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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吳道子

  翻開中國美術(shù)史,被尊稱為畫圣者,為唐代的吳道子。今天我們已經(jīng)沒有眼福看到那畫在宮殿、寺廟墻壁上的真跡了,它們早已隨著歷史的煙塵消亡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中了。

  今天,我們只能從傳為吳道子的《天王送子圖》及刻勒在石頭上的觀世音菩薩造像中去感悟那遒勁、靈動、灑脫的線條。從有限的記載中,我們得以知曉吳道子的畫風(fēng)被稱為“吳帶當(dāng)風(fēng)”——即言畫圣筆下的衣紋裙帶像被風(fēng)吹起一樣的飄曳。據(jù)說,柏林禪寺的前身“古觀音院”就留有能令風(fēng)起云涌的《水圖》墨寶。

  相傳,皇上想請吳道子畫一幅反映嘉陵江景色的山水畫卷,吳道子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沿嘉陵江兩岸考察寫生,當(dāng)皇上讓他出示創(chuàng)作草稿時,吳道子言:“臣無粉本(草圖),求賜素壁一面。”于是,八百里嘉陵勝景被吳道子一揮而就,一日即成。真是:胸中有丘壑,腕下起云煙。

  吳道子為諸多佛寺殿堂所繪制的諸佛菩薩、護法龍?zhí)焓ハ?更是筆下傳神,尤其是大小佛像身后的背光,吳道子都能于一切時,一切處懸筆空掄,一筆畫成,那光含萬象,美如滿月的一道弧線,當(dāng)為世間最美的線條。

  說來慚愧,筆者亦好丹青,畫佛菩薩像也有數(shù)載。一次在云南雞足山上,應(yīng)一位法師的邀請畫一幅觀世音菩薩像。當(dāng)我將菩薩的面相、衣紋、纓絡(luò)都畫好后,準備畫身后的背光。我丈量著光環(huán)的大小尺寸,用手指輕輕地在宣紙上劃出所要畫的輪廓線,我醞釀著情緒,思忖著從哪里下筆,如何接筆,這時法師讓我停下來,他找了個座位,讓我盤腿坐定,閉上眼睛……他開始繞著我誦經(jīng)。法師那富有磁性的祥和的音聲如清泉一般注入我的耳根,我的眼前竟如清潭印月一樣的清朗明澈。過了好一會,他停下來,示意我可以畫了,我抓起筆未加思索,懸空一掄,竟也畫出了如吳道子一般的滿月之線。真所謂:無心恰恰用,恰恰用無心。

  中國的繪畫是以線描為主要造型手段的藝術(shù),能畫出一條筆能扛鼎、力透紙背、靈動滑滋、飄曳自如的線來,一直是中國書畫家畢生的追求。而線描(白描)最初的練習(xí)方法是在長短線和大小圓圈中開始的。所畫的圓線圈,就像我們燒的盤香那樣的形狀,細線圈則似螺發(fā),從里至外或由外至里,一圈圈不斷地延伸,用筆的力度不緩不急,圈與圈之間的等矩要相同,如禪堂里用功夫,要專注、清明、綿密,畫在紙上的墨線會清晰地展現(xiàn)你的心路歷程。我以為這是調(diào)柔身心的一種好方法,要耐得住寂寞,坐得住冷板凳。這樣經(jīng)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訓(xùn)練,才能畫出一條心手雙暢的線來。

  有了一定的線描功夫,就能夠表現(xiàn)大千世界的種種變相;如果再能畫出表現(xiàn)自己獨特藝術(shù)語言的線來,那更要經(jīng)一番寒徹骨的歷練了。要不斷地在生活中保任自己的功夫,吳道子若不是攀山涉水收盡奇峰打腹稿,藏千巖萬壑于胸臆,納須彌于芥子,也不會在素壁面前披云獨嘯,一劍倚天寒,筆筆生發(fā),將八百里川渝秀色盡收筆底。此為畫圣本色,亦為禪家本地風(fēng)光,亦為真性情之自然流露也。

  古代的書家們聽海潮奔涌,觀夏云列陣,睹柴夫爭道,見公孫舞劍,皆可體悟書法真諦。書畫之技,雖為小道,然通玄門性海,八萬四千門,門門可以道通長安。

  暴風(fēng)雨過后,天空中呈現(xiàn)的道道彩虹,是我們能看到的世間最美的風(fēng)景,而開采出我們內(nèi)心圓滿無礙的無盡藏所放出的智慧之光,可以照破天地。

  體悟吳道子,清晰地展現(xiàn)心靈所描繪的一圈一圈的心路歷程,才是我們當(dāng)下的受用。

  明鑒于禪七中慈云閣燈下

  明鑒法師 字崇濤、印月,俗姓趙 ,天津人,出家前即以丹青結(jié)緣緇門 , 丙戌年受圓具后常住黃梅四祖寺,潛心書畫禪機,畫追梁楷、八大,書襲山谷、傅青主。筆墨間顯山林氣象,淋漓處露臨濟禪風(fēng),漸成自家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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