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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事相而觀見空寂之深義

  一切法空性或寂滅性,是一切法的真實性,所以要從一切法上去觀照體認(rèn),而不是離一切法去體認(rèn)的。如《般若心經(jīng)》說:“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深般若,是通達(dá)甚深義的,照見一切法空的智慧。經(jīng)文證明了,甚深空義,要從五蘊(物質(zhì)與精神)去照見,而不是離色心以外去幻想妄計度的。說到從一切法去觀察,佛是以‘一切種智’知一切法的,也就是從種種意義,種種觀察去通達(dá)的。但總括起來,主要的不外三門:(一)、從前后延續(xù)中去觀察,也就是透過時間觀念去觀察的。(二)、從彼此依存中去觀察,也就是透過空間觀念(或空間化、平面化的)去觀察的。(三)、直觀事事物物的當(dāng)體。這猶如物質(zhì)的點、線、面一樣;而甚深智慧是從豎觀前后,橫觀彼此,直觀自體去體認(rèn),而通達(dá)一切法性——空或寂滅性。

  (一)、從前后延續(xù)去觀察時,得到了‘諸行無常’的定律。一切法,不論是物質(zhì)或精神,無情的器世間或有情的身心,都在不息的流變中。雖然似乎世間有暫住或安定的姿態(tài),而從深智慧去觀察時,發(fā)覺到不只是逐年逐月的變異,就是(假定的)最短的時間——一剎那,也還是在變異中。固有的過去了,新有的又現(xiàn)起,這是生滅現(xiàn)象。這一剎那的生滅,顯示了一切都有‘諸行’(動的),都是無常。這種變化不居的觀察,世間學(xué)者也有很好的理解。但是世間學(xué)者,連一分的佛學(xué)者在內(nèi),都從變化不居中,取著那變動的事實。也就是為一切的形象所蒙蔽,而不能通達(dá)一切的深義。唯有佛菩薩的甚深般若,從息息流變中,體悟到這是幻現(xiàn)的諸行,不是真實有的。非實有的一切,盡管萬化紛紜,生滅宛然,而推求本性,無非是空寂。反過來說因為一切法的本性空寂,所以表現(xiàn)于時間觀中,不是常恒不變,而現(xiàn)為剎那生滅的無常相。無常,是‘無有常性’的意義,也就是空寂性的另一說明。

  (二)、從彼此依存去觀察一切法時,得到了‘諸法無我’的定律。例如有情個體,佛說是蘊界處和合,不外乎物理的,生理的,心理的現(xiàn)象。所謂自我,是有情迷妄的錯覺,并不存在,而只是身心依存所現(xiàn)起的一合相——有機的統(tǒng)一。稱之為和合的假我,雖然不妨,但如一般所倒想的自我,卻不對了。印度學(xué)者的(神)我,是‘主宰’義,就是自主自在,而能支配其他的。換言之,這是不受其他因緣(如身心)所規(guī)定,而卻能決定身心的。這就是神學(xué)家所計執(zhí)的我體或個靈。照他們看來,唯有這樣的自主自在,才能不因身心的變壞而變壞,才能流轉(zhuǎn)生死而不變,才能解脫生死而回復(fù)其絕對自由的主體。但這在佛菩薩的深慧觀照起來,根本沒有這樣的存在。無我,才能通達(dá)生命如幻的真相。依此定義而擴大觀察時,小到一微塵,或微塵與微塵之間,大到器世界(星球),世界與世界,以及全宇宙,都只是種種因緣的和合現(xiàn)象,而沒有‘至小無內(nèi)’,‘至大無外’的獨立自體。無我,顯示了一切法空義。無我有人無我與法無我,空有人空與法空;空與無我,意義可說相同。從彼此依存去深觀空義,如上面所說。如從法性空寂來觀一切法,那就由于一切法是空寂的,所以展現(xiàn)為自他依存的關(guān)系,而沒有獨存的實體。這樣,無我又是空義的另一說明。

  (三)、從一一法的當(dāng)體去觀察時,得到‘涅槃寂靜’的定律。雖然從事相看來,無限差別,無限矛盾,無限動亂;而實只是緣起的幻相——似有似無,似一似異,似生似滅,一切終歸于平等,寂靜。這是一一法的本性如此,所以也一定歸極于此。真能通達(dá)真相,去除迷妄,就能實現(xiàn)這平等寂靜。矛盾,牽制,動亂,化而為平等,自在,安靜,就是涅槃。大乘法每每著重此義,直接的深觀性空,所以說:‘無自性故空,空故不生不滅,不生不滅故本來寂靜,自性涅槃’。

  從豎觀前后,橫觀彼此,直觀自體,而得‘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三法印’。但這決非三條不同的真理,而只是唯一絕待的真理,被稱為‘一實相印’——法性空寂的不同說明。三印就是一印,一印就是三印。所以,如依此而修觀,那么觀諸法無我,是‘空解脫門’;觀涅槃寂靜,是‘無相解脫門’;觀諸行無常,是‘無愿(作)解脫門’。三法印是法性空寂的不同表現(xiàn),三解脫門也是‘同緣實相’,同歸于法空寂滅?傊,佛法從事相而深觀一一法時,真是‘千水競注’,同歸于空性寂滅的大海。所以說:‘高入須彌,咸同金色’。

  四 法空寂滅即法之真實(自性)

  一般名言識所認(rèn)知的一切法,無論是物質(zhì),精神,理性,雖然被我們錯執(zhí)為實有的,個體的,或者永恒的,而其實都只是如幻的假名。假名,精確的意義是‘假施設(shè)’,是依種種因緣(意識的覺了作用在內(nèi))而安立的,并非自成自有的存在。所以,這一切都屬于相對的。那么,究竟的真實呢?推求觀察一一法,顯發(fā)了一一法的同歸于空寂,這就是一切法的本性,一切法的真相,也就是究竟的絕對?占,不能想像為什么都沒有,什么都取消,而是意味著超脫一般名言識的自性有,而沒入于絕對的不二。經(jīng)論里,有時稱名言所知的為一切法(相),稱空寂為法性,而說為相與性。但這是不得已的說法,要使人從現(xiàn)象的一一法去體悟空寂性。法與法性,或法相與法性,實在是不能把他看作對立物的。這在空義的理解上,是必不可少的認(rèn)識。

  方便所說的法與法性(空寂),在理解上,可從兩方面去看。(一)、從一一法而悟解到空寂性時,這就是一一法的本性或自性。例如物質(zhì),每一極微的真實離言自性,就是空寂性。所以法性空寂,雖是無二平等,沒有差別可說,而從幻現(xiàn)的法來說,這是每一法的自性,而不是抽象的通性。(二)、從平等不二的空寂去看,這是不可說多,也不可說為一(一是與多相對的)的絕對性。不能說與法有什么別異,而又不能說就是法的?傊,空寂性是一一法自性,所以是般若所內(nèi)自證的,似乎是抽象的普遍性,而有著具體的充實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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