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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王懷璉禪師悟道因緣

  育王懷璉禪師悟道因緣

  明州(今浙江寧波)育王山懷璉大覺禪師,泐潭懷澄禪師之法嗣,俗姓陳,漳州(今福建漳州)龍溪人。出生的那天晚上,其母夢見有一泗州僧伽降于室中,于是便給他取小名泗州。懷璉禪師聰慧絕倫。因出生時有夢兆,所以,少年時父母便聽許他出家。出家后,懷璉禪師篤志道學(xué),寢食俱廢,且工于翰墨。

  一日,懷璉禪師洗面畢,將水潑在地上,忽然有所省悟,始信有宗門之事。

  于是便游方參尋,遠(yuǎn)投泐潭懷澄禪師之座下。懷璉禪師與懷澄和尚一見,機(jī)語相投,遂蒙印可。得法后,懷璉禪師繼續(xù)留在懷澄和尚身邊,執(zhí)侍請益十余年。后游廬山,投圓通居訥禪師座下,充當(dāng)書記,負(fù)責(zé)寺院文案。居訥禪師對他非常器重,預(yù)言他將來必成大器。居訥禪師每謂人曰:“斯人中正不倚,動靜尊嚴(yán),加以道學(xué)行誼,言簡理盡。凡人資稟如此,鮮有不成器者。”

  北宋仁宗皇祐年間(1049-1054),懷璉禪師被詔進(jìn)京,住凈因禪院。后兩度于化成殿,與仁宗皇帝對論佛法大意。仁宗皇帝大悅,賜號大覺禪師。二人關(guān)系很深,猶如師友。仁宗皇帝后來還就對論佛法之內(nèi)容,書詩頌十七首,贈給懷璉禪師。至和年間(1054-1056),懷璉禪師上書仁宗,欲歸老山中,并進(jìn)頌曰:

  “六載皇都唱祖機(jī),兩曾金殿奉天威。

  青山隱去欣何得,滿篋唯將御頌歸。”

  仁宗皇帝舍不得懷璉禪師離開帝都,于是令中使宜旨道:“山即如如體也,將安歸乎?再住京國,且興佛法。”

  不久,懷璉禪師再次進(jìn)頌,辭謝曰:

  “中使宣傳出禁圍,再令臣住此禪扉。

  青山未許藏千拙,白發(fā)將何補(bǔ)萬幾?

  霄露恩輝方湛湛,林泉情味苦依依。

  堯仁況是如天闊,應(yīng)任孤云自在飛。”

  仁宗皇帝讀罷詩頌,仍然不同意他離開,并遣中使賜給懷璉禪師一只龍腦缽。懷璉禪師謝恩罷,便捧著缽,說道:“吾法以壞色衣,以瓦鐵食,此缽非法。”說完便將缽扔進(jìn)火中燒了。中使回奏仁宗皇帝,仁宗皇帝加嘆不已。

  治平年間(1064-1067),當(dāng)時仁宗已駕崩,懷璉禪師于是上疏英宗皇帝,乞求歸山養(yǎng)老,進(jìn)頌曰:

  “千簇云山萬壑流,閑身歸老此峰頭。

  余生愿祝無疆壽,一柱清香滿石樓。”

  英宗皇帝念其年事已高,于是準(zhǔn)奏,并賜手詔曰:“大覺禪師懷璉,受先帝圣眷,累錫宸章,屢貢誠懇,乞歸林下。今從所請,俾遂閑心。凡經(jīng)過小可庵院,任性住持,或十方禪林,不得抑逼堅請。”

  于是,懷璉禪師便渡江南歸。途中懷璉禪師曾于金山西湖小住,四明郡守以育王寺缺住持為由,請他駐錫。九峰韶公作疏,號召四明地方信眾,出錢出力,特建大閣,收藏皇上所賜詩頌,閣名曰“宸奎”。

  當(dāng)時翰林蘇軾亦在杭州做官,他寫信請問懷璉禪師:“承要作宸奎閣碑,謹(jǐn)已撰成,衰朽廢學(xué),不知堪上石否?見參寥(人名)說,禪師出京日,英廟(指英宗皇帝)賜手詔,其略云:‘任性住持’者,不知果有否?如有,切請錄示全文,欲添入此一節(jié)。”

  懷璉禪師一向好平淡,不喜張揚(yáng)。他一直將英宗皇帝的手詔,藏在篋笥中,不肯拿出來給眾人看。懷璉禪師示寂后,人們才從他的篋笥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足見其不夸世榮、不恃君寵之心。

  懷璉禪師在阿育王寺,曾接眾云:“若論佛法兩字,是加增之辭,廉纖之說。諸人向這里承當(dāng)?shù)茫M是二頭三首,譬如金屑雖貴,眼里著不得。若是本分衲僧,才聞舉著,一擺擺斷,不受纖塵,獨脫自在,最為親的。然后便能在天同天,在人同人,在僧同僧,在俗同俗,在凡同凡,在圣同圣,一切處出沒自在,并拘檢(束縛)他不得,名邈(言說描畫)他不得。何也?為渠能建立一切法故,一切法要且不是渠。渠既無背面,第一不用妄與安排,但知十二時中,平常飲啄,快樂無憂,只此相期,更無別事。所以古人云,放曠長如癡兀人,他家自有通人愛。”

  另有上堂法語云:“世法里面,迷卻多少人?佛法里面,醉卻多少人?只如不迷不醉,是甚么人分上事?”

  又云:“太陽東升,爍破大千之暗。諸人若向明中立,猶是影響相馳。若向暗中立,也是藏頭露影漢。到這里作么生吐露?”良久曰:“逢人只可三分語,未可全拋一片心。參!”

  從這三則法語中,我們大致可以了解懷璉禪師的平生見處。

  懷璉禪師示寂于哲宗元祐五年(1090),世壽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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