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經

《心經》可以指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是佛經中字數最少的一部經典著作,因其字數最少、含義最深、傳奇最多、影響最大,所以古往今來無數藝術家都傾注極大精力和虔誠之心,把《心經》創(chuàng)作成為異彩紛呈的藝術品。自由自在的菩薩用般若智慧言傳身教眾生,依靠自心的心靈智慧,從煩惱生死的這一邊到..[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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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經略釋

  心經略釋

  [迦濕彌羅]姿納彌扎論師釋任杰由藏譯漢

  頂禮薄伽梵母般若波羅蜜多母

  于此薄伽梵(世尊)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是以經的性相所詮,故名薄伽梵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若唯最初不假設名言,就不能確定是何經,故說經名。不但唯假設名言,一切經無不攝集于此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之中,故亦是經之母。此中薄伽梵者,謂摧伏蘊魔、煩惱魔、死魔和天子魔等四魔,皆由此般若波羅蜜多義,令魔不能得便,一切魔悉無依處故;圓滿具足六種殊勝功德自在圓滿、相好圓滿、祥瑞圓滿、聲名圓滿、智慧圓滿、精進圓滿),智慧一切功德,亦皆從般若波羅蜜多加持力而生;不住涅磐盤,亦是以般若波羅蜜多義破除一切心意識分別,永離一切習氣故,名為薄伽梵。母者是說三世一切諸佛皆從修習般若波羅蜜多義而生,若由般若波羅蜜多義所生,其般若波羅蜜多者,即成為一切諸佛之母,故名為母。般若者是說由聞思修三種般若,如實了知真實性,故名般若。波羅蜜多者謂由般若不見所有法故,無相、超過二邊及超出生死故,即名波羅蜜多。心者謂在《十萬頌般若經》等之內,乃至一切甚深殊勝的小經,無不攝集于此經中,故名為心。頂禮薄伽梵母般若波羅蜜多母者,謂在《十萬頌般若經》中亦說:若頂禮般若波羅蜜多,如同頂禮三世一切諸佛故。是為積集福德資糧和供養(yǎng)故而頂禮。已明頂禮,當釋經文。
  于此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從頭至尾,以七種義顯明解釋。何等為七?(一)因緣,(二)趣入般若,(三)空性的相,(四)般若的修行境,(五)般若的功德,(六)般若的果,(七)般若密咒。
  此中因緣,謂從“如是我聞”乃至“及諸菩薩摩訶薩俱”;趣入般若,乃至“五蘊體性皆空”,空性的相,乃至“無智無得,亦無不得”;般若的修行境,乃至“以無所得故,諸菩薩眾依止般若波羅蜜多”安住修行;般若的功德,乃至“究竟涅磐”;般若的果,乃至“證得無上正等菩提”;般若密咒,乃最后的咒。以上經文。

  一)韌因緣搖

  經云: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住王舍城鷲峰山中,與大比丘眾,及諸菩薩摩訶薩俱。
  “如是我聞”,是說一切大乘經皆由圣者妙吉祥菩薩聽聞,總攝為我聞。此中“如是”,是詮說般若心要所有異門差別性,“我聞”,是說在世尊前親耳所聞,從《吉祥歌》所說,是由現前耳根聽聞,故名為聞。“一時”,即是說般若心經之時,不應作為其他時宣說,應為世尊住王舍城于諸眷屬唯獨一次宣說之時。“薄伽梵”,是顯此中大師是誰,所在何處,所有眷屬是誰,集會后當作何義。大師即是佛世尊,境是王舍城鷲峰山中,眷屬是大比丘僧及諸大菩薩僧。集會后當作何義?宣說此《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此中詞義如上所說。“王舍城鷲峰山中”,王舍城是共稱摩竭陀國堅影王(或影勝王或瓶沙王)的中心地,是這一地區(qū)城市的總稱。鷲峰山(山如鷲鳥,舊譯靈鷲山或耆奢崛山)即在此地區(qū),此地寬廣,鷲峰山上為眾鳥所集之處故名。“與大比丘眾”,是說力大數多,“及諸菩薩摩訶薩”,是說般若波羅蜜多義,一切圓滿現前而又安住般若波羅蜜多的眾多菩薩。“俱”者是說世尊由眾眷屬圍繞而共俱住。以上釋因緣義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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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云:爾時世尊等入甚深明了三摩地法之異門。復于爾時,觀自在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觀察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時具壽舍利子,承佛威力,白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曰:若善男子,欲修行般若波羅蜜多者,復當云何修學。作是語已,觀自在菩薩摩訶薩答具壽舍利子言:若善男子及善女人,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者,彼應如是觀察,五蘊體性皆空。
  世尊為加持一切眷屬,及悲愍一切有情故而入定。此中“甚深明了法之異門”者,是說由此教法而了知所緣一切法,及超過一切邊,故名甚深明了,入三摩地即是甚深定。“復于爾時”,是說諸眷屬眾集會及入定之時,“觀自在菩薩摩訶薩”,“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的中間,圣者觀自在菩薩為一切眷屬,及悲愍一切有情故,而觀察般若波羅蜜多甚深性,除五蘊等法體性皆不可得自性本空外,別無有法,是為密意。“五蘊”者,謂色蘊猶如聚沫,受蘊如水上泡,想蘊如陽焰,行蘊如芭蕉,識蘊如幻化。“體性悉皆是空”,是說彼等五蘊皆由自性相空,因超過一切邊而無相故,即名為空性。
  “時具壽舍利子,承佛威力,白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曰”,此顯大聲聞中般若最殊勝的舍利子,承如來加持威力,而請問圣者觀自在。“若善男子,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者,復當云何修學。”“善男子”者,是說若從大乘經所生,即成為如來之子。“若”者是說誰能趣入大乘,即堪稱為誰。“修行般若波羅蜜多”者,是說由修行般若波羅蜜多,即是修行一切法真如甚深離言說故。“欲修行”者,是說應當如何修學,若欲修行般若波羅蜜多義,即應當如是了知而修學。此是請問。
  “作是語已,觀自在菩薩摩訶薩答具壽舍利子言”,是為答問。是故經云:“若善男子及善女人,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者,彼應如是觀察。”這是說若欲修行般若波羅蜜多,應如以下所說義如是觀察,此即如實照見彼等“五蘊體性皆空”,謂彼等五蘊由自性皆空。由于無相,過去時不生,現在時不住,未來時不滅。一切時中無生住滅,即無住性,遠離言說,即名空性。“照”者是說如實照見真實性,除彼以外悉無所見。以上釋趣入般若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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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如是受想行識,亦復皆空。是故舍利子,一切法空性,無相無生無滅,無垢離垢,無減無增。舍利子,是故爾時空性之中,無色,無受.無想,無行,亦無有識。無眼,無耳,無鼻,無舌,無身,無意。無色,無聲,無香,無味,無觸,無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無得,亦無不得。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此中“色”者,是說由于未悟入空性體性,即由錯亂心思見色而起分別,或虛構增益言詞。“空”者即是由色之自性空,由于過去時無相,則不可得,現在未來時亦無相,由于(實有、自性)不可得,即不住一切邊,及不住一切(有為法、實有)事故,名為空性。“空即是色”,即是于空性不可得之自性中,但有假立色名,不是別有彼色,故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是說凡所有色,彼即是離言說的空性,離開色尋求空性亦不可得,即名色不異空。所有離言說的空性中,若離假施設色名別有,亦不可得,即名空不異色。“如是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說如是說色,亦照見其余諸蘊皆同于色體性皆空。所以經云:“是故舍利子,一切法空性。”所言“舍利子”者,是為令不散亂善于聽聞的呼喚詞。如是一切法空性者,如于五蘊如是宣說,復令了知六處乃至一切相智的中間,一切世出世法悉皆性空。
  “無相無生無滅,無垢離垢,無減無增。”“無相”,是說猶如虛空無相,既無煩惱相,亦無清凈相。“無生無滅”,是說現在已生,先無后有,“滅”謂先有后無,但在空性中皆不可得,昔本無生,若無有生,后則無滅。“無垢離垢”,“垢”者謂諸識能取所取分別所行境,空性則已超過諸識,故名無垢。“無離垢”者,是說既無有垢,則無垢染可離。“無減無增”,“減”謂有情,“增”謂佛陀。“無”者謂空性中尋求有情與佛陀皆不可得,故名無減無增。經云:“舍利子,是故爾時空性之中,無色,無受,無想,無行,亦無有識。無眼,無耳,無鼻,無舌,無身,無意,無色,無聲,無香,無味,無觸,無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
  “無色”,“色”是所應觀察相,空性無相,故空性之中無色。“無受”,如是“受”者是領納相;“無想”,“想”是能取相;“無行”,“行”是現行造作相;“無識”,“識”是能取各各差別相,因空性中不可得,故無諸識。一切皆無者,謂諸五蘊是有漏相,空性中無諸五蘊。“無眼”,此中“眼”者是所見相,空性無相,故空性中無眼。“無耳”,如是“耳”者是聞相;“無鼻”,“鼻”以嗅香味為相;“無舌”,“舌”以嘗味為相;“無身”,“身”是觸相;“無意”,“意”是能分析各各差別相,空性中無相故無意。如是六根是能取相,因空性中無相,故無六根。
  “無色”,“色”是顯色形色相,因空性無相故無色。“無聲”,如是“聲”者是悅意不悅意相;“無香”,“香”以嗅味為相;“無味”,“味”以嘗為相,“無觸”,“觸”以能觸粗軟為相;“無法”,“法”以種種差別為相,因空性無相,故名無法。如是諸境是能緣之緣相,因空性無相,故無諸境。無眼界乃至無意界及無意識界,于此十八界者是有壞相,空性中無相,故無十八界。
  “無無明”乃至“無老死”,“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盡”。“無明”乃至“老死”十二緣起,是能取生死輪回的相,空性無相,故無無明乃至老死。“無明盡”乃至“老死盡”,是涅槃清凈的相,因空性無相,故無無明盡亦無老死盡。
  “無苦集滅道”,“苦”是煩惱相,“集”是近取親因相,“滅”是寂滅相,“道”是智相;因空性無相,故空性中無四諦。
  “無智”,“智”是以現見一切法為相,空性中無相,故無智。“無得亦無不得”,“得”者謂得無上正等菩提,“不得”者謂諸有情不得無上正等菩提。“無”者謂在空性相中,既無無上菩提,亦無有情可得,故名無得亦無不得。由彼等異名差別,說明一切法皆由自性空性,如是空性即是如是故。以上釋空性的相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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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云:是故舍利子,以無所得故,諸菩薩眾依止般若波羅蜜多。
  這是說菩薩依般若波羅蜜多安住修行,是為令未悟入般若者令其悟入故,唯有具足此般若波羅蜜多為修行境界,乃是修行空性的相,因一切法悉皆空故。“諸菩薩眾”以“無所得”而修行“般若波羅蜜多”者,是說從初入大乘的諸菩薩眾,若欲了知五蘊乃至一切相智的中間悉無所得,而不見一切法有微塵許自性故,所以應當修行般若波羅蜜多。一切法空者,是說不住自性,若不如是了知,即會由無明錯亂心思而成暗昧,于三有苦海流轉漂泊。是何錯亂心性,若以聞思修三種般若觀察,由于心無所得,則不見煩惱生死,亦不見清凈涅槃,亦不見五蘊乃至一切相智,不見空性,不見無相,不見無生,以及亦不見無滅等,真性中亦不見般若體性,悉無所見即見心性。如是見心性者即見菩提,若見菩提法性則為見佛,以法性見佛,由此自體即圓滿無上正等菩提成佛。
  有對此段文懷疑說,如是唯說悉無所有,豈不成為外道斷見,及墮聲聞寂滅之中嗎?答曰:不會如是,因為以不可得的理趣,能作一切有情義利而回向無上菩提;乃以六波羅蜜多等不可得的理趣,能作如是修行,故無過失。以上釋般若的修行境義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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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云:心無障礙,無有恐怖,超過顛倒,究竟涅槃。
  若于般若波羅蜜多空性義,在聽聞思惟和修習的中間無有恐怖,即能遮止心意識分別及一切習氣,名為心無障礙。如從凡夫、外道、聲聞和獨覺所行境界,完全超過已后,斷盡一切煩惱障,及斷盡一切所知障,即能到達究竟大涅槃。以上釋般若的功德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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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云:三世一切諸佛,亦皆依般若波羅蜜多故,證得無上正等菩提。
  是說十方世界三世善逝一切諸佛,亦依此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受持、讀誦、諷誦、修習及為他演說,以修行般若波羅蜜多,證得圓滿無上正等菩提而成佛。三世一切諸佛皆從般若波羅蜜多而生,若從般若波羅蜜多所生,其般若波羅蜜多即成為一切諸佛之母。以上釋般若的果義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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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云:舍利子,是故當知般若波羅蜜多大密咒者,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諸苦之咒,真實無倒,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秘密咒。即說般若波羅蜜多咒曰:峨帝峨帝,波羅峨帝,波羅僧峨帝,菩提莎訶。
  “是故”,謂如上所說,即名是故。“般若波羅蜜多大密咒”,“真實無倒”者,是說明了修行般若波羅蜜多義,即名為密咒。一切世間法亦當成為大乘無上菩提,自利利他亦當成就無上菩提,故名真實無倒。“是大明咒”,是說般若波羅蜜多義,即是大明咒。若顯示貪□癡及一切生死苦惱皆不可說,無有自性,其般若波羅蜜多即是大明咒。“是無上咒”者,是說般若波羅蜜多者,能成就無上菩提,是名無上咒。“無等等咒”者,是說般若波羅蜜多不與世人、聲聞及獨覺所行境界相等,而能與一切諸佛智慧相等,即名無等等咒。應當了知,“能除一切諸苦之咒”者,是說若能受持、讀誦、諷誦、如理思惟,并能為他演說般若,則無眼病等一切病苦;并能獲得十方諸佛及天龍等救護;及由修行般若波羅蜜多,即能斷除一切惡趣及一切生死苦海,故知是能除一切諸苦之咒。此般若波羅蜜多咒者,是攝集一切甚深殊勝義,其自體即成就,則為加持之咒。
  經云:舍利子,菩薩摩訶薩,應如是修學般若波羅蜜多。
  是說三世一切諸佛,即是從修行般若波羅蜜多而成佛,所以趣入大乘的諸菩薩,亦應當修學般若波羅蜜多。
  經云:爾時世尊從彼定起,告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曰: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說,彼當如是修學般若波羅蜜多,一切如來,亦當隨喜。時薄伽梵說是語已,具壽舍利子,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一切世間天人阿蘇羅乾闥婆等,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爾時世尊從彼定起”,是說世尊入甚深三摩地的威神之力,加持舍利子請問,觀自在菩薩宣說此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義圓滿,故“世尊從彼定起,告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曰:“善哉善哉。”“善哉善哉”者,是贊嘆說此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義,與佛所說相同,真實無倒,是故贊言善哉。“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說”,甚深般若波羅蜜多,“彼應如是修學”者,是說觀自在菩薩如是所說,等同一切諸佛所說無異,故言“如是”。圣者觀自在菩薩如是所說般若波羅蜜多,是說趣入大乘的諸菩薩眾應當“如是修學”。“一切如來,亦當隨喜。”是說觀自在菩薩所說,一切如來尚作隨喜,何況其他更無疑惑。時薄伽梵歡喜,即說是語已,由說彼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一切會眾眷屬亦皆通達般若波羅蜜多義已,對于大乘無有障礙,故生大歡喜,即名“說是語已”。所以“具壽舍利子,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一切世間天人阿蘇羅乾闥婆等,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薄伽梵母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釋,姿納彌扎(勝友)造釋圓滿。

  后記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簡稱《心經》),漢有七種譯本,鳩摩羅什法師譯為《摩訶般若波羅蜜大明咒經》,玄奘法師譯為《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其后五種譯本都譯為《心經》。羅什和奘獎法師二種譯本,都無經前因緣序分,及經末流通分,其余五種譯本,皆有序分和流通分!缎慕洝肥且徊繂为毜慕,有序分、正宗分和流通分,有說者、聞者、時間、地點,是集一切大乘甚深殊勝經之中心要義,并不是從《般若經》中某一品或某一段經文的抄經。雖有七種譯本,但與經義并不相違,只有各據版本不同而譯文稍有差異,如果將七種譯本對照研究,可能會對此經更有深刻理解。自玄奘法師譯出《心經》后,受到漢語系佛教徒的普遍重視及喜愛讀誦、書寫和修持,寺廟中還作為常課念誦,其古今漢文注釋可能約有百家之多,但缺漢譯本注釋。
  藏譯本《心經》只有一譯,沒有異譯本,是藏傳佛教徒日常必誦的經,它收編在《甘珠》“般若部母子十七分”中的“子部”。藏譯本注釋,據布敦大師的《大寶藏論》說有八種,但有二種未得本,故今“德格版”亦只刻六種,今譯《心經釋》即是六種釋中的一種。所依漢譯經本,是以法成法師的譯本,因此本與藏譯本經及六種釋本完全相符。法成法師是公元八世紀西藏人,是精通漢藏的大譯師,他從漢翻臧的經論不少,如《楞伽經》及圓測法師的《解深密經疏》等。姿納彌扎論師(勝友),亦是七世紀由西藏赤松德贊王,特從迦濕彌羅迎請到我國西藏翻經講學的大譯師,因他譯經貢獻很大,所以被尊稱為“恩師”。因漢文缺《心經》譯釋,故令從藏本六種釋中選譯勝友釋,供喜誦《心經》者研讀。
  ──譯者識一九九四年十一月于北京
  圣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廣釋
  〔古印度〕扎夏薩生論師釋 任杰由藏譯漢
  頂禮妙吉祥童子及圣觀自在菩薩
  此經當以十義顯明釋:(一)般若之名,(二)因緣,(三)入定,(四)論議,(五)趣入般若,(六)般若之相,(七)般若之所行境,(八)般若之功德,(九)般若之果,(十)般若蜜咒。
  (一)般若之名:圣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若無有名即不能了知其法,為了所緣法故而說經名,是故名為圣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如是于彼“般若”有世間、出世間和無上般若三種。世間般若謂染污,于無常執(zhí)為常,于不凈執(zhí)為凈,于苦執(zhí)為樂,于無我執(zhí)為我。出世般若謂聲聞獨覺了知補特伽羅無我,因了知有為法無常,有為法皆苦,補特伽羅無我,及了知涅盤寂靜。無上般若者謂如來知補特伽羅無我和法無我,因知無相、無愿及空性,故此為無上般若。“圣”謂由般若遠離憂苦,是為世間出世間最殊勝的般若,即是無上般若。“波羅蜜多”者,是說生死為此岸,涅盤為彼岸,一切有情在被生死輪回貪欲逼使的中間,要由此般若船筏而度向涅盤彼岸,即名波羅蜜多。“心”謂《般若十萬頌》一切經皆合集于此經內,故名為“心經”。同時,如來所說教法之內,唯此勝義般若波羅蜜多最為殊勝,故名心經。
  (二)因緣。經云: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住王舍城鷲峰山中,與大●芻眾,及諸菩薩摩訶薩俱。
  若不說明此經因緣,即不能了知于何處,于何等眾宣說,為了說明于何處,于何等眾所說,故說因緣。“如是”者是說以下之經義,由此斷除虛構增益和損減。“我”是表現前親耳聽聞,因為僅有現前聽聞,但并沒有通達其義。“聞”謂能聽聞之耳根由識所取之詞義。“一時”者謂一次聽聞,前時或后時。“薄伽梵”(世尊)謂永斷見道所斷和修道所斷的一切煩惱,故名薄伽梵。問:于何處宣說耶?答:是故說言“住王舍誠”,因彼城特別殊勝,故名王舍城。彼城廣闊住于何處尚未確定,是故則說“鷲峰山中”,因彼山高大,如鷲鳥形,故名鷲峰。摧伏一切煩惱故名“●芻”,由諸外難不可轉移,名之為“僧”。“大”謂數多及功德廣大,故名為大。自己為求安住無上菩提,故名“菩薩”,為安立一切有情于不住涅盤地故,名為“摩訶薩”。“俱”者,當知是由修圣道者共所俱住。即由此等,說明于何時,誰于何處,宣說何等教法。那末,是何時耶?謂于一時之時宣說。由誰宣說?由薄伽梵。由此說明大師圓滿。于何處宣說?于王舍城鷲峰山中,由此說明住處圓滿。于何等眾宣說?謂于大●芻眾及諸菩薩摩訶薩眾,由此說明眷屬圓滿。
  (三)入定。入定者是說:若不入定,觀察諸法尚未明了通達,為觀察諸法所應通達明了故而入定(佛經因緣有二。一是共因緣,即一切經共有:時間、處所、大師和眷屬四種;二是特殊,即此經有別經無,如主伴皆入定,即《華嚴經》及此經是。)
  經云:爾時世尊等入甚深明了三摩地法之異門。
  “爾時”是指何時薄伽梵住王舍城鷲峰山之時,入三摩地之時。入何等三摩地?謂“等入甚深明了三摩地法之異門。”此中若是能持自相及共相即名為法。彼等“法之異門”者,即是法蘊,應作為五蘊、十二處和十八界。“甚深”者應是無生無滅由自性空之義,因為入三摩地時,即證蘊等諸法無生無滅,是故此定之名為“甚深明了三摩地法之異門”。“明了”謂所通達義,“入”者即是于三摩地相續(xù)安住,心一境性之詞義。
  (四)論議。若不說論議,當成為無謂之談而詞無聯系,為了令詞句聯系而不失其本意,故說論議。
  經云:復于爾時,觀自在菩薩摩訶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觀察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
  “復于爾時”,是指何時世尊住王舍城入三摩地時,即是彼時。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觀察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之時。菩提謂心中之真如實際,為獲得彼真如實際而勤奮精進者名為薩●(菩提薩●即菩薩)。歷經長時斷除煩惱所知二障,即名為“圣”。“觀自在”者謂從三種大悲心(生緣悲、法緣悲、無緣悲)中,以無緣大悲之理趣,悲愍觀一切有情,即名觀自在。為了所斷一切有情之憂苦而獲得自在者,即名自在。般若有三種,若就能斷除五蘊自性,名般若劍;若就摧伏苦蘊,名般若金剛;若就破除無明暗昧,名般若燈。總的來說,以一切相無分別般若,證一切法空,即名般若,由此般若即能到達彼岸,即名波羅蜜多。波羅蜜多亦有三種,即世間波羅蜜多,出世間波羅蜜多,出世間的勝義波羅蜜多。此中世間波羅蜜多者,謂能遮止三惡道苦;出世間波羅蜜多者,謂永斷生死輪回后,獲得寂滅一方面之涅盤;出世間的勝義波羅蜜多者,謂觀三界如夢,亦不樂欲于涅盤,觀一切有情如幻,亦不希求佛果,因為一切法皆自性涅盤,若獲得無住涅盤者,即名獲得勝義波羅蜜多。
  問曰:此處所說是何般若波羅蜜多耶?答曰:是故所說“行深”,“深”謂無生無滅,“行”謂修行的境界,因為修無生無滅,即是行“般若波羅蜜多”。“觀察”即是所緣無生無滅,不但緣無生無滅境,亦皆“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此中有二種空,即無為法如虛空之空,及勝義中圣者根本智遠離能取(內心)所取(外境)以各各自證空(根本定唯緣自證智境空),即名照見五蘊遠離能取所取之空義。見有三種,即凡夫異生及外道見,聲聞及獨覺見,菩薩及如來見。此中凡夫異生及外道見者,謂見五蘊為命者,有我和有補特伽羅。聲聞及獨覺見者,謂見五蘊為苦為集。菩薩及如來見者,謂觀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
  (五)趣入般若。由于不了知趣入般若的方便,即說明請問詞
  經云:時具壽舍利子,承佛威力,白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曰:若善男子,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者,復當云何修學,作是語已。
  問曰:彼又云何請問耶?答曰:“時具壽舍利子”等文,說明圣者舍利子是問者。問曰:為何不問其他菩薩,而唯獨問一切菩薩中的觀自在菩薩耶?答曰:因為爾時即是說此般若波羅蜜多之時,無數百千眷屬集會之內,彼觀自在菩薩是會主,因此圣者舍利子,承佛威力,為斷自他之疑故,于此即有以下請問等義。“時”謂顯示以下所說何等之義。“承佛威力”即是諸如來之加持義。“舍利子”是隨母親舍利迦之名,故名舍利子。乃至“作是語已”之文義,皆是請問義。“若”者是說于誰根性堪能聽聞之詞義。般若波羅蜜多有世俗智般若,及勝義智般若二種。此中世俗智般若者,謂了知一切法如幻、如陽焰及如夢。勝義智般若者,謂了知一切法猶如虛空,離言說絕思惟,由此般若即能到達無住涅盤,故名般若波羅蜜多。其實,無生無滅甚深義,即名般若波羅蜜多。“修”是指菩薩補特伽羅(人),“行”是行般若波羅蜜多之法。問曰:“復當云何修學”耶?答曰:從聞思修三門如是趣入般若波羅蜜多義,即于四種修行都應當修學。四種修行者,謂以無分智修勝義;以離煩惱修三十七菩提分法;以無耽著修行成熟一切有情;以無貪染修行成熟一切佛法。復當云何修學者,即是于此四種修行都應當如是修學。
  (六)般若之相。若不了知其相即不能悟解義理,故說明圣觀自在菩薩摩訶薩的答問詞,即是答具壽舍利子如是所問以下之詞義,若“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者,彼應如是觀察”。
  經云:觀自在菩薩摩訶薩答具壽舍利子言:若善男子及善女人,欲修行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者,彼應如是觀察,五蘊體性皆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如是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問曰:應當如何觀察修學耶?答曰:是故上說“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五蘊者謂色受想行識皆由自性空?沼形宸N:即先無空、滅無空、畢竟無空、觀待無空和無性空五種。如乳中無酪名先無空,酪中無乳名滅無空,兔子頭上無角名畢竟無空,馬中無牛名觀待無空,一切法皆無自性名無性空。從這五種空中,五蘊等以無自性空,即是應當觀察之空義。
  色空者謂色為地水火風四大種能造色(色的因素,名因色),空謂勝義法界空性相,彼色等皆性空,因彼空性相無二,超越算數,及永離我及我所見。若是遠離能取所取即是無二真如相,一切法無不攝于空性相中。地水火風四大種亦是無相,因為無實有、無我、無自性,但并不是極微滅后而成為空性。若是由自性本空,即名“色即是空”,若色由自性本空,其色自己即是勝義空性,因為若離彼色自性空,則別無勝義空,故名“空即是色”,因為勝義空自己即是色的空體之詞義。問曰:那末,如何證知色空即是勝義空耶?答曰:如《圣無盡慧經》云:“菩薩入法界圣智(根本智)的法界,雖是地水火風界,但法界非堅濕暖動相,法界與一切法相應。何以故?若以空相應,說名相應,是故當知色空即勝義空性。”于此二種即名色空。色有三種,即:遍計色、所分別色及法性色。此中諸凡夫異生計地水等堅相者,名遍計色;與境相應識所行境之色者,名所分別色;遠離遍計色及所分別色的真如相者,即名法性色。因為彼法性色中若無遍計色及所分別色,即名“色即是空”。法性色空性,豈離所分別色及遍計色別有,故說“空即是色”,因法性色空,彼自己即與所分別色及遍計色同一相義。凡所有色,彼即是空性,即名“空即是色”,因離開色別無空性,色相空與勝義空二者不異,若彼是一,則離色別無空性。問曰:何為不異?答曰:遠離增減,及永斷二邊的自性空相不異故。若色自己即是空,故所有色相彼亦是空性相之詞義。若是空性彼即是色者,謂所有空性相彼亦是色相之詞義。
  由此說明,一切有情成為卑劣凡夫從無始以來在生死之中,五趣流轉輪回,皆因于五蘊十八界久經慣習,即于彼五蘊十八界等而生貪著,執(zhí)有為法為實有,是故如來宣說自性皆空。若執(zhí)色相以壞滅為空,另有一種對治為空者,即是貪聲聞寂滅一方面之涅盤,故說彼色即是空,為離貪著于色,則墮生死暗昧邊,故佛說對治。若空性即是色,聲聞人證無我后,計色壞滅為空而生空相,則墮涅盤邊,故佛說對治,說明色空則以為無有者應當斷除。于此是說,為了斷除執(zhí)色相故而說空性,若又起一心于空執(zhí)為相,所以空色二種相執(zhí)都應斷除,因為相者謂緣某相而成為障礙所應通達彼真如相,故執(zhí)空性為實有亦是相。譬如有人眼患翳障,離舍出走,走道右邊,則有荊棘陷井,若走道左邊,則有深淵懸?guī)r。若有一人眼無疾患,言有荊棘陷井,則墮深淵懸?guī)r邊,言有深淵懸?guī)r,則墮荊棘陷井邊。此顯中道安樂悉無障礙險阻,則能到達本處,此喻相同。翳障者喻諸異生由煩惱所遮障,聲聞由所知障所遮障,荊棘陷井,謂補特伽羅貪著色等相,則墮生死輪回邊,深淵懸?guī)r,謂聲聞貪著涅盤,則墮空邊。有眼士夫者即是如來,以般若明凈慧眼,觀見色等皆由自性空性,因生死如幻故,亦不棄舍生死輪回,三界如夢,亦不樂求涅盤功德,由入中道無相、無愿及空性之道,即能到達無住涅盤究竟之處。是故,說明執(zhí)相者則有深淵懸?guī)r險峻之過患故;及不應取著一切有為與無為相。如是受想行識悉皆是空,亦復如是。
  如上所說“照見五蘊體性,悉皆是空”。說色空即說明色即是空,及空與色不異之詞句,釋彼三種類推,即成六種。釋三種者,第一由自性空說為一種;中間三種假設名言類推,說為一味;最后輪回異生住實有邊,聲聞住涅盤空邊,斷除彼二邊即入中道正行,這三種一一中所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一類推,即成六種。五蘊或四蘊,其理亦如此釋。如是所釋,彼此五種皆空,其余受想行識,亦應說為彼此五種皆空。
  彼等諸法在自心相續(xù)中,心者謂于無色空性相,由習氣成熟即依彼色蘊。又如空器而依于器,器若壞滅則無依處,大空不異,與彼相同,是說由觀察此色蘊空,其心蘊亦無依處,因為與勝義法界不異。問曰:如何觀五蘊是由自性空耶?答曰:如《圣無盡慧經》云:“色蘊如聚沫,不堪執(zhí)取,受蘊如水泡,剎那無常,想蘊如陽焰,由渴愛顛倒執(zhí)取故,行蘊如芭蕉樹,剖析無實心,識蘊如夢,執(zhí)取錯亂境故。是故五蘊無我、無補特伽羅、無有情、無命者、無養(yǎng)者、無士夫,五蘊體性亦復如是。由因我及我所空,無生不生,無虛空界無為,說為自性涅盤。”如是了知外境四大(地水火風)皆空,即是色空,了知內四心識皆空,即名空空,由于永斷色與空一相,遠離能取所取,即名解脫身。
  (七)般若之所行境。若不了知所行境界,即不能修行,為了安住觀行修習故而作解說。
  經云:是故舍利子,一切法空性,無相無生無滅,無垢離垢,無減無增。舍利子,是故爾時空性之中,無色,無受,無想,無行,亦無有識。無眼,無耳,無鼻,無舌,無身,無意。無色,無聲,無香,無味,無觸,無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無得,亦無不得。
  “是故舍利子”者,謂指如上所說。“一切法空性”的一切法者,是說依于五蘊,乃有五根、五境、十八界、十二處,及緣起等事。說明一切法皆依五蘊,若通達彼五蘊皆空,當知彼五蘊的一切支分皆是空相。譬如若通達身之主體皆空,當知附帶手足等亦皆空。“無相”謂超越一切法的相與相,即名無相。“無生無滅”,是說先無而后有者名生,先有然后無者名滅。然此佛性法界勝義空性者,既無前際亦無后際可得,是故名為無生無滅。有情在五趣之內流轉時,佛性并無有垢染可清凈,雖圓滿無上正等正覺而成佛,但佛性亦無有增加清凈,故名“無垢”。譬如螞蟻蟲子身中而佛性并無有減少,名為“無減”,雖然成佛法身而佛性亦無有增加,故名“無增”,何以故?超越思惟言詮不可稱量故。彼二種法界中由于業(yè)煩惱不生,名為“無生”,若是無生則無有滅,故名“無滅”。因法界自性清凈,故無有凈,名為無凈。這是說自性清凈,并不是說客塵離垢清凈,名之為凈。(客塵離垢清凈者)謂若永斷雜染品惑,于法界無減,名為無減,若清凈增長時,但于法界并無增加,故名無增。
  如上所說五蘊各各差別,說明體性皆空,若謂于心中分別相是五蘊空,則對于空無有分別,即色等名言不應施設建立,所以分別名相應當破除故。如是所說空性者,即名無色無受等,是說五蘊由自性空,因為已超越名言無分相,即無有施設色等相故,即名無色無受,是名無色無受之詞義。又于空性中色等名亦不可說,亦是受等不可說之詞義。無眼,無耳,無鼻,無舌,無身,無意,此為六根,因六根雖是依于五蘊,但六根非五蘊,六根亦不異五蘊,故名為無(六根)。無色,無聲,無香,無味,無觸,無法,此為六境,由因無明增上,業(yè)習成熟,以雜染心執(zhí)有為果法為實有,但在勝義中皆由自性空,故名為無(六境)。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此乃十八界。于彼十八界,由無六根,則無六識之所依故,若無外六境,內六識則無依處,單一不生,故六識亦無故,是故亦名無十八界。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者,此是入獨覺乘的所行境界。因以無明為緣,乃至老死之間是為總說,廣則以無明為緣乃至則見有:行、識、名色、六處、觸、受、愛、取、有、生和老死。無明者謂從我見所生,我執(zhí)從無實法生,是故無明亦是無實法,譬如家中長夜暗冥,由一燈生其暗剎那即無,亦不現彼無實之法。如是說明一切有情從無始以來的無明暗昧,若以般若燈觀察剎那即無,亦不現彼無實之法。明者但從無明相反唯假立名言,由于無有無明,明的名言亦不成立,故“無無明”。亦無無明可盡,因無有無明之事,故無無明,即不現無明之事,故亦無有無明可盡,故名“亦無無明盡”。
  “無苦集滅道”者,此是入聲聞乘的所行境界,名為四諦。諦有三種,即世間諦,出世間諦,及勝義出世間諦。此中世間諦者,謂了知五蘊為集及老死之苦。出世間諦者,謂了知苦集滅道。出世間圣諦者,謂了知五蘊無生即是苦諦智。誰能摧伏三有即是集諦智。由于了知無明及諸隨眠皆由自性無者,即是滅諦智。于法平等性而無一切虛構增益,此名道諦智。如是諸諦在勝義中皆自性無,即名為“無”。問曰:云何名為諸諦皆由自性無耶?答曰:如《圣無盡慧經》云:“云何菩薩觀諦善巧,謂此五蘊是苦,若如實通達苦相性空,即名苦圣諦。五蘊為愛因及見因者名集,若不執(zhí)取彼等愛因和見因而不虛構增益者,彼名集圣諦。若了知五蘊前際不來,后際不去,現在不住者,名為滅圣諦。若以無二圣智根本定知四諦悉皆空性,即名道圣諦。”
  “無智無得,亦無不得”者,此是菩薩入大乘的所行境界。彼菩薩斷除煩惱及所知障的圣智,即名無二智,因在勝義中無智,故名“無智”。得者謂先無名得,若有得亦有空,若有果當有壞滅,佛性于一切有情平等安住,彼昔本皆空,后亦無得。僅約十地次第而言,但以漸次凈治阿賴耶識無明習氣,無明習氣凈治后,如佛大圓鏡智之法界中,謂得與不得,皆無名言可施設,即名“無得亦無不得”。是故,如《般若波羅蜜多七百頌》云:“不行一切相是名修行般若波羅蜜多,以無所得者是名得無上菩提。”
  (八)般若之功德:觀行無上菩提者,雖是空性之體,但并非無有般若波羅蜜多之果,說有,是為生起欣樂精進故而說功德。
  經云:是故舍利子,以無所得故,諸菩薩眾,依止般若波羅蜜多,心無障礙,無有恐怖,超過顛倒,究竟涅盤。
  “是故舍利子,以無所得故,諸菩薩眾依止般若波羅蜜多”而住,“是故”謂如上所說。“以無所得”者,是說無上菩提之果無所得故。“依止般若波羅蜜多”而住者,是說不住一切相。“心無障礙”,是說斷除內心習氣及外境一切相,故名為無。“無有恐怖”,是說設若心無障礙,即無有生死輪回及生惡趣之恐怖;及于甚深法無生無滅之境無恐怖故。“超過顛倒”者,是說于阿賴耶識中無明習氣,見外境無實法而有種種行相,即名顛倒。此中是說,若證補特伽羅無我,及法無我,斷盡煩惱障及所知障后,即“超過顛倒”,即名到達“究竟涅盤”。無明是一切煩惱之所依事,內十二緣起為生死輪回之因,以至最后際皆唯與苦蘊而結合。若了知無有無明,即無諸苦及無一切煩惱,是故名為“究竟涅盤”。
  (九)般若之果:若無有般若波羅蜜多之果,而修行則無義意,為此,故釋果義。
  經云:三世一切諸佛,亦皆依般若波羅蜜多故,證得無上正等菩提。
  “三世一切諸佛,亦皆依般若波羅蜜多故”是說此處的三世,即過去世、未來世和現在世的不同時期,住在三世中的諸佛善逝。“佛”謂超越三界生死垢染,已獲得般若眼,名之為佛。其實,成就如來法身后,般若、圣智(佛本有智德圓滿)、三味、三十二相、八十種隨形好,及佛不共法等,無數功德悉皆圓滿,彼即名佛。“依止般若波羅蜜多”者,是說安住一切無相。三世一切諸佛亦皆從般若波羅蜜多而生皆是相同,所以此般若波羅蜜多,名為一切諸佛之母,證得無上正等菩提即名佛陀。“無上”謂超越三界,“正等”謂真如無倒法究竟圓滿。“菩提”謂真如法界。佛以般若波羅蜜多無分別理趣而修行成佛,與過去諸佛無不相同,因為功德相同故。
  (十)般若密咒:為了不墮于一切相故而解說。
  經云:舍利子,是故當知般若波羅蜜多大蜜咒者,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諸苦之咒,真實無倒,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秘蜜咒。即說般若波羅蜜多咒曰:峨帝峨帝,波羅峨帝,波羅僧峨帝,菩提莎訶。
  “是故”是說真實無倒,以離言說名無愿,彼等為(語)真實;由無身行后無相,為身真實,以離心思名空性,為意真實,如是即與圣者三解脫門而不相違。以般若波羅蜜多斷除一切心行分別相,同時入勝義門,與無分別之勝義相順,故名“真實無倒”。能滅除內識一切習氣,即名“般若波羅蜜多大蜜咒”。外境一切相由自性智斷除,即“是大明咒”,滅除內外二者一切相,即“是無上咒”。由能成就佛果,即“是無等等咒”。能斷除一切惡趣諸苦而能作一切有情義利,即名“能除一切諸苦之咒”。“當知”者,是說當知此般若波羅蜜多,是能到達成佛之因的定詞。此般若波羅蜜多咒者,是為世間及出世間福德資糧之因。世間福德謂其利益,不為煩惱魔障所損害,并能保護。出世福德者,謂依此咒當成為般若及圣智。
  經云:舍利子,菩薩摩訶薩,應如是修學甚深般若波羅蜜多。爾時世尊從彼定起,告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曰:善哉善哉,善男子,如是如是,如汝所說,彼當如是修學般若波羅蜜多,一切如來,亦當隨喜。時薄伽梵說是語已,具壽舍利子,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一切世間天人阿蘇羅乾闥婆等,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爾時世尊從彼定起”者,是說唯除如來宣說般若波羅蜜多義外,其他不能宣說。圣者觀自在菩薩宣說,及舍利子聽聞,是承佛三味加持之威力,而作宣說及聽聞。是故世尊從彼定起,觀察因清凈及果清凈后,世尊即“告圣者觀自在菩薩摩訶薩曰:善哉善哉”是說佛觀察因果清凈后,即說善哉善哉已,天人等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十義顯明廣釋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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