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三性三無性?

　　什么是三性三無性?

　　三性是瑜伽行派和法相唯識宗關(guān)于諸法的三種存在形態(tài)或?qū)哟蔚睦碚搶W說。三性亦名三自性、三相、三自相等，具體指遍計所執(zhí)性、依他起性、圓成實性，是唯識理論體系的核心觀念之一。佛教一直對存在問題予以充分的關(guān)注，并將人生痛苦的根源歸結(jié)為無明，也就是對存在真實狀態(tài)的無知。中觀學派，運用“離四句、絕百非”的雙遣辯證的中道空觀契入實在，卻未能回答存在之空何以在人們的經(jīng)驗上呈現(xiàn)為有的問題。唯識學派的興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要解答這些問題，分析存在的性質(zhì)，替各種存在找尋存有之根。三自性就是唯識學派提出的剖析存在的三個概念。

　　一、遍計所執(zhí)性，意謂世界萬法并非真實的存在，而是人們周遍計度、虛妄分別而執(zhí)有實我、實法的結(jié)果。猶如繩本非蛇，人們妄執(zhí)為蛇�！�成唯識論》卷八中說：“周遍計度，故名遍計，品類眾多，說為彼彼。謂能遍計，虛妄分別，即由彼彼虛妄分別，遍計種種所遍計物，謂所妄執(zhí)蘊、處、界等，若法、若我自性差別。此所妄執(zhí)自性差別，總名遍計所執(zhí)自性。如是自性，都無所有。”意思是，眾生對種種因緣和合的事物，計執(zhí)為“實我”、“實法”，以為心外有實體存在。從唯識學的角度來看，這種將名言概念所表示的現(xiàn)象視為各有自性差別的客觀實在的世俗認知是錯誤、不真實的。

　　二、依他起性，這里的“他”，指眾緣，即因緣、等無間緣、所緣緣和增上緣等四緣，特別是指作為因緣的阿梨耶識種子及其能夠引起心識變現(xiàn)萬法的活動。依他起，就是“依他眾緣而得起”，意謂世界萬法雖非真實，但也不是絕對的空無，作為“假有”還是存在的，如繩依麻等因緣而生。《成唯識論》卷八中說：“眾緣所生心、心所體，及相、見分，有漏、無漏，皆依他起，依他眾緣而得起故。”唯識學的理論側(cè)重點決定了依他起性是特別針對心、心所有法而言的。

　　三、圓成實性，意謂于“依他起性”上遠離“遍計所執(zhí)性”的謬誤，破除妄執(zhí)，便能體悟到萬法既無“人我”又無“法我”的真實本性，如繩亦空，由此顯示的真如實性即為“圓成實性”。圓成實性，其實就是諸法實相的別名，它既是認識的極致，也是實踐的依據(jù)。

　　瑜伽行派和法相唯識宗強調(diào)，“三性亦不離識”。眾生的“識”是變現(xiàn)萬法的根源，“內(nèi)識生時，似外境現(xiàn)”，因而“實無外境，唯有內(nèi)識”。依他起指的主要就是諸法依識而起。諸識生起時，現(xiàn)似“見分”與“相分”，意識于是周遍計度，執(zhí)著為“能”與“所”，此即遍計所執(zhí)；而遠離有、無二執(zhí)，我法俱空，便顯萬法唯識，此即圓成實。

　　三性可以被理解為認識由謬誤而達真實的三個步驟，這是從現(xiàn)象“存在”或“有”的角度展開的。如果從現(xiàn)象“非存在”或“無”的角度看，瑜伽行派又提出了“三無性”作為三性的補充說明。一方面進一步強調(diào)世俗認識的虛妄，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破除人們對“三性”的不正確執(zhí)著�！冻晌ㄗR論》中云：“即依此三性，立彼三無性，故佛密意說，一切法無性。”依三性而立的三無性為：一、相無性，此依“遍計所執(zhí)性”而立，意謂世俗認識把因緣所生法妄執(zhí)為“實我”、“實法”，其實，“此體相畢竟非有，如空華故”；二、生無性，此依“依他起性”而立，意謂依他起的萬法乃“托眾緣生”，如幻如化，只有假相，而無妄執(zhí)自然之性；三、勝義無性，此依“圓成實性”而立，意謂“圓成實”這一勝義性已經(jīng)“遠離前遍計所執(zhí)我、法性故”，此即遠離世俗認識所達到的“諸法真如”，也就是“唯識實性”。唯識實性說明了遠離遍計所執(zhí)的實我實法而顯的諸法實相，真如于一切位常如其性�！冻晌ㄗR論》引《唯識三十頌》說：“此諸法勝義，亦即是真如；常如其性故，即唯識實性。”上述“三無性”被認為是佛的“密意說”，而非“了義說”。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三性”中的后二性乃“假說無性，非性全無”。也就是說，在瑜伽行派看來，真正“無”的只有“遍計所執(zhí)性”，至于依他起性，雖無實性，但有假相，故非“全無”，而圓成實性，更是真有、實有，非“性全無”了。假說為無，只是為了否定世俗所執(zhí)持的那種實性而已。三無性其實是從另一個角度對三性思想的表述。

　　(摘自《佛學問答》洪修平、許穎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