來說此語已，時諸梵眾忽然來至妙寶莊嚴(yán)堂上，頂禮佛足，右繞七匝，繞七匝已在一面立，合掌向佛而白佛言：“希有世尊！虛空藏菩薩不可思議，戒眾清凈，善修諸定，善分別大智慧，善能游戲諸大神通，善能滿足大弘誓愿，善能成就大權(quán)方便，善能莊嚴(yán)身、口及意，善能于諸法中成就大自在力。是虛空藏菩薩，身、口及意都無所作，無有分別憶想，而能現(xiàn)此不可思議莊嚴(yán)神變。又能顯現(xiàn)無量百千法門，亦能出入百千諸三昧門，從昔以來常樂修習(xí)成就諸善法故。世尊，諸菩薩不應(yīng)于往昔所修善根不知其因，集諸善根亦應(yīng)無厭。所以者何？是因往昔所種善根果報故，能現(xiàn)如是不可思議神變。”

　　佛告梵天：“如是，如是，如汝所言。諸菩薩已成就善根資糧及出要智方便故，能現(xiàn)如是不可思議功德莊嚴(yán)之事，無憶想分別，亦無不分別。”

　　梵天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薩集善根資糧及出要智方便？”

　　佛告光明莊嚴(yán)梵天言：“善根有三種。何等為三？所謂無貪善根、無恚善根、無癡善根，是名善根。資糧者，所謂舍一切所有修慈觀諸法，是名資糧。方便者，所謂去離凡夫地，不愿樂聲聞、辟支佛地，進(jìn)入諸菩薩地，是名方便。智者，所謂知舍不善法智，知集善法智，知回向菩提智，是名智。菩薩能住如是等正行者，是名出要。

　　“復(fù)次，善根者，能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資糧者，所謂求一切善法。方便者，所謂已作未作善根終不廢忘。智者，所謂知心如幻化。如是等法現(xiàn)前了知，是名出要。

　　“復(fù)次，善根者，所謂淳至。資糧者，所謂發(fā)動。方便者，所謂深心。智者，所謂無持無動。能行如是等法者，是名出要。

　　“復(fù)次，善根者，所謂欲善法。資糧者，所謂勝進(jìn)。方便者，所謂安住不放逸。智者，所謂舍一切依著。能行如是等行者，是名出要。

　　“復(fù)次，善根者，所謂正信。資糧者，所謂不舍本愿。方便者，所謂不舍念定。智者，所謂慧。能正住如是等行者，是名成就善根、資糧、智方便、出要。

　　“復(fù)次，善根者，所謂悅可諸善知識。資糧者，所謂給侍所須，恭敬供養(yǎng)，尊重利益。方便者，所謂于善知識生世尊想。智者，所謂知時非時而問法。能正住如是等行者，是名出要。

　　“復(fù)次，善根者，所謂善順聽法。資糧者，所謂受持不廢忘。方便者，所謂隨聞能觀。智者，所謂隨所聞而行。能正住如是等行者，是名出要。

　　“復(fù)次，善根者，所謂值佛悅可。資糧者，所謂護(hù)一切諸波羅蜜諸攝法及助道法。方便者，所謂能從一地至于一地。智者，所謂得無生法忍。菩薩能正住如是等行者，是名成就善根、資糧、方便智、出要。”

　　爾時，光明莊嚴(yán)梵天白佛言：“希有世尊！如來能以四句義，總說一切菩薩行。世尊，一切佛法應(yīng)于中求。”

　　爾時，虛空藏菩薩語梵天言：“一句亦能總攝一切佛法。何謂為一？所謂離欲句。所以然者？以一切佛法同于離欲。如佛法，一切法亦然。梵天，是為一句總攝一切佛法。復(fù)次，梵天，一空句總攝一切佛法，一切佛法同于空故。如佛法，一切法亦然。梵天，是為一句總攝一切佛法。所謂無相句、無愿句、無作句、無生句、無起句、如句、法性句、真際句、離句、滅句、盡句、涅槃句，總攝一切佛法，以一切佛法同于涅槃故。如佛法，一切法亦然。梵天，是為一句總攝一切佛法。所以者何？以如是等句皆非句故。一切佛法非句，假名為句。復(fù)次，梵天，欲是離欲句。所以者何？離欲性即是欲故，一切佛法亦同是性。瞋恚是離瞋句。所以者何？離瞋恚性即是瞋恚故。愚癡是離愚癡句。所以者何？離愚癡性即是愚癡故，一切佛法亦同是性。身見是實際句。所以者何？實際性即是身見，一切佛法亦同是性。無明是明句。所以者何？明性即是無明故，一切佛法亦同是性。乃至苦惱是離苦惱句。所以者何？離苦惱性即是苦惱故，一切佛法亦同是性。色是虛空句。所以者何？虛空性即是色故，一切佛法亦同是性。受、想、行、識是無作句。所以者何？無作性即是識故，一切佛法亦同是性。地大是虛空句。所以者何？虛空即是地大故，一切佛法亦同是性。水大、火大、風(fēng)大是法界句。所以者何？法界性即是風(fēng)故，一切佛法亦同是性。眼是涅槃句。所以者何？涅槃性即是眼故，一切佛法亦同是性。耳、鼻、舌、身、意是涅槃句。所以者何？涅槃性即是意故，一切佛法亦同是性。梵天，是為一句總攝一切佛法。菩薩入如是等一一智門，皆見一切佛法入于一句。

　　“梵天，喻如大海能吞眾流，一一句中攝一切佛法亦復(fù)如是。喻如虛空悉能苞容一切色像，一一句中攝一切佛法亦復(fù)如是。如是等一切佛法，若攝若不攝，若說若不說，不增不減，究竟離相故。梵天，喻如算師數(shù)數(shù)以算籌，布在算局上，然局中無籌，籌中無局。所以者何？究竟不相應(yīng)故，究竟離故。如是于上一一句中假名數(shù)故，言一切佛法皆入一句，而諸佛法不可名數(shù)算計，究竟不相應(yīng)故，究竟離故。梵天，如佛法名數(shù)，即是一切法名數(shù)。何以故？一切法即是佛法。此法非法非非法，自性空故，自性離故，自性究竟無性故。無性即是虛空，虛空性同一切法性，此法性非生相非滅相，非有處相非無處相，是故一切法名無相無非相。”

　　說如是一法門時，于彼梵眾中，有萬二千梵天皆發(fā)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復(fù)有昔植德本五千梵天得無生法忍。

　　爾時，眾中有一菩薩，名曰寶手，問虛空藏菩薩言：“希有善男子！一切諸法及如來法，甚深難測不可思議。又善男子，何謂安一切佛法根本耶？”

　　虛空藏菩薩答寶手言：“善男子，菩提心是安一切佛法根本。一切法住菩提心故，便得增長。”

　　寶手菩薩言：“善男子，菩提心者，何法所攝得不忘失，能速至不退轉(zhuǎn)地？”

　　虛空藏言：“善男子，菩提心為二法所攝得不忘失，速至不退轉(zhuǎn)地。何等為二？所謂淳至、畢竟，是名為二法所攝得不忘失，能速至不退轉(zhuǎn)地。”

　　寶手言：“善男子，此二者為幾法所攝？”

　　虛空藏言：“此二法為四法所攝。何等為四？所謂淳至者，為不虛詐、不諂曲所攝；畢竟者，為無我及上進(jìn)所攝。是為二法為四法所攝。”

　　寶手言：“善男子，此四法為幾法所攝？”

　　虛空藏言：“善男子，此四法為八法所攝。何等為八？所謂不虛詐者，為不猶豫及體真凈所攝；不諂曲者，為正直及正住所攝；無我者，為不退沒及進(jìn)所攝；上進(jìn)者，為功德資糧及智資糧所攝。是為四法為八法所攝。”

　　寶手言：“善男子，此八法，復(fù)為幾法所攝？”

　　虛空藏言：“善男子，此八法，復(fù)為十六法所攝。何等十六？所謂不猶豫者，為大慈及大悲所攝；體真凈者，為身調(diào)及心調(diào)所攝；正直者，為忍辱及柔和所攝；正住者，為無憍慢及無滯礙所攝；不退沒者，為堅固及力所攝；上進(jìn)者，為如所作及正行所攝；功德資糧者，為始發(fā)及究竟不舍所攝；智資糧者，為求多聞及思惟所聞所攝。是為八法為十六法所攝。”

　　寶手言：“善男子，此十六法，復(fù)為幾法所攝？”

　　虛空藏言：“善男子，是十六法，為三十二法所攝。何等三十二？所謂大慈者，為無礙心及于一切眾生等心所攝；大悲者，為無厭惓及勤給足一切眾生所攝；身調(diào)者，為不觸撓及不加害所攝；心調(diào)者，為定及寂靜所攝；忍辱者，為受正教及順行所攝；柔和者，為慚及愧所攝；無憍慢者，為謙卑及禮敬所攝；無滯礙者，為無垢穢及不強(qiáng)梁所攝；堅固者，為不犯所行及成就本愿所攝；力者，為住正意及不掉動所攝；如所作者，為如說及能行所攝；正行者，為正發(fā)及正進(jìn)所攝；始發(fā)者，為必勝及不退所攝；不舍者，為樂勝及上求所攝；求多聞?wù)�，為親近善知識及悅可善知識所攝；思惟所聞?wù)撸瑸橹腔奂吧朴^所攝。善男子，是為十六法為三十二法所攝。”

　　寶手言：“善男子，此三十二法，復(fù)為幾法所攝？”

　　虛空藏答言：“善男子，是三十二法，為六十四法所攝。何等六十四法？所謂無礙心者，為護(hù)我及護(hù)彼所攝；于一切眾生等心者，為無別異及一味所攝；無厭惓者，為如夢觀及知生死如幻所攝；勤給足一切眾生者，為諸神通及方便所攝；不觸嬈者，為羞恥及信有業(yè)報所攝；不加害者，為少欲及知足所攝；定者，為無發(fā)惱及無散失所攝；寂靜者，為舍吾我及離我所所攝；受正教者，為求法及欲法所攝；順行者，為敬重及平等無疲惓所攝；慚者，為內(nèi)心斷除及外不行所攝；愧者，為信樂佛智及在屏處不行惡所攝；謙卑者，為不驁慢及知自下所攝；禮敬者，為身端心直所攝；無垢穢者，為具靜定及修智慧所攝；不強(qiáng)梁者，為不粗獷及不兩舌所攝；不犯所行者，為不舍菩提心及念道場所攝；成就本愿者，為舍魔事及佛神力持所攝；正住意者，為不輕躁及不掉亂所攝；不掉動者，為如石山及不可移轉(zhuǎn)所攝；如說者，為所作善業(yè)及無熱惱所攝；能行者，為無虛誑及不舍歸趣所攝；正發(fā)者，為離邊見及順觀甚深因緣所攝；正進(jìn)者，為善巧及方便所攝；必勝者，為不懈慢及勇猛所攝；不退者，為大欲及增進(jìn)所攝；樂勝者，為見如來及聞法所攝；上求者，為舍諸地過患及得諸地功德所攝；親近善知識者，為無憎嫉及信樂所攝；悅可善知識者，為敬順及不逆教敕所攝；智慧者，為無常觀及無我觀所攝；善觀者，為修無相及不怙涅槃所攝。善男子，是三十二法，為六十四法所攝。”

　　寶手復(fù)問：“此六十四法，復(fù)為幾法所攝？”

　　虛空藏答言：“善男子，此六十四法，為百二十八法所攝。何等為百二十八法？所謂護(hù)我者，為斷一切惡及成就一切善根所攝；護(hù)彼者，為忍辱及柔和所攝；無別異者，為猶如水心及如風(fēng)心所攝；一味者，為法界觀及如如觀所攝；如夢觀者，為無移轉(zhuǎn)觀及無真實觀所攝；如幻者，為適性示現(xiàn)及無自性觀所攝；諸神通者，為了義及了智所攝；方便者，為大悲及般若波羅蜜所攝；羞恥者，為不覆藏所犯及悔過所攝；信有業(yè)報者，為不放逸及畏惡趣所攝；少欲者，為凈處有齊限及離宿穢所攝；知足者，為易稱及易養(yǎng)所攝；無發(fā)惱者，為究竟及究竟邊際所攝；無散失者，為得忍及不退轉(zhuǎn)地所攝；舍吾我者，為不計我身及與壽命所攝；離我所者，為無貪及無愚癡所攝；求法者，為智及斷所攝；欲法者，為不著五欲及離煩惱所攝；敬重者，為起世尊想及療救想所攝；無疲惓者，為身輕及翹勤省眠所攝；內(nèi)心斷除者，為身念處及受念處所攝；外不行者，為心念處及法念處所攝；信樂佛智者，為深敬重及凈信所攝；在屏處不行惡者，為自證知及諸神天證知所攝；不驁慢者，為不自嘆譽(yù)不譏彼人所攝；知自下者，為不虛稱及不顯己德所攝；身端者，為不行三不善業(yè)及不犯禁戒所攝；心直者，為常省己過及不說彼短所攝；具靜定者，為寂靜心及滅煩惱所攝；修智慧者，為選擇諸法及知無我所攝；不粗獷者，為常行益事及順忍所攝；不兩舌者，為自足眷屬及和合別離者所攝；不舍菩提心者，為眾生及為佛智所攝；念道場者，為欲壞于魔眾及成正覺所攝；舍魔事者，為正觀及不舍菩提志所攝；佛神力持者，為堅固行及善淳至所攝；不輕躁者，為堅護(hù)諸根及不舍境界所攝；不掉亂者，為觀苦及觀空所攝；如石山者，為不高及不下所攝；不可移轉(zhuǎn)者，為斷愛及除恚所攝；所作善業(yè)者，為智所作業(yè)及舍魔事所攝；無熱惱者，為凈戒及凈定所攝；無虛誑者，為誠實語及不望果報所攝；不舍歸趣者，為成就賢士業(yè)及不行怯弱所攝；離邊見者，為觀無生及不敗壞觀所攝；順觀甚深因緣者，為觀因及觀緣所攝；善巧者，為第一無諍競及不驁慢所攝；方便者，為離方便及無生方便所攝；不懈慢者，為身力及心力所攝；勇猛者，為勝進(jìn)心及害怨敵所攝；大欲者，為不求利養(yǎng)及不愛身命所攝；增進(jìn)者，為無愚冥及不退還所攝；見如來者，為修念佛及清凈信所攝；聞法者為樂至講所及樂請問所攝；舍諸地過患者，為不散亂行及舍離惡知識所攝；得諸地功德者，為方便回向及不舍本行所攝；無憎嫉者，為能施一切及稱意而舍所攝；信樂者，為無垢行及不濁心所攝；敬順者，為知世宜及隨順行所攝；不逆教敕者，為舍除不凈及凈正行所攝；無常觀者，為動轉(zhuǎn)觀及敗壞觀所攝；無我觀者，為不得作者及不得受者所攝；修無相者，為不緣境界及除覺所說所攝；不怙涅槃?wù)�，為除去無明及斷愛著所攝。善男子，是為六十四法，為百二十八法所攝。”

　　爾時，寶手菩薩從虛空藏菩薩，聞分別如是等法門已，歡喜踴躍得未曾有，即白虛空藏菩薩言：“希有大士！汝乃能成就如斯捷疾辯才及巧分別辯，事事所問盡能開解。如我今者，解汝所說義趣及與文字，以如是方便，若一劫若減一劫，說不可盡，辯亦無斷。”

　　爾時，佛告寶手菩薩言：“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言。此虛空藏菩薩若演一句之義，若一劫若減一劫，說不可盡，辯亦無斷。虛空藏菩薩有如是無量無邊不可思議無盡辯才。”

　　爾時，寶手菩薩以手遍覆妙寶莊嚴(yán)堂，于其手中出無量華香、瓔珞、末香、涂香、衣服嚴(yán)身之具及諸幢幡妙蓋，雨如是等上妙供具，供養(yǎng)如來及虛空藏。于上空中，百千音樂不鼓自鳴，于諸音中出諸妙偈，以贊如來：

　　“持德開德具百福，上意調(diào)伏念不動，

　　沙門賢士降天人，十力佛子十方吼。

　　大稱威德自在尊，降伏有畏除癡闇，

　　能度漂流諸天人，閉惡趣門使清涼。

　　圣尊巧說音微妙，無錯無謬音恬靜，

　　三界無等無三垢，十方所說施眾樂。

　　意念堅固樂寂靜，最勝十方降彼力，

　　已舍諂曲得甘露，無有塵累眾歸仰。

　　世尊處眾不動轉(zhuǎn)，而化十方無量眾，

　　隨眾生行能隨順，佛子亦樂修此行。

　　如日無翳能普照，能令眾華得開敷，

　　佛智慧光照長流，諸子得悟亦如是。

　　如風(fēng)無礙山不動，凈如虛空照如日，

　　佛子放光雨甘露，是故我禮佛及子。

　　大千海水尚可量，十方虛空猶可涉，

　　諸眾生心尚可同，世尊功德不可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