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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悟”與“頓悟”

  禪宗自五祖弘忍門下有南北分途,南宗主頓悟,北宗主漸修。“漸悟”,就是通過坐禪、誦經(jīng)來凝心、攝心,離棄世俗的影響和煩惱,認識和保持“心性本凈”,以求內(nèi)心解脫后世南宗風行天下,習禪者以為禪宗法門不需坐禪,只須于一機一境上驟然悟得,就可以得道了。“頓悟”,認為“心就是佛”,人要覺悟佛性,用不著讀經(jīng)禮佛,只要“直指人心”,明心見性就行了。懷師指出:“盡一大藏教,統(tǒng)諸修行法門,皆漸法耳。即禪宗祖師,于言下頓悟者,亦由熏修漸積而來。”因此,習禪者必須注重修定。至于是先修后悟、修悟同時,還是悟后起修,懷師認為:三說雖異,通途是一,根器各異,自知適應,不必爭論高下。懷師的禪法不僅融合佛教顯密之學,而且貫通儒、道各家之言,相較比量,會歸一旨,別開生面。

  中國禪宗的真正開拓者是第六代祖師慧能。慧能俗姓廬,生于公元638年,廣東嶺南人。年少時到河北黃梅山投奔五祖弘忍。后來,五祖弘忍要挑選繼承人,便召集眾僧令其徒各作一偈(jie)——按照現(xiàn)在的意思就是出題考試,每人做一首含有悟性的詩歌。悟性大的才可繼承衣缽成為第六代祖。有一位眾僧公認的大師兄名叫神秀的,學識淵博,思作一偈,寫于廊壁上。偈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眾僧齊聲賀好。當時惠能并不在場,他在后面干活時,忽然聽到有人念誦神秀的偈子,便問是何人章句,那人告訴了他,惠能聽后則說,“美則美矣,了則未了。”眾徒聽了,笑話他庸流淺智,惠能亦無怪意,說吾亦有一偈,于是夜間請人代書于神秀偈旁。偈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眾僧見偈,各個驚異,于是互相竊竊私語。五祖弘忍見狀,恐人加害惠能,于是用鞋涂去惠能之偈,故意說:“亦未見性”。眾僧見師傅如此評論也就不以為然了。五祖于是趁深夜將衣缽傳給了慧能,并極度秘密的送慧能南行,當時慧能只有二十三歲。

  神秀和慧能的這兩個偈,已經(jīng)成為禪宗的至理名言,他們分別代表北、南兩個不同的禪宗宗派。他們認識上的根本分歧其實就是“漸悟”和“頓悟”的不同修行方法的問題。我們可以不必從修辭學或邏輯學的角度去苛刻要求,但從修行的方法上,倒有探討借鑒之處。神秀是一個好學勤修的老實和尚。他誦經(jīng)求道,一步一個腳印。不管儒學、佛學、科學,“時時勤拂拭”,總是進德修業(yè)的基本功。我們學習了幾十年的辯證唯物主義,至少應該懂得一點皮毛,神秀的認識附和從量變到質(zhì)變,從漸進到飛躍,從矛盾到統(tǒng)一的發(fā)展規(guī)律;勰艿馁首油怀鲆粋“本性”,本性永遠清凈,無須拂拭,這就有點違背客觀事實了,他的這個主張有點驚世駭俗,既玄妙,又容易做到,何樂而不為?于是他獲得了廣大徒眾,籠絡(luò)了一大批眾徒稀里糊涂地幾十年習禪,卻什么也禪悟不出來就不稀奇了。禪宗的這兩個宗派,它們對后來的儒學也有很大影響。神秀以漸悟立宗,在北方提倡勤修苦學的學風,使北方的儒學也養(yǎng)成幾個樸實精進的學派;勰茉谀戏揭灶D悟開山,使南方的儒學也染上了一種夸誕虛妄的習氣。漸悟、頓悟,本來不是兩個對立面。沒有漸悟的基礎(chǔ),無法獲得頓悟。不承認漸悟的頓悟,只能是一種妄悟了。

  不論漸悟、頓悟,都追求一個心凈如鏡。這也許是禪定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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