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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慧洪禪師悟道因緣

  清涼慧洪禪師悟道因緣

  瑞州(治所在今江西高安縣)清涼慧洪覺范禪師,寶峰克文禪師之法嗣,俗姓喻(亦作彭),筠州新昌(今江西宜豐縣)人;酆槎U師十四歲時,父母雙亡,于是依三峰靘(qing)禪師為童子;酆槎U師少時極聰慧,博覽群書,日記數(shù)千言,所以靘禪師非常器重他。十九歲時,慧洪禪師于東京天王寺參加試經,得度。后重點學習成實、唯識二論,同時博通子史;酆槎U師文才縱橫,以詩名聞于京城士夫之間。四年后,他突然覺得這些文字作略畢竟不能解決個人生死大事,于是便放棄過去所業(yè),前往廬山歸宗寺禮謁真凈克文禪師。真凈禪師后遷石門,慧洪禪師亦隨而前往。

  博學多聞,對于世間人而言,當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對修道者而言,卻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處理不當,反而會變成阻塞悟門的大障礙。真凈禪師每每擔心慧洪禪師的,就是這個,怕他落于文字知解之中,而耽誤了對心性的體究。所以他經常舉“玄沙未徹”之語,來激發(fā)慧洪禪師的疑情;酆槎U師凡有語言道理酬對,真凈禪師皆斥道:“你又說道理邪?”

  [“玄沙未徹”之公案的具體內容是--福州靈云志勤禪師,初在溈山靈祐禪師座下,因見桃華而悟道,遂作偈曰:“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華后,直至如今更不疑。”溈山禪師覽偈后,遂勘驗他所悟。志勤禪師所答,皆一一符契宗旨。溈山禪師于是給予印可,并囑咐道:“從緣悟達,永無退失。善自護持。”后有一位僧人將此事告訴了玄沙師備禪師,玄沙禪師道:“諦當甚諦當,敢保老兄未徹在。”眾人皆疑此語。因為溈山禪師是一代宗師,他是不隨便印可人的。他既印可志勤禪師,志勤禪師必定是開悟無疑。但是玄沙禪師卻不肯。從此以后,玄沙禪師的這句話,便成為宗門大德用來勘驗學人的一個重要話頭。]

  在真凈禪師的逼拶下,一日慧洪禪師疑情頓脫,豁然大悟,于是述偈曰:

  “靈云一見不再見,紅白枝枝不著華。

  叵耐釣魚船上客,卻來平地摝(lu,撈)魚蝦。”

  真凈禪師閱偈后,非常高興,遂為他印可,并命他充當書記。不久,慧洪禪師便辭別真凈禪師,游方參學,所到之處,皆蒙賞識。從此,慧洪禪師便聲振叢林。

  北宋徽宗崇寧年間(1102-1106),慧洪禪師應朱世英(彥)之邀請,開法于撫州(今江西撫州)北禪寺。兩年后,慧洪禪師離開北禪,游金陵,又應漕運使吳仲正之邀請,住清涼寺,入寺未及半年,被誣入獄。在獄中,慧洪禪師有不少詩作,反映了他的逆境修行的思想:

  其一:

  “人間皆熱惱,我自不隨情。

  一室閑趺坐,天魔魂震驚。

  百千大火聚,中有片玉清。

  大哉慈忍力,妙湛合無生。”

  其二:

  “業(yè)熟會冤憎,遂爾遭橫逆。

  愿行報冤行,遇此真知識。

  用智滅無明,以事觀色力。

  當?shù)侨f煅爐,乃驗真金色。”

  后多虧丞相張商英、太尉郭天信居士之保奏,慧洪禪師才得以出獄并重新得度?墒,好景不長,政和元年(1111),由于張商英遭到同黨的排擠被罷相,慧洪禪師亦遭牽連治罪,被剝奪僧籍,發(fā)配崖州(海南島的最南端)。此間,慧洪禪師亦有不少詩偈,其一云:

  “道人何故,淫房酒肆。

  我自調心,非干汝事。

  折腳鐺子,隨處安置。

  食無精粗,但欲接氣。

  心欲持散,但當攝來。

  大火聚中,青蓮花開。”

  政和三年,慧洪禪師遇赦,回到筠州,寄居荷塘寺。兩年后,又移居云巖。不久被狂道士誣為張懷素之同黨,于南昌下獄百余日。

  經過幾番磨難,此時慧洪禪師已萬念俱灰,居寂音堂隱修,自號寂音尊者。時年五十三歲。曾有題壁詩云:

  “霜須瘴面老垂垂,瘦搭詩肩古佛衣。

  滅絕尚嫌身是黑,此生永與世相違。

  殘經倦讀閑憑幾,幽鳥獨聞常掩扉。

  寢處法華安樂行,蕩除五十二年非。”

  慧洪禪師晚年主要從事文字著述,以發(fā)揮過去賢圣之妙旨。當時正值金兵南下,國難重重。其間,慧洪禪師曾到刑部,要求平反,恢復其僧籍,沒有結果。無望之余,慧洪禪師便退游廬山,后于南宋高宗建炎二年(1128)示寂于同安,春秋五十八歲。

  慧洪禪師生前與張無盡商英居士相友善。張公曾經自謂已得龍安從悅禪師之末后句,叢林尊宿都不敢跟他對機。

  一天晚上,慧洪禪師與張公談及此事。

  張公道:“可惜云庵(真凈禪師)不知此事。”

  慧洪禪師非常驚訝,便問所以。

  張公道:“商英頃自金陵酒官移知豫章,過歸宗見之,欲為點破。方敘悅(從悅禪師)末后句未卒,此老大怒,罵曰:‘此吐血禿丁、脫空妄語,不得信。’既見其盛怒,更不欲敘之。”

  慧洪禪師一聽,便大笑道:“相公但識龍安(從悅禪師)口傳末后句,而真藥現(xiàn)前不能辨也。”

  張公大驚失色,連忙站起來,握著慧洪禪師的手說:“老師真有此意邪?”

  慧洪禪師道:“疑則別參。”

  張公于是取來家藏的云庵頂相,展開禮拜,并書頌贊之,然后把它贈給慧洪禪師,其詞曰:

  “云庵綱宗,能用能照。

  天鼓希聲,不落凡調。

  冷面嚴眸,神光獨耀。

  孰傳其真,覿面為肖。

  前悅后洪,如融如肇。”

  慧洪禪師生前著作等身,有《林間錄》二卷、《林間后錄》一卷、《臨濟宗旨》一卷、《僧寶傳》三十卷、《高僧傳》十二卷、《冷齋夜話》十卷、《石門文字禪》三十卷等等。這些著作,對了解宋朝后期佛教的發(fā)展態(tài)勢,具有非常重要的史學價值。后人把他看作是文字禪的肇始者。

  慧洪禪師才高八斗,喜與士大夫交游,言談無忌,圖泉涌河決不快。這也是他屢遭罪獄的因緣之一。然其氣骨清奇,決非阿諛之輩。有詠竹詩云:

  高節(jié)長身老不枯,平生風骨自清癯。

  愛君修竹為尊者,卻笑寒松作大夫。

  不見同行木上座,空余聽法石于菟。

  戲將秋色供齋缽,抹月披云得飽無?

  詩中所說的竹尊者正是他的自我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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