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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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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求真理是人類的渴望與本能。

  老子、釋迦牟尼、蘇格拉底等等,他們之前或之后都有無數(shù)的先哲們在追求真理,追求一個被稱為終極真理的真理。

  那么,這些先哲們追求的所謂終極真理到底是什么?

  最深的往往是最淺的,最淺的往往又是最深的。這個終極真理就是——“我是誰?”!

  “我是誰?”,猛然一聽,似乎這是一個荒謬而又可笑的問題,一個人活著,難道連自己都不認識嗎?是的,很少有人認識。

  “我是誰?”這是人類最為艱難和困惑的一個科學命題,是人類的千古之謎,也是人類的千古之問。

  我是我生命的主人嗎?

  如果是,我能主宰自己的生死嗎?

  如果不是,主宰我生死的又是誰?

  誰讓人成為人?誰讓我成為我?我究竟是誰?

  佛教創(chuàng)始人釋迦牟尼說:“人生百年,不解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得了解之。”被尊為道教三清之一的老子說:“我獨異于人,而貴食母。”儒家的代表孔子說:“朝聞道夕死可矣!”偉人毛澤東也曾在詩中寫到:“問蒼茫大地,誰主沉?”關(guān)于生命、宇宙的真相,誰又沒有想過、問過呢?只是大多數(shù)人沒有深究,而是選擇了回避。

  古希臘阿波羅神廟中就曾鐫刻著這么一道神諭:“認識你自己”。法國思想家蒙田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認識自我”。

  一個不認識“我”的人,無論他的地位多么顯赫,無論他的事業(yè)多么成功,無論他的資產(chǎn)多么豐厚,無論他的身體多么健康,無論他的人生多么安逸、“幸福”,他依然是一個極其可悲、可憐的人,說穿了,不過是一只沒有“頭”的蒼蠅,一個被“無明”牽引的行尸走肉。

  以智慧財富著稱于世的一代帝王所羅門就曾發(fā)出這樣的慨嘆:“人不能強于獸,都是虛空。誰知道人的靈是往上升、獸的魂是下入地呢?”

  清朝順治皇帝也說出同理的話:“來時糊涂去時迷,空在人間走一回。”

  人的痛苦與掙扎來自內(nèi)心的浮躁,內(nèi)心的浮躁來自人自我的迷失。迷失自我的人,由于不認識自己,他們的心就不能從“道”出發(fā),只能被現(xiàn)象所牽引,現(xiàn)象在不停地變化,他們的心也跟著在不停地變化,“樹欲靜而風不止”。

  迷失自我的人,無法享受到內(nèi)在生命的逍遙與安寧,只好靠外在的物質(zhì)和虛名來滿足里面的空虛,并以此來定義成功與自我價值,以及人生的意義。表面上他們自私,實際上他們并不懂得什么是自、什么是私,名利成為了他們的生命,他們活著完全是活給別人看的,即敏感又脆弱,是外強中干的紙老虎,“好像粉飾的墳墓,外面好看,里面卻裝滿了死人的骨頭”。

  名利導致了人們對物質(zhì)的過分依賴與追求,導致了人們對大自然無止境的貪婪索取與破壞,其結(jié)果只能是自掘墳墓。

  人類不和諧,社會不和諧,家庭不和諧,人自身不和諧,人欲橫流與貪污腐敗,這些所有的根本都在于人迷失了自我,為了證明“我”存在的價值,他們身不由己、欲罷不能地追求名利,就像吸食了毒品一樣,最終死在無明的黑暗里。

  迷失自我的人就是以“小我”為中心的人。當一個人以“小我”為中心看待自己及周遭一切的時候,他與環(huán)境、與自我之間是割裂的,這種割裂的體現(xiàn)就是矛盾——“我”與“對象”的矛盾,“我”與自己的矛盾。當人生活在矛盾中,就會形成思想與情感高低起伏的落差,這種落差導致的結(jié)果就是煩惱,人生煩惱,煩惱人生。

  以“小我”為視角看待外在的一切,就是以點看待面,“點”在“面”的包圍下,就會表現(xiàn)出孤獨與壓迫,顛倒、妄想、執(zhí)著,人生沒有歸屬感,內(nèi)心無法安寧,只能跟著感覺走,成為欲望的奴仆,美其名曰“順其自然”。

  那么,一個覺悟的人,一個認識自我的人,會是一個怎樣的人,會過一個怎樣的人生呢?

  所謂認識自我,就是覺悟生命、宇宙的本源,就是悟道,就是明心見性;就是從“小我”認識“大我”,從“假我”認識“真我”,從“有我”認識“無我”;就是從無常認識常,從有限認識無限,從變化認識永恒,從生死認識“涅槃”,從現(xiàn)象認識本質(zhì);“君子當悟本,本立而道生”。所謂的大徹大悟并非人們想象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而是對生命、宇宙本體的認知與把握;大徹大悟非但不是神通廣大,反而是大智若愚。

  覺悟就是放下,放下對“小我”的執(zhí)著;覺悟就是拿得起,以無相為宗,舍“我”(大我)其誰,“治大國若烹小鮮”。

  “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開悟的人會擁有一種無比廣闊的胸懷,也正是這種廣闊的胸懷才是人生幸福的根本,他不僅能包容別人,更重要的是他能包容自己,這樣他才能如是的安住在生命原本的光輝里,“無所住而生其心”。每個人不一定都能成為偉人,但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一顆圣人的心,可以坦蕩的、赤裸的、從容的,表達生命的真實與純?nèi)。那是一個別開生面的世界,置身其中,既無現(xiàn)在,亦無過去,又無未來,但覺一片浩渺無邊、廣博宏偉之大域,“一真一切真,萬境自如如”。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開悟的人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樣,依然有喜怒哀樂、七情六欲,就像大海一樣,表面上洶涌澎湃,變化萬端,但里面卻是渾厚、寧靜與無限的寬廣。

  開悟的人不會搞個人崇拜,搞個人崇拜的都是沒有開悟的人。一個通達“無我”的人,一個覺悟到“萬物與我為一”的人,一個認識了平等真相的人,怎么會又怎么可能搞個人崇拜呢?他只能樹立道,樹立整體,樹立“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樹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釋迦牟尼曾如是說:“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如來是什么?如來如去,不來不去——如來就是我們自己的本性!如來是生,如去是滅,不來不去就是不生不滅,如來如去是現(xiàn)象,不生不滅是本質(zhì)。如來是什么?如來就是道。

  道是修出來的嗎?道是本自具足、本來如是、自有永有、如如不動、獨立不改的,它不能被創(chuàng)造,也不能被改變,只能被認識,所以佛的本意是覺者,即悟道的人。自古以來,沒有一個人是通過修行而悟道的,正如黃檗禪師所說:“修六度萬行欲求成佛,即是次第,無始以來無次第佛”。修行是一種境界,是變化的、是無常的、是有為法、是生滅法,是永無止境的,“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來立功課?”。修行沒有出期,覺悟只在一念,“萬般神通皆小術(shù),惟有覺悟是大道”。

  不悟道,如何修道?修的是什么?不認識自己,如何修自己?修的是誰?道是究竟的、徹底的,本自圓滿的,道是悟的不是修的。所謂先修行而后悟道,實際上是一種誤導,是建立在“我執(zhí)”上的“法執(zhí)”。

  誰在修?我是誰?這才是作為修行者首要解決的問題。覺悟為本,修行為末,本末不分是謂顛倒;覺悟為體,修行為用,體用一如,是謂自然。覺悟是解決“我是誰”,修行是解決有所作為。“為學日益”是磨磚成鏡,“為道日損”是悟后修行;磨磚成鏡是夢幻泡影,悟后修行是“守一、抱一”穿衣吃飯。不悟道而去修行,一生被妄想所縛,結(jié)果是“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悟道之后修行,是“獨與天地精神往來”,是鷹擊長空、魚翔潛底、萬類霜天競自由!

  開悟的人心不離身,身心合一,身在哪里心就在哪里,他的心定在生命的本真上,“不變隨緣,隨緣不變”。也只有身心合一的人,才能做到不為物喜不為己悲,寵辱不驚,得意不忘形,失意不悲觀,“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

  開悟前是“我在活著”,開悟后是“我看著我在活著”;開悟前是當局者迷,開悟后是旁觀者清;開悟前是為成功而拼命,開悟后是“無事以取天下”;開悟前是以局部看局部、以現(xiàn)象看現(xiàn)象,開悟后是以整體看局部、以本質(zhì)看現(xiàn)象;開悟前“我”在矛盾中生活,開悟后“我”在圓滿中存在,“以道蒞天下......抱一為天下式”。

  開悟的人是真實的活在圓滿里的人。圓滿不是沒有缺點,圓滿不是“拍腦袋”,不是想當然,圓滿是優(yōu)點與缺點、對與錯、善與惡、是與非的統(tǒng)一體,圓滿是真實的,圓滿是事實本身。再豪華的宮殿,也有衛(wèi)生間和垃圾;再美麗的女人,也有口痰和屎尿;污泥能生出蓮花也是好泥土,圓滿的本身就是這樣——“不垢也不凈”。認識圓滿就是覺悟,覺悟就是實事求是,就是對事物真相的認識與把握。當一個人不再妄想,以一顆圓滿的心看待自己和一切的時候,他的心是平靜的,在平靜中做自己應該做的事,這就是佛行,就是順天行道,就是道法自然,自然而然。

  開悟的人會很自信,因為他找到了生命的根。所謂自信,就是對自我生命的本體認識與毫無疑惑的確信。自信不是給別人看的,自信不需要被證明,自信與外在無關(guān),用禪宗六祖慧能的話就是:“能善分別諸法相,于第一義而不動”。

  開悟的人就是點燃自己生命的人,這生命是光,自照照人,在光里沒有黑暗,無論什么時候、什么環(huán)境他的思想都是正面的、積極的,他有無畏的勇氣面對一切,沒有牢騷,沒有抱怨,他真實的活在每一個當下,“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何足奇”。

  開悟人的胸中會有一種氣,這種氣叫做浩然正氣,這種氣來自生命,來自天地,來自浩蕩乾坤,來自無邊的宇宙,來自一顆念念歸道的赤子之心。點回歸面,部分回歸整體,人回歸地球,地球回歸宇宙,“人”原本是這么大——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在冰中央,在水中央,在我中央,一盞燈兒,閃爍月光!未生我時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自導自演自觀賞,自來自去自如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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