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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宗祖師教化弟子的方式

禪宗祖師教化弟子的方式

  禪宗作為在中國發(fā)展起來的佛教派別,在傳播過程中形成了一套有別于其他宗派的教化弟子的方法。從達摩禪師來到東土開始,以至到六祖慧能,這幾代禪師在教化弟子時,通常是采用帶領眾人發(fā)心懺悔,傳授佛法等普通的傳法方式。這種傳法方式被禪林稱之為“開法”、“普說”。除了普通的教化方式之外,這些禪師還會根據(jù)每個學徒的不同根基,采用不同的教化方法。就像《六祖壇經(jīng)》中六祖慧能在教化志誠、法達、智常、神會等人分別采用不同的教化方式一樣,這就是禪宗史上所說的“機緣之語”。在慧能南宗禪創(chuàng)立之后,特別是禪宗到了青原行思和南岳懷讓等兩派之后,禪宗祖師所采用的教化方法翻新出奇,多種多樣,其中最常見的教化方法有暗示、隱喻、反詰語句、動作以及棒喝等方式傳授禪法和接引弟子。目的是讓對方脫離語言名相束縛與表象迷惑,而達到徹悟。由于這些不同的教化方法是針對弟子各自不同根機而采用,因而在修行實踐中收到了理想的效果。下面分別介紹這幾種不同的教化弟子的方法。

一、暗示

  所謂暗示就是不明白表示意思,而用含蓄的言語或示意的舉動使人領會。在禪宗史上,有許多祖師面對修學有所成就卻又沒有見自本性的弟子所經(jīng)常采用的教化方法。通過暗示的方式,使弟子能夠放棄對教理名相的執(zhí)著,從而能夠從觀照自心中觸緣開悟。禪宗史上有許多公案都是通過暗示的方式來打破弟子對語言名相的執(zhí)著,使他們能夠改正悟道過程中的偏差,從而能夠明心見性。在眾多禪宗公案中經(jīng)常有關于“祖師西來意”的問對。“祖師西來意”是禪林中的常用語,又稱“西來祖師意”、“西來意”、“祖意”,表示佛法之奧義、禪理之精髓。在禪林之中,有許多記載“祖師西來意”的公案。如:學僧問馬祖:“離四句,絕百非,請師直指西來意。”馬祖:“我今天太累了,不能回答你,去問智藏禪師吧!”學僧乃去問智藏,智藏:“為什么不向馬祖請教?”學僧:“馬祖讓來問你。”智藏:“我今天頭暈,不能回答你,去問百丈懷海吧!”學僧問懷海,懷海說:“我也不會。”面對學僧對“祖師西來意”的提問,不管是馬祖還是智藏,抑或是百丈禪師,都沒有給予直接回答,他們是通過暗示的方式來告訴他,“西來意”只能依靠你自己去體會,而不能直說的,如果說出來就不是“西來意”了。

  龍牙參洞山良價時問:“什么是祖師西來意?”洞山:“等洞水倒流時再向你說。”龍牙從此悟旨。

  學僧問三圣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三圣:“肉臭招蒼蠅。”學僧告訴興化,興化說:“我不這樣答。”學僧:“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興化:“破驢背上蒼蠅多。”

  以上兩則公案中禪師對“祖師西來意”的回答內(nèi)容雖然不同,但都和學僧問馬祖時一樣,沒有給予明確的回答,而是暗示他們禪的至深境界需要自己去認真參究。

  在禪宗史上,自馬祖之后,禪宗學徒,都以參究“祖師西來意”為時尚,從字面上看,“祖師西來意”就是“達摩祖師到中國究竟有何意。”這里所問的“西來意”就是指達摩祖師所傳的心法。歷代祖師對此問題或避而不答,或回答一些毫不相干的具體事物,而且這些事物與學徒所問的問題之間沒有任何聯(lián)系。禪師之所以這樣回答,就是暗示弟子,“祖師西來意”是不能用語言來表達的,而是需要禪者自參,所謂“擬議己差,動念即乖”,才涉言路,便失真常。所以歷代祖師種種答非所問的回答,均是通過暗示的方式直下截斷問話者的言語思路,使其直探心源。學者一旦豁然覓得,方知寶藏是自家故物。

  類似以暗示方式接引學人的公案,在《景德傳燈錄·龐居士傳》中也有記載:龐蘊居士“參問馬祖: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么人?祖云: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即向汝道。居士言下頓領玄要。”馬祖就是通過答非所問的方式來暗示“佛”是不能用語言正面表述的。

二、隱喻

  隱喻是一種文學修辭手法,不用“如”“像”“似”“好像”等比喻詞,把某事物比喻成和它有相似關系的另一事物。通常也叫暗喻。在禪宗公案中,隱喻通常是用看來平時習見的話語或事物表示另外一種佛法深意。如《景德傳燈錄·馬祖?zhèn)鳌分性疲?ldquo;百丈問:如何是佛法旨趣?師云:正是汝放生命處。”這里馬祖道一禪師借用安身立命之處比喻佛法深旨。

  臺州涌泉景欣禪師曾有一則名為“涌泉騎牛”的公案,其公案曰:有強、德二禪客到,于路次見師騎牛,不識禪師,乃曰:“蹄角甚分明,爭奈騎者不識(未見自性)。”禪師驟牛(急速騎牛)而去。二禪客憩于樹下煎茶,師回下牛,近前不審,與坐吃茶。師問曰:“禪客近離什么處?”曰:“離那邊!”師曰:“那邊事作么生?”彼提起茶盞。師曰:“此猶是這邊事,那邊事作么生?”二人無對。師曰:“莫道騎者不識好。”這是有名的景欣騎牛公案。

  在本公案中,二位禪客自認為從蹄角來說,此明明是一頭牛(這里牛隱喻自性),奈騎的人不識,顯然沒騎的人定能識得此是牛(能夠認識本性)。既然此二人自喻能見牛,景欣禪師就以“禪客近離什么處”的提問來測試一下禪客的悟境。然后景欣禪師以這邊事與那邊事讓二人起分別心,雖同是在那邊喝茶,在這邊也喝茶,兩人的認知是同樣在喝茶,但當此兩人提起茶盞說在那邊也喝茶,禪師卻故意以“那邊事做么生”提問,弄得兩位禪客不知莫名其妙。通過這樣一番問對,禪師知道兩位禪客不過是門外漢而已,然后給他們丟下一句“莫道騎者不識好”,景欣禪師的話意在隱喻禪客本身就沒有見自本性,應當觀照自心,從而見性成佛,切不可以不悟者的眼光來看待悟道之人。

三、反詰語

  反詰也就是反問,即當事人反過來對提問人發(fā)問。在禪宗史上,有許多禪宗祖師通過反問的方式來截斷禪子的妄見情思,從而使他們在言語道斷,心思路絕中開悟。馬祖道一禪師在開法傳禪的過程中,有僧問他:如何是西來意?師云:即今是什么意?(見《景德傳燈錄·馬祖?zhèn)鳌罚?ldquo;西來意”即達摩來華的用意。這是禪僧參問常用的話題。馬祖用反詰語表示對此無法用語言答,讓他自己省悟!墩Z錄》中記載,大珠慧海禪師初參馬祖時,馬祖問:“來此擬須何事?”慧海答:“來求佛法。”馬祖當即斥責:“自家寶藏不顧,拋家散走作什么?我這里一物也無,求什么佛法!”慧海又問:“阿那個是慧海自家寶藏?”馬祖便說:“即今問我者是汝寶藏,一切具足更無欠少,使用自在,何假向外覓求?”于是,慧海頓然覺悟。這里的“自家寶藏”,不僅有佛性清凈心的意思,還包括眾生日常的起心動念,表示一般的日常行事本身就是“一切具足”。世俗世界就是佛國凈土,平常的生活蘊涵著佛法大意,人在舉首投足、揚眉瞬目、自然而然之間能夠顯示出生命真諦,一念回轉就可以獲得心靈的自由與生命的超越。所以,馬祖在回答百丈懷海所問“如何是佛旨趣”時,直截了當?shù)卣f:“正是汝安身立命處!”這些,都是否定那些只是糾纏在經(jīng)典詞句與祖師言論、妄想藉此證悟解脫的浮華作風,以及遠離現(xiàn)實生活的修行方式。

  有則著名“磨磚作鏡”的禪宗公案,通過反詰的方式說明了馬祖是如何在懷讓門下受法的!蹲嫣眉肪砣涊d有這一有趣故事:說馬祖在般若寺傳法院經(jīng)常坐禪,懷讓為了啟示他懂得覺悟不一定要坐禪,關鍵是能否體悟自性的道理,便在他面前天天磨磚。馬祖覺得懷讓這樣做很奇怪。就問懷讓磨磚頭作什么用,懷讓告訴他說是為了“磨磚成鏡”,在馬祖提出“磨磚豈得成鏡”的疑問時,懷讓便對他說:“磨磚尚不成鏡,坐禪豈得成佛也?”馬祖由此大悟,專心修持“心地法門”。懷讓就是通過磨磚的這一行為,并以反詰之語,打破馬祖對坐禪的執(zhí)著,從而促使馬祖在反觀自心中悟道。

四、動作

  禪宗祖師接引弟子的方式多種多樣,除了暗示、隱喻等方式之外,還常常會通過動作、眼神或手勢來教化和引導弟子。在禪宗史上有許多禪師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開示學人的。

  曾有尼問師(趙州禪師):“如何是密密意?”師以手掐之。尼曰“和尚猶有這個在。”師曰:“卻是你有這個在。”

  趙州禪師在面對尼師的提問時,用手掐的動作告訴她佛法的深意不是以語言文字來表述的,只能靠一個人自證自悟方能體會其中的滋味。

  誰知女尼并沒理解禪師的深意,反而對趙州的這一行為感到吃驚,就說:“和尚猶有這個在。”女尼心中所說的“這個”是指世俗的男女之情,在女尼看來,你趙州禪師是一位聲名遠播的開悟祖師,竟然還沒有破除男女之間的色情之心,這是與戒律相違背的。趙州知道女尼沒有破除對男女的情見,所以,接著他就對女尼說,不是我有這個在,而是你有這個在。因為對一個開悟的祖師而言,他的心中是沒有性別色相方面的分別執(zhí)著的。

  龐居士問祖(馬祖)曰:“不昧本來人,請師高著眼。”祖直下覷。士曰:“一等沒琴弦,唯師彈得妙。”祖直上覷。士禮拜,祖歸方丈。士隨后曰:“適來弄巧成拙。”馬祖對龐居士自認為已悟本來面目沒表認可,未高著眼;而對于說自己善彈無弦之琴表示默許,故將眼上視。馬祖通過這樣一個眼神,使龐蘊居士知道了其中的深意。

  馬祖不僅使用眼神這樣的動作,而且還以腳踢方式啟悟?qū)W徒。水老和尚初參問馬祖:“如何是祖師西來的的意?”被馬祖一腳當胸踏倒。當下大悟,起來扶掌,呵呵大笑。云:“大奇,百千三昧,無量妙義,只向一毛頭上,便識得根源去。”(《景德傳燈錄·水老和尚傳》)

  還有的禪宗祖師常以拂子示人。馬祖門下,百丈懷海、南泉普愿、西堂智藏是其得意弟子。有一天傍晚,師徒四人在一起看月。師問:“正這樣的光景怎么?”西堂答:“正好供養(yǎng)。”百丈答:“正好修行。”南泉則拂袖而去。馬祖說:“智藏是參讀經(jīng)的主兒,懷海是位禪家,只有普愿,超然物外。”馬祖曾問百丈懷海:“你用什么方法開示人?”懷海舉起手中的拂子。“就這個嗎?”禪師問。百丈又把拂子扔掉,算是回答。面對馬祖的提問,百丈禪師認為“法”是 “說是一物即不中”,所以就舉拂,舉拂子是一種動作,是有所為,故可表示有為法。意思是說:總要教些什么。馬祖再問,拋下拂子,這是無為法。有教是一法,不教亦是一法。但不論有、無,對象都是一桿拂子。不論有為、無為,拂子還是拂子,它都是不變的,是超出有無的,也就是那個不可言說的“一”。可以教什么呢?就是這個一。百丈不落言荃理路地回答了師父的提問。

  在《景德傳燈錄》中,有一則有名的“一指禪”公案:有個尼姑到俱胝和尚那里去,她頭戴竹笠,手執(zhí)柱杖,繞著俱胝轉了三圈,然后對俱胝說:“你如果能說得出這是什么意思,我就取下竹笠來。”尼姑連續(xù)問了三次,俱胝都說不上來,于是尼姑便轉身離去。這時天色已晚,俱胝留她明天再走,她還是因為俱胝說不出繞他三圈是什么意思而沒有留下。尼姑走后,俱胝很慚愧,打算到外地去尋訪高僧,進修禪法,但當夜有山神來勸他不要離開,因為不久就有高僧來到。果然,十天以后,天龍和尚到訪。俱胝把事情經(jīng)過告訴他,天龍聽了,什么也沒說,只向他舉起一根手指。俱胝見了,立刻大悟。從此以后,凡是有禪師來切磋的,他都不說什么,只舉一指以應。

  有一小沙彌,每次見到有人來學法,也學俱胝和尚那樣舉起一個手指回應。后來有人對俱胝說:“小沙彌也會佛法了,凡是有人問詢,他都像您一樣舉起了一個手指。”于是,有一天,俱胝在袖子里暗藏一把刀子,找小沙彌來問:“聽說你會講佛法,是嗎?”小沙彌說是,俱胝便問:“那么什么是佛法呢?”小沙彌就舉起一根手指。這時俱胝就拿出刀把那根手指砍斷。小沙彌痛得大叫,急忙轉身而走。俱胝在后喊他回來,他一回頭,俱胝再問他:“什么是佛法?”小沙彌又舉起手來,但是已經(jīng)沒有了那根手指。他頓時豁然大悟。

  德山到了溈山,挾復子于法堂上。復子是僧人行腳用的包裹,挾復子就是拿著包裹。他連包裹也不解開,背著包裹就上法堂了。從東過西,從西過東。而后顧視云:“無!無!”說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法堂而去,德山的這一舉動,表示徹底悟道了。雪竇禪師看到德山的舉動說道:“勘破了也”,表明雪竇從德山的動作中看透了他的悟境。

五、棒喝

  禪宗祖師在接引學人時,為了杜絕其虛妄思維或考驗其悟境,或用棒打,或用口喝,在機鋒的基礎上又發(fā)展出“棒喝”的新方式,來暗示和啟發(fā)對方。據(jù)佛教史載,馬祖道一已運用過棒喝的手段。當有學人向他提問“如何是西來意”時,他便打,還說:“我若不打汝,諸方笑我也。”他的“喝”也是氣狀山河,曾使門人百丈懷海禪師“三日耳聾眼黑”,懷海的門人希運聽說后不覺吐舌。相傳棒的廣泛施用,始于青原系德山宣鑒與南岳系黃檗希運;喝的使用則始于黃檗門下的臨濟義玄。禪林中盛傳德山善用棒,臨濟善用喝,故有“德山棒,臨濟喝”之稱。

  《五燈會元》中記載了宣鑒禪師在上堂說法時常用的棒打方式:(宣鑒)小參示眾曰:“今夜不答話,問話者三十棒。”時有僧出禮拜,師便打。僧曰:“某甲話也未問,和尚因甚么打某甲?”師曰:“汝是甚么處人?”曰:“新羅人。”師曰:“未跨船舷,好與三十棒。”又有一次,雪峰問:“從上宗乘,學人還有分也無?”師打一棒曰:“道甚么!”曰:“不會。”宣鑒一次小參示眾曰:“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德山宣鑒禪師從來不以言句教化弟子,每當有人來問,他都會以棒打的方式來對待。以幫助學徒掃除情見,斷絕妄念,使他們能在如雨點般的棒打之下證道成佛。在他門下,有很多禪宗學徒就是在棒打之下豁然悟道。禪師棒打?qū)W人,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截斷學人的妄想執(zhí)著,讓他們在棒打的瞬間言語道斷,心思路絕,從而當下見性。二是不許學人直接說出悟境,以免觸犯自性不可說之忌諱。三是通過棒打的方式來測試學徒的悟性如何。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便打,乃云:我若不打汝,諸方笑我也。”(《景德傳燈錄·馬祖?zhèn)鳌罚┶w州從諗是普愿弟子,一日問:“道非物外,物外非道,如何是物外道?”普愿拿棒便打,“趙州捉住棒云:已后莫錯打人去。”(《景德傳燈錄·普愿傳》)

  喝,即大聲喊叫。百丈懷海“謂眾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再蒙馬大師一喝,直得三日耳聾眼黑。”(《景德傳燈錄·懷海傳》)棒打與喝合稱為“棒喝”。

  棒喝這兩種教化方式,在很多時候是同時采用的。義玄禪師在教化弟子實踐中,認識到喝對啟發(fā)禪子根性的作用,便經(jīng)常用喝之法。義玄禪師一次升堂,有僧出門,義玄禪師便大聲喝,那位僧人也跟著喝,然后禮拜,義玄禪師接過來便打。禪師的喝是為了啟發(fā)這位學人,而這位學人卻不明白師意,也跟著喝,所以,義玄禪師又通過棒打的方式來進一步引導他。

  義玄禪師之所以用“棒喝”的方式來教化弟子,是因為他認為,禪宗教外別傳的心法,只能夠通過反觀自心的方式去體悟,是無法用言語表達清楚的。一次上堂,有僧人問:“如何是佛法大意?”義玄禪師便豎起拂子,僧人便喝,義玄禪師便用拂子打他。又有僧人問:“如何是佛法大意?”義玄禪師便豎起拂子,僧人便大聲喝,義玄禪師也一起喝。前一個僧人問佛法大意,義玄禪師豎起拂子,意在告訴他佛法大意需要自己親自證悟,而不能用言語說出,僧人不明禪師之意,便以喝來對待,所以,義玄禪師就用拂子擊打,再次啟發(fā)他;而后一位弟子明了禪師之意,所以也發(fā)出喝,義玄認為第二為學人的喝是明白佛法的深意,所以便與他一起喝,表示認同。

  禪宗祖師之所以采用以上幾種不同的教化弟子方式,用來傳授禪法,傳遞某種信息,交流彼此的參禪心得和悟境,打破了傳統(tǒng)的以正面言教為主的傳授禪法的方式,從而使禪宗的傳法方式顯得更加生動活潑、豐富多彩,增加了對禪宗學人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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