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家因緣和信心來源

  明一法師

  信入佛教一年多了,到現(xiàn)在不但出家了,連戒也授了,我的信心是怎么建立的呢?我把這段時間的思想震動寫出來,供養(yǎng)給大家。希望拋磚引玉,得到大家的信心堅定的法門。

  我第一次到柏林寺的時候是一個寒冷的冬天,這點小雪天氣在北京人工滑雪場還無法開放。對于我這個沒有理想、沒有追求只知道混世瞎玩的人來說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去那里玩才好,應(yīng)網(wǎng)友的邀請我參加了這次柏林寺之行。當時雖然我不信佛教,認為所有的宗教只不過是一種心靈的安慰,沒有什么真實的東西,是人類逃避現(xiàn)實的地方,但這次的游玩卻給我的人生一個最大的震動——我要求出家了。

  自從離婚后,抱著玩?zhèn)痛快,然后一死了之的心態(tài)漫無目的地生活了幾個月,通宵“蹦迪”、野外生存、網(wǎng)絡(luò)同居、搖滾“派對”、魔鬼食品等等狠扮了幾天的酷,現(xiàn)在又登上了去做一天和尚的車。宗教在我的心里不過是勸人為善的工具,雖然我相信有因果報應(yīng)而且依法去做也能有很多的受益,但總感覺太玄奧,不真實,有受人愚弄的感覺。在車上就和同行爭論起三世因緣、六道輪回的真實性,他給我講了很多某某報紙登載的輪回事實,某某能看見輪回的現(xiàn)實等等玄之又玄的東西,我只問他一句,你有沒有親自看見?他說沒有,我只好對他笑笑。

  到了柏林寺已過了吃午飯的時間,我們一行三十幾人在彭小姐(后來才知道她是一個信佛的居士)的帶領(lǐng)下先去齋堂吃飯。飯沒有什么特別,紀律倒是極其嚴厲,絕對的不讓剩,我小半碗的極咸的咸菜被我象吞藥一樣地用開水送下去了。有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堅持不吃,和管理員爭執(zhí)起來,管理人員找到領(lǐng)隊彭小姐,她捧起碗就吃了下去,我第一次受到震動。一個不聲不響的二十多歲的小女孩是什么力量讓她這么做的?我領(lǐng)受了第一次的放光的光彩。

  晚上是大和尚講開示回答問題,旁邊的人介紹大和尚是這個是那個,只見大和尚搖著手說,這個是過去的了,那個已經(jīng)辭掉了等等。第一感覺是一個很和藹而謙虛的人。接著是搶著問問提,我最不擅長搶所以開了好幾次口都沒有問出來,最后大和尚指著我說你問了好幾次,你說吧!我才有機會問:“既然有三世因緣,六道輪回,那我的前身在什么地方?”,大和尚豪不猶豫地說:“在你的腳下”,我被他的回答搞暈了,我傻傻地看了看腳,我的腳下?!是的一切是我自己所為。接著就聽到大和尚慈祥的聲音:“你不要用分段生死看問提,你應(yīng)該用剎那剎那生死看問題!蔽衣(lián)想到我的童年,我的學業(yè),我的工作,我的婚姻,我的父母,我的同事,我的親朋好友,乃至于我的喜怒哀樂等等無不是我一步一步自己走出來的,我天人般的快樂,我地獄般的痛苦,我畜牲般的無知,我的人生計劃完全被否定,我自殺死不了了,我要為我自己所制造的過去負責,我的思想完全的垮掉了,接下來的幾天我就象發(fā)了瘋一樣煩躁不安。我恨大和尚,為什么讓我看到這個現(xiàn)實,我感謝大和尚告訴了我真相。我要為自己找出一條將來要走的路,我決心出家追隨大和尚,從新做人。這是我最初建立信心的原因。

  皈依后大和尚要求我們修行生活禪,什么覺悟人生,奉獻人生,將信仰落實于生活,將修行落實于當下,將佛法融化于世間,將個人融化于大眾。怎么和馬列的那套有類似的地方,好象和佛教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只有將修行落實于當下好象有點明白,我知道自己對于佛教應(yīng)算是一個白癡,我回去后拼命去找有關(guān)的書籍來看,一邊準備出家的事宜。

  把自己安頓好住進廟里后,我什么也不懂,但我記住了在自己清醒的時候絕不再做傻事,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我感覺到我的一舉一動是如此的可怕,我每跨出的一步是如此的膽戰(zhàn)心驚。我由一個自認為瀟灑自在的人,變成了初進賈府的林黛玉,處處別扭,處處小心,盡量少走一步路,盡量少說一句話。當我在努力改變自己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有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修行生活禪,只不過是在玩口頭禪我產(chǎn)生了退失信心的震動,為什么他們會這樣?他們信因果嗎?他們離家出來住到廟里是為了什么?這時候我想起師父叫我背的《六祖壇經(jīng)》中的《無相頌》:“世人若修道,一切盡不妨,常自見己過,與道即相當....。。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若見他人非,自非卻是左,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過。但自卻非心,打除煩惱破,憎愛不關(guān)心,長伸兩腳臥....。!蔽遗芎米约,先從口開始,我努力不說話,再到思想,努力不去想這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我發(fā)現(xiàn)是如此的困難,我用上殿大聲的誦經(jīng)來發(fā)泄我的不滿,我用瘋狂的拜塔來麻木自己,我用凡事不理的心情去努力打坐。奇跡出現(xiàn)了,我不再感到面對這些是一個困難,我倒是感到他們是如此的可憐——浪費自己的生命。同時我多年的鼻兜炎不治而愈,我的精力更加的旺盛,我自己能做以前都做不完的工作,我好象是生活在沒有煩惱的世界里了。在這個過程中我因為是住在廟里,常常能看到類似彭小姐式的放光事件,為我的堅定信心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支持。這是我退失信心后重新建立的一次過程。

  參加了幾次法會,見識了更多的放光的人和更多的可憐人,工作中的不順心事也時時冒頭,多次出現(xiàn)退失信心的時候。每次我只要一想起《無相頌》我就會一笑而過,我知道只要自己是清醒的,能做多少是多少,盡力地通過自己的努力彌補以前的過失,更重要的是盡量不再犯過錯。同時我也在工作中看到明海師的《禪心三無》,知道了這些的遭遇正適合我,我正需要這些坎坷來鞏固自己的信心,但這是如此的艱難,常常我?guī)缀跏钦J為根本不可能做到,但佛教的不可思義就是這樣,她有著太多的不可思義,她就是會讓石塔放光,就是會讓石佛擺動....!,F(xiàn)在我需要念《無相頌》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我對佛教的陌生也越來越淡。其實佛教是很現(xiàn)實也很實際的,沒有什么玄之又玄的東西,是我們的信心在不斷的堅定而發(fā)出的不可思意的光芒。就象太虛大師說的:“仰止唯佛陀,成就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現(xiàn)實!

  明一法師簡介:

  釋明一,號崇守。

  1963 年 5 月出生于福建省福州市。

  1985年畢業(yè)于國防科技大學電子技術(shù)系。

  2003年12月于邢臺玉泉寺依上凈下慧老和尚剃度。

  曾住湖北黃梅四祖寺,任堂主,兼監(jiān)院,現(xiàn)任法眼寺監(jiān)院。

  臨濟宗四十五代傳人,著有《與祖師同行》、《禪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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